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宝宝
◎谁把我家清冷美1调成这样了◎
比起上下其手调戏的,像池萤这样单纯拍视频留个黑历史的都算是规矩。
江星河扶着发箍甩头,狼狈地躲掉好奇拨弄狗耳朵的手指,“好了!又不是奖励你们。”
她满脸通红,再逗下去估计真要恼羞成怒了。
柳希适可而止,没忘自己主持人的身份,清了清嗓收起手机,回归正题,“等会还要吃饭,抓紧时间开始吧。”
一群人拍够看够,这才大发慈悲放过她。
场中腾出供发挥的空地,围观人群骤然如退潮的海水散去,留在原地的身影便显得格外突兀。
女人懒懒地看过来,眼皮半阖,带着一贯漫不经心的味道。
江星河心跳蓦地空了拍。
粉色金属小球慢悠悠晃到两人身边记录,四周安静下来后,丁点细微动静都感知的十分明显。
她在女人散漫却又形影不离的视线中,无端感到紧张。
联想到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更是浑身难受不自在。
大屏幕好心放大纸条内容,提取其中文字重点显示,柳希看穿她的犹豫,体贴道:“没关系,你准备好了可以随时开始。”
江星河抬眼——蓝烟穿得长筒靴鞋底很高,本就高挑的个子,外力加持下这会目测至少足足比她高出半个头。
身高不对等带来的压迫,令她很别扭,这股别扭又催生出了另外一种不服输的恼意。
江星河咬唇,事先将那句话在心里过了遍,做足心理建设后,深吸一口气,
“主人我永远是你的小狗汪汪!”
过程没断句,她跟背课文似毫无感情地快速说完,胸口起伏平复着呼吸。
惩罚只写了这句话,又没附加规定具体需要用怎样的语气,不管敷不敷衍反正完事了,为防止观众以没听清的理由要求再来一次,她还特意将语速稍微放慢了些。
江星河打定主意,如果蓝烟这次再刻意刁难,一定要直接无视走掉。越生气还嘴越着对方道,她在这上面吃的教训已经够多了,偏偏总不长记性,屡屡上当。
做了好一番情景模拟的准备,可女人却只是唇角略弯,道了声:“真乖~”
话音轻佻,调戏性质十足,含着满满的得意。
“?”
江星河瞬间炸毛,一句愤怒的喂还未喊出口,头顶一松,耳朵被她捏着拿走。
蓝烟轻嗤,晃了晃指尖的发箍,“你以为我观感就很好吗?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惩罚谁。”
江星河抬手试图夺走,女人手腕一收轻易躲开,望向主持台问:“行了吧?”
柳希呆愣,虽说成品和纸条内容相比有些诈骗,但又挑不出差错,何况以两人的关系,能走完流程便堪称极其敬业了,再来一次恐怕会把气氛弄僵。
她无奈点头通知:“有请下一位主播接受惩罚。”
闻言,众人扭头,注意力转移到角落的阮秋词身上。
江星河郁闷地解着项圈退到旁边,纵然有气也不得不承认,蓝烟没有借机发难能让她这样轻松的糊弄过关,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冷静下来,自是不可能再凑上去讨着被羞辱。
皮质项圈紧缚脖颈,锁扣复杂,戴的时候就颇费力气,如今脱下更是困难。
池萤拍完检查一遍视频,刚放下手机就瞧见她这副狼狈样,忍着笑意走到身后帮忙摘下,“挺可爱的啊。”
她说的是实话。
平日直播怕观众审美疲劳,主播们为增添新鲜感,各种手段可谓是花样百出,尤其对于室内主播而言,房间背景千篇一律,没法做到时常更换,便只能在造型上多下心思。
其中类似于猫耳朵之类的道具是成本最低、最简单让人耳目一新的小亮点,各主播几乎人手必备。
而江星河长期户外,着装以强调舒适轻便为主,就连项链首饰都很少佩戴,更别说耻度爆表的项圈和耳朵了。
难得见她这么可爱的扮相,池萤由衷感叹,为证明似,还专门把视频调出来,“喏,你看。”
预览画面里金发女生戴着白色毛茸茸的耳朵,脸颊微红,咬着唇表情羞赧地杵在原地犹豫。
江星河仅看了一眼便匆匆推开,嚷嚷着喊:“删掉删掉!”
