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两位情报专家的合作 萩：信我，降谷脑子有问题！
在并不温暖的客厅里与同期互揭老底（划掉），友好交流后，自认罪行比某金发同期要轻的萩原研二清清嗓子，“优酱呢？”
“在泡澡。”
萩原研二看向墙上的钟……没有。
这片空间里没有任何能够确认时间的设备。
萩原研二把目光移向某金发同期，眼神很是意味深长，“波本酱～这栋别墅的通风莫非就靠那扇大门？”
连窗户都没有！
好哇，原以为只是单纯的关小黑屋，没想到连混淆时间概念都整出来了。
怎么，想让优酱完完全全依赖上你？
萩原研二蠢蠢欲动，手铐呢，他们同期里现在还有谁是在职警察来着？
调用班长！
“当前是东京时间凌晨四点三十五。”
面对半长发男人犀利的视线，降谷牌报时鸟上线服务。
凌晨泡澡？
“把人折腾一天，怎么不叫优酱去休息？”萩原研二无视其他因素，不讲道理的找茬。
“这栋别墅有窗户，是机关，大半夜的当然没必要开。”降谷零又忽然解释，“我也有新风系统。”
闻言萩原研二仔细端详了一下窗户大概会在的位置，好像是有缝隙，估计小阵平才能一眼看出来。
至于新风系统，不予评论。
“波本酱，你是究极进化了吗？”
“凌晨泡澡怎么了？”降谷零忽地替不在场的人反驳，“小优想泡澡而已，泡澡同样能缓解疲劳。”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我们来聊聊正事吧，小降谷。”
一直在错峰回复的降谷零即答，“没问题。”
他颔首朝沙发示意，“坐，但没有水能招待，见谅。”
“……”萩原研二额角微跳，拳头有些痒。
一下就理解小阵平为什么看小降谷不顺眼了呢。
自觉脾气要比卷毛幼驯染好的萩原研二坐到沙发上，“对对情报？小降谷今晚才恢复的记忆？了解到哪一步了？”
面对这问号三连，降谷零不着痕迹坐直身体，表情严肃认真的像警校第一上台演讲，一副可靠可信的气场，
“我知道了部分事，但今晚各种意外太多，还没来得及和小优详细聊过。”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的萩原研二沉吟不语，“嗯……”
他手肘撑在膝上，双手交叠挡住小半张脸，“其实我们一起跟优酱聊更节省时间。”
“确定吗？”降谷零挑眉反问，“我的警察身份你也说不出口吧，不过我尚未试验其他透露方法。”
更早恢复记忆的萩原研二：
“我试过。我可以写出‘降谷零是警察’‘降谷零跟我是同期’等句子，但无论是计算机、纸张、木头等一切能够用来记录的载体，只要我产生要把这条信息告诉给优酱的想法，或者放空大脑给他，下一秒信息就会立即消失。”
“我们私下聊天时却没有阻碍。”降谷零沉思，“关键在小优身上，为什么他不能知道我是警察？”
会和自己头顶的灵魂之冠的契约有关吗？
“除此之外，我还试过降谷零是好人，相信波本等说辞。”
萩原研二说到这里，停顿片刻后才缓缓补充，“但只要是为小降谷说好话的句子，都说不出口呢。”
降谷零眉头皱起。
“也就是说，小降谷在优酱面前只能当个纯正的组织坏蛋了。”萩原研二笑眯眯地给出结论。
降谷零：“如果玩‘说反话’游戏，能行吗？”
既然“好话”说不了，那就直接说“坏话”。
想到什么，他又询问，“诺亚方舟能知道我是警察这件事吗？”
“前面一个我没试过，后面的话，也不行。”
降谷零默然。
小优心大好哄非常好说话，但天天跟在小优身边的人工智能就不一定了。
加上他们曾经在美国的针锋相对，诺亚方舟指不定怎么给小优诉说他是“坏蛋”的事迹。
见金发男人陷入思索，萩原研二眸光微闪，“目前重要的事还是先想办法把小阵平小诸伏还有班长的黑化值降下来。”
半长发男人一副郁闷的表情，“明明我是小阵平的幼驯染，居然降不下小阵平的黑化值！”
降谷零轻抬眼皮，“就松田的表现来看，应该也快了吧。”
他注意到对方的表情，语气平静，“你诈我。”
“谁让小降谷先隐瞒的？”
萩原研二动作夸张地搓搓胳膊，“哇，有那么一秒，研二酱真的在考虑小降谷是黑警的可能性呢。”
“故意装成还是好好警察的样子，其实只等着套完情报就把我们一网打尽。”
毕竟没有崩坏值，他也不了解死后几年的事。
以防万一，谨慎点总没错。
萩原研二紫罗兰色的眼眸直直看向金发男人，用开玩笑的语气道：“研二酱八成会是第一个被解决的吧。”
“哦？”
降谷零微微偏头，脸侧的金色碎发随之晃动，一手支着下颔，“斯佩塞又如何肯定我不是黑警呢？”
“波本酱，别小瞧我哦。”
萩原研二朝他俏皮地wink了一下，“虽然死得早了点，但情绪观察方面，可是研二酱从小到大的拿手技能呢～”
降谷零锐评：“萩原，你某些语句说的真地狱。”
“诶嘿～”
“我不打探小降谷是怎么跟优酱摊·牌的。”
萩原研二暗暗吸口气，加重某个重音，“所以，我们能好·好聊聊了？”
降谷零眼神飘忽一瞬。
十分钟后。
终于彻底把真实情报摊开来讲的两人各自整理思绪。
“任务变了。”除去灵魂之冠外的情报都讲了的降谷零神情凝重几分。
“我之前还在奇怪，优酱一看就是会被神明宠爱的孩子。”
萩原研二叹口气，“契约中不可能有诺亚方舟的存在，优酱要独自完成任务，金平糖罐的任务明显更符合他的能力水平。相反，崩坏值任务才是不合理的。”
假设长谷川优一个人做崩坏值任务，得死多少次。
降谷零也想到了这点，“时间回溯，这就是他已经没法时间回溯的原因？”
受魔法荼毒没那么严重的萩原研二眨眨眼，“为什么不能是SL呢？”
“在某个节点Save（存盘）和Load（读档）。”他竖起一根食指摆了摆，“像游戏里那样，存盘刚好也是有限制的。”
降谷零回忆自己提起时间回溯时橙发青年的表情，“……金平糖罐是快集齐的状态，可我至今没见过小优‘收集’的举动，他也从未透露过‘未来’的事。”
金平糖罐不受重置影响的话，SL是有可能的。
时间回溯……如果始终是卡在死亡来临前回溯，自然经历不到“未来”。
不包括他不知晓的角落，起码两到三次，降谷零想。
司机杀手一次，米花大楼狙击手一次，江守哲之助派来杀手那次待定，hiro击中车子油箱那次也待定。
这些事件中，小优从来没提前避开过，像是第一次经历一样。
是因选择不同，受蝴蝶效应影响衍生而出的新“支线”吗？亦或是小范围的时间回溯？
若是SL，节点又会是在哪里呢？降谷零头脑风暴，试图模拟。
“优酱的具体‘魔法’能力我回头问问。”
这句话得到了来自波本瞳的注视。
丝毫不受某个没法亲自问的人的影响，萩原研二慢吞吞接着道：“关于任务变更，不会是……”
两人对视。
为了他们这些“红方人物”。
两人不约而同扶额，心情复杂极了。
“小优大概率是在完成金平糖罐的任务时遇到的我们。”降谷零从头梳理时间线。
萩原研二：“两个任务不会同时存在，那时的我们也不会有所谓的‘崩坏值’，但与优酱接触后依然会恢复原世界记忆。”
“第一个恢复记忆的A君。”
降谷零随口取了个代称，“察觉这个世界不对后必然会想办法让其他的BCD也恢复记忆。”
萩原研二：“可即便二十六个字母全部恢复记忆，没有任务，世界也不会重启。”
金发字母之一瞥他一眼，说出最初得知情报后的感想，“但这个世界……你们死而复生，能够不重启是最好的。”
你们？
萩原研二停滞几秒，无奈一笑，借由模拟场景袒露了部分想法，“我…我们能活着，谁想死呢？
因此会去尝试改变社会风气之类的方法，从内部瓦解黑衣组织。更别提我们五个都在组织里，且地位不低。”
“但黑衣组织瓦解后，凭这个社会的情况，还有赤橙黄绿青蓝紫组织。”
降谷零揭开现实，“除非上层改变相关政策，再花大量时间过渡，社会轨迹倒有可能朝原世界靠拢。”
为彩虹系列组织露出半月眼，萩原研二相当冷静，“想做到这些，资本政权缺一不可……小降谷，你考虑过当首相吗？”
“我，首相？”降谷零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真的假的？”
“我们五个里只有你是离政权中心最近的。”萩原研二摊手。
“好，最理想化的结果就是我当首相。”
左右是设想，降谷首相认了，“我们能恢复记忆，并影响彼此的话，那些‘黑方人物’就不会恢复记忆吗？”
他们不会去做测试，可这个情况却极大几率会发生。
“感谢冷漠，喜欢独来独往的每一位组织成员。”
萩原研二话锋一转，“要是有黑方人物恢复原世界记忆……”
“第一个杀的就会是能够影响到这一切的小优（优酱）。”两人异口同声。
“凭如今的组织势力和我们恢复记忆的情况，小优在日本面临的会是天罗地网，无处藏身。”
降谷零闭了闭眼，“即使跑去其他国家，未来也会在永无止尽的追杀中度过。”
届时仅凭他们几个人是不足以护住长谷川优的。
“我会倾向让小优加快收集金平糖罐的进度，离开这个世界。”萩原研二轻吐口气，“前提是那时的我是恢复记忆的情况。”
他们眼下做出的设想，都是偏理想化的。
降谷零：“总之，各种尝试失败后，小优想办法找神明更换了复活任务，从根源解决问题。”
萩原研二：“而我们百分百会隐瞒死亡的事实。”
他点点下巴，“唔，‘牺牲’两次，真是不一样的体验呢。”
“左右都会‘牺牲’，为什么不赌一把，让它的利益最大化？”降谷零不禁喃喃道。
他的灵魂之冠。
依照他会有的想法，自己的同期，当然要自己救！
小优付出够多了，况且神明真的会那么好说话，说换任务就换任务吗？
“不对。”降谷零又迅速否决掉这一点。
要是契约内容能如此轻易被他推理出来，让他失去契约有关的记忆，禁止他向小优透露“好人”身份的意义就不大了。
达成自己这顶灵魂之冠契约的关键，必定还是在小优身上。
“小降谷。”
看着自言自语起来的同期，萩原研二语气幽幽，“你是洋葱吗？情报剥掉一层还藏着一层。”
“咳。”降谷零掩饰般清清嗓子，“这次谈话我没开干扰器，萩原，你联系下诺亚方舟？”
萩原研二皮笑肉不笑，“不愧是组织情报部门的元老级人物，研二酱这个只来了七年的新人真是完全比不上呢。”
说完，他没再理会讨厌的金发洋葱精，拿出手机与诺亚方舟联系。
“他说有信号干扰。”萩原研二很快得到回复，“是从我们坐到沙发上后开始的，我无法告诉诺亚没有干扰器的事实。”
“小降谷，你的警察身份犯天条了吗？”
降谷零不语，认命了。
坏蛋就坏蛋吧。
“没关系，说反话游戏没试过。”
萩原研二眼眸微转，“我去找优酱，看看他泡完澡没。”
长谷川优不仅泡完，还沉在浴缸底部小憩了一会，可谓是精神十足。
“不知道别墅有没有健身房。”他甚至不忘每日晨跑。
再过一小时就到晨跑时间了！
“优酱，我可以进来吗？”萩原研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长谷川优放下晨跑的事，跑去开门，发现两位前辈都在门外。
研二哥，零哥。他抬手比划：你们还没休息吗？
“我们不累，习惯了。”
萩原研二暗中打量橙发青年，见他身上的家居服异常合身后，又侧眸扫一眼某金发同期。
准备真是充分啊，蓄谋已久了吧小降谷。
不要脸！
对这方面脱敏的降谷零无视他的目光，有皮有脸地关心道：“小优浴缸体验的如何，舒服吗？”
长谷川优点点头，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脸上扬着欢快的笑脸：超级棒！
萩原研二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叹气。
难为优酱还能做成功崩坏任务了。
不过……萩原研二多看了青年一眼，这容光焕发的模样，半点不像折腾一晚上还中暑的人。
更像是吸饱了精气的妖怪。
零哥和研二哥找我有事吗？长谷川优好奇。
“是有件事想找优酱聊聊。”
于是确认两人精神头尚足的长谷川优邀请他们进门。
进门后，萩原研二第一时间看了圈卧室布局装修，目光落到黑色床单上，无声冷笑。
他动作自然地走过去，“优酱，你的抽屉没关好，我顺便帮你关上。”
空的？
萩原研二扬起眉梢，回眸瞧了眼十分坦然在卧室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的某黑皮。
似是感知到他的目光，降谷零回以一个无辜又疑惑的询问表情。
啧。
萩原研二跟着过去坐下，“优酱，我和波本想着天快亮了也睡不着，不如一起来玩游戏吧。”
好呀～长谷川优火速应下：什么游戏？
“是……”萩原研二意识到自己说不出游戏名称。
那就别怪他了。
半长发男人当即毫不犹豫道：“在玩游戏之前，有件事要说。”
“波本脑子出问题了。”
降谷零：？
长谷川优：o.o？
“是病理上的。”
萩原研二面不改色，“所以他本人行事作风经常会变成今晚这样，优酱以后多注意点，随时带点防身用具在身上，他发病时间不固定的。”
【哈，我就说波本是变态，肯定没吃药！】诺亚方舟哼笑。
那零哥在治疗了吗？长谷川优左右看看，担忧比划：具体是什么疾病，能告诉我吗？
“是皮肤饥渴症。”抢在同期张嘴前，降谷零眼也不眨道。
萩原研二：？
长谷川优：O.O？
【？】
“我平时一直在努力克制。”
降谷零一手按上萩原研二的手背，狠狠抓紧，“但有时就会像这样，不受控制地想去触碰他人。”
“幸亏斯佩塞人好，并不介意这点。”
手上力道之大，萩原研二顾不上起鸡皮疙瘩，暗暗蓄力挣脱：你一定要这样做？
降谷零微笑：不是你先开始的？
游戏名称说不了就换个游戏玩，别以为他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人好的斯佩塞察觉到青年目光在自己身上，结束与同期的眼神交流，话语一转，
“好在波本的情况现在稳定许多，他最近要戒断，才能彻底治好，优酱千万记得别让他靠近你哦。”
说完，萩原研二一把抽出自己的手，“就像这样。”
长谷川优迷茫，皮肤饥渴症是这样的吗？
他回想以往的种种事迹和今晚床上的事，接着一脸恍然大悟。
怪不得零哥总是爱动手动脚！
放心吧，研二哥。想明白的长谷川优拍胸保证：我会配合零哥治疗的！
“……”×2
不行啊，目的分明是为了整萩原（小降谷），结果反而感到羞愧。
“我们来玩游戏吧。”萩原研二良心一痛，“优酱想玩什么？”
长谷川优想了想：冥想怎么样，比谁闭眼睛的时间长！
据他所知，两位前辈都一天一夜没睡觉了。
人类这样会猝死的！
长谷川优指指不远处的床：看，现成的场所！
觉察到青年好意，却非常想拒绝的两人：“……”
他们勉强可以接受同床，但不能接受在这种风格的床上同床。
太奇怪了！
见两人沉默，长谷川优眨巴眨明亮的橙金色眼睛：研二哥，零哥？
又是这种眼神，小狗的眼神！×2
根本拒绝不了！×2
“那就躺一会吧。”降谷零挤牙膏一样挤出几个字，“斯佩塞，你人好，做我的对手如何？”
“啊。”萩原研二干巴巴应声，“这种比赛估计很快就能得出胜负了。”
长谷川优超级积极地举手：我来当裁判！
两人身体僵硬地躺到了真丝质地的床上。
降谷零躺在左半边的最边缘，双手搭在腹部，闭上眼，显得无比安详。
萩原研二躺在右半边的最边缘，紫罗兰色的眼眸骨碌碌转。
过了一会，他用气音喊道：“优酱。”
正在担心两人会摔下床的长谷川优凑过去：嗯？
“波本睡着了，我赢了，能下床了吗？”
长谷川优给他拉上被子，掖好被角，并拍了拍：研二哥也睡。
“……那我能问优酱几个问题吗？”萩原研二改口。
另外半边床上的降谷零呼吸平缓，一动未动。
长谷川优示意他问。
“优酱的世界，有魔法吗？”
长谷川优惊讶地看他一眼，以为萩原研二是好奇自己世界的事，干脆承认：有的，但限制使用对象，我不会哦。
降谷零眼皮轻动。
萩原研二没管疑似想偷看的同期，蓦然想起一件事。
‘7果然是我的幸运数字，很高兴能认识前辈。’
‘和前辈相遇很幸运，幸好在名古屋港的时候就能认识前辈。’
这两句话，是青年在米花大楼任务那天对他说过的。
当时的萩原研二没能想通对方为什么会这样说。
如今联系长谷川优突然找座位坐，又避开窗户的举动，以及查找不到任何线索的钓鱼技术论坛帖子。
若帖子的事是诺亚方舟在背地里出手，就能说得通了。
啊，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这条崭新的，无法再重启的时间线，已经是他的第七次了。
萩原研二坐起身，毫无征兆地抱住坐在床边的橙发青年，“优酱辛苦了，我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唉？
长谷川优不明所以，想拿双手比划，奈何手臂也被一起抱住了。
不等两人分开，萩原研二便猝不及防的“扑通”一声摔下了床。
摔之前还记得松手的那种。
长谷川优吓一跳，连忙去扶人：研二哥你没事吧？
“哈哈，没事。”
萩原研二咬牙，瞪向仿佛纹丝未动，仍旧安安稳稳躺在左半边床上的金发同期。
踹得真狠啊，该死的波本！
“优酱，我们出去吧，别打扰波本睡觉了。”
长谷川优看看他，又看看床上的金发前辈：好吧。
看来研二哥真的不想睡觉。
【我记录下了两人同床共枕的一幕，值得纪念。】
诺亚方舟适时出声：【小优想把照片打印出来的话可以找我。】
昂。长谷川优愈发迷茫。
睡觉的照片为什么要纪念？
第62章 如何人工饲养人鱼 零：！！！
纪念照暂且略过，长谷川优一边疑惑零哥的脚怎么有一只露在外头，一边给人盖好被子后，便被萩原研二轻推着后背出了卧室。
关上卧室门后，半长发男人立即撺掇，“优酱，我们一起来玩别墅探险怎么样！”
未经允许在别人家乱逛不好。长谷川优比划着拒绝的手语。
“没关系。”
萩原研二握拳放在唇边咳嗽几声，用一种十分字正腔圆的语调，略带高亢道：“这是组·织的安全屋，大家都有权使用。”
“优酱目前是假死状态，负责带你的波本会变得很忙，再住在他名·下的安全屋不安全。”
他一本正经，暗戳戳强调某几个词，“研二酱可以申请把这栋别墅划到我的名下，这样优酱就能继续在这里住了。”
抛开原本的使用性质不提，这栋别墅的安全性和舒适性的确比普通安全屋要好上许多。
最重要的是，优酱本人对此不别扭，能住。
萩原研二倒是想把人接回自己家——他也可以换浴缸！但小阵平就住隔壁，优酱明显对他仍处在“讨厌”状态。
萩原研二扼腕，这波拖后腿的是幼驯染！
听到他的声音，长谷川优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研二哥，零哥在睡觉呢。
声音大到走廊都要有回声啦！
“没关系，他睡得很死。”萩原研二背靠在卧室门板上，生怕里头的人听不到似的，“优酱想住的话我去申请。”
“我是好人，波本会同意的。”
确实在心动的长谷川优：？
好人和同意之间的关系是……？
“所以现在别墅是优酱的了。”
跳过中间不太重要的过程解说，萩原研二直接宣布结果，“波本最近在皮肤饥渴症的戒断期，他有自己的家，优酱记得别让他住这。”
呵，看他彻底断绝黑皮同期的后手。
差点没跟上男人脑回路的长谷川优：研二哥要把别墅送给我？
“反正花的不是我们的钱，免费的。”萩原研二朝他wink了一下，“黑心坏蛋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是、是这样吗？
长谷川优呆住，坏蛋指的应该是组织吧。
“好了，优酱，我们开始别墅探险吧！”
见青年试图捋顺其中逻辑，萩原研二打断他，拐回最初的话题，“在自己的别墅里探险，不算乱逛对吧？”
再次被人推着后背走的长谷川优努力往后扭头，手上比出暂停的手势：等等！
