第51章 金发前辈的奇怪举动 零：留下他。
用赊账的方式让金发前辈帮忙搞定贿赂名单上与组织有关的人后，长谷川优不忘给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做出提醒。
碍于松田阵平曾说过的组织保密性原则，长谷川优没敢对警官们透露组织有关的事，只把名单上除组织外的人的情报交给了他们。
“这是一位朋友帮我查的。”长谷川优心虚的含糊掉人工智能的名字，觉得自己对警官们真是隐瞒太多了。
奈何这些又真的不好说。
“我朋友网络技术很好，警官们以后有这方面需要的话可以说，他也会帮忙的。”
所幸接过数据的警官们没有多问什么。
“小优，风见裕也是目标之一吗？”目暮十三忽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我没见过的人无法确定。”
长谷川优解释道：“我记得目暮警官说过他是公安？要是有机会让我们见一面我就能知道了，哪怕在路上擦肩而过也可以。”
【风见裕也，当前崩坏值90%。】
目暮十三想办法让长谷川优经过风见裕也所在的地方时，诺亚方舟播报了他的崩坏值。
【他原本的崩坏值是100%。】
不等人鱼询问，诺亚方舟率先为其解答，【鉴于我们和他遇见太迟，面板没有显示他是什么时候降低崩坏值的，有可能是通过这段时间和警官们的接触。】
想到伊达航的崩坏值也降到了90%，长谷川优认为诺亚说的对。
新队友真给力！
“你说长谷川疑似想接近你，但又什么都没做？”
某个隐秘的包厢内，降谷零听完风见裕也的汇报，若有所思。
说起来，小少爷接近搜查一课的人的目的是什么，他至今没研究明白。
姑且不算最初便被Boss安排人到自己手下的他，hiro斯佩塞这些人都是小少爷被动或意外置触的。
唯有搜查一课，是小少爷遇见他们后又自己主动找了上去，甚至当侦探也要维持关系。
降谷零不大信学习刑侦相关知识像啃天书，逻辑推理能力一塌糊涂的，且对此有自知之明的笨蛋会主动去当什么侦探。
假设只要唱歌或弹乐器就能破案，他倒能相信一下。
况且在卡车事件后，小少爷便逐渐减少了与搜查一课一起参与凶杀案现场的频率。
这又是为什么呢？降谷零想不通。
情报显示，小少爷就是非常正常的在帮忙破案，知道推理是自己弱项，从不乱提意见捣蛋，只负责帮忙找线索。
案件之间也毫无关联，全是十分随机的杀人案。
与其当侦探，降谷零认为他更像是给人提供工作动力和情绪价值的吉祥物。
和小少爷接触后，搜查一课的办案率和破案率简直呈直在线升。
“降谷先生，我隐约感觉目暮知道长谷川的目的。”
风见裕也犹豫片刻，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次的偶遇，很大概率就是目暮促成的。”
“但我借由贿赂名单的事与他一起办案时，目暮又不曾做出试图从我身上获得什么情报的举动。”
降谷零双腿交叠靠在椅背上，沉吟不语。
风见裕也看了皱眉思索的金发男人一眼，见人没示意，便继续补充，“硬要说的话，搜查一课的人，对警察这个身份的认同感比以往更高了。”
“……认同感？”降谷零脑海中似有灵光闪过。
“是的。”
难道这就是目的？
降谷零想到了小少爷平日表现出的，对警察身份的强烈信任和极高的好感。
由于发现搜查一课与他曾经接触过的警察职业表现不符——他们也确实在摆烂凭借职权乱来，所以小少爷就想改变这些警察？
而从贿赂名单这件事中能看出来，警官们也确实在日渐改变。
于是察觉到警官们走上正轨后，小少爷就任由他们发展，减少了接触频率？
“……不会真是这样吧。”降谷零扶额，嘴里不禁喃喃道：“他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笨蛋啊。”
警官们的职业素养，关他什么事？
小少爷自己明显也清楚，警察只是一个职业而已，具体如何全凭个人。
“他认识的警察救过他的命不成？”降谷零试图理解笨蛋的脑回路。
被过往结识的警察帮过什么很大的忙，所以便想要“回馈”警察这个群体？
不过又为什么对风见裕也看一眼就走，是在确认什么吗？降谷零努力对接笨蛋脑回路。
讨厌公安？想瞧瞧贿赂名单案的合作警察有没有滥用职权？
风见裕也在公安时的伪装还算不错，凭小少爷的能力八成看不出来。
降谷零放弃所有别有深意的想法——以往诸多事实证明有时候就是他把笨蛋的行为想得太复杂了。
总不至于就是单纯想看一眼人吧。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没听清他的呢喃。
“没事。”降谷零目光落到腕间的手表上。
快要到小少爷的枪支训练时间了。
降谷零平时有议员工作，只有傍晚后的时间有空，更多时间是长谷川优自己在练习。
诚然晚上也可以练，但乖宝宝小少爷认为训练结束后的时间太晚了，很不安全。
降谷零……又说不出口他能每天送人回去——虽然每次和小少爷一起出门他几乎都会送对方回去，便就此作罢。
金发男人摩挲着袖口，今天刚好有时间，去看看？
“风见，还有其他事情要汇报吗？”
风见裕也坐直身体，“没有。”
于是降谷零站起身，准备走人。
脑海中猛然闪过的纷乱画面让他不受控制地晃了下身子。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伸手，欲要去扶他。
“……我没事。”降谷零挥开他的手，晃晃脑袋。
脑海中一派清明，宛若那些看不清的画面是他低血糖产生出的错觉。
又来了，最近不止一次出现了。
降谷零告别风见裕也离开包厢，面色看不出丝毫异样。
这些画面……到底是什么？
会和幼时与hiro一起钓鱼的记忆场景有关吗？
“我在国外认识的警察？”
训练场内，惊讶今天前辈会过来的长谷川优听到他的问题，“唔。”
“我看小优很喜欢警察的样子。”降谷零故作疑惑，“我们国内的警察也就那样，不值得小优产生好感吧。”
“不。”长谷川优否认掉他后半句的猜测，“即使警视厅里确实有坏警察，也不会妨碍我喜欢警察。个人行为不能上升整个群体的。”
“为什么呢？”
金发男人藏起眸中的探究，“组织成员会喜欢警察本就很奇怪吧，日本的警察还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不知为何，降谷零说出对日本警察的评价时内心感觉哪里怪怪的。
“因为我来到…来到…”长谷川优差点咬到舌头，咽下人类世界几个字，“碰到的警官们真的都很好。”
他原世界的警官们都是超棒的人类！比做宝石也是闪闪发光的！
当然这个世界的警官们也逐渐在露出宝石原有的样子了。
“从最开始，他们一路上给予了我很多帮助，想到他们时，我就忍不住会把滤镜上升到整个群体。”
长谷川优情不自禁弯起眉眼，那是回忆关系好的朋友时才会有的表情，“所以，警察身份在我这里有天然的好感加成哦！”
“嗯……不了解真实人品前，初始好感就能够在70的这种。”
要不是不可能，降谷零都想怀疑小少爷的好感度是千分制的。
真是会让人忍不住嫉妒啊。
什么都没做，说不定有跟他一样是坏蛋的人，光凭一份职业便能让小少爷对他们有如此高的好感。
“唉，这样吗。”降谷零用轻飘飘的语气发出感叹，“我有点好奇我在小优心里的初始好感度了。”
“这个……”长谷川优屈指挠挠脸颊，回答不如刚才爽快了。
降谷零不留痕迹眯了眯眼，用意义不明的语气道：“很低吗？毕竟是组织成员。”
“不是。”长谷川优看了金发男人一眼，迟疑半秒，“差不多是60。”
他能感知到前辈是灰扑扑的宝石，是以即便没有崩坏值，是组织里的坏蛋，他也会给好感的。
他相信，拥有闪耀灵魂的人类不会一直蒙尘。
而且……长谷川优又看了金发前辈一眼，眼前的前辈和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很像，也在一点点展露宝石原本的样子。
没准前辈要变成好坏人了！
想到这，青年倏然一笑，橙金的眸底光华流转，连带着冷硬风格的训练场好似也被他染上了明媚灿烂的春光。
“但现在的零哥，在我这里已经有85左右的好感度了哦～”
降谷零抑制不住地睁大一瞬眼睛。
有丝丝缕缕道不明的情绪蔓延上他的心头，以此为点缠绕至全身，叫人无法逃脱，又沉溺其中。
理智在耳边不断诉说着眼前之人的种种疑点和Boss的命令，可情感却叫嚣着冲垮一切由理智构筑而成的堤坝。
静默几秒后，组织的波本听到自己在问，“搜查一课那些人的呢？”
“和零哥的没差多少。”长谷川优斟酌道：“零哥会高一些。”
来到崩坏世界后，除去诺亚外，他认识、接触时间最长的人就是前辈了。
好感值是无法量化的，长谷川优先前也是举个例子方便前辈理解，给出大致范围还好，更详细的不好说。
“就是这样。”橙发青年点点头。
不过好感最高的是诺亚！
哦，就算和搜查一课的好感度一样，也是他加的多。
降谷零拉回波本，冷静地想。
好，那么只剩下一个问题。
降谷零/波本看向面前的青年，他要怎样才能留下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关于好感度的话题就此结束。
接下去几天，长谷川优的日子过得很平静。
平静到某位金发前辈的奇怪行为就突兀起来了。
“换个房子住？”长谷川优迷茫，“这个安全屋挺好的呀。”
“小优不想换个大点的浴缸吗？”
降谷零没忘记他以前换安全屋时的理由，“大浴缸泡澡也更舒服吧，比如双人大浴缸这种。”
双人！大浴缸！
长谷川优的眼睛亮了。
他在原世界就是用这种规格的，刚好能把鱼尾巴全部泡进去，简直完美。
关键时刻，诺亚方舟的某个雷达叮叮响，不得不出声唤回人鱼的理智，【小优，组织成员的安全屋从来不会设置这么大的浴缸。】
这个黑皮想干什么！
长谷川优艰难的从双人大浴缸的诱惑里回神，“谢谢零哥，但我住习惯现在的安全屋了，浴缸也很好，小的有安全感。”
降谷零挑眉，小少爷明明心动了。
“真可惜。”
金发男人眼睑半垂，语气透着遗憾，“这是组织里相当少见的高规格安全屋，我还想给小优留着。”
呜，不要再说了！
长谷川优绞尽脑汁想拒绝的词，“住到大屋子的话我就会想要更多，室内泳池啊什么的，所以目前这样就好。”
“室内泳池？”降谷零稍感讶异，接着面不改色道：“扩建一下也不是不能有。”
长谷川优睁圆眼睛：“？！”
组织的安全屋竟然有这么高规格的吗。
室内泳池基本是别墅才能有的吧。
组织好有钱啊。
长谷川优蠢蠢欲动，这可是，室内！泳池！
能变回人鱼形态游泳！还不会被别人看到的！
【小优。】
诺亚方舟咬牙，【别墅所在片区一般离市中心会比较远，没车的情况下不方便日常出行，搜一课遇到什么事不好及时赶过去的。】
是哦。
长谷川优瞬间耷拉下脑袋。
算啦，他在原世界的别墅也有室内泳池，不馋崩坏世界的！
“可是这个安全屋地理位置方便。”
长谷川优整理好失去双人大浴缸和室内泳池的沮丧心情，再次拒绝道：“零哥知道我是路痴嘛，再换个地方又要重新熟悉路线了。”
降谷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心动得要死却总能临到头回神，仿佛有什么人及时在小少爷耳边提醒一样。
本以为小狗特别好拐的降谷零陷入沉思。
嗯，反正还要换个别墅再扩建泳池，暂时不着急。
“好吧，看来这间安全屋只能先空着了。”
并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长谷川优松口气，前辈可算放弃诱惑他了。
然而某位金发前辈的奇怪举动不止这一件。
“零哥想让我帮忙参考买什么型号的钢琴？”
又是一天枪支训练结束，听到请求的长谷川优登时来了精神，胳膊不痛手腕也不酸了，“零哥有什么喜欢的品牌吗？”
“预算很充足，也有足够的空间放。”
降谷零有模有样地拿出一个平板，上面全是钢琴数据，“品牌不限，我比较想要音质好的。”
“哦！”长谷川优把平板接过来翻看上面的数据，顺口问道：“零哥也会弹钢琴吗？”
“我只会一点吉他。”降谷零顿了顿，“钢琴会有人弹的。他的弹奏水平和小优很相近，喜好也是。”
诺亚方舟：【？】
长谷川优果断道：“那我推荐施坦威D-274型号的。”
这几乎是音乐学院和专业音乐厅的标配钢琴，放在普通人家里是有点奢侈，但是不差钱的话就不用在意这种小事了。
“嗯，我记住了。”降谷零拿回平板，“就选小优说的吧。”
“零哥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弹钢琴的人？”长谷川优不解。
“想给他一个惊喜。”
降谷零视线缓缓落到橙发青年身上，连语速也慢吞吞的，“在那之前，还不能被他知道这件事。”
是前辈很重要的好友吗？
长谷川优摸摸下巴，自己和前辈的关系是不是变亲近了？
以前的前辈从来不会和他讨论这类话题，所以自己这段时间才会觉得奇怪。
长谷川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懂了！
“钢琴送到后，哪天有空我会请小优来看看的。”
“好呀好呀～”
【波本从哪认识喜欢音乐的重要好友。】诺亚方舟持反对意见，【小优，你要警惕点才对。】
“可我又没损失什么。”
长谷川优让人工智能安心，“人类的交友范围很神奇的，我的保镖曾经还是意大利黑手党的继承人呢。”
“你看，黑手党继承人和明星怎么也凑不到一块去对不对？但阿武至今给我当快7年的保镖了。”
【……？】
感觉到诺亚的不理解，长谷川优笑了下，“是很神奇的相遇过程。我出道第三年去美国开演唱会时意外遇到了受伤昏迷的阿武，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来应聘保镖了。”
当时的南皓看也不看人简历就把阿武Pass了，经过一番折腾后阿武才应聘上的呢。
【他家里的产业呢？】
“我不反对身边工作人员兼职啊。”长谷川优理所当然，“意大利黑手党也是合法的嘛。”
诺亚方舟沉默，他记得人鱼的经纪人家里也有点□□背景。
再加上还有黑帮成员粉丝……人鱼是什么黑帮成员攻略器吗？究极特攻的那种。
最重要的，周围全是黑帮成员，人鱼和警察还能保持十分要好的关系。
诺亚方舟似有所悟，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两道团宠？
第52章 海盐柠檬蛋糕 松：幼驯染竟然是下面那个！
新的一天，疑似黑白两道团宠的人鱼正在面临一个小危机。
事情是这样的。
卡车事件后，出于对警官们的安全考虑，诺亚方舟便将搜查一课和贿赂名单上的人纳入了监控范围。
随着搜查一课与公安合作，暗地里抓走几个人后，名单上尚未被抓，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坐不住了。
监控到这些人雇佣了杀手后，诺亚方舟当即让人鱼提醒了警官们。
提前有所防备的警官们自然不会让杀手得逞，只不过受了点小伤。
收到消息赶来查看情况的长谷川优亲眼见到人没大碍后才松口气。
不过这口气尚未松多久，他就在事发地的停车场偶遇了恰巧来这附近的松田阵平。
这本没什么，但有人比他先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松田？！”
一辆警车的车后排，打开车门面朝外，坐在座椅边缘处理膝上伤口的佐藤美和子下意识脱口而出。
佐藤美和子的崩坏值现如今是29%，原世界的记忆差不多恢复七八成了。
听到有人准确无误叫出自己的名字，抬眸望去发现是不认识的人，并且还是警察的松田阵平眯起眼。
“你从哪得到的情报？”
丝毫不在意在场的另外几个警官，戴着墨镜的黑卷发男人双手插兜，身上泛着危险的气息朝女警官靠近。
他一字一顿道：“我记得，见过我面的警察都被我解决了才对。”
头一次受到崩坏人物冲击的佐藤美和子紧盯着他，身体肌肉不自觉紧绷起来。
剩下的几位搜一课警官也没说话。
除去高木涉外，他们都拥有对原世界松田阵平的记忆。
尽管只相处了七天，但这位为救1200万人质而自愿牺牲的前爆处班警官，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现在再相见时的印象也很深刻。
伊达航作为黑衣组织的卧底，在搜一课时伪装的很好；不似松田阵平，身上的气息全然不曾收敛，狂妄嚣张，不将任何人放进眼里。
目暮十三：松田老弟比原世界更像黑帮老大了啊！
崩坏后不会真当老大去了吧。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面上却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是我不小心提到的。”
直觉有些不妙的长谷川优背对着警官们，站到两人中间，挡住松田阵平看向佐藤美和子的视线。
松田阵平墨镜后的目光缓缓移到他身上。
停车场光线昏暗，天花板的灯泡大多年久失修，反倒是警车顶上的警示灯起到了些许照明作用。
无声闪烁的警示灯交替亮着，红蓝相间的灯光印在众人身上，使气氛多了丝肃杀的味道。
松田阵平发出一声极低的哼笑，脸上的黑色墨镜吸纳一切光线，唯有线条冷厉的面部轮廓印着模糊的红蓝|灯光。
他语调随意，“哦，差点忘了小少爷也在。”
长谷川优无意识舔舔唇，脑海中努力想着借口，紧张得心脏直跳，“米花市政大楼。”
见人不说话，他又重复了一遍，“市政大楼，那天我们不是都在吗？”
“去警视厅做笔录的时候，泷泽进一提到过松田前辈，警官们问起时我不小心说漏了一嘴。”
对不起泷泽先生，你在监狱里很安全，权当帮助警察了。
“！”
负责出警市政大楼杀人案的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也想起了那天青年的形容。
天花板破洞房间的嫌疑人，特征对上了。
但两位警官从始至终都未与这位“嫌疑人”见过面，找到真正的凶手后更是不了了之。
佐藤美和子懊恼，松田阵平没复活在搜查一课和爆处班，她居然也没想起来这条线索。
把橙发青年满脸写着“快信我”的小表情收入眼底，松田阵平停顿片刻，没有戳穿他的谎言，转而道：“我在天台上跟你说过什么？”
“我没有透露。”长谷川优不心虚了。
他真的没跟警官们暴露组织的存在！
“是吗。”松田阵平态度不明地点点头，又扫视了圈搜查一课的警官们。
“松田…先生。”
迅速整理好心情的佐藤美和子起身，站到橙发青年旁边，“审问泷泽进一时，我们确实从他口中听过特征和你外表几乎符合的描述。”
她配合青年的谎言，眸光暗藏犀利，“由于您与案件无关我们便没有进行后续传唤，案件保密原则，此事暂且略过不提。”
“松田先生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很了不得的话？”
佐藤美和子不敢相信松田阵平竟然会杀警察！
松田阵平没有理会她的问题，继续看着长谷川优，“还有一件事没解释。”
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佐藤美和子暗暗深吸口气，捏紧拳头。
目暮十三走到她旁边，轻拍肩膀暗示冷静。
长谷川优：“什么事？”
“这些条子，在透过我看着谁？”
松田阵平似笑非笑，被墨镜遮挡的凫青色眼睛毫无温度，“我可没有当人替身的爱好。”
带着与他相识般的态度，震惊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是碍眼。
闻言长谷川优回眸，难道警官们在世界崩坏前是认识松田前辈的吗？
“松田…先生看错了吧？”
目暮十三上前一步，不留痕迹把长谷川优护到身后，“我们是在确认您是否是泷泽进一描述的那个人。”
松田阵平盯住橙发青年，“过来。”
一个组织的人，和警察关系这么要好做什么。
长谷川优知道他不喜欢警察，但没想到会这么讨厌，气场完全变了。
