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要对你好点
沈南希硬着头皮说:“怎么可能?我开心死啦。”
梁泽谦点了下头,“那好。”
他的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哽咽只是她的错觉。
“那……”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快,“我们现在回家?”
“嗯。”
他应了声,伸手替她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发丝。
指尖微凉,触到她耳廓时,沈南希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冷?”他问。
“不冷。”她摇头。
是头晕,是憋屈,气的。感觉自己被骗了。
可刚才看到他泛光认真说话的眼睛,又莫名生出些愧疚,觉得对不起他。
人怎么可能没有心理负担呢?不知道如果换成是他,他回怎么选择。
应该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攻略,那怕百分之十的机会,也比随时等死强呀。
两个人坐电梯回家时,沈南希倚在轿厢壁上忍不住叹气。
梁泽谦摆出大义凛然的模样,歪着头问她:“怎么了?是因为帮你除去烦恼,不知道怎么感激我吗?”
沈南希噘着嘴看他,“我在想你什么时候买相机。”
“不急。”
“怎么不急?过几天就要走了。”
梁泽谦:“你刚同我要有半个钟吗?”
见她情绪低落,梁泽谦还是心软了,轻声说:“明日从国外送回来,你一晚上都等不及吗?”
事实沈南希肯定不是因为这件事,生活过于美好,情绪就更加波动。
晚上梁泽谦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本人又不是爱猜别人心事的人,哄了一小会儿就睡下了。
沈南希辗转反侧,第一次如此难以入眠。
早知道缠着他做一次激烈的运动了,免得他装模作样故意睡着,自己失眠成这样。
她起床后悄悄走出门,再次召唤系统。
“系统,系统,人工客服。”
“在,宿主你好。”
沈南希:“梁泽峰不是马上和黄柔儿和好了吗?现在还能攻略?”
系统:“宿主想攻略可以直接穿越到两个月前的原主身上。”
“意思就是可以重新开始了?”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回复:“是的,宿主可以选择回到两个月前的节点,重新开始攻略任务。主要是因为检测到当年宿主对攻略没有任何进展0攻略值。如果有进展则不可时间转移,只能判定为任务失败。”
“但请注意,时间回溯会导致当前时间线的所有进展清零,包括您与梁泽谦之间建立的关系。”
她站到跑步机上,继续问:“我没什么信心,梁泽峰对我的好感度提升完全源于梁泽谦妻子的角色,他认为我有反差和从前不一样,回到从前,不会产生任何提升的阙值。”
见宿主口气之中,依然想放弃攻略。
系统:“宿主现实生活中热爱生命、不做恶事令人惋惜的年轻人,这种正向特质令宿主获得穿书机会,请珍惜机会,改变命运。”
沈南希:“也就是说,如果我回到两个月前,就要以最初‘沈南希’的身份重新接近梁泽峰?”
系统:“是的。您将失去‘梁泽谦妻子’这个身份带来的初始好感加成。”
跑步机发出轻微的嗡鸣,沈南希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那现在的梁泽谦”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系统:“会忘记与您有关的一切记忆。”
沈南希猛地按下停止键,跑步机缓缓停下。
她弯腰撑着膝盖,胸口剧烈起伏,不知是因为运动还是别的什么。
“我想想。”
她需要好好想想,仔细地想想。
主要是原著男主的情绪波动太大了,很容易让人感受到高低起伏的好感度,但真正攻略起来却异常困难。
就像打游戏过关,前面特别顺利,轻松拿捏,可越到最后,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进度,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最终往往还是以失败告终。
她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会失去,那才是真正的惋惜。
沈南希坐在椅子上发呆,迷茫又困惑,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难以决断的事。
想又想,决定参考几天好感度值,假如还会提高,那咬咬牙就去攻略吧,她不能做醉生梦死的昏君,沉浸一时欢愉。
想到这些,感觉对不起梁泽谦,于是下定决心这几天对他好一些,什么都由着他,做娇滴滴不顶嘴的老婆,再顶她时要欲拒还迎,做完低着头乱串不看他的脸,害羞不死他!
沈南希悄悄躺回床上后,就听见他的声音:“不舒服?”
“没有,吃的太多,消化消化。”
之前两人上床休息,除了原始运动,大多各睡各的,沈南希是绝对没有主动搂着他睡过,梁泽谦就不得而知,毕竟晚上总会感觉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说:“你没睡着吗?”
“刚醒。”他随手打开台灯。
“你要喝茶吗?我可以给你倒哦。”
梁泽谦闻言一怔,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眉梢微微挑起:“你?给我倒茶?”
沈南希裹着被子往他那边蹭了蹭,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怎么,不行啊?你要不要喝?”
梁泽谦的眸子在暖黄灯光下暗了暗,他是不想喝的,可见她期待的眼神,“嗯。”
沈南希欢快的下了床。
对于她来说泡茶就是热水加一点茶叶,因为房间没茶叶专门下楼去取的。
好大一会儿才端回来。
梁泽谦接过尝了尝,嗯,不是很好喝。
他抬眸看她的笑脸:“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我们是夫妻,不过分的要求我都会应承你。”
沈南希露出很羞涩的表情:“我们做夫妻这些天,你开不开心?”
“”梁泽谦一脸问号,“你怎么了?”
“不管你怎么样,反正我是很快乐的,你对我很好,今后这段时间我要对你好一些。”
梁泽谦:“不用,已经很好。”
“那不行,需要比现在一百倍。”沈南希上床靠在他胸口,“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梁泽谦一副她吃错药的表情,单手抚着她的下巴:“你做亏心事了?”
沈南希这次没狡辩,叹了一口气坐直,小声说:“如果我做了亏心事,你会怎么样?找社团的人暴打我一顿吗?”
他默声道:“犯法的。”
“这里犯法的事还少吗?绑架,公海喂鱼,走私,随便杀个人都没人发现。”
“你最近去看电影了?”
“没有啊。”
没有说这些干什么?想象力那么丰富。
梁泽谦语气变得严肃,问:“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沈南希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他好也不行,非要她说点粗鄙之语才爽吗?
她坐在梁泽谦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说道:“不是啦,就是纯粹的想对你好,省得你会忘记我。”
指尖在他的胸肌轮廓度滑来滑去,睡衣布料被扯到歪歪扭扭。
“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她语气软到似棉花糖,第一次表现的柔情似水。
梁泽谦任由她胡闹,也不动弹,“你还经常失忆?”
上次说还说对于以前做的恶事全部忘了,失忆了,现在又要玩这个戏码。
“我就是记性不太好嘛。”沈南希歪在他肩头,软软的说:“我好舍不得你啊,呜呜呜,舍不得你给我那么多钱,舍不得带我吃那么多东西,更舍不得你晚上凶巴巴对我,呜”
梁泽谦听着她带哭腔的撒娇,觉得演技越来越差了。
“沈南希,你再讲多句‘舍不得钱’试试?”
沈南希揉着哭泣的眼睛抬头看他:“真的舍不得钱,我从小到大的愿望就是做个有钱人,买彩票也好,开公司也好,就是要赚大钱吃喝玩乐。”
她矫揉做作装模作样的样子可真是好看又可爱,而且这样娇羞的脸,哪里像说出“胀这么大,是不是要捅死我”的人。
“所以你的人生目标,就是吃喝玩乐?”
“嗯嗯嗯。”沈南希使劲点头,“对啊对啊,我要做天底下最潇洒的有钱人,享受人生。”
“没有志气。”
沈南希:“梁生,努力做有钱人已经是很大的志气。”
梁泽谦分不清她话语真假,也不想不想看她表演了,问:“还睡不睡?”
沈南希收起所有悲伤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你还要不要?”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交错。
他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睡吧。”
他知道她不傻,会保守秘密不乱讲话。但保不准哪天演技上来了,到处造谣怎么对她粗暴不怜香惜玉,到时候他解释不清怎么办。
沈南希躺下去头抵着他的背,鼻尖蹭到他睡袍上:“你身上真好闻。”
手指来回摩挲他的腰:“好结实啊。”
这次梁泽谦真的坐怀不乱,稳得很,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不一会儿就发出微微的鼾声。
居然睡着了。
沈南希睁着眼看天花板,想着现在一团乱麻的剧情,心里像被塞进了一团湿棉花,沉甸甸的透不过气。
她为什么会纠结呢?
明明最初意外穿书,心态是开心的够享受生活。
现在听闻原著男主给了希望,又开始想什么都能拥有,想要的更多。
果然,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赶紧祈求上天,惩罚自己开始产生过多的欲望。
嘴里叨念许久,心静了几秒钟,又忍不住叹气。
额头抵在他的背上,手指在他身上画着小圈圈,呜呜的小声抽泣:“我舍不得你”
梁泽谦自始至终没睡着,这个女人很少失眠,他担心她有什么心事,顺便回想这些天对她有没有做什么过分惹她生气的事。
同床共枕这些天,她向来困了就秒睡,喊都喊不醒。
因为她小动作实在太多,梁泽谦只能背对着她睡,谁曾想她嘴上“神神叨叨”,手也没停,来回摸索,他装睡忍了许久没咳嗽出声,好不容易她才没了声音。
起身看了眼时钟,已经凌晨三点多。
台灯没关,可以很清楚看着她那张脸,安静的时候一点都不“张牙舞爪”“能说会道”,像个温柔娴静的淑女。
大约有受虐倾向,那怕这样柔和安静,还是能看到她胡说八道、装无辜扮可怜的表情,那个样子,好像更可爱一些。
梁泽谦微微侧身,原本要帮她拉一下毯子,一下子看到身下的人一脸兴奋的抓住他的胳膊,得逞的笑容:“哈哈,抓到你了,你输了。”
他正身继续躺下,闭上眼睛问:“输什么?”
“趁我睡着偷偷看我啦,你说,平时有没有偷亲过我?”沈南希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没睡着,逮到他,非要嘲笑他一番。
梁泽谦老实回答:“没有。”
“没有?”沈南希才不信,“那有时候我发现脸上湿润,脚上痒痒的怎么回事?”
第32章 心灵交流
梁泽谦看着她没接话,只将被子往她肩头盖了下。
转身背对着她睡下。
沈南希也转了过去。
不过,她可不是因为被戳穿心事尴尬睡下,是刚才想了很多事情。
等去浮雅市后,看看真实的黄柔儿和梁泽峰感情怎么样,如果的确现阶段还是不和,那么再考虑对策。
反正她决定见机行事,要清醒头脑,不能过度陷入男色之中,要设身处地的为自己考量。
他确实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吧,可这副俊朗皮囊能让她贪恋享受多久呢?
哎,只能心里默念几句“对不起”。
计划回到现实世界后一定要翻翻书,看他的结局怎么样,如果作者没有写他的结局,便去庙里祈愿他能一生富足、自在随心。
他应该最想要的就是这些,一辈子随心随意,不受任何人控制和约束,也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
更盼不再有穿书者惊扰这个本应在故事边缘的人物,因为,她好像幻想出不停被人攻略的景象,有点难过,还有点嫉妒。
想着想着,鼻尖竟泛起一丝微酸
她第一次如此亲密的贴在他后背入眠。
梁泽谦身上总觉得有卷墨味。这种卷墨和儿时读书发下来的试卷不一样,也不是因为他爱看那些天体物理之类的书籍浸入身体。
怎么说呢,就像是被专门塑造出来的物体,原本没有性格描写的npc,慢慢相处下来注入了生命。
沈南希闭着眼,鼻尖轻轻抵在他的后背,呼吸间全是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
他毫无动静,自己也不好一直“勾引”。
待她抽手平躺时,手腕却忽被他握住,轻轻按在他心口。
沈南希困意深重,便歪在他背上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缠在梁泽谦身上。
大腿搭在他的腰上,头歪在他的肩头,一只手还攀附着脖子。
梁泽谦的睡衣领口很像是被她扯开大半,还露出锁骨上那颗小痣。
沈南希:“”
人是不能熬夜的,熬出神经了,第一次睡相这么难看。
她悄悄起身,冲凉梳妆。今天要和梁姿娴去逛街买衣服,绝对不可以迟到。
今天是奇了怪了,她已经穿戴整齐,梁泽谦还睡的死死的,没有起床的打算。
她走到床边,蹲跪下来,手指点了下他的鼻子,柔声唤道:“梁生,你睡醒了么?”