萩原研二闭上眼，“啊，优酱比了什么，研二酱看不到。”
“？”
最后长谷川优还是跟在萩原研二身后一起玩别墅探险了。
看着走在前面，进一个房间巡视一个房间，似乎有某种目的的半长发男人，长谷川优扯扯他胳膊处的衣服，示意人回头看下自己：
研二哥是在找什么吗？
“没有啊。”
萩原研二否认，手上动作不落下地推开下一扇房间门，“我是好奇每个房间的功能作用，我都没住过豪华别墅呢。”
哼，波本是隐形摄像头和窃听器批发商吗。
“看！”
说着，半长发男人像个教幼儿园小朋友认识水果的幼教老师一样，“这间是健身房。”
并不介意男人的幼稚语气，长谷川优从他背后探头，看到有跑步机后眼睛一亮。
没法外出，晨跑的问题解决了！
萩原研二照例巡视一圈，没能找出不干净的东西，遗憾地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看！这间是钢琴房。”
钢琴房的墙壁上专门贴了隔音棉，低调奢华的三角钢琴伫立在正中央，靠角落一排的柜子里放着小提琴大提琴以及吉他贝斯一类的乐器，全是专业级别的，当场组个乐队丝毫不是问题。
与之对立面的另一处角落则安置了一张音乐工作台，上面还备好了谱曲用的各种工具。
哇～长谷川优的眼睛刷一下更亮了，哇！
哇！！！
任由青年越过他上前，对钢琴东摸摸，又对那一堆乐器西瞧瞧，萩原研二摩挲着下巴不吱声了。
像只玩具太多，不知道该选哪个好的忙碌小狗。
啧，小降谷真是不得了。
萩原研二暗道失策，这间房完全就是小狗诱捕笼啊。
这算什么，囚禁的同时不忘攻心？
兴奋的长谷川优把乐器挨个看了一圈，发现它们的型号品牌都是自己在小田乐器行演奏时常用的。
忍住当场驻扎下来的冲动，他走向门口：研二哥，我们接着探索别墅吧～
见人好歹记得自己，萩原研二不禁感到欣慰。
很好，小狗是有自制力的，懂得抵制诱惑！
再下一个房间是位于地下室的室内泳池。
耶～长谷川优举起手臂无声欢呼，是泳池。
他，变回人鱼形态游泳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到的室内泳池！
长谷川优跃跃欲试，把晨跑改成晨泳也是OK哒！
“……”还是没能找到不干净的东西的萩原研二站在后方，神情凝重。
怪不得小降谷会把别墅窗户留下来，这是笃定自己能攻下人，让他从被迫变成自愿啊。
要不是确认优酱对小降谷毫无心动的感觉，他都要以为自己在吃狗粮。
萩原研二陷入迷思，自己是不知不觉成为这两人play里的一环了吗？
意识到青年真想留在这游泳，半长发男人连忙上前一步，“优酱，天要亮了，我们先上去吧，不建议空腹游泳哦。”
唉，刚夸过优酱能抵制诱惑。
合着是诱惑品力度还不够大！
好吧。长谷川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跟着萩原研二离开这间室内泳池，回到客厅。
与夜晚时不同，此时客厅墙上出现了窗户的存在，清晨的阳光穿过大面积干净透亮的玻璃，铺满客厅的休闲区。
听到动静，一位金发黑皮的男人从厨房走出，身前还挂着围裙。
一下就从阴暗囚禁风变成了温馨日常家居风呢。
萩原研二眼皮一跳。
零哥！
见到人，长谷川优几乎是蹦着过去的，眼底的光比背景中的阳光还要灿烂：你醒啦～钢琴房和室内泳池，超喜欢的！
对上那抹灼人的橙金色，降谷零不自在地往一边撇了下视线，咽下要阴阳怪气某同期的话，应声，“小优喜欢就好。”
“装修是不是花了很多钱啊，波本。”萩原研二抱臂站在不远处，“给个参考价格？研二酱也想换新装修了呢。”
受到提醒的长谷川优从激动中回神，是哦，要是零哥花了很多钱……
“能走组织的账，要不了多少钱。”
降谷零暗中咬牙，断绝他顺势提出帮忙“装修”的可能，“啊，不过这是组织小部分人才能有的待遇，斯佩塞是新人，想照着装修的话还是要花原价的。”
萩原·归来七年仍是新人·研二被自己几个小时前说的话砸中，眼皮又是一跳。
“不过歌舞伎町的每日人流量那么高，我想斯佩塞是不会在意这点小钱的吧。”
长谷川优左右看看，像个乐团指挥家一样举起手臂做了个“收！”的手势。
两人默默闭嘴。
不管零哥最开始是为了什么，但其中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长谷川优朝金发男人认真比划：等零哥把皮肤饥渴症治好，开启正确的恋爱观吧！
他懂的，零哥的状态就像他以前遇到的绑架他的变态斯托卡，偏执的把对他容貌和歌声的迷恋当成喜欢，因此想要占为己有。
醒悟过来后又后悔的崩溃大哭。
长谷川优不放心补充：幻觉症严重吗？这个也不能落下治疗哦。
何况零哥脑子还不止一个病！
脑子非常健康的降谷零默然，你的在意我的在意好像不一样。
几秒后，他干巴巴吐出一句话，“我会积极……治疗的，谢谢小优关心。”
不等萩原研二嘲笑被误会的同期，橙发青年又凑到他身边：
研二哥需要的话，我有很多经济实惠的别墅软装方案，保证效果不比这栋别墅差！
近期并没有装修计划，且住的是公寓的萩原研二沉吟，“嗯……好，有需要我会来找小优的。”
这附近有空置别墅吗，要不买一栋？
长谷川优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零哥有运动装吗？我想去健身房锻炼一小时再回来吃早饭。
出于某种原因，暂时没准备青年外出衣物的降谷零悄悄吸口气，“有，但可能会大一点。”
萩原研二朝金发同期射过去一道目光。
说起来，诺亚方舟说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他始终没找到。
在两人走出卧室后，充分发挥情报人员的专业性，悄无声息从窗户翻出去，又通过窗户不留痕迹的比两人更早进入某个房间，抱走不可说的箱子，接着把它藏进“巡视”过的房间的降谷零微笑建议，
“偶尔休息一天怎么样？今天下午我再给小优带几套外出的衣服回来。”
金发黑皮的男人眨眨眼，“我记得这片附近有一条连通大海的河堤，不如把今天的晨练活动改成钓鱼如何？”
“这周围没几个住户，小优出门逛逛没关系的。”
好呀。长谷川优欣然同意。
于是降谷零给人找出一件厚实的羽绒服和帽子，又帮青年做好简单的伪装后，无视掉某个阴魂不散的同期，“我们出发吧。”
冬日清晨的河堤边空无一人，好在河面没有结冰的迹象，钓鱼活动得以顺利进行。
长谷川优坐在两人中间，把钓鱼竿架在一旁，盯住河面。
今天的大丰收就交给他吧！
另外两人都对会钓到鱼不抱有多少期待，毕竟天气冷，本就比温暖的季节更不好钓。
零哥和研二哥今天有计划要钓多少条鱼吗？长谷川优兴致勃勃比划。
“几条就好？”降谷零试探着放低标准，生怕期望过高，没达到的话青年会失落。
“我技术一般，一两条就行了。”有差不多想法的萩原研二一手托着下颔，“优酱呢？”
都出来钓鱼了，这两个人类怎么一点追求也没有。
长谷川优一副超有自信的模样：一整桶！
“……”×2
现在去海鲜市场买鱼回来，偷摸放生再假装钓到的可能性大吗？降谷零沉思。
萩原研二扫了眼他们脚边起码有80升容量的鱼桶，还是给予鼓励，“哇，那今天能吃到全鱼宴了。”
长谷川优拍拍胸口：放心交给我吧！
二十分钟后。
看着在鱼桶里游来游去的几条大鱼，两人：“。”
在他们研究鱼是不是也有晨练期间，长谷川优又往鱼桶里放了一条刚钓上来的大鱼。
莫名觉得这个场景相当眼熟的降谷零陷入更深的沉默。
别是又有哪家傻鱼聚一块开会被一窝端了吧。
有不解，但萩原研二选择鼓掌，“哇，优酱好厉害！”
嘿嘿～长谷川优露出个稍显得意的小表情。
看了青年一眼，半晌，降谷零发出遗憾的声音，“可惜，要是能钓到带鱼就好了。”
萩原研二：“？”
这家伙干嘛呢。
带鱼吗……长谷川优思索，零哥说过这条河连通大海，那出现带鱼也很正常吧。
想到这，他扭头对左手边的金发男人挤眼睛：零哥，你要不要许愿一下？
我可以把我的钓鱼运暂时借给你哦。橙发青年小幅度比划：我的幸运数字是7，说不定7分钟后带鱼就来了！
降谷零简直要不忍心了，小狗太实诚该怎么办。
奈何话已至此，他只能闭上眼，“那我许愿在收工回家吃早饭前钓到一条就好。”
离计划吃早饭的时间还有一小时，就算不让带鱼在七分钟内出现也可以。
七分钟后，降谷零的鱼钩准时动了。
他坐在那边盯住河面，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拉鱼线。
长谷川优催促：零哥？带鱼要吃完鱼饵跑了！
降谷零慢吞吞地收起鱼线。
然而他给了鱼机会逃跑，鱼还是咬着钩不松口。
一条活蹦乱跳的带鱼丝滑加入鱼桶套餐。
目睹这一幕的萩原研二也不说话了。
是魔法……不对，优酱说过他不会魔法。
缺少关键信息的半长发男人顿了顿，主动给出理由，“真少见，在河里钓到带鱼的几率很小的，是从海里游过来的吧。”
带鱼属于海鱼，在冬天会随着水温的变化游向深水区避寒，水深一般在80—100米左右。
总之，出现在河里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况且这条河有没有100米深都是个问题。
心里奇怪着，萩原研二在青年没注意到的角落与降谷零对视。
降谷零没理他，掩下叹息，“小优果然很幸运。”
7……这么看来，前段时间钓到的7条大鱼也是小优的手笔了。
长谷川优晃晃脑袋。
降谷零蓦然想起钓到7条鱼的同天凌晨，天未亮之前城市灯光的异象，有人工智能在，做到这点轻而易举。
那天是11月22日，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过往的一幕幕线索浮现在脑海，宛若能净化人心的歌声、极高的音乐天赋、过人的耳力、无缘无故出现在浴缸边的长头发、关于海洋的歌谣、喜欢泡澡、爱喝水，别墅门口受到某种冲击般的裂纹……
昨晚公寓大楼底下，对松田说话时还用过奇怪的“同类”这个词……
降谷零回忆起那条贝壳项链，不是魔法变身器的话，里面存放的东西是珍珠吗？
“！”降谷零压下震惊的情绪，随之无奈扶额。
自己是笨蛋吗？这么多线索，他竟然一直没察觉。
小优写名古屋港的任务报告时，甚至还把跟路过的猫“吵架”也写进去了。
鱼怕猫。
降谷零双眼放空。
自己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正常人通常也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他能想到魔法的方向还是多亏有一顶灵魂之冠。
原来小优的世界不仅有魔法，还有非人类。
凭小优的表现来看，他所在的族群应该是小众且不为人知的？
降谷零猜测，人鱼会魔法也说得通，可能是分雌雄……男女来决定谁能使用魔法。
至于剩下的，估计和他们这个世界差不了多少，小优都能当人类的偶像，说明在人类世界生活很长时间了……
“波本！”
越想越远的降谷零一惊，倏然回神。
“难得见你发呆。”萩原研二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鱼钓到很多了，我们收工回去吧。”
降谷零默默站起身，收拾手边的渔具，顺带把长谷川优的也收了。
见人没管自己，自己动手的萩原研二眯了眯眼。
“小优，在外面走了这么久，你脚痛吗？”降谷零担忧问道。
童话故事里人鱼用歌声换取双腿，小优……好吧，小优不是哑巴。
还想问零哥是不是发病的长谷川优迷茫地摇头：今天又没过量运动，不痛的。
总共出来一小时，十分钟在车上，四十五分钟都是和另外两人坐在河堤边的萩原研二：“？”
“咳。”降谷零提起收拾好的渔具，“小优，这些鱼你打算怎么吃？生鱼片喜欢吗？”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人鱼……人鱼应该也会吃鱼的吧。
零哥看着煮就好。暂不知晓金发前辈厨艺水平的长谷川优比划：我都能吃。
“那带鱼干煎，剩下的鱼拿来清蒸和做鱼汤。”
降谷零迅速罗列出今日菜单，“中午吃鱼面吧，我上次做过一次，受到…受到了好评哦。”
虽然给hiro的鱼面是第一次做，但hiro全部吃完了。
全部吃完对厨师来讲就是好评！
萩原研二：？？
这么积极，他们早饭可还没吃呢。
小降谷不对劲。
好呀。长谷川优期待：零哥做什么我吃什么。
“那走吧。”
降谷零忽然干劲满满，把鱼桶一类的东西放进车后备箱，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踩下油门。
嗯……有些调料别墅没有，得去超市买，还要买小优外出穿的衣服……
人鱼泡澡需要海盐吗？海盐浴球能用吗？人鱼能吃人类的食物吗？
思至此，降谷零微微蹙眉，失策，除去初次见面那天，自己几乎没跟小优吃过饭，人鱼的食谱是什么？
车外，没来得及上车的某两人一言不发地看着抛弃他们，逐渐远去的白色马自达。
萩原研二：。
长谷川优：O.O？
前者没有出声叫住人，后者还处在养嗓子期间。
零哥怎么了？长谷川优疑惑询问。
“可能是发病了。”萩原研二内心冷笑，面上的表情很唬人，“波本今天大概没吃药。”
不对劲，超级不对劲，讨厌的金发洋葱精绝对又分析出了什么他不清楚的情报。
丢下他就算了，这个情报重要到竟然把优酱也丢下了！
长谷川优更担心了：研二哥不联系零哥吗？这样真的没关系？
萩原研二微笑：“没关系，我们正好看看波本的发病时间是多久。”
一分半钟后，白色马自达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线倒车回来，稳稳停在两人面前。
萩原研二站到驾驶位的车窗旁，“波本，回去要记得吃药啊，优酱和研二酱都很担心你呢。”
长谷川优点点头。
降谷零罕见的没把阴阳怪气怼回去，人在车上，大脑思绪却不知飘到哪，嘴里倒是不忘道：“抱歉小优，我不是故意的，上车吧。”
在百科上搜索如何人工精心饲养人鱼会有结果吗？
第63章 大大方方的嗷 萩：景老爷我救不了你了（笑
在百科上搜索如何饲养人鱼当然是不会有结果的。
不过根据大数据推荐的关联词条，降谷零搜出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人鱼小知识。
不，这些信息的真实性有待商榷。
足以容纳下六、七个人同时作业的厨房内，金发黑皮的男人面容沉重地收起手机，凭肌肉记忆拿起面包刀，将案板上的三明治切块。
再怎么说拿这些信息当参考也太离谱了，但艺术来源于生活。
话说回来，小优以前提到的信息素，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把切好的三明治摆进餐盘，降谷零脑海中充斥着百科搜出的一堆内容，手不自觉再次举起面包刀，往空无一物的案板上落下。
在面包刀细齿即将与小麦色指尖亲密接触的前一刻，他倏然回神，低头看了一眼，“。”
降谷零默默把料理台上的厨具清洗干净，摘下围裙，端起三明治和现榨果汁。
零哥？
早餐桌上，长谷川优感觉到有股视线一直在注视自己，找到源头后担忧询问：你药吃了吗？
见人不语，他严肃比划：讳疾忌医是不对的！
“……”降谷零把三明治推到他手边，“小优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好吧，他该冷静点的。
但这可是人鱼。
他要表现得平静点，萩原还在，想问问题起码要等人走了再问。
但这可是传说中的人鱼！
降谷零控制好面部表情，把桌上唯一的一杯热美式放到半长发男人手边，“斯佩塞，你要的咖啡。”
压根没点过餐的萩原研二看看自己的咖啡杯，又看看另外两人装着100%手榨纯果汁的玻璃杯，在橙发青年看不到的角度露出半月眼。
行，知道小降谷很想让他走了。
偏偏就是不走的萩原研二狠狠咬下一大口三明治，“谢谢波本酱～”
唔，这个三明治……
零哥，三明治味道超赞的！
长谷川优竖起一根大拇指，毫不吝啬给予赞美：是我吃到过的最美味的三明治！
“小优喜欢就好。”降谷零嘴角弧度微扬，暗中观察他的反应。
细嚼慢咽的，一口嚼了二十多下，某个粗鲁的家伙都吃完一整个了，小优手上还有半个，怪不得这么瘦。
粗鲁的某人开吃第二个三明治，“确实，真令人感到意外呢。”
小降谷的厨艺水平大进步啊，是和小诸伏学的吧。
“波本酱接下去有什么计划吗？我可以帮忙。”
“我过会要去附近的超市，非常感谢。”
降谷零微笑着接受他的帮助，“正好要买一些调料，那些瓶瓶罐罐的很重呢。”
“也是，差点忘记波本酱是柔弱的情报人员了。”
萩原研二话锋一转，“是不是还要给优酱买外出的衣服，我们分头行动如何？”
谁知道别墅的衣柜里有没有被小降谷添了奇奇怪怪的衣服款式！
降谷零眼皮一跳，直觉他心里想的不是什么好事，“需要我报给斯佩塞小优的尺码吗？省得买错大小。”
“不用。”萩原研二嘴里准确吐出橙发青年的三围数据，“我又不是第一次帮优酱准备衣服，对这些还算熟悉。”
把人绑架去歌舞伎町还专门备了衣服，萩原真的没有其他心思吗？
降谷零的目光犀利不少。
“……”×2
两个半斤八两的人对视片刻，缓缓转头，看向一旁认真吃饭的橙发青年。
半点没话题中心人物自觉，正要吃水煮蛋（被某人提前剥好壳切半）的长谷川优张嘴的动作一顿，以为两位前辈在寻求他的意见：
研二哥说的数字是对的。以及我手腕和脚踝的数据分别是14.5cm和21cm，外套裤子买束口的吧～颜色版型随意。
“……”×2
见状长谷川优把水煮蛋送进嘴里嚼嚼嚼，半点不耽误手上比划：头围臂长裤长这类数据要吗？
萩原研二扶额，无奈道：“优酱，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这么大方可不行啊。
不过腕围数据倒是和他预估的差不多。
鉴于面前两人都清楚他在原世界的职业，长谷川优相当坦然：又不是隐私部位，这些身体数据没什么的，我大半粉丝都知道。
没准比前辈们了解得还要详细！
虽然不会在明面上特意去传播，但明星的身体数据总会有人去扒，手指围都有，他早就习惯了。
一点不在意的长谷川优咕嘟咕嘟喝完果汁：零哥，别墅里有泳裤吗？
他等会想去游泳！
唔，手腕和脚踝的数据跟他量到的一致……
降谷零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还没来得及买。”
好吧。长谷川优遗憾。
变回鱼尾是用不着泳裤，但他拒绝被别人误会以人类形态裸|泳！
“我想起车上有易容材料，优酱可以跟我去买衣服，不用担心会被组织的其他人发现。”萩原研二突然提议道。
暂时没法游泳，心又飞到钢琴房的长谷川优竖起耳朵，什么什么？易容？
“小优有想吃的东西吗？”
降谷零瞥了半长发同期一眼，想到别墅里的一堆黑历……烂摊子，决定先把这些犯罪证据处理掉再说，“我去超市的时候顺便买回来。”
长谷川优报了几个放纵日时会吃的小零食。
“这张卡带上。”不等人拒绝，降谷零率先道：“里面的钱是从小优的工资卡里转出来的。”
“修好大门和恒温系统要点时间，小优可以在外面多玩一会再回来。”
长谷川优接过工资卡：好哦～
想了想，他左右看看两人。
不知看出什么，长谷川优比划：零哥和研二哥想知道我的身体数据的话可以直接问哦。
“……”×2
他拍拍胸口：大大方方的嗷。
“……”×2
降谷零三两口喝完杯中剩余的，被某同期趁青年不注意，光明正大往里倒了咖啡的果汁，“我去超市了，斯佩塞记得洗碗。”