犹豫几秒后，他低声道：“警官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回头见。”
见人选择朝自己这边走，松田阵平烦躁的心情勉强好上几分，“看在……的份上，我这次不跟他们计较。”
长谷川优慢半拍才意识到他模糊掉的词汇是斯佩塞。
橙发青年不禁鼓起脸颊，“知道啦，我回头就去跟研二哥道谢。”
回头就问问研二哥，松田前辈为什么这么讨厌警察！
听到他称呼的松田阵平轻扬眉稍，颔首示意人跟上后转身就走。
稀奇，hagi对这个来历不明的组织成员亲近到这份上了？
长谷川优先朝警官们小幅度挥了挥手，接着才小跑着追上大步走远的黑卷发男人。
男人在一辆藏蓝色马自达Rx-7前停下脚步。
见状长谷川优紧急刹车，并后退半步，“我还在暂时讨厌前辈中，不想坐前辈的车。”
肯定有臭臭的烟味。
明明手机还了。
这个“暂时”时间真长，松田阵平漫不经心地想，自己拉开车门上车，“下次不要让我看到你和警察待一起。”
长谷川优没吱声，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远去。
等车子彻底消失后，他小小声唤道：“诺亚。”
【已实时定位松田阵平。下次小优和搜查一课在一起，他接近时我会提醒的。】诺亚方舟心领神会。
于是长谷川优立即掉头往回跑。
哼，讨厌的人说话他为什么要全部听？
搜查一课的警官们还没走。
看见橙发青年跑回来，几人第一时间围上去检查，担忧道：“小优没受伤吧？”
“没有。”
乖乖任由他们查看的长谷川优问出关心的事，“佐藤警官，你和松田前辈认识吗？”
“……”佐藤美和子与目暮十三对视一眼。
五分钟后。
“唉？”长谷川优惊讶，“松田前辈在世界崩坏前是一名拆弹警察？”
“对。”
目暮十三瞒下松田调来过搜查一课的事，毕竟这会牵扯到对方早已死亡的事实，
“他在拆弹方面相当有天赋，听说在警校时就被爆处班的人提前招揽，毕业没多久就当上了队长。”
“哇！”长谷川优只在电视剧里见过拆弹警察。
一听就好酷！
想到在歌舞伎町去找松田阵平时，对方经常在摆弄的各种器械零件，长谷川优恍然大悟。
怪不得前辈那么喜欢拆东西。
“小优，你是不是还认识，额…萩原？”目暮十三回忆松田调来搜查一课的原因，“应该是叫…萩原研二？”
“认识，他和松田前辈是一起的。”长谷川优纠结，“我们都在同一个组织里，但这个组织的存在不能被外人知晓。”
“萩原也是爆处班的天才警察。”
一早便看出青年有所隐瞒的目暮十三叹口气，“那就不说。但这两个人的崩坏值小优需要我们帮忙吗？”
长谷川优摇摇头，“研二哥的崩坏值到51%了，很快就能跟警官们一样恢复记忆的！”
目暮十三张了张嘴，心情复杂。
萩原研二如果想起自己死亡的事……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吧。
“优酱想知道格兰威特为什么讨厌警察？”
萩原研二一手支着下颔，“唉，还以为优酱终于主动来歌舞伎町找我玩了呢。”
“最近在忙开枪训练。”长谷川优垂下眼眸，抬手摸了摸鼻尖，“我和研二哥不是一直有在手机上聊嘛。”
想了想他补充，“不止是学习问题的事。”
每天零零碎碎的事情聊很多的！
“就算是网恋，小情侣都会想办法隔几天见一面呢。”
说话的同时，萩原研二改变姿势，懒懒散散趴到桌面上，语气清浅，“优酱在的地方离我这么近，都没想着要过来看一眼。”
长谷川优总觉得他说的话哪里怪怪的。
诺亚方舟也这么觉得，奈何一时间形容不出个所以然。
“对不起，研二哥。”长谷川优老老实实道歉，“以后有空我一定会来歌舞伎町找你玩的。”
半长发男人不语，下巴搁在交叠的胳膊上，视线直勾勾的，由下而上望向面前的青年，紫罗兰色的眸底泛着幽微的光。
莫名像是在主人出门上班后便开始趴在门后等主人回来的大型犬类。
趴在那不挪窝，哪怕等的望眼欲穿，也只是小小声哼哼唧唧。
糟糕，研二哥好像真的很伤心。
长谷川优动动身子，内心顿时愧疚不已，“我明天、后天…等这段时间的事情忙完，我就立刻来找研二哥。”
他动作小心地戳戳男人胳膊，“研二哥分明每天也有很多事要做吧。等哪天我们都有空，再约着一起出来玩不是更好吗？”
萩原研二忍住从半小时前便时断时续的头疼，面上瞧不出任何异样，嘴里溢出一声叹息，“优酱像在安抚小朋友。”
“冷落”这么久，正确做法难道不该是提出给他补偿什么的。
“嘿嘿～”长谷川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格兰威特的事我不好细说。”萩原研二坐直身体靠回到椅背上，一手撑着脑侧，
“总之，曾经有警察将他身边重要的人误会成凶手抓进了警视厅，但那名警察事后却一点惩罚也没受，还一路升到了警视总监的位置。”
长谷川优抿唇，“没办法直接揭发警视总监吗？”
“放心啦优酱。”
头越来越疼的萩原研二脸上的笑也越来越大，“格兰威特已经送了他一场‘烟花’，超满意的。”
砰一声，什么都炸没的那种。
“他对警察这个群体喜欢不起来哦。”萩原研二好心提醒，“优酱千万别想着去改变他的观念。”
“格兰威特在组织里可是没人敢招惹的。”
“我明白。”长谷川优直直对上男人的眼睛，“松田前辈会耐着脾气容忍我，很大原因是因为研二哥。”
萩原研二稍感讶异地看他一眼。
“研二哥在松田前辈心里真的很重要呢。”
长谷川优注意到什么，关心道：“研二哥，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要先去休息下吗？”
“嗯。”萩原研二遗憾，“看样子只能等下次再和优酱聊天了。”
“又不是不会再见面。”长谷川优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研二哥，我扶你？”
看来他脸色真的很差劲，萩原研二想。
【萩原研二的崩坏值在来回跳。】诺亚方舟适时出声，【和搜查一课那天一样的情况。】
听到人工智能的话，长谷川优倒放心了点，还好不是生病。
“研二哥，快去床上躺着，你卧室在哪？”
欲要拒绝的萩原研二眼眸微转，改口道：“那麻烦优酱了。”
半长发男人顺着青年扶人的力道站起身，duang大一只就压到了他身上。
“！”毫无准备的长谷川优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优酱，我头好晕。”
萩原研二整个人从背后压在青年身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处，贴着颈侧，“走不动了。”
嗯，和之前想的一样，抱起来刚好小一圈。
紫罗兰色的眸色渐深，萩原研二不忘语气虚弱的交代，“卧室在那边的第二个房间。”
如此近距离下，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萦绕上他的鼻尖。
人逐渐真的不清醒了的萩原研二喃喃，“像块海盐柠檬蛋糕。”
香香软软的。
长谷川优费力支撑他，心无旁骛地试图把人背起来，“研二哥先睡一觉，等醒来我就去给你买蛋糕。”
研二哥很喜欢蛋糕吗？晕成这样了还想吃。
萩原研二没有回应。
长谷川优转头一瞧，半长发男人眼睛闭合，呼吸微沉，是真的昏睡过去了。
“好吧，我可以。”长谷川优给自己鼓劲，把人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嘿咻！”
很好，背起来了！
一番折腾后，吭哧吭哧将人背到卧室里的长谷川优吐出口气，用胳膊擦擦额头的虚汗，“呼——”
累死他了。
上次搜查一课的警官们昏睡了一小时左右。
长谷川优给萩原研二把被子盖好，又整理好自己身上弄乱的衣服，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等人醒来。
正想着要不要节约时间先去把蛋糕买了时，他便听到客厅方向传来动静。
“hagi，你怎么不接电话？”
拥有房门钥匙的松田阵平径直走进屋内，就见橙发青年从容不迫（？的从幼驯染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研二哥睡着了。”长谷川优没想到松田阵平会来，“应该等会就能醒，前辈要不先等一下？”
松田阵平沉默地看看卧室方向，又看看衣着整齐的青年。
“……”
松田阵平墨镜后的瞳孔大地震，沉默震耳欲聋。
怎、怎么回事，hagi竟然是下面的那个吗？！
不能吧！
长谷川优不明所以，“前辈？”
是错觉吗，前辈好像非常震撼的样子。
另一边，卧室里的萩原研二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身。
他摸摸自己身体，完好无损。
被炸弹炸死的疼痛宛若是噩梦带来的错觉。
两份不同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交织，萩原研二捂住脑袋，好一会才将它们大致整理清楚。
半晌，他发出一声感叹，“哇哦，小降谷发达了呢。”
都当上议员了！
把发达的同期放一边，萩原研二环视一圈卧室，发现长谷川优不在。
床边的椅子坐垫留有余温，说明人离开没多久。
萩原研二想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情况，他推开卧室门走向客厅，“优酱？”
优酱没见到，先对上了幼驯染深沉的目光。
“小、小阵平？”萩原研二不知为何磕巴了一瞬。
借给人钥匙，顺势让长谷川优出门买蛋糕的松田阵平恨铁不成钢，“你还想着吃海盐柠檬蛋糕。”
没觉得哪里很有问题吗？比如某个体位的事！
“？”萩原研二回想昏睡前的记忆，摩挲下巴，语气愉悦，“原来优酱真去买蛋糕呀～”
松田阵平抽抽嘴角，“hagi，我会隐瞒好这件事的。”
他迟疑，“嗯……我尊重你的想法。”
“？？”
萩原研二摸摸无缘无故起鸡皮疙瘩的胳膊，“小阵平，虽然不知道你在指什么，但收起你的想法。”
铁定不是好事！
第53章 奶油面包和脏脏包 无法透露的身份
没有收起自己想法的松田阵平头发被警告性的狠狠蹂|躏了一通。
那头天然卷顿时炸的四处乱翘。
“啧。”
他拍掉幼驯染的手，随手捋几把头发，摘下墨镜放进胸前口袋，“hagi，你怎么回事？”
自从认识长谷川优后，松田阵平发现自己对萩原研二问这个问题的次数变多了。
他抬眸望向在他身边坐下的半长发男人，凫青色的眸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探究。
凭hagi的警戒心，怎么可能会让尚不清楚全部底细的人进他卧室，甚至当着对方的面真实入睡。
听到长谷川优说hagi睡着后，松田阵平第一反应是不信的，但他又能确定小少爷的心眼和武力根本斗不过hagi，不得不往最“惊悚”的方向想了一下。
这里头绝对没有八卦心作祟。
所幸幼驯染是真的睡着，不是被下药，也不是下面那个。
“唔，这件事说来话长。”萩原研二一眼看出小阵平没有像他一样恢复记忆。
松田阵平双手环胸，等着他长话短说。
“总之，时机到了小阵平就能知道啦～”萩原研二兀自开朗，朝他做了个wink，“是好事哦～”
“？”
不等松田阵平多问什么，门口的动静终止了他的行为。
客厅的两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门外先是传来敲门声，接着是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随后一颗橙色脑袋从打开的门缝中探进来，试探着唤道：“松田前辈？”
见客厅的人不止一个，青年眼睛一亮，迅速进门，关门，举起手上的蛋糕盒，“研二哥你醒啦，正好我把蛋糕买回来了。”
松田阵平偏过头轻哼一声。
“谢谢优酱～”萩原研二拍拍自己身边的座椅，“找到蛋糕店不容易吧，优酱辛苦了，先坐。”
暂未解锁路痴小少爷的松田阵平：？
楼下八百米左右的距离就有一家蛋糕店，hagi眼中的小少爷连这点路都走不了吗！
回想曾被自己一句话说哭（？的脆弱小少爷，松田阵平靠向椅背，继续保持高质量的安静。
“不累的。有导航，蛋糕店也离很近。”
长谷川优在他旁边坐下，把手中的蛋糕盒推过去，“我买了低糖版本，不会很甜。”
从未主动暴露过自己口味，只偶尔跟人吃过几次饭的萩原研二收下蛋糕后看他一眼，感觉优酱的观察力有时还是很敏锐的。
给出蛋糕后，长谷川优又从另一只手的袋子里取出数种一两口就能搞定的糕点，甜咸都有，“这些松田前辈也可以一起吃。”
松田阵平睨他一眼，“不是在讨厌我？”
“所以我出门前没有直接问前辈想吃什么，自己挑着买了啊。”长谷川优理所当然。
松田阵平：“……”
在拆蛋糕盒子的萩原研二肩膀抖动一瞬，忍笑。
松田阵平暗地里剜了幼驯染一眼，抬手伸向桌面上的糕点，在甜和咸的糕点之间游移，并趁机观察橙发某人的小表情。
橙发的某人没什么小表情，仿佛他先挑走哪种都无所谓。
逗不到人的松田阵平内心升起一丝丝遗憾。
“前辈想吃的话尽管尝。”长谷川优把糕点全部推到他那边，“我不吃的。”
松田阵平：“……”
这究竟算哪门子讨厌人。
忍笑的萩原研二想，优酱的观察力真的只能有时上线。
“想吃就吃，不用让着我。”松田阵平收回手，面无表情道。
“不是。除去放纵日外，我平时也不会吃这些。”长谷川优认真解释，“我还在暂时讨厌前辈呢。”
才不是让。
即使是低糖版本的糕点，也是有很多糖的。
听到他的话，松田阵平蓦然发觉自己意外的心平气和。
算了，他跟笨蛋较什么真。
“咳。”萩原研二欲盖弥彰般咳嗽一声，“小阵平随便吃。”
在幼驯染逐渐危险起来的目光下，他假装没瞧见，“优酱吃一两块没问题吧？优酱真的很瘦了。”
有他训练用的沙袋重吗？萩原研二想，偏偏面色十分健康，说明不是病理性追求瘦。
长谷川优坚定地摇头拒绝，“谢谢研二哥，我喝茶就好。”
今天一两块，明天一两块，堕落就是这么开始的！
见此萩原研二不再多劝，转而道：“小阵平快吃～”
松田阵平意味深长地看了在某人面前不再喊他代号的幼驯染一眼。
萩原研二眨眨眼，坦然回视。
松田阵平收回目光，一边思索一边拿了块咸味糕点。
要等的人回来，萩原研二迫切地想问许多事，又考虑到卷发的某人在这似乎不大方便的样子。
“小阵平，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情要办吗？”
听出幼驯染在赶人的松田阵平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又指指低头喝茶的青年。
萩原研二朝他露出个讨好的笑，悄悄双手合十，“再不走时间会来不及的。”
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在场听的？
松田阵平的视线于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在青年喝完茶抬头时恢复了平时冷酷的表情。
他咬牙，“是啊，来不及。”
黑卷发男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萩原研二，意义不明的在某个词上加注重音，“我先走了，省得耽·误到什么。”
长谷川优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举起一只手。
“优酱有什么事吗？”
从随身背的包包里掏出镜子跟头梳，长谷川优默默把它们推到松田阵平手边。
他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松田阵平眼皮一跳。
“砰——”
上门一趟，非常“满意”自己狂野发型的前辈转身向门外走去。
“哈哈哈哈！”
忽略被摔的震天响的可怜门板，萩原研二笑倒在橙发青年身上，“看出来优酱在讨厌小阵平了。”
单纯想暗示前辈发型乱掉的长谷川优默默收好没动过的小镜子和头梳。
等男人笑够后，他才偏头躲开落在颈侧的呼吸，“研二哥也不提醒一下松田前辈。”
发型可是最重要的形象管理之一！
“没关系，小阵平不会介意的。”萩原研二坐直身体。
嗯，今天过后就不一定了。
他看向青年，想问的话还未说出口，便率先对上一双满含期待的双眼。
“研二哥有想起什么记忆吗？”
从搜查一课口中知道萩原研二也是警察后，长谷川优就期盼着他能恢复世界崩坏前的记忆了。
这样就代表又有一位新队友要上线了！
见状萩原研二下意识想逗逗人说没有，可着实不忍心让那双漂亮的眼睛露出失望的神色。
“嗯。”他最终干脆应下，“想起了一部分。”
“～”长谷川优眼睛弯成月牙状，随即毫不犹豫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鉴于跟搜查一课说过一次，他这次熟练许多。
“世界重启后，时间只能回到崩坏的前一刻吗？”
听完全部解说后的萩原研二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嗯，这是将影响范围控制在最小化的节点。”长谷川优点头，“只要‘茧’的发布会上没有死人，后续发展都能够正常进行。”
“这样啊……”萩原研二垂眸，手指轻轻摩挲着蛋糕盒的边缘。
听时间，这都是自己死亡的七年后了。
世界重启后，总不能突兀的多一个早就死掉的他吧？
【萩原研二的崩坏值在剧烈波动，但依旧在49%以下。
40%…38%…35%…42%…30%…】
听到反复横跳的崩坏值，长谷川优不明所以，“研二哥？”
搜查一课的警官们醒来后，崩坏值也有些波动，可数值跨度没这么大过。
“优酱真的是单纯为了这个崩坏世界来的吗？”
若非崩坏值在波动，萩原研二整个人瞧不出丝毫异样，笑吟吟道：“优酱在原世界的职业难道是什么世界纠正者？”
“是职业偶像。”长谷川优轻哼一声，有些隐瞒人的心虚，“我的世界才没有纠正者这种奇奇怪怪的职业。”
因为认为没必要，长谷川优并没有把自己在原世界死亡，以及他经历了七个周目的事告诉给搜查一课的人和萩原研二。
“偶像？”觉察到他在隐瞒什么的萩原研二挑眉，“唉——传说中的偶像拯救世界？”
好羞耻的描述！
长谷川优动动身子，半掩在发丝下的耳根瞬间红了，“研二哥，请不要这么说。”
“我说的是事实嘛。”
萩原研二闲聊般开口，话语间毫无攻击性，“优酱是还隐瞒了什么吗？比如拯救世界失败后的惩罚。”
不擅长撒谎的长谷川优支支吾吾，“嗯……失败的话，最多是这个世界无法重启，我的‘惩罚’牵扯不到你们的。”
“是什么？”萩原研二盯住他，“优酱，我们认识这么久，怎么能说没关系呢。”
长谷川优低头，两只手揪着衣角。
萩原研二叹息一声，“优酱这样的反应，我反而更加不会安心哦。”
闻言长谷川优的目光偷偷飘向他，男人的表情上满是忧愁和苦恼。
“我和神明是通过灵魂签订契约的。”他纠结几秒，“任务失败，灵魂会回归到神明身边。”
“……优酱在原世界，是死了吗？与其回归，不如说是彻底‘沉睡’吧。”
见人第一反应是惊讶，萩原研二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笑了笑，“我明白了。”
【萩原研二，当前崩坏值20%。】
这下长谷川优是真的惊讶到摸不着头脑。
崩坏值一下降的比搜查一课的警官们还低了。
虽然不明白怎么降的，但总归是好事！
清楚青年仍旧有隐瞒的事，萩原研二却没再多问，感叹道：“真是神奇的体验呢。”
不过那种情况，就算穿防护服他也活不下来吧。
死太早，暂不知晓后头又死了三个同期的萩原研二一手托住下颔，“唔，我们五个怎么都进黑衣组织了。”
搜查一课的警官们都好好在当警察，没有卧底之类的身份。
然而他们鬼冢班……
全军覆没！
“五个？”长谷川优好奇。
“我和小阵平、伊达班长、小诸伏、小……”