简直是公开处刑。
她刚刚脸红的原来这么明显吗?
池萤弯眼,手指点动充耳未闻,顺带上传了一份到云盘备份,“光我一个人删可没用。”
不谈官方直播间有回放录像,光是现场这群看热闹的主播们手里估计都能凑齐360度无死角的高清直拍。
江星河颓然,知道录视频的不差她一个,自暴自弃地将项圈拍到桌上,接受这一残忍现实,怨念地嘀咕:
“以后该不会都是这样的惩罚吧?”
先前节目组指定的时候也许或多或少还有点顾虑,但观众可不会管那么多,满足私欲的粉丝、看乐子的路人,当然是怎样过分怎样来。
“嗯”池萤歪头沉吟,笑道,“说不定?”
她模样轻松,好像完全不担心未来会在此栽跟头。
不过以她的性格,就算哪天要被惩罚做这种事,应该也是信手拈来,江星河一向佩服。
这些年别的直播技巧向池萤学了不少,唯独这点,却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根本是一种天赋,她自认一辈子也做不到那样。
大屏幕光线闪动变化,切到下一张纸条内容,人群传来窸窣低语。
余光察觉那头动静,池萤不再逗留,临走前拍了拍她肩膀,丢下句不知道算不算做安慰的话,“还有秋词姐陪你呢。”
江星河一愣,抬头看去。
差点忘了,阮秋词的惩罚内容似乎并没比她好多少
但和她记录在视频里肉眼可见的羞耻不同,女人现下微垂着眸,神色淡然地站在场中央,亭亭玉立的身姿可以说是从容不迫。
她永远是一副和外界隔绝开来的清冷模样,叫人看不穿内心想法,所以现在到底是强装镇定,还是只当是场游戏毫不在意也无从得知。
总之顶着这样的外表,实在很难想象撒娇的反差。
现场好奇的人不在少数,碍于关系不熟,没敢表现明显,甚至连手机都跟商量好般,一致收了起来。
她平日距离感太足,大家怕冒犯。
池萤则没那么多心理包袱,自然地靠近问:“姐姐准备好了吗?”
女生身上甜腻的花香袭来,阮秋词下意识绷紧身体。
对方今天好像换了款香水,却依旧有股熟悉的,能让人一闻便能辨认出是她的独特味道。
阮秋词不着痕迹后退小半步,为掩饰慌乱周身气质更是冷了冷,没答话,转头问:“撒娇就可以了吗?”
她只是想确认好要求,避免白费功夫重来。
不过这句话颇具歧义,说得仿佛做起来很轻松。
柳希错愕,感慨人不可貌相,“你要想加码也没关系。”
阮秋词抿唇,大脑紧张的一片混乱,竟没听出她话里误解的意思,回头对上池萤亮晶晶的眸子,心跳又是一阵不规则的加速。
过往将近三十年的人生里,撒娇都是对她来说极为陌生的词汇,就连最亲近的家人,她也从没说过这么粘腻、带有央求示弱性质的语句。
如今却要对一个相识不久,小她五岁的女生撒娇光前面那个称呼,都不知道要如何叫出口。
然而她不能露怯犹豫,周围无数道投来的视线、屏幕后数以万计的观众,一旦磨蹭拉长战线,只会陷入到更深层次的尴尬里。
她骑虎难下,被架到没有退路的台面上。
在女生满是期待的目光中,阮秋词闭了闭眼,掩在身侧的手指悄悄收拢,张唇,喉咙犹如堵住般,很难发出音节。
心里乱成一团麻丧失思考能力,忘了是哪一个瞬间下的决定,没什么意识地开口,
“宝宝——”
声音干涩生硬,末尾一个字在反应过来后戛然而止,仿佛被谁匆匆打断。
太羞耻了。
这个需要双唇闭拢发音的词汇,根本没办法含糊略过,存在感无比清晰。
“嗯?”池萤疑惑地应了声。
仿佛阮秋词叫的是她。
虽然的确是在叫她,可这原本应该只是一个不涉及私人感情的惩罚任务。
女生却答应的就像无数次亲昵的靠近一样自然。
阮秋词后颈毫无预兆地腾起热意,耳朵迅速升温。
意识继续拖下去会让情况变得更奇怪糟糕,她努力放柔语气,几乎用平生最软的声音说道:
“我错了,原谅我嘛好不好?”