没有回应。
沈南希自言自语道:“快八点了,那我先走了哦。”
耳朵微微贴近嘴角处,呼吸很均匀,看样子不像装睡。真不直到他昨夜什么时候才睡着,居然能睡得这么沉。
和梁姿娴逛街特别迅速。
她是很多门店的vip会员,所有店员都认识这位大小姐。
她来之前便已致经理,到来之前店员一早便将当季新品按色系熨烫整齐,在VIP室铺陈如展。
梁姿娴指尖划过*挂衣杆,偶尔驻足点评两句剪裁,店长很识得她的喜好,默契地将选中款送往试衣间。
“给她也开个黑卡。”她试衣之前对店员说话,“往后新货到了,先给她送样衣图册。”
有些裙子和衣服,从沈南希的角度颜色很一般,不过穿上倒很显得气质。
梁姿娴顺便挑选了两件男装,她眼光高,的确颜色和样式很适合,语气依旧高冷:“一件给爸,一件给阿谦,你付钱,我负责转达。”
跟这姐逛街简直太愉快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买好,还不需要自己大包小包地提,有人专门送达。
这是她第一次享受到高级有钱人的待遇。
梁姿娴先开车去上班。
沈南希为了赎罪,还得给梁泽谦买礼物,去了很多奢侈品店没看中一件适合的礼品。
直到看见一家当铺,一眼就看到陈列在红丝绒盒子里的怀表。
怀表金壳磨得像暖玉,背面刻着小城堡,花纹很清晰。
十二点方向嵌红珠。
表链是细金环,表把上蓝珐琅磨旧了,反而好看。
老板戴着手套递给她,开盖后"咔哒"响。
“这是英国十九世纪的古董,瑞士机芯。”老板介绍道。
沈南希却已在心底认定,这沉敛的金泽、复古的纹路,分明是为他量身定做。
这样古董精致的东西,真的很配梁泽谦。
沈南希立刻付钱买走。
坐进车里,她把盒子捧在手心,心里美滋滋,觉得自己捡了宝,想象着梁泽谦收到礼物时的神情,他一定会夸自己有品位,有水平。
梁泽谦收到礼物的时候把玩几下,就放在桌子上。
沈南希追问:“你是不喜欢吗?”
“不是。”
“那是什么?我走了好久才选,感觉他和你简直是天选搭配。”
梁泽谦继续看书:“我个人并不爱收藏古玩,这是爸爸年龄该做的。”
“那你喜欢什么?我再去挑。”
人有反常必有古怪,他抬头看见她明媚的笑脸,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沈南希:“你看什么?”
梁泽谦合上书,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下,拿起怀表,指腹摩挲着表盖上的花纹:“你每次出去不必送我礼物,我不计较这个。”
“那怎么行?我们是夫妻无论去什么地方都要念起对方,不然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她笑了下,“不过你以后可以不送不需要麻烦,反正我也带不走。”
他垂眸随意的说:“你不必这样。”
沈南希走到梁泽谦身边搂着他的脖子:“不要嘛,我就想对你好些,这样都不行吗?”
“先松开。”
她靠得太近,呼吸几乎拂过他嘴角。
沈南希悻悻松手,不禁感叹,男人真是麻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才行?
天天做做做就可以了么?
那昨天为什么怎么引诱都一副禁欲不感兴趣的样子?
不过,对他好,他不领情也不必勉强。
心里默念:反正是你自己不愿接受我的好,日后被冷落可别怪我。
中午时分,她不想打扰他。
一个人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又发呆。
召唤系统后,沈南希轻声问:“系统,如果我回到现实世界,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系统:“书中世界会按照原有逻辑继续运行,但若宿主对关键人物产生过深影响,部分剧情可能会发生偏移,不过结局不会变。”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梁泽谦……他的结局会改变吗?”
系统:“原著中,梁泽谦是背景角色,没有详细结局。但如果宿主持续干预,他的命运轨迹可能会因你而变。”
沈南希心里微微一紧。
她能完成任务吗?若是不能,早点回到现实世界又如何,那里也没有自己可以留恋的东西。
沈南希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离开后梁泽谦会怎么样,他一定很好,她却是真的要死了。
想到这些,刚才情绪还高涨顿时又开始低落,
用被子蒙住脸呜咽起来。
梁泽谦坐在床边轻轻拉被子,沈南希却使劲拽着不肯放手。
他感觉自己很扫兴不识好歹,刚才说完就后悔,本来以为她今天心情好不会在意,没想到在床上偷偷的哭。
设身处地想,若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被人如此对待,何尝不是一种嫌弃?
长这么大,从未有人这般关切他的喜好,第一次有人上心,他却不领情。
她即便再直爽没心眼,到底还是年轻小姑娘,在意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表达歉意的方式,便是不停揉她的脑袋。
这该是极亲密的举动吧,可床上的人竟毫无反应?
梁泽谦的指腹有意识的摩挲着被面纹路,他很少在人前显露无措,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不要……”他想着怎么哄人更自然一些,“不要哭了。”
被子里的呜咽声并未停止,反而带上了些闷闷的鼻音:“我没哭,是被子太闷了。”
这蹩脚的借口让梁泽谦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下。
“怀表很好,我是俗人不像你想的那样风雅庄重,就喜欢一些俗气的东西。”梁泽谦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比如你上次随手买的那个卡通手表,我每天都戴着。”
沈南希猛地掀开被子,眼睛红得像只兔子:“骗人!我明明看见你把它放在抽屉最底层!”
“我怕戴坏了。”
这说辞也开得了口,不过沈南希又没有真生气,也不是因为他刚才的话语,
沈南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所以不是嫌弃?”
“嗯。”梁泽谦伸手替她擦掉了眼泪,“别哭了,会丑。”
她坐起来靠在他怀里,无论在哪个世界,与她有关系的人似乎只有眼前这一个。
梁泽谦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还是伸手环住了她。
气氛顿时诡异起来,两人仿佛都在自己设定的戏中演得入迷,一时分不清真假。
梁泽谦抵着她的头,呼吸交错,气息越喘越急。
亲吻是不是比上床令人窒息呢,不然为什么感觉她那么紧张?他好像也是,眼睛都要泛红了。
肾上腺素急剧飙升很容易血压上来,更容易血脉喷张,医生以前一直嘱托她不要做这样的事,会容易昏厥。
沈南希还是放弃了,便移开视线。
她很清楚,梁泽谦对她还是很喜欢的,那怕最开始结婚当天晚上,除了有点尴尬,好像也真没甩脸色过。
换位思考下,假如自己一早就有家族联姻的人,那个人做很多荒唐事最后转过来求她复合结婚,她万万不可能答应的,顺便可能踢两脚再报警。
想来想去,还是有点伤感。
眼泪不是因为他而哭,是哭自己。
沈南希松开他歪在床上眼睛盯着他看。
梁泽谦眸色沉了沉:“还觉得委屈?”
沈南希垂眸摇头:“没有,一点都不委屈。”
“看出来你在说谎。”他沉默一会儿说道:“你知道我们兄弟的婚姻一定是有考量的,陈文碧和你父亲敲定联姻时,我在国外读书,明确表示不同意的。人微言轻没人听。等再长大些对这些事也渐渐不在意,便得过且过了。”
他顿了顿,目光飘向窗外:“后来你拒婚时,我其实有些窃喜、开心的。只是父亲那时气急了,觉得颜面尽失。没想到几个月后你又来找我,说想结婚。”
他话音渐低,停顿片刻。
沈南希接过话笑:“你心里肯定骂我一百遍了,对吗?”
梁泽谦却摇摇头,目光落回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我觉得你变了许多,从前趾高气扬、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少了许多。我想,既然你愿意,父亲也点头,家里那么多人等着看我表态,很快就答应了。”
“你就这么同意了?”沈南希抬眼看他。
他点头:“嗯。”
沈南希故意噘着嘴说道:“看着那么矜持的人,这也太随便了吧,还以为多难追的人。我告诉你,男人不能太随便。”
“”梁泽谦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说这么多,你就分析出这些?”
第33章 你是例外
沈南希看着他,仔细观察下这个人的表情,有点嗔怒,似乎没有生气。
“那你要表达什么?哦,我懂了。”她忽然坐直身子,指尖戳了戳他的肩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刚才翻旧账说我以前拒婚的事,怕我记仇恼你,所以故意转移话题倒打一耙!好啊梁泽谦,我算是看透你了,真的好坏啊。”
梁泽谦有点头疼,“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和你辩驳。”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
梁泽谦:“”
他不明白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明明好明显同她讲当时结婚的心底想法,奈何这个个人似旧木头,平时成日大言不惭什么都敢讲,这时候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的。
沈南希伸手。
梁泽谦看了她一眼,眼睛流转,很明显有邀请的意味。
他克制了一下,说:“白天。”
“白天怎么了?拉上窗帘也看不上的,难道你工作时候中午不休息?”
分明是在故意撩拨,偏要装作懵懂无辜的样子。
梁泽谦:“中午休什么?下午四点可以喝咖啡。”
沈南希拉起被子软绵绵:“不和我睡算了,我还嫌被人打扰呢。”说着小腿钻出被子踢了他一脚:“出去后关门。”
梁泽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了忍还是按下情绪。
他并非刻意在她面前塑造什么形象,只是这人总爱说些一语双关的话,却丝毫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走到房门口突然停步,转回头望着床上蜷得像只猫的人影:“你整日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我今天中午专门回来陪你。”
沈南希蒙着头在被窝里闷闷地应:“你回不回关我什么事,我睡我的觉。”
“说来说去你还是生气。”梁泽谦重新坐到床边:“是谁说要好好对我?刚说完就忘记了。”
她依旧闷闷的回应:“你不识好歹。”
梁泽谦叹了一口气:“我去给你买菠萝油,回来别再气了。”
沈南希语气硬邦邦:“谁要你买菠萝油,甜得发腻,黏嗓子。”
“现在嫌甜,昨日还说好吃。”梁泽谦蹲下身扯开被角,看见她眼尾泛红,“你的嘴同你一样难服侍。”
“你才难伺候。我决定了,不打算再对你言听计从,反正你也不会从心底在意。”
梁泽谦都气笑了:“沈南希,你什么时候对我言听计从?”
她依旧裹着被子不说话。
“今天晚上再陪你去逛街,向你道歉。”
沈南希:“你没有错,不用跟我道歉。”
见她还是在说气话,梁泽谦只能转移话题:“你刚才是要我陪你一起休息?”
沈南希撩开被子坐起来:“不要装傻。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我要一个人睡,你快出去。”
他特别听话,就这么走了。
沈南希出去玩准备东西是很少的,这次是佣人帮忙打包,一共三箱。
一周都没到要这么多干什么?
若拉说,每个箱子里面有盒子,上面什么东西都写的很清楚。
沈南希第一次坐头等舱,真的宽敞又舒适。
不远处看到梁泽峰,她已经尝试不搭理他,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
如果自己的病真的可以好,有没有得到系统奖金都不重要,可是这些都是他可遇不可求的。
看到旁边梁泽谦戴上眼罩睡觉,她轻轻的召唤了下系统,直接说了三个字“好感度。”
梁泽谦的好感度查询早就没了,只有一个人有机会。
系统很快回复:“50。”
"50?"沈南希在心底默念,这数值似乎又涨了些。
她忍不住吐槽梁泽峰:大哥,您能不能消停点,一点不都像男主该有的样子,男主不都坚守本心雷打不动,绝不受外界干扰,被这波动简直要麻了。
很难不怀疑,原著沈南希被他整死,这辈子也会步入后尘,毕竟以弟妹的身份接近哥哥,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沈南希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公,还是他好,不用自己受苦。
梁泽谦的眼罩还严严实实盖在脸上,喉结随着平稳呼吸微微起伏,左手却保持着极具防备意识的姿势。
"看够了吗?"
梁泽谦的声音突然从身侧传来。
“你不是要睡觉?”
"本来要睡。"梁泽谦去掉眼罩,伸手按住她乱晃的膝盖,“有人盯着我看了两分钟,你想问什么好感度?”
他怎么耳朵那么尖,这么小声都可以听见?
梁泽谦审视着她:“我一直很好奇,你有时候在自言自语什么呢?不要告诉我是在和上帝对话。”
沈南希呼吸一滞,笑着否认:“你听错了。”
"好,我听错了。"他一点都没追究,“晕不晕?”