数到最后一个人的萩原研二张张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吐出那个名字。
“……一个不可说，是警校同期。”
“哇，诸伏前辈原来也是警察吗？”长谷川优疑惑，“不可说是什么？”
连波本都说不出来的萩原研二蹙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优酱，组织中有崩坏值的都有谁？”
听完青年报出的名字，他试探道：“波本没有崩坏值吗？”
看来是无法透露小降谷原本的警察身份。
萩原研二沉思，为什么？
小降谷的警察身份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长谷川优十分好奇，“所以不可说真的不能说吗？”
“是一个发达的同期。”
萩原研二转变方式，发现自己也无法形容他的外貌特征，最后只能道：“都是公务员，但他的职位比我们高了呢。”
“好吧。”长谷川优挠挠头，不再多问什么。
今天他要消化的东西有点多，萩原研二决定回头再想办法慢慢给人暗示。
等等，优酱能明白这种程度的暗示吗？
“……”萩原研二绝不内耗的把问题先放一边。
他回想起青年在米花大楼时说过的话，“职业偶像……那之前优酱提到过的为‘她们’学习各国语言的‘她们’是……”
“当然是我的粉丝们啦。”
长谷川优柔下眉眼，“除了粉丝，还有谁会跨越千山万水，就为了远远见一个连话都不一定能说上的人啊。”
“……是呢，哈哈。”萩原研二羞愧地捂住脸。
他竟然还把优酱想成花花公子！
并不知道自己名声败坏过的长谷川优微微抿唇，又多问了一句，“研二哥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恢复记忆后的崩坏值为什么会波动那么厉害呢。
不等听到对方回答，手机先传来一声震动。
萩原研二顺势转移他的关注点，“我没什么要问的了，优酱先看消息？”
于是长谷川优拿出手机，“是零哥，他问我什么时候回米花町。”
“优酱今天出门前和波本说过要来歌舞伎町？”
“没有啊。”
“优酱平时会跟波本报备行程？”
“也不算会报备吧……”长谷川优摸摸下巴，“但零哥应该了解我的日程，他问的时候我都有回答。”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原世界知道他每日行程的人数都数不清，长谷川优早已习惯被人了解这些了。
见人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顿住。
小降谷，你在干什么呢小降谷！
没有崩坏值的原因，不会是你在世界崩坏前堕落成黑警了吧！
“我等会送优酱回去？”
“零哥说他刚好顺路，会过来接我。”
萩原研二：“……”
长谷川优：“……？”
两人互相对视，后者迷茫。
“正好我有段时间没见过波本了。”
萩原研二重新扬起微笑，“波本身为议员超忙的，我都见不到面。”
长谷川优咽下他天天在见这句话。
想了想，橙发青年小小声道：“不能打架哦。”
上次停车场，零哥和松田前辈见面就像是要打架的样子！
“放心，不会的。”
随意找个借口让青年先走的萩原研二落后半步，俯身从先前松田阵平坐过的桌面下摸出一枚窃听器。
他敲敲窃听器的外壳，“小阵平，我和优酱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吗？”
萩原研二的手机在下一秒亮起。
他的指尖划过接通键。
“我全程只听到了霉神神社女巫的祷告声。”松田阵平超脱般的嗓音自听筒中传来。
“？”萩原研二歪头，“日本有霉神神社？”
“不要转移话题。”疑似要被霉神超度的松田阵平语气平静，“你和他都聊了什么？”
“小阵平没听到的话就没办法啦～”
那位神秘的情报来源君倒是比优酱严格呢，萩原研二使出摆烂大法，“放心，没什么问题，过段时间小阵平肯定能知道。”
说完，不给幼驯染回复的机会，萩原研二果断挂掉电话。
提前知道这些万一对崩坏值降低造成什么影响就不好了，还是顺其自然，等小阵平恢复记忆再说吧。
想到这，萩原研二捏碎窃听器，收起手机。
他得先去瞧瞧小降谷是怎么个事。
超忙的议员大人准时出现在了牛郎店的地下停车场。
“零哥！”长谷川优朝站在车门边的金发男人挥挥手。
降谷零冲他颔首，目光越过青年落到他身后的男人上，“斯佩塞。”
“哟～波本酱。”萩原研二抬手，“好久不见。”
降谷零狐疑地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们上周才见过。”
“借用华夏的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降谷零：？
斯佩塞说话突然好恶心。
“波本酱忙的话就不用来歌舞伎町了，我会送优酱回去的。”
无视掉同期恶寒嫌弃的眼神，萩原研二面不改色补充，“也更方便。”
“不用。”降谷零皮笑肉不笑，“米花町到歌舞伎町的车程用不了多少时间，这点空我还是有的。”
长谷川优莫名觉得眼下的场景在哪里见过。
把研二哥换成松田前辈，气氛简直和上次一模一样呢！
“那就好。”萩原研二放心般点头，“那优酱就拜托波本酱送回去了，路上小心哦。”
他不留痕迹打量金发男人，暂且看不出什么不对。
左右有的是时间。
“研二哥再见！”
和人告完别的长谷川优回头，被金发前辈的黑脸吓了一跳，“零、零哥？”
“研二哥。”降谷零语调轻缓地重复他的称呼，“小优和斯佩塞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亲近了。”
“自然而然就这样了？”长谷川优眼神飘忽，“就像我和零哥的关系，也变好了呀。”
降谷零不语，紫灰色的眸子定定看着他。
果然还是要趁早关起来。
背后又毛毛的长谷川优一个激灵，催促道：“零哥，我们先上车吧。”
停车场忽然变得阴深深的！
“斯佩塞和格兰威特在组织里的风评可是很复杂的。”
降谷零意有所指，“小优不想真的变成夹心奶油面包的话最好远离他们。”
“？？”
没太听懂他话的长谷川优鼓出张包子脸，“零哥，你曾经同意过让我来研二哥这学习伪声和其他知识的。”
完全忘记这茬的降谷零：“……”
“而且我是奶油面包的话。”
长谷川优飞快地瞄了金发黑皮的前辈一眼，鼓起勇气小小声飞速说了一句，“零哥就是脏脏包！”
“小优再说一遍？”降谷·脏脏包·零似笑非笑。
背后更毛的长谷川优乖巧站在原地，橙金的杏眼眨巴眨巴，“奶油面包很好，我喜欢奶油面包。”
哼，下次放纵日就去吃脏脏包！
第54章 零：看钢琴吗？ 零：有一件大事
装饰了金箔的脏脏包给橙味夹心奶油面包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转身打开车门，“回去了。”
直到坐在副驾驶位上系好安全带，长谷川优也没想明白降谷零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零哥用奶油面包形容他，自己用脏脏包形容回去，不是很合理嘛。
大家都是面包！
自觉没毛病的长谷川优点点头，蓦然想起萩原研二的话，“零哥工作要是很忙的话，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开车的降谷零目视前方，紫灰色的眸底沉沉，宛若某种深不见底的漩涡，一经对视便会卷入其中，无法预料自身下场如何。
他语气如常，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迟疑，“可一直麻烦斯佩塞不好吧。斯佩塞也挺忙的，整个歌舞伎町都归他管，还要负责处理格兰威特的事。”
“我懂得打车。”长谷川优示意人放心，“计程车司机不会迷路的。”
两位前辈如此热衷开车送自己也是怕他迷路吧。
“听说最近东京的黑车司机泛滥成灾。”
正值晚高峰，白色马自达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成为漫长的堵车队伍中的一员。
将车子与前车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停好，降谷零转过头。
冬日晚霞的天光透过车窗落入金发男人那双眼眸，使本就罕见的紫灰色虹膜像某种稀有的水晶琉璃，透彻明亮。
“绕路宰客、杀人抢劫，把容貌姣好的乘客拉到某处偏僻的地方……”
说到最后一个时，降谷零适时收声，给出结论，“非常危险呢。”
“这个现象好像从很久前就有了。”长谷川优没有被吓到，反而陷入回忆。
他在本周目最初那段时间的打车费一直很贵。
好在自从诺亚帮忙叫车后，打车费便回归正常线了。
也是这时候长谷川优才意识到有好几次自己是被司机故意绕路宰客。
“放心吧零哥。”他拍拍胸口，“我跟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反应过这件事了。”
等解决完贿赂名单的事，搜查一课就能腾出空调查黑车泛滥的现象。
“而且我……有能力分辨黑车的。”
长谷川优含糊掉人工智能的名字，“零哥你看，我打车这么久都没出过大事。”
顶多破费。
“……”想到刚认识对方那阵，自己从未在意过这方面的降谷零默然无言。
过去这么久，小少爷还活蹦乱跳的，某种程度而言是能放心点。
诺亚方舟是从那时起就待在长谷川优身边了吗？
降谷零面上挂着由温暖的晚霞染成的虚幻笑意，内心冷静地想，不对。
真是这样，诺亚方舟完全能让长谷川优提前避开帝爱集团|派来的司机杀手。
可若人工智能不在，凭长谷川优当时的警惕心和武力值为0的身手，又是如何得知并躲过杀机的？
什么“直觉”“臭烘烘的石头”，即使对话内容是布兰顿主导并传递给他的，降谷零也不是很相信。
像hiro说的那样，有“时间回溯”的魔法一类，他倒能信几分。
根据布兰顿传来的司机杀手的口供，橙发青年是一上车，确认般看了下脸后，什么话都没说就对杀手使用了辣椒水和电击棒。
当时人就在街道上的另一处角落，暗中观察这一切的降谷零清楚看到，长谷川优在计程车到来前看了手机一眼。
但他倾向这极为短暂的一眼更像是在查看叫车软件上计程车的位置，而不是人工智能发来的信息提醒。
想到这，降谷零忽然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测试是否有“时间回溯”魔法，又不会让小少爷受伤的好主意。
“人不能有侥幸心理。”
金发黑皮的男人眼睑微垂，敛起眸中的暗光，复又抬眸，表情多出几分认真，“小优无法保证次次都能分辨出黑车吧。”
他看向副驾驶位上的橙发青年，“万一哪次遇到演技高超的黑车司机，小优的命只有一条，后悔就来不及了。”
“昂。”
面对前辈的关心，长谷川优挠挠头，不好再反驳什么，“零哥说的对。”
他不禁苦恼起来，小小声纠结，“可我自己租车开也不大行的……”
独自开非代言车，人类魔法又偷偷发力怎么办！
堵车的队伍缓缓向前移动，白色马自达跟着一点一点挪动，逐渐驶离车队。
听到这句嘀咕，已经转回头的降谷零有些许不明所以，却不妨碍他嘴上道：“据我了解，黑车产业链的背后有泥惨会的影子，这是除组织外的第二大□□。”
“这样吗。”
暂未请人工智能展开调查，头一次听说这个情报的长谷川优皱皱小脸，“一听就没办法短时间解决掉的样子。”
“所以在黑车产业链被端掉前，为了安全，小优尽量减少出远门的次数吧。”
闻言长谷川优鼓起张包子脸，愤愤的语调比起抱怨，更像是在委屈撒娇，“明明做坏事的是他们，为什么被限制行动的要是无辜的我？”
“小优说的对。”
降谷零面不改色附和，“正好年末，我手上的大事差不多处理完了，还是我来接送小优吧，不然我不放心。”
“……？”
由于不了解，长谷川优迟疑，“议员的话，年初年末不会很忙吗？”
白色马自达稳稳停在安全屋楼下。
此刻天光彻底暗下，降谷零单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没有转头，只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橙发青年一眼。
似乎是受光线和角度影响，晚霞中透彻明亮的紫灰色眼眸在车内顶灯的照射下又变得暗沉不少，映不出一丝光。
“临近新年，只剩一件……大事了，所以时间能空出不少。”
降谷零语气平和地为青年解答疑惑，“这件大事的决定权在我自己，上级催不到，很自由哦。”
“原来如此。”长谷川优恍然大悟，解开安全带的动作顿住一瞬。
他探头朝车窗外张望了一下，外头没人，更没鬼影，又放心地收回脑袋。
诺亚都说过了，这个世界除他们以外没有其他的非人类生命体。
唉，他怎么老是自己吓自己。
“那就麻烦零哥了。”长谷川优回头道。
“不麻烦，这是身为前辈该做的事。”降谷零和他告别，“小优晚安。”
“提前晚安～”长谷川优站在车外挥挥手，“零哥回去路上小心哦。”
【不对劲！】回到安全屋后，诺亚方舟一连说了好几次，【不对劲，很不对劲！】
要是人工智能可以像“傻妞”那样实体化，估计就能看见他背着手在原地焦躁地绕圈圈。
“是不对劲。”长谷川优满脸严肃。
诺亚方舟有种自家养的傻孩子终于长大的欣慰感，【小优也觉得……】波本有问题。
“我要不要去清水寺拜一拜？”长谷川优认真思索，“我怀疑我被幽灵缠上了！”
否则怎么隔三差五就毛毛的。
【……】诺亚方舟试图引导，【小优每次感觉毛毛的时候，是不是都有同一个人在场？】
“！”长谷川优震惊，“天啊，难道是前辈被幽灵缠上了？！”
诺亚方舟闭了闭眼，【从前段时间开始，波本身上就随身带着针对我的干扰器了，导致我无法再实时监管他的行踪。】
【苏格兰同样如此，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在我眼中都是空白的。】
“毕竟前辈们都知道诺亚的存在了嘛。”
长谷川优给出合理的理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把这件事摊开讲，背地里防范是正常的吧。”
对此诺亚方舟仅赞同一半，【总之，不能小看波本。】
“那我和研二哥商量一下？”
长谷川优拿出手机，“他在组织里的时间比我们长，如果零哥真有什么不对，研二哥说不定能发现线索。”
【也行。】
鉴于波本是与他不相上下的情报专家，探听的又是关于长谷川优的事，为不引起组织其他成员以及Boss的注意，饶是萩原研二，一时间也试探不出这位崩坏的警校第一同期要干什么大事。
他转而从两人的日常对话中复盘，“优酱别担心，真有幽灵缠上波本的话，波本也能一拳干翻幽灵的。”
长谷川优没法一字不差复述所有对话，只把感觉毛毛的几个节点大概描述了下，再让萩原研二询问。
无意间问出高档安全屋和钢琴的事情后，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小降谷你想干什么啊小降谷！
他怎么不知道组织名下有这么高档的安全屋，还能建室内泳池？！
是他只来了七年的缘故吗，待遇比不上从小待在组织的老人高也正常。
欺骗自己失败的萩原研二震耳欲聋的沉默了。
“优酱。”
好半晌，半长发男人郑重交代，“就算波本说他家的钢琴会自己跳舞，你也不能好奇去看哦。”
他还没恢复记忆的时候都没想着要关人小黑屋！
不过现在想一下，大概是受崩坏世界记忆影响，是会有点点心动呢……
萩原研二默默挥掉可耻的心动。
“钢琴怎么可能会跳舞。”长谷川优轻哼一声，“研二哥不要小看我，我又不是笨蛋。”
他都来人类世界多久了，社会化程度可高了！
“总之，我会再去详细调查确认一下，回来告诉优酱结果。”思及还有神秘的情报来源君盯着，萩原研二勉强放下心。
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萩原研二就陷入到一片无止尽的忙碌中，完全没空再上门找人。
“零哥给钢琴加装了自动演奏系统？”
每日枪支训练告一段落，和人聊天的长谷川优眼睛一亮，“还是最新的？”
自动演奏系统可以实时记录弹奏者随时弹下的曲子，便于记录即兴时的灵感和检验弹奏水平。
长谷川优记得这个世界的系统能够做到让一个人也能达到四手联弹的效果，他还没玩过呢！
加装系统要不少钱，大部分人又用不着，小田乐器行的钢琴便没装这个。
想玩！
橙发青年的眼睛里写满这两个大字。
“钢琴还在送来的路上。”降谷零如青年所愿发出邀请，“等送到后欢迎小优来看看。”
【小优！】
长谷川优嘴边的答应及时刹车，磕巴了一下道：“啊，钢琴是零哥买给你那位好友的吧，我弹的话他不会介意吗？”
“小优不介意他就不介意。”降谷零不留痕迹地眯了眯眼。
又来了，这种仿佛被谁在耳边提醒般的即视感。
“？”
“接着训练吧。”
降谷零主动转移话题，话锋一转，“小优不擅长攻击，我们不如多练练保护自己和逃跑的手段怎么样？”
这段时间练习下来，青年最好的射击成绩始终在6、7环徘徊，移动靶更别提了。
回想三周目的逃亡情形，长谷川优也认为要多学一点。
打不过他就逃！
“能预料到危险提前躲开是最好的结果。”降谷零的语调不急不缓，“躲不开的话两个下场，当场毙命和被暂时控制起来。”
“后者给了我们逃跑和生存的机会。行凶者绑人的手段基本是用绳子，嗯……也会有手铐。”
“小优要学的，就是如何挣脱绳子的束缚。”
长谷川优举手，满脸跃跃欲试。
降谷零稍感讶异挑眉，示意他直接说。
“这个我会！”
长谷川优兴奋，“在被绑的时候要是没有昏迷，受害者可以暗中撑住手臂或双手，以便留出一定空隙挣脱束缚。”
降谷零多看了他一眼，“这的确是个方法，谁教小优的？”
那个“闲”的没事干，被自己暗地里找了一堆事做的斯佩塞？
长谷川优下意识回答，“是阿武以防万一教我的。”
又是新的人名。
反正不在这个世界。
降谷零拿出今天的教学工具——绳子，嘴上继续闲聊般道：“小优先试试那位阿武教你的方法？”
长谷川优乖乖坐在原地任由前辈把自己绑住。
“这个方法对于不那么专业的行凶者确实有用。”降谷零走近青年，绕到他背后用绳子将人一圈圈缠绕。
“但在专业人士眼里，只要我力气大点……”
长谷川优顿时发现自己撑不住双臂了，被绑了个结结实实。
降谷零微微弯腰，低着头，手上慢条斯理地给绳子打结，柔软的金色发梢时不时扫过青年的颈侧，带来似有若无的痒意。
有呼吸时远时近地喷洒在耳后，所幸腿没有被绑，长谷川优不适地动动身子，想到这是教学过程不可避免的接触，又忍住了。
“……看，小优完全逃不掉了呢。”给绳子打好结的降谷零慢悠悠补上后半句。
“零哥，那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做？”
专心上课的长谷川优扭头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在手腕内侧的衣服藏刀片之类的？”
“嗯……前提是行凶者不会搜身。”
降谷零走回到他面前，见青年的目光心无旁骛的一直追随着自己，话语停滞半秒后才道：“利用周围环境里有的东西脱身也可以。”
“不同的绳结有不同的解绑方法。”
紫灰色的眸底极快地划过一抹暗光，对上那抹明亮又充满信任的橙金色，金发男人垂落在身侧的指尖抽动一瞬。
想到这双眼睛还会专注地看向其他人，降谷零内心升起黑色的情绪，并不可抑制地攀岩而上。
“今天先教小优几个简单的。”他毫无异样道。
一天的训练顺利结束。
晚上，长谷川优泡完鱼尾巴后给自己手腕上的绳子印涂药。
【太奇怪了。】诺亚方舟白天都想报警了，【波本竟然什么都没做！】
“因为这就是单纯教学？”
长谷川优很快熟练的涂完药，扑到床上抱着加菲猫玩偶滚了一圈，对钢琴念念不忘，“等钢琴送到后，我真的不能去零哥那里看看吗？”
“钢琴是无辜的！”
【不。】诺亚方舟拒绝他，【我查到了波本购买钢琴的银行流水，但没查到这台钢琴被送到了哪里。】
