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争吵
包间内的环境比外面要舒适安静许多, 极具隐私性,窗外是一棵郁郁葱葱的银杏树,配上屋内的风扇, 清凉宜人。
宋时溪坐在高许年对面, 见他低垂着脑袋, 露出的耳尖人就是红透的状态,知道他还在因为刚才的失态感到丢人, 脸上不由也闪过一丝不自在,过了好半晌,才抬手重新递给他一杯茶水, 打破沉默。
“你现在没事了吧?”
听见她的声音, 高许年猛地抬起头来,匆忙接过来, 指腹下意识地在杯壁上摩挲了两下,清了清嗓子用来缓解尴尬, 但目光还是慌乱地四处游移,不敢看她。
“没,没事了。”
开口时,磕巴的语调让高许年差点儿咬住舌头, 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
宋时溪只当作没听见, 没看见, 在高许年在卫生间处理的时候,她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激动的原因, 于是这会儿浅浅一笑, 解释道:“我和秦樾不是亲兄妹,我父亲和他父亲有些渊源,所以……”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 但是高许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两人接触多了,日久生情,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这样的感情是旁人插不进去的。
思及此,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更落寞了一些,还是隐隐松了口气。
他想,或许就算当初他努力了,也不一定能得到她的芳心。
人总是会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因为这样至少能让心里好受许多。
高许年抿了抿唇,睫毛轻颤,呢喃道:“真羡慕他。”
闻言,宋时溪愣了愣,随后笑意加深,“我也挺羡慕他的。”
她这样毫不客气,大大方方地附和他夸奖她的话,让高许年有些哭笑不得,但也因此缓解了不少拘谨的气氛,让他从容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请进。”
下一刻,杨经理出现在门口,冲着宋时溪道:“宋小姐,楼下有您的电话。”
“我的电话?对方有说是谁吗?”宋时溪疑惑地皱起眉头,今天她来这里吃饭没几个人知道,谁能通过电话找到这里来?还指名道姓地要她接听?
“是秦先生。”
杨经理想到那人刚才在电话里的语气,只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没忍住捏紧了掌心,看着面前一脸迷茫的宋时溪,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在无形中闯了祸。
他本意只是为了咨询老板该怎么处理这类事情,没想到会连带着引起这样的波涛。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提前告知一二的时候,宋时溪已经绕过他快步往楼下走了,见状,他也只能跟上。
到了楼下,宋时溪看到搁置在桌面上的话筒,先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杨经理,确定是这部电话后,加快脚步到了跟前,唇角微扬,语气轻快道:“喂?”
音调轻轻上扬,带着一丝愉悦,但是下一秒唇角的笑容就略微僵住了。
“你在跟哪个男人单独吃饭?”
就算隔着电话线,宋时溪都能清晰感受到秦樾滔天的怒火,就算勉力压住了,依旧可闻其中的不爽和戾气。
“你怎么知道?”她下意识地反问,与此同时心中对他这质问的语气已经开始感到不适。
“所以是真的?”秦樾站在办公桌旁,握住听筒的手背青筋暴起,眉眼间闪过一抹狠厉的光,脸色骤然黑沉下来,语调拔高,“现在从那里离开,回家。”
先是莫名其妙地被质问,现在又被强势干涉自由,宋时溪的心跳猛地加快,唇线彻底拉平,隐隐有往下的趋势,但是顾及着这里是餐厅前台,时不时就有人经过,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气愤。
“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等晚点儿再跟你解释。”
说完就准备挂断,但是却被电话那头传来的厉声呵斥给倏然打断,“宋时溪?”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火点燃了引线,宋时溪眉头紧紧皱起,“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的下属吗?你凭什么命令我?”
一连三问让秦樾顿了几秒,死死咬住的后槽牙也松懈了几分,下意识地回道:“你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就活该被你这样对待?”宋时溪扶额,眼睫下垂,掩盖住里面的不耐烦和冷意。
她知道谈恋爱或多或少都会经历一些摩擦,两个人要互相磨合,才能走得长远,这个道理她明白,但是等现实中真的出了问题,她才发现自己受不了这份委屈。
他们虽然才刚开始谈,但是宋时溪对他的一切都挺满意的,可以说他就是她的理想型,符合她大部分幻想出来的择偶标准。
典型的高富帅,矜贵大方,舍得给女朋友花钱,会提供情绪价值,因为有才有阅历,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有时还会在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适时提供建议。
但是只要一遇到她跟异性稍微走近一些,秦樾的占有欲和强势霸道就会跟发疯一样冒出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吃醋,光是在曾景叙身上,就出现了好几次。
恋爱中吃醋很正常,不吃醋才显得奇怪,可凡事都要有个度。
要是每次他都像现在这样突然打电话过来用冷冽的语气来责问她,就像是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真的会让人感到压力山大。
宋时溪不确定秦樾是从哪儿得知她现在在和一名异性单独吃饭的消息,但是仔细想想也知道和这家店脱不了关系。
先不论事实如何,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冲着她发火算怎么回事?
秦樾平时有多温柔体贴,就衬得他此时有多无理取闹。
归根究底还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以及两人之间没有信任可言,他不信她,情侣之间没有信任,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
她一直坚信谈恋爱是为了让身心放松的。
在真的确定关系后,宋时溪从没有后悔过和秦樾在一起,可现在她……
宋时溪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再开口时语气平淡得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和我吃饭的男人叫高许年,你之前在我学校见过,我差点儿被篮球砸到,是他救了我。”
听见她的话,秦樾心里咯噔一声,“时溪,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给打断了。
“我们一直都没有联系,直到前几天无意中通过服装厂联系上了,就约了今天吃饭,谢谢他上次的帮忙。”
“今天也不是我们两个人单独吃饭,还有秋红,她刚下班没多久,正在来的路上。”
“这两天你太忙了,我们没有通电话,我也就没有机会告诉你这件事。”
“听明白了吗?”
她这样冷静,让秦樾眸中闪过一丝惊慌,不由捏紧了撑在桌上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节,嗓子变得有些干涩,连带着话语中都染上了一丝哑意,“明白了,这件事是我误会了。”
“……”
没听到她的回答,那股不安越发强烈,秦樾只感觉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渐渐喘不过气来,让他想快速说些什么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是不是已经结束所有的工作了?我让徐进泽过来接你……”
“不用了。”
宋时溪现在正在气头上,听到秦樾的声音,心中就升起一股烦闷,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语气带上一丝若隐若无的疲惫,“我们之间可能不太合适,再想想吧,我朋友到了,就先不说了。”
“时溪,别挂!”
秦樾的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就算及时出声却还是没能阻止那边挂断的决定。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秦樾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彻底停止了,双手用力撑住桌面才勉强维持身体不往地上栽倒,汗珠从额前滚落,整个世界都仿佛发生了崩塌颠倒,眼前一片空白。
不太合适,再想想。
这些话语不断在脑海中来回浮现,让他脸色霎时变得苍白,耳边只剩下自己混乱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喘息。
下一秒,秦樾像是猛地回过神来,重新拨打了电话,在等待接通的空隙,手指插进发间,懊恼和后悔的情绪在心中反复交织,很快就有人接听,他眸光一亮,刚要开口道歉,可是在听清对方的声音后,倏然冷却下来。
“让她接电话。”
闻言,杨经理为难地看向不远处正跟友人有说有笑的宋时溪,又想起她刚才甩下的那句不要再打扰她的话,最后支支吾吾半天还是如实转告了过去。
“让她接电话。”
可是不管他说多少遍,那边始终都没有响起他想要的声音。
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地步,整个人有些颓废地站在原地,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平时聪明的人这会儿钻了死胡同,久久找不到出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远处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打断了他杂乱的思绪,秦樾脸上覆上一层黑云,整个人满是阴郁。
“滚!”
可下一秒门还是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阿樾……”
胡家磊话音刚落,脚边就砸过来一团重物,发出震耳的脆响,待看清那是他的座位牌后,不由浑身打了个激灵,要是真砸在他脚上,估计就要进医院了。
他后怕地抬起眼睛,就对上了秦樾那阴鸷冷冽的视线。
好像,进医院也比待在这儿强。
胡家磊咽了咽口水,余光瞥见秦樾手中握紧的电话,反应过来该发生的应该都发生了,额角顿时一阵抽痛,犹豫片刻后,还是咬牙将身后的门给关上,上前两步,讪笑道:“今天这事……”
话没说完,一阵天旋地转下,就被人揪住了衣领抵到了门上,胸前横过来一只强壮的胳膊,力道大得他完全挣扎不开。
他比谁都清楚秦樾的身手如何,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再加上那股心虚和愧疚,胡家磊连忙抬起双手作投降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两个人单独吃饭?关系亲密?”
秦樾嗤笑一声,唇边挂着嘲讽的弧度,眼底却冰冷一片,不带任何笑意。
两人是多年的好友,出于对他的信任,他才会……
想到这儿,秦樾愣住,按住胡家磊的力气也松缓下来,他对他是无条件地相信,可是对她呢?
胡家磊不知道秦樾这是突然怎么了,但正好给了他开口的机会,“阿樾,这事确实跟我有关系,是我的错,我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只靠着伙计的只言片语就推断出了一个没有任何证据的可能性,然后又说给你听,这很容易产生误导性。”
“我媳妇儿已经骂过我了,我知道错了。”
所以你下手轻点儿啊!
话毕,却不见秦樾回应,掀起眼皮看过去,就瞧见他正仿若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胡家磊不清楚他有没有听进耳朵里,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将廖子娟对他说的那些话又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最后道:“宋小姐现在肯定很委屈,很失望,你再打电话过去跟人道个歉,好好哄一哄。”
这话一出,秦樾像是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冷冷瞅向他,“她不接。”
“……”那不完蛋了吗?
想是那么想,可是当着秦樾的面肯定不能那么说。
胡家磊张了张嘴,想出声安慰一下他,让他不要着急,凡事都有回转的余地,可是望着秦樾那张阴恻恻的脸,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就在他绞尽脑汁,怎么安抚秦樾的情绪时,后者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拖到老板椅上坐下,他下意识地起身,就感觉肩膀上压下来无法抵抗的重力,将他硬生生地钉在了座椅上。
一扭头便对上秦樾那双深邃猩红的眼睛,他的嘴角漾出一抹笑,可看着看着,就变了味,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这些都交给你,给我好好干。”
胡家磊的目光顺着他的话瞥向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夹,目眦欲裂道:“全部?我才刚休产假啊?”
抗议的话在秦樾沉默的视线中渐渐消失殆尽。
或许是见他妥协了,秦樾终于收回了手,然后再次走到电话旁,尝试性地拨打电话,当然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胡家磊大气不敢出,直到看到他拿了相关证件,大步往外走的时候,连忙站起来问了一句:“你干什么去?”
回答他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
下午的阳光没有午后那么刺眼,变得柔和了不少,就连风都放慢了脚步,拂过脸颊,温柔又凉爽。
宋时溪的心情却有些糟糕,挂断电话后,在原地顿了几秒,才扬起笑脸快步走向门口的吴秋红,朝着她挥了挥手,“你来了?”
“下了公交车后有些找不到方向,走错了路,不好意思啊,你们等我很久了吧?”
吴秋红挠了挠额角,有些懊恼地道歉,说完,目光触及到宋时溪的表情,不禁皱起眉头,“时溪,你没事吧?眼睛怎么有些红?”
宋时溪摇摇头,下意识地揉了揉眼周,笑道:“我没事,可能刚才被热茶熏眼睛了。”
吴秋红有些狐疑地挽住她的胳膊,刚想再问问,不远处就响起了阵阵铃声,她循声看过去,就瞧见刚才宋时溪站过的位置有一部电话,她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的人。
她脸上再不见笑意,红唇轻启:“如果是他打来的电话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不接。”
“这……”杨经理犯难地进退两难,但最后还是接听了那一直不肯挂断的电话。
宋时溪抿紧唇线,拉着吴秋红往楼上走,眉眼弯弯:“高许年在上面等我们,走吧。”
“好。”看出宋时溪暂时不想提及这件事,吴秋红很有眼力见地附和着往前走,和她一样再也没有往后看一眼。
包间内,高许年还在消化宋时溪已经名花有主的事实,听到开门的动静,连忙收敛心神,朝着门口看去,见宋时溪带着一位陌生面孔回来,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立马起身打了声招呼,“你好。”
话毕,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的脸,眸光不禁闪了闪。
这位女同志虽然没有宋时溪长得那么漂亮,但是也别有一番清新可人,脸上化着得体的淡妆,柳眉杏眼,望向人的眼神看似沉稳,实则还是有些怯,齐肩黑发垂在肩头,配上白衣黑裙,十分灵动。
果然,好看的女同志身边还是好看的女同志。
吴秋红有些奇怪高许年的生疏,明明两人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怎么现在却表现得像是从没有见过?奇怪归奇怪,她还是顺应道:“你好。”
“一路辛苦了,快坐下吧,我让服务员过来点单。”宋时溪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招呼大家落座。
“不等吴同志了吗?”高许年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本来是礼貌性地一问,没想到这话一出,在场的两位女同志都不约而同地朝着他看过来,那目光就像是看傻子一样。
高许年眨眨眼,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脑勺。
宋时溪最先反应过来,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就说你刚才干什么呢,她就是秋红啊。”
说完指了指坐在高许年斜对面的吴秋红。
闻言,高许年呼吸一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盯着吴秋红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位洋气女同志和记忆中的那位普通女同志对上号。
好在他还存留了一丝理智,知道脑中所想的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最后一拍额头,讪笑着呐呐道:“看我这记性。”
“不是你记性不好,是我变化太大了。”
吴秋红无所谓地笑着耸了耸肩,她第一次见到经由宋时溪的手改造出来的自己时,比高许年的反应还大,所以她还挺能理解他的,也并没有将这种惊讶放在心上。
能坦然接受自己的过去,也算是一种成长。
“好看吧?”宋时溪一边叫服务员,一边冲高许年问道。
“好看。”高许年诚实地点点头,见她们都不在意,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吴秋红被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对话说得有些脸红,借着给自己倒水的动作逃避了话题。
好在大家也没有一直就着这个话题聊下去,等服务员过来后,就开始点单,刚点完,杨经理就带着药膏过来了,还把宋时溪叫出去道了歉,她这才知道来龙去脉。
“帮我谢谢你们老板的好意。”
一码归一码,宋时溪分得很开,心中埋怨他们多嘴是一回事,感谢药膏和免单又是另外一回事。
当然,她也不可能真的让胡家磊请客,等会儿走的时候,还是要照价给钱的。
两人说到底只有一面之缘,还是因为秦樾的关系,而且今天这事跟他本就没有关系,要是真的不给钱,无形中便欠下了一份人情。
“好,我一定会帮您转达,今天这事真是对不住了。”杨经理想到什么,犹豫片刻,还是道:“秦先生打了很多通电话,您真的不接吗?”
“不接。”
宋时溪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但还是不自觉地往楼下的方向看了一眼。
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宋时溪有些恼羞成怒,匆匆跟杨经理说了一声,就转身回了包间。
饭菜和记忆里的差不多,也得到了吴秋红和高许年的一致好评,三个人吃得十分满足,等结完帐后,还顺着马路散了一会儿步,聊天中,年纪相仿的三人关系亲近了不少,交换了联系方式,约着下次一起出去玩,这才上车各回各家。
高许年的家离得最近,但是他非要先送她们回去,宋时溪和吴秋红拗不过他,只能点头。
“张阿姨送了你这么多东西啊?”
一打开后备厢,三人傻眼了。
“什么阿姨,素兰姐让你喊姐的,小心让她听见,削你。”
宋时溪先纠正了一下高许年的称呼,然后俯下身子简单翻看了一下里面单独包装好的衣服,报纸和杂志。
衣服都是厂里她上身过的服装,报纸和杂志也都是厂里投放过广告的系列。
心里爬上一丝感动和暖意,宋时溪深吸一口气,唇角微微往上扬,“帮我搬上去吧。”
高许年是体育生,力气大,他和司机师傅分了两趟就全都搬了上去。
宋时溪留他们喝水,高许年也没客气,目光在周围打量了一圈,“你这房子好,旁边就是你学校,装修还很新。”
“咦,你们还自己做饭啊?”高许年瞥见不远处灶台上放的蔬菜,有些惊讶。
“会简单做点儿,下次有空来家里吃饭。”
“行。”
宋时溪只是客气两句,她不信高许年没听出来,居然就这么应下来了,嘴角不禁抽了抽。
送走他们后,宋时溪和吴秋红开始翻看那些没看过的杂志和报纸,两人笑闹着看完,时间就不早了,吴秋红明天还要上班,洗漱后就回房休息了。
宋时溪在她后面洗,洗完出来后,下意识地就往沙发的方向走,等屁股挨上去,才反应过来他们今天吵架了。
目光幽幽往放电话的位置瞥了一眼,见毫无反应,胸口不禁漫上一股气闷,猛地起身回了房间。
第52章 拿身体哄
今天是个好天气, 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斑驳地照在地上,伴随着院子里的各种花香, 格外清新宜人。
经过这么多次的练习, 吴秋红已经能简单化好淡妆了, 她换好衣服,拿上包从房间里出来, 下意识地看向隔壁紧闭的房门,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就算时溪装得再若无其事,她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在餐厅的那通电话之后, 再加上昨天晚上她早早就回了房间,没有按照这段时间的惯例跟她对象聊天, 吴秋红猜测两人可能是吵了架。
她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便想着今天早点下班去公司附近买她上次说好吃的绿豆糕回来,人吃点儿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思及此,吴秋红转道去厨房煮了碗面,吃完后又把锅碗洗干净才出门上班。
刚往下走了两节台阶, 余光瞥见什么, 不禁眯起眼睛, 等看清楚后,瞳孔微微放大, 加快脚步去打开了院门。
院子外面是一条不算宽敞的胡同小巷, 但凡多了什么都格外显眼,更别提这辆气派的黑色轿车了,而比它更吸引眼球的则是依偎在驾驶座车门旁的一道高大身影。
他静静低着头, 额前碎发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周身围绕着的那股寒意和隐隐的焦躁,还是透出此刻他有些郁闷的事实。
不知道他在这儿站了多久,肩头都落了两片松柏的细叶,染脏了白衬衫的布料。
或许是听见了大铁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才总算是有了动静,微弯的脊背挺直,骤然抬起头朝着这个方向看来,眸光也亮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沉寂下去。
吴秋红看清他眸中的失望,面上表情不变,礼貌性地问道:“您是来找时溪的吧?”
秦樾暂时按耐住想直接越过她上楼的冲动,“嗯,她起床了吗?”
“不知道,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房间。”
吴秋红如实摇摇头,见秦樾神情有些焦急,怕他有什么急事,此外,她想着时溪和她哥哥的关系看上去还不错,要是他能陪着时溪说说话,或许能让她心情好一些,于是便主动问道:“要不,我上去帮您看看?”
“谢谢。”
秦樾勉强勾起一抹笑容,快步跟上吴秋红,往院子里面走去。
他的身形挺拔颀长,像是一座大山,气场又稳重凌厉,和这样的人单独相处,吴秋红只觉得后背隐隐发凉,而且他还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思及此,压力便更大了。
好在,从院门口到二楼的距离不是很远,没多久就到了。
吴秋红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道:“您在这儿等我一下。”
门被打开,露出里面的陈设,跟上次他来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秦樾的视线精准无误地扫向那扇房门,想到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几米,喉间仿佛无形中被一只大掌给遏制住,有些无法呼吸。
喉结滚动两下,艰难吐出:“好。”
吴秋红没看出他的异样,进门到了宋时溪的房门外,伸出手轻轻敲了敲,见里面没有动静,又加重了一些力道,没过一会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秋红,怎么了?”
宋时溪昨天晚上有些失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这会儿脑子还有些不清楚,睡眼惺忪地无意识往她身上靠了靠,整个人像没长骨头似的,懒洋洋中,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吴秋红伸出手抱住她,不让她往地上滑去,同时不忘提醒道:“你哥来了,就在门口,他好像找你有事。”
“我哥?我哪来的哥。”
宋时溪皱了皱眉头,呢喃了两句,便抬起头顺势朝着门口看去,门口的人逆着光,看不太清长相,可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脑子瞬间恢复清明,顿时站直身子,不敢置信地惊呼道:“秦樾?”