室内安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脸颊如同火烧充血发烫,阮秋词说完微微偏开头,试图借发丝遮挡也许非常显眼的肤色。
“可以了吗”
声音恢复冷润如玉的质感。
众人惊讶的久久没能回神,倒不是说她撒娇做的有多好、多反差,而是比那更罕见的,她竟露出了害羞的反应。
离得最近的池萤,感受的更真切直观。
女人雪白的肌肤泛着层浅色红晕,从脸颊直直弥漫到脖颈,曾令人羡慕的肤色,这会起不到丝毫掩饰作用,一点细微的颜色铺盖在上面都尤为明显。
她侧着脸垂眸,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
莫名看起来很好欺负,或是说让人想要再得寸进尺些。
池萤勾起唇角,将想法付诸于实现,无辜问:“前面的宝宝呢?”-
[主包怎么能坏成这样!]
[omg阮姐红的好明显完全反差]
[你们难道才发现这个姐其实很容易害羞吗!?]
[谁把我家清冷美1调成这样了……]
[主包千万补药放过她啊!]
【作者有话说】
阮姐就这样每天受罪。
32脸红
◎主包肆无忌惮的简直像个直女◎
“宝宝”其实刚开始就已经说过了,只是没连贯到一块。
女生明显在故意逗弄。
可阮秋词不相信又或是不太愿意相信,她会做出这样恶劣的行为。
室内有限的空间里,场中腾出的小片空地却延伸成了一个宽广无比的舞台,四周散开的人群化作模糊光点。
身体因为羞耻发着热,脑袋烧得像一锅黏稠的粥,思维理智全部糊成混乱的形状。
她不确定的,下意识转过脸望向池萤求证。
女生眉眼清纯无辜,唇角弧度甜美,外表相当具有迷惑性。
可她直勾勾盯着阮秋词的眸子、那双亮晶晶的瞳孔里分明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狡黠笑意。
是了
她早应该知道池萤单纯无害的皮下,骨子里藏着怎样蠢蠢欲动随时可能冒出头的恶劣因子,从泳池被对方拉下水的那刻起,阮秋词就对此再清楚不过。
或许是女生平日大多时候在她面前表现的太乖巧,以至于她经常忽略这点,然后在某个例如现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时刻,猝不及防再度吃一次教训提醒。
等意识到就已经晚了。
阮秋词抿唇,她在慌乱时习惯竖起冷漠的姿态用于伪装,得益于有着这副自带先天优势、仅是面无表情都会让人感到距离的长相,往往能成功起到“威慑”效果,一般人察觉便也懂得分寸,识趣地不再打扰。
但她不知道自己现下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根本没半点攻击性,不管多么清冷的一张脸,配上世俗认知里和害羞挂钩的红晕,都让人畏惧不起来。
池萤倾身,抓着她手腕晃了晃,熟练地撒娇:“姐姐,再说一次嘛。”
萦绕鼻尖的花香一时间变得更为浓郁,混合甜丝丝的嗓音粘腻地往体内钻。
她凑得太近,近到歪头便有垂下的发丝扫过阮秋词裸露在外的肩颈,发尾晃荡轻挠,皮肤泛起一片酥麻的痒意。
嘴唇仿佛被什么东西黏住,四肢僵硬的连张唇的动作也做不了。
她想让池萤离远点,语言功能却紊乱的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大脑感到一阵目眩神迷,只能小心翼翼放缓呼吸,试图消退女生太过强烈的存在感。
放在平时,如此长久的僵持必定会让节目冷场,不把话头掉在地上本是主播基础职业素养,可这次所有人却一齐默契的没有打扰。
柳希和导演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任由沉默继续。
浮窗显示的直播间观众数量不仅没有流失,热度反而在持续上涨,弹幕多到刷出残影。
[阮姐你在犹豫什么???]