沈南希:“刚才有一点,现在好些了。”
梁泽谦拧开水,“微微喝一点。”
沈南希抿了一口,觉得梁泽谦很可爱,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双臂搂住他的腰,“老公,你最好了,我好喜欢你呀。”
可能声音稍微大一点,正在旁边看报纸的梁泽峰扫了过来。
头等舱左侧是双座位,右侧单座。
单身狗久了,追不回女朋友,倒是很会调侃他三弟。
他把报纸翻到娱乐版,眼角余光扫着他们这边:“三弟,弟妹整天黏着你,也不怕肉麻啊?”他用报纸敲了敲桌面,“前阵报上还在乱写,要是知道你们夫妻这么和睦,肯定跌到眼镜啦。”
沈南希并不想和他说话,伸手捂住梁泽谦的嘴,纤细的手指刚触到她的唇,被他反手握住。
男人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微凉的手背,突然在她指尖轻轻咬了一口。
"嘶——"她猝不及防抽气,“你是狗吗?”
被冷落没人理的梁泽峰:“”
三弟不理他就算了,一向高冷不爱说话,对谁都不理不睬。
这个新媳妇居然故意装甜蜜,演的也太不像了。
梁泽峰在沈南希嫁过来后就发现她变的很不一样,具体什么不一样呢?好像除了那张脸哪哪都不一样。
以前两人闹得很不愉快,换作稍微要脸的女人,此刻必定尴尬,可她不仅不尴尬,还什么都敢说、敢做,不仅拿捏了三弟这个高冷性子,连父亲都对她颇为维护。
难道大家都失忆了?怎么都装作不知道以前的事?不记得她多恶毒说话多难听吗?
他倒是想看看,这人能演到什么时候。
下了飞机,咸腥的海风卷着细沙扑面而来,远处民宿的蓝色遮阳伞像被揉皱的水彩颜料。
天气宜人,沈南希第一次出国旅游,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
梁泽谦自己拿钱租赁一套小别墅到海边民宿,什么都有,设施齐全,和电影里富人区沙滩别墅旅游的房间没任何差别。
真的没想到,八九十年代的国外就可以有这么好的设施。
管家提着行李箱领他们到走到房间。
沈南希扔掉遮阳帽,直接跳到白色大床上,感受着海风的轻抚,舒服得喟叹出声。
又起来赤脚踩在原木地板上推开落地窗,眼前是蔚蓝平静的海面,游泳池直通最清澈的海水。
美不胜收,来人间就是要享受这些啊。
梁泽谦付了小费,提着行李箱走进来,随手脱掉外套。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紧绷的后背上,白衬衫下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沈南希看得心痒,一把跳到他身上,低头亲他的脸颊,甜腻腻的说:“晚上我们一定要轰轰烈烈来——”
梁泽谦捂住她的嘴:“别说话了。”
他的手掌还覆在她唇上,沈南希却忽然伸出舌尖,故意在他掌心轻舔了一下。
男人触电般缩回手。
真好玩。
沈南希:“刚才你这么对我,现在换回来啦。”
既然一开始就与他缘分不浅,往后便专注一人吧,脚踏两条船终究没有好下场。
“梁生,你真的会害羞么?让我看看,瞧瞧”说着眼睛仔细盯着他那张脸。
梁泽谦手一松开,沈南希的腿掉了下来,身子顺势倾斜附在他身上,“这么清澈的水,游泳一定很舒服。可我不会游泳,怎么办?你能教教我吗?”
他轻轻推开她,开始挂明天要穿的衣服,轻声道:“我们是来工作的。”
“你是来工作,又不是我。我这辈子都不想工作。”
梁泽谦看她一眼:“怎么?你在家还能呆得下去一辈子?”
沈南希躺在床上翻滚一圈说道:“反正不要工作,我要吃喝玩乐,还要享受健壮活力的□□。”
他垂眸又不接话了。
沈南希盯着他说:“你在想什么呢?我说是我健壮活力的□□。”
“健壮?”
“健康壮实,不也是健壮吗?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健康很壮实,从来不生病吗?你看吧,你又想一些其他的,这几天让你做偏要装模作样。”
梁泽谦只顾整理衣服,并未搭话。
沈南希:“你不要忙了,不累吗?起那么早折腾好几个小时,我要躺着睡午觉。”
他很像忍了许久,终究还是开口::“你可以先换件衣服,洗个澡。”
她坐起来走到梁泽谦身边:“好啊,我知道了,你是觉得床很干净,我裙子风尘仆仆弄脏了对吗?一路上要么开车接我要么在飞机上,脏什么?而且还是这么薄的裙子,腿和胳膊都露着,你肯定觉得我黑了,丑了,不想跟我同床了,对吗?”
梁泽谦:“”
“那今晚你睡隔壁吧,反正还有一间房。”
“我没有那个意思。”
沈南希:“那就是这么想的。”
“我也没这么想。”他挂好衣服,走到洗漱台脱掉外套洗手,“你愿意怎样就怎么样吧。”
沈南希走到他旁边,倚在门口:“我只是觉得你双标,上次我刚回家,衣服鞋子都没脱,你就按着我不放;现在却嫌这嫌那,分明是喜欢的时候没要求,不喜欢了就苛刻,根本就是看不惯我。”
“没有的事。”梁泽谦洗着脸,抽纸巾擦手,难得老实回答:“你是例外。”
她追问:“什么例外?”
“你是我太太,”他顿了顿,声音放柔,“所以任何事都不用迁就我的习惯,你开心就好。”
第34章 是的,我们有两个脑子
沈南希听到这话,双臂直接搂住他的腰不松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梁泽谦擦着手被她这么抱着,有些好笑地问:“这有什么可哭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就是很开心嘛。”
梁泽谦早就怀疑她小时候受过非人待遇,这样说更笃定自己的想法,想到她小小年纪被人拿捏决定婚姻,而且养的跟个废人差不多,脾气大,价值观扭曲。
现在变了那么多,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哪个富家千金能委身重新求得被人拒绝的结婚?有钱人家的孩子通常都有更强烈的骄傲和自尊,想来当初订婚是被家里逼迫,如今结婚恐怕也是被逼无奈。
他们两个,都是可怜的工具人。
想到这里,他伸手轻轻搂住她,温声安慰:“别哭了。”
更多肉麻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他的手掌轻轻抚过她的发丝,感受到她单薄的肩膀仍在微微颤抖。
沈南希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哭的越来越来劲。
梁泽谦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早该想到的,他和沈南希一样最不受待见的老末,怎么可能真的养出一个天真烂漫的大小姐?
她那些骄纵任性的表象,恐怕不过是自保的伪装罢了。
而现在,她在他面前卸下防备,露出最脆弱的一面,很难不感同身受。
“南希。”他低声唤她,"以前的事,我不会问。但以后,没人能再逼你做任何事。"
沈南希仰头问道:“真的吗?”
“真的。”
“我真的可以想做任何事都可以做吗?你不会生气?”
梁泽谦郑重答应:“嗯。”
两个人想法都不一样,沈南希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出轨没有心理负担了!
她止住眼泪,破涕为笑:“梁生,你真好,我真的好喜欢你啊”见他转身要走,急忙道:“唉,你别走啊。”
他拉开阳台上的窗帘,阳光瞬间涌进房间,真的好明亮呀。
远处的海面清澈见底,连水下的贝壳都清晰可见。
吊床边缘垂落的流苏扫过地板上的地毯,真让人心情大好。
“明天上午有两个小时的会,”他回头时,看见她还在偷偷抹眼泪,嘴角不由得上扬,“回来教你游泳。”
沈南希眼睛一亮:“我还想冲浪,你会么?”
梁泽谦点头:“可以。”
大爷的,人和人怎么差距那么大,赛车、骑马、冲浪什么都会,原来不止是只爱看星星啊,富人运动一个没落下。
真不知道他在修什么无情道,这么好的晚霞,也不走出去看看。
等沈南希回家洗完澡,穿上丝滑缎面睡衣,这样美好的氛围,梁泽谦居然在看书?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冲凉时,她开始胡思乱想。
渐渐地,耳边响起"滴滴"的提示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她试着呼唤"系统",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脑海中病床监护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她仿佛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插着输液管,被一群医生围着抢救
不知过了多久,沈南希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眼前的是人是梁泽谦和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是他的随身家庭医生
医生见她醒来,明显松了口气,询问:“梁太太,你现在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去医院?”
沈南希连忙摇头。
她很清楚这些幻觉的由来,现实世界中的身体正在逐渐衰竭,越来越不好,间接影响到了此刻的身体。
她非常明白生病的身体是什么样,现在再健康不过了。
医生确实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很快便离开。
沈南希的脸色也很快恢复红润。
她看着面色煞白、全程眼神呆滞望住自己的男人,朝他调皮笑了下:“是不是我晕倒时候你抱我抱起来的呀?”
梁泽谦确认她完全无事后,神情才恢复正常。他躺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深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我听见你一直在自言自语,走过去发现你一直在捂住胸口大口的喘气,然后就晕倒了。”
他语气平静,但紧绷的身体暴露了他的紧张,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对于这件事,她怎么都玩笑不起来。
她突然意识到,他迟早要面对她随时可能死去离开的现实,而他现在表现出的紧张和害怕,是那么真实。
沈南希不傻,只要是人就可以感受出来,这些天的相处,他对她很好,很放纵,之所以纵容必定是因为有好感,会超脱普通人的感情。
沈南希虽然暂时无法查看系统数据,但她知道梁泽谦的好感值一向很低,估计不会比他二哥高多少。
能把她当成更进一步亲密关系的伴侣,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付出了。
她摸了下他的头发,轻声说:“你不要不开心,我们当初说好是合作伙伴的。”
沈南希感受到他收紧的手臂,耳边是他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她悄悄抬头,发现他紧闭着眼睛。
梁泽谦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是在提醒他保持距离吗?
还是她这些天说的话是性格使然,并不是真的像口中那样喜欢?
是不是因为从小被人冷落,很容易把一些很小的关心当做救命稻草,又担心太认真受到伤害?
他突然直起身,掀开被子将她搂进怀里:“你何必挖苦我呢?”
沈南希靠在他胸前,声音飘忽:“没有,我才没有挖苦你呢。”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她小声说:“你对我真好。”
梁泽谦轻笑:“人心都是交换的。”
他说的很认真。
从一开始,她就是利用他来享受美好生活,哪怕付出小小的代价也觉得值得。
最主要几次的系统好感值检测,他都很低根本没有床上表现的那么热情,无非就是身体上的愉悦而已。
她一直觉得他是个内心世界丰富、不需要他人打扰的人。
那些随口而出的谎言和甜言蜜语,无非是为了能够维持住现在太过美好的生活,他当了真吗?
好像是的。
这个认知让沈南希瞬间涌起强烈的愧疚感。
“我是想”她话还没出口整个人都软进了他怀里。
沈南希勾住他的脖颈迎上去,背脊弓起,指尖深深陷入他后颈的发丝间。
床单被揉得凌乱不堪,她无意间踢到床头柜,玻璃杯坠地的清脆声响混着夜晚的海浪声。
真叫人心惊。
梁泽谦的手掌扣住她的膝弯向上推,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腰间骤然绷紧的力道,彻底使上了力道,完全没有保留。
“梁生……你、你准备练铁人三”她断断续续地说。
他单手捏住她的下巴,声音低沉:“专心。”
沈南希的声音立刻支离破碎,被淹没在情潮中。
随着动作摇眼前产生一片迷离的光晕,视线渐渐模糊,已经看不清身上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
沈南希把脸埋进他颈窝,闷闷的鼻音里带着笑意:“梁生体力真好,不愧是会冲浪的人。”顺便捏了下他的胳膊,“真有劲。”
刚才压制的她一动不动。
见他闭上眼微微喘着气不说话,沈南希忍不住继续调侃:“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明明我刚生病你就这样欺负我,我要去看医生,问问身体有没有撞坏。”
“你没病。”
“谁说我没病?刚才都晕倒发癔症,还说胡话,这都不算病?”
梁泽谦倏地睁开眼,扣住沈南希作乱的手腕,评价一句:“力气大的很。”
刚才不想继续的时候使劲弹动,力道特别大,他连哄带骗又温柔才进行到结束。
他继续说:“脸比之前更红润一些。”
沈南希理直气壮:“那是你今天更用力,憋红的。”
“”梁泽谦被她直白的话噎住,“沈南希,适可而止,知道吗?”