他不是在深市吗?前几天通话的时候,他还说最近开始了很重要的合同阶段,忙得脚不沾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今天就闪现来了京市?
难道是找她兴师问罪的?
不对,她昨天都已经解释清楚了,他凭什么再找她麻烦?还是说他根本不信她?
亦或者他是被她那番话给刺激到了,觉得被她一个女人提出类似于分手的话,丢人丢份,心中不忿,专门来找回场子的?
还是说,来求原谅的?
几种可能性在心里来回打转,宋时溪的心跳渐渐变得杂乱无章,她深吸一口气,头有些隐隐作痛。
她虽然知道这件事总要解决,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摆上台面,根本不给她认真思考的时间。
她都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办。
“那你们聊?”吴秋红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见时间不早了,就准备走了。
听见这话,宋时溪猛地回过神来,看向墙上挂着的时钟,连忙催促她快走,“好,你快去上班吧,不用管我们。”
吴秋红点点头,经过门口的时候,秦樾主动侧身让她出去,然后长腿一迈直接进了屋,目送她下了楼梯,便立马将门给关上。
清脆的上锁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震得宋时溪心尖一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
光线消失,秦樾的身影却愈发清晰起来,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修长的脖颈,黑色西裤包裹着一双结实的长腿,此时正大步朝着她的方向而来,布料摩挲的声音倏然将她的话语打断,紧接着整个人都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的双臂像是铜墙铁壁一般紧紧禁锢着她,两人的身躯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宋时溪睫毛颤了颤,刚要伸出手推开他,就感受到脖颈间滚上一滴湿润,动作顿时一僵。
秦樾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当中,贪婪地吸取她身上的味道,在这个时候,那颗漂浮不定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他努力忍住涌上心头的酸涩感,双眼猩红,嗓音沙哑干涩地艰难开口道:“时溪,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颤抖的声线溢出无尽的懊悔,他小心翼翼地圈住她的腰,察觉到她的抗拒,再不敢进一步,只虚虚放在上面,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黑沉的眸子里盛满了认真,继续往下说。
“从昨天挂断电话后,我就一直在反省,责备我自己,我真的很后悔。”
听见这话,宋时溪顿时就想起了昨天的事情,那沉淀了一晚上的火气渐渐往外翻涌而出,忍不住嗤笑一声,“呵。”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腰间的手臂颤了颤。
“我昨天不该那么说,也不该不信任你,更不该在气头上凶你,冲你发脾气,站在你的角度上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就是个混蛋。”
“就像你说的,你不是我的下属,更不是我的仆人,我不该时时刻刻都想掌握你的交友权和行踪,更不应该要求你按照我的想法去做,甚至是命令你。”
“我占有欲强,小心眼,见不得你身边出现任何一名男性,每次都会控制不住脾气,说话不经过大脑,伤了你的心,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们是男女朋友,我应该比其他人更尊重你,更信任你,但是我都没有做到,对不起,真的很抱歉,之前我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受委屈了。”
“时溪,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不好?”
他浓密的长睫根根分明,轻轻颤动,眼下一片乌青,明显是有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了,瞳孔附近也全是红血丝,苍白如纸的唇瓣慢慢抿起,整个人仿佛珍贵的玉器,轻轻一碰就碎了。
他昨晚睡过吗?
光是看他这样的状态都知道答案。
宋时溪指尖抠了一下掌心,她没见过这样的秦樾,说不心疼是假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想他道歉的话语,胸口憋着的气在不受控制地往下降。
长得漂亮的男人就连认错都比别人更具有说服力,也更显得真挚。
可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他,会不会太过娇纵了?
就在她面无表情,实则心软犹豫的时候,眼前之人的眼尾渐渐潋滟上无法忽视的红,眼眶中蒙上一层水盈盈的雾气,就连嗓音都染上一丝哽咽。
“我会改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不要说再想想这种话好不好?”
望着他冷硬的俊朗面孔沾上破碎和祈求,这种反差感让宋时溪呼吸一紧,本就混乱的心跳愈发加速跳动。
虽然不太合时宜,但是她真的好想看秦樾哭起来会是什么模样,要是惹哭他后,再亲一亲,哄一哄,一定很带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宋时溪连忙打断这种可耻的危险想法,可却又心痒难耐。
她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有这种变态嗜好,这算是x癖的一种吗?
仅仅纠结了一秒,宋时溪就冷着脸开了口:“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有多委屈?多难过?多生气?我们之间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还怎么谈下去?”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改,但是我不喜欢勉强别人,这样彼此都累,还不如分……”
她每说一句话,秦樾的眼睛就红一分,宋时溪说到最后的时候,都有些开不了口,深受良心的谴责,但是又想到他昨天冲自己发的火,又觉得这没什么了,再者,男人不长记性是不会听话的,所以该要狠心的时候,就绝对不要手软。
她刚要把后面的话补齐,嘴唇就被人给堵住了,让她被迫把一切都给咽回肚子里。
与此同时,唇齿间尝到一点苦涩的咸味。
宋时溪意识到什么,想往后撤开一点距离,去认真仔细地看一看,谁曾想刚有所动作,那双一直虚搭在她腰间的手就完全落了上来,将她死死摁在他胸口。
“不是勉强,我很乐意听你的话,我会改的,时溪,不要离开我。”
他的嗓音彻底变得嘶哑,面色苍白,目光定在她脸上,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恳求,喉结上下滚动,泪水在面庞上留下泪痕,勾出害怕和无力的脆弱,格外惹人怜惜。
见此情形,宋时溪一边有些后悔的同时,又有些兴奋,抬起指尖抓上他的衣角,或许是这个动作又给了他希望,秦樾像是快要溺亡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覆上她的指尖,一根根挤进来,直至十指紧扣。
黏腻的掌心充分说明了主人此时的不安。
宋时溪垂眸,轻声道:“你之前在电话里吼了我至少三次,还误会我……”
秦樾喉咙发干,脸色愈发苍白,“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一定会控制好脾气,不会再胡乱吃醋。”
宋时溪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微微叹了口气,“你是我男朋友我才会这么在意,换成别人我早就让他从我的世界消失了,而不是再想想。”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秦樾阖上眼眸,强忍住酸涩感,一遍遍道歉。
宋时溪伸出手,圆润粉嫩的指尖轻轻滑过他的眼睫,没一会儿就沾染上湿润,“这一次我就原谅你,但是你今天说的话一定要做到,不能言而无信。”
几乎是她话音刚刚落下,他就用力点头应道:“好。”
紧接着耳边传来了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的声音,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
整个人有种懵愣的呆样,可怜巴巴的,像是等着人去亲。
宋时溪看着,再也忍不住诱惑,借着冲动蓦然踮起脚尖,深深亲上他的唇瓣,主动伸出舌尖去勾他的。
两人身体贴合在一起,近到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的细致绒毛,呼吸猛然变得炙热起来。
秦樾瞪大眼眸,待反应过来后,就快速摁住她的后脑勺,加重了这个吻,不容她有丝毫退缩的空间,可是吸吮中却格外温柔,耐心地一寸寸入侵,直到她浑身酥软,攀附着他,依偎着他,藏在内心深处的那股不安才渐渐消失。
滚烫的舌尖彼此纠缠,贪婪地汲取气息,每一次辗转和探索都是心中的悸动和欲望在作祟。
宋时溪眨了眨长睫,视线缠绕在他脸上,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着,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了拖鞋,踩上他做工精良的皮鞋,指腹在上面按压出一个又一个小坑。
他手臂用力,托住她的大腿将人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这样的姿势亲久了,有些不舒服,宋时溪不满地揪住他的衣领,将人往自己的房间里带,脚尖关上房门,屋内眨眼间就陷入一片昏暗,感官变得愈发敏感起来。
“躺床上去。”
她咬着他的唇瓣,带着几分急切地命令道。
秦樾喉结滚了滚,抱着她缓缓在床边坐下,床铺不同于上次的碎花粉色,这次是清新的奶黄色,跟她一样软乎乎的,可爱温暖。
“躺上去。”
“回来得太匆忙,我还没洗澡。”
“你上次还不是没洗?等会儿再洗也是一样的。”
宋时溪羞赧又有些不耐烦地推了一把他的胸口,她好不容易主动一回,他居然还不识趣?
刚将她哄回来,秦樾哪敢忤逆她的意思,顺势在床上躺下,背部刚挨上柔软的床榻,她就压了过来,柔弱无骨的身躯直直贴上他。
或许是这个姿势不舒服,她调整了一下,紧接着,他的手臂隔着睡衣布料陷入深处当中。
一抹红爬上耳尖,迅速朝着脖颈处蔓延。
瞧见他这副模样,宋时溪就觉得心跳好像不属于自己了,在胸腔处疯狂跳动,且一并夺走了她的理智。
“还想哭吗?”
她低下头,柔软的唇瓣掠过他的眼尾,密密麻麻的啄吻让他心烦意乱,身体深处逐渐升温,下意识地摇头,面上浮现几缕难堪。
他向来认为自己是个极会控制情绪的人,可是好像所有的原则在她面前都成了笑话。
今天甚至还在她面前流了眼泪。
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宋时溪却觉得愉悦,伸出手戳了戳他有些红肿的薄唇,奖励般再往上亲了两下,随后勾唇浅笑:“真乖。”
闻言,秦樾的脸色彻底爆红,像是煮熟的大虾,眸底晦涩不明,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揉捏,她这双手生得极好,毫无瑕疵,修长白皙,让人舍不得放开。
他亲上她的手背,语气有些含糊不明,但格外坚定:“我以后都会很乖。”
听见这话,宋时溪咽了咽口水,觉得秦樾真是越来越惹人稀罕了,没忍住再次主动吻了上去。
两人滚作一团,没多久床单被套就变得一团乱麻。
不知过了多久,宋时溪实在是“稀罕”不动了,躺在床上,让秦樾先去洗漱,等会儿补补觉。
他一夜没睡,她也差不多,两个人半斤八两,这会儿都困得不行。
秦樾见她困得眼皮打架,念念不舍地收回圈在她腰上的手,拿着宋时溪给他的新洗漱用品去了卫生间。
耳边传来潺潺水声,宋时溪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本来以为是亲狠了,后来才发现是开门前换上的内衣作的祟。
她顺手解开扣子,从领口里扯出来,随意将其扔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趴在枕头上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滚烫的湿意给蹭醒的。
宋时溪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黑眸,紧接着那其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自在。
他的头发只擦了个半干,俊朗的面容上还滚着水珠,周身都萦绕着朦胧水雾,显然是刚洗完没多久。
宋时溪长睫眨了眨,视线往下移,看到的是一览无遗,未着寸缕的美好男色,结实强劲的上身,宽肩窄腰,腹肌线条性感又紧致,她数了数,不多不少,一共八块。
人鱼线往下蔓延……
嗯,居然还围着一条带水汽的浴巾。
宋时溪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他裸着上半身的样子,但每次见面都会感到羞涩,也会感到隐隐的可惜和兴奋。
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装扮,还真让人心痒痒,勾起藏在内心深处的好奇。
秦樾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不然怎么会连内裤都不穿,就过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宋时溪能清晰感受到耳后慢慢烧了起来,可这次她不想再跟以前一样逃避了,纠结几秒后,她掀起眼皮看向他努力了一半的手臂,主动抬起脖颈枕了上去,然后整个人试探性地跟八爪鱼一样缠上了他健壮的身躯。
脸埋进极有弹性的两块胸肌中间,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突然有些庆幸秦樾今天主动找了过来和好,不然要是真的就这么分手了,她一定会后悔到去跳黄河!
就这样的脸,这样的身材,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他就算吃醋发疯,那也只是因为太喜欢她了!
思及此,宋时溪狠狠唾弃了一番自己的轻浮和双标,然后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轻声问道:“洗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直直落在皮肤上,烫得又痒又麻,秦樾感觉刚舒缓过的地方又开始在叫嚣,眼睫颤颤,掩下其中的心虚和燥意。
“想洗干净一点儿。”
“洗干净?”宋时溪先是一愣,然后暗自勾了勾唇,尾调故意拉长,透出意外不明的味道。
听见她的反问,秦樾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歧义,而她显然是误会了,刚想张嘴解释两句,就感受到原本随意放在床边的手被人给握住。
与此同时她往上挪了挪,唇瓣贴着他的耳垂,故意往里面吹气。
“要不要我给你检查一下到底洗干净没有?”
闻言,秦樾眸色一沉,还没想明白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感受她拉着他的手正一点点往浴巾里钻,途经大腿的肌肤,泛起阵阵涟漪。
他蓦然抓住她的手,嗓音哑得不行,“时,时溪。”
那身衣服他穿了一天一夜,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汗味,脱下来后就不想再上身,内裤上更是因为刚才的放肆,而变得惨不忍睹,他刚才也是犹豫了许久,才洗了,晾晒起来,这个天气很快就会干,他只要趁着她睡醒之前,重新穿上就行。
没想到这次她睡得不沉,居然就这么醒了,不仅看见了他只围着浴巾的样子,还要往里面放。
要是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绝对……
难得听他结巴,宋时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想着这么快就对他下手好像不太适宜,得慢慢来,便转而又抓住他的手贴向自己的腰。
在上面摩挲两下,又继续往上。
“那你帮我检查一下?我昨天好像有些没洗干净,这会儿开始痒了。”
宋时溪脸色潮红,美眸中溢出湿意,眼睫浓密,微颤时,整个人娇媚得不行,活像只勾魂摄魄的女妖精。
秦樾眸中墨色翻涌,眼神炙热地牢牢盯着她,舍不得挪开,就跟他的手一样。
五指陷入从未触碰过的云朵里面,脑袋也开始晕晕乎乎的。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她丝毫不退缩,直白地勾他。
快要拉丝的暧昧揉进空气里,并快速发酵,让人的气息不稳,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急促猛烈地开始燃烧。
“左边。”
宋时溪睁着一双满是春光的狐狸眼,红唇微张,吐出绵软的嗓音,媚意横生,发散的瞳孔有些空洞地望着他因为隐忍而青筋暴起的额角,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从今以后,她有了新目标。
“也要。”
“阿樾,隔着衣服,检查结果会不会不准确?”
“你要不要伸进去试试?”
第53章 别咬
昏暗的房间内, 阳光隐隐从没完全拉紧的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照在她娇滴滴的小脸上。
那双妩媚的狐狸眼中全是他的身影,红唇轻启, 喊出低低软软的一声“阿樾”, 带着些许撒娇的期待意味, 径直往耳朵里钻,喊得那么甜, 那么让人无法拒绝。
她鲜少这么称呼他,一开口就直接让他酥麻了半边身子,喉结滚动, 却压不住渐渐变粗的呼吸。
他的指骨控制不住地顺着她的话往左边的方向挪动, 同时指尖灵活地挑开两颗睡衣纽扣,摸索着往里探, 余光直勾勾盯着她,清晰看见她的瞳孔中凝出水盈盈的光, 耳垂泛红,眼睫颤了又颤,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显然还是有些青涩的害怕。
全然不见刚才诱哄他下手的大胆。
秦樾枕在她脖颈下的手往下移, 摁住她的背, 不让她逃, 更不会让她后悔。
彼此之间的距离因为他的强硬再次贴近,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有些黏糊, 但是谁也没有再退缩,反而贴得越来越近。
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被解开,往两边铺开, 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白皙圆润的肩头,又随着两人的动作,往手肘处滑落。
黑发红唇,眼尾潋滟上动人的粉,风情又旖旎,真真展现了什么叫作肤如凝脂,芙蓉面。
秦樾额头抵住她的,薄唇有一下无一下地啄吻着她的唇,明明很轻,但是宋时溪却觉得比之前的热吻还要磨人,她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去追,想要更多,更深。
但是他偏偏就不让她如意,故意吊着她的胃口。
一时之间宋时溪又是羞,又是恼,但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他掌心的愈发放肆,不像刚开始的那么生疏,没过多久,他就像是天赋异禀一般,掌握了某种技巧,一只手就能照顾左右。
轻重缓急,全都在她身上来了一遍。
宋时溪哪儿受得了这种撩拨,原本覆在秦樾手背的小手缓缓往下滑,无力地攀在他青筋凸起的胳膊上,指尖抚过他的皮肤,觉得又烫又黏。
喉间没忍住溢出两句口婴咛,虽然刚出声就被她咽了回去,但两人离得那么近,他怎么可能没听见,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比刚才更过分,带着薄茧的指腹专注地指着一处碾磨,另一只手则顺着脊背往下,游弋到她的腰肢处,大拇指扣着腰窝,将人往自己身上带。
这实在太过突然,宋时溪又正晕乎着,不免惊呼一声,又觉得声音太大,害怕传出去,被人听见,连忙咬住唇瓣,贝齿在那处留下痕迹。
“别咬。”
秦樾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指腹按住她咬的位置,嗓音低沉,沙哑得不像话,吐出的两个字染上点儿漫不经心的慵懒,宋时溪格外喜欢,居高临下地坐在他的腹肌上往下看,将视线落在他被欲色渲染得一塌糊涂的俊脸上。
平时一向矜贵冷冽的眉眼这会儿有种说不上来的晦涩迷离,高挺的鼻梁随着剧烈的呼吸微微起伏,薄唇更是被她刚才咬得有些红肿不堪。
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因为隐忍而越来越紧绷,显得十分立体。
宋时溪看得眼热,乖乖听他的话松开了下唇,但转瞬又将他的指尖咬了进去,并侧头在他掌心蹭了蹭,那一刻,她明显看见他的表情有瞬间的失控。
嘴里含着的手指更是颤了又颤。
还没得意两秒,他就欺身上来,吻住了她的唇,带有薄茧的指腹一同在她口腔内的软肉上摩挲而过,像是电流飞掠,让她不禁泪眼汪汪。
身上的睡衣摇摇欲坠地落下,堆积在腰间,布料滑过皮肤,有些痒,却不及不远处他另一只手重重欺负她的力道更让人受不住。
宋时溪的肚脐紧贴着他的,块块分明的腹肌硌得慌。
不,真正硌的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闹铃声响起,将宋时溪脑海中的那些粉红泡泡消灭大半。
她有些烦躁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朝着放闹钟的地方看了一眼,就被他托住后脑勺往后栽倒而去,长发凌乱地散在他的臂弯里,睫毛又长又密,泪珠子溢出来,将其打湿。
宋时溪差点儿沉溺在这场旖旎的深海中,直到她眼前灵光一闪,想起定这个闹钟的目的。
她混乱的脑子顿时清明不少,猛地拍了拍秦樾撑在两侧的手臂,示意他先起来,但是他却不为所动,还在咬着她的唇瓣亲,她没了法子,一时情急,就踹了他一脚。
谁知道偏移了方向,踹到了不该踹的位置。
耳边顿时响起一道闷哼,与此同时,那条松垮的浴巾也终于不堪重负,被她一脚踹飞,落在她小腿上,还带着一丝水汽。
黏糊糊的。
这种时候宋时溪哪管得上这些,随手将唇角牵连的银丝擦掉,急忙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秦樾疼得额角青筋暴起,脸色也由动人的绯红变成疼痛难忍的艳红,最后渐渐泛着白,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见状,宋时溪是真的有些吓到了,当即从床上爬起来,可身上绵软无力,还差点儿栽进他怀里,好在最后稳住了,“你让我看看,别是断了吧?”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格外心虚和愧疚,话毕,她扒拉开秦樾的手,凑了上去。
秦樾倒是想阻止,但是他这会儿根本就没有力气和精力,只能像是案板上的鱼任由她摆布。
“你……”宋时溪瞳孔微微发散,虽然早就有过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反应是卧槽!
第二反应是卧槽,卧槽!!
第三反应是……
还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被秦樾捂住了眼睛,耳边响起他虚弱,又有些羞恼的声音,“我没事。”
这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宋时溪此时心乱得很,脑海中全是粉粉,大大,长长的……
偏偏房间内刺耳的闹铃声还在不断刺激着耳膜,她懊恼地闭了闭眼睛,握住秦樾的手,当机立断开口道:“我们去医院。”
“不用,缓缓就好了。”幸好她现在也没多大的力气,不然要是放在平常……
秦樾莫名不想去想那个可能性。
见他好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话也恢复了一些正常,甚至宋时溪还听到了他拿被子遮盖的动静,沉闷的胸口不由松快了些。
转而又想到他怎么比她还害羞?她现在还袒着胸,露着背呢,也没找条缝钻进去啊?