[宝宝而已有这么叫不出口吗,不对劲]
[对比起来主包肆无忌惮的简直像个直女……]
[细说像?]
因着池萤的流量,两人cp热度在论坛也算是顶尖那一批,化学反应奇妙的一幕,自然引起了大量讨论。
严格来说惩罚已经做完了,真要计较阮秋词大可以直接拒绝。
偏偏她既不拒绝也不行动,正因为不上不下犹豫纠结的态度,才显得格外暧昧。
蓝烟饶有兴致地挑眉,看着女人脸颊绯色逐渐加深难得陷入困境的窘态,很是有趣。
她还以为阮秋词永远不会流露任何情绪波动呢。
对方总是淡淡的,仿佛没有任何事能引起注意或值得惊讶。
昨夜故意提出大冒险挡酒,就是为了看看酒精催化下,她会不会展现出不为人知的一面,谁知道那样扫兴的结束。
好在好奇心依旧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满足,且比想象的容易许多,仅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把她为难成这样,当真是出乎意料。
同样意外的还有池萤。
先前她以为女人顶多含蓄内敛了些,不是没设想过类似尴尬僵持的情况,毕竟害羞很正常,将撒娇定为惩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当事人害羞,如果能做到完全没心理包袱那才罕见。
但显然阮秋词现下的反应也挺奇怪的。
是不是过分了?
池萤略感后悔,经由昨天好不容易和女人关系亲近了点,她可不想前功尽弃,再回归到需要时刻揣摩对方心思,头疼的相处模式中。
女人生气起来让人捉摸不透,害羞倒是十分明显。
她撤回身子放弃,正欲随便说几句话解围圆场,对面却突然动了。
阮秋词胸口起伏,似做了个深呼吸,纤长的睫毛像羽翼一样轻轻扇动,微阖着垂下遮住眼眸,看不出情绪。
她就保持这样一个带点自欺欺人、回避的姿态,启唇道:“宝宝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声音低低的没什么感情,可能因为嗓子里吐出来的气太轻,池萤莫名听出丝求饶的味道。
她微微一怔,很快反应,顺着台阶下道:“好呀。”
语气轻快,答应的无比自然。
阮秋词掀起长睫抬眸看去,女生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两道月牙,笑吟吟地注视着她。
室内灯光明亮,远处大面积铺开的红霞透过落地窗映进来,光线交织出犹如末日前一秒颓靡梦幻的颜色。
空气被一点点抽离,身体掉入失真的环境中,对外界一切感知变得模糊。
她移开眼,听见柳希笑着说了几句总结的话,宣布今天任务结束主播们可以自行离去,才终于跟找回四肢控制权般,想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粉色金属小球咔哒一声,指示灯转为休眠的红色,慢悠悠飘到工作人员身边。
其余人也陆续回神,收拾收拾朝外走,四周重新响起各种各样忙碌的动静。
任务完成,虽然没像江星河那样被众人调侃,获得的反应平淡的犹如无事发生,但阮秋词很清楚她并没比对方好到哪去甚至应该更狼狈,碍于关系不熟,大家再多想法也只能藏在心里而已。
她咬了下唇,刻意没看女生,想到自己说了多么羞耻的话语,便尴尬的难以开口,索性用一贯最擅长的方式解决,反正她经常这样干——用冷淡疏离的外表去避免交际。
然而刚迈步,脸颊忽地一凉,紧接化作温热的触感。
阮秋词愣住,睫毛抖动飞快颤了颤,迷茫眨眼回望。
池萤保持举着胳膊的姿势,手指摩挲,嘀咕道:“好热。”
室内冷气充足,她指尖泛着凉意,对比阮秋词发烫的脸颊,的确存在温差。
可这是什么需要值得上手验证的事情吗?