“不知道啊,梁生教教我?”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翻身将她压住,嗓音微哑:“行,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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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希瞬间绷紧了身体,手指揪住床单,小声抗议:“等等,你要怎么教啊,不能压着,要那样这样”
“刚刚不是挺能说的?”他低笑,指尖沿着她的腰线缓缓下滑,“现在知道怕了?”
沈南希想躲又被他牢牢扣住,只能嘴硬:“谁怕了?我只是觉得……梁生体力这么好,不如留着明天教我冲浪?要不然现在去游泳,不能一直浪费在我上面,天天锻炼别人看不到不是亏了么?”
“讨饶了?”
她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这是合理规划时间。”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松开钳制,翻身躺到一旁,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不言语。
“好啊,原来你是故意威胁我。”她挣脱他的怀抱,“我要睡觉,天天睡觉,你不能打扰我,三天,不,五天、八天、十天不能打扰我。”
“十天?”
沈南希裹紧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闷声闷气:"对,十天起步。"
梁泽谦听到这句立刻嗤笑一声:“你是没睡醒说梦话,准备睡到世界末日?明天不冲浪了?”
“”他明知道说的什么意思,沈南希扭头不挨着他身子:“谁说要去冲浪啊?我改主意学潜水了,海底世界多漂亮,不用被你吐槽‘人菜瘾大’。”
“我没这么说过。”
“你刚才用英文这么说的,别以为我听不懂。”
翻译过来俚语就是这么回事。
梁泽谦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学潜水?坐飞机都晕的人,敢下深海?”
沈南希:“两个不是一回事,怎么,你还不信嘛。”
梁泽谦打量下她,确实有点不信,看着脾气很好,其实娇气的很,很耐心的说:“潜水对呼吸、血压、心理素质要求都很高,嗯,你胆子不算大。”
沈南希转身扑到他身上,手指戳住他锁骨凹位,“你再说我胆小,真的会搞得我自信心跌到底的!”
梁泽谦由着她闹,手掌顺着她背脊轻轻按摩,等她越来越软,才辩驳:“我说的是事实。明天我陪你下水,浮板和相机都会送过来。”
顿了顿又补充:“粉丝浮板,我是白色。”
沈南希“哼”了一声:“谁要粉色浮板啊!我要黑色,跟你那块冲浪板配色!”
正说话,身上被他来回摩挲,实在是太痒了,沈南希扭着身子躲开他的触碰。
“别扭了。”梁泽谦松开她,平躺睡好。
沈南希:“我不是要扭,男人的身体真奇怪。”
他轻笑:“哪里奇怪,你看都不敢看。”
“没看感受到了。”
第35章 一言难尽啊
开会这种事,沈南希是不可能参加的。
权力的争斗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节省一下脑细胞比什么都强。
沈鸿和沈迪尔看见她远远就热情的打招呼,沙滩旁的酒店外,随处可见穿着时髦比基尼或裙子的人。
她今天穿着吊带宽松的长裙。
沈迪尔环顾四周,故意问道:“三妹夫怎么没来?”
沈南希说:“谁知道呢,可能找别的女人去了。”
沈迪尔:“”
她确实这么猜想,但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
“三妹,你不用阴阳怪气,我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了梁泽谦”
沈迪尔的话还没说完,沈南希就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起桌上的香槟抿了一口:"报纸上看到什么?看到他又和哪个名媛共进晚餐了?"
“不是,是你们夫妻恩爱去吃路边摊,学戴安娜王妃吗?”
沈南希立刻否认:“你肯定看错了,那不是我。梁泽谦爱跟谁吃饭就跟谁吃饭,我是管不了的,你也知道我的名声不太好,老老实实做个听话的儿媳妇都不*一定有好脸色。”
这些话正合沈迪尔心意,否则她怕是要没完没了地“阴阳怪气”。
沈迪尔眯起眼睛:"你倒是想得开。"
沈南希叹了口气:“想不开又能怎样?我没手段又没背后撑腰,只能天天被欺负了。”
沈鸿:“乱讲什么,他怎么欺负你了?整个港城都知道他脾气一等一的好。”
“知道,我的脾气一等一的差。”
“你明白就好。”沈鸿顺便论证下这个观点,“今天一大早梁泽谦就跟我打招呼了,读书多的人不会做出格的事。”
读书人不做出格的事,只爱做出力的事。
“太阳太大,把帽子戴上。”不知何时梁泽谦站在身后,拿着一顶特别好看的遮阳帽,动作自然地戴在她头上。
沈南希仰头看他,眼睛从帽檐的侧影落在他清俊的眉眼间,那双眼睛愈发深邃。她故意调侃:“全港城最风度的老实人来啦?”
梁泽谦向大姐和父亲点头示意后,坐在沈南希旁边。
沈南希不依不饶的继续话题,刚才他一定听见了:“梁生,我是恶女,你是好好先生,你说你娶我是不是吃亏了呢?”
梁泽谦慢条斯理地端起沈南希喝过的香槟杯,在她唇印处抿了一口,露出非常无辜的眼神,很怕说错什么话。
看着他这副装乖的模样,沈南希差点笑出声。
她故意用脚尖在桌下蹭了蹭他的小腿:“梁生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娶我亏大了?”
梁泽谦直接压住她的腿,轻声说:“还好。”
沈南希直接噘起嘴,“还好就是凑合的意思呗。”
他的手故意放在她大腿上不肯松手,即便隔着裙子,掌心还是温柔的难受,她一动就被死死按住。
梁泽谦熟练地转移话题,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皱眉拉住沈南希起身,说:“我们要去冲浪,爸爸大姐要去吗?”
两人都摇头。
即便点头也不可能真的跟去啊。
名义上开什么会,实际就是度蜜月。
走远后,沈南希立刻贴在他身上:“老公,你真好。”
他问:“我怎么好了?”
“你没有戳穿我,所以就是好人。我爸爸说的对,你就是港城人品第一的大好人。”
梁泽谦:“”
沈南希继续说:“我真的一点不想和你分开,想每分钟都黏在一起。”
“可以。”梁泽谦想了想,问:“你是怕他们觉得你过的好?”
沈南希:“也不是。就是很麻烦,不仅仅是我两位姐姐,你们兄弟也一样,看着谁生活的好,很容易出问题。”
“有这种?”
“肯定有,你不知道人心险恶。”沈南希脚趾抓着白沙,像个经验老道的“分析师”:“你也不要扮演好好先生人品一流的人设,媒体最爱捕风捉影、挑拨离间,说不定会故意拍你和别的女人的照片,故意让我跟你闹,他们看笑话。毁人设是记者的拿手好戏……”
“你好像对我的有些误解。”
沈南希轻嗤一声:“我能对你有什么误解?我才不信你是什么‘一等一人品大好人’,你心里坏着呢。”
梁泽谦很无辜:“那也没有,我不害人不杀人。”
“不害人不杀人不是应该的嘛?不然要进监狱的。反正不管你好还是坏,对我好就可以了。”
沈南希坐在沙滩的石块上说:“好好先生会做饭洗衣,在床上很温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会为了老婆毁天灭地,发疯报复世人”
梁泽谦打断她:“你从哪儿看来的‘好先生’是这样?”
“小说啊,当了上神什么的为了老婆可以覆灭全世界,全部人陪葬啥的。”
“那也不是什么好先生。”梁泽谦委婉的评价,“洗衣做饭不如多赚点钱,可以拿去干洗、定制饭菜。”
沈南希用手指玩弄着白沙,度假胜地的沙滩的确比家乡的海边漂亮很多,这里阳光充足,气候宜人,再加上有帅气的老公在侧,她的心情好到极点。
“梁生说的对,我也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好先生,哈哈。”她起身,把碎花裙的沙子拍了下,“我们回去吧,今天不去冲浪,在家里游泳。”
说完,她纵身跳到他身上:“你抱着我,不,背着我回去。”
沙滩很美,矮小的树木投下斑驳树荫。虽然这时间人不算多,梁泽谦还是不习惯这样亲密无间旁若无人。
见他没反应,沈南希更想撩拨了:“我好喜欢你这样哦,才不要什么攻略不攻略,跟你在一起一天赛过一辈子。”
“说什么傻话。”
她就这么攀附着、依偎着、搂抱着他,不知道耗费多久才慢慢走回住处。
“你们上班时间好短呀,就开两个小时的会吗?我以为会一整天呢。”
梁泽谦:“谁没事开会那么久?一整天反人类吧,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吐槽的好,吐槽的对。
谁能想到她跟着外婆在海边住了几年却没学会游泳呢?
年龄太小时父母根本不让她来海边,读书的时候外婆看管的更严格,寸步不离。除了退潮时在沙滩捡贝壳、捉小鱼,绝不允许她靠近海水半步。
如今,竟需要梁泽谦来教。
若拉准备了好几条比基尼,尽管她和梁泽谦早已坦诚相待、不避嫌隙,穿衣服都不避讳。还是选择一款连体泳衣,款式像港姐参赛时展露身材的那种,万一他教游泳时“思想跑偏”,连体设计也让他“扯不掉”。
梁泽谦已在泳池里游了几圈,见她姗姗来迟,便从水中站起。水珠顺着他精壮的胸膛滑落,真是美观。
他摘下泳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还知道害羞?”
沈南希只是走得慢些,哪里害羞?
一开始穿上还觉得不舒服,不过慢慢适应了,泳衣穿着还是比裙子清爽适宜很多。
“我不能害羞吗?你不就是想看我窘迫的模样嘛。”她坐在泳池边缘,前面是碧绿清澈见底的海水,旁边的木屋住宿在好几米远,确实是做坏事的好地方。
正要下水时,他说:“先把头发扎起来。”
她乖乖照做。
梁泽谦掐着她的腋窝将她抱入水中。
泳池的水不到两米,旁边放着游泳圈,还有这么个游泳高手,可不知怎么还是有怕怕的。
人到了超过自己胸口的水域本能恐惧,一下水就紧紧攀住他,瑟瑟的说:“梁生,哥我不要一下子学会,你不可以放手。”
梁泽谦低笑一声,双手稳稳托住她的腰:“好,不放手。”
他应该不是那种爱捉弄人的坏黄毛,原本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
“先学换气。”他引导着她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脖子,“对,就是这样。”
沈南希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死活不肯做动作。
梁泽谦沉声问:“做不做?”
她攀附他身上,使劲摇头,“太深了。”
“一米六。”
“那也很深。”
“怕?”他故意沉下肩,让海水漫过她锁骨,"昨天在床上大话时,不见你怕?"
沈南希收紧手臂勒住他脖颈,脚趾蜷起勾住他腰侧:“谁讲大话,我是怕水不是怕你!”
海水晃过她下巴,她低头咬住他肩膀,“你再玩我,我就咬到你见血!”
他微微松手。
沈南希立刻惊慌失措的说:“快揽住我,求求你了。”
梁泽谦让她重新挂在自己身上,无奈道:“教你个笨方法——”他握住她的手腕按在泳池边缘,“先学闭气。”
沈南希埋在他颈窝摇头:"我不学!我要你揽住我游!"
“谁学游水不学闭气?"梁泽谦捏了捏她腰,"再不学,今晚不要吃饭了。”
“你威胁我?”她瞪他,却还是乖乖吸了口气,埋头进水。
从小到大她争胜心还是很强的,这种事越拖越不敢。
三秒后猛地抬头,发梢水珠甩在他脸上,一脸兴奋:“怎么样?我够劲不够劲?"
梁泽谦替她拨开脸上的湿发:“劲,劲到可以去参加闭气比赛。”他突然托住她膝盖弯往上抬,“现在学踩水。”
沈南希惊呼一声,双腿缠上他腰:“我不踩!我要你抱我!”
“”
总之,这一通折腾下来,都够精疲力尽。
梁泽谦把她拖到泳池边沿,坐好。很认真的说:“继续憋气,我同你示范一下。”
叽里呱啦一顿要领,然后沉下水面。
许久,他都没上来。
起初沈南希还笑着看热闹,可没过多久,心脏突然狂跳,只见水下的人一动不动,她立刻呼喊:“梁生?梁生?梁泽谦?你快起来呀。”
没有回应。
她不会游泳,跳下去也无济于事。
沈南希急得大喊:“梁泽谦,你快出来啊。”
依旧毫无动静。她心一横,反正早晚要死,不如现在一起死!