再说了,长成这样根本无需自卑。
但是这现在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秦樾的安危。
“要是你有个好歹,我以后怎么办?”宋时溪觉得这件事很重要,不能糊弄过去,但是她一连劝了几遍,秦樾还是坚持不去。
“那你再给我看看,要是真没问题,我们就不去。”
“……”
最后,秦樾还是给她看了,只是耳尖红透,连带着脸和脖颈也遭了殃。
宋时溪也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帮他盖好被子,抱着他又是亲亲,又是道歉,等他彻底缓过来后,这事才算翻篇。
这一事故将好好的气氛破坏得彻彻底底,宋时溪也没了旖旎的心思,再者时间不早了,她匆匆忙忙从衣柜里翻出昨天晚上就选好的裙子换上,一边换,一边跟秦樾解释和交代行程。
今天的饭局很重要,也是早就订好的,等会儿张素兰就会过来接她,要是人过来了,她还在这儿跟秦樾厮混,到时候哪有脸再去见他们?
所以她没有办法失约,刚才才会那么着急。
“你要回公司吗?还是在这儿等我?”
秦樾半坐在床上,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换衣服,白皙如雪的肌肤上面毫无瑕疵,唯有饱满绵软的胸口处有几道发红的指印,透出几分暧昧。
他脑海中不由想起不久前握在掌心的触感,像是糯米团子,又软又糯,抓住了就不想放手,光是触碰都如此,要是吃上两口……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秦樾感觉下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是却控制不住,因为只要看她一眼,都会让他冲动发疯。
他真的要让她走吗?去参加什么饭局?
那些人能有他重要?里面有没有男性?
想法刚冒出来,秦樾就掐紧了掌心,不行,要听她的话,要乖乖的,不能胡乱吃醋。
他深吸一口气,嗓音发干,“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闻言,刚穿好裙子的宋时溪回头看了他一眼,眸光闪了闪,走过来,膝盖跪上床沿,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刚落上去,就被他掐住腰加深,但好在他有分寸,只缠了她一会儿。
“真乖。”
宋时溪鼻尖抵住他的,甜软的气息有些急促地喷洒在他脸上,让秦樾喉结滚了滚,想到什么,低声道:“地址跟我说一下,我等会儿去接你。”
她刚想说不用,但见他期待的眼神望过来,最后还是松了口。
宋时溪松开他,又折返回衣柜,从抽屉里拿出什么,借着衣柜的遮挡,快速将有些湿哒哒的内裤换下来,等换好,颊边晕开一团红晕,清晰感受到颊边有些发烫。
胡乱将其塞到衣柜里,又深吸一口气,才关掉柜门,心虚地往秦樾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神色无异,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她刚才的动作。
宋时溪拍了拍乱跳的心口,想着秦樾现在光溜溜的一个,开窗帘不合适,便把灯打开了,直接去了梳妆台前,开始给自己化淡妆,同时不忘哄着他可以再睡一会儿。
她的心思都放在妆容上面,根本就没注意到秦樾盯着那个衣柜看了许久。
宋时溪动作娴熟,很快就给自己化好了,还把长发梳顺梳直,披散在腰间,配上浅灰色的掐腰长裙,美得不可方物。
她刚放下梳子,楼下就响起了车鸣声,宋时溪掀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就瞧见了站在车旁边的张素兰,她连忙将补妆和日常会用到的零碎东西塞进包包里,正准备往外冲去,又刹住车,回身冲着他摆了摆手。
“我走了,你要是饿了的话,冰箱和柜子里有吃的,你可以垫一垫。”
“这附近有很多饭店,你也可以去吃。”
“我真的走了。”
她一步三回头,脸上还带着不舍和关心,让本就漂亮的五官越发明艳动人起来。
她化了多久的妆,他就看了她多久,心痒难耐,不想她出门的想法再次冒出来,他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直接起身,搂住她的腰就亲了上去。
谁知道还没挨到,她的巴掌就扇了过来。
“你干嘛?别把我的妆弄花了。”
感受到颊边的微微痛痒,秦樾用舌尖抵了抵,默默在心里的记事本上加上一句,不可以弄花她的妆。
“嗯。”他退而求其次,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扇上去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动作,力道不重,可宋时溪心里还是挺发怵的,毕竟这辈子能给秦樾巴掌的人估计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但是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还把她抱得更紧了,粘着她像是不让她走,那口提在胸口的气便缓缓吐了出来。
宋时溪得寸进尺地拍了拍他挺翘的臀部,“好了,我真的得走了,不能让别人等我那么久,多不礼貌啊。”
感受到那陌生的触感,秦樾瞳孔放大,浑身都僵硬起来。
“等会儿记得来接我。”宋时溪没注意到他的反应,觉得手感好,没忍住又拍了两下。
拍完觉得自己有些轻浮放肆,像是把秦樾当男模整,不禁心虚地轻咳一声,眼神飘忽地推开他,往外走去。
“我不可以去吗?”
“不可以。”
秦樾自己就是商人,他当然知道这种性质的饭局,他去不合适,可在听到她这么果断的回答后,眸色还是沉了两分。
还没等他消沉两秒,前方的人又折返回来,在他颊边印下一个口红印,湿湿软软的。
刹那间心尖爬上一抹甜。
直到她眼睫垂下,意有所指地道:“看来真的没事了。”
秦樾皱起眉,一向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竟闪烁着几丝无措的羞恼。
他算是发现了,她是真的胆大包天,肆无忌惮,不,这一点在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
偏偏他还喜欢得不行,真是疯了。
大门被关上,秦樾扶额深呼吸几次,回身倚在窗边目送她上车,等车走远了,才关上窗帘,余光瞥见什么,眸色渐渐变得幽深。
人虽然走了,但是整个房间都是她身上的香味,将他整个人包围,令人根本静不下来。
脑海中不断浮现有关她的画面。
马奇在他腹上,长发一晃一晃,扫过白得发光的肌肤,又掠过他的手臂,又痒又麻。
还有……
她身形苗条,躲在衣柜柜门后面,他的确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她却忽略了露在缝隙外面的双脚。
他清晰看见她是怎么前后抬起腿,换下又换上的。
而那一小团布料现在就在他脸上,月星甜的味道直直往鼻尖里钻,让他大脑兴奋,唇角不自觉地紧绷,却藏不住时不时从喉间溢出的喘息声。
而被握在他手里连带着上下的,是她随手放在床头柜上的浅粉色胸衣。
一时之间分不清什么更粉。
*
临近中午,正是晒的时候,宋时溪靠着窗,难免被阳光晃到。
“时溪,你往中间坐一点儿吧?我看你脸都晒红了。”张素兰就坐在宋时溪另一边,偏头就瞧见她瓷白的小脸上漫开粉雾般的绯红,就连粉底都遮掩不住,看得格外明显。
闻言,宋时溪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哦哦,好。”
说完就往中间挪了挪,但是她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晒的,而是还未散开的羞红。
“老黄去接小陈了,我们在饭店碰头就行。”张素兰笑着起了话头,然后又道:“你这房子不错,闹中取静,还种了那么多花。”
“当时我找了很久才定下来。”宋时溪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租住的房子了,唇边漾开一抹笑容。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儿,没多久就到了订好的饭店。
这是一家正宗的铜锅涮肉,刚下车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宋时溪很久没吃过这种火锅类的美食了,不禁吸了吸鼻子,决定等会儿要大快朵颐。
只是夏天吃这类的还是有些热。
但是等进了大门,就发现这个顾虑完全是白担心,因为店铺各个位置都摆满了冰块,一进来就感觉进了空调房,舒服自在。
“怎么样,环境不错吧?”张素兰笑着问。
“不错。”宋时溪附和着点点头,凉快舒爽,在夏日就是第一重要的。
想到吃,宋时溪不免担心了一下此时估计还躺在她床上的秦樾,但想着他是成年人,不可能让自己饿肚子,便稍微放心了些,跟着张素兰去了前台。
在询问了服务员,得知黄海阔和陈慧莉还没到后,便交代了一句让他们到了直接进包间,便先进去了包间里坐着。
等打发走服务员,室内只剩下两个人之后,宋时溪装作不经意间提起昨天后备厢里的礼物,对张素兰表达了感谢,然后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她。
“这都是厂里花的钱,你应得的,给我这个干什么啊?”张素兰有些惊讶,随后摆摆手,连忙拒绝,将放在桌子上礼盒又往宋时溪所在的方向推了回去。
“素兰姐你就收着吧,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心意。”宋时溪被拒绝也不慌,娇嗔她一眼,语调放软,带上一丝祈求,见张素兰神情松动了些许,这才将礼盒推给她。
宋时溪长得漂亮,稍微撒娇,就让人拒绝不了,张素兰犹豫两秒,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再者两人在这里推来推去,也不好看,平白消耗了情分,这次便没有再拒绝,将礼盒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了扬。
虽然说那些东西确实是厂里出的钱,但如果不是她从中促成,厂里哪能想到要给她准备这些?
花了心思,被人记住,并特意感谢,没人会不高兴,张素兰也不例外,心中对宋时溪的好感又往上拔升了一个度,想起什么,侧过身子在包里翻找出一个小记事本。
“对了,这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想找你合作的公司,都是我筛选过的,你抽空可以看看。”
张素兰一边说,一边将记事本的一页撕下来递到宋时溪跟前,然后继续道:“你家中安装了电话,我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们吗?这样会比较方便。”
宋时溪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即点头答应。
“但是我说实话,你现在还是学生,要是自己处理这些问题,肯定心有余力不足,还是早日找个靠谱的公司签下来比较好。”
“虽然拿到手里的钱少了些,但是方便省事。”
听见这话,宋时溪明白张素兰是真的将自己放在朋友的位置上了,眼中漾出笑意,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签公司有好有坏,我之前也考虑过,但是我觉得没有自己开工作室来得自由安逸。”
“自己开工作室?”张素兰皱起眉头。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新人模特想要自己开工作室的,一般只有有些名气的模特才会想要出来单干。
单干好处多多,钱全都攥到自己手里,门槛也不高,请几个人,去办理一下相关手续,就能撑起来。
但听起来简单,其实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光是好资源都是不流通的这一点,就能压垮一堆人。
商家和模特公司利益相关,肥水不流外人田,个人工作室只能吃点儿边角料。
大部分人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钱没赚到,青春消逝,名气耗光,还欠下一屁股债,最后只能灰溜溜地跑回模特公司打工还债,而且很多人想回还回不去,到最后下场凄惨,跑去下海的都有。
反正张素兰就没见过几个人能成功的。
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但是没经验就很容易吃亏。
可转瞬,她又想起宋时溪手里不缺钱,浑身气度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就算到最后撞破南墙,也有给她兜底的。
思及此,张素兰没急着开口,抬手抿了口茶水,但想了想,还是劝了两句,将自己的顾虑全都托盘而出,最后幽幽道:“就算家里有钱也不该这么折腾。”
宋时溪没想到张素兰是这么看自己的,不禁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富家千金,也没有人给我兜底……”
说到这儿,宋时溪一顿,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
宋时溪摇摇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保命的王牌她只信任由自己一手创造出来的。
“啊?”张素兰这倒是有些惊讶了,只觉得宋时溪是在谦虚,开玩笑。
宋时溪没细说,只是盯着她的眼睛,弯唇道:“红了,一切可破。”
人红,还用愁资源吗?就算没有公司,没有工作室,也有大把的人涌上来。
这一点从她在报纸和杂志上小爆之后就能看出来,那些老板就跟狼犬在饥荒年闻到肉一般,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找到她,跟她合作。
要是她更红一些呢?
张素兰眼睛瞪大,一方面觉得宋时溪说得没错,另一方面又觉得她口气真大,她凭什么觉得自己能红?
望着她笑意盈盈的脸蛋,张素兰默默收回了自己最后那句话。
“我赞同你。”
宋时溪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身体往张素兰的方向倾斜,漂亮的狐狸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声音坚定认真,又带着几分诱惑:“那素兰姐要不要下注?”
第54章 车内热吻
她模样生得精致, 眼睛又黑又亮,根本让人舍不得挪不开眼。
张素兰无奈一笑,身体往后依靠在椅背上, 长腿交叠在一起, 笑意渐渐收拢, 浑身的气场渐渐散发出来,那是从未在宋时溪面前表露过的强势, 开口时语气无波无澜,分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情绪。
“在这儿等着我呢?”
见状,宋时溪没有退缩分毫, 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甚至笑得越发灿烂,眉眼弯弯, 音调上扬,有些懒悠悠的, “全都是我的真心话,没有一丝虚情假意。”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撞在一起,许久都没有人开口,直到张素兰垂眸轻笑一声, 打破了这份寂静, 随后俯身朝着宋时溪伸出手, “我这个人喜欢挑战,但不喜欢输, 希望能合作愉快。”
宋时溪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目光坚毅,一字一句道:“当然。”
“我挺好奇的,你怎么会选我?”张素兰收回手, 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一丝探究。
宋时溪也收回手,顺势捧着脸,狡黠地嘿嘿笑道:“因为素兰姐你人美心善,看上去就是有钱的富婆姐姐,跟你一起肯定不愁钱花。”
虽然知道宋时溪这话拍马屁的嫌疑很高,但是张素兰还是被夸得忍不住勾了勾唇。
两人笑闹两句,宋时溪才说出真正的原因。
她不是脑子一热,突然做出的决定,而是深思熟虑之后才确定的,经过她这段时间的观察,张素兰聪明圆滑,心思活泛,思想超前,有着行业经验,不光在京市人脉广泛,深市也有很多圈子内的朋友,这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东西。
而且最重要的是张素兰重情重义,虽然也看重利益,但是并不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之辈,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和这样的人共事,会很舒服,也会减少很多麻烦。
宋时溪急需这样的合作伙伴,而目前在她身边,没有比张素兰更合适的对象了。
听完她的话,张素兰心尖一震,睫毛颤了又颤,随后举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刚入口时有些苦涩,但是到后面口腔里只剩下了茶叶的清香,也让她忍了许久的笑声从喉间溢了出来。
“没想到在你心里,对我的评价这么高。”
宋时溪没有回话,只是笑,用表情回答了一切。
两人随后就着开工作室一事进行了简单的讨论,张素兰有些惊讶宋时溪看着年纪小,没什么社会经历,但是懂的事情还真不少,有些地方她都没想到,她却能及时补充,并且说得头头是道,甚至比她见过的大部分老板都要专业明理。
聊得越深入,张素兰就越觉得自己刚才的选择没做错。
两人刚商量好初步的事宜,黄海阔他们就到了。
“真是对不住,在楼下碰见个老同学,多聊了几句,让你们久等了。”黄海阔一进门就说明了迟到的原因,双手合十抱歉道。
“少废话,过来自罚三杯。”
张素兰对着黄海阔凶神恶煞地说完,又和蔼可亲地冲跟在他后面进来的陈慧莉招手道:“小陈快过来让我看看,这么久没见,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陈慧莉今天穿着一条红白格子的长裙,扎着一条麻花辫,青春水灵,她拉着张素兰的手害羞一笑,“素兰姐你也是啊,最近是不是又瘦了?又白又瘦。”
“出门前吃糖了吧?这么会说话?”张素兰笑得合不拢嘴。
“人逢喜事精神爽,你素兰姐最近可没少赚,今天她请客,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别客气。”黄海阔先去外面把服务员叫进来点单,回来时正巧听见她们的对话,笑着开了个玩笑。
张素兰嗔了他一眼,然后招呼大家落座,大手一挥道:“看看想吃什么?我买单。”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给两个小姑娘点两瓶汽水吧?能喝冰的不?”
点完单,宋时溪和陈慧莉凑到一起说话,她们两个也很久没见过了,这会儿就跟打开话匣子一样,根本说不停。
黄海阔先喝了三杯酒,压下张素兰的嘴,这才开口道:“小陈啊,多亏了你当时把小宋给介绍过来,不然叔叔这厂还真不一定能开得下去,叔叔先敬你一杯。”
“叔叔你言重了。”陈慧莉连忙站起身,和黄海阔碰了碰酒杯。
两人喝完,黄海阔又来敬宋时溪,“你是我们红太阳的贵人,大功臣,以后只要有我黄海阔能办到的事,你尽管开口。”
宋时溪笑着主动碰杯,“那就先谢谢黄总了。”
四人其乐融融的吃完饭,快结束时宋时溪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估摸着时间,不知道秦樾过来了没有。
“东西都拿好,别掉了。”张素兰叮嘱大家拿好东西后,便一起往外走。
“时溪我送你回去。”
宋时溪这才想起来忘记跟他们说自己有人来接了,但现在说也不晚,“不用了,我对象说会来接我。”
“对象?”
这话一出可谓是激起了千层浪,张素兰和陈慧莉全都凑了过来,一左一右抱住了她的胳膊,就连黄海阔都竖起了耳朵。
宋时溪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喝了些酒,颊边不禁爬上两朵红晕,浅笑道:“刚谈没多久,还没稳定,就没跟你们说。”
“啊啊啊,真谈了啊?是我们学校的吗?”
陈慧莉第一反应就是往大学同学方向猜测,因为她们平时在学校待的时间最长,但是两人认识那么久,她也没见宋时溪和哪个男同学走得近,于是又想到了一抹橄榄绿。
“难道是曾警官?”
张素兰听陈慧莉这话头,看向宋时溪的眼神就变得揶揄起来,“什么警官啊?”
“都不是,我跟曾警官顶多算是朋友。”宋时溪赶紧打住她们的胡思乱想,耳后慢一拍般地烧了起来,想着反正等会儿就会见到,便干脆跟陈慧莉坦了白,“你见过的,我哥秦樾。”
说完,又想起上次被高许年误会的大乌龙,害怕陈慧莉也会往那个方向想,于是又补充道:“虽然他是我哥,但不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陈慧莉这下是真的懵了,比刚才还震惊,“我还以为他是你表哥,堂哥之类的,原来不是啊?”
宋时溪摇摇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陈慧莉惊叫道:“那太好了啊,之前我们聊喜欢的类型时,我就觉得你哥完全符合你的择偶标准,当时我还因为你们两个是兄妹稍微可惜了一下,没想到事实是这样的,而且你们还真的在一起了!”
“真的好般配!你哥又帅又高,还有钱,关键是还护着你,对我们也绅士礼貌。”
看着陈慧莉双眼冒着星星眼,宋时溪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词,那就是嗑CP,且还是那种嗑生嗑死的状态,不由扶额轻笑。
张素兰本就对宋时溪的对象十分好奇,听完张素兰那一长串的形容词之后,兴趣就更加高涨了。
尤其是秦樾这个名字,她听着格外耳熟,仿佛在哪儿听说过。
几人说说笑笑往外走,刚出饭店的大门,宋时溪就看见了站在街对面的空地上的秦樾,他正侧着身低头看腕表,没注意到她。
陈慧莉注意到宋时溪停下脚步,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见秦樾了,当即兴奋地扯了扯她的衣角。
张素兰通过她们的反应判断出来那位男同志十有八九就是宋时溪的对象了,不由轻声调侃道:“还真准时。”
不光准时,看样子对方应该是早就到了,一直乖乖等在外面,这么热的天,还真不容易,也在另一种层面上体现了他对此事的重视。
从这点看,他还算不错。
张素兰说完,下意识地从头到脚将对方打量了一遍。
男人身形高瘦,目测直逼一米九,肩膀宽阔,窄腰翘臀,一双长腿踩着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深灰色的衬衫和黑色西裤穿在他身上不显老气和沉闷,反倒突显出矜贵的气度。
手腕上戴着的表,虽然隔得远,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以她的阅历,通过蛛丝马迹也知道价格不菲。
肤色干净偏白,一头黑色短发利落分明,剑眉凌厉,眉梢间带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眼睛深邃,眼尾微微上扬,为他增添些许多情不羁,鼻梁高挺立体,薄唇抿成一条线,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类型。
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是世界的中心,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久居高位的压迫感,盛气逼人,令人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也很容易过目不忘。
张素兰瞳孔微微放大,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对应的场景。
她记得那是在全国性质的大会上,她当时还在深市打拼,机缘巧合下,走了狗屎运,能跟着上司一起进内会场参加酒会,也是那时,她见识到了什么叫作纸醉金迷,以及权力的魅力。
其中她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其中一位姓秦的老板,被大家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多少人前仆后继,只为从他跟前露个脸。
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佬。
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能和这样的人再次见面,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想到这儿,张素兰猛地偏头朝着站在身边的宋时溪看去,她长睫颤颤,耳尖微红,不同于平时的冷静自持,此时竟带上了几分女儿家的娇羞。
张素兰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想起刚才和她称姐道妹的场景,差点儿咬断舌头,挽着她胳膊的手都抖了抖,同时心里也不免庆幸,还好她脑子没抽风,答应了合作,不然肠子都要悔青。
当然,就算宋时溪的对象不是秦樾,她也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只不过有这位在身后,她多多少少有些摇摆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还真是一表人才,我看跟小宋挺般配的。”站在最后面的黄海阔忍不住夸赞了一句,“我们的车也在对面,要不过去吧?”