萩原研二把带壳的水煮蛋敲开剥好塞嘴里，咽下，“好，但我要先去车上拿易容材料。”
目送身影转瞬消失在门口的两人，长谷川优摇摇头。
唉，含蓄的日本人类。
不一会儿，含蓄的半长发日本人类拎着个小箱子回来了。
长谷川优兴奋：我准备好了！
“明天开始我来教优酱易容和伪声吧。”萩原研二把易容工具摆好，“抱歉，说好的教学拖了这么久。”
没关系。长谷川优好奇地看着那些工具：它们和化妆工具很像。
他懂的，向别人学习特殊技能的前摇时间总是会有点长，正常！
“某种程度上来讲，易容也算是化妆的一种。”
无声叹息着，萩原研二定定地看了青年一眼，“今天时间短，我先给优酱化一次性的吧，明天再给优酱换个能长期使用的面具。”
长谷川优找个位置坐下，熟练地闭上眼配合他。
“优酱，太好说话也不好哦。”
黑暗中，除去脸上的刷子外，半长发前辈低沉的嗓音也在耳边响起，存在感十足。
“优酱这样，会让某些人忍不住越来越过分的。”
长谷川优克制住点头的欲望，抬手比划：放心吧研二哥，坏蛋说的话我会拒绝的！
闻言萩原研二眼睑微垂，目光落在手底下的这张脸上。
橙发青年闭着眼，神情放松，一副全然信任，任他操作的模样。
萩原研二的视线划过对方漂亮的眉形，浓密的睫羽，笔挺的鼻梁，最后是红润柔软，一看就非常适合接吻的嘴唇。
半长发男人手上动作停滞几秒，接着才握紧化妆刷，让它继续沿着原先的轨迹轻轻扫动。
不，他指的人里还包括他们这几个前辈啊！
萩原研二咽下这句话没提，转而道：“那波本呢？他是坏蛋吧，我看优酱就很听他的话。”
在他们还没恢复记忆的时候就这样了。
零哥不一样。长谷川优即使闭着眼，也能让人想象到他那双眼眸中的信誓旦旦：我能感觉到，零哥在往好坏人的方向走！
好坏人又是什么？萩原研二简直不知该不该头疼。
好歹不用担心小降谷会被一直当成超级坏蛋了。
察觉到脸上的刷子停下不动，长谷川优悄悄睁开一只眼：研二哥，化好了吗？
“差一点。”萩原研二指尖轻动，又想去摸那头蓬松的橙发了。
或者捏一下脸。
狠不下心严厉教导，只能通过其他方式“出气”的半长发男人如是想到。
记起过往的两次拒绝，萩原研二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易容上。
倒是不用再闭眼的长谷川优瞄了他一下，眨眨眼，主动拉起男人的手往自己头上放：研二哥想摸的话只能摸这里哦。
他比着手语强调：就这块哦！
其他地方有灵魂之冠在，不方便让别人碰的。
忽然就“得偿所愿”的萩原研二一愣，接着大力揉了下青年指定的那块头发，“优酱真是犯规啊。”
他明明都忍住了。
但是确实很好摸呢，比小阵平的手感要好。
差点被揉的东倒西歪的长谷川优心里疑惑，什么犯规？
萩原研二心虚地收起宛若评价狗毛触感的想法，转移话题，“我这里的假发只有棕色，可以吗？”
长谷川优比了个OK的手势。
别墅门口在这时传来动静，萩原研二分去一道余光，发现是带着修理人员上门的诸伏景光。
见到客厅的两人，诸伏景光挑眉，转头与身后的修理人员说了几句，接着走进门，将门随手带上。
他的视线在客厅中的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波本叫我来帮忙，原来你们还没走。”
zero究竟在想什么，要和斯佩塞玩分享吗？
长谷川优挥挥手打招呼：诸伏前辈！
萩原研二：“快了，戴个假发收尾就好。”
“嗯……”诸伏景光沉吟片刻，意义不明道：“小优，你现在又不怕被传谣言了吗？”
当初还对他说要把谣言扼杀在摇篮里。
如今一个坐一个站，斯佩塞俯身时凑近的距离可比他那次要近多了。
因为是化妆师？
长谷川优不知为何没敢立即回复这句话，化妆师给明星化妆不是很正常嘛。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苏格兰酱，谨言慎行！”
小心未来恢复记忆会后悔。
诸伏景光：？
“相信我，这是来自研二酱的忠告哦～”萩原研二冲站在门口的人wink了一下。
诸伏景光神情古怪地扫了他一眼，明显没放在心上，嘴上却道：“我会的。”
是某种另类警告？
萩原研二耸肩，“真的要谨言慎行啊苏格兰酱。”
景老爷，他可提醒过了，未来别怪他看热闹。
长谷川优不明所以，研二哥怎么好像有点……幸灾乐祸？
应该是错觉吧，这里又没有“灾”让研二哥乐。
第64章 照片 萩/零：小狗真的能养活自己吗
幸灾乐祸的研二哥给大明星戴好假发后，火速带人撤离别墅现场。
要看景老爷的热闹，起码得先有个人在前面顶着，他才不要做未来第一个被景老爷捂嘴的倒霉蛋。
啊，不过身为布兰顿的班长在卧底，并不常与他们接触，又有搜查一课帮忙降低崩坏值……
萩原研二迟疑，倒霉蛋最后不会是他的幼驯染吧。
不到三秒，他收回迟疑。
反正小阵平身上要算的帐那么多，假设真成倒霉蛋，相信他不会介意再多一个的！
“优酱，我们出发吧～”
长谷川优跟着心情似乎很愉悦的半长发前辈坐上车。
系好安全带，他第一时间借后视镜查看自己易容后的模样。
镜中的青年顶着一头极具特色的棕色羊毛卷，碧绿的眼眸宛若精灵之森的湖水，生机勃勃，笑起来时脸颊边会出现一个甜甜的小酒窝。
这张易容|面具的样貌初见时不觉多惊艳，但与皮下之人的气质融合到一起时，却越看越顺眼，从普通秀气路人变成了耐看型帅哥。
哇！长谷川优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自己的脸。
是奇迹！比特效化妆要薄的一张皮，短短时间就直接让他换了张脸，简直和整容没区别。
“易容|面具最大的破绽是不能大力去捏它，否则会立即损坏，被武器伤到同理。”
长谷川优咻地一下把手放回到膝盖上。
“优酱刚才用的力道没事。”
开车中的萩原研二侧眸看他一眼，语带笑意，“等优酱嗓子好了，自己换个擅长的伪音吧。现在我们来取个喜欢的假名怎么样？”
“方便日后练习，叫了以后优酱要能反应过来才行。”
闻言长谷川优想了想：那叫织本千罗吧，它是我的本名，这里没人知道，能用吗？
“唉？”萩原研二稍显惊讶，“能用的……原来长谷川是优酱的艺名啊。”
这个名字陪伴我十多年了。
长谷川优比划：在我彻底不当明星前会一直用，它相当于我的第二个名字，所以研二哥想叫哪个都可以的。
“小千罗～”萩原研二自然改口，“以后优酱在外面用易容时我就这样叫。”
“至于身份背景我得想想……”
见状长谷川优没再打扰男人，由于新鲜劲还没过，他又好奇地去看自己的易容|面具，对着后视镜鼓脸颊皱鼻子，做出各种小表情。
副驾驶位上的羊毛卷青年稀奇地睁圆眼睛，哇～表情和原皮一样自然，超酷！
真可爱啊。萩原研二遗憾自己在开车，否则就能用手机拍下这一幕了。
三十分钟后，正常时速的黑色马自达Rx-7从郊区驶入市区街道，速度渐渐降下不少。
行驶过程中靠着默契，偷偷让诺亚帮他拍下纪念第一次戴易容的照片后，长谷川优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问道：
研二哥的易容和伪音是跟谁学的呀？
“藤峰有希子，我在进组织前跟她学的。”
萩原研二想到什么，“有希子小姐也是娱乐圈的人，不过她很久以前嫁人后就息影了，其实应该叫工藤有希子。”
工藤？
有希子前辈有儿子吗？长谷川优精神一振。
“有，叫工藤新一，估计17岁了吧。”萩原研二敏锐意识到不对，“怎么了吗？”
长谷川优：工藤新一可能也是崩坏的红方人物。
是在曾经的周目里遇到的？
说起来，优酱SL的触发条件是什么？和大部分游戏一样，是靠死亡……
萩原研二转动方向盘，没有顺势询问这条情报来源，“高中生也是红方人物？”
对标黑方人物是组织的话，有点离谱。
“那么大一个警视厅警察厅，不会要靠未成年高中生才能打败黑衣组织吧。”萩原研二忍不住吐槽。
虽然知道日本警察有点烂，但这也太烂了！
不不不，小降谷也在呢，听交换情报时的语气，起码世界崩坏前他还是活着的。
因为少年漫的主角基本都是高中生？长谷川优比划完，恍然想起他没提过这点。
鉴于并不知道原著剧情，这个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他就完全忘记这码事了。
骤然得知他生活的世界是部侦探推理番的萩原研二：“……”
见人沉默，长谷川优慌张安慰：研二哥，我的世界没准也是一部少女漫风格的音乐番哦，你看我此刻就活生生地坐在你旁边呢！
“噗。”
神奇地领会到青年意思的萩原研二笑出声，“别担心优酱，我只是单纯有点小震惊……看来高中生也不是全都能拯救世界的。”
不然世界也不会崩坏了吧。
半长发男人拐回正题，“进入组织后不久有希子小姐就逐渐与我断开联系了，我猜是那位‘男爵’……工藤先生的授意，便也没再维持这段关系。”
长谷川优：这样啊。
“唔，但有希子小姐的联系方式我有保存，努力一下重新修复‘师生’关系大概还是OK的。”
半长发男人转过头，冲副驾驶位上的青年俏皮地眨眨眼睛，“和女性|交友方面研二酱很擅长哦～”
话顺嘴吐噜出口后，萩原研二感到不对劲，又紧急找补，“额，是非常纯粹的交友关系。”
他咬牙，用了同期曾经的评价，像是在澄清，“类似妇女之友这种。”
从头到尾压根没误会过的长谷川优稍显迷茫地配合点头：我听得懂？
研二哥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遍。
“……”趁前车尚未起步，萩原研二垂头，脑袋挫败地抵上方向盘。
对不起优酱，是他龌蹉了。
长谷川优轻轻扯了扯半长发男人胳膊上的衣服，唤回他的注视：
研二哥，诺亚跟工藤一家认识，我也可以去接近他们。研二哥还有组织和松田前辈的事要忙吧？
真的假的，优酱去接近？
想到两个工藤加一起的威力，萩原研二顿时更操心了，优酱不会分分钟被扒掉异世界人士的身份吧。
等等，优酱既然在过往周目中接触过工藤新一……看他的态度似乎没发生什么？
见前辈不知又在想什么，长谷川优疑惑的再次轻轻扯了下他的衣服：研二哥，后车在按喇叭了。
萩原研二默默踩下油门，转瞬超了五六辆车开到第一位，把喇叭车抛弃在拥堵的车流里。
即将抵达米花商场前，他继续不放心地交代，“组织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位代号成员同样会易容和伪声，且能力不比我差，演技方面也是登峰造极。”
萩原研二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青年，“她的代号是贝尔摩德，如今对外用的身份名为克丽丝·温亚德。
优酱搜索一下她的演出视频记住本音，未免以后遇到贝尔摩德易容的人，嗯……要不有希子小姐的也听听吧。”
幸好贝尔摩德不混音乐圈。
长谷川优听话地接过手机。
“密码是1107。”
解锁进入主界面，他径直点进浏览器搜索相关信息。
几分钟后，看完视频的长谷川优露出羡慕的眼神。
萩原研二的一颗心提起来，“优酱在想什么？”
羊毛卷青年眼睛亮亮地比划：有希子前辈和克丽丝前辈的演技都好棒！
萩原研二梗住，有希子就算了，怎么还叫贝尔摩德前辈。
那个毒蝎一样的女人能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萩原研二表情沉沉，要新年了，要不尊老爱幼一下，把朗姆放放，先把贝尔摩德解决掉。
虽然他也不清楚这两人具体谁大谁小，五十多岁四舍五入就是一百岁，没差！
对此一无所知的长谷川优把手机还回去：放心吧研二哥，我记住她们的本音了。
“嗯。”
萩原研二多看他一眼，见人并未提出要学习演技之类的话，勉强放下心，“商场到了。”
做为身材比例完美的衣服架子，即便穿的是麻袋，长谷川优也能让人以为它是秀场上的麻袋。
在这种情况下，萩原研二衣服越买越上头，“小千罗，再试试这件，组织的钱不花白不花！”
长谷川优比了个停止的手势：研二哥，衣服买很多了，要穿到明年冬天了。
萩原研二满脸遗憾地放下衣服，动作慢吞吞地把它挂回原位，紫罗兰色的柳叶眼微微下垂，莫名显得忧伤不少。
最后一件哦。长谷川优妥协。
“这是配套的帽子鞋子和饰品，小千罗要蓝色还是咖色，两个都要吧。”眨眼间，萩原研二刷拉一下又拿出一堆。
小阵平真该跟优酱学学，明明有一张天赐的脸蛋，逛街买衣服却永远是重复的几个款式！
长谷川优乖乖抱起多了一堆“赠品”的衣服进入试衣间。
店铺外在这时传来嘈杂声，以防是有人来抢劫商场的萩原研二装可怜的神情一肃，走到店铺外的走廊向下望去。
商场门口涌进来一堆人，追逐着一个远去的身影，手里大多拿着手机或者摄像头。
萩原研二故作不解地偏头向与他一同出来的店员小姐打探，“请问这些人是……？”
“今天商场上面的酒店有举办活动，请了好几个大明星。”
店员小姐做回忆状报出明星们的名字，“……连克丽丝·温亚德也来了呢！”
贝尔摩德？她回国了？
此前根本没收到消息的萩原研二心口一跳，微笑向店员小姐道谢。
日本的高级代号成员有好几位，贝尔摩德常年待在美国，会回日本，除去Boss的事外不做他想。
回头要和小降谷商量下。
这样想着，萩原研二看到顶着易容的青年从试衣间走出，语气欢快的夸赞，“果然这件衣服也很适合小千罗～”
“再去买部手机我们就回去吧。”
长谷川优不疑有他：好。
装扮欲得到充分满足的萩原研二拎着一后备箱的服饰带人安全回到别墅。
小半天的功夫，别墅大门的裂纹不见踪影，客厅温度适宜，显然恒温系统也修好了。
带修理师上门的诸伏景光来去匆匆，不知又去了哪，别墅内只留下降谷零一人。
看着满满一后备箱的衣服，金发黑皮的男人不禁露出半月眼，“斯佩塞，你是去服装市场进货了吗？”
“要新年了，当然要给小千罗多买几件衣服穿。”萩原研二振振有词。
千罗？
“那真是辛苦你了。”
降谷零暂时略过这点，“作为回报，这几条鱼斯佩塞带回去吧，放这里我们也吃不完，省得浪费。”
一旁的长谷川优赞同：这是大家一起钓的鱼，研二哥也有份。
哪来的你们，小降谷禁止住这！
萩原研二收下鱼，状似不经意提醒，“谢谢波本，我记得你皮肤饥渴症的戒断期还没过，要谨记时刻与他人保持距离哦。”
长谷川优看向某金发前辈。
“我会的。”降谷零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道：“多谢斯佩塞关心。”
萩原研二也扬起一抹亲切的笑容，“我是好人，这是我应当做的。”
长谷川优左右看看：？
好像哪里怪怪的。
两位假笑大男孩互相对视，在几秒后又移开视线，不知在无声中交换了什么信息。
最终，手头有事情要干的假笑男孩研二酱拎着几条肥美的大鱼离去，在回到自己公寓前，脚下拐了个弯，敲开隔壁的房门。
开门的松田阵平瞧瞧幼驯染，又瞅瞅鱼，“你要养鱼？宠物鱼在花鸟市场，不在海鲜市场。”
两人的做饭水平相当一般，鱼这种处理起来有点麻烦的食材，他们很少做。
“嗯……正好练练厨艺嘛。”
萩原研二不由分说地把鱼放进厨房，“小阵平，超级听力和吸引鱼放到一块，你能想到什么？”
回程路上他忽然记起，在名古屋港初次见面那晚，优酱也“帮”钓鱼佬几人钓到了好几条大鱼。
不是魔法的话能是怎么做到的呢，异世界人士的特殊体质？
“卢瑟把海王和超人的基因凑一块造了个实验体？”松田阵平随口道。
萩原研二脑海中有某种灵光闪过。
“对了hagi，我测出手铐上的裂纹是怎么造成的了！”
松田阵平兴奋且蠢蠢欲动，“是某种类似声波的武器，人工智能怎么做到的，他能越过干扰器入侵车子中控台了？”
“海王的家乡是亚特兰蒂斯……人鱼……”萩原研二联想到金发同期超级不对劲的反应，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不会吧。
《海王》不是超能力科幻片，其实是纪实片？
不能吧！
“hagi？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松田阵平抬手在幼驯染眼前晃晃。
“小阵平，不愧是你！”
萩原研二回过神，用双手狠狠拍打黑卷发幼驯染的肩膀，“做为回报，我会努力不让你成为倒霉蛋的。”
肩膀被拍得超痛的松田阵平：？
萩原研二：“研二酱是说，小阵平最近有做噩梦吗？我们来回忆回忆往昔吧。”
为了优酱的生命安全，赶紧把崩坏值给他降下去！
松田阵平：？？
hagi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疯了吗？
另一边，假笑男孩零酱把清晨时计划的几道菜肴端上桌，如某位半长发同期一样状似不经意问道：“千罗是小优取的假名吗？”
已经把易容摘下的长谷川优摇头：是我的本名，织本千罗。
“那星罗是……？”
是我妹妹，织本星罗。
尽管“摊牌”过程不是那么愉快，长谷川优仍旧老老实实告诉承诺会改过自新的坏蛋前辈自己的一些信息：我还有个姐姐，叫织本沙罗，我们是同时降生的。
听名字就知道是同个窝里的鱼呢。
降谷零忍住捂脸的冲动，他当初竟然把人亲妹妹误以为是女朋友。
黑历史越来越多，本着债多不压身的理念，金发男人很快又支棱起来，“小优尝尝看鱼面的味道如何。”
见人开始吸溜面条，降谷零放不下心地问道：“我在冰箱里放了一些食材，小优会做饭吗？”
会做减脂餐和一些简单的水煮菜。长谷川优鼓着一边脸颊嚼嚼嚼：厨房有电磁炉吗？我不喜欢用灶台。
他不太能听得了灶台的燃气声，总感觉下一秒会爆炸。
“有。”看样子小狗养活自己估计是没问题的？降谷零不太确定地想到。
鱼面很好吃哦，零哥。长谷川优不忘夸夸：在我心中，堪比米其林三星级厨师！
零哥的厨艺居然这么好。
想到这，长谷川优朝金发男人竖起大拇指：比三星级厨师还要棒！
“咳。”降谷零清清嗓子，不自在地撇开视线，“小优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等橙发青年再比划点什么，他转移注意力般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对方面前，“里面是小优的两个玩偶和金平糖罐，还给你。”
长谷川优打开，探头一看，发现乐谱和拍立得相机以及相册也在里面。
还以为零哥把它们都丢了。
“对不起，小优。”降谷零再次道歉，“安全屋里的东西我会慢慢全部补偿给你，不过有些摆件我没记住它们具体长什么样……”
没关系。长谷川优拍拍盒子：最重要的东西都在这里啦，其他的都能用钱买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见状降谷零更愧疚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摆件……忽略掉形容词，明显是出于感兴趣才会淘回来的。
“小优有想要什么补偿吗？尽管跟我提。”
他思索几秒，试探道：“小优喜欢游泳的话，去海边游怎么样？我可以联系到一处私人海滩。”
零哥也一起。长谷川优没想那么多：能叫上其他前辈吗？人多才热闹嘛！
但冬天的海边很冷。橙发青年双手像忍者结印一样舞得飞快：等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呀～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节是初秋，即使崩坏值任务也像金平糖罐那样有一年限制，也来得及。