“零哥放了干扰器？”长谷川优猜测，“零哥说的屋子好像他自己也会住，组织成员不想被外人知道交友情况不是很正常的嘛。”
【大概。】诺亚方舟又不好叫人鱼不要总是这么乐观看人，尤其那个黑皮！
他想了想，【我去萩原研二那边看看，小优先睡吧，晚安。】
“诺亚晚安，一介先生晚安～”
由于解绑绳子这种在各种场景下都能训练，是以降谷零并未把场地局限在训练场。
今天是在长谷川优的安全屋里进行的。
许是出于在自己地盘的安心感，诺亚方舟倒没平常那么警惕。
主要这段时间下来，降谷零真的就是老老实实在帮人鱼训练，一点额外的小动作都没有。
诺亚方舟几次三番怀疑都找不出确凿证据，反而显得他像是在无缘无故、无厘头、无理取闹的冤枉人。
基于此，本就没多少防范心的长谷川优重新捡起了前辈是被幽灵缠上的这一论调。
“小优先休息一下再练吧。”降谷零从厨房里倒了一杯水给他，“这些东西急不来。”
长谷川优接过水轻抿一口，把绳子放到沙发上。
“这些乐谱是小优自己写的吗？”
中场休息，降谷零得到允许后在屋子里闲逛，随手拿起餐桌上散落的乐谱。
“嗯。”长谷川优眨眨眼，莫名觉得有点困。
“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降谷零仍旧站在桌边，“不能乱丢呢。”
“还好，我大部分都记在脑子里了。”长谷川优又努力眨巴了一下眼睛。
咦，今天的训练也不累啊，怎么会这么困。
“零哥……”
沙发上的橙发青年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缓起来。
打开针对人工智能的干扰器，降谷零收好手中的乐谱，扫视一圈，又拿走了拍立得相机和旁边存有照片的相册，接着前往卧室，拿起小狗玩偶与金平糖罐。
离开卧室前，他看了眼孤零零的加菲猫玩偶，“算了，把你也带上吧。”
收好这几样东西后，降谷零终于站到倒在沙发上的橙发青年跟前。
“嗯，说好钢琴到了以后就邀请小优去看看的。”
他俯身抱起无知无觉的青年，把他身上的手机丢到一旁，“我可没有食言哦。”
长谷川优的脑袋静静靠在他的颈侧，没有回答。
十分钟后，安全屋发生燃气爆炸，屋内只剩一具碳化的尸体。
同时间，警视厅遭遇意外停电事故，电子设备全面失灵，搜查一课陷入黑暗与忙碌中。
三十分钟后，受令住在楼下，每日监视长谷川优动向的田泽向波本传出目标死亡的情报。
一小时后，长谷川优在一张床上缓缓睁开眼，整个人还有些迷糊。
“醒来时间和我估计的差不多。”
听到声音的青年不自觉侧头看向床边。
坐在床边椅子上等人的降谷零合上手中的书籍，放在交叠的腿上，朝他露出淡然的微笑，“晚上好，小优，要去看看钢琴吗？”
第55章 半摊牌 零：SOS！
受药物残留影响，长谷川优的耳朵收听到完整句子，传递到大脑时只给主人留下了关键词。
钢琴！
他从床上坐起身，整个人明显尚未彻底清醒，嘴里却不带半点犹豫地应下，“看！”
手掌下传来柔软的触感，长谷川优低头，入目是真丝般质感的黑色床单和被套，丝滑细腻透气。
相当适合裸|睡。
唔，颜色不对，不是他的床。
长谷川优又抬起头，脑袋迟缓地转动半圈观察当前环境，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里不是他的卧室，发出一声疑惑的，“嗯？”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长谷川优眨眨眼，昏迷前的记忆浮上脑海，“！”
“零哥。”他第一时间望向坐在不远处的金发男人，寻求解惑，“我怎么会睡着的？”
降谷零把膝上的书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靠向椅背，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一手支着脑侧，好整以暇地回视，“小优觉得呢？”
小优……
小优觉得背后毛毛的。
他忍住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的冲动，表情凝重，“零哥，你要不要去清水寺拜一拜？”
降谷零：“？”
长谷川优往床边挪了挪，压低嗓音道：“我怀疑有不可说缠上你了。”
他警觉地左右张望一番，“就是那个，看不见的，一般死相都很可怕的不可说。”
怕被幽灵听出来，隐晦地描述完毕后，长谷川优期待地看着聪明的金发前辈，“零哥，你懂的吧？”
聪明的金发前辈：“……”
“优（Yuuni）。”
静默几秒，降谷零走到床边俯下身，一手抚上橙发青年的脸侧，语调似怜爱似无奈，“据我了解，起码在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哦。”
长谷川优第一时间想把自己挪回去。
没挪动。
带有厚茧的指腹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着，以轻柔又不容拒绝的力道抬起他的脸，让他无法回避。
长谷川优略微怔愣地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紫灰色眼眸。
金发男人背着光，所投下的阴影将床上的青年整个笼罩，似是要把猎物圈定在属于自己的范围内。
男人慢条斯理开口，“虽然很可爱，但反射弧太长可不行。优，你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到吗？”
长谷川优浓密的睫羽颤动了一下。
接着，他肉眼可见的松口气，“幸好零哥没有被幽灵缠上。”
心跳在正常范围。
降谷零难得感到不可置信。
都这种情况了，这个笨蛋先想的竟然还是他这个“绑匪”？
让人忍不住想再试试做些更过分的事。
降谷零眸色愈发深邃，到时候小少爷先考虑的还会是他吗？
真是……充满诱惑的选项呢。
手背上的温凉触感唤回逐渐滑向黑暗的思绪。
长谷川优握住放在自己脸侧的那只手，试图把它掰走，“零哥，这里就我们两个，坏蛋的仪式感不用那么足也可以正常讲话的。”
听到他的话，降谷零指尖用力，总算捏上了这张一直很想捏的脸蛋。
和想象中一样，软软的。
“是啊，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降谷零语气不明的重复了遍青年的话。
闻言暗暗较劲，从没放弃掰下脸上这只手的长谷川优抬眸。
不等他对这句话给出什么回应，金发黑皮的男人便骤然欺身而上，再次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两道不一样的呼吸互相交错、纠缠，叫人一时间分不清是哪道呼吸率先变得滚烫起来。
那只抚上脸侧的手滑向青年脑后，从小麦色的指缝间溢出橙色发丝，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拒绝橙发主人的后退。
两人的鼻尖若即若离般彼此触碰着，长谷川优无意识睁圆眼睛，无比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紫灰色眸底中涌现的情绪。
诡谲，危险，以及某种无法形容的欲望。
一道宛若情人呢喃的嗓音在他耳边炸开，“优这么迟钝，不会要等到我把你…了，才能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吧？”
灵敏的耳力让长谷川优清楚地听到男人放在舌尖滚动的那个字。
“！！！”他头一次想要封闭听觉。
零哥刚刚在对他说什么啊！
橙发青年半掩在发丝下的耳根瞬间红了。
“害羞了？”
降谷零挑眉，一条腿屈起往床上压，另一只手撑在青年身侧，“我以为，优应该交往过很多任女友才对。”
他含笑补充，笑意却不达眸底，“居然还这么纯情吗？”
“零哥，传播毫无依据的谣言是不对的。”
捕捉到某些职业禁忌词汇，顾不得摆脱后脑勺上掌控他的那只手和拉开距离，长谷川优条件反射反驳，“偶像严禁和粉丝私联，不许污蔑我！”
青年面上分明是严肃的表情，可加上此刻的场景和凶不了几分的语调……
“零哥你刚刚是不是笑了？”
长谷川优一骨碌撑起身子爬起来想要趁机溜走，奈何身手和力气都敌不过另一个人，眨眼间又被固定在了原地。
视野顿转，能模糊倒映出底下人影的天花板映入眼中。
他被压倒在了床上。
双手被迫越过头顶的长谷川优忽然话多起来，“零哥，我个人不太支持你这种行为，要不然你换个聊得来的坏蛋，我会尊重你们的。”
坏蛋和坏蛋互扯，就不要拉上他了。
降谷零没搭理他这句听上去有点乱七八糟的话，轻而易举的单手按住青年的两只手腕，“优在自己的世界果然是明星啊。”
长谷川优倏然噤声。
“应该是专职音乐的吧，要是有涉猎影视圈，优岂不是会被粉丝们骂死？”
长谷川优依旧不敢说话，内心却在嘀咕，他还是客串过几部电视剧电影的！
粉丝们没骂他！
……虽然不是本色出演就是面瘫人设。
“优又在心里想什么？”
降谷零视线锁定在青年身上，冷不丁道：“是在想什么时候使用‘时间回溯’吗？”
“！”长谷川优心口一跳，下意识屏住呼吸。
回档和时间回溯差不多，但零哥是怎么知道的？
抱着诈一下也不吃亏的想法的降谷零得到肯定答案后，心情反倒不是很舒畅。
“既然如此，优怎么还不使用。”
说话的同时，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抚上青年大腿接近腿根的位置，“优是在等什么？”
长谷川优没回答，屈起被碰的腿想要往旁边躲。
对此小麦肤色的手也不在意，又缓缓向上移动，钻入青年的衣摆，碰到底下紧实的腰侧肌肤，手主人不急不缓给出猜测，“是想再收集些情报吗？”
房间安装了恒温系统，是以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也不会冷。
但当稍显粗糙的指腹在自己腰侧抚弄时，长谷川优还是没忍住抖了一下身子。
他抿紧唇瓣，眼尾控制不住的泛上红晕。
“很可惜，再往下的情报估计都是和床有关的呢。”
降谷零目光落到他身上，将青年的一切表情收入眼底，“这张床还没被使用过，我不介意优跟我一起对它进行测评哦。”
“没有时间回溯。”
半晌，脸都憋红的长谷川优吐出这么一句话，“我已经没有时间回溯了。”
降谷零的大脑不由分析起来，已经？那就是曾经有……
“零哥。”
一道软乎乎的呼唤声打断了他的分析。
降谷零看向身下的青年。
即便这时候了，长谷川优仍旧叫着亲昵的称呼，甚至冲他扬起一抹笑，乖巧又惑人，“零哥，我们不能坐起来说话吗？”
好，冷静，南皓说被变态斯托卡堵住，手边又没有辣椒水和电击棒时要怎么做来着？
首先，示弱降低变态的防备心。
南皓和阿武对他专门培训过的，他可以！
长谷川优给自己打气，橙金的眼底浮现出隐隐绰绰的水光，“我真的很不习惯这种对话方式。”
降谷零眸光闪烁，盯住他不语。
身为火遍全球的超一线级别大明星，青年这张经由无数人验证过的容貌无需质疑，完全经受得住360度无死角的考验。
当他不再收敛自己，肆无忌惮散发魅力时，无人能够拒绝。
此时的长谷川优仰躺在床上，目光虚幻又朦胧地望着身上的金发男人，唇边挂着讨好的笑，浑身上下毫无攻击性，仿佛可以任人摆布。
“零哥，拜托了。”他低声恳求，嗓音动听恳切，像传说中专门引诱水手上当的海妖。
属于人鱼得天独厚的嗓音加成下，降谷零情不自禁低下头靠近那张倾吐话语的红唇。
“咚——”
下一秒，两颗脑袋撞在一起的声音回响在房间上空。
趁降谷零捂住脑袋，用尽全部力气的长谷川优哧溜一下从他身下滑走，朝卧室门口的方向跑去。
其实他还伸脚往某个位置狠狠踹了，可惜被对方凭本能侧身躲过，没能踹到。
其次，抓住一切机会逃走。
长谷川优开放听力，发现听力范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却有许多极其细微的机器运转声。
是隐形摄像头和窃听器？
一边分辨各种声音的长谷川优一边扭动门把手。
锁住的。
逃跑大失败！
哈哈，长谷川优好想叹气，丸辣！
呜，南皓没跟他讲遇到这种究极进化的聪明变态时要怎么办啊。
听到床边的动静，长谷川优转过身靠在门板上，内心天人交战。
还有一个办法，但除非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想也不敢对人类用，控制不好力度的话人类下场会很严重。
“是我小看优了。”
险些眼冒金星，脑袋瓜还在嗡嗡响的降谷零回想刚才往他身下踹来的脚，放下捂住脑袋的手，吐出口气。
差一点下半身不保。
“这招又是谁教优的？”
降谷零捋了下额前的刘海，双手向后撑在床边坐在那，没有过来，“优的经纪人？”
长谷川优默默注视着他，几秒后才慢吞吞启唇，“零哥是怎么知道我有‘时间回溯’的？”
“答案要用答案来换。”
降谷零顿了顿，“比如小优的金平糖罐和一介先生，它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长谷川优撑在门板上的手蜷起些许。
想不通，零哥到底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没什么特别的意义。”长谷川优偏过头。
起码在本周目里，它们变成摆设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的话，我不介意换一个。”
降谷零抬起手，一条橙色贝壳项链在他指尖缠绕落下，“它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长谷川优摸上脖颈，脸色大变，“我的项链！”
由于在本周目最初的时候便是秋冬季，长谷川优没怎么穿过低领衣服，贝壳项链始终安全地藏在衣领下，从未被人关注过。
对于人鱼公主而言，贝壳项链是她们的魔法变身器，里面存放的，与她们鱼尾同色系的珍珠无比重要，失去它就会五音不全。
但对于本就不能变身的长谷川优来讲，只要自己不“使用”掉珍珠，即使珍珠落入到别人手上，依然能够一切如常，不会有严重后果。
在安全的原世界，长谷川优出于明星造型需要，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把贝壳项链另外好好收起来的。
贝壳项链几乎相当于人鱼的伴身物，从人鱼诞生在大海里那一刻起就佩戴在身上，无论是否有魔法力量，它都是特殊的存在。
“项链还给我。”长谷川优主动走向降谷零，目光紧盯着他，“唯独项链不可以。”
降谷零握拳将项链拢进手心，脑袋隐隐阵痛起来，“小优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是头槌后遗症？
“再换个问题。”贝壳项链涉及到人鱼身份，长谷川优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干脆不说。
降谷零压下脑袋的阵痛，若有所思。
从对方身上搜出项链后，不知为何，他并未将其打开来看。
金发男人仔细端详掌心里十分有少女风格的项链，魔法跟宠有了，这就是魔法变身器吧。
但自己为什么不敢打开看呢？
假设是魔法对项链的保护，会让人产生恐惧的心理吗？
降谷零沉吟片刻，“契约。”
长谷川优以为自己幻听了，“什么？”
“小优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是和人签订了什么契约吗？”
铺垫许久，终于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降谷零轻撩眼皮，凝眸望去，不错过青年脸上的一丝表情。
长谷川优瞪大眼睛，“你到底怎么……”
这个人类的脑子究竟怎么长的！
“告诉我契约内容和证明，我就把项链还给小优。”降谷零微笑。
眼前的人没有崩坏值，是纯黑方，崩坏任务不可能告诉他，万一被反过来阻拦红方人物恢复记忆怎么办？
长谷川优毫不犹豫把契约的另一个内容说出口，“是复活。”
降谷零嘴角的弧度不留痕迹拉平。
“我与神明签订了契约，头顶有一个他人不可见的灵魂之冠，它是死亡和契约的证明。”
长谷川优担心降谷零不相信，还把灵魂之冠的特征描述了下。
为做掩饰，他把过往周目的目标拿出来当挡箭牌，“收集金平糖罐就是我的复活任务。”
降谷零久久不语。
没想到小少爷也有灵魂之冠。
死亡和契约的证明，自己难道……死了吗？
可为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的“复活”任务？
长谷川优朝男人伸手，“我说完了，项链还给我。”
判断出他没说谎，只是略有隐瞒的降谷零一言不发地摊开手掌心。
长谷川优连忙把项链拿走，确认不是假的后便戴回到脖子上。
金发男人站起身。
长谷川优蹬蹬蹬后退三步。
“别紧张。”
脑海中闪过纷乱的画面，降谷零熟练地稳住身子，叫人瞧不出丝毫异样，“时间不早，优今天先好好休息吧。”
长谷川优鼓了鼓脸颊，趁男人背对自己的时候朝他隔空挥了下拳头。
走吧走吧，不要耽误他跟诺亚联系。
“扑通——”
正准备开门的男人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地上。
“？！”长谷川优震惊地看看倒地的男人，又看看自己的拳头，“我有魔法了？”
他小心翼翼上前，蹲下身戳戳降谷零的胳膊，“零哥？”
金发黑皮的男人闭着眼，呼吸沉沉。
“我要打死人类了吗？”
长谷川优惊慌地拍拍他的脸，试图把人叫醒，“呜，我不要留案底。”
【波本没那么脆弱。】
安静许久的诺亚方舟趁机出声，【小优，从他身上搜出钥匙，现在是逃跑的好时机。】
他简略说了一下人鱼昏睡后发生的事，【布置好你‘死亡’的事后，波本绕过了路上的所有监控，这栋别墅所在的局域在我眼中是空白的。】
【别墅内部的摄像头和窃听器等设备也仅限别墅内使用，无法联网。】
要不是他寄宿在人鱼脑海里，诺亚方舟真的会找不到人鱼在哪。
为了不再被波本发现这最重要的一点，他才一直忍着没有在人鱼醒来后的第一时间开口。
【萩原研二被波本坑去了京都，短时间内赶不回来。】
人工智能一口气交代，【他给了我一个他的安全屋地址，我们先想办法去那。】
【小优不要回答我，我无法入侵别墅的局域网更改摄像头画面。】
长谷川优努力转动大脑接收过量信息，低下头找话题，“零哥怎么会突然昏倒？”
【死不了，他应该是低血糖疲劳过度之类的吧。】诺亚方舟冷酷地给出结论。
【兴奋上头的人类在多巴胺激素分泌结束后就是这样的。】
昂？长谷川优无声的迷茫着。
【总之，先想办法离开这栋别墅，金平糖罐和小狗玩偶我不清楚被他藏哪了，我们回头再来取。】
长谷川优犹犹豫豫，要是零哥是突发旧疾，他走人的话不就错过了黄金抢救时间吗？
一码归一码，生命总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长谷川优费力地从地上背起金发男人，用他口袋里的钥匙打开卧室门。
这栋别墅四面封闭，唯一的出入口是别墅大门。
长谷川优摸摸厚重的门板，没能再在降谷零身上找到新的钥匙。
回眸看了眼情况不明的男人，他咬牙又把人搬到远离门口的拐角。
“好久好久没用这招了，要收着点。”长谷川优碎碎念，“我不能留案底！”
橙发青年深吸口气，张开嘴，人类耳朵所无法听到的声波频次从他口中发出。
声波不断变幻，到达某个频率后，门板不断颤动着，与之共振。
长谷川优一手按着门板感受正确频率，一点点加大力道。
终于，门板出现裂纹，并迅速扩大。
目睹全程的诺亚方舟：【哇哦。】
他好奇，【是次声波还是超声波？】
不太喜欢这招的长谷川优没有仔细研究过，管它次声波还是超声波，反正能无视空间墙壁遮挡物对同频率的物品产生破坏影响。