张素兰听着黄海阔那对小辈说话的语气,后背都忍不住冒出了一层冷汗,当即回头瞪了他一眼,给他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黄海阔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后脑勺,但是出于对张素兰的信任,还是第一时间闭了上嘴。
“行,那过去吧。”
宋时溪点头应好,刚答应,那边秦樾看完时间,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然后偏头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待对上她的视线后,清隽的面容顿时像是冰山融化,露出些许笑意,然后迈开脚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张素兰适时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把宋时溪身边的位置空出来,顺便还连带着将陈慧莉给拉走。
陈慧莉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顺势跟张素兰站在一起,笑眼盈盈地盯着逐渐汇合的两人。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宋时溪往前迎了两步。
秦樾抿唇微微一笑,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闪动着动人的光泽,柔声回道:“来了有十分钟了。”
宋时溪不太信,但是见他脸上没有晒红流汗的迹象,就将这个话题掠过了,目光落在他身上崭新的装扮,以及明显特意打理过的头发,忍不住勾唇,小声问道:“哪来的衣服?还做造型了?”
精心打扮的小心思被戳穿,秦樾眸底闪过一丝不自在,轻咳一声,回道:“打电话让谷员从休息室拿过来的。”
谷员?宋时溪想起对方是上次来家里安装电话的那个秘书,于是点了点头,转而又意识到他刻意回避了最后一个问题,唇边笑意加深,但现在也不是缠着他问这个的时候,她当即转身,冲着张素兰他们介绍道:“我男朋友,秦樾。”
“这是我老板黄总,张经理。”
“我朋友,陈慧莉,你之前见过的。”
秦樾挪动脚步站在宋时溪身侧,将身躯往她的方向侧了侧,透出几分亲近和宣示主权的意味,唇角含笑,语气客气又礼貌,“你们好,我是秦樾。”
他率先和黄海阔握了手,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悬着的警铃彻底松懈,笑容也多了一丝真切。
然后是张素兰,他敏锐地注意到对方行为举止间的小心翼翼,不由多看了她两眼,但是没察觉出恶意,也就没放在心上了,毕竟这种情况时有发生。
但转而想到之前时溪也对他抱有害怕的情绪,秦樾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不禁在心里反思自己对人是不是太过冷漠了,以至于才会产生这样的场面。
秦樾暂时收起思绪,又和陈慧莉握了握手,不知道为什么她像是很激动,时不时看看他,又时不时看看时溪,表情里是藏不住的愉悦,似乎对他很满意?
宋时溪一直关注着秦樾的表情,见他有些愣住,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上前一步拉了拉他的袖子,将人给拽回来,压低声音解释了一句:“她很看好我们在一起。”
话音落下,后知后觉这话带有主观性,从她嘴里吐出来很是暧昧,不知道还以为是她的想法。
正想着要不要再多加几句话,解释明白,就见秦樾眉眼舒展开,扬唇一笑:“眼光不错。”
见状,宋时溪清晰感受到脸颊处的皮肤烧了起来,烫得厉害,不知道该怎么回,干脆当作没听见,和其他人开始告别。
没一会儿,各自上车离开。
宋时溪刚要和秦樾往停车的位置走,就感受到指尖被人握住,她下意识地挣扎开,但很快又被重新抓住,紧接着她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包包也被他接过去。
“这是在外面,万一……”宋时溪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了。
“放心,没人,我看过了。”秦樾说完,得寸进尺地穿过她的指缝,攥紧纠缠在一起,他的手掌宽厚温热,将她的全部包裹在内,虽然力道有些重,但是却不会让人觉得疼。
“热死了。”
宋时溪娇声抱怨了一句,但是话是这么说,却没再挣扎,反而还慢吞吞地回握住他的手。
秦樾黑眸中漾出笑意,阳光透过路边的树枝洒下来,落在他身上,说不出来的俊秀。
直到上了车,两人才松开,宋时溪等他在驾驶座上坐好,就轻哼一声,一边俯身靠近他,一边伸出手,娇滴滴地柔声道:“你看,全是汗,我不管,你给我擦干净。”
秦樾的视线先是落在她白皙漂亮的面容上,涂着粉嫩口红的唇瓣轻轻嘟起,两个腮帮子圆滚滚的,别提多可爱了。
紧接着他又顺着她理直气壮的话低头一看,就见那双葱白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瘦削修长,每次挥动,手腕上戴着的手链就会发生叮铃碎响。
“好。”
秦樾先握住她的手,然后拿出车内的纸巾,一根根帮她擦拭干净,神情专注认真,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在擦什么贵重的珍宝。
宋时溪没想到她就是一时兴起,冲他撒个娇而已,秦樾居然当了真,还这么郑重其事。
纸巾很柔软,他的动作也很轻,除了有些痒以外,全然只剩下享受二字。
只是时间久了,就渐渐演变成了羞赧。
盯着他线条分明的俊脸轮廓以及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掌,宋时溪的脑海中总想些黄色废料,感觉胸口都有些开始有些酥酥麻麻的了。
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吞咽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很明显,几乎是刚响,他擦拭的动作就蓦地一停。
宋时溪眸光闪了闪,抢先抽回自己手,音量不自觉地拔高,“好了,回去吧。”
说完,又自顾自地扭头去系安全带,嘴里还噼里啪啦问了一大推。
“你吃饭了没有?要不要陪你去吃饭?”
“哎,虽然这家挺好吃的,但是我浑身都是味道,等会儿得洗个澡洗个头了,你觉得呢?”
他能怎么觉得?他难道能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说最好洗一个,当然,能和他一起就更好了?
秦樾盯着她红透的耳尖,喉结滚了滚,回道:“我已经吃过了,我们晚上可以一起吃。”
话毕,停顿两秒才继续道:“你是洗完再去吃,还是晚上洗?”
“晚上吧,洗完刚好睡觉。”
莫名其妙的对话倏然停止,宋时溪也调整好了状态,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秦樾,就看见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眼神炙热危险,比外面的太阳还要磨人。
宋时溪指尖微动,在他俯身凑过来的瞬间,立马抬起搂住他的脖颈,将红唇主动送上去,莽撞又青涩地用粉嫩舌尖撬开他的唇瓣,彼此的气息交融,奏出名为急切的交响曲。
刚系好的安全带啪嗒一下被人解开,两人之间隔着中央扶手箱,尽可能地贴在一起。
不久前还给她细致擦汗的手这会儿扶住她的细腰,在上面反复摩挲,然后试探性地往上拂去,没一会儿就创造出两个高点。
但是隔着略厚的布料,他不知道。
唯有此时脸红心跳的本人才最为清楚。
宋时溪被亲得晕晕乎乎,莫名想起上辈子不知道听谁说过,小白尝了鲜过后,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无时无刻,只要见到那个人就想抱在一起,亲在一起,狠狠做个昏天黑地,直到把对方榨干为止。
这也叫生理性喜欢。
虽然最后那点她还没能尝试,但是前面的点都能对上。
她想,不光她,秦樾也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儿,宋时溪偷偷睁开一条缝,就瞧见刚才清冷矜贵的一张脸,这会儿透着满满的欲色,额角青筋暴起,色得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时溪嫌热,把秦樾推开,这才中止了这场热吻。
她气喘吁吁地靠坐在副驾驶,借着长裙的掩盖紧紧并拢双腿,娇艳的绯红从眼角潋滟至脖颈,好半晌才敢去瞅秦樾。
他原本整齐的衬衫被她刚才攀附的动作弄得乱七八糟,染上些许褶皱,裤子更是惨不忍睹,被撑得满满当当,隐约能看得见形状。
她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连忙收回视线,默默整理了一下裙摆。
还好男女构造不同,不然要是让她像秦樾这样直接暴露出来,她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话说,书中写秦樾一直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他是怎么解决生理需求的?
思及此,宋时溪又瞥了一眼他的手,自动将两样事物组合在一起,想象出一个画面。
脸又更红了一些。
宋时溪晃了晃脑袋,赶紧把杂乱的思绪全都甩出去,将安全带重新系好,就当她纠结是该让秦樾再缓一缓,还是让他快点把车开走,免得当人形烧烤的时候,他开了口。
“晚上去我那儿睡?”
第55章 怎么,想摸?
听见这话, 宋时溪眼睛瞪大,惊得一颤,有些不敢置信地偏头看向秦樾, 随后撞进一双氤氲缱绻的眸子当中, 深邃又晦涩不明, 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两两相望,空气仿佛都滞了一瞬。
她的脸色骤然透红, 美眸中含着春水,潋滟得快要溢出来一般。
车厢内又热又闷,她的指尖扣住安全带, 然后极快地回道:“好啊。”
秦樾在这种场合下提出这种请求, 宋时溪不觉得自己有想错的可能性,好不容易稍微有些平复下来的心跳再次开始失控, 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也顾不了这么急匆匆地答应, 会不会显得有些太不矜持了。
可话到嘴边,几乎是脱口而出,比脑子转得还快,足以体现出她的迫切。
说就说了, 她不后悔。
刚说完, 她就察觉到秦樾呼吸沉了几分, 深深望了她一眼,浓密如墨的长睫落下来, 也遮不住瞳孔里泛起的潮涌, 那眼神给了宋时溪一种错觉,好像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合适,他真的会在车上就摁住她, 然后撩开她的裙子……
思及此,宋时溪抓着安全带的手越收越紧,与此同时裙底的潮湿也越来越重。
她夹紧腿,红唇抿成一条直线,羞赧地闭上双眼,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但直到大腿处也感受到了那种湿意,她蓦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等一下。”
宋时溪伸出手抓住秦樾的胳膊,颊边的绯红蔓延到耳后,轻声道:“我好像来月经了。”
那两个字砸下来,车厢内静了两秒,秦樾很快反应过来,“饭店里面有厕所,你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宋时溪点点头,她虽然还不确定,但是算算日子,十有八九就是了,难怪对他的欲望那么强烈,甚至还有些把持不住,虽然更多的原因还是在于秦樾生得太诱人了……
如果真的来了,今天岂不是泡汤了?
宋时溪在心里默念不要不要不要,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她急着去确认,解开安全带就要往外面冲,还好秦樾及时拉住了她,“你带那个了吗?”
宋时溪翻了翻包,然后摇摇头,“我之前都会带的。”
临近经期,她以往为了以防万一都会在包里备一个,但是今天出门前太过匆忙,她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我来的路上看到前面路口有商店,我去帮你买,你在车里等我。”
他行动力很强,说完拿起放在车后座的外套就下了车,但没走出去两步又折返回来,问道:“有没有常用的牌子?”
宋时溪摇摇头,这个年代不像后世有各种各样品牌和种类的卫生巾,她刚来没几个月,见货架上的卫生巾都不多便打算都试试,从中选出最好用的,这还没来得及选出来。
“随便买吧。”
“好。”
车厢内再次只剩下宋时溪一个人,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屁股后面,没有感受到潮湿感才松了口气,幸好没弄到车上,不然多尴尬。
“千万别来啊,现在不是你来的时候。”
宋时溪忍不住碎碎念,她宁愿是自己水太多了,都不愿是这种情况,简直是煞风景!
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等到秦樾从商店回来,陪着她一起去饭店借用了厕所,脱下内裤一瞧见那鲜红的颜色,她就没忍住暗骂了一声,然后冷着脸换上了卫生巾。
两人回车上的过程中宋时溪难得沉默下来,对于秦樾的关心也有些打不起精神来回应。
“怎么了?”秦樾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还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眉头轻皱。
闻言,宋时溪终于没忍住瘪嘴,哀嚎起来:“我怎么这么倒霉?”
“来月经怎么会是倒霉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时溪没想到秦樾会这么说,愣了愣,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有些说不出口自己是因为今天注定火热的一晚泡汤了,才会这样。
只能叹了口气,幽幽道:“哎,你不懂,送我回去吧。”
秦樾盯着她无精打采的背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唇边漫开一抹无奈的笑,然后三两步追上去,赶在她关车门之前,俯下身亲了亲她的唇,低声道:“在可惜?”
手掌拂过她的脸颊,放轻力道揉了揉。
心思被戳破,宋时溪窝在车座里,有些恼羞成怒地推了推他的胸口,避开他灼热的眼神,厉声反驳道:“你说什么呢?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嗯,是我想,是我迫不及待。”
他的表情认真,声音柔和又低沉,带着一□□哄和宠溺,完全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宋时溪却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了,没好气地催促道:“快回去了,热死了。”
秦樾抿了抿唇角,最后还是没忍住弯唇,眸底却闪过一丝晦涩。
其实他有些后悔刚才问出了那句话,虽然两人早已逾矩干了很多不该干的事情,但是那到底是一道底线。
刚才冲动之下,直接顺应身体的想法开了口,可是现在恢复理智后,又觉得太过草率。
在国内,大部分人在这方面都比较保守,觉得这种事情应该留在领证或者摆了酒席之后,她从小在乡下生活,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可是她的行为和思想又格外大胆……
秦樾有些混乱,眉头微皱,余光落在她耳边的碎发上,伸出手帮她理了理,然后起身,关上车门。
她年纪轻,受不住诱惑,他就应该清醒些。
看来还是该早点儿结婚,一切顾虑就会消失。
“就知道勾引我。”宋时溪伸出手摸了摸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低声呢喃了一声,眉眼间却全是笑意。
秦樾上车,绑好安全带,一脚油门,调转车头,朝着青云街驶去,路上阳光依旧,但是多了微风,将炙热吹散了些许。
“这边的事情你都处理好了吗?明天上午跟我一起去深市?”
听见这话,宋时溪点点头,秦樾为了她都不知道跑回来几次了,深市的工作肯定也耽误了很多,他的时间就是金钱。
“但是我在深市可能待不了多久,要回来和素兰姐一起准备开工作室的相关材料。”
秦樾有些诧异地往她的方向偏头看了一眼,“你要开工作室?”
“嗯,你不知道吧,我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模特了。”宋时溪说到这儿的时候,一扫刚才的阴郁,眉梢轻挑,透出几分小得意。
秦樾听着她上扬的语气,也跟着勾唇:“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宋时溪有些狐疑地眯了眯眼睛,觉得秦樾这话就是哄她高兴,故意这么说的,但是她追问几句,他却不肯多说,就更加坐实这一点儿。
“工作室太小了,直接注册公司,人手和资金我给你安排。”秦樾见她穷追不舍,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连忙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宋时溪的注意力果然被勾走,她有些惊讶秦樾的大手笔,心里不禁爬上一丝甜滋滋,双手捧着脸道:“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是我现在还没到开公司的地步呢。”
她不想自己的事业有旁人太多的插手,就算这个人是秦樾也不行。
听出她婉转的拒绝,秦樾蹙起眉头,刚想说什么,话头又被她抢走。
“你投那么多钱,全公司就我一个模特,到时候亏了怎么办?”宋时溪仿若没有骨头一样往前探出身子,偏头去看他,重新补过的妆容精致漂亮,阳光洒下来,美得惊心动魄。
秦樾几乎没有犹豫,便开了口:“不会亏,就算亏了,也没关系。”
他有钱有资源,能让她站到最顶端。
宋时溪怔了怔,随后轻笑出声,笑眼盈盈道:“那我先倒腾着,亏了再找你。”
闻言,秦樾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就说了一句话,也能被她抓住漏洞,从而堵住他再进一步的道路,这小妮子还真是聪明机灵。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打不得,骂不得,逼不得,只能顺着她,勉勉强强点了头。
“那等你工作室成立后,我要做你的第一个甲方。”
“你就这么想压我一头啊?”宋时溪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然后在他气恼之前,立马改口,娇滴滴地耸了耸肩,“哎,有人要给我送钱,那我还能拒绝不成?”
秦樾被她这一长串话给弄得没了脾气,索性不谈这些事,话锋一转道:“等会儿回去收拾好东西,去我那儿住,然后明天吃完早餐,直接去机场。”
刚才她可是答应了的。
宋时溪懒洋洋地窝在座椅上,没有反驳,心中暗想,吃不成,喝点汤也行。
想到这儿,她将视线重新投向秦樾,他正在认真开车,腰背贴合着椅背,衬衫勒出些许宽阔的肩背和紧实的肌肉,袖子挽到手肘下方处,露出些许小臂,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精雕细琢的黑色表盘格外符合他的气质,低调奢华。
或许是久久没听到她的回答,他催促般道:“嗯?”
音调沉沉,尾声上扬,格外动听。
“去,我没说不去啊,你都迫不及待了,我还能不去啊。”
宋时溪故意拿秦樾之前哄她时说的话去揶揄他,果不其然,刚说完,他的耳尖就慢慢爬上一丝薄红,下颌线也紧绷起来,愈发显得轮廓分明。
见状,她是爽了,扯了扯唇角,立马闭上眼睛,看似小声,其实嗓门很大地强调:“好了,我要小憩一会儿,你别吵我。”
一时间,秦樾满肚子的羞恼都没地方发泄,只能自己默默咽回涌到嘴边的话,但是在瞧见她愉悦舒展的眉眼后,又忍不住宠溺地挠了挠额角。
算了,他跟她计较什么。
本来只是嘴上说说,但是真的闭上眼睛后,困意就席卷而来,宋时溪窝在车座上沉沉睡去,就连什么时候被抱上楼的都不知道。
等再次醒来,是被客厅里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等走到门边,脑子已经清醒得差不多了,几乎是她刚开门,外面的两个人就一同望了过来。
“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秦樾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切了一些脆桃,还有葡萄。
“不想睡了,这些是你出去买的?”
“嗯,你之前吃了涮肉,吃点儿水果解腻,助消化。”她睡得熟,他就没吵醒她。
宋时溪注意到他的手还是湿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弯腰细致清洗水果的场面,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贴心,还知道要把桃子切块,但是美中不足的就是葡萄没剥皮。
她皱了皱鼻子,撒娇道:“皮还没剥。”
她刚睡醒,声音有些哑,传进耳中有些痒。
秦樾顺着她的话低头一看,立马反应过来,“那你先吃桃,我去把皮剥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宋时溪立马顺杆往上爬,嘿嘿道:“冰箱里还有牛奶,你等会儿帮我拿两瓶出来。”
“知道了。”秦樾下意识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腰,然后回厨房把桃子和葡萄分开,又给她拿了两瓶牛奶。
她还知道提前给他准备牛奶喝,给她剥个皮算什么?
秦樾眉眼柔和下来,洗干净手后,动作不太娴熟地剥起了葡萄的皮。
在此期间,宋时溪已经把吴秋红给拉到了沙发上坐下,“秋红,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
她刚才看了时钟,秋红至少比平时早了二十分钟回来。
闻言,吴秋红从震惊中稍微找回了一丝理智,但语气还是有些干巴巴的:“我想着你心情不是很好,就早点儿回来陪陪你。”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太需要了。
想到这儿,吴秋红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在了宋时溪的腰上,眸中渐渐溢出几分迷茫,兄妹之间会亲昵到这种地步吗?