愣神的片刻,抵着脸颊肉的手指得寸进尺轻轻捏了捏,随后掌心整个贴上来,似在感受温度。
半张脸完全捧在她手中,刚消退的热气又开始有浮现趋势,阮秋词偏头躲开,脚步后退分出段安全距离,绷着声音强行镇定地问:“你在做什么?”
被她避之不及地躲掉池萤也没尴尬,若有所思收回手沉吟小会,很有学术精神的给出结论:“姐姐的脸皮好像很薄。”
所以一旦充血就脸红的明显,加上皮肤白皙根本藏不住。
她发誓这句话没半点调戏逗弄的性质,真的只是出于好奇做了某个行为后得到的答案。
然而落进阮秋词耳朵里,则是另外一种意思。
是在笑话她仅仅这样也会脸红吗?
女生嘴里的话一向让人分不清真实情感,即便正常状态下阮秋词也要琢磨琢磨,何况现在思维混乱,更是无从判断了。
怎样回答都很奇怪。
犹豫要不要无视间,视线里窜出一道金色的身影。
江星河扑过来搂住池萤的肩膀,疑惑问:“愣着干嘛呢,不吃饭了?”
她跟粉丝道别下播关掉摄像头,一系列收尾工作都做完了,回头一看却发现两人还杵在这。
晚霞持续时间短暂,落地窗外绚烂的金红色已快要消散,最后剩一抹云层上拖拽的尾巴,夜色悄无声息弥漫。
“秋词姐要一块吗?”园区就一家餐厅,她顺口邀请。
第三人的出现总算帮忙岔开过不去的话题,阮秋词无声松口气,摇头道:“我不饿。”
哪有吃饭的心情。
“那我们先走啦。”江星河没多想。
池萤被扑得一个踉跄,站直身子张唇,还准备说些什么,话音打断,女生急急忙忙拉着她催促:“速度速度,我要饿死了。”
只好改口:“明天见姐姐。”
“明天见。”
女人神色淡淡,脸颊绯红退去后,又恢复成了平日清冷的模样。
仿佛前面发生的那些都是错觉。
池萤垂在身侧的手不着痕迹地捻了下指尖,柔软微烫的触感仍残留在上面。
忽地就感觉看透阮秋词明明挺简单的嘛。
【作者有话说】
阮姐装了一辈子,就这样白干。
33脱毛
◎稍等,脱完毛马上来。◎
主播们陆续散尽,两位女生打打闹闹一阵风似地离开。
方才还热闹略显拥挤的大厅顿时冷清下来,仅余下工作人员收拾现场设备。
阮秋词站在原地愣了会,待心跳平息,后知后觉抬手将脸侧散乱的发丝勾到耳后,刚刚女生不打一声招呼凑上来捧脸,慌忙躲避间,动作连带牵乱了几缕头发。
她咬了下口腔软肉,垂眸,敛去因惩罚而波动起伏的情绪,再抬眼,面色已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日后这样的惩罚不知道要接受多少,为了消减那无处安放的尴尬羞耻,阮秋词只能如此安慰,试图说服自己以平常心对待。
整理好心情,她迈步让开穿行的工作人员,走到门口时突然被人急匆匆叫住,
“秋词姐!”