她直接跳进了水里。
“扑腾”了好几下,呛了几口水,被梁泽谦迅速拖到岸边,凶巴巴地说:“你是傻了吗?”
“我拍你溺死。”沈南希喘着气。
梁泽谦拍着她的背,轻声说:“我怎么会溺死,才两分钟,我可以憋三分。”
手指轻轻梳理着她散乱的湿发,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还在着急的喘着气。
“吓到了?”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
沈南希闷闷哼哼的坐起来,伸手就打他的肩膀,好几下才出完气:“你把我吓死算了,我算明白了,你骗我来旅游肯定是杀妻骗保。”
“”
第36章 度蜜月中
原本相当暧昧的气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梁泽谦拿起浴巾裹在她身上:“不练了。”
沈南希却不肯罢休:“别呀,我还是用游泳圈吧,先扑腾一会儿再憋气,一般游泳不是得好多节课才能学会吗?”
梁泽谦早已没了教学的兴致,纷繁思绪在脑中越缠越远,他索性坐在池边,看她套着泳圈自娱自乐。
倒是泳池里用着游泳圈的人开心的跟没事人一样,简直心大的不是人!
管家送来冷饮,她才消停“扑腾”到岸边,水珠混着汗珠从发梢滴落,一杯果汁一饮而尽,皱着眉说:“怎么这么酸,好难喝。”
“澳洲指橙。”
沈南希看着他,挑眉问:“那咋啦?贵的不能说难喝是吧。”
“维生素c含量高。”梁泽谦解释了下,“以后不喝了。”
她脱掉游泳圈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沉下去五秒迅速起来,一脸得意的说:“怎么样,我已经偷偷学会了,不需要你教啦。”
梁泽谦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暂且收回飘忽的思绪:“学会了?”
“对呀对呀。”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随手放在池边,忽然纵身跃入水中。水花溅起,沈南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扣住腰肢拖向深水区。
"梁泽谦!"她惊叫一声,本能地缠上他的身体,"你干什么!"
"验收学习成果。"他单手划水,轻松带着她游到泳池中央,"既然学会了,那就展示给我看。"
沈南希顿时慌了神,手脚并用地扒在他身上:"我、我骗你的!快带我回去!"
"晚了。"他低笑,突然松开手,"你憋气我看看。"
"啊——"她尖叫着沉下去,又被他及时托起。反复几次后,沈南希彻底没了脾气。
却奇异地觉得,方才的刺激竟让她真的找到了憋气的感觉。
“刚才跳下来的时候,想什么呢?”他忽然问道,眼神说不出的锐利。
沈南希知道自己很无意间的举动,他一定是大感动特刺激,保准又在心里上演了一出大戏,绝对是想了一大堆,内心说不定“呜呜”的感动哭。
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落下去没有反应,要怎么办?本能跳下去救人不是理所应当的嘛,谁让她天生这么善良美丽呢?
收起臭美,她想了想说:“想你死了我怎么办呐?你家人那么厉害,律师团队几十人,又没立遗嘱,搞不好我一点钱都落不到,必须要救你。”
相处这么久了,梁泽谦很清楚她掩盖自己的想法,她不想说,那就不问。
许是下午运动量太大,沈南希晚饭时胃口大开。
两人在沙滩露营的小酒馆喝了几杯。
沈南希十八岁之前没喝过,十八岁之后生病更没喝过,唯独穿书后和他结婚才饮几杯。
今日这样舒缓的气氛下,多喝了几杯。
脸颊绯红,特别特别的美。
梁泽谦的目光始终胶着在她身上,时而凑近闻她的呼吸,时而抬手贴住她的额头,原来人产生生理喜欢的时候,真的会止不住抚摸和身体接触。
晚上的海滩人特别多,沈南希三分醉意七分清醒,随着他一起散步。
她赤着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海风和煦,人生实在太美好。
走着走着她转身搂住丈夫,小声啜泣起来。
海滩上男男女女,情侣无数,都开心的谈着恋爱接吻拥抱,只有她在哭。
“你是想到以前了?”梁泽谦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在怀里点点头。
他早就猜到了,“小时候,他们都是怎么对你的?不让你吃?”
沈南希摇摇头。
“不管不问?”
她点点头,把脸埋得更深。
对梁泽谦而言,被冷落或许不算什么,甚至是他主动追求的私人空间。
但是设身处地女孩子的角度,缺乏爱,渴望被关注,想要的花裙子衣服得不到,不请家教老师听之任之,还送去女校做淑女,哪方面都苛刻反人类。
他揉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你跟我在一起,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话音刚落,沈南希的眼泪就掉得更凶了。她攥着他的衬衫前襟,眼泪把布料浸湿了一大片。
“我小时候连生日蛋糕都没吃过”她抽抽搭搭地说,“同学们都说说我是没人要的”
“沈鸿你爸挺不是人的。”
沈南希听到他前面小声骂了一句“扑街”接着骂起沈鸿才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说:“不是,我说的不是我爸爸,你不要乱想。”
算了,她还是不哭了,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梁泽谦知道她是不会提这些的,毕竟那是父亲,血缘牵扯会产生很复杂的情感,假如传到家人耳朵里,不一定又闹出什么事来,难堪的还是妻子。
他没再追问:“好,我不乱想。”
沙面上很多鹅卵石和海星,沈南希蹲下来捡了好几个,笑着说:“这里比我小时候看到的好看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在场的缘故。”
“”梁泽谦:“不是我放的。”
她笑嘻嘻:“借物喻人,你懂不懂呢。”
“嗯。”他也抬头看向海上的月亮,“今天的月亮也格外好看。”
沈南希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只顾着附和:“嗯嗯嗯,刚才还想说今天的月亮好明亮,灯光都暗淡下来。就是不知道海的那一边是什么。”
“印度洋。”
“是吗?我还以为是太平洋呢。”她把玩着海星,轻叹,“有钱人真好啊,我一辈子都来不了这么美丽的地方。”
梁泽谦本不想追问往事,终究忍不住心疼和好奇:“他们每年不带你度假吗?”
“度假什么呀,小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家里玩儿。”
“一个人?”梁泽谦盯着她,“南希,你没有佣人照顾?”
沈南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有啦,我很调皮不喜欢跟着。”
他依旧眼神怀疑。
她索性贴进他怀里,软声道:“以前什么事都不要紧,反正梁生对我最好了。”
胸前软软的挨着,什么深沉的思绪话题都没功夫去想了。
梁泽谦看着她红扑扑的脸,海风也吹够了,担心会生病,拉着她的手说:“回去吧。”
她喝了点酒的确晕晕乎乎,洗澡时梁泽谦想进去帮忙,生怕沈南希晕倒。
沈南希坚决不从,使劲把他往外推。
嘴上过瘾,实际还是算了,被他这么看多尴尬多羞耻,特别难为情。
再三保证快速洗完就出来,绝对不自言自语想太多才放心在门口等着。
她很乖,没多久,她头发湿漉漉地走出来,明明吹风机就在旁边,却偏说"没找到"
反复说自己没有喝醉,就是没看见找不到。
晃悠着歪倒在床上,头发垂在床沿,梁泽谦连忙取来吹风机,三两下帮她吹干。
很快,她便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一大早醒来,身边没了人,桌子上放了张纸条。
沈南希打开一看,“桌子上按铃,有醒酒茶。”
真体贴,外国也有醒酒茶这种东西。
她感觉还好,没有传闻中的头昏欲裂,就是脑袋有点沉沉的。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遮阳伞已经打开,看样子昨天晚上下了点小雨,空气特别清新。
沈南希按了铃,衣服刚换好就有人敲门。
醒酒茶和摆在精致的托盘的各式点心,看样子就特别好吃。
她喝着茶坐在吊床上,悠悠望着海景、泳池,以及周遭的一切,说不出的惬意。
海边的天说变就变,没多久便云开雾散,几朵白云点缀蓝天,煞是好看。
沈南希没有在家等梁泽谦,想出门一个人逛逛海岛风景。
海边小别墅没多远是当地的市集,有各种各样的纪念品。
她随便看了看,都不是很喜欢,正百无聊赖时,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沈南希回过头四处寻找。
黄柔儿戴着遮阳帽,身着波西米亚长裙,大耳环衬得肌肤胜雪,果然如小说里描写的那般清纯动人。
当初自己无聊打发时看的小说,作者一笔一划描写的外貌居然能真实存在。
黄柔儿看着她震惊的脸,和善的笑了:“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语气里带着些许调侃,并无半分敌意。
两人并肩走到露天咖啡馆坐下。
黄柔儿轻声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和梁泽谦结婚时候我去了。不过很不好意思,当时发了一些事扰乱了你们结婚。”
沈南希盯着她看,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她猜想黄柔儿定是见过梁泽峰了,或者说两人马上在这里要复合重新在一起。
沈南希是在享受现在和求生现实中,其实早就妥协了,真的没有一点力气和精力去攻略不相干的人,不过还是不死心的问当事人:“你和二哥,还好吧?”
黄柔儿淡淡一笑:“没有什么好不好的。”
“怎么会不好呢?这些天他在家很颓废,前段时间还去欧洲找你。”
黄柔儿看向她:“Nancy,你变了很多哦。”
“没有啦,一直这样。”沈南希打哈哈。
黄柔儿没有过多深究这个问题,大概彼此了解从前他们三人复杂的关心,一切梳理清楚,反而能很坦然的讲他们的感情:“阿峰对我很好我知道,可惜我不过是他抵御陈文碧管控的工具人罢了。”
她说的很伤心,很难过。
沈南希好像想起来原著,陈文碧对梁泽峰管的特别严,要求他的妻子必须有地位有身份,最起码也是之前陈司长女儿。
他当初反抗,偶遇黄柔儿,从一开始故意有目的的追求,慢慢相处出来感情,可这段始于欺骗的感情,被揭穿被得知原因后选择分手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他们是书中的男女主,无论多少磨难,终究会走到一起。
沈南希,她呢?
最开始也是欺骗的吗?即便他原谅了结婚的初衷,结局也不可能会有他们那么美好。
黄柔儿没注意到她的失神,继续道:“我很爱他,他也爱我,我一直知道他有能力反抗家里,也相信他不会喜欢别人。可女人嫁人总要融入家庭,我不喜欢梁家,我不喜欢梁家,他能脱离这个家吗?”
“哈?”沈南希好奇的问:“为什么不喜欢梁家呀?”
“规矩多、人员杂,亲婆婆对我有成见,还有不好相处的大姐,三太为了儿子争权夺利,迟早会算计到阿峰头上,还有”黄柔儿看了沈南希,直白坦然的说:“你丈夫心机深沉,不是吃亏的人。”
沈南希:“”
从她的角度,从男主女主的角度这么说都没错,那怕开了天眼,梁泽谦的确不是什么傻白甜。
哎,瞧瞧人家看人的眼光,梁泽谦每天一副和我无关别搭理我的高冷样子,实际早就被人看透啦。
不过这些都不是沈南希关心的,还是问了重点:“爱情能战胜一切啊,你们互相喜欢,而且他也在这里,你们见面了吗?”
黄柔儿摇头:“没有。昨天他看见我背影了,发疯似的找我没碰面。其实这些天,我也很想他。”
明白了,在人群中一眼看到黄柔儿的身影,两个人一个追一个躲,最后梁泽峰没找到,失魂落魄。
今天大摇大摆出来没有坐飞机回家,想必都很想念,很想复合。
破镜重圆这种事,向来需要误会消解与爱意支撑,缺一不可。
不知为何,确认了男女主的感情走向,沈南希莫名松了口气。
有些选择,似乎早已被他人的故事悄悄决定。
她不想再为了虚无缥缈不太可能成功的攻略而浪费心情,耗费脑细胞。从一开始就决定在这里获得新生不是吗?
沈南希心情明朗,开开心心的回到家。
推门就看见丈夫,像只雀跃的小猫般扑进他怀里,在他脸颊连亲数下,问道:“老公,还教我学游泳么?”
第37章 心虚
梁泽谦被她扑得险些后退,好在及时稳住身形,没有尴尬。
单手托住她的膝弯,将其放在床上,边解衬衫边说:“可以,这次得好好学,以后常来度假,不学游泳怎么冲浪划水?”