宋时溪眸光闪了闪,感动地扑进吴秋红怀里,抱着她道:“你怎么这么好啊,我确实因为昨天某个人的所作所为很生气,很难过。”
说到这儿,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而里面的某个人剥皮的动作一顿,那种懊恼和后悔的情绪再次漫上心头,让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但是今天他来跟我道歉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他了,也就不生气,不难过了。”宋时溪说话大喘气,到最后语气已经变得轻松愉快了。
听到这儿,秦樾憋在胸口的那口气才缓缓吐出来。
“那就好。”吴秋红先是跟着宋时溪笑了笑,随后意识到什么,瞳孔微微放大,“该不会秦,秦总就是……”
“之前他一直在深市工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所以就想着他回京市来后,我们一起吃个饭,再告诉你,没想到出现了这么个小插曲,他提前回来了。”
宋时溪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一声,将和陈慧莉他们解释过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这事也怪我,我之前从来没想过会和他在一起,所以也就没有跟你们说得那么细致,大家都以为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差点儿闹了个大乌龙。”
就在这个时候,秦樾端着剥好皮的葡萄走了过来,先是深深瞥了她一眼,然后才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他一来,高大的身躯瞬间让原本还算宽敞的客厅变得逼仄起来,那种压迫感瞬间席卷全身。
宋时溪倒是不怕他,但是吴秋红跟秦樾相处甚少,再加上他是自己顶头上司,一时间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哪还敢跟宋时溪讨论刚才那个话题,再者现在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便点了点头,然后转移了话题,从包里拿出一盒绿豆糕。
“你之前说好吃,我特意买回来的,要不要尝尝?”
宋时溪惊呼一声,“刚好配着牛奶一起吃,呐,给你的。”
一旁,刚想伸手去拿牛奶的秦樾手一僵,转而不着痕迹地改变方向去用牙签戳了一块桃子送进嘴里。
宋时溪没注意到他变得有些尴尬和气闷的表情,还让他帮自己开瓶盖。
秦樾任劳任怨地开完瓶盖,又眼神幽深地看了她一眼,宋时溪这次倒是注意到了,但是思前想后,还是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只好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喝下一口牛奶。
他暗自咬牙,直接接过她要放回茶几上的牛奶瓶,猛灌了一口。
见状,宋时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牛奶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然后轻咳一声,差点儿笑出声来,这点儿小事也要斤斤计较,真是小气鬼!
本想看在秦樾仔仔细细地剥了葡萄的份上去哄哄他,但是顾念着家里还有秋红在,就暂时按捺住了这个想法。
“秦总也吃。”吴秋红鼓起勇气招呼了一声。
秦樾放下牛奶瓶,礼貌性地笑了笑,“我不太喜欢这种。”
“哦哦,好的。”吴秋红也只是客气地问一句,目的达到后,就收了话头,她还是有些害怕跟秦樾对话的,毕竟他看起来比自己现在的直线领导还要可怕。
宋时溪插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等吃完后才道:“秋红,我今天晚上就要去深市了,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这段时间家里就拜托你看着了。”
“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突然?”吴秋红眼睛睁大,虽然她早就知道宋时溪有出行计划,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赶,甚至都没有提前跟她说。
宋时溪有些心虚地借着吃葡萄的动作,掩住眸中的慌张,“是啊,我们也是匆忙决定的,本来还想多待两天,但是他在深市那边还有工作,没办法,只能早点儿去了。”
其实明天上午才走,但是她今天晚上就不在家里住了,她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就只能撒了个小慌。
“也是。”吴秋红不疑有他,点点头,“你放心去吧,家里就交给我了。”
宋时溪松了口气,又吃了些葡萄后,就去了一趟卫生间,刚进去,就看到了挂在置物架上的黑色内裤,以及旁边零散放置的衬衫西裤。
她眼疾手快地把门给关上,无比庆幸吴秋红回来后还没来得及进卫生间,不然到时候她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
“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
宋时溪扶额,全然将自己醒来后就将秦樾使唤得团团转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吐槽归吐槽,宋时溪上完厕所,换好卫生巾后,还是伸出手将他的衣服都折好,在整理他的内裤时,耳尖微微发烫,犹豫了两秒,才抓上去。
今天出了大太阳,温度又高,就算晒在卫生间也早就干了。
质地入手丝滑,一看就是上好的布料,裆部宽松,尺寸吓人,宋时溪没敢多看,立马将其藏在衬衫和西裤中间,抱在怀里走了出去,没回客厅,拔高声音对着那边说了一句,便直接转道去了卧室。
“我开始收拾东西了。”
闻言,秦樾想起什么,顺势起身,“我去帮忙。”
“好。”吴秋红点点头。
秦樾先去了卫生间,见衣服都不见了踪影,就知道是她收起来,于是又去敲她的门。
宋时溪开门,见是他,就没好气地压低声音抱怨道:“就那么大咧咧挂在那儿,你真是厉害。”
“本来想切完水果去收的。”秦樾被训得摸了摸鼻尖,眼神难得飘忽,随后清了清嗓子:“带两套换洗的衣服就可以了,等到那边后,重新买。”
宋时溪也不喜欢出行中带太多行李,再者这种花销,她是不会跟他客气的,当即点头。
“你帮我把行李箱拿下去。”
“在哪儿?”
“衣柜上面。”之前她都是踩着椅子放上去的,但现在有秦樾在,当然犯不着再去搬椅子了。
长那么高,总要有个用处。
为了避嫌,秦樾没有关门,迈步朝着衣柜走去,然后抬起手帮她取行李箱。
宋时溪站在旁边看。
秦樾长得高,轻轻抬手就能把行李箱拿下来,动作间,衬衫和西裤都随之绷紧,勾出身材轮廓,体型匀称结实,既有力量感又不会太过夸张。
尤其是黑色西裤包裹着两条长腿和翘臀,臀瓣挺翘有力,再配上窄腰,极具视觉冲击。
宋时溪没忍住吹了个口哨,等吹完,才发觉自己这一行为就跟地痞流氓没什么区别,就连秦樾都没忍住笑出了声,将行李箱放在地上,转过身来,直勾勾盯着她。
宋时溪尽量忽略掉发红发烫的脸颊,摸了摸嗓子,干巴巴道:“突然有点儿渴,嗓子不舒服。”
渴?那刚才是谁喝了大半瓶牛奶?
秦樾环胸靠在衣柜上,长腿交叠,目光中闪出一丝玩味,扬起唇角,语气懒洋洋的:“怎么,想摸?”
行,他比她更不要脸。
宋时溪彻底羞红了脸,轻哼一声,放倒行李箱,蹲下身拉开拉链,等脸上温度降下去一些后,才站起身,故作凶巴巴地站到他面前,“让开,我要收拾衣服了。”
秦樾纹丝未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轻挑一下眉,溢出几分痞气,循序渐进道:“真的不摸?”
宋时溪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一方面觉得不摸白不摸,另一方面瞧着他面上的戏谑,又觉得自己应该有些骨气,于是坚定地摇头,“不。”
没曾想,他却倏然往前凑近了一步,微眯起眼睛,嘴角荡漾开一抹弧度,低沉嗓音里满是诱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十分近,甚至宋时溪都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木质香味,心跳骤然加快,长睫颤了颤。
真好闻,是什么香水吗?
第56章 沙发上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渐渐虚化, 她的眼里只剩下那双纯粹黑亮的眼睛,见不着底,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都说事不过三, 既然他都主动邀请了这么多遍, 她没有理由不满足他。
宋时溪不再犹豫, 突然往前再靠近一步,拖鞋直接踩上他的皮鞋, 不顾秦樾脸上稍显错愕的表情,直接用力揪住他的衣领,将人往自己的方向带过来, 两人的呼吸彻底交融在一起。
他温热又有些急促的气息喷洒在她颊边, 有些痒,像是轻若无物的羽毛在一下下轻挠。
与此同时那股清香越来越重, 勾着她试探性地伸出手碰上他紧实的腰背,刚落上去, 她就清晰感受到了掌心下身体的颤栗,这充分说明了秦樾也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淡定自若,而且他肯定没想到她真会上手。
装货。
宋时溪勾起唇角,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掀起眼皮看向他的眸子, 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了些许慌乱和绯色。
“身材不错。”
夸赞的话语响起, 手下的动作却未停,一寸寸往下摩挲而去, 指腹毫无阻碍地落在挺翘的臀部, 手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让她没忍住轻轻拍了两下。
暧昧的力道,不像是抚摸, 反倒像是调情。
下一秒手猛地被他给抓住,那张俊朗好看的脸一寸寸逼近她,薄唇碰上她的唇珠,若有若无的触感,抓心挠肺得厉害,但是宋时溪可不会选择在这个点跟他胡闹。
刚才为了避嫌,门可没有关,秋红随时都有可能从门口经过,看见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干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这要是被撞见了,以后相处得多尴尬啊?
所以她快速凑上去亲了一口后,就把他推开了。
“好了,你让我摸,我也摸了,该干正事了。”宋时溪完全不管僵硬在原地的秦樾,心情极好地越过他,打开衣柜柜门,开始挑选要带走的衣物。
想着深市天气炎热,她挑选的两条都是偏舒服凉快的裙子,再拿了一套睡衣和一条睡裙。
选好后,宋时溪就径直将衣物全抛向了还傻傻站在原地的秦樾,他虽然还发着怔,但是身体比脑子转得快,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将一条条浅色衣裙抱了个满怀。
“帮我折好。”
她理直气壮地使唤他。
谈了男朋友,不用白不用。
秦樾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垂眸轻笑一声,她倒是越来越会差使他了,明明是伺候人的活,他却干得乐在其中。
轻声应下,他拿着裙子一条条折好,然后再放进行李箱里面。
宋时溪见他干得不错,收回视线正准备去拿内衣裤的时候,脑海中灵光一闪,记起什么,连忙做贼似的将衣柜往自己的方向合上一些,确保挡住了秦樾的大部分视野范围,这才开始在某个位置进行翻找。
等找出来后,又小心翼翼地塞进掌心里,趁着秦樾不注意,扔进了房间里的垃圾桶,这才安心地继续去收拾干净的内衣裤。
再收好护肤品和化妆品后,就差不多了。
“秋红,我们就先走了,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可以去隔壁找房东林同志解决。”
宋时溪仔细叮嘱了几句,又跟吴秋红道了别,便和秦樾离开了。
两人没急着回他家,先找了一家饭店吃饭,解决了温饱问题,这才慢悠悠朝着他家开去。
秦樾在京市除了秦家,住得最多的住所就是靠近他公司的公寓,现在的京市很少有这种大平层样式的住宅,宋时溪下车后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这是秦氏前两年的项目。”秦樾从后备厢拿出她的行李箱,见她好奇,便多说了一句。
宋时溪瞄了一眼停在附近的各式轿车,不禁咂舌:“都是有钱人才买得起吧?”
秦樾没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见状,宋时溪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答案都摆在面前了,他住的地方能是什么便宜货吗?
两人乘坐电梯先去一楼的管理处取了钥匙,然后才往楼上去,一梯一户的设计,中途没遇见什么人。
出了电梯,就是深色调的走廊,顺着往里走,打开大门,就到了入户玄关,就算天色有些晚了,但也能看出采光和视野都非常好,一进屋便能看见大窗户外绚烂的橘红晚霞。
整体装修偏冷色调,各个区域分工明确,都是用的上好的材料和家具,虽然在宋时溪看来有些老气过时,但是在这个年代无疑是走在时尚最前沿的。
秦樾每天都住在类似的豪宅里面,难怪当初看不上她那个小两居。
“我去把拖鞋洗一下。”
他这里只有男式拖鞋,两人刚才特意去了一趟商店,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宋时溪点点头,在四处随意逛了逛,见秦樾许久没回来,就朝着他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等到了洗手间,就发现他正站在洗手池旁边,神色认真地拿着吹风机把拖鞋吹干。
她心念一动,上前两步,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将脸贴上他的后背,像是小猫一样在上面蹭了蹭,“秦同志,你怎么这么细心?”
秦樾早就发现了她,见她凑过来,眸子一弯,笑道:“湿的穿着不舒服。”
宋时溪眨了眨眼睫,娇声道:“那吹干了,你给我穿上。”
“好。”
见他跟没脾气一样答应她所有的要求,宋时溪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情愉悦地收紧了抱着他的力道。
等到他吹完,吹风机有些刺耳的声音停止,她才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半蹲下身体,用尚且带着些许潮湿的指尖握住她的脚踝,一点点将她的小高跟凉鞋脱下,换上舒适的米白色拖鞋。
宋时溪伸出手撑在一旁的墙上,等全都换好后,便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将人推倒在墙上,主动送上红唇,辗转厮磨着他的唇瓣,然后伸出舌尖去勾他的。
浴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在密闭空间里交织在一起,编织成旖旎的乐章。
唇齿间发出的水声越来越大,宋时溪的手下滑,落在他的胸口,掌心控制不住地在上面游弋,想要去解开碍事的扣子,但是单手不太好操作,磨蹭了许久,都没能解开。
秦樾感受到她的动作,喉结滚动两下,溢出两分轻笑,暂时松开她的唇,鼻尖抵住她的,大掌扶住她的腰身,鼓励道:“慢慢解。”
他一说话,饱满结实的胸肌就会随之上下起伏,不断贴合她掌心的弧度,让人欲罢不能。
宋时溪只觉得腿开始发软,指尖都有些发颤,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试探性地收回搂住他脖颈的手,确保身体有他扶着,不会往下滑,这才抿紧红唇,一颗颗往下解开扣子。
虽然她已经看过不少次秦樾的好身材,但这还是头一次脱他的衣服。
这种慢慢解密的过程比直接一下子看光要更加刺激,宋时溪屏住呼吸,感觉心跳快要炸了,像是要冲破胸口,肆无忌惮的跳动。
秦樾就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型代表,倒三角的身材性感,格外有男人味,也十分诱人,根本让人无法拒绝。
宋时溪伸出手抚摸,刚碰上去,就感觉头顶的呼吸声重了一分,她抬起头去看,就对上了一双赤红的双眼,仿佛有火焰在眸底燃烧,搂住她腰的手也在不断地上下摩挲,紧接着指腹下滑,学着不久前她的动作,在饱满的臀上轻拍了两下。
宋时溪浑身一颤,没好气地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一口,“小气鬼。”
抓准机会就“报复回来”,不是小气鬼是什么?
话音刚落,就感觉他的手重揉了上来,随后抱起她,将她放在了身后不远处的洗手台上,他特意避开了打湿的那一侧,但是比干燥冰凉的台面更快到来的是他湿润炙热的吻。
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在口腔内描绘大致的形状,大胆又极具侵略性地勾缠着她,让人脑海中仅剩的理智崩盘,酥麻感顺着脊椎窜上后脖颈,浑身都紧绷苏爽起来。
一股热气从小腹处升腾,很快便遍布全身。
宋时溪双腿缠上他的腰身,禁锢着他,不让他往后退半步。
直到他再也受不了,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处粗喘告饶,才算勉强结束这一场热吻。
她大发善心,主动走出了浴室,还贴心地关上了门,后背贴在门口,能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的压抑闷声。
耳尖爬上一丝红晕,她没敢再听下去,大步离开。
秦樾刚才将她的行李箱直接拿去了一间卧室,宋时溪走过去,只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这套房子的主卧,进门处配备了独立卫生间,还有衣帽间,再往里走则是一张大床,上面铺着深灰色的四件套,规整干净,连条褶皱都没有。
与整个房间不搭的,就是放在床边的奶黄色行李箱。
宋时溪打量完后,就径直走过去,从里面拿出洗漱用品和睡衣,进了旁边的卫生间,带妆一整天了,身上和头发丝上还有淡淡的涮肉火锅味,再不把自己洗干净,她真的会发疯。
温热的水洒在身上,顺着发顶往下流淌,宋时溪缓缓闭上眼睛,忍不住想就在不远处的另一间浴室里,秦樾会在干什么。
其实一点儿都不难猜,毕竟她出来前,说夸张点儿,他的裤子都快撑破了,要是再不处理,会憋出问题吧?
宋时溪眨巴眨巴眼睛,再次忍不住可惜。
今天本来是多好的机会啊,搞不好这会儿她都已经吃上了。
感受到身体的异样,耳尖的红晕一点点向着身体各处蔓延开来,她犹豫半响,头一次不是以清洗为目的,缓缓摸去,小心翼翼地在外围磨蹭了两下。
但是在看见指尖染上的血迹后,又觉得扫兴,无能狂怒了半天,她还是认清了现实,烦躁地正式开始洗漱。
等到她穿着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秦樾还是不见踪迹,她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潮湿的头发,一边朝着那边走去,就听到了水声潺潺的动静。
她猜测应该是结束后,正在洗澡,宋时溪便没有去打扰,去了客厅打开电视,谁曾想刚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的照片,她差点儿以为自己看错了,等电视上的各种照片滚动结束后,出现了红太阳服装厂的广告语,她才反应过来厂里居然已经到了投放电视广告的阶段了。
看来杂志和报纸带来的收益十分客观,不然也不会砸重金上电视了。
这则广告只是短短的十几秒,没多久就跳转到了下一个环节,宋时溪没有特别想看的,当然这个年代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她调了几个台后,最后定格在了西游记。
经典就是经典,看多少遍都不会腻,宋时溪窝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就连秦樾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都不知道,还是肩膀被人从后环住,她才回过神来,偏头捧住他的脸,问道:“好了?”
这话问得属实带有些许歧义,秦樾眸中难得闪过一丝不自在,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后注意到她头发的潮湿,主动道:“我帮你吹头发?”
话音落下,他的脑海中顿时想起之前自己之前做的一个梦,差不多的场景成了真,他眸光不由闪了一下,就连刚平复下来没多久的呼吸都有再次点燃的感觉。
宋时溪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电视上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秦樾的不对劲,闻言笑着点头:“好啊,那你帮我吹。”
秦樾便再次直起身子,去浴室取吹风机,等回来后,宋时溪已经给他腾出了一个位置。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她的睡裙是这么的短,将两条长腿暴露无遗,笔直修长,又白又细,冰肌玉骨,虚虚搭在拖鞋上面的脚趾透着微粉,令人挪不开眼。
秦樾觉得自己真是自找苦吃,深邃的眼眸里潮色翻滚,染上几分欲色。
“愣着干什么,过来坐啊,你看没看过这个?特别好看!”
宋时溪从电视里分出一丝注意力,朝着秦樾招了招手,然后又拍了两下自己身侧的沙发,一双眸子水盈盈的,波光流转间像是在邀请。
秦樾逼着自己看向电视机的方向,然后点点头,“看过一点。”
“那陪我看。”宋时溪等他坐过来,就将身体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看起来像是恨不得无时无刻都和他黏在一起。
意识到这点,秦樾薄唇微勾,但是目光又触及到她敞开的领口后,蓦然哑了声,眼尾潋滟上薄红。
到底是哪个厂家设计的睡裙,怎么哪儿哪儿都短?兜不住上面,也兜不住下面。
桃粉色的睡衣带着些许蕾丝边,穿在她身上,衬得她皮肤白得发光,黑色长发被擦得半干,披在腰间,打湿了后背的布料,让其更加贴身,勾勒出前凸后翘的完美曲线。
胸脯鼓鼓,腰肢纤纤,曼妙的身姿就这么毫不设防地依偎着他。
真是快疯了。
秦樾挪开视线,借着要插吹风机的理由,将温香软玉稍微推开了一些,然后半闭上眼睛,动作生疏地给她吹着头发。
“烫!”
耳边传来她娇滴滴的抱怨,秦樾立马回神,然后放轻动作,自己先试过温度和停留时间后,才开始慢慢给她吹。
如墨般的长发开始一点点变蓬松,他用指尖帮她梳理,游走期间会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后背,入手光滑柔软,令他爱不释手,就没控制住借此多摸了几把。
“好痒。”
宋时溪早就注意到了秦樾的小动作,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不小心的,可次数多了,就渐渐察觉出不对劲,他分明是故意的。
又来撩拨她!