“好。”降谷零应下，“到时我会通知他们的，还有吗？”
零哥忽然变得好好说话。
长谷川优犹犹豫豫：那我说一件事，零哥不许问我情报来自哪里。
“我不问，什么事？”
名古屋港的那个美音男，零哥记得吗？长谷川优悄摸观察金发前辈的神色：他还活着，在美国。
“我知道了。”降谷零不留痕迹地蹙眉，“我会解决这件事，小优还有想问的吗？”
小优是在过往的周目中和那个人产生什么冲突了吗？
请求接连得到允诺，长谷川优坐直身体：我想知道关于赤井秀一的事。
“……”
降谷零依旧超级好说话的模样，“山南浩真让美音男替他雇佣的杀手是赤井秀一，但对方察觉到其中不对，不想参与进组织和帝爱集团之间的争斗，便又设计了另一个人来完成任务。”
“赤井秀一经常与琴酒对上，所以有时会关注组织的情报。”
讨厌的FBI！
哦，现在成雇佣兵了。
可恶，降谷零暗自咬牙，差点忘记红方人物里还有这么一个家伙在了。
不论是让小优去接近对方还是他去接近，都不是很想干。
赤井秀一就不能自己降低崩坏值吗！
长谷川优恍然大悟，怪不得赤井秀一能知道他假死的事。
在心里骂完FBI的降谷零静静看向青年，无声示意他继续。
长谷川优眼眸微转，从手边的盒子里拿出拍立得相机：最后一条，零哥和我拍一张照片吧～
“拍照？”降谷零一愣。
嗯。长谷川优拿出相册翻给他看：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拍的，不错吧？
是了，小优完成任务后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的。
那……这是纪念吗？
瞬间意识到相册含义的降谷零垂眸落在相册的第一张照片上。
是他们在这条时间在线初次见面时，小优提到过的那朵爱心形状的云。
金发男人合上相册，紫灰色的眸底划过一抹柔和，“好，小优想怎么拍？”
合照！长谷川优拿起拍立得，用有摄像头的那面对准自己这边的方向，熟练的盲按操作。
单手不好比划手语，他扯扯身旁人胳膊上的衣服，又指指拍立得，示意看镜头。
“咔嚓——”
拍立得缓缓吐出相片，长谷川优检查发现，他自己的表情完美，角度完美。
但零哥没看镜头！
双手腾出空，长谷川优又像忍者结印一样比划：零哥，再来一张，不要看我，要看镜头！
“是我没注意拍照时机。”降谷零抱歉地笑笑，“既然这张照片用不了，小优把它给我怎么样？”
听到他的话，长谷川优又认真看了看照片：其实它也不算废片……
零哥这个角度也是帅气的！
小小的纠结半晌，橙发青年还是把照片给了降谷零。
降谷零收起照片，“那我们再来一次吧。”
长谷川优复刻刚才的动作举起手臂又给他们自拍了一张。
这次出来的照片中，两人都有看向镜头。
长谷川优心满意足的把照片收进相册，照例夸夸：零哥很帅气哦！
“谢谢夸奖。”挨夸的降谷零耳尖有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小优快吃饭吧，菜要凉了。”
长谷川优：好哦～
第65章 童话人鱼 松：我的脸我做主。
吃完饭后，降谷零主动朝长谷川优提出告辞，“小优，别墅里的东西我都处理好了。”
这是在指隐形摄像头窃听器局域网一类。
“别墅安保系统的操作流程全在这张纸上。”他递给橙发青年一张手写纸条，“有什么问题小优可以随时找我。”
不过诺亚方舟应该会接管安保系统，他倒是不用过多担心小优不会用。
长谷川优比了个OK的手势。
说完，降谷零不放心地四下转悠一圈，确认没有遗漏的交代，记下橙发青年新的联系方式后才离开别墅。
把纸条收好，长谷川优晃晃脑袋，无声欢呼：泳池泳池～
他来啦～
【小优打算去找工藤新一他们吗？】
等人鱼在泳池里痛快地游了几十圈后，诺亚方舟才出声问道。
长谷川优舒展鱼尾躺在泳池底部，那头变回人鱼形态后才有的橙色长发也在身下铺散开来，像某种流动的绸缎。
他静静望着上方无波无澜的泳池水面：嗯，工藤新一他们在哪，诺亚知道吗？
【帝丹高中放寒假，工藤一家与毛利一家以及铃木园子和他男朋友都去美国了，预计新年过后才会回日本。】
长谷川优眨眨眼：这样啊。
【离新年就剩二十天，小优不如等过完年他们回来后再去找工藤新一。】诺亚方舟不希望人鱼过于折腾。
那弘树呢？长谷川优第一时间想到那位十来岁的人类小孩：诺亚不想陪弘树过年吗？
碍于黑衣组织的缘故，泽田弘树不好来日本。
橙发橙尾的人鱼比划：去美国的话，正好我还要去找赤井秀一。
如果三周目记忆里的他感知没出错，这位应该也是崩坏的红方人物。
【网络世界于我而言没有限制，我随时能回到弘树身边。】
诺亚方舟不太赞同人鱼的后半句话：【赤井秀一是雇佣兵，行踪不定，短短二十天对他做不了什么事……我也不想小优独自过年。】
身为异世界来客的长谷川优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诺亚方舟不愿人鱼孤零零一鱼留在别墅里。
好像有点难办了哦，长谷川优心想。
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一起过年？橙发人鱼举手：申请加入泽田家的新年餐桌！
人类过年基本是和家里人待在一起……加他一条陌生鱼也不知道行不行。
【我问问弘树。】
与日本隔着十几个小时时差的美国此时正值白天，人工智能不一会儿便收到了回复。
【弘树没意见。】诺亚方舟话语里藏着淡淡的欣喜，【弘树的父母也很期待小优的到来。】
问题解决！长谷川优比了个耶。
三天后。
这几天都在钢琴房和泳池中幸福度过的长谷川优，嗓子终于好了。
“优酱要去美国和诺亚方舟过年啊。”
每日上门教人易容跟伪声的萩原研二手下整理工具的动作一滞，“我知道了，优酱记得注意安全……什么时候出发？”
可恶，慢了一步，他也想邀请优酱一起过年的。
手下动作彻底停住的萩原研二眼神飘远，紫罗兰色的眼眸虚虚地定在某个方向，进入这几天时常会出现的状态——放空。
俗称发呆。
优酱真的是人鱼吗？
虽然……但是……
这可是人鱼！
人鱼唉！
“十天后的机票。研二哥？”长谷川优抬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身体不舒服吗？你今天走神了好几次。”
“我很好。”
萩原研二看了青年一眼，慢吞吞开口，“我是在想最近在看的一部韩剧啦。它完结了我却一直没时间去把它看完，导致总是会念着它。”
“什么剧？”长谷川优好奇。
研二哥还会追剧？不愧是妇女之友！
“《蓝色大海的传说》。”
萩原研二报出剧名，同时暗中观察青年反应，“讲述的是百年前被人类捕获又被别人偷偷放归大海的人鱼，在百年后来到现代人类都市生活的故事。”
“哦！”长谷川优眼睛一亮，“我知道这部剧，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
“研二哥看到哪集了？里面女主角和偶遇的那条男人鱼在脸上挂着塑料袋看悲剧，用自己流下的眼泪形成的珍珠拿去换钱，这场景真的又惨又好笑哈哈哈哈。”
剧里头的人鱼是笨蛋，一个种族能活那么多年，怎么就不懂得在人类世界经营个店铺之类的呢。
他们种族的人鱼在海滩边就有属于人鱼的根据地店铺。
好歹不至于让人鱼们没饭吃，还能在人类世界上学。
“确实。”萩原研二看着笑得无比自然，毫无演技的青年，心情复杂。
难道就像某专业的人不会看自己本专业类型的剧一样，人鱼看人鱼为主题的剧，是当搞笑片看的？
不然怎么能一点被试探的警惕心都没有！
“剧里面的人鱼泣泪成珠，活了百年依然貌美如昨日，亲吻能使人类失去对自己的记忆，偏偏又爱上人类，真是神奇又孤独的设置呢。”
萩原研二不禁想到组织研究那些药物的目的，逆转时间，长生不老。
而这两样优酱身上都有。
不敢想象这个秘密要是被组织的人知道……
“啊，可吸血鬼跟精灵一类的不也能够长生不老吗？”
坐在半长发男人对面的长谷川优一手托腮，完全当讨论剧情，半点不紧张，“况且不是所有人鱼都能长生不老泣泪成珠，亲吻失忆什么的吧，主要看编剧设置啦。”
他们种族的人鱼就没有这些技能！
在人类世界生活十来年，相当习惯听人类讨论这类东西的橙发人鱼熟练搬出说辞，“关于人鱼的传说版本真的有好多。”
起初，刚来人类世界的长谷川优听到这些讨论，还得知人类给他取什么海妖之声的外号时真的无敌紧张，生怕是自己哪里暴露了。
后来他才了解，人鱼吸血鬼精灵这类幻想种族十分受人类欢迎，各种相关题材的电影电视剧传说层出不穷。
于是长谷川优便放心了。
放心的结果是，他甚至出过幻想种族系列的造型写真杂志，人鱼吸血鬼狼人精灵什么的都扮过。
但精灵主题和人鱼主题的杂志热卖程度不相上下。
回想起这件事，长谷川优忍不住鼓了鼓脸颊，他，一条人鱼，竟然差点输给精灵装扮的自己！
明明都是长头发，人鱼造型居然不是压倒性胜出！
不懂人类的审美。
“也是。”
看来优酱的寿命与人类是一样的？萩原研二猜测。
“这么多人鱼版本，优酱喜欢哪个呢？”他不着痕迹地小心询问。
“没有特别喜欢的唉。”长谷川优认真思索，“硬要提一个……《海的女儿》吧。”
“是童话故事呢。”萩原研二恍然。
差点忘记优酱的世界有魔法……优酱在的种族偏向童话风格好像也合理？
“可故事结局是人鱼变成泡沫。”萩原研二似真似假地评价，“由此证明，人鱼过于恋爱脑不好。”
长谷川优应激一样拍桌，“那分明是纯爱！”
人鱼公主们才不是恋爱脑，他姐姐更不是！
一想曾经为了个臭人类而黑化，连原本耀眼的橙色长发都变黑的沙罗姐姐，长谷川优越想越气，
“是可恶的、花心的、连一点责任也不敢承担的臭人类的错，人鱼可是付出了真心的！”
见半长发人类紫罗兰色的眼睛疑似被吓了一跳般微微睁大，橙发人鱼清清嗓子，迅速端正坐姿，
“我是指，人鱼得不到人类的爱就会化成泡沫什么的，不是很、很、我不是很喜欢。”
像他们种族，人鱼主动对人类说出自己的身份才会化为泡沫，这才合理嘛！
“研二哥，你能理解吧？”
萩原研二愈发小心翼翼，“能的？”
迟疑几秒，他试图为人类辩解，“我想也不是所有人类都可恶、花心、不敢承担责任吧，哈哈哈。”
不知为何，这几声笑很是没底。
哪个混蛋人类骗了优酱认识的人鱼？气得他连平时从不用的形容词都冒出来了。
萩原研二暗暗咬牙，还搞得什么都没做过的他也无缘无故心虚！
“我懂的，个人行为不能代表整个群体。”
长谷川优又变回乖宝宝的模样，橙金色的眼睛充满信任，“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占多数的，比如像前辈们这样的。”
听到这句，萩原研二欲言又止。
“优酱，为了…”
半长发男人双手交叠挡住小半张脸，神情严肃，含糊掉指向明显的词，“…某个目标，男人们是会不择手段的。”
若不是清楚彼此是不同世界的人，未来注定要分离，他才不信小降谷会放弃同居的机会！
萩原研二垂眸，乌黑的睫羽挡住眸中流转的暗光，“所以，有时候真的不能太相信前辈们哦～”
他语气轻快，“每当被优酱的这双眼睛专注地注视着的时候，总会让人忍不住产生希望优酱能永远这样看着我的想法呢。”
“那我就一直这样看着研二哥？”
长谷川优眨眨眼，漂亮的眼眸倏然弯成月牙状，唇瓣扬起明媚的弧度，“只要研二哥想。”
萩原研二心口一跳，怔愣地看着面前的橙发青年。
“研二哥的话和粉丝们说过的好像。”
不到三秒，长谷川优紧接着转成疑惑的表情，“可我就是在正常看人啊，这不是很简单就能做到的吗？”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捂脸，“优酱，有时候不说话也行的。”
“？”
“研二酱是说，优酱真的太犯规了。”
“昂？”
萩原研二整理好心情，“没什么，优酱不愧是（严禁恋爱的）职业偶像。”
这句长谷川优听懂了，“嘿嘿～”
“对了。”半长发男人想起什么，“别墅的地址能告诉给小阵平吗？这几天他可能会来找优酱哦。”
“噢。”长谷川优小小地皱了下脸，“可以。”
松田前辈找他做什么？
【松田阵平，当前崩坏值45%。】
萩原研二说这句话的当天晚上，诺亚方舟便播报了新的崩坏值波动。
“那松田前辈要恢复记忆了。”长谷川优轻哼一声，“就算恢复记忆，我也在暂时讨厌前辈中。”
他这次要在前辈面前做条高冷的鱼！绝对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萩原研二不对劲。】
略过松田阵平不提，诺亚方舟示意人鱼回想白天的事，【小优，你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
前面聊什么人鱼题材的电视剧姑且不提，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当时的诺亚方舟差点以为萩原研二的崩坏值又升回去了。
定睛一瞧，10%，是目前所有人里最低的呢。
“哪里？”长谷川优迷茫。
【没事了，是我的错觉。】诺亚方舟叹气。
算了，人鱼继续保持这超绝钝感力也不全是坏事。
反正心梗的是那几个心思不纯的人类，呵。
“那就好。”
聊天时已经躺床上的长谷川优把自己往被褥里埋了埋，闭上眼，“诺亚晚安，一介先生晚安。”
【小优晚安。】
第二天醒来，长谷川优又收到了新的崩坏值进展。
【昨晚松田阵平的崩坏值经由几个小时的剧烈波动后，停在了18%。】
“噢。”长谷川优记起睡前做下的决定，他要在暂时讨厌的前辈跟前做条高冷的鱼！
高冷的鱼在晨泳过后就把这项决定忘了。
直至下午要去钢琴房，别墅门口传来门铃时也没能想起。
确认外头没危险后，长谷川优打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
“？！”
长谷川优连忙扒住门，半个身子躲到门后，小声碎碎念，“是看不见的客人？……这里不欢迎你的，拜拜。”
白天不许有鬼！
下方传来细微的齿轮运转声，橙发青年循声一看，发现是个顶多巴掌大小的十厘米机器人。
机器人外形与《机器人总动员》里的瓦力非常相似，一样的履带脚金属臂，形似望远镜形状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长谷川优怀疑它就是仿照瓦力制作的。
见此诺亚方舟心里冷笑，诡计多端的人类。
家里的“智能机器人”有他就够了！
“哇！”长谷川优转瞬把害怕的情绪丢到角落，蹲下身，双手搭在膝上，“哇！！”
“我可以碰你吗？”他蠢蠢欲动，“你好酷哦。”
“随意。”十厘米的瓦力发出机器人特有的刻板电子音。
诺亚方舟再次冷笑，这声音一点也不自然。
长谷川优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小瓦力，隐约闻到了一股机油的味道，“哇！！！”
是真的机器人！
“我是来道歉的。”小瓦力的电子音一卡一顿，“前些天公寓大楼的事。”
“噢。”长谷川优从小机器人的诱惑里勉强醒神，鼓起脸颊，“松田前辈是变成机器人了吗？”
“……没有。”小瓦力沉默片刻，“我现在不太方便当面见你。”
有什么不方便的？道歉还要委托机器人来道？
长谷川优果断开放听力，听到了除他以外的呼吸声，立即站起身朝呼吸声所在的位置冲过去。
见那道黑卷发的背影似乎要逃跑，他大喊，“站住！”
同样的词，不一样的时间，被叫站住的对象终于换了个人。
长谷川优蹬蹬蹬跑上前，探过身看向男人，“松田前辈，你这样很没诚意。”
脸上戴着墨镜跟口罩，脖子上围着围巾，把自己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松田阵平眼神飘忽，答非所问，“那个机器人是道歉礼物。”
“它支持联网，人工智能也能操作，或者当它是普通周边摆件都行。”
诺亚方舟：【？我不需要！】
他宣布，这个人类和波本并列第一讨厌对象了！
不好给一人一人工智能传话的长谷川优盯住黑卷发前辈，不说话。
“对不起。”松田阵平干脆利落，“不在乎自己生命，做那些危险行为是我的不对，谢谢小优担心我。”
“下次……下次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松田阵平把自己的脸包裹这么严实，肯定有鬼。】诺亚方舟指出线索，【小优，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都还没脸上的厚实。】
“原谅前辈了。”长谷川优被唤出些许好奇，“前辈很冷吗？要进屋坐坐吗？”
隔着口罩和围巾，松田阵平的嗓音变得闷闷的，“坐一会我就走。”
于是长谷川优领着人回到别墅门口，顺手柄地上的小瓦力捞起来捧在手心带进去。
“客厅有暖气，松田前辈不把口罩和围巾摘下来吗？”
“我喜欢这样。”松田阵平坐到沙发上。
“？？”长谷川优看他一眼，不理解，但选择尊重。
察觉到青年的目光，松田阵平隔着口罩摸摸鼻子，无视隐隐作痛的嘴角，转移注意力般，没话找话，“有饮料吗？我自己去拿。”
听到他的话，长谷川优站起来的动作又坐回去，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还下定过决心要做条高冷的鱼。
可前辈都道歉了唉，还有道歉礼物呢。
那就只走个过场。
长谷川·高冷的鱼·优努力思考，总算憋出一句，“饮料在冰冷的世界里。”
“……？”松田阵平反应了几秒，默默找到厨房冰箱，从里头随手拿了一瓶矿泉水。
“前辈不喝吗？”
见黑卷发前辈只把矿泉水放到茶几上，这下连长谷川优都不免狐疑起来，“我帮前辈打开？”
前辈今天奇奇怪怪的。
“不用。”松田阵平毫不犹豫拒绝，“小优要喝吗？我给你打开。”
“我自己有水……前辈，你真的不热吗？”长谷川优语气担忧，“你额头都冒汗了。”
“……不热。”
【我知道了。】
安静了几分钟的诺亚方舟用“真相只有一个”般的语气道：【松田阵平今天上午被佐藤美和子揍了。】
哈，鼻青脸肿的，难怪不敢以真面目来见人鱼。
谁揍谁？佐藤警官为什么要揍松田前辈？
长谷川优睁圆眼睛，企图穿透厚实的围巾和口罩，看到拥有帅气脸蛋的前辈的脸。
只有“超级听力”，没有“超级视力”的人鱼自然是无法透视的。
想了想，他从茶几底下翻出金发前辈备的医疗箱，一言不发地把箱子推向黑卷发前辈。
松田阵平：“……”
这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还不如是梳子和小镜子。
“前辈，我可以闭眼睛。”行动力相当强的长谷川优闭上眼，“我保证不看！”
“脸上的伤超级重要的，千万不能忽视哦。”
松田阵平深吸口气，“……hagi给我上过药了。”
这两人究竟为什么对别人的脸执念这么大。
长谷川优放下心，“那就好。”
“……”
第66章 零：把同期埋一埋 松：把同期揍一顿
长谷川优把原封不动的医疗箱塞回茶几底下。
坐在沙发另一头的松田阵平收回墨镜后的目光，凫青色的眼睛不自在地朝一旁撇去，“事情hagi都跟我说了。”
长谷川优相信萩原研二能把事情转述清楚，可见黑卷发前辈的态度，他又稍显迟疑，“我应该没什么要补充的？”
看不清脸，在黑色口罩墨镜围巾的加成下，连头发丝都染上一股极道气场的黑卷发前辈，回以一个高质量的恶人不语。
像是要求可怜下属从他毫无变化的肢体语言里必须揣测对上意的黑帮老大。
不是下属的长谷川优自然对此半点不带怕的，进入正常人类招待客人的流程，端出一盘独立包装的低卡茶点零食。