沈南希同力点点头,这次确实是正儿八经来学的。
梁泽谦教学格外严格,讲解完憋气技巧后便开始教漂浮。
“先深呼吸,全身放松,双臂张开慢慢后仰,双腿伸直放松,别绷紧或蜷缩。心里暗示自己水会托住我,我不会沉。”
沈南希还是很聪明的,按他说的做了几下就成功漂浮起来。
刚漂浮没多久,梁泽谦便开始教游泳动作:“保持腰部放松,别过劲。”
他伸手按住她后腰,“感觉水流从脊椎滑过去,对,就这样。”
沈南希刚稳住的身体晃了晃,鼻尖险些浸到水里,差点呛口水,她抹了把脸上的水嗔怪道:“你吓我。”
“学游泳哪有不呛水的?”梁泽谦指尖顺着她的腰线轻轻一托,帮她重新找回平衡,“当年我学潜水时,教练直接把我踹进海里。”
不过梁泽谦和沈南希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梁泽谦是不学会不罢休,学不会就浑身不自在,无论花多少时间必须搞定。
沈南希则讲究劳逸结合,学一会儿便想玩,玩够了再接着学,一点都不着急,还特别纳闷,这有什么好着急的?
学不会就学不会呗。
再说她学的已经很快,差不多可以游几米,“该死的男人”依旧一副严师般不满意的模样。
见他又要催自己下水,沈南希故意不理睬,还调侃道:“呵呵,‘好好先生’露出狐狸尾巴了,港城的人肯定不知道我受了怎么非人的待遇。”
梁泽谦被噎的无话可说,这项目还是暂时告一段落。
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顺便休息。
下午的浪很好,海边冲浪的人特别多,两个人迅速坐着海滩专攻的缆车去到了海边。
以前在视频里和电视里看冲浪一直觉得在上面滑来滑去就好了,没想到真实见到浪挺大挺吓人的。
她抱着冲浪板坐在海滩上一动不想动。
看着海上的梁泽谦泰然自若到深海表演的样子,真的很像开屏的孔雀。
不过冲浪的高手太多了,他充其量算中上,其他人还可以翻个跟头,他就不行。
这评价她只敢在心里想,断不敢说出口。
这几天梁泽谦表现的很好,对她更好了,人怎么能不识趣呢?
等他冲浪归来,沈南希立刻迎上去。
“你坐着很无聊吧,要不要学?”
沈南希摇摇头:“不想学,我有深海恐惧症。”
梁泽谦:“你又不去潜水,怎么会有深海恐惧症?”
“梁生自己说的,我胆子不大。我惜命。”
本来就是陪她来晚的,自己滑来滑去也没什么意思,最主要让这个从小可怜不受待见的妻子开心。
两人正说话时,助理走了过来,相机刚邮寄到这里收到。
沈南希赶紧拆开,古早的相机拍起来还真挺需要技术的,一点不像现在的手机摄像头和傻瓜相机。
她闭上一只眼睛随手拍了张海滩的照片,又正对着梁泽谦。
相机里的他,裸着上身晒成微微的小麦色,还挺英俊的。
追着梁泽谦拍了好几张,开心的说:“你看,每一张都好看,回家后我要洗出来挂墙上,你不回家的时候我就对着照片亲两口。”
梁泽谦接过相机也没查阅,摄像头放到最大,正对着脸拍了一张。
沈南希连忙拿回相机去看,锁骨都没拍到,就是正在脸,海风吹起了头发,她微微朝这边看过去。
即便在这身体一些日子,看到里面的照片还是微微陌生。
她没高兴,也没不高兴,就是看完把相机还给他。
梁泽谦一直在观察着她的反应,看见态度很一般,问:“不好看?”
沈南希摇摇头,笑着反问:“我要是长得丑,你是不是就不拍这张脸啦?”
“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个。”
“我不知道啊,你没说过。”
梁泽谦接过她的滑板,叹了一口气:“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一问三不知。”
她只是不愿意去深想,想多了烦恼就多。
“我不想玩水了,你不是说有蹦极吗?我想去试试呢。”
两个人都学会了同一种方法,转移话题。
“一二百米,你不恐高?”梁泽谦顺便解释了下:“下面是河水,吊着腿跳,你想清楚。”
沈南希看着他,不开心的说:“你不要看不起我,我非要蹦给你看看。”
梁泽谦语气柔和:“我从没有看不起你。胆小不是缺点,每个人心理素质不同,别勉强自己。”
“你不要瞧不起人了。”
梁泽谦知道她一定是要做的,没有多说什么,走一趟又不是大事。
下午无聊,船舶大会有一个小时的商讨会议。
沈南希来了兴趣,一定要去看看。
她原本就有工牌,在家里准备了白衬衫和黑色包臀裙。
出发前一直在镜子面前打扮,看了看去觉得真漂亮。
原来素净的职业装也这么好看,以后得多穿。就是要趁着年轻打扮的花枝招展,各种尝试。
梁泽谦在门口看了下手表,一定要压着催促的语气,省得生气:“可以先下楼喝一杯咖啡再走。”
沈南希拉着他并排站在镜前,笑得眉眼弯弯:“真的好配。”
他低头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沉声应道:"嗯。"
她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确实有了几分职业女性的干练。
今天特意把头发盘了起来,露出纤细的脖颈,耳垂上两颗珍珠耳钉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很有韵味。
“梁生,你说我像不像你的秘书?”
“不像。”
“哪里不像?”她不服气地撇嘴。
他打量了一下她,目光从她精致的眉眼滑到红唇:“我的秘书不敢对我动手动脚。”
沈南希脸颊一热,连忙推开他,躲远了好几步:“这样呢?”
“也不像。”
“为什么?我可没碰你。”
梁泽谦解释说:“爸爸不会让年轻的毕业生做女秘书。”
装吧,当年他是怎么看上陈文碧的,不就是看着年轻漂亮有学历,跟民国时候有老婆又喜欢新青年女性一样,不定用什么手段骗了当年的小姑娘,现在又装什么正经呢?
“你的语气好像很可惜哟。”
“你想多了。我平时不太参与公司的事,秘书也轮不到分配给我。”他说得一脸正直,显得她像个小人。
沈南希没再多问,她又不是真的关心这个。
挂牌进入会场后,才发现坐十分钟都是煎熬。
全程都在投票讨论。
国际海事法规》新增条款、班轮公会建立、海上垃圾处理、航线技术共享、自动化尝试
内容与当下的AI、自动化、环保材料截然不同,还在探讨如何推进海上运输自动化。
她本就是学霸出身的家族继承人,工作向来认真细致,无需秘书帮忙,自己就能将要点罗列清楚。
反观梁泽谦,全程一言不发,连翻译耳机都没戴,活像个凑数的NPC。
PPT上显示着80年代航运业的技术路线图,几位欧洲船厂代表正激烈讨论着如何应对亚洲造船业的崛起。
“……自动化导航系统目前仍处于试验阶段,卫星定位的精度问题尚未解决。”
“亚洲航线贸易随着中国开放会更加繁忙,必须保证全球利益分配”
大会代表还在上面讲着,沈南希大概明白为什么自己家为什么倒闭了,慢慢到九十年代竞争更激烈,唯有合并才能生存,被收购是迟早的事。
毕竟未来几十年,东亚沿岸贸易量将空前庞大,谁会让一个小人物掌控如此重要的航线?
谁能会让一个小人物控制那么繁忙的航线呢?
"梁生,"她压低声音,“我以后不要来了。”
他低声回应:“明天休息。”
这会开的好啊,每天两小时,到周末还休息,果然能享受,一点都不卷。
大会就通过了一项决定,会议就结束。
散场的人流如潮水般涌出会场,皮鞋与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混杂着不同语言的交谈。
“很无聊?”梁泽谦替她摘下胸前的工牌。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些老外争来争去,最后还不是要看市场脸色。”
梁泽谦笑了笑:“你明白的挺多。”
沈南希轻叹:“那是自然,所有矛盾本质都是利益分配不均,将来你们家肯定也会这样。”
有父*亲在世,大家都是兄弟平级,一旦有人做了董事长,话事人,一定会不服气。
“什么我们家,也是你的家。”他纠正语句,“以后这些话不要说这些了。”
沈南希轻拍了下嘴:“好呀好呀,以后不提你家里的事。”
梁泽谦补充道:“不是不提,重组家庭琐事繁多,一句话被人听见都可能记很久,保不准哪天就被人拿来打压。每个人都藏着心事,人心叵测,不如什么都不说。”
“你会害怕吗?”
“不怕。”他笑了下笑,语气轻松:“又不是古代帝王争权,没那么严重。谨慎些就好。”
沈南希感慨了一下:“看来有父母和兄妹,也不一定能生活的开心。”
梁泽谦侧头看向她:“开心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选的。比如现在,我就很开心。”
沈南希望着他深情的脸庞,微微低下头。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心虚。
第38章 不算刺激
梁泽谦见她低头不语,问:"我说错话了?"
沈南希摇摇头,强撑起一个笑容:“没有什么啦,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会顺竿爬哦。”
她不敢告诉他,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愧疚从何而来。这个对她如此温柔的男人,根本不知道她并非真正的沈南希。
她应该对他坏一点,他就会对自己冷漠一些,这样就可以恢复到之前那怕在床上都没什么表情温度的状态。
他还要说话,一位香江大亨走了过来,他们握着手用广东话客套交流着。
沈南希立在一旁,微笑颔首。因为原主的原因,这些对话她全能听懂。
记得上大学时,她曾幻想过将来工作一定要随口说出英文,做掌握命运的职业精英。
知道没机会了,所以会格外羡慕别人。
梁泽谦察觉到她走神,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沈南希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正用流利的英语与外国客户交谈,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曾经梦想中的自己。
其实如今的她,同样能讲,会说,可以过一把瘾,不是吗?
或许不应该埋怨系统为什么设置让自己矛盾的攻略抉择,应该开心自己可以享受这么好的人生。
回到住宿处时,外面又飘起细雨。
沈南希坐在吊床上轻轻摇晃,风微微吹着有点凉意,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点心蛋糕,她咬了一口望着外面的景色。
海平面灰蒙蒙的,一眼望不到头,总觉得会从海底蹦出来哥斯拉。
万一蹦出来哥斯拉怎么办呢?
有没有金刚爆锤呢?好像这个时候还没金刚哥斯拉这个概念电影?
外国的海域会出现龙吗?这里是东海还是西海呢?
好像神话体系里没有印度洋。
正在出神,背后的男人捧着她的脸颊,倒着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
“运动鞋和衣服放在门口,明天早上起来记得换上。”
沈南希放下糕点,拉住他的手指,故作惊讶的说:“呀,你结婚了?怎么戴戒指了?”
他以前从来不戴的,不知这几天吃错药了,开始戴上结婚戒指。
梁泽谦说:“戴不戴别人都知道我结婚了。”
“之前不戴,现在突然戴了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沈南希用指尖轻轻转着他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故意拖长声调,"是不是哪个靓女同你讲什么话了?"
梁泽谦反手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是啊,有个靓女成日同我讲,说我不戴戒指像单身寡佬,引人误会。"
“哪个这么多事啊?等我同她理论理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咯。前日某个傻妹饮醉,揽住我说‘梁生你这样靓仔,出门会被人勾走’。”
沈南希:“”
她会喝醉说这样的话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乱讲,我酒品好得很,才不会说这种话。”
梁泽谦也不与她争辩,只是轻笑道:"不戴就不戴。"
说着便要取下戒指,“反正我们结婚的事,所有人都知道。”
她从吊床下下来,光着脚走到门口,看了明天穿的运动衣,一身白色,连束胸的胸衣都准备了。
再看看他的,是黑色。
好啊,滑板没配色成功,衣服倒是配的不错。
梁泽谦跟她介绍:“明天先去坐船到岛上,坐车到半山腰,剩下的五公里需要自己走上去,你可以吗?”
“切,”沈南希把胸衣按在胸前,昂着下巴,“小看我。五公里山路而已,湿湿碎啦,十公里都不在话下。”
梁泽谦当然不信她的话,看她样子就不像爱锻炼的人,到时候怕又是哭天喊地,为难的还是自己。
五公里不多不少,能接受。
雨停后的海岛裹着层薄纱般的水汽,空气真的好新鲜。
从山脚下到半山腰还有一段环岛赛车路线,梁泽谦看着谨慎稳重的样子,开车时简直要把人带飞。
沈南希捂着遮阳帽,还是因为车速过快不小心吹飞了出去,飘向悬崖大海的方向,他肯定是看到她尖叫声,故意开的更快。
原来有赛车证是这个意思,和黄毛有什么区别!