她扭过头,吹风机的风便吹起她额前的发丝,到处飞舞,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催促他赶紧把吹风机给关了。
耳边瞬间只剩下电视机里的人物对话声。
窗外的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到边际的夜空,客厅没有开灯,全靠电视机和浴室那边的光取亮,两人的脸部轮廓都陷入阴影当中。
宋时溪姣好的面容被吹风机发出的热风吹得有些泛红,她显热,伸出手将头发全都拢到身后放着,这么一来,修长的脖颈便露了出来,连带着有些宽松的领口也往下滑了几分,露出精致锁骨下起伏的饱满。
沟壑隐入桃粉色的布料里,诱着人往里面探索。
那双妩媚多情的狐狸眼就这么直勾勾看着他,仿若看破了一切,水润瞳孔里含着无线情丝,不施粉黛的脸就算没有化妆,也依旧美得清新脱俗。
浓密黑长的眼睫下垂,看向早就不堪的地方,她的秀眉轻挑,像是有些不敢置信,久久没发言。
秦樾莫名感到一丝羞赧,为自己管不住的生理反应,也为自己可耻地随时随地都想扑倒她的龌龊想法。
“秦长老。”
她的声音甜软娇腻,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轻灵狡黠。
听到这个称呼,秦樾眸色喉结滚动,撑在沙发上的手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握成了拳。
“你想吃我吗?”
刚说完,她的身体就被人压倒在了沙发上,高大的身躯俯身压上来,领口彻底被人拉了下来,袖口滑落在手肘处,他埋进来,舔舐香软的皮肤上那颗小痣。
早在白日把玩时,他就注意到了这颗,从指腹变成舌尖,是完全不一样的体会。
宋时溪没想到秦樾这么猛,直接就啃了上来,牙齿撞得她有些疼,她没好气地拿手抓住他略硬的短发,警告道:“你轻点儿。”
“好。”秦樾嘴里含着东西,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听得宋时溪脸上一烫,眼神渐渐变得飘忽,双腿环住他的腰身,脚趾忍不住蜷曲起来。
贝齿咬住下唇,下意识地压住喉间溢出来的喘息声。
但没想到他却哄着她大声些,一边说,一边加重了吸吮的力道。
这下不用他哄,她就控制不住地嘤咛出声。
秦樾身高体壮,虽然他双手撑在两侧,但时间久了,还是有些不舒服,她出声让他起来,然后跨坐在他身上,指尖勾开他浴袍的带子。
里面只有一条浅灰色的布料,存在感极强,让人想看不到都难。
“时溪,求你摸一摸他。”
秦樾凑到她的耳边,牙齿碾磨着她的耳垂,有一下没一下,格外折磨人,宋时溪觉得他真是精力旺盛,血气方刚。
明明不久前才自己解决过一次,现在还是这么生龙活虎。
想着刚才他舔得那么卖力,宋时溪仅仅纠结了两秒,就伸出手小心地触碰了一下,耳边顿时响起他低沉沙哑又格外愉悦的喘息,简直就是女人最好的兴奋剂。
宋时溪上下拂动,然后试探性地拂过人鱼线,往里面伸进去,那种喘息声就越来越大,快要透过她的耳膜传进心底里去。
她咽了咽口水,刚握上去,就感觉跳动了一下,滚烫火热,她一只手都控制不了。
秦樾这个不要脸的还抱着她稍微站了起来,灰色里面褪到了腿窝处,两人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他握着她的手,鼓励性地教她怎么做。
唇瓣随后被吻住,舌头发狠地往里面钻,夺取她口腔内的空气,野蛮又霸道。
宋时溪听他在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整个人是她完全没见过的状态。
她不禁想,要是真的在一起了,他又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比现在还要迷人性感?
长发纠缠在两人之间,黏在皮肤上有些痒,宋时溪的声音像是被揉碎在喉间,沙哑,泛着动人的余韵。
一双长腿被他把玩在手中,纤细又带着些许肉感,让他舍不得放开,粗砺的指腹在上面压出一道道红印,修长的指尖缓缓滑过她的小腿,又紧接着往上,不停地挑战她的忍受能力。
重新回到沙发上的时候,宋时溪的手已经麻木得快没了感觉,不太想继续依着他,收回手,将湿漉漉的掌心在他腹肌上擦了擦,让他自己来。
没尝过就算了,刚刚已经尝过不同乐趣的人哪儿乐意自己干巴巴地继续,抱着她,轻声让她休息好了再继续。
“睡裙都脏了。”她嘟了嘟嘴,不耐烦地抱怨,嗓音娇媚可人,听得秦樾心都快化了。
“买新的,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秦樾贴着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不断缠绕,让宋时溪痒得没忍住娇嗔他一眼,最后受不住他狗皮膏药似的磨人,还是妥了协。
一旁的电视机一集演完,又开始广告,甚至是下一集,他们这边却还没有结束,沙发上被打湿,晕开白点。
第57章 叫我阿樾
晚风吹起窗帘一角, 一缕一缕月光便争先恐后地洒进来,铺在地板上。
宋时溪刚洗完第二轮澡出来,就被等在外面的人一把抱起来, 她吓了一跳, 身体紧绷起来, 双臂攀住他的肩膀,等反应过来, 就毫不客气地冲他挥了两拳,娇声骂道:“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故意吓我?”
这点儿力道落在身上, 对秦樾来说就是挠痒痒, 直到她伸出手掐住他颊边的肉,将那张俊脸拉扯变形, 他才不禁蹙起了眉头,但却丝毫不恼, 脸上都是餍足的笑意,甚至还将脑袋往她所在的方向又凑了凑,方便她动手。
“我怎么会想吓你?我只是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听见他的话,宋时溪轻哼一声, 呸道:“油嘴滑舌。”
可捏着他脸的力道却缓缓减轻, 眉眼间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她身上换了套睡衣, 是薄荷绿的颜色,白皙的小脸上因为刚洗完澡, 还带着些许潮红, 美眸也染着湿意,藏在深处的那抹春潮更是惹人怜。
秦樾眸色暗下来,将头蹭在她脖颈处, 薄唇印在她脖颈处,轻声问道:“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好不好?”
闻言,宋时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嗯?”
“我不想孤零零地睡客房。”秦樾抱着她,两人离得很近,通过浴室溢出来的光,她能清晰瞧见他挺直的高鼻梁,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类似撒娇的话语。
“……”
宋时溪还以为他把她的行李箱拿到主卧来,是默认两个人今天晚上睡一张床上,结果他原本的打算是去睡客房的?
那她是不是该感谢他还有主动让女生睡主卧的自觉?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感觉秦樾有时候偏执霸道地让人气得牙痒痒,有时候又像现在这样绅士礼貌得让人哭笑不得。
但她一向对他这样柔声细语没有抵抗力,再加上时间不早了,刚才做了一番比运动还累的事情,她也歇了揶揄他的心思,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懒洋洋道:“好,恩准你给本宫暖床。”
秦樾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当即抱着她就往大床的方向走,语气中带着笑,“你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称呼?”
刚才叫他秦长老,现在自称本宫,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又有别样的情趣在。
闻言,宋时溪心里咯噔一下,经过秦樾这话的提醒,才想起来这个年代大多保守,玩不来那么多花样,她和他出格的行为本就显得额外大胆了,现在就更加可疑了,但是好在他没真的放在心上,她也有应对的法子。
“你不喜欢啊?人家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
秦樾脑海中顿时想起刚才电视剧里的台词,没想到能被她拿来这么用,舌尖抵了抵下颚,唇角勾起,“没个正经。”
“但是我喜欢。”
宋时溪刚要松口气,就被他抱着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紧接着视线就被被子和他给盖住了。
“秦樾!你别脱我睡衣!”
“穿着睡不热吗?”
“不热,你给我滚远点儿。”
最后,以秦樾脸上挨了两巴掌结束。
宋时溪一脚踢开被子,只盖着肚脐眼,翻身滚到另一侧,直接闭上眼睛睡觉,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一个大火炉贴了上来,她没力气再去管他,嫌弃地轻啧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秦樾醒来的时候,睡意尚存,下意识地想抬手揉一揉眉心,就感受到怀里多了软乎乎的一团,毛绒绒的头发铺洒在他手臂上,压着不让他动弹。
腰腹上搭着一双小手,正巧盖住他的肚脐眼,没什么重量,就是有些痒。
一条腿更是被两条腿死死缠着,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挪动,立马就追了上来,缠得愈发紧。
他的脑海瞬间清明,嘴角不自觉上扬,垂下眼睫看向她。
她还在沉睡,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胸口,又长又浓的睫毛覆盖住一双漂亮的眼眸,整个人多了几分恬静和乖巧。
秦樾盯着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起床,去了客厅打电话,吩咐徐进泽准备好他们回深市后的一切事宜,他办事,他还算放心,刚准备挂断,想到什么,又问道:“上次资助的篮球赛结束了?”
徐进泽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但还是如实回答:“嗯,应该是七月初结束的。”
秦樾眯了眯眼睛,上次在她学校里这小子说会回来找她,他用比赛给拦住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防住,让他抓住机会和时溪一起吃了饭。
还导致他和她差点儿……
一想到这儿,秦樾就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不顺畅了,深呼吸几次,才勉强缓过来,扶额揉了揉眉心,语气冷冽地叮嘱:“多安排几场,最好不要有空档,奖金的数额也可以往上再提一提。”
像这种心思不纯的小子就该好好忙起来,这样才不会有精力想一些不属于他的人和物。
但叮嘱完,秦樾有些心虚地往主卧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没有任何动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这么做,不算是胡乱吃醋,没听她的话吧?
毕竟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投资了几场篮球赛,邀请京市体育大学和各大高校一起参加,那小子恰好是主力队员罢了。
“好的。”
徐进泽虽然不知道秦总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体育赛事感兴趣了,可他的话在他心里就是圣旨,他不会质疑。
“对了,李砚行那边查得怎么样?”提到这个,秦樾身上的气压直线下降,黑眸中弥漫着浓浓的不快。
闻言,徐进泽立马正色起来,声线低沉严肃,“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的人刚着手开始调查,他就察觉到了,破坏模糊了很多线索。”
但是这也从另一个层面印证了李砚行身上肯定有问题。
“我只想听到答案。”秦樾眸色更沉,面容冷峻如刀。
听出秦樾话中的不悦,徐进泽冷汗涔涔,“是,我会尽快把结果递交给您。”
秦樾挂断电话,沉默着在原地坐了许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直到将心中的怒火尽数压去,这才起身朝着主卧走去。
房间内还是一片寂静,显然是床上的佳人还没醒。
他唇边漫开一抹笑,上前半跪在床边,手从被子边缘伸进去,搂住她的腰身和后脖颈,将人从床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轻声唤道:“起床了。”
她用手掌挡在眼前,红唇一张一合,嘀咕了一句,秦樾没听清,再往前凑近一些,才知道她是在骂他烦人。
秦樾无声笑了一下,揉捏着她柔软的后颈,帮她放松身体,再开口时,音调上扬,带着诱哄:“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早餐店,去晚了招牌菜可就没有了。”
她秀眉微蹙,身体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发丝和衣裙都被蹭得乱糟糟的,但好在总算愿意睁开眼睛了。
“几点了?”
刚醒,她的嗓音有些懒悠悠的沙哑,眸中也全是迷蒙。
“快十点了。”秦樾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顺势将她抱起来,然后捡起她的拖鞋给她穿上,搂着她的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宋时溪打了个哈欠,脑子渐渐转过弯来,点点头,又问:“你什么时候起的?”
她刚才迷迷糊糊醒过一次,他并不在床上。
“大概八点多?跟徐秘书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秦樾没跟她说那些糟心事,含糊一笔带过。
宋时溪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刚起床,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撒娇让他帮她挤牙膏,又让他去帮她行李箱里拿卫生巾和衣服,这才开始悠哉游哉地刷牙洗脸。
等洗漱后好,整个人才重新焕发了生机。
“gogogo,我要去好吃的早餐店干饭!”
等会儿要坐飞机,宋时溪没打算化妆,素着一张脸从卫生间出来,就扑向了正蹲在行李箱前给她收尾的秦樾,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她没扎头发,发丝垂下来,直直往他脖颈里扫,扬起阵阵酥麻,秦樾抓住她的胳膊,回亲了好几口,才放开她。
“全是口水,秦樾你讨不讨厌?”宋时溪故作嫌弃地擦了擦自己刚擦了价值不菲的面霜的脸,冲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脚。
秦樾无奈地弯了弯眼眸,“叫我阿樾。”
虽然秦樾两个字从她嘴里念出来也挺动听的,但是怎么听都觉得没有阿樾两个字亲近。
上次她喊了他一声,他一直记到现在,心痒痒的很,就想听她再喊一声。
闻言,宋时溪黑亮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轻哼一声,“不喊不喊。”
他越想听,她就越不能轻易喊出来,得吊着他,不然什么都依着他,他岂不是要上天了?
“喊一声,就喊一声。”
秦樾站起身来,刚想抱住她,她就溜走了,走前还甩下一句:“卫生间还有我的东西,你记得帮我收进行李箱里。”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秦樾垂眸低笑一声,认命般往卫生间走去。
两人收拾好从屋子里出来,秦樾还在缠着她同一件事,宋时溪就喜欢他这个样子,隔一段时间就假装松口,给他希望,但最后就是不让他如愿,让人又气又恨。
电梯中途停在某一层,见有外人进来,秦樾才总算闭了嘴。
宋时溪看着他憋闷的样子,低头捂唇偷笑,正想去牵他手哄一哄的时候,电梯里突然响起一道满是惊喜的女声。
“阿樾?”
第58章 她是谁?
听见这个称呼, 宋时溪微愣,唇边的笑意渐渐收敛,然后抬起头朝着前方看去。
电梯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人, 看上去应该跟秦樾年纪差不多大, 二十五岁上下, 长发烫成卷发披在腰间,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烈焰红唇,气质优雅出众,浑身上下都透着成熟的女人味。
“上次也是在电梯里碰见你, 转眼都快过去一个多月了, 你这是要出门?”
她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诧异和喜悦,视线直勾勾地落在秦樾脸上, 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通过对方的只言片语,宋时溪猜测两人关系应该不错, 不禁挠了挠掌心,突然觉得一口气从身体深处升起来,憋在胸口,吐不出, 咽不下, 没忍住幽幽瞥了一眼秦樾。
他倒是没有她那么激动, 甚至可以说得上平淡,脸上的表情也没了刚才和她在一起的轻松愉悦, 多了丝疏离, 眉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皱了起来。
“嗯。”
杨欣晴眸光亮了亮,一边说着,一边踩着高跟鞋走进了电梯,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秦樾手里握着一个鹅黄色行李箱的拉杆,脚步一顿。
这个颜色可不像是他会用的。
于是她又不动声色地看向电梯里站在与秦樾有着两步距离位置上的女孩,她皮肤很白,可以说是肌肤如玉,就算没有化妆,也遮掩不住天生丽质的艳丽五官和好气色。
黑发柔顺飘逸,配上浅色的掐腰长裙,愈发衬得她冰肌玉骨,身段玲珑,脖颈间绑着一条茶绿色的丝巾,给整体增添了一抹亮色,煞是好看。
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杨欣晴心里咯噔一下,握着包包的手紧了紧,但是越看越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她记性一向不错,再加上对方与秦樾有关,她便记得更清楚了,略微想一想,就记起了对方的身份,不由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眸底闪过一丝不解,以她对秦樾的了解,他可不像是会领着妹妹出行的性子。
如果是秦枝意还算勉强说得过去,毕竟两人是亲兄妹。
但眼前这位,虽然也是妹妹,可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且秦樾一向待在深市比较多,和她应该没多少交集,关系自然称不上好。
两人现在单独出现在这里,秦樾还帮她提着行李箱,很难不让人震惊和多想。
看着她青春靓丽的面庞,杨欣晴眉头缓缓蹙起,心里几个念头闪过,最后全都暂时收敛起来,笑着搭话道:“宋小姐,我们上次在枝意的生日宴上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闻言,宋时溪再次抬起头看向杨欣晴,脑海中却没有任何有关她的记忆。
按理来说,这般姿容的人只要她见过,一定会多多少少有些印象,但当初秦枝意的生日宴会办得可比她的要隆重多了,京市有头有脸的人几乎来了大半,其中长得花容月貌的女同志更是数不胜数。
原主当时忙着下药的大事,对其他的根本没放在心上,而她一穿过来就在杂物间,后面就和秦樾提前离场了。
或许她们的确打过照面,但是她的确不记得了。
所以这会儿,她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杨欣晴是个聪明人,通过宋时溪的反应就知道她肯定是不记得了,心中难免有些许尴尬,但是她却并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让双方都陷入难言的困窘当中,识趣地另起话头。
“上次见过后,我就觉得我们很有共同话题,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宋小姐哪天无聊了,可以约我喝下午茶。”
虽然知道她释放出来的善意多半是看在秦樾和秦家的面子上,但宋时溪还是伸出手接过来,没让她难堪,“好啊。”
说完,目光轻轻扫过白色卡片上的字体,诧异地挑了挑眉头,律师?
一旁的秦樾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直到看到这一幕,才稍许不耐烦地出声:“去哪一层?”
时溪陪他的时间都不够,哪有空陪她去喝什么下午茶?
而且他又不是大脑缺失,自然看得出来杨欣晴对他有好感,要是真让她们凑到一块儿去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听见这话,杨欣晴才从宋时溪身上收回视线,然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还有半个身子卡在电梯外面,以至于电梯这会儿都还没有开始往下运行。
目光触及到他冷冽疏离的表情,杨欣晴连忙走进来,呐呐道:“负一楼停车场,谢谢。”
他没再说话,按了关门键后,就顺势停在了宋时溪身边,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宋时溪注意到这点,面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甜滋滋的味道,哼,算他还比较懂事。
杨欣晴心细如发,再加上电梯就这么大,想不注意到都难,看着他们亲密的距离,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借此挡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晦涩。
但是她潜意识里不想往那方面想,便抿了抿唇,问道:“宋小姐还在读大学吧,放暑假了,来你哥这里住吗?”
宋时溪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打探,想着她认识他们,又和秦家有渊源,怕她多嘴将今天的事情传出去,随口道:“我不住这儿,过来拿几本书看看。”
“原来是这样。”
杨欣晴稍微放下心来,余光瞥向那个行李箱,随后又立马看向秦樾,目光灼灼地笑道:“阿樾从小读书就厉害,每次都考年级第一,那个时候他就是我们的榜样,他的书肯定很有参考价值。”
话毕,又看向宋时溪,“我那儿也有很多书,如果宋小姐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拿去看看,阿樾平时很忙,工作都很重要,他估计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选书。”
宋时溪不知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太大的关联,只知道她这马屁拍得真是够响的,还顺便追忆了一下往昔,无形中拉近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最后那句话看似好心,实则更像是在无形中宣告主权,让她没事别用借书这种不重要的小事去麻烦打扰他,耽误他的时间。
想到这儿,宋时溪眸色沉了沉,秦樾自己都没说什么,她凭什么在这儿警告她?
宋时溪似笑非笑看向杨欣晴,话中有话道:“杨小姐对我哥还真了解,难怪当了那么久的朋友。”
她笑眼盈盈的眸子太过灵动柔和,让人一时之间被勾走了注意力,根本没察觉到话语里面的阴阳怪气,杨欣晴轻咳一声,长睫微颤:“我们认识快十年了,是比旁人要了解一些。”
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宋时溪是在嘲讽自己时,不禁恼怒道:“你……”
宋时溪却没有再开口了,因为这会儿电梯刚好到达了负一楼的停车场,她率先迈步往前走去,将电梯里的两人都甩在身后。
“你还要堵在门口多久?”
直到耳侧传来秦樾不悦的冷沉嗓音,杨欣晴才倏然回过神来,立马往旁边让了一步,“抱歉。”
秦樾拿着行李箱赶紧追出去,越过杨欣晴时,脚步顿了顿,眼神阴鸷,厉声道:“我有没有时间,把时间花在什么事情上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越界。”
杨欣晴愣了愣,眸中闪过一丝难堪。
“还有,我们没那么熟,以后不要那么叫我。”
不管是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学,只要有过些许交集的基本上都叫他阿樾,他以前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个称呼罢了,但是今天之后,他觉得是该好好重视这个问题了。
杨欣晴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哪还好意思再跟上去,只能呆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一前一后消失在拐角处。
秦樾今天是怎么了?
虽然他有时候性格阴晴不定,但是大多时候都是绅士又礼貌,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更不会当众给女同志难堪,或许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忍不住得寸进尺,对他念念不忘。
他刚才那些话,与其说是对她僭越的不满,更像是为宋时溪撑腰出气。
也对,不管怎么样,她都算是半个秦家人,秦樾一向看重名声,不会任由旁人在秦家头上撒野,会出声警告,再正常不过。
思及此,杨欣晴不禁懊恼地咬紧下唇,她刚才的确有些鲁莽了,不该把出现在他身边的女性都当成假想敌,宋时溪算什么东西?