与医疗箱一样，它也是某金发前辈准备的。
松田阵平没动，并觉得它和刚才的医疗箱一样可恶——都在无声引导他摘下口罩！
当然，对物不对人，脆弱的小、小优是没错的！
回想起过往对青年做过的种种事，松田阵平藏在发丝下的耳尖逐渐升温。
有的称呼外号自己心里叫叫就好了，非得说出来，非不听人拒绝！
“前辈，你要看电视吗？”
压根没把问题内容转换到脑子里的松田阵平胡乱应了声，“嗯。”
耳熟的电视背景音响起，及时将他从羞耻状态中拉回。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一档国际性质的机器人拼装比赛。
松田阵平蓦然想起眼下所处的这栋，似乎哪哪都有点不对劲，细究起来又毫无问题的别墅。
原本以为hagi犹豫是因为小优不想告诉他地址，没成想……
他明白在诊所的那天晚上另外几人瞒他的事是什么了！
哈哈哈哈哈！×N
松田阵平顿时支棱起来，比起金发混蛋，自己做的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感谢hagi，感谢小优，感谢组织，总之感谢。
幸好他做那些事的时候金发混蛋基本不在场。
他，没有被金发混蛋亲眼见证的黑历史！
但瞧瞧这栋别墅，真刑……真大啊。
“小优。”
把嘴角的弧度压了又压，松田阵平想起自己戴着口罩，便摆烂似的放任它疯狂上扬，“你也喜欢看这档节目？”
“还好。”双手托腮看着电视屏幕的长谷川优实话实说，“我对他们拼好后的比拼场景更感兴趣。”
拼装过程什么的，一点不懂。
闻言松田阵平探身拿过青年手边的遥控器，主动换台。
电视机接连切了好几个频道，最后停在一档直播中的选秀节目上。
“看其他节目吧。那个拼装比赛是重播，我看过，要到下周才会出结果进入比拼环节。”
听罢，长谷川优悄悄瞄了眼男人，恢复原世界记忆的前辈真的很不一样呢。
他欣然应和，“好哦～”
“不止公寓大楼那晚，这段时间对小优做过的事我都要说声抱歉。”
不知名组合的舞台背景音中，总算从“警校第一的同期玩囚禁play”这一劲爆消息中冷静下来的松田阵平把话题拐回正道，“小优还介意的话，我会配合你的想法。”
“前辈不是送过道歉礼物了嘛。”
长谷川优指指摆在茶几上的十厘米小瓦力，“嗯……那前辈能把机器人换个形象吗？我想换成加菲猫造型的。”
诺亚方舟：【！】
松田阵平干脆应下，“可以，不过大概要等几天才能送来。”
“没关系。我去拿形象参照物给前辈看看～”长谷川优立即起身，“前辈稍等。”
等待期间，松田阵平也没闲着，双手环胸，比别墅主人还像主人的在客厅晃悠悠地逛了一圈。
啧，痕迹处理得真干净。
他怎么就比金发混蛋晚恢复记忆了呢？松田阵平扼腕。
hagi也不懂得拿摄像机记录下美好生活瞬间。
错过多少好事！
长谷川优抱着加菲猫玩偶回到客厅时，就见黑卷发前辈正对着一扇窗户叹息。
是叹息吧，口罩实在挡住太多表情了。
长谷川优疑惑，但贴心的不询问，只把手中的玩偶递过去，“加菲猫要这样的～”
接过玩偶，松田阵平把它拿在手里翻看一番，记下所有特征，“小优喜欢玩偶？”
长谷川优拍拍玩偶脑袋，“亚拉腊是特殊的。”
没对这个名字发表评价，松田阵平若有所思，把脑海中的设计图改了改。
“对了，这个也给小优。”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张门票。
“秋庭怜子出席的音乐会？”头一次听说这位女歌唱家的长谷川优眨眨眼。
看来是这个世界才有。
“听hagi说，音乐会有个巴赫弹奏过的管风琴，还有斯特拉迪瓦里琴，音色都很棒。”
见橙发青年的眼睛越来越亮，松田阵平差点忘记复杂的琴名，停顿一息才接着道：“也是道歉礼物。”
不过是道歉PlanB里的。
松田阵平原先计划送的只有机器人——是在听说长谷川优喜欢造型独特的小摆件后才决定送这个的。
奈何他的幼驯染对此表示不赞同，“小阵平又怎么确定你眼里的独特是优酱喜欢的独特？”
“想要百分百不出错，和音乐有关的东西是最好的选择啦。”
萩原研二把音乐会门票塞进卷毛幼驯染怀里，“想睡觉就带墨镜，听不懂就保持平时的脸，做个提供情绪价值的工具人。”
“要不是研二酱在音乐会当天有组织任务，才不会给小阵平呢。”
从回忆里抽神，借由墨镜遮挡，松田阵平观察青年的脸色。
唔，不愧是hagi，大明星果然很喜欢。
“谢谢松田前辈，也替我谢谢研二哥～”长谷川优看了眼音乐会时间，是在五天后。
“我一定会去的！”他顺势发出邀请，“前辈或者研二哥在那天有空吗，一起？”
不然有一张门票就要浪费了。
“hagi有任务，我……陪你。”松田阵平忍住摸脸的动作。
五天后，凭组织的药，他的脸估计能好差不多了。
“好耶！”长谷川优把门票收好，整个人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我们是不是认识以来一直没做过正式的自我介绍？”
彼此的名字都是从别人那得知的。
松田阵平盯着雀跃不已的青年看了几秒，伸出手忽然道：“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的拆弹警察，松田阵平。”
“噢！好酷的前缀介绍！”
好酷的拆弹警察再次进入高质量的恶人不语。
“嘿嘿～”长谷川优握住他的手，“前辈好，我是一名出道十年，超喜欢音乐，目前即将退役的职业偶像，长谷川优。”
室内恒温系统下，不知是不是前辈太热的缘故，连带着手心也是热乎乎的。
长谷川优礼节性地交握过后便松开手，但那热乎乎的触感却残留在了他的手心。
只感到自己握到了一块温凉的玉的松田阵平微微蹙眉，“室内温度要再调高点吗？”
“前辈不用担心，我的体质天生这样。”长谷川优摆摆手。
再高的话，会变成温水煮鱼的！
确定对方不是在逞强后，松田阵平没再说什么。
黑卷发男人一手搭上自己的后脖颈，偏过头，仅用余光朝青年的方向暗中飘过去一道轻轻的目光，似不经意道：
“既然重新认识了，称呼是不是也该改一下？”
“阵平哥～”长谷川优毫不犹豫改口，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未来多多指教啦。”
松田阵平把搭在后脖颈上的手插进兜里，似平静道：“……嗯。”
电视机在这时传来“沙沙”的声响，屏幕上闪过成片的雪花，模糊了选秀节目的画面。
“等等！”长谷川优第一时间冲上前，满脸跃跃欲试，“这种情况我会！”
见状欲要上前查看的松田阵平停下脚步，略感意外地扬起眉梢。
在他的注视下，橙发青年举起手，大力拍向电视机，“哈！”
松田阵平眉头一跳。
电视机屏幕上的雪花也跳了跳，恢复成正常画面。
“好了。”长谷川优满意地双手叉腰，点点头。
这还是从教他中文的翻译姐姐那里学来的人类魔法呢。
神奇的人类魔法！
“……”
松田阵平收回刚刚竟然会抱有期待的自己，内心升起一股无奈的情绪，“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别墅里有修理工具吗？我来看看吧。”
金发混蛋买的什么质量的电视机。
“杂物间好像有。”长谷川优不太确定。
于是两人一起前往杂物间，松田阵平让人在门外等着，自己进去找。
由于别墅住户入住时间不算长，杂物间里除去堆栈的几个箱子外并未放太多东西。
松田阵平一眼看到要找的工具箱，检查里面的工具齐全后，便准备离开这。
念及这栋没能找到问题的“不对劲”别墅，他不抱期望地随手翻了翻角落里的箱子。
看清里头的东西后，松田阵平在口罩下露出个饶有趣味的表情，“嚯！”
门外，等待的长谷川优听到杂物间里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声音，甚至还有闪光灯从半开的门里头跑出来。
“？”
他探头，“阵平哥，你找到……在干什么？”
拿着手机，对准箱子找各种角度拍照的松田阵平清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严肃，“犯罪现场是要留存拍照的。”
长谷川优：“？？”
“箱子里有……”
“什么都没有。”
松田阵平不是很想让青年看到那堆需要分级打马赛克的成人用品，上前一步挡住对方看向箱子的视线，“我拍着玩的噗……咳。”
一丝疑似压抑不住的笑从黑卷发男人的口罩下泄漏出来。
“真的？”长谷川优狐疑。
在杂物间里待了一小会，有些闷的松田阵平摘下围巾，“我找到工具箱了，走吧，去把电视机修好再说。”
长谷川优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箱子，“好吧。”
哼，等前辈回去了他自己来看。
踩着兴奋的步伐回到客厅，松田阵平三两下就把电视机拆了满地，“是有部分零件出现裂纹了……”
和手铐的一样。
得知原因的长谷川优不吱声。
啊，是那天晚上的声波攻击影响到电视机了吧。
所幸黑卷发前辈似乎并未对裂纹是如何产生的感到好奇，专注地修理起电视机来。
“叮咚——”
“我去开门！”心虚围观的长谷川优腾地起身，跑向门口。
“小优。”
拎着一堆新鲜食材的降谷零出现在门外，“我想你冰箱里的食材要吃的差不多了，又给你买了些。”
“谢谢零哥。”长谷川优说完感谢，却没有让开身子。
降谷零不留痕迹地眯了眯眼，“我帮小优把它们放进冰箱？”
长谷川优扒住门，欲言又止。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想到零哥现在是特别好说话版本的，长谷川优小心翼翼，“阵平哥也在。”
他记得零哥和他的关系超级不好！
“哦，格兰威特。”听到称呼的降谷零眼皮一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卷发混蛋也恢复记忆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的存在。”
长谷川优又瞧了瞧金发前辈的神色，让开身子。
早早在客厅里听到门口动静的松田阵平盘腿坐在地上，一上一下抛着手里的工具，对进来的人打招呼，
“嚯，降谷议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之前一直忘记说，发达了也带带我们这些‘新人’成员呗。”
“格兰威特。”
降谷零看着散落一地的电视机零件和把自己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卷发同期，无视他的话，状似关心道：
“你不热吗？别墅有恒温系统的，把墨镜和口罩摘了吧。”
额头冒汗也不摘掉，铁定有鬼。
“我乐意。”
松田阵平用手中的工具敲敲跟前的地面，眼也不眨把电视机出问题的锅推到金发同期身上，“倒是你，装修完别墅后没钱了吗？也不买个好点的电视机。”
卷发混蛋发现什么了？
降谷零疯狂回忆别墅里的东西，他分明都清干净……
等等。
那天想办法把18X的不可说箱子在萩原眼皮子底下藏好后，后续意外推理出了小优的人鱼身份，大脑宕机中又忙着修理大门跟恒温系统，还要抓紧时间处理掉别墅各处角落装的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以及其他一系列事……
杂物间里的箱子，完全忘了！
降谷零脸上的微笑僵住。
品出他脸上的些许端倪，松田阵平颇为意味深长道：“波本是想到什么事了吗？”
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降谷零眼神沉沉地盯住卷发同期。
要新年了，把撞破秘密的同期洗一洗，埋一埋，明年就能收获一个好同期！
“是想到一件事。”
降谷零眨眼间做好表情管理，慢吞吞开口，“我的手下汇报给我说，格兰威特好像被当成了谁的替身？”
早就忘掉自己说过这句的松田阵平，感觉嘴角上的伤又开始痛了。
一旁的长谷川优正紧张着，听到这句后悄摸竖起耳朵。
什么什么，替身？
那个刺猬头公安果然不对劲，但居然会是金发混蛋的人！
松田阵平咬牙，“我想这是个误会。”
“也是。”仗着松田不可能当场把那堆不干净的东西在青年眼前拿出来，已经脱敏，更大概率是脸皮变厚的降谷零意外附和了他的话，
“毕竟‘替身竟是我自己’这种剧情，恐怕只有在小说电视剧里才会出现吧。”
松田阵平墨镜后的眼睛落在金发同期身上。
拳头有些痒，这久违的欠揍表情。
要新年了，把好久没揍的同期套麻袋，揍一顿，改日就能收获一个好同期！
长谷川优左右看看，好想叹气哦。
明明两位前辈分开时都很靠谱的样子，怎么碰一块后就变得……
幼稚。橙发青年在心里小小声嘀咕。
“零哥，你不是要把食材放冰箱吗？”
“阵平哥，电视机的零件需要换吗？”
长谷川优忙忙碌碌把两人分开。
“小优，快到晚饭时间了，你问问格兰威特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降谷零一菜刀砍上案板，“我今天有空，晚餐我来负责吧。”
长谷川优听话的在相邻的厨房和客厅之间做临时传声筒。
“波本不会在菜里下毒吧。”
听到青年反驳“我也会吃”的松田阵平一顿，“不了，我可消受不起他做的饭。”
他是绝对不会把口罩摘下来的！
“小优，你让波本注意，别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掉进锅里，影响味道。”
听到长谷川优传回来的话，降谷零无声冷笑，“告诉他，不进厨房的人别瞎操那么多心。”
松田阵平：“怎么，不进你‘餐馆’的食客就不能关心饮食安全了？”
来回跑的长谷川优脚下一拐，从茶几底下翻出一个吹着萨克斯，戴着墨镜金链，扭着枝叶的向日葵造型的毛绒盆栽。
他举起盆栽，用哆啦〇梦的语气道：“锵锵——学人说话向日葵！”
降谷零：“什么东西？”
向日葵扭动身子，花瓣底下闪着五彩的光，电子音语调奇怪地复述他的话，“什么东西？”
降谷零：“……”
“原来小优喜欢的是这种奇怪摆件？”松田阵平墨镜下的眼睛变成半月眼。
小瓦力比这向日葵好看多了！
“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奇怪摆件？”向日葵的语调听上去非常阴阳怪气。
松田阵平：“……”
“哪奇怪了？”
长谷川优反驳，“TikTok上超火的，日本还没有卖这种造型呢，国际快递邮来的，我等了快半个月！”
两人竖起耳朵。
向日葵陷入了高质量的安静。
两人：为什么这句话不学了！
不管如何，长谷川牌传声筒在学人说话向日葵上岗后成功失业。
虽然向日葵也没被应聘就是了。
修好电视机，本着来日方长的理念，松田阵平决定养好脸上的伤再战！
口罩着实影响他发挥。
从头到尾就只打算做两人份晚餐的降谷零对他的离去不发表任何意见，“小优，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几天前他就很想问了。
这些天通过百科搜索人鱼，从而大开眼界的金发男人补充，“不方便回答的话小优可以拒绝。”
“零哥尽管问吧。”
“小优，你对两个在一起的男性，拥有亲生孩子这件事是如何看待的。”
长谷川优反应了一会，“他们是二婚？”
见金发前辈摇头否决，橙发青年面色凝重，“零哥，代孕是严令禁止的，违法！”
降谷零干巴巴，“……我懂的，也不是代孕。”
长谷川优认真思索。
降谷零提示，“有没有可能是其中一位生……”
“什么？！”长谷川优震撼，“男孩子也能生孩子？！”
看来男性人鱼是不会怀孕生孩子的。
不知为何，降谷零松了口气。
就说百科上的东西不现实！
“听说有的身上还有信息素，会出现筑巢行为、发|情期什么的……”
长谷川优陷入迷思。
长谷川优恍然大悟。
他沉痛地拍拍金发前辈的肩膀，“零哥，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不要把这两边搞混了。”
“零哥的幻觉症是不是又严重了，吃药了吗？”
身心都十分健康的降谷零：……
行，知道这些东西人鱼都没有了。
第67章 鼓励or奖励 萩：爱幼一下谢谢。
再三保证，并着重强调自己把小说和现实分得很清楚，且幻觉症也好了大半后，降谷零难得从橙发青年脸上看到不信任的神情。
“零哥。”长谷川优犹犹豫豫，“我知道精神类药物会有很多副作用，但我们还是要配合医生治疗，这样才能好得快。”
“……我明白。”降谷零梗住。
长谷川优多看他一眼，充满担忧，“零哥，你的药呢？”
“我现在不用吃药。”降谷零试图挽回一点自己的形象，“真的，回头我可以把医生出具的报告发给小优看。”
当初为了灵魂之冠而去看心理医生的报告还没丢，他是有证据的！
“那零哥回家后要第一时间把报告发给我哦。”
降谷零：“好的。”
“反正零哥说谎我也看不出来，报告作假同理。”
仍旧有些怀疑的长谷川优小小声叽叽咕咕，“身体是自己的，胡乱折腾无视医嘱，受累的也会是自己。”
一字不落全听清的降谷零：“……不会作假。”
他这个“柔弱的情报人员”的设置莫非拿不掉了？
哈哈，不仅柔弱，还脑子有问题。
“小优。”降谷零斟酌用词，“我的格斗技术其实不差的。”
长谷川优眨巴眨巴眼睛。
“放倒……斯佩塞和格兰威特不成问题。”金发男人举例。
虽然松田的格斗技术与他比不相上下。
见过萩原研二的格斗技，并从来没从松田阵平眼皮子底下成功溜走过的长谷川优模糊有了概念，“零哥比研二哥他们厉害？”
“嗯。”降谷零毫不犹豫，“小优需要解气的话，我可以帮你去揍格兰威特。”
“阵平哥给我道过歉了。”长谷川优连忙说明，“打架不好，但还是谢谢零哥。”
降谷零遗憾，“这个承诺永久有效哦，免费代打也没问题。”
“？”
提到贷款……
“零哥，贿赂名单赊的账你有想法了吗？”长谷川优蓦然想起还有这件事，“我好去准备一下。”
超级有想法，不过全是能往马赛克方向发展的降谷零：……
时光机，时光机在哪？
曾经的他一天到晚究竟在盘算什么呢！
降谷零的语气骤然虚弱，“这是我应该做的，小优不用还了。”
“唉？”
“小优不是希望我当好坏人吗？”
降谷零熟练粘好差点裂开的自己，“新的一年，新的开始，这就是我给出的证明。”
“！”长谷川优没想到坏蛋前辈竟然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组织那边不会有事吗？”他不忘询问，“零哥会被发现吗？”
“放心吧。”降谷零挑眉一笑，“小优难道不信我的能力？”
“我相信。”长谷川优思索几秒，倾身上前抱住男人，一手在他后背拍了拍，“零哥做得很棒，这是鼓励。”
橙发青年的拥抱一触即分，只留下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将人萦绕。
降谷零闻出这是他亲手选购的沐浴露的味道。
被关起来不用外出，自然也用不着继续用无香型的各种生活用品。
因此他选了一款与青年本身气息十分接近的，海盐柠檬味的沐浴露。
如今被使用后，果然很适合小优，降谷零想。
像在炎热夏季里终于喝到的第一口加满冰块的海盐柠檬汽水，叫人心里满足的咕噜噜冒泡。
“要继续保持哦。”
清脆好听的嗓音回荡在耳边。
降谷零闭了闭眼，复又不留痕迹地深深看了橙发青年一眼。
用词没错？真的是鼓励，不是奖励吗？