人类身体内部的部分器官同样如此，一旦产生共振，就会导致器官碎裂，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声波是无差别攻击，长谷川优无法选择特定对象使用。
担心波及到降谷零，一直开放听力，结果听到恒温系统和门口附近的摄像头都被声波震坏的长谷川优心虚地摸摸鼻尖。
救人要紧，回头零哥问起就说是魔法！
长谷川优跑回去把降谷零背起来，吭哧吭哧把人塞进白色马自达的副驾驶位。
“送最近的诊所后我就走。”车上没有监控设备，他和人工智能商量，“绝不多留！”
诺亚方舟一边帮人鱼导航一边对波本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身体这么虚，还玩这么花。】
人工智能十来岁的少年音说些词，对长谷川优过于有冲击力，他呆住，“诺亚，你、你哪学来的这类话？”
诺亚方舟不吱声了。
想到对方还旁观，甚至听到了自己和降谷零在床上发生的事，长谷川优顿时羞愧无比，“呜，诺亚我对不起你。”
人工智能还是未成年呢！
【是波本的错。】
诺亚方舟轻咳一声，趁机洗脑，【小优是没错的，有事情怪波本就对了，反正他是坏蛋。】
“亏我以为零哥能当好坏人呢。”长谷川优耷拉下脑袋。
副驾驶位上的好坏人在这时动了动手指。
降谷零闭着眼，维持原本的呼吸，一动不敢动。
脑海中，世界崩坏前的记忆和之前把长谷川优关起来后的一系列事不断交替闪现着。
“……”降谷零忍住捂脸的冲动。
hiro，救救，SOS！
天啊，他都做了些什么！
第56章 挽救风评还是…… 零：感谢松田送来的火箭（bushi
长谷川优把降谷零背出别墅时已经接近0点。
这个点仍旧开门的诊所基本都是有些背景的。而受政策和种种因素影响，米花町只有一家医院开放了夜间门诊。
在诺亚方舟的指引下，开车短短半小时内，成功提前避开三起不明犯罪分子械斗现场，两起暴走族聚会，五起黑帮火拼后，长谷川优忧心忡忡，
“晚上的米花町太危险了，要不我把零哥送医院吧。”
【别墅离市中心太远，到有夜间诊所的医院还要半小时以上。】诺亚方舟恨不得立刻把波本丢下车，让他在街头自身自灭。
可惜这念头是不能跟人鱼说的。
【我查过了，再开十五分钟左右的车程有一家地下诊所，是中立的，小优可以把波本丢…送到那。】
人命重要，自然是时间越短越好，长谷川优放弃送医院的想法，“那去诊所。”
副驾驶位上的降谷零闭着眼，静静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
小优身上没有通信工具，他认得路？是在跟谁对话？魔法跟宠？诺亚方舟？
说起来小优是怎么把别墅门打开的？那扇门是纯粹的机关门，就算人工智能从内部入侵别墅的局域网，也无法操控门的开关。
降谷零止住回想别墅内为预防人工智能而准备的各种机关，面颊止不住升温。
不行，太羞耻了。
hiro！
好希望自己能待在角落的降谷零企图找一个分担羞耻感的对象。
囚禁想法是hiro最先提出来的！
可想到复活的幼驯染和同期们，他又无法抑制的开心。
但这个世界……降谷零有许多疑问，奈何经今晚这一遭，短时间内八成是听不到解答了。
并不知道身旁某位金发前辈的种种思绪快比他行驶的车程还长，长谷川优后面没再聊天，专心听诺亚牌导航开车。
十五分钟后，白色马自达停在一间门口亮着微光的诊所门口。
下车前，长谷川优戴上从车内翻到的鸭舌帽和口罩。
他没忘记自己目前是“死亡”状态。
鉴于三周目时假死过，长谷川优对这一切接受良好，很快整理好自己，下车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零哥的脸是不是红了？”
他不大放心地用手背轻碰金发男人的额头试体温，忍不住嘀咕，“好像是人类的正常体温……”
降谷零：“……”
人类？
【也有可能是肤色太黑的错觉。】
诺亚方舟进入催促模式，【诊所在背后，小优把波本扔…送进去就好。】
“好的。”把降谷零的两条手臂架到自己肩膀上，长谷川优用力起身，“唉？等——？！”
受力道作用，橙发青年不受控制地朝前踉跄，在差点摔倒前撑开双腿站立，极有气势的，“哈！”
漆黑的街道四下无人，一朵雪花缓缓飘落到青年戴的黑色鸭舌帽上。
“奇怪。”站稳的长谷川优重新把人背好。
零哥怎么忽然变轻了。
想暗中帮人省点力的降谷零：“……”
没将这件事放心上，长谷川优连忙进入诊所。
许是外头下雪的缘故，诊所内也清清冷冷的，没一个病人。
“浅井医生。”长谷川优低声唤出人工智能查到的名字，“我们来看病。”
浅井成实没太大反应，颔首示意不远处的座椅，“坐吧。”
咦？医生用的是伪声呢。
由于听过萩原研二的本音，即使他再用陌生的伪声，长谷川优也能听出来人。
眼前这位女医生当然不是萩原研二，而是一位新的会伪声的人。
但他的伪声技术没有研二哥好，长谷川优把降谷零放到椅子上，自己在旁边站着给昏迷的人当支点。
这位女医生好像是男性。
尊重他人男扮女装爱好的长谷川优什么也没说，转而描述“病人”情况，“他是突然陷入昏迷的，毫无征兆，没有受到外力袭击。来到这里后我还感觉他脸红了不少。”
看清金发病人模样的浅井成实动作一顿，又多看了戴着帽子和口罩的青年一眼，“有过往病史吗？”
“这个。”长谷川优屈指挠挠脸颊，“我只知道有一个幻觉症，其他的不清楚。”
降谷零：“……”
多嘴的萩原研二！
浅井成实刚想给人进行基础检查，就看到金发病人在青年看不到的角度睁开眼，用变灰几分的浅淡瞳仁警告地看了他一下，又合上眼睛。
全程呼吸未变，一动不动把脑袋靠在青年身上，仿佛真的昏迷不醒一样。
乖巧柔弱又无害。
身为医生，假昏迷和真昏迷是能分辨出来的。
浅井成实：“……”
波本在玩什么，他也要成为play中的一员吗？
浅井成实额角一跳，保持了高质量的医生素养给金发病人开启检查。
面颊贴着青年柔软的毛衣，降谷零控制住身体肌肉变化，任由医生动作。
鼻翼间，除去诊所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外，还有一股似曾相识的，辽阔的大海般的气息萦绕在周身。
他知道优很久没用香水和带香味的洗衣液了。
或许是眼下在诊所，又无法自如行动的缘故，降谷零发散大脑，蓦然想起一个不知哪看来的小知识。
在生物学上，当一个人没用任何带香气的东西，你却依然闻到了对方身上的“体香”的话，便证明是你的基因选择了他。
疑似有体香的长谷川·人鱼·优担心，“医生，他是得了什么病吗？”
耳边传来关心的话，降谷零收起乱七八糟的杂念，什么三无小知识，没根没据的，只有恋爱脑会信！
现下最重要的，他得想想怎么挽回自己在小优眼中的形象。
好极了，他也想知道波本想得什么病。
浅井成实微笑，给这位嗓音好听的青年慢吞吞解释，“没发烧，他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熬夜？大概是疲劳过度造成的昏迷。”
长谷川优：“可我叫他好几次都没醒。”还拍脸了！
“有些人就是会睡得很死，正常。”
浅井成实不留痕迹看了眼金发病人，尝试找到对方是否有在暗中提示，“但若是受幻觉症影响导致的话，精神方面我无能为力了。”
【反正没性命大碍，我们可以通知苏格兰过来接手。】诺亚方舟立即道。
长谷川优放下心，“医生，可以借用一下你这里的病床吗？过会会有另一个人来接手。”
浅井成实：“可……不可……”
长谷川优：“？”
浅井成实：“可以，没问题，把他放这里吧。”
总算得到波本的暗示了！
“谢谢医生。”
长谷川优把人搬到诊所的病床上，从他身上搜出手机，打算联系人，“干扰器又在哪……”
他回眸看了眼低头阅读医学书籍的医生，觉得自己的行为真是太奇怪了。
浅井成实头也没抬，贴心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做这行的，要学会眼瞎耳聋。
就算他们拉上帘子当场干……不行，还是要试着请他们去酒店的。
长谷川优在降谷零身上找一圈也没能找到针对手机的干扰器。
金发病人原本平放的胳膊抬起一只，移到了腹部的位置。
以为他要醒的长谷川优吓得蹬蹬蹬后退三步。
病人：“……”
医生：“……？”
长谷川优尴尬：“哈哈，没事。”
诺亚方舟想到什么，【翻一下波本袖子上的纽扣看看。】
“哇，真的是耶。”长谷川优压低声音惊叹，把纽扣摘下捏碎它，“好神奇的科技，怎么做到的？”
降谷零任由他把自己胳膊又平放回去，在心里回答他的问题。
是以前去美国查找人工智能时，某卷发混蛋受Boss命令研究的。
干扰器解除，诺亚方舟第一时间入侵了波本手机，用他平时跟苏格兰联系的账号，给对方发去诊所定位。
【我们走，万一苏格兰恰好在附近就糟了。】诺亚方舟警觉。
如今苏格兰在他眼中也是无法捕捉到的。
长谷川优点头，不忘用气音道：“零哥，你的车子我借走了哦。”
降谷零在思考要不要把人留下来，说不定能挽救一下摇摇欲坠的风评。
遗憾的是想一路也没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甚至连睁眼的好时机都没有。
可恶！
诊所外在这时响起隐隐约约的警笛声。
【是搜查一课。】
焦虑了一晚上的诺亚方舟终于有空给其他地方分去平时的关注度，【糟糕，他们和出任务的松田阵平撞上了。】
“什么？！”
降谷零竖起耳朵。
“松田前辈……地址……有点远……”
听到关键词的降谷零指尖轻动，不动声色睁开眼。
站在病床边的橙发青年正准备转身走人。
他一把拉住对方胳膊。
“！”长谷川优受到惊吓，差点跳起来。
“小优。”降谷零把语气放缓，“你想去哪？”
长谷川优左右看看，像是想找什么东西把人再砸晕过去。
奈何他不是会这么干的性子，最后只好默默掰着胳膊上的手。
“……先前的事，对不起。”
降谷零坐起身，语气前所未有的诚恳，“那个是有原因的……总之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
【波本又想干什么？！】诺亚方舟险些发出尖锐的爆鸣。
有道歉就特别好说话的长谷川优抿唇，狐疑地看回去。
“作为补偿，小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吗？”降谷零直直对上那双橙金色的眼睛，力图让人看到自己的真诚，“我可以帮你。”
“真的？”
想到要去的地方，和面前人类超绝聪明的脑子，长谷川优垂眸看看胳膊上的那只手，小小声报出一个地址，“我现在要去这。”
他补充，“越快越好。”
降谷零松开他的胳膊，“没问题。”
感谢卷发混蛋送来的挽救机会！
旁听到大部分内容的浅井成实：“……”
演什么八点档剧情呢，波本是在蜂蜜陷阱？
托装聋作哑的医生提供场地的福，两人顺利回到车上。
“小优不放心的话，我可以把手机和枪都交给你。”降谷零主动道。
长谷川优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不用了，我给零哥一个机会，暂时相信你。”
降谷零……降谷零顿时更羞愧了。
天啊，乖宝宝小少爷未免也太好哄了。
他之前都做了什么啊！
降谷零捂住脸，若皮肤不是黑的，恐怕早就红透了。
“零哥？”
“枪拿着。”
整理好心情，降谷零把自己的枪塞进他怀里，“晚上的米花町不安全，小优带着防身。”
“噢。”长谷川优听话的把枪收好。
【波本没准是改变策略了。】诺亚方舟提醒，【强的不行就来软的，他最擅长使用蜂蜜陷阱！】
长谷川优眨眨眼，蜂蜜陷阱是什么？
猜到人鱼在疑惑的诺亚方舟解释，【直白来讲，就是色|诱。】
“？！”长谷川优骤然转头看向驾驶位上的男人。
零哥想色|诱他？
降谷零启动车辆，“小优坐好，要出发了。”
话音落下，白色马自达疾驰而出，只在马路上留下一道虚幻的车影。
十五分钟后，两人抵达了原本正常车程要花费三十分钟的目的地。
经历了刀片超车、车子甩掉暴走族，车子飞跃火拼现场的长谷川优整个人晕晕乎乎打开车门，一手撑在车边，“哇哦。”
另一边的降谷零面色如常关门下车。
长谷川优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哇哦。”
降谷零看看两人穿的单薄家居服，绕去车后备箱拿放在里面的备用外套。
长谷川优直起身，迅速做好属于爱豆的超完美表情管理，“哇哦。”
臂弯挂着外套的降谷零迟疑，“小优，想吐就吐？”
“哼。”长谷川优双手叉腰，“才没有！”
他懂了！
把人弄得晕头转向的方便色|诱对吧，他不会上当的！
观察了一下青年的面色，降谷零把臂弯里的外套递过去，“在下雪，很冷，小优把外套穿上吧。”
从有恒温系统的别墅里出来时，长谷川优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是以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抵御不了下雪天的寒冷。
见金发前辈也有穿，后知后觉感到冷的长谷川优接过外套，“谢谢零哥。”
然而他的脑海里，人工智能说的色|诱两个字始终挥之不去。
长谷川优拉好外套拉链，面容严肃，试图隐晦拒绝前辈的行为，“零哥，我是有职业素养的！”
所以，放弃你的想法吧！
单纯在关心人的降谷零试着对接上他的脑回路，“我明白？”
从小优过往的种种表现来看，他确实是对自己职业道德素养要求很高的偶像。
但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在警视厅外的一条街提？
降谷零眼皮轻跳，是想把他送进去的意思吗？
“这就好。”
以为前辈听出他拒绝之意的长谷川优松口气，语气陡然轻快不少，“零哥，我们走吧～”
降谷零：“……嗯。”
走去哪，监狱吗？
第57章 弯弯绕绕的幕后 松：拒绝当替身！
降谷零不知道，比起长谷川优，更想送他进监狱的是诺亚方舟。
但前者现在也有点小后悔。
对金发前辈做出邀请，让他跟上后，长谷川优意识到不对。
自己要去阻止松田前辈与搜查一课警官们的冲突，说不好会导致组织任务失败。
零哥是组织的人，见到这一幕后，很大可能会反过来阻止他。
脑子再聪明也不行！
想到这，长谷川优越走越慢，最后停下脚步。
“小优？”落后他半步，老老实实跟着的降谷零疑惑。
两人此刻正在警视厅旁的一条小巷里，能够清晰听到不远处响成一片的警笛声，抬头朝声源方向望去时，还能看到红蓝相间的灯光照亮了那一小片天地。
长谷川优回眸，“抱歉零哥，我先前说错了，你送我到这里就好。”
被告知不让跟，降谷零的第一反应是欣慰。
这说明小优还是有防备心的！
“好。”降谷零干脆应下，并贴心询问，“要我先送小优到警视厅门口吗？这里离那边还有一段距离。”
虽然只有三百米。
“不用，这么近我不会迷路的。”长谷川优摸摸鼻尖，“警笛声很大，我可以听声音找过去。”
“那就行。”
金发黑皮的男人说完这句，两人恰巧对上视线。
巷子里不知为何安静了几秒，唯有天空中的雪花在扑簌簌地往下落，堆满地面和巷子两边的墙头。
“这是我的备用机。”
降谷零从身上拿出一部款式早已过时的翻盖手机——非常适合情报人员把它当一次性消息传递品，侧面证明了它的确是备用的。
“以防万一，小优身上留个通信工具吧。”搜走通信工具的人说着，话语里藏着小小的气虚。
长谷川优默默接过手机。
【上面没有监控设备。】诺亚方舟第一时间检查完毕。
“有问题记得打电话。”其实很想跟上去的降谷零如是说道。
“嗯。”长谷川优把手机和先前的枪放一块，“零哥再见。”
降谷零不再多言，主动转身走出小巷，回到车边，回想在诊所里听到的那几句话。
搜查一课……
金发男人眼睑微垂，指尖滑动，用常用手机拨出一通电话，“布兰顿。”
通话结束后，没管落到肩膀上的雪花，他不太确信的喃喃，“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手机在下一秒收到新消息。
【我到诊所了，你人呢？】
完全忘记通知幼驯染的降谷零：“！”
搜查一课办公室。
凌晨时分仍在警视厅兢兢业业加班的伊达·组织卧底·航课长放下通话结束的手机，硬朗的面部轮廓在明亮的白炽灯下莫名投出几分阴影。
有关强行犯搜查三系的警官们越过他将贿赂名单交给公安一事，伊达航是在与公安合作过一两次，被朗姆打电话来试探后才知晓的。
组织在公安内部有安插人手，大部分由朗姆负责，其中不乏高层的人。
朗姆的人没能在公安内部找到贿赂名单原件后，这才把目光放到业务能力平平无奇的搜查一课身上。
组织关心名单主要还是因为上面有几个与组织有牵连的人，但在公安联合搜查一课展开抓捕行动之前，这几个人便陆陆续续出了点小问题。
总共就三人，一个意外车祸身亡——与吸毒的富二代开的车相撞，没抢救过来；
一个被情人毒杀——跟养蛊一样养了二十多个情人，纯粹活该翻车；
一个疑似不想再与组织合作——被组织解决。
翻看查到的情报，朗姆陷入迷思。
他们组织在选人方面是不是有点霉运。
说是巧合，过于凑巧，可往下细查原因，又符合逻辑。
吸毒富二代并非第一次这么干，但之前都在美国——他只在每年圣诞节前后回日本，每年这时候都会闹出不少事，事发时是富二代回国的第一天；
毒杀人的情人被画大饼允诺了许多事，可均未实现，一气之下动的手——这个理由在有把人淹死在豆沙馅里，用红裤衩杀人的米花町再正常不过；
不想与组织合作的，是朗姆在公安内部的眼线收到了对方遮遮掩掩递交的投名状，证据确凿。
事已至此，朗姆只好捏着鼻子认了，转手重新物色合作人选。
贿赂名单一事便是在这时收到的风声。
组织在政界的人手中，手上人脉最广，地位最高的代号成员是波本。
朗姆虽不喜与波本合作，碍于Boss需求，也只能再次捏着鼻子认了。
波本同样知道贿赂名单的事，他提出，左右名单上剩下的人与组织无关，不如等公安把人抓完，反倒更方便组织在空出的位置上安插人手。
这条建议合情合理，加上波本从小在组织长大的身份，Boss同意了，并让朗姆配合安插人手。
至于贿赂名单是如何被搜查一课得到的……
波本相当诚恳表示：
“我只是为了不让情报落伍，才在警界收买了几个普通警员传递消息，Boss也知道，这是情报人员的通病，斯佩塞在警界都有线人呢。
况且政界的事我都要忙不过来了——这类事不是朗姆管的吗？”
“对了，布兰顿是搜查一课的课长吧，他会不清楚？”
布兰顿相当无辜表示：
“这群条子的业务水平一般，我以为是公安找到搜查一课合作的，还想问朗姆呢。”
被二次点名的朗姆……朗姆很想跟Boss说，他也不懂哇！
所幸最后他查到泷泽进一头上时，总算发现了端倪。
泷泽进一办公室被不明人士入侵当天，搜查一课的两位警官和长谷川优也在那。
身为最初Boss与诺亚方舟之间的沟通桥梁，朗姆是知道长谷川优这么个人的。
但对方被分到波本手下后，碍于波本的缘故，他没敢投以过多关注——省得黑心的黑皮以莫名其妙的理由对Boss告他状。
现成的调查理由出现，朗姆刚想从长谷川优身上入手时，意外得知格兰威特当天也在米花市政大楼。
对此格兰威特相当无赖表示：
“哈？朗姆脑子进水了吗，全组织都了解我最讨厌条子，忍着不炸他们是我对条子最大的宽容！”
“Boss，那天我会去市政大楼，是去取斯佩塞给我的‘礼物’的，破名单和朗姆提到的那个人关我什么事？”
鉴于格兰威特好歹是武器研究的天才负责人，Boss只在中间和稀泥，朗姆忍下了他的爆脾气，转头又去问斯佩塞。
斯佩塞一头雾水表示：
“多谢朗姆酱，我现在才听说贿赂名单的事呢～
礼物地点是我在地图上蒙眼投飞镖随机选的，朗姆酱你要来看我的地图飞镖吗？”
“我想着米花市政大楼建了那么多年，格兰威特酱要是没能及时拆掉炸弹，我帮大楼拆迁重建一下不是正好？”
“嗯……绝对不是里面有人来我经营的牛郎店找过茬的原因哦～”
关键人物泷泽进一因不堪忍受监狱环境，在监狱内自杀。