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靠着秦家的施舍才能和他们这样的人交往,过上好日子。
就算不提她的身份,光是她和秦枝意之间的那些龌龊,秦家就不会让她进门,秦樾更不可能看上这样一位光有美貌的花瓶。
她今天为了她语出不逊,简直得不偿失。
但想起什么,杨欣晴又没忍住暗骂这姓宋的真是伶牙俐齿,她十年都没能拿下秦樾又怎么样?以后他身边站的迟早是她,秦太太的位置也只会是她的。
*
一大早上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宋时溪气呼呼地往前走,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被人拉住胳膊,紧接着就被握住了手。
宋时溪正在气头上,才不管这件事跟他有多少关系,几乎是他刚碰上来,就挣扎着想把他甩开,怪声怪气地道:“那么多人叫你阿樾,你真是听不腻。”
秦樾哪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开她,稍微用了些力道,强势和她十指紧扣,然后放柔音调解释。
“这怎么能一样?我只想听你叫。”
宋时溪见挣扎不开,也就任由他牵着了,然后迈步逼向他,眯了眯眼睛,“她是谁?”
“杨欣晴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学,毕业后,就没什么联系了,去年公司有个挺重要的案子是她的老师接手负责的,大家一起吃了顿饭,后来在小区里撞见过几次,我才知道和她住同一栋楼。”
秦樾一字一句把他和杨欣晴的关系介绍得明明白白,宋时溪瞥向他,冷哼一声:“你记得还真清楚。”
“那是我记性好,关她什么事?”秦樾立马反驳,撇得干干净净。
宋时溪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想跟他玩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直接开门见山道:“她一看就对你有想法,那你呢?”
“我只对你有想法。”秦樾望着她,眸中荡漾着化不开的情愫。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望着他深情款款的眸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冒了出来,又想起刚才他对杨欣晴说的那些话,憋在胸口的最后一点儿气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了扬。
可转瞬又板起脸来,问道:“你知道男人最重要的品行之一是什么吗?”
“是什么?”她都说了品行之一,范围太大,他与其一个个猜,还不如直接问。
宋时溪却不满地皱起眉,“我先问的你,你怎么又问我?”
她要是想告诉他,肯定就直接说了,还多费那个口舌干什么?
秦樾一噎,然后沉吟片刻后,回答:“忠诚?”
“嗯哼。”宋时溪没说他猜没猜对,只是示意他继续往下猜。
“边界感?”
“嗯哼。”
“责任心?”
“嗯哼。”
秦樾一连猜了十几个,直到两人到了车前,她才回道:“你说的都是,所以以后要好好遵守,不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听见她的话,秦樾一愣,深邃的眼眸随后当中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语气认真道:“遵命。”
“好了,快松开。”
秦樾见周围没人,松开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抱进怀里,俯身压向她,轻声问:“你不生气了?”
闻言,宋时溪避开他凑过来的脸,视线有些慌乱地往四周看了看,没瞧见人,才敢放心地娇哼:“我没生气啊。”
“脸都气红了,还说没生气?”
秦樾指腹滑过她绯红的脸颊,入手滑腻柔软,让人忍不住多摸了两把,唇边染上些许笑意。
她生气,代表她吃醋了,而她吃醋了,代表她喜欢他,心里有他。
这怎么能不让人心情愉悦?
嘴硬被戳破,又见他笑得那么开心,宋时溪这下是真的有些羞恼了,她拍开他的手,水盈盈的美眸里含上怒气,尖声道:“秦樾,你混蛋!”
谁知道话刚落,唇上就覆上一抹柔软,浅尝两下,便适时松开,让她发火都没地方发。
“再不上车,真的来不及了。”
他长臂一伸,打开后备厢,将行李箱放进去,笑眼盈盈地催她上车。
宋时溪脸色一片涨红,对着他小腿踢了一脚,在黑色长裤上留下一道灰印子,“你怎么这么讨厌!”
说完,转身就走,拉开后车厢的门,钻了进去,秦樾无奈地扶额,轻笑一声,紧跟在她身后,弯腰柔声道:“坐前面。”
“我不。”
宋时溪环胸,拒绝的话刚吐出来,就觉得身体一轻,他跟拎小鸡一样,把她抱了出来。
“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计较,嗯?”
他对付她有一套,三言两语就把她哄进了副驾驶。
秦樾口中的那家早餐店生意很好,两人来得有些晚了,有几道招牌已经卖完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吃了其他的。
宋时溪咬下一口灌汤包,皮薄肉多,汤汁鲜美,她小心翼翼地用碗接着,才没让汤汁洒出来,吃完一个,秦樾就递了纸巾过来,让她擦手。
“都怪你,不然我们肯定能吃上其他的。”
“下次再来,以后机会多着呢。”
秦樾注意到她嘴角沾上汤汁,动作自然地伸出手帮忙擦了擦,宋时溪脸一红,左右看了一圈,好在这会儿人不算很多,没人看到,她娇嗔他一眼,“干嘛,在外面注意一点好不好?”
“好。”
他回答得倒是干脆,但是帮她剥鸡蛋壳的动作倒是没停。
宋时溪深吸一口气,往嘴里又塞了半个灌汤包,方才降下颊边的温度。
两人吃完早餐,就直奔机场,这时候机场停车场大部分都是户外的,里面车不多,秦樾找位置停好,又把行李箱拿下来,就和她一起往里面走。
相比于后世新修的大机场,现在的面积比较小,设施也比较落后,各种安检制度也没后世那么完善,两人出示相关证件后,就进了候机室。
来来往往的人无一不是光鲜亮丽,衣着板正的,男士大多穿着西装,女士则是各种得体大方的裙装。
正式起飞后,宋时溪的困意就袭来了,靠着秦樾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快落地了,才醒过来。
“要不要喝水?”
宋时溪摇摇头,想看一眼时间,才发现手被他牢牢握着,掌心出了些汗,有些粘腻。
或许是怕被人看见,上面还盖着一件薄外套,是登机前,秦樾从行李箱里拿的,怕她中途会冷。
她尝试性地往回抽了抽,他就疑惑地看了过来,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宋时溪无奈地压低声音道:“手麻了。”
那么久维持一个姿势,他不嫌累,她还嫌呢。
听她这么说,秦樾立马松开手,然后体贴地帮她揉了揉手腕和手臂,“落地广市,先吃过饭后,再去深市。”
宋时溪点点头,继续享受着他的按摩。
等下了飞机,一切都变得跟京市不太一样,身边人不再说普通话,大多说粤语,就连工作人员开口时都说粤语,见她听不懂,才转换成普通话。
让她有些惊讶的是秦樾说得一口流利的粤语,甚至没什么口音。
他说粤语时有种不一样的味道,腔调变得懒洋洋的,缱绻动听。
宋时溪想起什么,来了兴趣,凑到他身边,让他喊她bb。
第59章 手好酸
两人此时正走到出口处, 这里人比较多,周围嘈杂声不断,秦樾第一次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直到她又凑近了些, 一字一句地模仿着粤语的口音说出那个称呼, 他才明白她的要求。
她的嗓音温柔俏皮,刻意放软的声调更是磨人得很。
明明她不是在喊他, 但秦樾的耳尖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嘴唇张了又张,竟浮现出几分手足无措的羞赧, 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缓缓用力, 手背上的青筋随之凸起。
下意识地垂眸朝着她看过去,便对上了一双水盈盈的眼睛, 黑白分明,细碎的阳光落在上面, 泛着动人的水光。
“快点儿。”
或许是他久不开口,她没忍住催促了一遍,上扬的语气里包含了满满的期待。
秦樾轻咳一声,踌躇半天, 咬紧后槽牙, 正准备出声时, 就被迎上来的人给打断了。
“秦总,宋小姐。”
这一刻, 他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 还是可惜,总之最后表情复杂的将行李箱交给了前来接他们的下属。
他是什么心情不得而知,但是宋时溪十分惋惜, 错过这么好的机会,等下次就得晚上了。
一离开机场,就感觉一阵热风迎面而来,现在正是温度最高的季节,在室外没走几步,就感觉后背出了一层薄汗,衣服黏黏糊糊的粘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太阳更是晒到感觉打伞了都没有多大的用处,可有总比没有强,宋时溪窝在秦樾举着的伞下,嘟囔了一句好热。
“车上开了空调,等会儿就不热了。”秦樾见她热得小脸通红,顾不上周围有那么多人,揽住她的肩膀,加快脚步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有人开车,两人都坐在后座,一上车,顿时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宋时溪从包里拿出纸巾擦汗,余光瞥见秦樾额头上也都是汗,便顺手帮他也擦了擦,谁知道他得寸进尺让她帮他全都擦干净。
宋时溪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脸,心跳止不住地加快,他伸出手将额头前的碎发全都撩到后面去,露出没有遮挡的五官,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勾着上扬的弧度,投出几分野痞。
面对这样的绝色,她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甚至滋生出平时都没有的耐心,一点点帮他擦完。
好在擦完后,他没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主动和她保持了距离,跟前方开车的秘书交代等会儿去哪儿吃饭,后者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周围路线都很熟悉,开车也很稳,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宋时溪在飞机上睡了一路,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看什么都想吃,白切鸡,广市腊肠,牛杂煲,煲仔饭,云吞面,各种海鲜……
但是秉承着不能过于浪费的原则,还是只适量点了几道当地的特色美食。
吃完后,两人还去隔壁商场逛了逛,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衣服,等逛完,才上车前往深市,等到了秦樾的住处,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在路上奔波了一天,白天还去逛了街,就算有再好的精力,宋时溪这会儿也累得抬不起胳膊,等进了屋,便直奔主卧,洗漱后倒头就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窗帘拉得紧紧的,判断不出时间,宋时溪揉了揉脑袋,等稍微清醒一些后,才出声喊秦樾的名字,可却无人回答,她又赖了一会儿床,这才爬起来,先去拉开了窗帘。
等看清外面的景色后,就算见过各种美景的宋时溪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房间配备的是两面落地窗,而窗外则是落地玻璃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今天是个好天气,天气晴朗,只有零散几朵白云漂浮在蓝天之上。
阳光洒在海面,波光粼粼,海浪翻滚,一个接着一个,互相追逐,最后化为平静,让看客忍不住闭上眼睛,跟着一起感受这份难得的静谧。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到海的模样,心情有种难言的激动。
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城市基础建设又没有后世那么完善,周围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再加上她又累又困,根本没有往窗外看,也就不知道这片小区居然就位于大海旁边。
宋时溪唇角微微往上扬起,环胸站在床边看了许久,像是怎么都看不腻一样,还是猛然想起了不见踪影的秦樾,这才回过神,快步迈出主卧,往外面找去。
这个房子跟秦樾在京市的住所装修差不多,只是格局不太一样,室内装配了空调,人在里面根本就不会热,宋时溪先在客厅转悠了一圈,余光瞥见墙上的时钟,这才发现居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她这一觉睡得还真够久的。
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没人,宋时溪这才去关着门的一个房间,试探性地敲了敲,“秦樾?”
没多久,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屋内的陈设一闪而过,是书房。
紧接着视线被秦樾高大的身躯给完全挡住,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白衬衫和深灰西裤的搭配显得有些商务和正经,头发也全都梳了上去,让硬朗的轮廓愈发立体,浑身上下都写着矜贵两个字。
宋时溪眸光一亮,又注意到他手腕上还戴着表,惊讶道:“你出去过了?”
“嗯,回了一趟公司,开了个会,见了客户。”秦樾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将人拉进怀里,黑眸中溢出丝丝笑意和温柔,“睡够了?”
这一上午,他还真够忙的,但或许这就是他平时的工作量,而且在京市待了两天,估计积压了不少事情要处理。
宋时溪回抱住他,点头道:“睡够了。”
话音刚落,就注意到秦樾缓缓俯下身来,像是要来亲她,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我还没洗漱呢。”
“就亲一下。”
秦樾穷追不舍,仿佛丝毫不介意这一点,宋时溪避无可避,只能让他亲了一口,可谁知道他得逞后,还不肯放开,她没好气地推了推他,“等会儿再亲不行吗?”
“好,你说的。”秦樾眉眼愉悦地舒展开来,好似索吻的人不是他,而是她一样。
宋时溪抿了抿唇,略有些无语地暗暗白了他一眼,随后道:“我刚才叫你那么多遍,你怎么没反应啊?”
“你叫我了吗?”秦樾眉头微蹙,“可能是书房的隔音很好,我又在打电话,所以没听见,抱歉,下次我把门开着。”
“那也不用,有事的话,我会过来敲门的。”宋时溪知道工作的时候大多都需要安静的环境,她可不想耽误他赚钱。
秦樾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又问道:“想吃什么?是出去吃,还是我让人送到家里来?”
“随便什么都可以,就在家里吃吧。”
外面天气好,也就代表着肯定很热,这个点,她不太想出门,而且刚才她路过餐厅的时候可注意到了,跟主卧一样,客厅和餐厅也全部都是落地窗,一边看海,一边吃饭,绝对很惬意。
秦樾应下,他去通知人送餐过来,宋时溪则是折返回主卧洗漱。
比起京市的家,这里更有他生活过的痕迹。
卫生间里昨天她放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人收拾得整整齐齐,放在他的旁边,全都一丝不苟,但是刚才追着她亲的人又丝毫不像是有洁癖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宋时溪一边刷着牙,一边在心里吐槽秦樾这个人还挺割裂和双标的。
洗漱完,她原本准备换条居家些的衣服,就发现自己昨晚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和各种购物袋都不见了,她便顺势进了旁边的衣帽间,里面挂满各种琳琅满目的男士服装,西装为主,大多都是偏正式的风格。
宋时溪随手拉开一个抽屉,就看见了各种牌子的手表,全是硬通货,估计卖假表的都不敢这么摆!
她默默想,要是任意拿一块出去偷偷卖掉,秦樾能不能发现的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宋时溪突然觉得当初他送给自己的那块都不算什么了,她赶紧打断自己这攀比的危险想法,将那金光闪闪的抽屉重新推了回去。
她找了一圈,最终在一个柜子里面发现了自己的行李箱,但里面的衣服都不翼而飞。
宋时溪没办法,只能去书房找秦樾,但是到的时候发现他正神情认真地翻阅文件,时不时在上面圈圈改改,看起来很忙的样子,她想着睡裙也能穿,也就没打扰他,轻手轻脚地去了客厅。
直到送餐的人来了,秦樾才从书房出来,宋时溪躺在沙发上,一边目送他去开门,一边问道:“我那些衣服呢?”
“送去清洗了,等会儿有人送过来。”
“现在也有这种服务?”
宋时溪是真的有些惊讶,等秦樾停下脚步,略有些诧异地看过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强装镇定地道:“我还以为只有古代才有类似浣衣局这种服务呢。”
秦樾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浅笑道:“只要花钱,什么服务都有。”
宋时溪附和着应付两句,便催促他赶紧去开门。
很快就有人把餐食送了进来,宋时溪穿着睡裙不方便,提前去卧室躲了躲,等到人都走了,这才走出来。
两人吃饭的时候,宋时溪注意秦樾时不时就往自己所在的方向看一眼,看出他有话要说,犹犹豫豫半天都没能开口,便主动问了一句。
他这才抱歉地说刚才得到的消息,合作方团队提前从港城来了深市,他需要亲自会见,还要陪同一起去巡查,所以这几天估计都没有时间陪她了。
闻言,宋时溪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心中涌上难言的失落,她知道秦樾忙,但没想到他这么忙,她还以为至少他能空出一天,或者两天的时间陪她逛一逛深市,再去工作。
可这才第一天,就告诉她以后都不太能见到他的人了,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受。
宋时溪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懂事一点儿,毕竟她过段时间也要去忙工作,也会让两人见不到面,此刻将心比心,便能提前堵住秦樾的嘴,免得到时候他也找自己闹。
可若时时刻刻都能让行动和心里的正确的做法保持一致,她就不是她了,她没办法做到那么理智。
于是她想说些什么来拦住秦樾,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秦樾继续道:“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女助理,她是本地人,你想去哪儿,想买什么,都可以让她陪着你去,这本存折里的钱你随便用,各大商场我已经让徐进泽打过招呼,到时候直接报名字就可以了,到时候我来买单。”
“时溪,真的很抱歉,等这周末我们去港城后,我再好好陪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瞧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宋时溪突然站起身来,然后快步走到他身边,拂开他拿着存折的手,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说什么呢?我像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吗?”
宋时溪目光灼灼地瞥了一眼那本存折,然后强逼自己挪开视线,看向身下的男人,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指腹摩挲过他的唇瓣,止住他开口的机会。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想好好陪我,但是工作上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我能理解的,而且你就算再怎么忙,也要回家休息吧?晚上陪我睡觉,也是陪伴的一种方式啊。”
“你安心工作,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话毕,宋时溪俯身朝着他靠近,红唇代替指腹轻贴上他的唇瓣,她刚喝过甜汤,呼吸间都带着一股香味,离得这么近,完全让人无法静心思考。
秦樾看着她清透雪白的小脸,只觉得心中说不上来的满足和偎贴,但更多的还是愧疚,手掌搂住她的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馈她的贴心,思来想去,只能道:“时溪,到时候等项目落成,你去选一套喜欢的别墅,也是海景的。”
他刚才从书房出来,就注意到她躺在沙发上看了很久的窗外,明显是极其喜欢大海的。
虽然等结婚后,他的就是她的,但是婚前赠送的礼物意义还是不同的,而且她有多喜欢价值不菲的东西,他是知道的。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就瞧见她的眸光闪了闪,眉宇间闪过一丝欢喜,搂住着他脖颈的手也紧了紧,身体也贴得更近一些,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疯狂跳动的心脏。
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急促起来,大掌贴在她的腰间,顺着滑到背脊处,上下滑动,彼此触碰着的唇瓣也开始试探性地吸吮辗转。
舌尖撬开她的贝齿,匆匆掠夺她口腔内空气,狠厉又凶猛,像是要把这几天的一次性都亲够一样,手掌用力,将她摁在自己怀里。
宋时溪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自觉地往后退,手掌也推了推他的肩膀,但是下一秒却被他擒住手腕,举过头顶,然后单手将她抱起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唔。”
他用牙齿摩挲着她的唇瓣,然后往下滑,在下巴处留下暧昧的轻微齿痕,随后继续往下,带着薄茧的指尖勾住她睡裙的衣领,往肩膀两侧勾,很快就滑落在手肘处,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两道锁骨。
秦樾试探性地用唇瓣贴上她的脖颈,轻轻舔了一下,她便没忍住瑟缩起来,身体抖了抖,却没有拒绝,他继续往下,火热的唇舌掠过,在锁骨处留下一朵红梅。
再往下,高挺的鼻梁陷入沟壑当中,埋进去变态一般嗅闻,然后是更过分的啃咬。
宋时溪耳尖发烫,不,浑身都发着烫,指尖颤了又颤,最后没忍住覆上他的后脖颈,脚趾蜷曲起来,头皮发麻,就连什么时候拖鞋砸落在地都不知道。
“你是吃饭,还是吃我?”
他倒是吃高兴了,把她弄得两边全是口水,还有暧昧得不堪入目的牙印,真是没眼看,也让人羞赧得红透了脸。
秦樾轻笑一声,嘴里不放,抬起眼睫看向她,“饭什么时候都能吃。”
言外之意,便是她不行。
宋时溪羞恼地别开脑袋,一低头就发现大腿下方,深灰色西裤就被撑起来一大团,由于姿势的缘故,甚至能隐隐看清形状,侧放在一边,蓄势待发。
他这样,等会儿该怎么去上班?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宋时溪坐在餐椅上,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又羞又气地看着秦樾衣衫不整地站在客厅旁接听电话,他神色正经,语气不慌不忙,实则皮带都没有拴,大掌甚至还在慢条斯理地在身上擦拭粘腻。
这一画面属实太过冲击,她没忍住轻声骂了一句衣冠禽兽。
她明明已经很小声了,但是他就像是拥有顺风耳,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就轻飘飘地望了过来,唇角勾起懒洋洋的弧度,又极具威胁。
宋时溪深吸一口气,急忙挪开视线,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但看见汤的颜色,差点儿被呛到,整个人瞬间咳嗽不止。
唇边适时送过来一杯清水,宋时溪喝下去后才勉强感觉好一些。
秦樾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等她彻底恢复平静,他才蹙眉问道:“没事吧?怎么呛到了?”