阮秋词脚步一顿站定,有些意外地回头,一名年纪较小的女生拿着包小跑追过来。
是节目组的小助理,实习大学生,平常负责管理岛上的生活琐事。
阮秋词记得她的名字,疑惑问:“有事吗小叶?”
她性格不喜麻烦别人,因而上岛一周很少同工作人员打交道,好多面孔到现在都陌生的叫不出名字。
别的主播私下里或许有交情好的staff,毕竟要相处数月,打好关系日常行事会便利许多。
人的精力有限,这么大一档节目,又没有经纪人助理之类的角色跟在身边,幕后要调节沟通的一些内容由staff帮忙分担本是理所应当。
阮秋词却习惯自己解决,实在遇到困难没办法的才会寻求外界帮助,里面大多是些客观条件上难以靠个人意志去克服的东西。
例如房间没有网络,浴室不出热水等硬件设施的方面。海岛处于建设阶段,虽说清净无人打扰,对于录制节目来说再适合不过,但同时不完善的地方也有很多。
一来二去,遇到的问题多了,她唯一称得上熟悉的staff,便是面前这位时常需要麻烦的生活助理了。
女生伸长胳膊,将手里拎着的包递到她面前道:“池萤的包没拿,等会大厅要锁门我怕忘在这里,秋词姐,你能帮忙带给她吗?”
她们住在同一层,这几天又经常组队,昨天还一块出游,小叶自然以为两人关系不错。
粉色牛仔包上的logo醒目,阮秋词了然接过,“好,还有别的事吗?”
物品贵重,公共大厅人员杂乱,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如果丢失损坏,牵扯到负责的生活助理上,未毕业的大学生承担不起。
“没了,谢谢秋词姐。”小叶松口气笑着道谢,挥手道,“那我继续去忙啦。”
说完跑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众多工作人员里,她恐怕是最忙的一个工种,事多钱少,可能就只有图新鲜,精力充沛的大学生愿意干了。
也许是被工作地点骗来的,阮秋词想,就像当初付知瑶跟她说权当来海岛度假一样,虽然她也没信,但现实还是比预想的更糟糕些。
每天各种各样不断突破底线的任务,犹如某种服从性测试,可怕的是她当真在一点点感到习惯,做了许多过去根本无法想象的事。
不知道等真人秀结束会发展成什么样
阮秋词肩膀微微下垂,无声轻叹,拿着包走出门外。
微凉的海风吹来,挥散杂念,天色黯淡,路灯盈盈亮着光。
她呼吸了一口咸湿的空气,心慢慢跟着沉静——也有好的地方,X摄像头反响空前,大受欢迎。
只希望时间能流逝的快一些,尽早结束这个令她煎熬的节目
别墅的供水系统总是掉链子。
水流小,有时出不了热水,有时停水,尤其当多个房间一起使用的时候,更是问题频出。
主播们经常反馈,节目组派师傅来修过好几次,可惜岛上物资人力都十分有限,修到最后也没彻底解决,大家只好商量夜晚洗漱错峰进行。
阮秋词倒没类似烦恼,她的作息比起这群主播们健康太多,晚上也不需要必须等到加播完才能卸妆,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省了麻烦。
阳台纱帘紧闭,房间没有窗户,外侧整面墙由两扇巨大的玻璃推拉门构成,她留了小道门缝用做通风,仿佛不会停歇的海风将纱帘吹的胡乱飞扬。
牛仔包躺在沙发上,粉嫩的颜色和这间装修风格简约的房间对比显得很突兀。
阮秋词吹干头发看眼时间,坐进沙发里调出投影浮窗。
她知道一般情况下池萤晚上也会加播,小叶应该已经打过招呼了,对方既然这个点还没来找自己拿包,便说明在忙,于是想着过一会工作完送过去,那个时间估计刚好。
昨天因为出门没处理工作,邮件积攒了一堆,粗略翻了翻标题,好在都不是些什么很重要的内容。
点开顶上最新一封,是楚澄发来的新版说明书,往下拉到末尾页码处,原本那被池萤吐槽厚到根本没耐心看完的说明书,竟然一下直接缩短到了20页以内,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付知瑶苛刻的要求。