“小优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一直都有鼓励的。”
紫灰色的眼眸渐深，金发黑皮的男人不动声色道：“还是做的越多，鼓励越多的那种。”
“零哥想要的话，我可以啊。”长谷川优想也没想，“前提是零哥要当个好坏人。”
降谷零指尖轻动，视线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小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做对了事给予鼓励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长谷川优理所当然。
一个鼓励的抱抱他还是能给的！
“真是。”降谷零手肘撑在桌边，一手抵上额头，低声呢喃，“我可是……”
忍得很辛苦的。
“嗯？”长谷川优疑惑。
“没什么。”降谷零压下所有情绪，坐直身体克制道：“小优的鼓励我收到了，感觉瞬间就有动力了。”
“哼哼～”长谷川优晃晃脑袋，连带那头蓬松的橙色发梢也跟着欢快的跃动。
“我去下卫生间。”
整理好心情，降谷零站起身，“小优把碗筷放进洗碗机就好。”
“OK～”
感知到青年进了厨房，降谷零脚下往拐角处走的步伐一转，转瞬便到了杂物间门口。
抓紧机会！
金发黑皮的男人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厚实的黑色大塑料袋，一股脑把箱子里的不可说成人用品倒进袋子，扎好，又将箱子原封不动放回原位。
如前些天藏箱子时那般，降谷零发挥出极高的情报人员专业水平，趁青年在厨房时，把黑色袋子偷渡到了自己的车后备箱上。
长谷川优听到门扉传来动静，好奇出来查看时，只见到金发前辈站在门口的身影。
“零哥？”
怎么好像在喘气的样子。
“我去完卫生间后突然想活动活动身子。”降谷零眼也不眨，“就稍稍跑动了一下。”
从安保系统的监控里，清楚看到波本拎着个大黑塑料袋走出别墅门的诺亚方舟：【。】
要不是袋子里的东西不好跟小优说……
呵，勉强放过波本一次。
“这样啊。”长谷川优回想卫生间到别墅门口的距离，干巴巴挤出一句，“嗯，多锻炼身体很好。”
降谷零认真思考起把卷发混蛋在小优跟前当面揍一顿的可行性。
这显然就是对他“柔弱”的刻板印象又增加了！
柔弱的情报人员不语，只默默在洗碗机的启动声中提出告辞。
今晚没有组织任务，离开别墅后，降谷零把车往家的方向开。
行驶一段时间后，左后方忽然变道窜上来一辆藏蓝色马自达跑车，不偏不倚堵在正前方。
那车身，一看就是新买没多久的。
降谷零额角一跳。
透过车子后视镜，他可以清楚看到一辆黑色马自达跑车堵在了他所在车子的正后方。
降谷零：“。”
这算什么，由马自达（松田）领航的马自达车队？
他们这几个失忆的，倒是意外在选车事项上展现出了毫无必要的默契呢。
但果然还是自己的白色最好看！
降谷零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盯住前方的车辆，准备先把马自达×2超了。
萩原那家伙的车技着实棘手，能单独应付最好。
前方的藏蓝色马自达在拥挤的车流中左移右甩，就是不让白色马自达成功超车。
降谷零握紧方向盘：“#”
十五分钟后。
三辆车头和车尾稍有撞损痕迹的马自达停在了某栋公寓楼下。
萩原研二从藏蓝色的跑车上下来，率先抱怨，“小降谷太暴力了啦。”
“抱歉，不知为何我就是看这个颜色的马自达不顺眼呢。”降谷零甩上车门。
这两人还换车开！
幼不幼稚！
“保险你全责。”
大晚上依然戴着口罩墨镜的松田阵平关上黑色跑车的车门，根本不管原因具体在谁，活像个马路恶霸，“那是老子刚提的车！”
“好好说话。”降谷零眯起眼睛发出警告，“多大的人了，中二病还没过呢？”
“至少比你年轻。”
松田阵平咧嘴一笑——虽然没人看到，“我26岁，29岁的降谷议员先生。”
“嗨嗨！”
萩原研二插入到两人中间，“那么爱护一下最‘年幼’的22岁的我吧，我们先上去再说？”
“嘁。”×2
公寓是降谷零较为常住的安全屋。
为了不让某俩马路恶霸同期吓到可爱的哈罗，他半道改换了目的地。
“希望你们知道，现在是科技时代。”
降谷零“咚”一声把水杯放在某对幼驯染面前的桌上，一字一顿，生怕有人听不懂似的，“有个通信工具，叫做手机。”
而不是莫名其妙在马路上来堵他！
玻璃杯中的液体被震得晃荡不已，险险在杯口边缘转了一圈后又落回杯中。
“哦，正好巩固一下波本和格兰威特不合的设置。”松田阵平向后靠去，一条胳膊搭在椅背上，“多方便。”
闻言降谷零蹙眉，“别墅附近有组织的人出现？”
“没有。”松田阵平示意他放松点，接着话锋一转，“但我接到了来自Boss的，要求我俩合作某个任务的暗示。”
上一次组织的波本与格兰威特合作，还是为了前往美国追踪诺亚方舟以及泽田弘树。
“我强烈拒绝了。”松田阵平摊手，简略提了过程，“说绝对不会和黑扒皮合作，Boss没赞同也没反对。”
降谷·黑扒皮·零额角上冒出一道青筋。
“同为情报人员，明显和格兰威特更默契的我却没收到这方面的信号。”
萩原研二一手托腮，“看来Boss最信任的还是在组织从小长大的老人呢～”
“我今天也没收到Boss的邮件。”降谷零无视他的称呼。
松田阵平自信，“八成是在给我物色新搭档，当然不会找你。”
降谷零额角上又叠了一道青筋。
但就此来看，这个任务的时间并不紧迫，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执行。
降谷零：“我会去查探情报的。”
“不提这个。”萩原研二摇摇头，“小降谷，你行不行啊？”
“这么久了，小诸伏的崩坏值呢！”
他从诺亚方舟那里了解到，诸伏景光目前的崩坏值是67%。
班长的崩坏值后来居上，都要降到70%了。
松田阵平嘲笑，“显而易见，他不行。”
降谷零额角上叠了第三道青筋。
金发黑皮的男人深吸口气，“我恢复记忆时听萩原说，hiro的崩坏值在接近80%的数值。”
他有努力的好吧！
“而且我和hiro跟你们这种成天摸鱼……游手好闲的家伙可不一样。”
诸伏景光是行动组的，本身就要忙碌的多。
自从降谷零当上议员后，两人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一次面是常有的事。
彼此搭档的关系仍在，却基本没怎么一起出过任务了。
与此相比，勉强算是半个行动组的格兰威特仗着同时担任了武器研究负责人，极其我行我素。
Boss为了预防他哪天被自己的炸弹炸死，让组织损失一员得力干将，给格兰威特发布任务的频率便没有苏格兰的高。
“hiro昨天刚飞墨西哥。”恢复记忆的降谷零心疼自己幼驯染，“他年前这段时间似乎都有任务。”
这种情况下，他又是个不能出国跟着的，要怎么降低幼驯染的崩坏值？
靠心灵感应吗？让我的心 unlock？
况且……降谷零想，hiro是他们所有人里最固执的一个了。
坚定的原则、很难受到别人改变，这两点在做为警察时是难能可贵的品德，但要是换成纯粹的组织成员……
温柔的表象下包裹的是无情的内里，连降谷零有时候也不能完全弄懂幼驯染的想法。
从hiro击中小优所在车辆的油箱后，依旧如往常那般“温柔”待人这点就能看出端倪了。
“你们这对卷王真是够了。”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一个明着卷也就算了，还让景老爷暗卷。”
萩原研二插话，“最卷的当属琴酒吧，你们这些组织老人必须是卷王吗？”
“松田，新的世界，你的假牙在原来的位置吗？”降谷零的耳朵自动过滤掉半长发同期的话，皮笑肉不笑，“它还健在吧？”
“我向小优提出了个非常不错的建议哦，免费代打。”
“小优肯定拒绝了，金发混蛋，不要给我在这用春秋笔法。”
松田阵平拿出手机，指尖滑动翻出几张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瞧瞧这是什么大型犯罪现场，我们的警校第一？”
“谁主张谁举证。”降谷零的表情毫无变化，紫灰色的眸光轻轻掠过手机屏幕，“你怎么证明它们是我的？”
“嚯！”松田阵平眉毛飞起，锐评道：“不要脸。”
拳头痒了。
“你们真是老样子啊。”萩原研二头疼，“拜托爱护一下我这个‘幼’吧，我们谈完全部正事再说其他的如何？”
“萩原，有的地狱笑话讲一遍就够了。”
“唉嘿～”
另一边，长谷川优正蹲在杂物间里，盯着空箱子陷入迷思。
“阵平哥为什么会对一个空箱子拍照？”
他的表情不断变化，接着停留在惊恐上，“灵异摄像机？！”
【不是。】诺亚方舟赶在人鱼原地起跳前及时否决，【这大概是松田阵平的爱好吧。】
【人类总是会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小爱好。】
“是吗？”长谷川优把空箱子放回原位。
算啦，他还是去钢琴房玩吧～
话虽如此，长谷川优最后却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上床。
神秘箱子事件告一段落，音乐会当天，长谷川优在别墅门口等到了主动来接他的松田阵平。
橙发青年大惊失色，“阵平哥，你脸上的伤是不是又严重了？！”
额头那道青紫的印之前可是没有的！
“不碍事。”戴着口罩围巾墨镜，装备齐全的松田阵平偏过头，“过两天就好了。”
“阵平哥五天前也是说类似的话……连指窝上都蹭破皮结痂了！”
松田阵平莫名心虚的把手插进兜里。
佐藤揍的伤确实好差不多了，架不住后面又添了一个金发混蛋的。
但金发混蛋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松田阵平掩下对要见到更多人的金发议员的幸灾乐祸，“走吧，音乐会别迟到。”
“鲨鱼宝宝都不会成天打架。”长谷川优哼哼唧唧。
“小优，这么近的距离，我想我的耳朵不是摆设。”
长谷川优鼓起脸颊，超大声的咕咕叽叽，“阵平哥还不如鲨鱼宝宝！”
松田阵平：……啧。
第68章 未来的邀约 松：我那么大一只小狗呢？
“小优站那么远做什么？”松田阵平看着咕咕叽叽说完话就向后大退一步的青年，好笑问到。
长谷川优老老实实，“条件反射。”
松田阵平滞住一息，抬手抓抓自己头发，转身率先打开车门，“没打算抓你，上车吧。”
见黑卷发男人径直坐进驾驶座，长谷川优往车的方向蹭了一步，观察几秒，接着才蹬蹬蹬小跑过去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松田阵平墨镜后的眼睛侧眸飘向青年，等他系好安全带后才移回正前方，踩下油门。
藏蓝色马自达RX-7平稳启动，朝目的地方向驶去。
做好心理准备，原以为要闻到烟味的长谷川优在心里“嗯？”了声。
他悄悄耸耸鼻子，车里没有臭臭的味道了唉。
跟研二哥车子内部的气味有一点接近。
仔细闻仍然能闻到一丝淡淡的烟味，却可以接受了。有种……长谷川优绞尽脑汁搜索形容词，阵平哥这种风格类型的人类男性特有的味道。
挥掉疑似带上刻板印象的形容，长谷川优瞄了眼身旁的男人，注意到不对，“！阵平哥，你的手是不是在抖？！”
努力压制手部的神经反应，没成想还是被青年发现的松田阵平漫不经心道：“最近在减少吸烟量，这是戒烟后的正常反应，度过这阵子就好了。”
鉴于双手要常年进行精细操作，酒精这类会影响到大脑神经的东西松田阵平甚少碰，尼古丁便成了最简单的释放压力的方式。
他未恢复前的吸烟量属实凶，都要赶上hagi刚死后的那段时间了。
“要换我开车吗？”
“不用，不影响开车，我不会拿这点开玩笑的。”松田阵平冲满脸不放心的青年晃晃自己的手，“看，已经不抖了。”
“嗯……”长谷川优鼓起脸颊盯住他，脑袋上就差冒出一个代表郁闷的毛线团。
心虚的松田阵平一言不发地收回手，把它搭回方向盘上。
车内安静半晌，长谷川优的包子脸漏气一样瘪下去，确认男人的手真的不再抖后，低头翻兜，“阵平哥吃糖吗？”
借由墨镜遮挡时刻关注青年反应的松田阵平张张嘴，“吃。”
其实他左边口袋里有戒烟糖……管它的。
“橙子薄荷草莓，阵平哥要哪个味道的？”找到糖的长谷川优抬头。
天然卷的松田阵平不留痕迹收回看向戴着易容的棕发羊毛卷青年的视线，语调有些许含糊道：“橙子味的吧。”
不提平时想给他买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hagi审美还是蛮不错的嘛。
想了想，长谷川优顺手将棒棒糖的外壳包装拆掉，把它递到男人手边，“阵平哥，给。”
松田阵平没接，探过头直接把圆滚的橙色糖果咬进嘴里，牙齿与糖果不断碰撞，发出咔咔的声响。
“小优身上怎么会带这么多糖？”
长谷川优带着纠结的心情慢吞吞收回手，乖乖回答男人的问题，“习惯了，我有高强度舞蹈练习的时候都会备一些糖在身上。”
最近这些天他的外出时间减少，运动量也变小不少（晨泳不算），长谷川优便干脆增加了每日的舞蹈练习时间，把多余的卡路里耗在这方面。
以往在原世界，高强度的舞蹈训练往往也伴随着几乎连轴转的行程或者更高强度的演唱会日程，不补充点什么着实说不过去。
听到青年的话，三两下把糖果咬碎的松田阵平恍然，差点又忘了身边这位半点架子没有的小少爷是个大明星。
松田阵平从不追星，对明星的刻板印象有且仅有贝尔摩德这种的。
他总觉得那女人脸上的笑容十分虚伪，像在应付粉丝，居然还能有那么多人追。
想到这，对长谷川优在其世界的娱乐圈地位毫无概念的松田阵平随口道：“小优应该开过很多场演唱会了吧。”
肯定比贝尔摩德要受欢迎！
“差不多。”
自己也记不清大大小小的演唱会开过多少场的长谷川优和他一样平静，“来到这个世界前刚好就在筹备一场哦～”
可惜自己是听不到了。松田阵平稍感遗憾，他还挺好奇大明星的演唱会现场的。
仿佛听到他内心的想法，长谷川优兴致勃勃提议，“我的舞台演出费超贵的，阵平哥想听吗？这个世界免费大放送！我可以开一个小小的演唱会。”
只要有音乐，无论哪里都能成为舞台！
不等松田阵平欣然应下，橙发青年掰着手指头数道：“再邀请诺亚、研二哥和零哥，等诸伏前辈恢复记忆了一起来吧，前辈们的同期伊达课长也不能忘。
听研二哥说伊达课长有女朋友，一起！还有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小田老板、图管理员小姐、田泽先生……”
听着青年越数越多的人名，松田阵平默默闭上嘴：“……”
最后头那些人都哪来的，这是真要开一场“小小”的演唱会啊。
“为什么一定要邀请波本？”松田阵平暗戳戳给金发混蛋添堵，“那家伙……他一看就不合群。”
“可我明明感觉阵平哥和零哥的关系很好嘛。”几乎把话含在嘴里的长谷川优嘟哝道。
真正关系不好的才不会“吵”那么幼稚的架呢！
这句松田阵平没听清，“嗯？”
“零哥都不介意邀请阵平哥去海滩玩。”
长谷川优把等到夏季时，大家一起去海滩边玩的计划提了一嘴，“阵平哥也要和零哥和平相处才行哦。”
压根没听金发混蛋提过这件事的松田阵平咬牙，“……没问题，我会和波本好·好相处的。”
进行演唱会畅想的长谷川优并未听出“好好”两字的小不对劲，“正好组合一起，来个海边演唱会！”
“行，等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参加小优的演唱会。”
松田阵平想，那时候他们这些红方人物的记忆估计也能全部恢复了。
“让波本出资。”黑卷发男人好心给出建议，“他是组织老人，无论什么都能报销。”
“？”
长谷川优半信半疑，“是这样吗？阵平哥，你是不是在偷笑？”
“组织有规定的。”松田阵平庆幸自己戴着口罩，藏起嗓音里的笑意，一本正经道：“我和hagi来了七年，什么待遇都没有。”
“只有波本这种从小在组织长大的才能有，唉，羡慕。”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男人的尾调扭曲了几个度，像是在棒读。
长谷川优睁圆眼睛，“打工七年没有一点福利吗？”
不愧是日本最大的坏蛋组织！
“既然这样，阵平哥和研二哥为什么不跳槽？”
“咳。”松田阵平清清嗓子，“为了、为了白嫖。”
虽然的确是有着一小部分原因在，也不知道小优会不会相……
“这样啊。”
松田阵平：他信了！
小优这样的混娱乐圈，真的不会被某些自诩前辈的混帐们欺负吗？
怀着对某人在圈子里的境遇问题的担忧，松田阵平在音乐会开场前十五分钟，成功把车驶到目的地。
这场音乐会由于在半道收到了来自铃木集团的赞助，场地比原定的要大上许多，也豪华不少。
除去险些因为仪容问题差点被门口的接待员拦下的这点小插曲外，两人顺利进入现场。
墨镜口罩依旧完好戴在脸上，通过超绝恶人气场吓退接待员的松田阵平拉住不知要往哪拐的青年，“这边走。”
“哦哦。”长谷川优连忙调头跟在他身边，“这里的装修像是复制粘贴的一样。”
闻言松田阵平多扫了一眼大厅布局。
出于视觉效果呈现，诸如酒店剧院这类地方的整体装修风格基本都会统一，有相似的走廊和房间是正常的。
但是……松田阵平拧眉，这处剧院的空间设计好像有哪里不对。
是他多虑了？
将疑点记在心里，他领人走到了正确的会场。
会场分为二楼的包厢座和底下的普通座位，萩原研二相信，比起无人打扰的包厢，人鱼大概更喜欢离舞台近一点，便选了后者。
超级满意座位的长谷川优在第三排的位置上坐下，这里离舞台非常接近，连歌手的脸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比起歌手，长谷川优更在意的是提早摆到舞台上的管风琴。
“据说音乐会结束后，主办方会随机抽取现场观众近距离观摩接触那些乐器。”他压着兴奋道。
松田阵平挑眉，“抽取方式是什么？”
“这种音乐会一般会通过纸箱抽签的方式挑选观众。”长谷川优闭眼许愿，“让我或者阵平哥的号码被抽到吧！”
啧，没法作弊。
松田阵平认真思考起和届时负责抽签的人谈谈暗箱操作的可行性。
不管能否暗箱操作，都耽误不到音乐会正式开始。
音乐会分为上下两场，中间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全程共三小时。
除开秋庭怜子这位有名的女歌唱家外，身为主办方的铃木集团还请了其他乐团和歌唱家。
灯光暗下，音乐流淌在会场里后，长谷川优便安静下来，专注地注视着舞台。
对这些不感冒的松田阵平充分听从幼驯染教导，即使觉得耳边的曲子很催眠，他也用墨镜挡住了昏昏欲睡的眼睛，人还不忘坐的笔直。
借由昏暗的坐席区灯光，松田阵平不自觉把目光移到身旁的青年身上。
听音乐的时候倒是没那么多小表情了。
时间转瞬来到中场休息，感觉享受了一场听觉盛宴的长谷川优愉悦地晃晃脑袋，“阵平哥，我去趟卫生间。”
松田阵平慢半拍应声，“嗯。”
五分钟后，人没回来。
松田猜测：可能排队的人多？
十分钟后，依然连根羊毛卷都没出现。
松田把斜倚在椅子上的身体重新坐直。
十五分钟后，下半场的音乐会即将开场。
没等到人回来的松田阵平站起身。
怎么回事，小优从马桶里穿越去异世界了吗？
半分钟后，站在空无一人的卫生间门口，松田阵平双手环胸，面色沉沉。
手机在这时传来震动声，是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末尾署名N。