基于此，得不到关键情报，脑子乱成一锅粥的朗姆酱拒绝了斯佩塞的地图飞镖，决定把注意力投放到长谷川优身上。
奈何不等他实施什么行动，长谷川优就死了！
死了！
收到这条消息的波本比朗姆还生气地表示：
“是我看管不力，但我不信这样一个人会死于什么燃气爆炸，请Boss给我时间查明真相。”
波本怀着怒火去查了。
然而人刚死甚至不到12小时，饶是信奉Time is money的朗姆，也对波本说不出催促的话。
于是他只好把注意力转回到搜查一课的几位警官身上。
在对以上四位代号成员问询期间，朗姆还察觉了另一处疑点。
贿赂名单上的其他人对搜查一课出手时，他也在暗中关注。
卡车事件中，在乌丸集团旗下的医院，接手两位警官身体检查的医生如实汇报完全部过程后，略过波本几人口中演技很好的长谷川优不提，朗姆并没能从中听出什么重要线索。
可惜警官们出院太快，当时的朗姆来不及再做出相关布置。
后续的各种杀机也被搜查一课的人有惊无险地躲过了。
身为旁观者的朗姆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像是有人在暗地里提前给他们通知一样。
贿赂名单，极有可能便是暗地里的人给的。
为验证这点，朗姆联合了布兰顿配合他，并故意设计让最讨厌条子的格兰威特与搜查一课的人撞上。
初步计划姑且算成功，动静闹得很大，不过暗地里给予搜查一课帮助的人一直没出现。
好似一切都是朗姆的错觉，搜查一课能躲过那些杀机，没准全是他们运气好。
沉没成本越来越大，却还是没能找到贿赂名单究竟是谁泄漏给搜查一课的朗姆不甘心，只能嘱咐布兰顿继续关注情况。
与朗姆通完电话，又与波本通完电话的伊达·布兰顿·航在思考。
对于一个让他往死里弄，一个让他尽量不要下死手，这两个截然相反的要求，他选择谁也不听。
谁还不是代号成员了？
“倒是可以留一两个顺眼的人。”伊达航摸摸下巴，觉得把高木涉留下来就不错。
另一边，压根不知晓背后的弯弯绕绕快比海还深的长谷川优没有贸然进警视厅找人。
目前伊达航的崩坏值是78%，松田阵平的崩坏值在萩原研二的崩坏值降到20%的第三天，便从76%降到了65%。
不管这两人的崩坏值如何降，没到50%以下前，长谷川优没太大把握敢以“死亡”的身份与他们见面。
万一被他们汇报给Boss了呢？
三周目中他会假死，一是组织过于危险，二是想早早脱离组织Boss的关注。
眼下阴差阳错又假死了，长谷川优想，正好也可以摆脱乌丸莲耶在暗地里的各种试探。
左右组织里有研二哥，零哥……勉强算一个，他们不会向上汇报自己还活着的事实，那么通过这两人接着做崩坏值任务没准可行。
“就是这样！”
和诺亚讲完自己的心路历程，长谷川优给为他担心了一晚上的人工智能打气，“说不定我还能有机会偷偷去美国找弘树呢。”
“现在的话……我先去找松田前辈吧，他这边的消息研二哥能帮忙拦着。”
努力思索一通后，长谷川优做下决定，“前辈跟佐藤警官以及目暮警官他们在一起对吧？”
【嗯，他们今晚是为了抓捕贿赂名单上的人行动的，所以风见裕也同样在现场。】
诺亚方舟给他指路，【萩原研二让小优小心，他在尽力解决京都的事赶回来了，不过大概要明早才能回到米花町。】
风见裕也的崩坏值在85%。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长谷川优又整理了下帽子和口罩，确保连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后，才往目的地赶去。
警视厅附近的某栋公寓大楼，松田阵平不耐烦地咂舌，“你们确定要拦着我？”
佐藤美和子紧盯着他没说话。
目暮十三看了眼躺在几人中间生死不明的抓捕目标，又看了眼不远处仍在倒计时中的炸弹，内心叹口气，“你安放了几个炸弹？”
两人身后的风见裕也眸光微闪，静静观察这一切。
“测试新产品的威力，当然是越多越好。”
当着几位警官和公安的面，松田阵平拿出手机快速按了几下，发出指令，“我改主意了，要把场地因素考虑进去，才能收获更全面的炸弹数据。”
黑卷发的男人冲警惕着他的警官们扬起一抹充满挑衅的笑，“比如警视厅，也是一个很好的安放点，对吧？”
佐藤美和子握紧拳头，“你想做什么！”
松田阵平厌倦地扫了他们一眼，“别以为我上次放过你们，就把我当成好说话的人。”
他懒得多说废话，带着嘲讽的语气径直道：“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二选一吧，是保下附近的这几栋公寓，还是你们的门面警视厅？”
“这附近全是居民区！”目暮十三压抑着怒火，心越来越凉。
不行，崩坏的松田阵平，根本不能把他当原来的松田阵平去看待。
“现在的眼神才对嘛。”
松田阵平摘下脸上的墨镜，凫青色的眸底只有暴戾和冷漠的情绪，“我说过了，不管你们认识的是谁，禁止透过我看着他，我没有当别人替身的爱好。”
那个人就是你啊！
佐藤美和子忍下脏话，“要怎样你才能取消炸弹的倒计时？”
“看我心情。”
松田阵平毫无预兆地给地上的人补了一枪，接着退到窗边，“我现在心情不好，炸弹倒计时还有半小时，居民区和警视厅，你们慢慢选吧。”
黑卷发男人背对着向窗外倒去，“哦，两边同时都炸了也不是不行。”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这里可是十楼！
目暮十三冲到窗边，只看到窗沿上扣着一个鹰爪钩。
臭小子！
等你恢复记忆了给我等着！目暮十三一边松口气一边咬牙切齿。
“佐藤，通知爆处班的人。”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能力拆除松田阵平研究的炸弹。
目睹这一切的风见裕也拿出手机，将情况汇报给降谷零。
过了一分钟，他收到对方的回复。
快速浏览完降谷零的命令，风见裕也将现场情况汇报删改一番，删去松田阵平说的替身一类的话，又将删改过后的汇报邮件原封不动地发给了另外一个邮箱号。
又一个一分钟后，另外一个邮箱号传来回复。
【接着跟搜查一课行动，把全部过程详细汇报给我。——Rum】
收到新回复的风见裕也推推眼镜，低头时，在某个角度下，镜片上反射出的白光遮挡住了那双眼底的情绪。
他面无表情打字：
【收到，朗姆大人。】
第58章 鲨鱼宝宝 松：谁会在下雪天中暑啊！
在即将踏入公寓大楼前，长谷川优率先见到了从天而降的松田阵平。
黑卷发男人背朝下从高空急速坠落，黑色的大衣衣摆在狂风中肆意舞动，不等雪花将之环绕，男人在半空中熟练地调整身体角度，手臂线条绷紧，握紧身上唯一的绳索，双腿用力蹬向墙面，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
见对方下坠速度放缓后，长谷川优砰砰跳的心脏才跟着平缓下来。
吓死鱼了，原来有绳子啊！
无法理解这种刺激运动的长谷川优拉拉口罩，憋住不对此发表评价，转身走向公寓门口，准备先去和目暮警官他们汇合。
“站住。”
长谷川优脚步一顿，闷头继续朝前走。
结果刚迈出两步，就在原地踏步起来。
“小少爷。”不知何时来到橙发青年身后的松田阵平抓住他的后衣领，“急着去哪？”
明明连视线都没对上！
不甘心地扑腾几下后，自觉把脸捂得很严实的长谷川优不明白他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暂不知道面前的人已经“死亡”的松田阵平上下打量青年一番，觉得他的外套很碍眼。
换穿衣风格了？但这种风格……特别像某个金发黑皮的。
“你今天的外套品味真不怎么样。”
“？”长谷川优低头看看零哥给自己的外套，灰黑色系，低调普通保暖实用，根本没毛病。
他忍不住鼓起张包子脸，“随便对别人的衣服发表评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无所谓。”
对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松田阵平不痛不痒，抓住后衣领的手没松开，又问了一遍，“你要去哪？”
长谷川优不吱声了。
察觉到衣领上的力道逐渐加重后，他才小小声道：“我去公寓楼上逛逛。”
之前松田阵平与两位警官的对话，长谷川优通过诺亚方舟的转述听完了全程。
现在这片居民区和警视厅都被安放了炸弹，且半小时内就会爆炸，他要去……
等等，长谷川优悄悄向后瞄了一眼。他可以让诺亚去目暮警官那帮忙定位炸弹具体位置，自己在这分散松田前辈注意力！
完美的计划！
“你是说，你在凌晨一点半这个时间，逛公寓？”
松田阵平松开手中的后衣领，转而屈指敲了下青年脑袋上的鸭舌帽，“还穿成这样，踩点？准备闯谁家？”
这顶帽子就是波本的吧。
见到讨厌的人的东西，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心情更不爽了。
小少爷今天身上一股波本味。
hagi才去京都多久，长谷川优就和波本搞上了！
想到幼驯染近期的种种举动，松田阵平替人感到不值。
要抢过来就好好抢，把小狗散养和放他回家有什么区别？
长谷川优护住帽子，“这是我的、我的个人爱好，请前辈别管那么多。”
好，隐晦提醒诺亚先去……
“你在打什么主意呢？”松田阵平双手插兜，骤然俯下身，额头抵上鸭舌帽的帽檐。
那双失去墨镜遮挡的凫青色眼睛微不可察地眯起，直直望向青年藏在帽檐下正滴溜溜转的杏眼，“想上去找那几个条子？”
长谷川优向后仰头避开他的动作，脚也跟着后退半步。
见他的反应，松田阵平漫不经心直起身，冷不丁道：“炸弹倒计时信号被切断的话，会直接爆炸。”
“！”长谷川优眼睛睁圆几分，脑海中的想法倏然停止。
前辈是会读心术吗？
尽管青年的面容被口罩遮挡大半，可松田阵平却能从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里瞧见几许端倪。
“看出小少爷很讨厌我了，我说的话全部都不听。”
听到这句，长谷川优的某个雷达叮叮作响，果断转身就跑。
一条手臂从后方伸过来箍住他的腰，轻而易举地将人困在原地。
松田阵平垂眸看向背靠在他怀里的青年，想到对方的头槌，原本要把人扛麻袋的动作一顿，改为夹进臂弯，单纯凭力气将人提溜了起来。
“我说过，不要让我看见你跟条子凑一起。”
腰上的手臂肌肉结实，被迫面朝下的长谷川优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把手臂挪开一公分。
“前辈去当鲨鱼算了。”
他放弃挣扎，嘴里嘀嘀咕咕，“力气这么大，一定能在鲨鱼宝宝群里称王称霸。”
然后被天敌虎鲸狠狠教训！
比起被比喻成鲨鱼，松田阵平更在意另一点，“说谁宝宝呢？”
“虎鲸宝宝真可爱。”长谷川优即答，“虽然调皮，但玩耍的时候懂得收敛力道，是好宝宝。”
不像鲨鱼宝宝，只会横冲直撞。
什么乱七八糟的。
松田阵平轻嗤，走到公寓附近的停车点，把人丢进自己车里，关门上锁。
在后排座位上晕头转向地爬起身，长谷川优第一时间去掰车门把手。
打不开。
他又去拍车窗，“前辈，我们商量一下。”
站在车外的黑卷毛前辈睨他一眼，没说话。
长谷川优恶狠狠想，让诺亚入侵中控台，把前辈的车开走算了。
【这辆车上有干扰器。】
诺亚方舟默默把松田阵平提到讨厌的人类第二位，【是在小优被丢进车里的时候启动的。】
但他压根没看到前辈有做什么动作！
车子开走不成，有些闷的长谷川优拉下口罩透气，继续拍车窗，“前辈，我们聊聊炸弹的事吧。”
“别想了，炸弹没有遥控器。”松田阵平用正常音量回答，“一个个拆除或者全部引爆，只有这两个选项。”
隔着车窗，正常的音量变小许多，显得朦朦胧胧的。
仍旧听得很清楚的长谷川优心口一跳，“如果警官们在半小时内做出选择，另一边的炸弹前辈打算怎么停止？”
盯着他的口型，松田阵平挑眉，一字一顿道：“你偷听了我们的对话，还是有人转述给你的？”
他直觉刺猬头公安就怪不对劲的。
可公安不可能是小少爷的人，所以还是入侵警察手机进行窃听的可能性更大。
遇到的人类全跟开挂一样，长谷川优也不管了，“前辈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说做出选择后会把炸弹停下来吗？”松田阵平似笑非笑。
闻言长谷川优搭在车窗上的手缓缓滑下，静静坐回到位置上。
他记得目暮警官说过，松田阵平是天赋高到能被爆处班提前招揽的天才警察。
这类人类，往往都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大放异彩。
长谷川优所在的世界很少遇到炸弹，但他知道，拆弹警察是一份非常危险，也值得很多人尊敬的职业。
如今前辈受崩坏世界影响站到了拆弹警察的对立面，拆弹的天赋转而成了犯罪的辅助，长谷川优对此不发表评价。
他只是想，建筑物损坏还好说，要是这次事件中有人因为前辈的炸弹死亡，等前辈恢复记忆后他会多自责啊。
前辈分明是救人的一方，是超酷的拆弹警察。
“没关系。”长谷川优低下头，小小声咕哝，“崩坏世界死亡的人类，在世界重启后都能回到正常的轨迹。”
可以拿这点安慰前辈！
但他还是要努力一下的，不死人最好。
长谷川优重新抬头，盯着黑卷发男人认真看了一会，“松田前辈，你的炸弹真的没有设计另外的停止方法吗？”
车外的松田阵平没有人鱼的好耳力，因此并不知道青年低头时说了什么。
他只知道在自己说完那句话后，青年受到打击般低下头，接着再抬头时，便用水润润的漂亮杏眼望着他。
不是吧，脆弱的小少爷又哭了？
松田阵平莫名头皮发麻，沉默片刻后道：“我设计了一个主控炸弹，只要主控炸弹被拆除，其余炸弹都会停止，反之亦然。”
长谷川优眼睛一亮，拆一个比拆一堆简单多了，“那前辈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主控炸弹在哪？”
话说出口后，松田阵平再次沉默。
他是不是被小少爷拿捏了？
以前出任务时见过多少个流眼泪的家伙，他都接着干自己的事。
松田阵平皱眉，hagi不会就是这样上当的吧？
“做个实验吧。”
自认不会轻易被外人影响的松田阵平半降下车窗，不给人任何准备机会，“用你的‘超级听力’听一听我身上有多少微型炸弹。”
“什么？……”
听到细微声响的长谷川优震惊地咽下未完的话，“前辈，这些炸弹在你自己身上！”
“有多少个？”松田阵平充耳不闻，“倒计时，三、二……”
“十八个！”长谷川优大喊，不放心地又数了一遍，“跳动频率近乎一致，但就是十八个。”
话音落下，未见黑卷发男人如何动作，细微声响停止了。
“数目正确。”
松田阵平满意地勾起嘴角，“我给其中五个制作了不一样材料的外壳，其中包括铅。这么看来，小少爷的‘超级听力’倒是没有超人那样的弱点。”
长谷川优不可置信地深吸口气，“太危险了，前辈，如果炸弹走火爆炸了呢？”
伤害到的可是你自己！
“我自己的炸弹我心里有数。”
对危险行为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松田阵平一手探进车窗。
“咔哒——”
长谷川优的左手上出现了一只手铐，另一头连接着车前座的座椅。
“实验结果我很满意，所以小少爷老实待着吧。”松田阵平我行我素的升起车窗，“回头我再把你丢给斯佩塞。”
黑卷发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把有主控炸弹的事跟目暮十三说了。】
诺亚方舟看着安静下来的人鱼，【但炸弹外壳几乎是一样的，很难分清。】
“好生气。”长谷川优握紧拳头，“做出这么危险的行为，前辈甚至还是没告诉我主控炸弹的地点！”
刚出生的鲨鱼宝宝都知道不能往危险的海域里游！
让自己平静下来，长谷川优看向车窗外，这辆车所停靠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居民楼。
此时居民楼里陆陆续续有住民在边抱怨着边往外走，显然收到了炸弹疏散通知。
没人关注这边。
长谷川优摸上手铐，要是绳子他反而会苦恼一些，手铐的话……
下一秒，停在角落的藏蓝色马自达轻微震动起来，车身出现不可挽回的裂纹。
揉着手腕的长谷川优开门下车，戴好口罩，“诺亚，把居民楼里的炸弹地点告诉我。”
声音，声音，会跟他想的一样吗？
依照人工智能的指引，长谷川优把每一个炸弹的跳动节奏听了过去，成功从中找出一个频率不同的。
忍着接收过量细碎声响后要炸掉般的脑袋，他轻吐出口气，“再往楼上走两层位置，那里安放的炸弹不一样。”
【还剩十五分钟，来得及疏散全部居民，警视厅那边晚上值班的警察也很少。】
诺亚方舟担心，【小优，你要不要先休息下？】
长谷川优摸摸胸口，“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虽然在迷路问题上不好使，但他相信他的直觉。
“轰隆——”
公寓大楼震颤一瞬，是楼上某层发生了爆炸。
【不是松田阵平的炸弹。】
诺亚方舟的语气陡然凝重不少，【我在刚才那一瞬间检测到好几个新启动的炸弹信号。】
【等我几秒。】
说话的功夫，人工智能很快找出源头，【被疏散的居民里藏有朗姆的人，是他受令安放的炸弹。】
【他的目标是搜查一课，也是为了引有可能在暗中帮助搜查一课的人出去。】
目暮警官他们还在楼上！
为找出哪个是主控炸弹跑遍居民楼的长谷川优再次迈开腿，说话间有点气喘，“诺亚先前说，风见警官也是朗姆的人？”
风见裕也同样在楼上，朗姆连自己人也炸吗？
诺亚方舟窃听松田阵平和警官们的对话时，以防万一，把所有人的手机都纳入监控范围，恰巧发现了风见裕也在联系别人。
不仅如此，他还监测到风见裕也给降谷零也发了一封邮件。
但降谷零回复的邮件，有部分内容在诺亚方舟眼中是一串无法解读的乱码。
他暂未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没告诉人鱼。
【炸弹没波及到整栋楼，风见裕也抓住机会还是能及时撤离的。】
“轰隆——”
又是一阵爆炸声传来，这次是在楼下。
长谷川优放弃研究坏蛋的脑回路，他已经感受到热浪了。
空气变干了。
长谷川优舔舔唇，终于跑到目标楼层，这里离主控炸弹所在的位置只差一楼。
这层楼的居民早已被疏散，现如今只剩几位警官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这。
楼层窗户大敞，由下而上飘来的刺鼻烟雾很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长谷川优压下咳嗽的欲望，躲在拐角，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难道是朗姆大人猜错了？”
陌生男人举枪对准目暮十三，“都这时候了，你们的帮手还没出现吗？”
佐藤美和子捂住中枪的腹部倒在地上，闭着眼，呼吸急促。
目暮十三也将手中的枪对准男人，“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此前还在楼上的风见裕也不知去向。
“算了，我跟死人废什么话？”
陌生男人举起手中的遥控器，“居民楼里的人还未全部疏散，想让他们活命的话，就告诉我贿赂名单是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说过了，是有人匿名寄到我手上的，我也不清楚他具体从哪得来的。”目暮十三一口咬死说辞。
“是吗？”陌生男人按下按钮。
“轰隆——”
楼下两层传来爆炸声，正好站在拐角，感受到热度的长谷川优不自觉后退。
陌生男人哼笑，“再给你一次机会，贿赂名单的事和长谷川优有关吗？下一次就是楼下了。”
“没有。”目暮十三毫不犹豫。
陌生男人摩挲着遥控器，沉吟不语。