下车后,沈南希直接吐了出来,使劲打梁泽谦几下:“你就是想杀妻,我是看出来了。”
见她是真的晃到作呕,他即刻道歉:“Sorry.”
“我不要听你说sorrymadam,你真的坏死了!”
沈南希休息了好一会儿,看他想打电话叫来医生,连忙起身:“不要找医生了,我是装的。现在出发,不过东西你全部拎住。”
事实上,她确实很有毅力,一点都没有拖后腿,还能一边拍照一遍走路,兴奋的跟小学生郊游。
拍完还不忘炫耀,梁泽谦需要换着词语夸赞和客观分析,不然很容易让她觉得敷衍。
况且他真的没敷衍,是很认真看她的技术水平。
山并不高,只是饶了弯才有几公里。
这样刺激的项目,一早就有人排着队等着蹦极。
沈南希从铁桥上往下看,远处是峡谷,下面就是河水。
挺吓人的。
梁泽谦:“不要逞强。”
她确实有点小怕怕的,可想到将来没机会体会到这样刺激的项目,又特别的期待。
助理是排队,他帮她去掉项链、手链和耳环,包好放在包里。
头发扎紧,准备出发。
沈南希一下子兴奋劲来了:“你要跳么?”
梁泽谦:“你如果跳下去,我就跳。”
远看还不觉得什么,走近更吓人了。
沈南希:“来的来了,我肯定要做的,不然白白爬山这么久。”
有些人能在上面纠结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小时,就是克服不了恐惧。
梁泽谦全程注视着她的反应,一旦见她脸色不对,就准备立刻叫停,拉她离开。
眼看着排队到他们这里,工作人员一起给两个人安装护身工具,沈南希先挑,他次之。
看到她的脸色不仅没变,还止不住的激动。
工作人员边按照护身装备,边用英文讲解蹦极要领。
这么高的地方,总觉得河流越来越湍急,即便有救生艇,还会让人的心里微微发怵。
他向沈南希看过去,她已经穿好装备走到跳台上,梁泽谦忍不住的劝说:“南希,你千万不要”
话没说完,沈南希倒退几步,跳下去时转过身,正对他蹦了下去。
梁泽谦心骤然一紧,差点窒息。
在他眼里,她胆子不大,娇气,要求又多,还冲动,一定会在跳台上磨磨蹭蹭许久都不肯下来。
却没想到,犹豫都没有顷刻跳下。
不知怎么,梁泽谦感觉自己的心被刚才沈南希突然跳下去吓了一跳,她像决绝,像抛弃他而远去。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瞬间刺激到他的心脏。
梁泽谦快步走到栏杆边,随着她的身影望去,眼睁睁看着那道白色身影如折翼的飞鸟般急速坠落,又回弹起来。
那种紧张会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栏杆,栏杆金属异常的冰冷,仿佛可以透过掌心直抵心脏。
两百米的高度,三秒钟的自由落体。
这三秒被无限拉长。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倒映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似乎今天才真正了解她。
河谷里的风笛般呼啸,将她的尖叫扯成碎片,混着湍急的水声灌进他耳朵。
“Sir,yourturn.”
梁泽谦这才晃过神来,点了下头示意准备好了。
沈南希已经被拉到接应的船上,兴奋的在朝着跳台上的人招手。
他们彼此都听不清对话说的什么,大概在召唤他下来。
梁泽谦站在跳台边缘,山风着灌进他的衬衫。低头看着脚下湍急的河流,余光却一直追随着河面上那个白色身影。
“Three、two、one——”
工作人员刚说完他纵身跃下,还是有说不出的失重感,失重就会让人恐惧没有安全感。
沈南希趴在船舷边,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见他没怎么犹豫也挑下来,使劲的在船上鼓掌。
绳索反弹的剧震,真的挺刺激的。
梁泽谦很难想象她能承受这么久的折磨,头时不时还要浸入河水中。
实在是不太好玩。
梁泽谦被绳索拉回救生艇时,浑身已经湿透。
上岸后,沈南希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她水珠顺着下巴滴落,双眸明亮看着他询问:"够刺激吧?"
梁泽谦没有回答,脸上不太好。
“不会吧梁生,你吓到了?”
“怎么可能。”这事要立刻反驳下,“不算刺激。”
梁泽谦抬手将湿透的额发捋到脑后。
沈南希竖了大拇指,崇拜的说:“梁生你真的好厉害呀,我以后不要做了,刚才感觉要死了。”
“要死还做?”
“不做怎么知道是要死的感觉呢?”
道理是没错,但是梁泽谦还是心事重重。
沈南希心大,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会儿就跟没事人一样,开始盘算晚上吃什么。
下山到半山腰,有很多度假的住宿和餐厅。
她是饿得不行,一点都不想走路,于是临时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出发。
酒店在山崖上,装修全是木制,还是全新的,跟三亚独栋小木屋没有区别,不过可以听到鸟语,看到装饰鲜花,很舒服。
两人出去吃饭时,梁泽谦遇到了读书时的同学,那同学是混血,见了沈南希便毫不吝啬地夸赞。
“天呐,你太太太美了,性感又迷人,跟你简直是绝配!”
梁泽谦停了快笑出花了。
两人聊起旧事,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沈南希走了十公里山路,实在撑不住,便先回酒店休息。
睡熟时,她总感觉有人轻轻吻她的脸颊,他是真的爱偷偷摸摸搞这些。
可又实在困的睁不开眼睛,没力气回应,更没精力跟他做更近一步的事,躲了下,蒙上被子又沉睡过去。
美美的睡一夜,起床后才发现梁泽谦还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沈南希知道自己应该稍微关心下,可是好像每次问他也不会说呀。
于是她拉住他的手,使出老办法撒娇:“梁生,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啦?”
“没有。”
沈南希干脆整个人贴在他身上,指尖蹭着他袖口的纽扣:“还说没有,反正就觉得我烦了呗。”
“从来没有。”
梁泽谦断然否认,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他同学夸的性感又迷人起了作用,沈南希第一次在他眼中看了这两个词。
一时对视有点着迷。
她连忙收起有些沉沦的对视,低着头说:“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第39章 初吻,但尴尬
梁泽谦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让沈南希非常不自然。
沈南希踮着脚捂住他的眼睛:“看什么呀,天天看还看不够吗?快走啦,今天不是还有会议么?”
轮渡时间只有几十分钟,他全程装的很深沉,不时的叹气和远望海平面。
好似真的有天大的事一样。
沈南希实在不想猜他的心事,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看看手指甲,这个指甲颜色不好看,回家后马上做个有个性有造型的美甲,选什么颜色和造型呢?要多少价位呢?
再配一件裙子和高跟鞋吧,耳环再买两对吧,这些都买了,买个手链搭配不过分吧?
这些要花多少钱呢?
算了,反正梁泽谦有的是钱,他非常乐意送她东西,花多少都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正思索着,服务人员送来两杯红酒,梁泽谦接过走到她旁边递给她手上。
沈南希接过抿了一口,还挺好喝的。
“还行?”他倚着舷窗蹲下,视线与坐着的沈南希齐平,“往日你都嫌涩。”
“哎呀梁生,人会变的嘛。”她弯起眼笑,“以前我嫌你成日板着脸呢,现在还觉得很顺眼哦。”
他低笑一声:“那喜欢吗?”
沈南希毫不犹豫的说:“喜欢喜欢,好喜欢哦。”
说着起身搂住他,在脸颊亲了一口。
“下次我保证晚上等你回来再睡,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绝对不能让你忍出病来。先说好,我睡着后就不能骚扰我,我是真的生气骂人的。”
梁泽谦:“好,用不用写张保证书?”
她摆摆手,指尖戳了戳他胸口西装纽扣:“何必写保证,我最信你人品啦,怎么也是港城第一好好”
“不要再提!”他捂住她的嘴,“这个花名是谁传出去的?”
“那你的意思就不是喽?啊?这几天我还因为嫁给你这么好的男人开心呢,居然是假的。”她故作惊讶地往后缩,作势要推开他,“好啊,原来你比我还会演戏,果然名不副实,不是真的好先生。”
“好先生要做什么才算好?”
沈南希被他捏的动弹不得,“反正每次对我摸来摸去,还使那么大劲,肯定不是好先生。”
“好,下次不在外面碰你。”梁泽谦又补充一句,“在家里也不碰。”
竟然还敢阴阳怪气说气话。
“行,那我们就保持君子之姿,恪守本分。”
梁泽谦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她,显然不信。
沈南希扬声道:“我肯定可以做到!不会贴着你,也不会亲你的脸,以后你碰我时我只抓床单枕头,不会抓你的腰和胳膊。”
他又沉默了。
今天不知为何,梁泽谦从早忙到晚,连中午都没回来。
沈南希是不信外国人能这么勤奋可以开会一整天不休息的。
直到下午四五点,她都午觉醒来又游泳几圈了,还没回来。
助理才打电话解释,他在“谈生意”,和父亲还其他亚洲国家合作“分赃。”
毕竟船舶大会再过两天就结束,正是抓紧布局分配利益的关键时候。
梁泽谦回来时,家里空无一人。
刚才妻子还和助理说会在家等着他,大约在家无聊闲不住又出门了。
他这两天有些头晕,没换衣服就倚在床头发呆,思绪纷乱,大多绕着自己的妻子。
想到昨天,想到结婚的这些日子。
他小憩片刻,再睁眼时窗外已漆黑一片。正要起身,听见推门声。
沈南希的笑声打破了安静的房间,见他在床上躺着,惊讶的问:“梁生,你一直待在这里呀?你不知道你二哥多厉害,在金沙滩拜了几千多玫瑰,烟花放了好久啊。你马上要有嫂子了。”
她脱了鞋走向浴室,边洗着脸卸妆,边跟他讲晚上的事:“估计港城娱乐周刊的头版头条明天就要出来了,我想想是什么标题,嗯”
“《惊爆!梁泽峰于金沙滩豪掷玫瑰烟花,与港大才女甜蜜复合引全球瞩目》,不对,应该是《爆!梁二少携烟花与黄柔儿世纪复合》,哈哈哈”
她正说的兴起,梁泽谦起身走了过来,慢慢到了她背后。
沈南希在镜子中看见他满是心事的表情,好像有点紧张,呼吸有点紧促,特别的奇怪。
她用纸巾擦着手转过身,想问他怎么了,却没来得及开口。
他忽然低下头,吻上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有些生疏,她又本能地咬住牙关,只是轻轻探进去一点,就松开了。
沈南希震惊的看着他。
很难形容他此刻的状态,是紧张,是无措,还是想继续?
而她的大脑早已“嗡嗡”作响
这些天的猜测终于得到验证。
他喜欢上了她,控制不住的眼神、抑制不住的冲动,都在渴求着她的温度,要尝一尝她的味道到底是怎么样?
她应该开心的,可是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心里像坠了铅块。
如果他知道她骗了他,会不会很伤心,很难过?
如果感情越来越深,离别会不会变成一场天人相隔的痛苦呢?
沈南希愣在原地,唇上还残留着他微凉的触感,喉咙发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梁泽谦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似乎在等她的反应,看出她不开心又似乎在懊恼自己的冲动。
浴室里的水龙头没关紧,水滴“啪嗒”砸在瓷盆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梁生,”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你……你怎么突然亲我?应和我商量的。”
没有夫妻间接吻还要商量的。
沈南希低着头,不再说话。
梁泽谦以为自己太冲动,惹的不开心,立刻道歉,这次用的中文:“对不起。”
她摇摇头,依旧垂着脑袋,完全没有了刚才回来时的好心情,先前的雀跃消失殆尽:“我洗洗澡。”
“嗯。”沈南希要关门时,他低声问:“你不喜欢我亲你吗?”