给她八百个胆子,宋时溪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呛到的原因,脸色咳得绯红,漂亮的狐狸眼弥漫上一层水蒙蒙的雾气,配上红唇,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秦樾将她拥进怀里,懊恼道:“对不起,我不该逗你。”
宋时溪眼神飘忽,出声催促:“我没事了,那边不是催你过去吗?你快收拾收拾出门吧。”
“你真的能照顾好自己?”
喝个汤都能呛到,他真的没办法放心。
“我能,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
闻言,宋时溪立马保证,秦樾纠结片刻,道:“每隔两个小时给我秘书室打个平安电话,或者我让那个女助理来家里陪你。”
“我选第一个选项。”
宋时溪几乎没有犹豫,就给了回答,她不喜欢跟陌生人独处一室,而且对方还是秦樾的员工,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她都觉得尴尬。
丧失了午餐时间,换来了另一顿饱餐,秦樾出门的时候恢复了平时的衣冠楚楚,甚至可以说是意气风发。
等到了公司,刚进办公室的门,就对上了一双幽怨的眼睛。
胡家磊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愤愤道:“这根本不是人干的事!”
他虽然早就预料到秦氏的事情不会简单,但是等真正上手后,才发现不仅难度大,还格外繁琐,不保持高度精神集中,一不留神就会出错,也不知道秦樾每天是怎么活下来的。
听见这话,秦樾瞟了他一眼,理了理袖口,“你想骂我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胡家磊哪敢应这句话,再加上因为前几天的事情,面对秦樾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气势上就矮了一截,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小声问道:“你跟宋小姐……”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秦樾没有直说,但是那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早就说明了答案。
闻言,一直梦想着快些解脱的胡家磊却没急着走,而是一脸好奇地问道:“阿樾,你怎么哄好的?给我也支支招?”
秦樾眸中闪过一丝不自在,脑海中也浮现出那个时候的画面,他总不能说自己哭着求回来的吧?
“快说说,我们谁跟谁啊?”
胡家磊没瞧出秦樾表情的异常,还一个劲地催促。
秦樾脸色一沉,“你不想走,我可以让徐秘书在这儿再摆一张办公桌。”
胡家磊立马闭嘴,什么话都不敢再问,风一般的从办公室溜走,半分留恋都没有。
等他走后,办公室内陷入安静,秦樾先是翻看了一遍胡家磊这两天处理的各种文件,然后又让徐进泽进来汇报,目光时不时掠过桌面上的电话。
等到一通电话打进来,才领着人起身往外走。
面色冷冽如风,眼眸微眯,这次港城来的人非同小可,是港城景信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手里握有大量资源和先进技术。
这次项目只是一个敲门砖,他真正想要的是他手里的东西。
当然,也是他父亲做梦都想引进厂里的技术。
他拿到手后,摆在他和她面前的所有阻碍都会迎刃而解,所以他才会那么重视。
想到这儿,秦樾揉了揉额角,唇角不禁往上勾了勾。
第一次会面的饭局双方都格外重视,安排在深市当前最有名的餐厅里面,秦樾乘车到达后,发现他们还没到,身上的气压渐渐下沉。
第60章 这么乖
白天的时光总是很容易打发, 宋时溪在沙发上窝着看了一会儿电视,渐渐觉得无聊,恰好送衣服的人来了, 她便试了试昨天在广市买的衣服。
昨天太过匆忙, 大部分衣服都没有试过, 除了一两条踩了雷,其他都还算正常好看, 但是都没有特别让她惊艳的,想着在家待着也无聊,便翻了翻秦樾给她的电话本, 找到女助理那一页, 打了过去。
没一会儿,那边就响起了一道轻柔的女声。
“您好, 宋小姐您现在是需要外出吗?”
宋时溪有些惊讶,她还没自报家门, 没想到对方就先一步说出了她的身份和需求,“是的。”
“我和司机就在楼下,需要我上楼来接您吗?”
宋时溪询问过后才得知秦樾这个壕无人性的家伙居然在楼下安排了两套房子给他们居住,只是为了能够方便时刻满足她的要求。
“不用, 我大概三十分钟后下楼。”
“好的, 那我在负一楼电梯门口等您。”
“嗯, 谢谢。”
挂断电话后,宋时溪挑选了一件红色衬衫, 搭配黑色包臀长裙, 穿上后觉得整体有些单调,便随意从秦樾的衣柜里拿了一条偏中性的皮带系上,从视觉上拉长了整体比例, 又添了亮色,这样就和谐多了。
长发捆成半扎发,戴上红色系的发夹,再化上偏港风的妆容,在镜子前转悠了几圈,觉得没有问题后,就带上相机出了门。
她准备逛逛商场,然后趁着夕阳西下,去海边拍点儿好看的照片,一定会很漂亮。
下了电梯,一抬头就瞧见了一名穿着正装的女同志,她生了一张小圆脸,化着得体大方的简单妆容,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天生多了几分和气,令人情不自禁对其产生好感。
宋时溪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试探性地问道:“赵助理?”
闻言,赵河彩抬起头,对上宋时溪笑盈盈的眸子,心中划过一丝惊艳,等意识到自己在走神,连忙正了神色,“宋小姐,抱歉。”
然后伸出手要帮宋时溪拿包包,后者摆摆手,“没关系,我自己拿着就行了,等很久了吧?”
“没有。”
这还不到半个小时,所以她才会出神想别的东西,连宋小姐什么时候到了跟前都不知道,过来任职的第一天就犯这种低级错误,实在不应该,宋小姐肯定会觉得她很不专业吧?
上面会不会把她给换掉?
出乎意料的是,面前的人并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问起停车的地方在哪里,赵河彩收敛思绪,为她带路。
赵河彩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看向车后座容貌出众的女人,她正在摆弄手中的相机,表情上并没有任何不悦,是没有放在心上。
见状,赵河彩缓缓松了口气。
她原本以为这种大老板身边的女朋友都会很难伺候,毕竟之前听不少同事聊起过类似的八卦,所以今天上午临危受命过来,她还挺忐忑的,怕做不好,就会被秦氏辞退。
当初她可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秦氏的,如果就这样成为无业游民,她会很不甘心。
好在,想象中的刁难都没有降临,这位宋小姐的性子比想象中的更加平易近人。
轿车平稳地往前,在路过一片沙滩时,突然被叫停,刚好停在一大片椰树垂下来的阴影里,而不远处就是没有设置栏杆的细软沙滩,以及分层明显的玻璃海。
宋时溪降下车窗,一阵海风拂过,带起她颊边的碎发,混着车内的冷气,似乎温度都没那么高了,她眉眼一弯,突然改变主意,扭头冲着赵河彩问道:“赵助理,你会拍照吗?”
赵河彩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就拜托你了,我想在这儿拍几张照片。”
宋时溪一边说,一边推开车门下车,风带起她的裙角,从侧边开衩的地方露出一双又长又白的美腿,配着飘逸的布料,漂亮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从高处和近处看到的大海完全是两种感觉,宋时溪先站在车边欣赏了一下清澈的碧蓝,然后才开始让赵河彩给她拍照。
但是拍了一连拍了几张,她都不是特别满意。
或许是前世身边的人都是偏专业的摄影师,再不济也是常年和拍照打交道的人,宋时溪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拍照小白了,不禁有些许头疼。
赵河彩只会按下快门和确保人在取景框里面,但是宋时溪理解的会拍照是会构图,会找角度和光影,保证最基本的出片。
两人理解的会拍照三个字完全是两个概念。
好在赵河彩学习能力很强,她简单说明自己的诉求后,又让赵河彩当模特,拍了几张示范图,她很快就能有模有样地帮她拍出差不多的照片。
等再试着拍了几张后,宋时溪还算满意,便正式开始了拍摄。
她的镜头感很好,再加上长得好看,又很会摆动作,一连拍下来,几乎没什么废片,就在宋时溪想要从旁边的小路走到沙滩上再拍几张就离开时,突然瞥见道路拐角处驶来了好几辆黑色轿车,然后又猛地在不远处停下。
紧接着从中间的车辆冲下来一位穿着挂脖白色连衣裙的窈窕佳人,羊毛卷长发随风飘扬,脸上的表情满是愤怒,红唇吐出来的话却委屈至极,甚至带着埋怨的撒娇,显然是在甩小性子,等着车里的人下来哄她。
这样的美人,估计没有人舍得看见她伤心难过。
果不其然,没多久车内就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穿着黑衣黑裤,指尖夹着一点猩红,低头抽了一口,没一会儿萦绕在唇齿间的烟雾便缓缓散开,露出一张风流倜傥的脸。
唇红齿白,仪表堂堂,轮廓和五官都带着一丝混血的立体。
明明浑身都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吊儿郎当,但是气势却格外沉寂寒冽,那一双浅色瞳孔更是深不见底,让人窥不见他的真实想法。
这个人很危险。
宋时溪眼睫微颤,她没有听人隐私的意思,继续往沙滩的方向走,但就在她彻底收回视线的那一秒,那人好似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猛地朝着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撞上他的眼睛,宋时溪心里咯噔一下,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偏头和赵河彩说话,两人顺着小路往下走,等到了目的地,路边已经没了那两道身影。
*
“民池哥,你刚才在看什么?”
钟美茵小心翼翼地靠近身旁的男人,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一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梁民池玩味一笑,将快燃烧到烟蒂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内,才徐徐回道:“在看美景啊。”
美景?这样落后地方的景色有什么好看的?
依她看,梁民池刚才就在看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
虽然她没看到正脸,但是光看背影都知道对方绝对是数一数二的靓女,而他又是出了名的爱美人,所以她刚才才会收起脾气,顺坡下驴重新上了车。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跟着来一趟大陆,却让梁民池带了个女人回去。
到时候那群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她。
想到这儿,钟美茵趴在梁民池耳边,娇声道:“能有我好看?”
闻言,梁民池终于瞥向她,唇边笑意加深,一字一句回答:“比你好看。”
钟美茵一噎,差点儿被气死,指甲陷入掌心,面上却不得不赔着笑,不敢再闹,因为她清楚梁民池的耐心一天只有一次,而刚才她已经用过了。
“这里是深市,这几天都说普通话。”
“但是我说的不是很好。”
这话一出,梁民池却没有说话,只差将关他什么事写在脸上了,钟美茵只好闭上嘴。
“等会儿让阿轩送你回酒店。”
“可是我还想去逛街。”一般陪着外出,这种消费都是梁民池买单,她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嗯。”
他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缓缓阖上眼睛,脑海中却蓦然闪过一抹红色。
*
从海边拍完照,宋时溪心情极佳地翻阅着相机里的成片,吩咐等会儿回去后,让赵河彩帮忙找人把洗出来后,才念念不舍地将其放进相机包里。
她选的是深市最大最新的商场,集吃喝玩乐为一体的综合性百货大楼,从停车场出来,直奔卖服装和首饰的楼层。
一路逛下来,宋时溪发现深市和京市在穿着方面有着很大的不同,不光款式更加新颖,而且还更加开放大胆,就连卖吊带和短裙的都有。
一路买下来,她反正是爽了。
逛到一半的时候,宋时溪在一家店看中了一条钻石手链,正要让售货员拿出来试一试。一道声音从旁边插进来,比她更快地开口:“我要这条。”
闻言,宋时溪扭头看去,对上一张略有些熟悉的脸,仅是一眼,她就认出了这是刚才在海边有过一面之缘的女人。
她在看她的同时,钟美茵也在打量着宋时溪,待看清后,唇瓣瞬间抿成一条直线。
刚才她在那边试衣服的时候,宋时溪带着人从门外路过,她就通过服饰认出了她,不出所料,的确是靓女,而且是漂亮到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的那种类型。
就连她都自愧不如。
难怪梁民池刚才会那么说,他不是故意揶揄她,而是在说实话。
越想越觉得心中憋了口气,钟美茵咬紧后槽牙,拔高音量道:“没长耳朵吗?我说我要这条,我又不跟某些穷酸的乡巴佬一样光看不给钱。”
“这……”
售货员一时之间有些犯难,目光在宋时溪和钟美茵两人之间来回穿梭,这两人一看就不是缺钱的主,身后还有工作人员跟随,肯定身份不一般。
得罪谁都讨不了好。
宋时溪虽然听不懂粤语,但是她又不是傻子,光凭语气就能判断出来钟美茵话中的不悦,只是她不明白,她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两人满打满算只见过两次,甚至连交集都没有……
思及此,宋时溪一头雾水地蹙起眉头,想着没必要为难售货员,便道:“给她吧,我看看这条。”
“这条我也要了。”
“……”
这下,宋时溪才算是真的确定了钟美茵对自己有意见,不由轻笑一声,抬眸对着售货员道:“那边的……”
“我也要了。”
“那这边的……”
“都给我包起来。”钟美茵环胸,高高在上地睨着宋时溪,眼神里满是嘲弄和讽刺,像是在骂她不自量力。
宋时溪挽了挽耳边的碎发,眼尾上挑,笑着对还呆愣在原地的售货员提醒道:“她说全都要哎,这么大的单子,还不快点包起来,免得她后悔。”
“你说谁后悔?我才不会后悔呢。”钟美茵或许也看出宋时溪不会粤语,光明正大用粤语骂了好几句脏话。
“这位小姐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赵河彩脸色冷下来,上前一步警告道。
“不用跟她一般见识。”宋时溪依旧平淡从容,她就算听不懂,也知道对方肯定在骂人。
“宋小姐。”赵河彩不知道宋时溪是因为听不懂,还是因为真的不在乎,所以才这么淡然,要是换作她,她都恨不得上去抽对方巴掌。
宋时溪笑笑不说话,看着售货员像是终于缓过神来,招呼其他店员一起开始给柜台里的各种首饰打包装盒,然后估算价格,等到最后,出现的是一个天文数字。
就算钟美茵一向是挥金如土,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脸色一下子白了,忍不住喃喃出声:“怎么可能?这也没几条啊,你们大陆人都当我们港城人是有钱的冤大头吗?居然敢虚报价格?”
见她气急败坏地快要跳脚,宋时溪这才偏头让赵河彩给自己翻译,等听清楚后,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刚才她一进门就把所有柜台都粗略看了一圈,售货员还热情地给她介绍了两条堪称镇店之宝的项链,确实挺好看的,可同样的价格也十分美丽。
虽然秦樾说她可以随便买,但是她心里有杆秤,现在刚谈恋爱,花小钱可以,但是涉及到大金额的东西,还是算了。
万一到时候分手的时候,秦樾找她要回来,她拿什么还?
当然,他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可能性几乎为零,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还是谨慎些为好。
眼前这人嚣张跋扈,莫名其妙冲上来对着她就是一顿冷嘲热讽,她又不是真的棉花做的,怎么可能任由她发疯?
这种人长长教训,就老实了。
至于为什么知道她付不起钱……
她前世跟那么多有钱人打过交道,多看几眼就能分辨出来,所以这并不难猜。
“哎呀,不会是想后悔吧?”宋时溪捂唇惊呼道。
闻言,钟美茵发火骂人的话语一顿,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跟调色盘一样,她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反驳道:“怎么可能!”
“那你给钱啊。”
宋时溪慢条斯理地在柜台前的高椅上坐下来,对着桌上摆着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语气轻飘飘的,尾音拔高了些,将阴阳怪气四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
“给就给!”
钟美茵精致的眉眼染上怒气,扭头冲跟在自己身后的阿轩愤愤道:“愣着干什么?给钱啊。”
阿轩没什么表情,只是盯着钟美茵不说话。
有钱人是有钱,但又不是傻子。
而且他们这次来深市有些匆忙,这么大的金额,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拿出来。
见阿轩不作为,钟美茵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余光瞥见其他人都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又不好露怯,只能干站在原地。
这种下不来台的情况,钟美茵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过了,双眸憋得通红,觉得又丢人又难堪。
“你去联系民池哥,他一定会给我钱的。”
“梁总在谈正事。”言外之意,便是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去打扰他。
“你这个狗东西!”钟美茵话音刚落,就对上了阿轩那双沉冷的眸子,脑海中瞬间恢复清明,不禁咬住了牙,将话给憋了回去。
宋时溪看了这么久的戏,心满意足地提着包,起身离开,经过钟美茵的事情,脚步微顿,红唇轻启:“真当谁都会惯着你?”
钟美茵先是一愣,然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事就是她故意设的局,引她主动跳进去。
“啊!”
身后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宋时溪揉揉耳朵,像她那种人,就算把道理摊开了摆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看,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往下走,就比如说今天这事,她绝对怪天怪地,都不会反思自己。
“宋小姐,她好像是一位女演员。”赵河彩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提醒了一句。
“女演员?”宋时溪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哪有女演员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外面逛街,然后刁难人的?
但是转念一想,现在这个年代互联网还不发达,就算她这么做了,没有照片,没有视频,没有证据,又有谁会在意?现在大家努力赚钱,过自己的小日子都来不及,哪有人会时时刻刻盯着银幕上的明星?
“嗯,因为我看过她演的电影。”
赵河彩没说的是她之前还挺喜欢她的,但是今天见过真人后,才发现人不可貌相,那么漂亮的人儿居然拥有那么糟糕的性格,和银幕中呈现的完全是两个样子,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说实话,宋时溪不是很在意钟美茵的身份,出了气过后,身心舒畅,但是为了避免那个疯子继续缠上来,再加上有些饿了,她在逛了两家店后,就带着一堆战利品从商场走人了。
赵河彩对周围都很熟悉,推荐她去吃一家海鲜大排档,老板是土生土长的深市人,也很热情,见她是外地人,每一道都要讲解一遍,只可惜宋时溪听不懂,便顺势让赵河彩坐下一边当翻译,一边陪着她吃。
等吃完,宋时溪本来想散散步再回去,但是无奈穿着高跟鞋走了那么久,她只想赶紧回去卸妆洗澡,然后换上睡衣拖鞋,在沙发上躺尸。
到家的时候,外面恰好是夕阳西下,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浮在天边,美得像一幅画。
“宋小姐,这些放在哪儿?”赵河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宋时溪收回视线,随手指了指玄关旁边的空位,“就放那儿吧。”
“明天我让人过来送去清洗。”赵河彩见宋时溪没有别的吩咐后,拿着相机就离开了。
宋时溪等她一走,立马将高跟鞋踢掉,换上拖鞋,去主卧洗漱。
本以为秦樾怎么着也能在八点前回来,但没想到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才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到灯火通明的客厅,他明显诧异了一瞬,然后问道:“还没睡?”
“我在等你啊。”
秦樾一出现,宋时溪就收起了盘着的腿,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着秦樾的方向飞奔过去,刚靠近就闻到了一股酒香味,红酒混杂着白酒的味道,不难闻,但也不好闻。
听见她的回答,秦樾内心深处软得一塌糊涂,眉眼间的戾气刹那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勾唇道:“这么乖。”
宋时溪娇媚一笑,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刚想说些什么,唇边的笑容一顿,然后埋首像只小猫一样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秦樾浑身一僵,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头一次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我先去洗个澡。”
他几乎在外面待了一整天,天气又热,他自己都嫌弃,更别提她了。
谁知道她抱住他就不肯放了,凶巴巴地眯起眼睛,咬牙切齿问道:“去应酬了?不光喝酒了,还抽烟了?还有女人?”
一连三问,又快又急,让秦樾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回答,但还是极快地组织语言。
“今天下午约了港城来的合作方一起吃饭,对方迟到,邀请我们去歌舞厅,算是赔罪,酒是在饭桌上喝的,我不抽烟,我们这边只有一个女经理,他们那边叫了陪唱。”
这话,宋时溪是信的,但是陪唱估计都是秦樾委婉的说辞,这个年代的娱乐场所有多乱,她是知道的,各种规章制度都还没有完善,也没有大力打击。
就算他没有碰,但是只要一想到他身上沾着的味道是那些女人的,宋时溪就觉得很不舒服。
而且这种娱乐场所待久了,难保不会行差踏错。
宋时溪抿紧红唇,秦樾这种身份地位的人,难道说声拒绝,其他人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