诺亚方舟？
松田阵平转身朝人工智能发来的方位走去，他敲敲手机，“喂，什么情况？”
凭长谷川优对音乐的喜欢，不可能不在开场前赶回来。
【小优意外遇到了泥惨会的人，他暂时没事。】
手机静默几秒，传出一道电子音，【情况有些复杂，这个剧院内被安置了大量炸弹。】
泥惨会的人为什么会在这？
正想着，松田阵平扫视一圈，发现一个眼熟的人，上前抓住，拉到角落，“泥惨会的？”
泥惨会成员被这个活像下一秒就要去开枪火拼的黑帮大佬般的男人吓得身子一抖，“你、你是谁？”
好眼熟，是不是在哪见过，他们帮派里有这样的高级干部吗？
“见过他没？”
无视对方的问题，气场极其凶恶的黑卷发男人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怼到人眼前。
那是在音乐会开始前，长谷川优想和管风琴合照，而拜托松田阵平在座位上帮忙借位拍的。
照片里的羊毛卷青年扬着灿烂的笑，脸颊边盛着一个甜甜的小酒窝，整个人都散发着甜蜜柔软的气息，像块刚出炉的小蛋糕，叫人情不自禁想咬一口。
泥惨会成员盯住照片，不语。
“发什么呆，问你话呢。”松田阵平收起手机，意义不明道：“你看入迷了？”
“没、没有。”泥惨会成员磕巴一瞬。
“管你有没有。”
瞧出些许端倪的松田阵平眯起眼，一拳狠狠揍在成员腹部。
隔着墨镜，他那双毫无感情的凫青色眼眸居高临下地落在蜷曲着身子躺倒在地的成员身上，“劝你赶紧把知道的情报说出来，不要浪费时间。”
这个角度下，泥惨会成员终于想起了曾经在哪见过这个男人，嗓音染上恐惧，“你、你是那个组织的格兰威特！”
“他是我罩的人。”
松田阵平一脚踩上成员小腿，发出警告，“不想和去地狱里的同伴见面的话，就把人给我完好无损送回来，能理解？”
第69章 有惊无险 鱼的腿碰不得。
时间回到十五分钟前。
音乐会中场休息来男卫生间的人不多，长谷川优很快便洗好手准备回会场。
在他路过排长队的女卫生间门口时，里面忽然传出几声尖叫。紧接着，一道瘦小的身影埋头冲了出来。
长谷川优下意识侧身避开一路蛮横推倒路人，即将朝自己撞来的人，但不忘伸出一只脚试图去绊他。
来人欲要推搡的手挥了个空，整个人朝前狠狠摔去。
补刀！
火速掏出随身小背包里的电击棒，长谷川优往倒地的人的腰间“滋啦”来了一下。
踉跄着爬起身的人又扑通一声趴回地面。
三分钟后，长谷川优和收到消息赶来的保安一起得知了事情经过。
起因是有客人听到最后一个放置杂物的隔间传来动静，以为是清洁女工，然而叫了几声后均未有回应，隔间的响动却没停。
叫人的客人感到被无视，恼怒上前查看，没成想从隔间内冲出来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
“你们剧院怎么做的安保！”
女客们愤愤指责，像是要把渎职的保安吃掉。
最后是匆匆到场的负责人出面暂时平息了女客们的怒火，请她们去会议室里商量后续事宜。
卫生间门口恢复安静，留在原地的长谷川优在地上捡到一个白色波浪发圈。
好像是从瘦小男的口袋里掉出来的？
见时间还够，长谷川优正打算找保安让他替自己把发圈还给失主时，要找的人先先去而复返找他来了。
“啊，幸好先生您还没走。”
面容普通的保安大叔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冲羊毛卷青年解释道：“我们报了警，可能要请先生去配合做个简单的笔录。”
“能等音乐会结束后再去吗？”长谷川优和他商量。
“抱歉，警察要求涉案人员都要到现场。”保安语气强硬地回绝了这个请求。
“……”
长谷川优内心隐隐感到哪里奇怪，“我只是击晕了犯人，和案件关系不大，这种程度的笔录不用做也是可以的。
我经历过类似的案子。”
【他说谎。】诺亚方舟提醒，【小优，剧院外根本没有警车。】
见保安不语，长谷川优不自觉把手按住小背包的口袋，试图找借口，“能问下出警的警官是谁吗？我和搜查一课的警官们都认识……”
不等他说完，保安便冲了上来，从兜里掏出一瓶麻醉喷雾。
下半场音乐会要开场了！
不可避免地吸入一些气体后，长谷川优连忙屏住呼吸，郁闷地想：你们坏蛋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嘛，拖延时间的机会都不给。
大脑变得沉重不少，好在还能坚持。
想到什么，长谷川优背过手柄电击棒藏进袖口，又闭上眼装昏迷，放任身体软倒在地。
他记得零哥教过，遇到这种反抗逃跑不了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尽量先顺着歹徒的意思来，再暗地里找机会突破。
不过南皓也这么教过他对付变态斯托卡，结果就遇到了究极进化但脑子有问题的聪明变态。
长谷川优：“……”
不会让他遇到第二个零哥这样的人类吧。
自己的运气应该没那么差才对，长谷川优任由保安把自己扛起来，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从袖口摸出电击棒。
“你们真能找事，幸好这群女人好骗的很。”
“田边，我这边搞定了，你呢？”
有两道陌生的声音从不远处出现。
长谷川优默默把电击棒重新藏进袖口。
好吧，没有聪明究极变态，但有三个坏蛋，他一条鱼打不过。
呜，音乐会彻底听不成了。
闭着眼睛哀悼音乐会的长谷川优耳尖微动，听到有细微的机关滑动声响起。
三人的脚步声逐渐产生回音，是保安扛着他进入了一个密闭空间。
“你没瞧见我肩膀上的人？当然搞定了。”保安不屑道。
“把他身上的东西搜走。”
听到这句话的长谷川优心脏顿时怦怦跳起来。
下一秒，他感知到自己随身的小背包被拿走了，衣服口袋也被人翻了个遍。
所幸冬季衣服厚实，袖口里的电击棒得以幸存。
搜身完毕，长谷川优听到他们三人放松的聊起天来。
保安：“村西还晕着？就说要这小子多吃点饭，瘦得跟纸片似的。”
难听的烟嗓：“不提那差点给人发现……的晦气玩意。北条，一下在这抓这么多女人会不会动静闹太大？”
阴险的尖嗓：“最近有人在暗地里专门狙击我们组织开的出租车，半条链都要让这连人影都见不着的混帐搞没了。
交货时间要到了，货交不齐，你去补人头吗？”
烟嗓不吱声了。
“左右这个剧院会化为灰烬，被炸弹炸碎尸体是正常的事，他们查不到的。”
始终头朝下的长谷川优没心思分析这三人的对话内容，觉得自己马上要脑充血。
脑袋比之前更晕了。
身体一痛，长谷川优感觉自己被扔到了水泥地上。
地面寒凉又带着冰冷的潮气，像是靠近地下水道的地底。
鼻翼间隐隐约约飘来某种熟悉的腥气，长谷川优保持不动。
尖嗓：“在炸弹爆炸前想办法再多抓几个男的来凑数，不然我就把你们交上去。”
另外两人唯唯诺诺应是。
随着关门声响起，三人的脚步逐渐远去。
【房间没有监控。】
长谷川优第一时间从地上跳起来，借由房间内暗沉的灯光，看见地面上满是干涸的暗红色色泽。
原来刚才闻到的腥气是血。
【他们在剧院底下挖了好几条地道，依那几人对路线的熟悉程度，地道的存在时间看样子有些年了。】
诺亚方舟简略把人鱼装昏迷时没看到的景象告诉他，【连剧院内部也被改造出了暗道机关，但剧院属于铃木财团，泥惨会估计是用了什么方法私自改造的。】
铃木财团名下有数不清的产业，这种普通的剧院在其中毫不起眼，贿赂或威胁相关负责人根本不是问题。
长谷川优则想到了前段时间从歌舞伎町回米花町的路上，零哥和他聊天时提过的黑车事件，它的背后也是泥惨会。
“他们是在做人口贩卖？”站立在房间中央的青年抿唇，“诺亚，炸弹的位置……”
【炸弹已于一分钟前被启动，我检测到它们的信号几乎布满整个剧院。】
诺亚方舟：【松田阵平在赶来的路上，小优保护好自己就好。】
“嗯。”长谷川优闭上眼开放听力，确认这片局域空无一人后，他抬手抚上门板。
半分钟后，推开碎裂的门板，他侧耳倾听片刻，朝某个方向走去。
“我想找找同样被抓的女宾们被关在了哪。”长谷川优对人工智能道：“不能只让阵平哥一人干活嘛。”
抓他的三人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连看押他的人都没留一个，可见守卫松散。
“这里好多局域都没人。”长谷川优走走停停，确认情况。
【前面有个手机信号点，是看守的人。】
总算听到大量呼吸声的长谷川优从拐角处小心翼翼探头。
看守人只有一位，身型与他差不了多少，但腰间别着一把枪。
长谷川优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看过的枪支数据。
是柯尔|特1911，弹匣容量有7发。
要怎么样才能让看守人把子弹用完呢？长谷川优纠结，转而估量起他们之间的距离，又看了看身侧的墙壁。
似乎也不一定要让人把子弹用完。
躲闲刷手机的看守人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响，不明所以抬头，不像炸弹，是什么声音？
没等找出声音来源，脑袋先是一痛，一颗石子从他头上落了下来。
“谁？！”他四下张望起来，把腰间的枪握在手里。
拐角处闪过一道疑似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影子。
看守人眯起眼，没有立即过去，想要联系同伴。
但刚刚还刷得很顺畅的手机此刻却显示出了无信号的标志，包括身上的无线电，也传来嘈杂的沙沙声。
联系无果，看守人握紧枪，“不要装神弄鬼的！”
拐角处又没了动静，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错觉。
看守人咽了下口水，想到有武器傍身便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在距离拐角还剩两步路的时候他骤然上前，二话不说先开了一枪。
子弹击中了兜头罩来的羽绒服，看守人视线受到阻碍，抬臂立即就要再开一枪，“嗷！”
他的下半身在这时受到一股强烈攻击，准确击中某个脆弱的部位。
看守人瞬间跪倒在地，疼得面部扭曲起来，射出的第二发子弹也不知偏到了哪里。
“滋啦——”
长谷川优抓住机会用电击棒补刀。
见人晕倒过去，他兴奋握拳，“成功！”
把从墙壁上震下来的超大块石头用尽力气拖到看守人背上压好，确认这个人类能勉强呼吸后，刚才一直蹲在大石头后边的长谷川优拍掉手上的灰，“好险。”
但冒险是值得的！
【小优，你的小腿。】诺亚方舟担心。
“没关系。”长谷川优后知后觉低头，是被第二发偏移的子弹击中的，“是擦伤，没有大碍。”
“我去关押女士们的地方看看。”
另一边，与眼熟的泥惨会成员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后，松田阵平压着对方和他后来企图支持的同伴们来到长谷川优的关押点。
黑卷发男人把玩着手中的遥控器，“人呢？”
三名抓人不成反被抓的泥惨会成员战战兢兢地举起手，胸前被迫绑上的炸弹闪烁着明灭不定的红光，“地、地震？”
松田阵平看了眼熟悉的裂纹，内心有所猜测，嘴上却再度把锅推到别人身上，“你家地震只震一间房？当我是傻子吗？”
鼻青脸肿的尖嗓：“我、我是傻子！”
松田阵平：“……”
“格兰威特大人，不如我们去下个关押点看看？”
他已经偷偷给剧院外的人发了信号，只要再拖几分钟……
丝毫不知自己的信号被人工智能拦截的尖嗓露出讨好的笑，“没准是我的同伴把他转移了。”
另外两人连忙点头附和，生怕慢一秒身上的炸弹就要爆炸。
松田阵平不置可否，只冲他们颔首。
于是四人便见到了莫名其妙被压在大石头底下艰难喘气的同伴。
仿佛不会翻身的乌龟，只剩四肢能动。
“救我！”
嚯！松田阵平挑眉，看了看凹进去个快比人还高的大洞的墙壁，又看了看地上的人，饶有兴致道：“这也是地震？”
尖嗓瞄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这回可能是炸弹吧，哈哈。”
可恶，他们组织的人呢！
从诺亚那知道松田阵平控制住了剧院内的泥惨会成员后，长谷川优便放心的把被关起来的女宾们放了出来，根据先前诺亚标记的路线，领着她们回到剧院内。
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暗道出口竟然是在女厕所的杂物间里。
长谷川优目不斜视地碎碎念，“特殊情况，特殊情况……”
“先生？”
长谷川优回神，“啊，警察过一会就能来了。”
就是炸弹有点棘手，不知道阵平哥能不能搞定。
“我是来道谢的。”穿着白色礼服的秋庭怜子温声道：“你也是警察吗？”
“不是。”长谷川优摇摇头，却没回答自己的具体身份。
明亮的剧院灯光下，他总算认出眼前的女人是音乐会开场的那位女歌唱家。
想起什么，长谷川优从破了个洞的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波浪形发圈，“这个是你的吗？是从瘦小男的口袋里掉出来的。”
秋庭怜子接过发圈，“谢谢，是我的。”
她看了眼带着惆怅的表情望着音乐厅方向的青年，“音乐会应该不会重新举办了。”
毕竟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有人就在剧院里被绑架。
闻言长谷川优耷拉下脑袋，唉，抽奖环节也不知道抽中了谁的号码。
都怪讨厌的坏蛋！
秋庭怜子思索片刻，“先生等会要近距离看看管风琴吗？”
长谷川优眼睛一亮。
“先把你脚上的伤给我包扎好了再说。”
终于追上来的松田阵平啧了一声，“果然，一没抓住小优就到处乱跑。”
被迫坐到椅子上的长谷川优动动身子，“阵平哥，你不去看看剧院里的其他炸弹吗？”
“炸弹的遥控器在我手上，不会爆炸了。”
松田阵平蹲下身，头也不抬，“至于剧院外面的泥惨会成员，他们知道计划失败后会撤退的。”
长谷川优企图把脚藏到椅子底下，“那、那我自己来……”
“小优会用绷带？这伤可不是贴个创可贴就行的。”
手上拿着绷带和药，松田阵平隔空点点他的脚，疑惑道：“自己脱鞋还是我来？你流血那么多血都没喊疼，怕包扎伤口？”
“我怕控制不住条件反射踹到阵平哥。”确实不会用绷带的长谷川优偏过头，小小声嘀嘀咕咕。
“等你能挣脱开再说吧。”
清楚听到嘀咕的松田阵平趁人不注意一把抓住他小腿未受伤的部位，“平时不停叫我注意伤口，换成自己怎么……”
话说到一半，他头朝后仰去，险之又险地躲过一记迎面而来的脚踹。
晚一步就又要在脸上添新伤口的那种。
松田阵平：“……？”
不应该啊，他的握力退步了？
怎么跟个滑不溜秋的鱼似的，一下就脱手了。
长谷川优迅速缩回腿，心虚地笑笑，“阵平哥，要不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能忍住！”
松田阵平瞥他一眼，拍拍自己膝盖，示意他自己把脚放上来。
长谷川优老老实实把脱了鞋子和袜子的脚放上去。
随后在第一步的清洗伤口环节，松田阵平的墨镜飞了出去。
“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哈哈哈。”长谷川优倒在椅背上，“也绝对不是在笑阵平哥，是我腿好痒哈哈哈。”
眼角还有点青的松田阵平狐疑地眯起眼。
长谷川优小心翼翼，“阵平哥，我们再来一次？”
松田阵平：……
口罩可踢不飞，他不会真要“毁容”吧。
第70章 需要照顾的人鱼 四人行，必有……
“不是说要再试一次？”
单膝蹲下的松田阵平站起身，将被踢飞的墨镜捡回来随手放进上衣口袋，又拉过一张椅子在青年旁边坐下，调侃道：
“要不我们先问问小优的腿的意见？”
长谷川优清清嗓子，“小优的腿说，这次它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
绝对不会再甩尾巴……踹人类了。
松田阵平睨他一眼，不语，只拍拍自己大腿。
将光着的脚搭在另一只脚上，下意识又想把腿往座椅下塞的长谷川优抿着唇扬起弧度，眨巴眨巴眼睛，瞧着乖巧极了。
两人互相对视。
几秒后，他把左脚架到黑卷发男人的腿上，坐直身体，双手不自觉扣在座椅两侧，紧盯住自己的小腿。
见青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松田阵平拧开药瓶，漫不经心道：“小优是怎么从关押室里逃出来的？”
“这个……”长谷川优微微偏头，撇开视线，慢吞吞重复他的话，“是怎么逃出来的……”
趁此机会，松田阵平快速给对方清洗伤口，涂药。
手下的腿像安装了针对特定动作的神经反应程序一样，又要抬起来踹人。
但这次成功按住了。
松田阵平暗松口气，转而观察起伤口。
为方便处理，青年膝盖下方本就破损的裤腿被他干脆剪掉，清晰露出小腿侧边被子弹狠狠擦下一片肉的伤口。
这种伤口搁在自己身上完全不算什么，但要是脆弱的大明星的话……
松田阵平轻撩眼皮，只见费力在想借口的羊毛卷青年眼中浮着淡淡的水光，欲落不落，明显忍得十分辛苦。
见状黑卷发男人处理伤口的动作微滞，手中的力道又放轻不少。
“是用了秘密武器。”
半晌，胡诌不出来的长谷川优干巴巴道：“秘密是不能公开的。”
“原来如此。”在缠绷带的松田阵平头也没抬，“我还以为小优身上的东西都被那些人搜走了。”
见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长谷川优连忙点头附和，语气顿时自然起来，“我藏在袖口里的电击棒他们没搜到！”
“不错。”松田阵平给绷带打上结，“那个被墙壁石头压住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或许……”长谷川优缩缩脖子，“是地下信道年久失修？”
好歹不是找地震这种笨蛋才会信的借口。
松田阵平主动略过这点，转□□代，“伤口这几天不要碰水，洗澡时记得裹个保鲜膜什么的，换药……”
他迟疑地打量一眼手上连茧子都没有的大明星，“头两次我教你，后面小优能自己换吗？”
说起来大明星的脚也很白……止住，腿上也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应该是练舞练出来的。
松田阵平不自在地将双手插兜，“你右腿没事吧？”
“没有。”
长谷川优朝他伸出右脚灵活地转了转，示意真的没事，“换药我还是会的啦，阵平哥教下我怎么把绷带固定住就行。”
松田阵平：“嗯、哦，好。”
“对了阵平哥，有件很重要的事。”
长谷川优快速眨眼，把眼前的水雾眨掉，肃起一张脸看向男人，“会留疤吗？”
超痛，他都不敢仔细看。
幸好人类形态下不会掉鳞片。
以为他要问什么重要事的松田阵平提起的一口气霎时泄得干干净净，“伤口没深到那种程度。好好养就不会，组织的药还是可以相信的。”
长谷川优放下心，“那就好。”
虽然这个世界受的伤不一定会反应到原世界，但以防万一嘛。
不好往刚包扎好的伤口上施加压力，长谷川优脚尖轻点着地撑着座椅起身，一瘸一拐但步履坚定地朝会场方向单腿蹦去，
“我、要去、音乐厅，阵平哥、有事先去、忙吧。”
说话间，被青年披在身上的，破了个洞的羽绒服甚至还在噗噗地往外吐羽绒。
松田阵平：“……”
见到这一副“身残志坚”的画面，松田阵平抽抽嘴角，无声叹口气，“你这样要走到什么时候，我背你过去。”