她没有回答,甚至眼睛不敢正视他。
沈南希在浴室待了很久,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拖延与逃避。
梁泽谦感觉自己有点冲动,却没有后悔,他是真的想亲她,从昨天、在轮渡上、甚至开会时,这个念头就没断过。
刚才见到她,更想。
可她如果不高兴,那就不做,想也能压制住。
等她裹着浴袍出来,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床上的男人冲过凉、穿好睡衣,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沈南希第一次小心翼翼的上床,躺在床上后立刻一动不动,装死装睡。
梁泽谦从头到尾都没睡着,感觉到身旁的人僵硬得像根木头,两人之间的距离宽得堪比新婚之夜。
他轻轻往沈南希那边挪动了一下,她依旧纹丝不动,连呼吸都轻得像消失了。
意识到她真的产生了排斥,他心底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楚,抑制不住的难过。
可话说回来,他们是夫妻,接个吻又怎么了?早就该亲吻了,以后做任何事常态化就没这么多心理活动。
就这么纠结到下半夜,终于听见那个女人微微睡着的呼吸声,看来是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沈南希就起床,她没有等失眠刚睡着没多久的丈夫,独自下楼吃了早餐。
顺便走到海边,坐在石头上发呆。
她很矛盾,很彷徨,又不停的在告诉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书里塑造出来,是系统,是人为,没必要当真。
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人生哪个不是演员呢?都活在一场戏里。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叹气。
沈南希不知不觉走回家,见家里没人,第一次有种松口气的轻松。
沈南希做什么都没了兴致,坐在泳池旁边继续发呆。
但凡他的眼神没那么炽热,亲吻时没那么用力和急切就不会想那么多,早知道第一次在床上搂着他亲了,省得把这么随便的事搞得如此庄重。
她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不是冷冷清清一副谁都不关心不爱、冷淡疏离的样子吗?怎么跟她才相处这些天就能喜欢上?
喜欢她什么呢?
说话粗鄙还是床上配合啊?
要不然下次做的时候一直推开他吧,这样会不会次数多了就厌烦呢?
毕竟情欲旺盛的人若总得不到满足,难免会生气,一旦冷淡下来就会对她不冷不热,态度冷却下来,发现这个女人不过如此嘛。
这段因利益交换开始的婚姻,也就不会朝着“真爱”跑偏了。
可转念又想,被人真心喜欢的滋味,其实很让人贪恋。她喜欢他的喜欢,她享受着他的爱意,只是担心结果罢了。
如果不考虑未来,还是一件挺美的事,毕竟征服了一个这么难搞的男人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这么想着,心情刚有些舒展,可中午见了面,不知怎么两个人都很尴尬,完全没了结婚后这些天的默契和随意。
吃饭时沈南希第一次露出矜持的表情,刀叉夹着食物,细嚼慢咽,食不下咽。
梁泽谦也没什么经验,他本来就不会找话题更不会侃侃而谈,以前相处全部是沈南希说话为主,现在冷场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吃完饭回到住宿的路上,对话更是干巴。
梁泽谦:“刚吃完,要去散步吗?”
沈南希摇头:“不去了,我想回去睡觉。”
“好。休息一会儿可以游泳。”
“哦,我今天太累了,不想游。”
梁泽谦:“嗯。前天爬山可能有点累,两三天才可以缓过来。”
沈南希:“嗯嗯。”
于是她躺在床上发呆。
他去泳池游泳。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她便立刻闭上眼装睡……
梁泽谦坐在床上,拿出遥控器打开电视,轻声问:“你有那么困吗?”
沈南希为了逼真点,任由他怎么说话就是不开口回应,她才不是幼儿园小朋友呢。
他又问:“我亲你不高兴了?”
第40章 不是,我是真茶
梁泽谦静静凝视着她颤抖的睫毛,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睫毛抖成这样,还装睡?"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沈南希还是不肯睁开眼,知道睁眼会立刻正对他,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躲什么?”他声音低沉的问。
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任由怎么说话沈南希就是不肯睁开眼。
梁泽谦松开她的手腕,躺在她身边,即便知道她装睡,也没有生气。
她向来是感情外放的人,此刻这样躲闪伪装,一定是被伤透了心。
他侧过身,指尖反复摩挲着她的脸颊。
反正她在装睡,那就接着装吧,他先摸一摸过瘾再说。
既然睡着了,那做什么都可以吧?
和以前一样,喜欢哪个地方就用某种方式表达喜欢。
梁泽谦的手指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指腹蹭过她微颤的睫毛,又顺着鼻梁滑到柔软的唇瓣。
红红的,润润的,真的很诱人。
真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挑逗和暧昧。
沈南希装着装着,好像真的睡着了。
梁泽谦想了,她既然装糊涂,他也要装,看谁先破功?
最后一天结束,他们没有再尴尬,不过也没有过度亲密,表现的很像大哥大嫂那种得体的夫妻。
沈南希想买点东西送给家人。
梁泽谦给她摆着手指头算了算,好像需要十多口人。
况且梁泽峰和黄柔儿和好都没打算备礼,他们何必出头呢?
想来想去,就给父亲带一件礼物就好,礼品还让助理去挑选的。
沈南希发现了,自己这两天故意躲着丈夫的确对她冷淡了许多。
吃饭时眼睛不再盯着她看,也不是满含笑意。
走路时,她不贴过来,他就不靠近。
想来一向骄傲被人追捧的有钱人公子哥,被人使了眼色也没必要一直追求,冷脸贴热屁股。
不过这样一来,怎么说呢,她有点小小的失望。
感觉他的喜欢和亲吻不过是一时的冲动,金沙滩上的情侣太多,连隔阂很久的恋人都能复合,难免触景生情,所以以为自己喜欢上了她。
实际冷静下来,也没有太过痴迷。
第二天早上的飞机。
下午和晚上还能放纵一下。
沈迪尔打电话喊她过来一起跳舞,海滩上全世界各地的人都有,一会儿探戈,一会蹦迪,一会儿迪斯科。
沈迪尔拿起酒杯悄咪咪走进来问她:“你惹了梁泽谦什么了,人家怎么对你爱答不理?”
“”真八卦呀。
昨天他的脸色有那么明显吗?只是一无机物的目中无人高冷罢了,不是对谁都一样嘛。
沈南希装无辜的说:“大姐,你很清楚啊,我嫁到梁家是公公和爸爸一起撮合的,名声那么差,梁泽谦不会给我好脸色的。可是爸爸在场,他也得维持体面,所以那天演的对我好。”
沈迪尔摸不清她说的话真假,反正感觉现在这个小妹鬼精灵鬼精灵的,完全不似以前一哄脾气就上来的样子。
沈迪尔笑住讲:“三妹,你不要讲这种话,我当然希望你同梁泽谦恩恩爱爱啦,这样爸爸也少些烦恼。”
沈南希饮着酒,眼尾扫到远处,
梁泽谦站在沙滩边,单手插袋,另一只手拿着很老土的大哥大,从前他很讨厌这种东西的,好似在处理公事,或者通知梁富荣明天回家吧。
海风吹乱他的头发,衬得更加冷峻疏离。
沈南希收回视线,轻松笑了笑:“大姐,感情的事勉强不了,我同梁生顺其自然啦。”
沈迪尔意味深长看着她一样,没再追问,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好啦,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得。”
夜幕降临,沙滩上的音乐越来越热烈,人群跟住节奏摇摆,欢笑声此起彼伏。
沈南希本来想继续避开梁泽谦,可待在这里实在没意思。
于是顺着视线走到他身边,声音低低的说:“我要回家,你呢?”
梁泽谦淡淡的说:“你先回去吧。”
沈南希抿了抿唇,转身就走。
走着走着就情绪化来了,木屐凉拖不停踢着沙子,细白的沙粒溅到脚背上,酸楚感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心口。
嘴唇抿得发白,对着沙滩凹处的积水狠狠踢了一脚,水花“啪嗒”溅湿纱裙,嘴里颠三倒四的说他是“坏人”“衰仔”“成日讲大话!”“骗人精”。
骂了一大堆后又自我安慰,他也没真正说过喜欢她,所以不能怪他,更不能骂他,这样会觉得自己很坏。
于是到家后,在床上便朝着东北方向磕了头,念叨着:“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原谅我口无遮拦,保佑梁泽谦玛尼玛尼哄”
磕完头,负罪感顿消,美美的躺在床上睡着,她安然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已经凌晨,沈南希睡得正酣,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梁泽谦不知道做什么,直到这么晚才回来。
起初还能听到他洗澡、吹头发的声音,渐渐只剩窗外细微的浪声。
突然,隔音落地窗被推开,海风声瞬间放大,窗帘被风吹得“忽闪、忽闪”作响。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氛围,很适合放纵。
他扔掉裹着□□的白色浴巾,走到床上掀开被子压在沈南希的身上,为了避免她扭头不肯,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纠缠着她的软舌。
不过是两天的疏离不交谈,梁泽谦感觉心都被掏空了。
他想了很多,肯定比她下午内心戏丰富。
比如想一步步来,想要她以后不要再开玩笑一样撩拨自己。也会回顾之前经历种种,确定她只是年少无知,不懂得内心的感受,其实一定是喜欢他的。
可又怅然若失,担心再也回不到从前轻松自在的状态,哪怕只是彼此"演戏"。
无论走到哪里,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寻找她的身影,那种感觉近乎疯狂,感觉自己要疯了。
不知不觉间,他竟在海边独坐了几个小时。
待人群散去,孤独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开门看见她关着灯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洗澡时,越来越控制不住要做很多很多事。
此刻,她在睡梦中被捉住舌尖,撕扯的有点疼。
梁泽谦的吻带着海风的咸涩,以及压抑两日的渴望。
沈南希在睡梦中呜咽一声,睫毛剧烈颤抖着醒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合。
她感觉像是在睡梦中做春梦,只觉舌头被人轻咬,来回嬉戏,嘴唇冰冰凉凉,鼻尖萦绕着沐浴露的淡香,仿佛置身在花丛中。
直到身体被狠狠顶住,她才迷糊着睁眼,瞬间撞进他幽深的眼眸,眼睛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
“你”
她没说出后面的话,被更深的吻封住,滚烫的掌心顺着她的睡裙下摆探入,在腰间敏感处重重摩挲。
沈南希惊喘着弓起身子。
落地窗大敞着,纱帘被海风掀起又落下,月光时明时暗地掠过交叠的身影。
他的指尖惩罚性地掐住她大腿内侧的软肉,惊得她想骂人。
不过这次没骂出口,他亲的好厉害,居然能让人晕晕乎乎、沉醉其中。
感觉唇齿交缠的触感比身体交流更舒服一些。
她彻底清醒,睁开眼时,他仍在深情地吻她,第一次看到亲吻一个人是这样的状态。
还挺迷人的。
于是伸出手抚着他的脸颊轮廓。
等他动其他部位时,微微含笑的说道:“我要坐起来。”
梁泽谦托着她起身,让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两人低头吻了许久,这个状态才像真正的情侣与夫妻。
沈南希松开他:“你是不是越勾越兴奋,等过两日你就亲够没有兴趣了?”
他做这种事其实不爱说话,更不会回复什么,等到完全一整套动作,平复心情才会开口。
事后空洞一会儿,便开始觉得刚才用强没有和她商量,有点对不起她。
“今天是我强迫你,我的不对。”
沈南希险些笑出声,故作可怜道:“梁生是我丈夫,法律认证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了。”
梁泽谦看向她:“不过你没有拒绝。”
她低下头,语气更显委屈::“你一百多磅,我哪里推得开?没关系的,我很舒服。”
人在深陷喜欢时,总是容易迷惑,也格外轻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以前明明知道她张口就来。
他很真诚特别诚恳的说:“这次是我的不对,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我哪有要求,不敢有。”
她越是这样,梁泽谦越不好受。
虽然刚才很爽,从来没有体会过的高度,可看*着她这么可怜的模样,有了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的后悔。
梁泽谦说:“我以前就说过,你在我身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管沈鸿的脸色。”
看来真生气了,可以直呼老丈人名字了。
沈南希为了惩罚他今晚的莽撞,决定继续装下去。
她摇摇头,咬着被子说:“你别这么说我爸爸。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命原本就是被人随意摆弄的。嫁给你之前,我一直担心你会生气、会冷落我。你喜欢我的身体,我其实很高兴。”
梁泽谦被她说的都快感动碎掉了,尤其此时她这张美丽的脸上不仅泛着潮红,眼睛里还水光潋滟,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从你来找我结婚的那天起,我从未对你生过气,”他顿了顿,目光深邃而认真,“而且我喜欢的,从来不止是你的身体。”
“真的么?”沈南希震惊的捂住嘴巴,“梁生,你说的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