长谷川优侧耳倾听楼下，确定火焰暂时波及不到主控炸弹后，从包里拿出降谷零给他的枪。
楼下是主控炸弹在的楼层，不能再炸了，不然这栋楼里的人一个都跑不出去。
掏枪时，款式老旧的翻盖手机也跟着掉了出来，手机的呼吸灯闪了闪，显示有一通来电。
【是波本。】
没空接的长谷川优抿紧唇瓣，举起枪口对准男人手上的遥控器。
受突发情况影响，目暮十三明显来不及看诺亚方舟发给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主控炸弹所在地点。
长谷川优闭了闭眼，努力回想这段时间的枪支训练。
他的准头一直不太好，遥控器又小，他没把握能一次击中。
零哥说过，当无法确保自己能百分百射中首要目标时，就查找面积更大，能够影响到首要目标的第二目标。
想到这，长谷川优手中的枪口微移，绷紧手臂。
“砰——”
“呃！”
陌生男人的肩膀炸开一道血花，被迫松开了手中的遥控器。
目暮十三抓住机会扑上前，试图制服住他。
打斗中，两人的枪都被甩到了一旁。
陌生男人的体术俨然要比胖胖的警官先生好许多，短暂的落于下风后，便开始迅速反击。
“不许动！”长谷川优从拐角处走出来，出声制止，把枪口对准他。
即将拿到枪的陌生男人停下动作，抬眸看向看不清面部的青年。
“如朗姆大人所料，你们背后果然有人。”
长谷川优紧盯着他的动作，没有回答。
目暮十三喘口气，再次把人压到身下，准备扣上手铐。
见此，安分下来的陌生男人骤然起身反抗，把目暮十三摔到一边，无视对准他的枪口，扑向一旁地上的手枪。
长谷川优咬牙，瞄准他的大腿又开了一枪。
子弹穿透陌生男人大腿，但他也成功拿到了枪。
“你好像有点心软。”
陌生男人一边举起枪一边后退，任由肩膀和大腿上的伤口崩裂，“不然你第一枪就该瞄准我的脑袋。”
后脑勺受创的目暮十三察觉到他的目的，比陌生男人更快一步将遥控器抢到手里。
陌生男人并不在意，左右他的目的达到，可以撤退了。
但在那之前，要是能看清这人的面容……
忽然，陌生男人眸光一凝，“波本，你怎么会来这？”
长谷川优一惊，不等他下意识回头，一具身躯从后边覆了上来。
“我说你怎么不接电话。”
降谷零没管陌生男人，仿佛两人仍在枪支训练那般，一手盖上长谷川优握住的枪柄。
“偶像的手只要干干净净地拿话筒就好了，解决罪犯的事，交给我们……”
他顿了顿，“还是交给我这个坏蛋吧。”
低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长谷川优略微怔愣的侧头看向他。
许是受楼外的火光影响，金发男人那双紫灰色的眸底也染上了几分细碎的光。
什么嘛，长谷川优睫羽颤动，听到前半句时，差点以为零哥是警察了。
他手上的枪被金发男人动作轻柔地拿走。
“砰——”
“波本，你！”心脏中枪的陌生男人嘴唇嗫嚅几下，直直向后倒去。
“很抱歉，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降谷零微笑，语气平静，“所以，跟你的炸弹做伴去吧。”
长谷川优张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回过神，连忙去扶人，“目暮警官，你没事吧？”
“没事。”目暮十三踉跄着起身，“先把佐藤送下去，她中枪了。”
“我来吧。”降谷零暗叹口气，回想刚才无法说出口的那个词，主动把女警官背了起来。
他的形象别是挽救不回来了。
鉴于金发男人刚杀了一个人，目暮十三迟疑，“你……”
“零哥可以相信。”长谷川优顾不上太多，催促道：“火焰马上要波及到主控炸弹了，我们先撤。”
下楼时，长谷川优不忘开放听力检查，“这栋楼的居民应该跑得……”
不对，为什么还有脚步声？
“零哥，目暮警官，你们先走，我立刻跟上。”长谷川优捂住口鼻，往声源处跑去。
火焰燃烧了一大半的楼层中，带着防烟面具的松田阵平弯腰捡起一块炸弹碎片，“这个样式……朗姆……？”
“松田前辈！怎么又是你！”
专心研究炸弹碎片的松田阵平身体一抖，有种被超级生气的幼驯染叫了的感觉。
定睛一看，不是幼驯染，是脆弱的小少爷。
“这么大的火焰你看不到吗！”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克服对火焰的恐惧跑进来，长谷川优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人往外拖，“主控炸弹就在这层，不到三分钟就要炸了！”
“我把主控炸弹拆了。”
不知为何不敢反抗的松田阵平有理有据辩解，“我计算过火焰燃烧时间，能够及时撤离。”
“而且坑我的这个人……”
轻薄的口罩挡不住越来越浓的烟雾，长谷川优咳嗽几声，“请安静一会，前辈。”
松田阵平摸摸脸上的防烟面具，又看看只带了一副口罩在不断咳嗽的脆弱小少爷，试探，“我把面具……”
“格兰威特。”
快速把人送下去又返回来找人的降谷零出现在前方，“没想到不懂火场逃生的人居然是你。”
“啧。”松田阵平把话收了回去。
长谷川优一言不发地往下走。
三人成功离开公寓大楼。
长谷川优松开一路上拉着的胳膊，“前辈，你伤害同类也就算了，毕竟是坏蛋。”
松田阵平默然，说的好像你不是同类一样。
“但你只靠一根绳子从高空跳楼，用自己身上的炸弹试探我的听力水平，在火场里跟没事人一样闲逛……”
长谷川优深吸一口气，又咳嗽了几声，嗓音有些哑。
松田阵平偏过头，不语。
“也对，我又没资格管你。”
说着说着，长谷川优的语气顿时低落许多，“但担心你是我的事，前辈也管不着。”
那双橙金的眼睛又水润润地瞧了过来。
松田阵平转回头，“我……”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干的啊！
“我知道只有研二哥有资格管前辈。”
长谷川优却没再看他，整个人恹恹地垂下头，“前辈再见，我要回去了，口好渴。”
身体好干，好热，要变成烤鱼干了。
好想泡澡。
“等……”
不等松田阵平再说点什么，橙发青年身体摇晃了一下，瞬间软倒下去。
松田阵平：“！”
赶在黑卷发男人接住人之前，降谷零一把抱住了要往雪地里摔的青年。
“我先去医院。”他把人抱起来，没去看松田阵平。
“一起。”
降谷零不欲在这种事上与他浪费时间，默认了。
十分钟后，白色马自达停在一间熟悉的诊所门口。
“什么？你说他中暑了？！”
听到医生给出诊断的松田阵平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说一个在十来度天气里淋暴雨半小时都不会生病的人，在零下会下雪的天气里，中暑了？！还轻度脱水？！”
“淋暴雨？！”头一次听说这件事的降谷零侧头，阴森森道：“格兰威特，你很好。”
诊所门口在这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解决完手上的事情，连夜飙车赶回来的萩原研二从外大步而入，“大半夜了，两位真有活力啊。”
“正好都有精力，来聊聊今晚具体什么情况吧，让研二酱也震惊一下？”
看着面带亲切笑容的半长发男人，松田阵平咽了下口水。
完蛋，超级生气的幼驯染这回真的来了。
第59章 喝水的人鱼 优：前辈，你相信光吗？
凌晨两点四十五。
普通居民早早归家紧闭门窗不再外出，热衷在黑夜里狂欢的犯罪分子们也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冷却下种种欲望，四散而去。
整条街道空旷无人，唯有拐角处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传出“欢迎光临”的声响。
雪扑簌簌地落着，面积不大的诊所内，除开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外，站着三…四…
一位黑发凤眼的男人拎着便利店袋子推门而入。
…五个大男人，男扮女装的浅井成实想，男性荷尔蒙浓度超标了。
几个手长脚长的男人将诊所空间衬得逼仄不少，分明人均长着一张池面颜，气氛却沉闷得可怕。
像是卡颜局的聚会里出现了一个因颜值过高而被卡出去的存在，人走了，但大家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想到病床上青年的颜值，浅井成实为自己的比喻感到微妙。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个神秘莫测的组织真的不是凭颜值选人吗？
收起飘远的思绪，整理好手上药品，浅井成实看向唯一认识的人，“治疗中暑和轻度脱水所需的药品都在这，请问是我来，还是……？”
降谷零欲要回答时，被人打断话头。
“等等。”萩原研二扫了眼医疗车上的药品，“给他挂个普通盐水就好，其余的不需要。”
听到这句，原本便在猜测对方同样恢复记忆的降谷零狐疑地打量半长发男人一眼，“斯佩塞，理由。”
“我了解优酱的身体。”
其实心里也很担心并疑惑，但选择听从人工智能嘱咐的萩原研二面不改色，“况且中暑用盐水也正常吧？”
降谷零盯住他，微不可察地眯起一瞬眼睛。
松田阵平看了自家幼驯染一眼，欲言又止。
把便利店袋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诸伏景光拉过椅子坐下，静静旁观。
半晌，不想浪费时间的降谷零后退一步，“如果用盐水后没有恢复迹象，立刻换药。”
萩原研二：“可以。”
说完，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仿佛于无声中交换了什么信息。
于是浅井成实给橙发青年挂好盐水，“根据你们的描述，他的嗓子可能也有受损，是吸入烟雾后的正常情况，醒来后可以按铃，我再来检查。”
交代完毕，这位女装医生非常识趣地回到诊所后的房间，把这片空间留给他们。
医生走后，经观察确认长谷川优的脸色在逐渐恢复后，萩原研二暗松口气。
虽然挂盐水是可行的，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淋暴雨的事略过不提，那次小阵平都生病了优酱却没有，为什么这次小阵平没事优酱却中暑脱水？
耐寒不耐热？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人没事，萩原研二脸上重新扬起刚进诊所时的亲切微笑。
背地里听人工智能复述过今晚大致情况的半长发男人语带苦恼，“我的情报好像落伍了，波本酱和格兰威特酱先前在聊什么震惊的事呢？”
松田阵平忍住头皮发麻的感觉，“谁会跟这家伙聊天？”
他拒绝在有波本在场的情况下被幼驯染算账！
“哦，是我单方面在嘲笑格兰威特连火场逃生都不懂，还要人去救。”
不会被幼驯染教训的降谷零没某个卷毛那么多顾忌，“不过有的人就是学不会简单的常识，能理解。”
“哈？”松田阵平额角青筋跳动，“波本，你眼睛出问题的话正好在这里看看，我戴了防烟面具。”
萩原研二：“哦～防烟面具。”
松田阵平瞬间噤声。
“呵。”降谷零冷笑。
“优酱的外套和帽子上都是灰，幸好诊所有暖气。”
没再管幼驯染，萩原研二拿出湿纸巾给病床上的人擦干净脸，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兀自回想，“我的车上好像有备用衣服来着。”
想起自己囚禁一事的降谷零收起冷笑，不吱声了。
金发男人和半长发男人的视线于半空中再次相撞。
几秒后，后者扬起眉梢，前者心虚地撇开视线。
很好，小降谷果然也恢复记忆了。
萩原研二把手中脏掉的湿纸巾扔进垃圾桶，更方便“聊聊”了呢。
至于小阵平……等他恢复记忆后再来算总账！
松田阵平身体一抖，背后没由来的窜上一股恶寒。
怎么回事，这种死刑变死缓般的第六感。
“是我的错觉吗，波本和斯佩塞的关系好像变好了？”围观全程对话的诸伏景光冷不丁出声。
见两人目光同时朝他望来，黑发凤眼的男人转而从便利店袋子里取出一罐热咖啡，“喝吗？今晚大家都要熬夜的样子。”
“……”×3
“啊，不过我只买了两罐。”
一片沉默中，他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又感叹道：“真少见，我们几个会在任务外的时间聚到一起。”
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情况。
几人都没看向病床上的青年，却十分清楚造成眼下这一场景的原因。
降谷零默默接过罐装咖啡，拿在手里没打开，“我和斯佩塞最近有情报上的合作。”
“是吗？”诸伏景光蓝偏灰的眼睛淡淡扫过两人，语气也很淡然，“原来如此。”
松田阵平轻抬眼皮，双手环胸背靠在墙上，少见的没去找某黑皮不痛快。
见状降谷零和萩原研二心下了然，自家幼驯染是要私底下再详细聊的意思。
两人又暗中对视一眼，这次很快便分开了。
长谷川优正是在这时候醒来的。
听到动静，离病床最近的萩原研二第一时间凑上去，“优酱，感觉怎么样？”
长谷川优慢半拍地眨了下眼，接着才把目光缓缓聚焦到病床边的男人身上，“研二哥？”
喊完人后，他倏然睁圆眼睛，摸向喉咙的位置。
橙发青年原本好听嗓音变得嘶哑不少。
“别紧张，休息几天就能恢复原样，最多一星期。”
被叫出来给人检查的浅井成实一边安慰一边交代道：“这段时间尽量少说。”
闻言坐在病床上的长谷川优松口气，朝他点点头。
自觉是工具人的浅井成实走了。
没有手机打字，长谷川优转头跟萩原研二用手比划：要喝水！
在半长发男人去倒水期间，他不忘和另外几人打招呼，嘴巴说不了话，手舞得相当勤快。
站在角落里的松田阵平见人对他的态度从表面来看似乎一如在火场相遇前，反倒暗暗拧起眉。
啧，脆弱的小少爷明显还在生气。
降谷零从橙发青年比划的手势中瞧出些许端倪，“小优会手语？直接用吧，我…我们都看得懂。”
长谷川优眼睛一亮，哇，那沟通就简单多了！
倒水回来的萩原研二将水杯塞进他手里，终止青年即将开启的手语结印，“优酱把水喝了再聊天。”
长谷川优安静下来，捧着水杯咕嘟咕嘟往嘴里灌，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用的针。
诊所内为病人提供的是一次性纸杯，容量在300ml左右。
不出十秒钟，长谷川优就把这一杯喝完了，随即把空杯子递出去：还要喝！
萩原研二又给他倒了一杯。
“小优既然醒了，我们聚在这的目的是不是能聊聊了？”
诸伏景光从专心喝水的橙发青年身上收回目光，直接点名，“波本，你先说。”
假死的事情都布置完了，怎么又把人放出来，大晚上折腾谁呢？
对耳边的对话信息分析迟缓，长谷川优继续咕嘟咕嘟：再来一杯！
萩原研二略带迟疑地又双给人倒了一杯。
接收到幼驯染眼底的信号，降谷零极其自然地咳嗽了几声，似乎也因为在下雪天的大半夜到处跑而生病了一样。
“今晚这件事是朗姆的手笔。”金发黑皮的男人如是说道。
虽然在座的五个人里有四个都知道囚禁一事，但他还是，也必须要隐瞒住剩下的那一个！
降谷零不敢想象这件事要是被某卷毛得知，未来对方恢复记忆后自己会收获怎样的嘲笑。
是会一辈子都会被某卷毛反复提起，拿来当笑料的程度！
这一刻，降谷零无比庆幸自己比某卷毛先恢复记忆。
被隐瞒的某卷毛不爽地咂舌，“就知道……”
回头就去把朗姆的据点炸了！
松田阵平掩下自己被朗姆设计的事不提，“所以那老头的目的是什么，小少爷？”
被点名的小少爷在他们说话期间干完一杯喝新的一杯：咕嘟咕嘟。
萩原研二又双叒叕给人倒……不行。
“优酱，短时间内大量饮水会水中毒的。”半长发男人忧心忡忡，“我们过段时间再喝吧。”
皮肤和鳞片总算没那么干巴了的长谷川优拍拍胸口：放心吧研二哥，我了解我的身体！
他不会水中毒哒！
被似曾相识的话击中的萩原研二没动。
是隔了一个世界的原因吗，异世界人类的体质和他们这个世界的不太一样？
捧着空杯子的长谷川优眼巴巴地看着半长发男人：再来一杯嘛～
要不是挂着点滴，他就自己去倒了。
更想泡尾巴的长谷川优蔫蔫地垂下脑袋，新住所在哪，有没有浴缸都不知道呢。
“……这壶水喝完了，我去重新接一壶。”莫名感到罪大恶极的萩原研二转身去诊所后边接水。
算了，优酱只是想喝水而已，这么简单的要求！
“格兰威特，朗姆的目的是什么我不信你没有猜测。”
降谷零说着，察觉到旁边投来一股视线，下意识看过去。
刚醒没多久的橙发青年双手捧着空掉的一次性纸杯，面色发白，精神不济，可怜巴巴地瞧着他，像是下一秒又会晕过去一样。
“左右我们之前‘合作’过一次，这次……”
在暗指朗姆上次询问他们贿赂名单一事的降谷零到嘴边的话语一转，把自己的水杯递出去，“小优不介意的话，我没碰过。”
萩原研二接壶水接哪去了，这么慢！
嘴上说着正事，耳朵有在听青年这边情况的降谷零嫌弃，瞧瞧小优等成什么样了！
单纯想听听看他们在聊什么，结果收获到意外之喜的长谷川优精神一振，手上比划：谢谢零哥～
“……”目睹这一幕的诸伏景光眼神古怪地瞥了幼驯染一眼。
zero不对劲。
不像是要用蜂蜜陷阱驯服想囚禁的人，反而更像是即将被反向驯服的那个。
联想到今晚突兀收到的诊所地址短信，诸伏景光陷入沉思。
这前后的时间……zero是不是落败太快了点？
落败太快的金发幼驯染没有在意黑发幼驯染的视线，眨眼间又把话题拐回到正轨上，“这次我也想对付朗姆。”
松田阵平没有立即回答。
贿赂名单一事他会帮忙，全是碍于hagi，波本不可能不清楚。
这个黑皮的态度变得好奇怪，鸡皮疙瘩要掉了，松田阵平压下条件反射的拒绝，认真思索起来。
一道目光落了过来。
“……”松田阵平侧眸，发现脆弱的小少爷又干没了一杯水。
刚进诊所时，出于虚浮的礼节招待，浅井成实意思意思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水。
松田阵平表情凶恶地把自己的水杯放到青年手边的小桌板上，“没碰过，要喝就喝。”
一杯水而已，搞得像他们虐待一样。
hagi人呢？不会这时候还要顺便跟女医生聊天吧。
“？”长谷川优探究地盯住某卷发前辈的水杯。
鱼不能跟水过不去，嗯。
迅速自我开解完毕，决定原谅卷发前辈一分钟的长谷川优抱起水杯：咕嘟咕嘟。
不过为什么自己只是看前辈们一眼，前辈们就把水给他了？
从头到尾压根没有这个意思的长谷川优疑惑，但选择喝水。
“可以。”
见人并不抵触他给的水，松田阵平不留痕迹收回暗中观察的视线，心平气和的同意了降谷零的提议。
再次目睹熟悉一幕的诸伏景光：“……”
嘶，格兰威特也不对劲。
斯佩塞……斯佩塞更不指望了。
诸伏景光眉宇轻蹙。
要不是长谷川优目前是假死状态，他真的很想把继承人这个身份猜测的废弃选项拉出来再投一票。
瞧瞧，“继承人”要拉拢多少人了。
想到这，诸伏景光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灰色的蓝眸微转，无意间对上一抹如往常那般灿烂的橙金色。
“……”
由于某种原因，诸伏景光比所有人更早一步到诊所，他的水杯早扔了。
“我买了一瓶电解质饮料。”
黑发凤眼的男人从便利店袋子里取出饮料，随手放到病床的小桌板上，和空掉的几个一次性纸杯并排摆着，形成鲜明对比。
“小优喝吧，专门给你买的。”
松田阵平：“？”
合着苏格兰说的“只买了两罐”，是只买了两罐咖啡的意思？
电解质饮料不算在其中哈？
“。”降谷零欲言又止。
长谷川优惊讶：谢谢诸伏前辈。
水更好，可也不嫌弃电解质饮料的橙发青年拧开瓶盖：咕嘟咕嘟。
诸伏景光坐回去，顶着两人极其强烈的目光，淡定地把空掉的便利店袋子揉成团扔掉。
接水的同时，顺道稍稍确认了下浅井成实是否能保密今晚诊所发生的一切的萩原研二，终于拎着一壶水回来了。
在长谷川优当着四人的面又咕嘟咕嘟干掉一壶水，并且气色肉眼可见好不少后，萩原研二默然片刻，“时间很晚了，我送优酱回去休息。”