不给青年拒绝的机会，黑卷发男人径直背对着他蹲下身，“上来。”
看着男人的背影，又感受到小腿处传来的阵阵疼痛，长谷川优犹豫片刻后趴了上去，“麻烦阵平哥了。”
“等小优的体重什么时候超过我训练用的沙袋，再来谈麻烦的事吧。”
背上多了个人的松田阵平毫不费力起立，语气轻松。
长谷川优反驳，“这是爱豆的正常体重。”
阵平哥的沙袋是有多重，怎么老拿他跟沙袋比。
“是吗。”松田阵平语调平平，听上去莫名有点欠揍。
长谷川优鼓起脸颊，盯住男人的后脑勺。
“小优是不是碰我头发了？”走出一段路的松田阵平冷不丁出声。
长谷川优倏地收回悄摸扒拉了下男人发梢末端的手，“对不起。”
他紧跟着小小声补充，“但没有弄乱阵平哥的发型哦，还是超帅气的！”
自己的动作明明很轻，阵平哥真敏锐。
随口一诈的松田阵平：“……”
有时候倒也不必这么实诚。
“你的包。”
直接把人送到管风琴前的座位上，松田阵平又将从泥惨会成员那搜回来的小挎包递给他，“看看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东西都在，谢谢阵平哥～”长谷川优快速检查完毕，脸颊边陷进一个小酒窝，“阵平哥别管我了，快去忙吧。”
的确有很多后续事情要处理的松田阵平眯了眯眼，突然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青年的脸颊，接着侧身拿走他身上的破洞羽绒服。
把自己的外套换过去，黑卷发男人手一挥，“走了，过会再来接你。”
坐在椅子上的长谷川优躲闪空间有限，只能揉揉脸上的易容，抱着外套略显呆愣的目送男人的背影逐渐远去。
不到一秒，他就把被捏脸的事抛到天外，外套也放一旁。
巴赫弹奏过的管风琴！
此时偌大的音乐厅内四下无人，音乐会早早散场结束，毫不知情的听众们也都在陆续离开这处布满炸弹的剧院。
长谷川优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琴键，拿出手机录像留念，“要是能弹一下就好了。”
人类研究出的乐器真的好神奇，还有华夏那边的编钟，这两样乐器都超壮观！
可惜它们不好买，家里更没位置放。
“先生想弹的话可以试试，本来主办方设计的观众交互活动中就有这一环节。”
吓一跳的长谷川优看向身后，“秋庭小姐，你没和工作人员一起走吗？”
换下礼服的秋庭怜子摇摇头，看了眼拖着伤口也要来看琴的青年，“我正好要找搜查一课的警官们询问些事。”
最近频繁有知名音乐家被凶手用藏在乐器里的炸弹杀死，但始终没能找到炸弹犯。
这场音乐会原本计划在本堂音乐厅举办，后续种种原因下才改为了这所剧院。
然而在移动管风琴途中，他们意外发现管风琴的某个按键被改造过，底下连接着炸弹线路。
幸运逃过一劫的秋庭怜子意识到凶手是冲她来的，以为今天的事也与凶手有关。
她并未将这些内容说出口，“不过斯特拉迪瓦里琴一早由工作人员带走了。”
“没关系。”长谷川优转回身，跃跃欲试地把手放在琴键上，“我已经欣赏过‘神弦’的音色了。”
他在原世界就有一把斯特拉迪瓦里琴，因此倒不是特别遗憾。
相比之下，管风琴才是平时较为少见的。
青年话音落下，气势宏大的乐曲前奏从管风琴的音管里传出，回荡在音乐厅上空。
秋庭怜子听出这是今天自己作为压轴演唱的，《奇异恩典》的前奏。
她今天负责开场和压轴，由于被救出来后尚未到压轴场的时间，为保证整场演出完美，秋庭怜子休整一下后便选择登台给音乐会画上句号。
但看青年的样子，他应当是没能听到的。
思索片刻，秋庭怜子启唇，悦耳的歌声从她口中传出。
正在弹奏管风琴的长谷川优眼睛一亮，当即更改了这首曲子的部分乐谱，以便弥补乐曲中需要小提琴的地方。
听到美妙音乐的人鱼变得亢奋不少，忍不住为身后的女高音歌唱家进行和声。
秋庭怜子讶异地瞥了他一眼。
一曲终了，长谷川优兴奋地拿起手机，“刚才那首歌我录下来了，秋庭小姐介意吗？”
“不碍事。”秋庭怜子好奇，“织本先生也是哪个乐团的歌唱家吗？”
身为业内人士，她自然能听出青年的水平是专业的，无论是演奏亦或歌声。
“不是。”长谷川优挠挠脸颊，“但我有系统学习过。”
他在原世界也参加过好几场音乐会呢。
“织本先生的天赋很好。”
“确实。”
一道声音赞同了秋庭怜子的话，来人从观众席的阴影里走出，“如果这位先生没有加入乐团，可以来我的音乐厅试试。”
“谱和…馆长。”秋庭怜子的话语有微不可察的停顿。
得知不知何时出现的老者是本堂音乐厅的馆长后，长谷川优礼貌拒绝了他的邀请，“抱歉，我有自己的工作。”
“啊。”谱和匠面露惋惜，“看来刚才的合唱是再也听不到了。”
“怜子，你知道我想到谁了吗？”
闻言秋庭怜子眸光微闪。
是她同为乐团成员的，奈何在三年前便坠崖死亡的未婚夫，也是眼前之人的儿子。
“他的仇我报了，现在该轮到我们了。”谱和匠说着，举起一直藏在手心里的炸弹遥控器。
想到死亡的几名音乐家全是三年前和她未婚夫一同出行游玩的，秋庭怜子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凶手是你！”
管风琴所在的位置比舞台要高一小截，长谷川优在上面一脸迷茫地围观事态急转直下。
昂？怎么就又有炸弹了？
【我没检测到新的炸弹信号。】
不是所有炸弹信号都能被诺亚方舟检测到，【可能是塑料|炸弹一类的，他手上的遥控是唯一控制器。】
【小优，爆处班的拆除作业尚未结束。你小心，我通知松田阵平了。】
泥惨会安放的炸弹要是受到波及，整座剧院依旧会爆炸。
长谷川优试探出声，“那个……谱和先生，我能问下您把炸弹都放哪了吗？”
谱和匠扫了眼拖着条伤腿的青年，“放心，埋葬我们三个足够了。”
坏蛋果真是不讲逻辑的。
惨遭牵连的长谷川优着急，“你炸音乐厅就算了，怎么能把管风琴也炸了！”
无辜的乐器做错了什么！
底下的两人：？
重点是这个吗？
谱和匠不再理会他，拇指轻动就要按下炸弹按钮。
长谷川优在内心评估了下自己所处的台子到下方舞台间的高度，大喊，“警官先生快抓住他！”
谱和匠下意识朝后看去，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他手中的遥控器飞了出去，撞到舞台边缘的器具。
直接从上边翻过栏杆跳下来砸人的长谷川优连忙从他身上爬走，“对不起，我会付你医药费的。”
秋庭怜子：“……我想凶手的医疗费用不着受害者支付。”
“好像是唉。”
长谷川优左右看看，找到了摔落到不远处的炸弹遥控器。
正要去拿时，他耳尖微动，回身改变方向，“秋庭小姐小心！”
下一秒，舞台上方的天花板爆出强烈火光，各种燃烧中的碎片争着往下落。
炽热的温度由上往下袭来，长谷川优动动身子，“秋庭小姐你没事吧？”
音乐厅的大门在这时被人从外踹开，身后跟着几个搜查一课警官的松田阵平出现在门口。
及时被青年护到身下的秋庭怜子脸色微变，“你的手！”
面色难看的松田阵平三两步冲到青年身边，二话不说把人抱起来。
“呜，感谢肾上腺素。”
长谷川优闭上眼，不敢去看自己被碎片蹭过的手臂，“我暂时能忍住，请务必不要告诉我伤口情况。”
听到他的话，松田阵平默默闭上欲要张开的嘴。
静默几秒，黑卷发男人低声开口，“抱歉，小优。”
泥惨会安置在剧院的炸弹有很多，大多爆处班成员能力不够，加之他如今不是爆处班的队长，不好过多插手他们对炸弹的决定。
好在中间有目暮十三负责沟通，但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阵平哥为什么要道歉？”长谷川优奇怪，“该道歉的是放炸弹的坏蛋才对。”
“你说的对。”松田阵平叹息一声，“果然要把小优抓在身边才行。”
每次和他一分开就出事。
长谷川优睁开眼，“？？”
“阵平哥。”他语气幽幽，“我们今天刚见面时你才说过不会抓我的。”
“那我反悔。”松田阵平一路把人抱到自己车上放好，去看他右手臂上的伤。
火焰碎片蹭过青年手臂外侧，将胳膊上的衣服烧没一大块，好在躲避及时，底下的皮肤是被其他碎片划伤的。
除此之外，右脚脚踝也蹭伤了一点。
得，这下右腿也有事了。
松田阵平抓抓头发，“还好，没有严重到要去医院。”
长谷川优这才敢觑着眼去看自己的手臂。
“但左腿的伤口崩裂了，要重新包扎。”松田阵平熟门熟路拿出药物和绷带，“手臂先来，小优问问它准备好没？”
长谷川优举起没受伤的手提议，“阵平哥，有局部麻醉之类的吗？”
真的好痛哦，手臂能接受，但是腿……他的鱼尾。
伤口好之前都不想变回去了，没法泡尾巴了！
长谷川优越想越伤心，“阵平哥的外套也没了。”
松田阵平：“可以再买。”
长谷川优没忍住露出荷包蛋泪眼，“小背包也没了，里面的手机刚买的，我都换了好几部了。”
他的手机真是多灾多难。
“我给你一部，免费。”松田阵平顿了顿，又补充，“这次是功能齐全的。”
“最重要的是。”长谷川优激动地拍拍大腿，“管风琴炸了啊！”
松田阵平：“……”
“他自己就是音乐厅馆长，为什么要炸管风琴呢？还是巴赫弹奏过的，这么有纪念意义的！”
“他的案件会交给目暮警官负责。”松田阵平小心翼翼，“我去问问？”
“谢谢阵平哥，但不用。”长谷川优耷拉下脑袋，“坏蛋的逻辑是无法理解的。”
“那我们来处理伤口？”
“噢，我做个心理建设。”
十五分钟后。
鉴于松田阵平要处理的后续事宜涉及到泥惨会，收到卷发混蛋的短信，最近一直在暗地里清理泥惨会黑车产业链的降谷零来到了附近。
收集好原定在剧院外支持的泥惨会成员们的情报后，他听到剧院方向传来爆炸声，又不放心地拐回来查看情况。
刚下车，降谷零就看到一个羊毛卷青年瘸着腿朝自己蹦来。
“零哥，救救！”
“抓住他，波本！”
暂不知晓某人受伤的降谷零，“？”
在同期和crush之间，当然选择后者。
把人护到自己身后，降谷零打量一眼手上疑似有血迹的同期，“格兰威特，这里是公众场合，收敛点。”
没听错的话，警车就在前边。
“你先看看他的模样再跟我说话。”墨镜再次丢失的松田阵平深吸口气。
降谷零回头。
长谷川优心虚地与他对上视线。
三秒后，金发男人双手穿过青年腋下，一把将人轻松举起，平移放到一旁的公共长椅上，让其坐好。
猝不及防的长谷川优：“？”
“小优，你之前和我说过什么。”降谷零努力冲青年板起一张脸，“讳疾忌医。”
等等，小优是人鱼。
他沉思，难道要请兽医吗？
“我知道的。”长谷川优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做好心理建设了，但脚踝不行，真的……起码让我再建设建设。”
条件反射他忍不住嘛，是本能反应！
于是降谷零又去看明显隐瞒青年受伤这一重大情报的卷发混蛋。
没了墨镜，差点“毁容”，费老大劲才把人小腿和手臂的伤口包扎好的松田阵平沉默地回视。
几秒后，两人又一同望向长椅上的青年。
长谷川优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一分钟后，降谷零脑袋匆忙朝后仰去，戴着口罩的下巴险险与冲他踹来的脚擦过。
“……”
腿被松田阵平压制，只剩上半身能蛄蛹的长谷川优像条在岸边搁浅的鱼，不停疯狂扑腾。
“哈哈哈哈哈，呜。”
他又笑又想哭，配合右手臂和手掌上缠着的绷带，模样瞧着更可怜了，“零哥对不起，我的腿好像不听我大脑指挥。”
又痛又痒，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没受伤的时候反应没这么大的！
降谷零：看出来了。
难道是人鱼尾巴上的神经系统比较多导致的？
自觉找出原因的降谷零拿着药，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再下手。
多次让青年的腿从手中滑走的松田阵平呼出口气，“抓你真是比抓鱼还费劲。”
长谷川优倏然不动了。
松田阵平：……？
“自己力气不够就别怪小优。”
降谷零抓住机会上药，“抓鱼也是，技巧不足就多反省反省。不要老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格兰威特。”
松田阵平：？？
你要不要看看你脸上的伤再跟他说这种话？
“小优，和你的脚商量商量，把这家伙的口罩踹了。”
长谷川优回神，“……阵平哥，这种行为不好。”
略过中间的小插曲，某条鱼的伤口总算全部包扎完毕。
举起包得跟粽子一样的右手，长谷川优又看看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臂，忧愁地用没受伤的左手拿起矿泉水瓶，咬着吸管咕嘟咕嘟喝水。
说实话，零哥把插好吸管的矿泉水瓶拿来的时候他是惊讶的。
因为普通人甚少会直接在矿泉水瓶盖上挖个刚好够吸管大小的洞用吸管喝，这一般是明星出于保持公众形象不花妆等种种需求才会这么喝。
长谷川优看向好像又要吵架的两位前辈，“那个……”
抽空去了趟便利店的降谷零不知从哪摸出一瓶新的插好吸管的矿泉水，把青年手中的空瓶子拿掉，将新的吸管送到他嘴边。
动作熟练的像是哪个大明星的助理或者经纪人。
今天没在火场待多久，他其实不喝这么多水也可以……
对上那抹紫灰色，长谷川优咽下嘴边的话，咕嘟咕嘟起来。
旁观全程的松田阵平诡异的眼神落到金发同期身上。
无视他的目光，降谷零双手环胸发出冷笑，“小优怎么每次受伤都是跟你在一起。格兰威特，你要不去寺庙走一趟？”
说的是事实，松田阵平难得没呛回去，偏过头不语。
“是我自己不小心受伤的。”
奋力咕嘟完第二瓶水的长谷川优试图帮忙解释，“和阵平哥没关系，硬要说的话，都是我武力水平太菜了。”
他实事求是，“要是换成零哥和阵平哥，你们肯定不会受伤。”
这回降谷零也不说话了，只神奇地掏出第三瓶水。
“谢谢零哥，我不渴的。”
长谷川优连忙拒绝，接着瞅瞅这个又瞧瞧那个，“阵平哥是和零哥打架的？”
金发黑皮的男人今天少见地戴了副口罩，露出的眼角部位倒是没有青紫的痕迹。
松田阵平眼神飘忽一瞬。
“是切磋。”降谷零轻咳几声，“属于组织成员之间的技术交流。”
“是吗？”长谷川优鼓起脸颊盯住他，“零哥保证没骗我？”
降谷零恢复安静。
“原来零哥也是鲨鱼宝宝。”长谷川优嘀嘀咕咕。
“噗。”
察觉到两人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松田阵平假装无事发生，“我去看看搜查一课那边的情况。”
留下的降谷零想了想，“我先送小优回别墅。”
长谷川优没意见，他也想回别墅把破破烂烂的衣服换掉，实在有损形象。
见人鱼像走在刀尖上似的慢吞吞挪动，降谷零试探，“我抱……背小优走吧。”
今天并不是第一次被背的长谷川优老老实实让金发前辈把自己放到车上。
“小优等我几分钟。”降谷零站在车外，俯身帮他把安全带系好，“我去和格兰威特再交代几件事。”
长谷川优点点头，语调软绵绵的，“我等零哥回来。”
听到他的声音，降谷零在原地静立几秒，卡在青年神情转成疑惑前才转身去找人。
之前吸入的麻醉气体全靠其他事撑着转移注意力，眼下彻底安全了，长谷川优困倦地打个哈欠，闭上眼打算在降谷零回来前小憩片刻。
没成想再睁眼时，他人已经在别墅的床上了。
【是波本抱小优回来的。】
诺亚方舟快速略过这点，见人鱼躺床上不想起，便谈起另一个话题，【小优，新年你在别墅好好养伤吧，弘树那边我去说。】
去美国的飞机票就在两天后，抵达弘树所在的地方要换乘许多次交通工具，人鱼这样显然会很不方便。
“啊。”长谷川优想再争取下。
可麻醉效果失效后，双腿和手臂传来阵阵疼痛，让明显要人照顾的人鱼瞬间又蔫了下去。
都怪讨厌的坏蛋！
想到这，长谷川优不自觉抚摸脖子上的贝壳项链。
伤口倒也不是不能立刻好，可那样的话他就要有一段时间无法维持人形。
总之，依然去不成美国。
迅速整理好心情，长谷川优提议，“我不能去，那诺亚带上我的那份回去过年吧。”
诺亚方舟不吱声。
“放心。”长谷川优拍拍胸口，“我可以去问问前辈们的新年餐桌上能不能多加一个位置，不会让自己一个人的。”
诺亚方舟闷闷不乐，【有人来了。】
卧室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小优醒了？”
开门的是降谷零，他暗中确认青年的气色，“小优要换衣服吗？”
“要！”长谷川优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降谷零捧着找出来的宽松睡衣，看向只剩一条胳膊能自如活动的青年，顺势询问，“我来帮忙？”
“我自己可以。”长谷川优冲他挥挥完好无损的左手，“我没问题的零哥，别担心。”
降谷零：“嗯、行。”
二十分钟后。
气喘吁吁用一条胳膊顽强的给自己换好衣服，长谷川优又用乌龟走路一样的速度往客厅挪。
“优酱，你怎么不叫人？”
一道人影冲过来，不等青年回应，无比自然地把人抱起来，眨眼间便放到了沙发上。
“没想到铃木财团名下的剧院会被泥惨会偷偷占据，我该提前调差一下的。”
碍于半长发男人的动作，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大脑打结一瞬的长谷川优纠结地张张嘴，选择先安慰人，
“研二哥，这次是意外。总不能无论去什么地方都要提前调查吧，那也太累了。”
听到他的话，半长发男人紫罗兰色眸底里隐隐的自责少了些许。
长谷川优：“还有，我……”自己能走。
又不是骨折。
后面四个字被恰巧同时说话的男人打断。
萩原研二：“秋庭小姐通过门票的购买者联系到我，想把这张飞艇票给优酱，作为谢礼。”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长谷川优挠挠头，注意力成功被转移，“飞艇票？”
“是一艘空中飞艇，隶属于铃木财团名下。届时会在空中绕日本一圈，途中计划会经过一小片太平洋。”
没管另外两个同期的萩原研二笑眯眯给人介绍，“风景应该会很不错哦～预计起飞时间在开春后，优酱可以慢慢考虑去不去。”
长谷川优提起点兴趣，“好的。”
“这次研二酱一定会做好背调的！”
“研二哥，不至于。”
阻止无果，长谷川优后知后觉想起什么，“研二哥今天不是有组织任务吗？”
萩原研二一手托腮，“幼驯染不省心，我就尽早回来了。”
“嘁。”松田阵平危险警告，“不要拿我当挡箭牌，hagi。”
长谷川优眨眨眼。
“不用理会他们。”降谷零递给他一包垫肚子用的低卡小零食，贴心地拆好口，“是这两人的每日相声环节。”
肚子确实有些饿的长谷川优乖乖接过零食，愈发茫然，“昂？”
“饭快煮好了。”
降谷零话锋一转，“小优这样洗澡和煮饭都不方便吧，我最近正好有空，小优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留下来帮忙。”
“议员大人的每日时间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松田阵平无声冷笑，“忙那么多事，还有空呢。”
“优酱尽管指使小阵平吧，毕竟是他没保护好你。”
萩原研二兴致勃勃提议，“当然研二酱也会帮忙的～”
长谷川优欲言又止。
好奇怪，为什么会有种压迫感。
他不能请个临时护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