这自然是要送去他先前跟人工智能提过的安全屋。
挂完点滴的长谷川优乖巧点头。
可他还是想泡尾巴，呜。
“他现在不方便暴露在太多人眼前，斯佩塞，你确定安全屋附近没有别人的眼线？”
降谷零蓦然出声。
“#”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谁啊！
萩原研二尾调轻微上扬，“那波本酱有什么好主意吗？”
降谷零缄默良久，慢吞吞开口，“我有一处安全屋，附近没什么住户，屋内设施齐全，也有暖气和其他必需品。”
无视知道内情的某两人投来的诡异视线，降谷零向长谷川优寻求意见：“小优的身体需要得到充分休息，先在那里过度一下，后面养好身体了再找其他地方也不迟。”
手脚没问题，只是嗓子受伤的长谷川优眨巴眨巴眼。
虽然……但是……
可是……可是能泡尾巴唉！
泡尾巴！
眼见着橙发青年明显心动的表情，萩原研二头疼扶额。
优酱的心是真大啊。
他是知道小降谷恢复记忆了吗？诺亚方舟没跟他透露过这点。
诸伏景光把诡异的视线从幼驯染身上移到了青年身上。
不愧是最亲近人类的金摩，完全记吃不记打。
隐隐感到排斥的松田阵平直觉这帮人瞒了他什么重大秘密！
就他一人不知道的那种！
努力想弥补的降谷零再接再厉，“再拖下去天都要亮了，不如先度过今天再说？”
他补充，“我之前跟小优说的那些，说到做到。”
自己真的不会再干囚禁的事了。
长谷川优蠢蠢欲动，泡尾巴！
双人大浴缸，泡尾巴～（≧ω≦）
最终，长谷川优坐上金发前辈的车，又回到了最初的别墅。
要和幼驯染聊聊的诸伏景光也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后边。
萩原研二则要把没车的卷毛幼驯染先送回去，再过来别墅这边。
他同样想和某金发聊聊。
谁都不想聊，脑子里只想泡尾巴的长谷川优见到面目全非的别墅大门时，才想起自己干了什么事。
他心虚地瞄了眼静静注视着别墅门口裂纹的两位前辈，试图比划：前辈，你们相信光吗？
不科学的事，就交给光吧！
明白这大概是魔法的降谷零止言又欲。
有机会要训练一下小优这方面的事，借口找的真的太烂了！
站在旁边的诸伏景光顿了顿，笑容温和道：“我相信。”
降谷零不可置信：“？”
hiro，当初他提起魔法一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回答的！
第60章 幼驯染们的N场对话 萩：小阵平是把自己比做流浪狗了吗？
“小阵平，你相信光吗？”
见卷毛幼驯染一脸“我可以把你揍成光”的表情，萩原研二清清嗓子，“这个世界真的有不可思议事件哦。”
比如他们目前所处的崩坏世界，比如穿越世界而来的大明星，比如……他的死而复生。
“如果hagi指的是它。”
说话的同时，松田阵平拍拍自己布满大大小小裂纹的藏蓝色马自达跑车，“那确实挺不可思议的。”
在诊所与另外三人分开后，两人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回到了警视厅附近的那栋公寓大楼。
距离事发过去两个多小时，公寓大楼因爆炸产生的火焰早已扑灭，只留下一栋漆黑的楼体。
黑洞洞的门厅外拉着蓝白相间的警戒线，在接近凌晨四点的雪夜里孤独地站岗。
公寓停车场周围除他们外再无其他生物，是以松田阵平说话时并未顾忌什么，“是诺亚方舟干的？”
他动作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袖口上的纽扣，又抬头查找起附近的监控探头，语气带着跃跃欲试，“那个人工智能进化成这样了？”
“诺亚方舟不是实体的机器人，组成它的代码小阵平又看不懂，别想啦。”
萩原研二也不明白长谷川优是怎么把车身弄出裂纹的，但不妨碍他替人说话，“拆不了的。”
“长谷川身上除了波本的手机跟手枪外，明明没有任何设备。”
松田阵平探身进车后排，捡起裂得更严重的手铐，拇指摩挲着上面的裂纹，“像是受到了某种外部冲击一样……”
出于对小少爷开枪水平的放心，他没有把枪收走。
好消息：小少爷真的不懂用枪从车内逃脱。
坏消息：他的车彻底报废，还不如用枪。
松田阵平把手铐收进口袋，决定回去仔细研究一下是什么外部冲击造成的。
“说起来小阵平为什么要把优酱关进车里？”
“给你带回去？”
“……”×2
松田阵平莫名心虚地偏头，避开与幼驯染对视，“好吧，也有部分原因是不想让他打扰我。”
“可小阵平的任务那时候已经完成了吧。”
“……”
松田阵平收回打量车身的视线，转回头，凫青色的眸底平静到可怕，“hagi，你不一样了。”
本就没在幼驯染面前进行多少遮掩的萩原研二坦然回视，“哪里不一样，是会高空跳楼，还是会启动自己身上的炸弹？”
听到半长发男人举的例子，松田阵平差点梗住，“不管是进组织前或后，我们不都干过类似的事？hagi你当时甚至跟我是一起的。”
想了想，他也举例回去，“比如高空跳楼。”
在被黑衣组织关注并招揽之前，两人一直不曾受任何组织束缚，行事全凭自己喜好来。
之所以会进组织，也是松田阵平打着有白嫖的劳动力为他提供机械材料，顺带瞧瞧组织里有什么新奇的东西能拆……交流一下的想法，进来的。
作为情报商在哪都能活的萩原研二，则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陪幼驯染进组织的。
总之，即便至今加入组织七年有余，各种任务都做过，两人依然没把组织忠诚刻心上。
松田阵平曾经对长谷川优说的那些“保密性原则”一类的话，他自己都是看心情遵守。
“hagi是想离开组织？”松田阵平猜测，“我也早受够武器研究所那群烦人的苍蝇了。”
“不，暂时保持现状吧。”萩原研二否认。
至于以往和幼驯染一起做的那些“极限运动”，说实话，他渐渐对当初的体会无感了。
自从原世界的记忆恢复越来越多后，萩原研二回想崩坏世界里的记忆，除去最近几年的，时间越久以前的，越像是在以第三人视角看一场主角是自己的电影。
两份记忆交织在一起，诚然会受一些崩坏世界经历的影响——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不妨碍原世界的记忆愈发清晰。
萩原研二清楚知道，他不是组织的斯佩塞，或者游走在灰黑地带间的情报商，而是警视厅机动队爆炸|物处班的拆弹警察。
对樱花宣过誓的警察。
公务员可是铁饭碗呢，谁想不开要当罪犯啊！
“嘛，就当赶时髦体验卧底了。”萩原研二低声喃喃，“毕业后就消失的那俩家伙不会来的就是这个组织吧。”
“什么？”松田阵平没听清他特意含糊的话语。
“小阵平，他人对你的担忧关心，可是很宝贵的东西。”
自己同样干过“极限运动”的萩原研二不好再对幼驯染的行为做批判，“如果你不是他在意的人，他浪费时间说这些干嘛呢？”
松田阵平沉默片刻，“我看他连在路边遇到一条流浪狗，都能冲上去问对方饿不饿。”
萩原研二不赞同地看他一眼，“难道这份情绪是假的？
……小阵平怎么还主动把自己跟流浪狗比，是吃醋，怕自己的地位会和流浪狗一样吗？”
“hagi！”松田阵平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我，流浪狗？”
“流浪狗是小阵平先说的，研二酱只是拿来用了。”
萩原研二无辜地眨眨眼，“好吧，那我们不提这个，聊聊朗姆的事。”
唉，小阵平八成要等恢复记忆才能“醒悟”了。
凭他们两人，两个世界相处快要半辈子的幼驯染交情，在他的“洗脑”下，该死的崩坏值难道不能哐叽一下降到0%吗？
再不济，好歹也该瞬间降50%吧！
萩原研二不服，诺亚方舟前段时间提过，小阵平的崩坏值在65%了，他不信没法给人“洗脑”到50%以下！
即将面临“洗脑”的松田阵平轻哼一声，姑且放过幼驯染，话锋一转，“长谷川为什么要假死？”
“……这个……”萩原研二眼神飘忽，“小阵平不如问问波本？”
见状松田阵平眯起眼，“长谷川一个人做不到假死，假设是诺亚方舟帮助他，他没必要再回组织。”
“是波本干的？可那家伙会无缘无故做这事？”
萩原研二微笑不语，内心划过冷汗。
小降谷，不是不帮你，他什么都没说哦。
“小阵平，你接下来是要回去，还是去炸朗姆的地盘？”萩原研二转移话题，“朗姆暗地里算计的事不能这么算了。”
“你们果然有古怪。”松田阵平双手环胸，“我先回去。”
等着，他会自己找出秘密的。
回到住所后，目送幼驯染开车离去，松田阵平计算了下时间，拨出一通电话。
嘟嘟三声响过后，电话顺利接通。
“苏格兰。”松田阵平叫出通信对象的代号，“你跟波本聊完没，我们也来聊聊？”
“聊聊吧。”
两人粗略给别墅大门做过处理后，诸伏景光对降谷零如是说到。
见橙发青年踩着期待的步伐前往房间，身影转瞬消失在拐角，降谷零收回目光，率先指指点点，“hiro，我上次说魔法的时候，你还让我多喝热水。”
“唔，长谷川在诊所确实喝了很多水，不是吗？”
诸伏景光耸耸肩，“而且我记得zero找了很多数据当魔法的参考，其中有一个好像叫……《光之美少女》？”
黑发凤眼的男人给出反击，语气不咸不淡，“刚好对上了呢。”
降谷零：“……”
“听说这部动漫不算剧场版的话，差不多有15季？”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诸伏景光一手支着下颔，“zero研究到哪了？是突然发现‘魔法少男’不好惹，才把人又放走的？”
“这中间的因素很复杂。”降谷零慢吞吞开口，“hiro，我都不知道《光之美少女》有15季。”
他看一部明白套路后就没再看了！
“你在背后也有研究魔法吧！”金发男人的眼底明晃晃写着这句话。
“……”×2
两人默契略过通过动漫研究魔法的事。
“我确信尾巴扫得很干净。”诸伏景光轻描淡写地提起正事，“长谷川假死的事暂时不会被察觉。”
但要是让他继续在外活动就说不准了。
听出言下之意，降谷零忍住捂脸的冲动，“拜托，hiro，我们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吗？”
你未来恢复记忆后也会后悔的啊！
诸伏景光：“？”
经过反复羞耻，马上要脱敏的降谷零深吸口气，“放心，我有安排。”
在长谷川优去公寓找人期间，降谷零也没闲着。
应付Boss询问人工智能一事，试探朗姆手上的情报进度，转移对方对搜查一课的关注，安排风见裕也处理可能会有的隐患等等。
给长谷川优打电话是因为他收到了朗姆的人在公寓大楼里的消息。
那个陌生男人没有代号，是朗姆养在暗处的心腹，降谷零偶然见过一次。
不论这人身份如何，他今天对外的下场只能是被炸弹波及，埋葬在公寓大楼里。
暂不知晓幼驯染一晚上干了一堆事的诸伏景光锐评，“你上次说‘我心里有数’时同样是这个表情。”
结果“有数”到哪里去了？
但凡有数，他们现在应该是各自在温暖的住宅里睡觉，而不是凌晨四点，在门板漏风，恒温系统还坏掉的别墅客厅里聊《光之美少女》！
“给点时间，我可以修好门板。”降谷零试图让自己显得可信。
“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诸伏景光探究地盯住他，“魔法限制不能说？”
“我可以去试探长谷川。”
“……不是，没有魔法限制。”
降谷零看向还未恢复记忆的幼驯染，“我上次提过，我们小时候一起钓鱼的画面，hiro还有印象吧。”
诸伏景光不语。
“是和记忆有关的。”
降谷零思来想去，以防影响到什么，决定让幼驯染自己体验恢复记忆一事更好，“过段时间我会告诉hiro的。”
等他弄明白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再说。
诸伏景光瞥他一眼，确认人没事，无奈的同意了幼驯染的拖延大法。
“客厅和房间的恒温系统是分开的。”降谷零发出邀请，“别墅有空余房间，hiro留下来休息？”
那他们为什么非得在客厅聊？
诸伏景光果断婉拒，“不了，我没兴趣成为你们play的一员。”
降谷零羞恼：“hiro！”
受够冷风的诸伏景光回到自己有暖气的车上，准备离开时，接到了一通电话，“格兰威特。”
听到电话另一头的说辞，他眸光微闪，“真稀奇，你会选择找我聊天。”
在诊所时，诸伏景光也短暂的冒出过找格兰威特的想法。
眼下来看，他的行动力倒是比不过对方。
降谷零和萩原研二明显瞒着什么共同的事，那种隐约透出来的熟稔感，绝对不是单纯的有情报合作这么简单。
况且那两人完全没怎么细心掩饰，就是要让他们发觉这点一样。
几番对话后，诸伏景光意识到另外两人并不知道魔法一事。
唯一的共同点是拖长的时间、记忆，以及影响到这一切的长谷川优。
一番你来我往的交流情报后，黑发凤眼的男人挂断电话，启动车辆驶离别墅。
隐约听到引擎发动声远去，降谷零用别墅里现有的材料勉强修好了门板。
起码不会漏风了。
剩下的等白天再说吧，降谷零把地上散落的工具收进工具箱。
看着这些工具，他脑海中忽地闪过什么。
“！！！”
另一边，给浴缸放水需要时间，长谷川优做好泡澡的准备工作后，无所事事的在房间里溜达，打发最后一点时间。
由于尽力将声波控制在一定范围，远离别墅门口的房间里，隐形摄像头和窃听器尚是完好无损的状态。
长谷川优一一把它们找出来捏碎。
【波本就是变态！】诺亚方舟给出结论。
零哥说过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长谷川优一边用手比手语，一边去翻床头柜，他听到这里还有一个窃听器的运转声。
咦？
看着满抽屉的各种毛茸茸造型道具，长谷川优好奇的把它们拿出来，好像签售会时粉丝们给他戴的那些头饰哦。
橙发青年随手拿起头饰就要往头上戴。
【不！】诺亚方舟差点尖叫，【小优快把它放下！这和普通头饰性质不一样。】
长谷川优听话地停下佩戴动作，翻来覆去看，也没看出手里的狗耳朵头饰有什么不一样，一副相当接受良好的样子：
诺亚快看，还有尾巴呢。
他签售会和演唱会的时候什么饰品没戴过，蕾丝眼罩，头链脸链胸链，厚厚的猫爪手套狗爪手套，形似婚纱造型的头纱都戴过。
这种毛茸茸头饰真的没什么啊，长谷川优不理解。
诺亚方舟觉得自己的代码要变红了，再次强调，【波本就是变态！】
鉴于人工智能过于激动，长谷川优没在第一层抽屉找到窃听器后便把它合上，转而要去拉开第二层的抽屉。
“等等！”
卧室门毫无征兆地被从外打开，发出“砰”的一声响。
背对着门的长谷川优身子一抖，眼睛都睁圆几分，拉第二层抽屉的动作顿在半路，“？！”
“小优，这个房间有不干净的东西。”
百米冲刺赶到房间的降谷零顾不上太多，把人往门外推，“你稍等我几分钟，我解决一下。”
“？？？”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的长谷川优满脸迷茫地看着关闭的卧室门，比划：零哥会抓鬼？
他接着大惊失色，双手舞成残影：这个世界有鬼！？
【没有。】诺亚方舟斩钉截铁，【不干净的东西百分百只有波本。】
昂，长谷川优在门口原地转了一圈，想听里面的动静又不敢听：零哥不会有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诺亚方舟冷笑，【在毁尸灭迹吧。】
长谷川优双手幅度小小地比划：诺亚，我们要给坏蛋改过自新的机会。
诺亚方舟放缓语气，【那我尽量用新的目光看待波本。】
新的目光就是波本是变态！
长谷川优挠挠头，以防零哥抓鬼出事，鼓起勇气刚要去听卧室里头的动静时，门打开了。
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箱子抱在怀里的降谷零微笑，“我解决好了，小优进去吧。”
长谷川优小心翼翼往里探头，扫视一圈房间，转身比划：浴室也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现在没了。”
降谷零扶着箱子的指尖微不可察蜷起些许，面上仍旧毫无异样，“我看浴缸水要放好了，我去给小优拿换洗衣服，小优直接去泡澡吧。”
长谷川优冲男人点点头，放下心：零哥没事吧？
降谷零继续微笑，“我很好，我没事。”
见人总算进了浴室，卧室门口，金发黑皮的男人抱着一箱18X物品蹲下身。
救救，SOS！
小优没看到这些吧？降谷零努力回想打开卧室门时的景象。
最多，最多应该只看到了床头柜的第一层？
即将对囚禁一事脱敏的降谷零又在休克的边缘徘徊。
首先，把这一箱毁尸灭迹！
想到萩原研二不一会就到别墅了，降谷零脚下步伐一转，先把它们藏其他房间里吧。
“哗啦——”
丝毫没意识到浴室和房间里少了什么不可说的成人用品，长谷川优把自己泡进浴缸，第一时间变出鱼尾。
舒服了！
他满足地靠在浴缸边，整条尾巴都浸在水里，一副惬意的模样。
活过来了！
漂亮圆润的橙色鱼鳞在浴室灯光的照射下，似将一池水也染上了令人目眩神迷的橙金色彩。
不愿让某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污染到人鱼，诺亚方舟毫不犹豫开启别的话题，【松田阵平的崩坏值在今晚降到59%了。】
听到这个名字，长谷川优上半边身子往下一滑，把自己沉进水里，只留下一串咕噜噜的气泡在水面上。
受动作影响，鱼尾巴的尾鳍有一部分浮出水面。
几秒后，轻盈柔软的尾鳍卷巴卷巴，也沉进了浴缸底部。
见状诺亚方舟停顿几秒，略过松田阵平的事，谈起其他的，【那四个人今晚在背地里似乎聊了很多事。】
半透明的橙色尾鳍在水面上翘出一个小角，仿佛在疑惑。
【有干扰器。】诺亚方舟主动解释，【对话内容我不得而知，那两对幼驯染起码开启了四场聊天对象不同的谈话。】
真忙啊，诺亚方舟想，在诊所里的时候不聊，非得背地里开私聊。
萩原研二来别墅的目的估计也是要和波本聊聊。
橙色尾鳍整个浮出水面，轻轻摆了摆，似乎对四位前辈的对话内容并不在意。
“咚咚——”
浴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橙色尾鳍刷一下又缩回到水面之下。
“小优，我把换洗衣服挂门把手上了。”降谷零的声音在外响起。
长谷川优抬手扒拉了一下水面，弄出声响，表示自己知道。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小优慢慢泡，别睡着了，我去萩原研二那看看。】
“哗啦——”
长谷川优：知道啦～
萩原研二抵达别墅门口时，第一眼便看到门口的裂纹和破破烂烂的大门，“哇哦。”
“优酱真厉害啊。”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自闭完毕，迅速整理好自己心情的降谷零神色如常，“先进来再说。”
萩原研二踏进没有暖气的客厅，把质疑的眼神投给金发男人。
“房间有暖气就行。”
降谷零八风不动，只字不提恒温系统也被震坏的事，“一个大男人，在客厅吹吹冷风怎么了？”
萩原研二：？
有本事把这句话对优酱说说看！
零下夹雪的冷风从不漏风的门外路过，带起一片呼啸。
萩原研二皮笑肉不笑，“降谷议员，发达了可别忘记带带我们啊，警校第一不至于这么抠门吧？”
“公职人员下海再就业？”降谷零上下打量他一眼，“倒是更方便你和女性朋友交友了。”
萩原研二：“再怎么下海，研二酱也没干出囚禁paly的玩法呢。”
降谷零：“那格兰威特当街抢人怎么说？”
当小优是流浪狗吗？绑架代替购买？
两人彼此对上视线。
“。”×2
“囚禁的主意是hiro率先提出的。”降谷零绝不是在甩锅。
“小阵平自己做决定把人绑回来，我根本不知情。”萩原研二说的是实话。
“……”×2
算了，他们四个半斤八两，谁也别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