担心删减后差别太大,阮秋词仔细读了几遍,内容图文结合,通俗易懂,文字精简的很有付知瑶的风格,应该是她先经手修改过,再发送给的自己。
没大问题,她正要回复,想到之前录的教学视频,切屏找到女人聊天页面,打算商量着可以做一期使用说明视频,用二维码形式放到说明书里,以确保万无一失。
电话拨过去,无人接通,时间还早,这倒是很罕见的情况。
付知瑶在她面前没个正经,实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加班为家常便饭,就算休息期间也是24小时待机,很少有漏掉她电话的时候。
也许在开会设置了免打扰模式,阮秋词没打扰,把语言组织成文字发送。
又忙了会,阳台外远处水上园区闪烁的华丽灯光已到了十一点自动熄灭,她关掉浮窗,摘下防止疲劳的眼镜,估摸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随手披了件衬衫。
她没有池萤的联系方式,无法事先询问,特意打开平台看了眼对方直播间,确定没在直播,才带上沙发里的包出门。
走廊静悄悄的,楼下客厅空无一人,深夜主播们很少在公共区域活动。
阮秋词忍着哈欠轻轻敲门,眼睛困得泛起一层雾气,想着交接完就回去睡觉。
房门纹丝未动,迟迟没动静,她又敲了三下,随后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
别墅房门质量一般,隔音效果也一般,在房间里隔墙还好,站走廊离得近了什么都听得见,当然平时也不会有人无聊到专门在门外偷听,影响便也不大。
“姐姐等一会——”女生扬声喊。
阮秋词听见了,于是手腕一顿,收回准备再敲门的动作。
可池萤却像是怕她误会似,又跟着解释了句:“我脱完毛马上来!”
声音穿透门板,质感略闷,内容却清晰的一字不差传入耳中。
“”
阮秋词眨了眨眼,确认没有听错,愣愣放下胳膊。
也不用说的这么详细
因着池萤额外补充的话语,原先无所谓站在门外等待的时间突然变得焦灼。
女生总是在一些地方表现出直率到近乎孩子气的天真,毫不避讳的将一些堪称私密的事情大大方方暴露,对外人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可她又聪明圆滑的周旋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对社会运转规则远比多数人更了解,甚至超越阮秋词。
这些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糅杂,奇妙共存,跳脱的令人难以琢磨。
以至于阮秋词面对她好像一点办法也没有,总是出现束手无策尴尬的状况。
偏偏她最不擅长应对尴尬。
大脑不受控制的思维发散,无端联想到对方找她借脱毛膏那次,明明是上周才发生的事情,不过数天,却好像恍然隔世。
很难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们关系就从陌生人变为了可以组队的搭档。
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是朋友,毕竟在利益交织的环境中,真心很宝贵,阮秋词虽不善交际,但也没天真到那种地步。
可进展到此便也已是奇迹了。
这样想想,她和池萤连朋友都算不上,却做了许多过往从未对任何朋友做过的亲密行为。
即便是任务需要
阮秋词抿唇,轻轻蹙了下眉。
没待深究细想,面前房门用力拉开,来人动作急切幅度较大,门板刮出的风吹起几缕鬓角碎发。
“抱歉久等了。”女生气息略凌乱。
发丝飘飘扬落回原位,阮秋词眸子聚焦,视线凝到她身上。
池萤穿着件轻薄的睡裙,似乎是刚洗完澡匆忙套上的,湿发末梢往下颗颗滴水,贴着布料的部分打湿浸透紧黏着皮肤,肩颈未擦干的水汽泛着光白皙莹润,看着无比清凉。
她微微张唇,话头涌到喉间,重新闭上,默默将包递过去。
池萤笑着道谢,还没客气几句呢,就听女人没什么感情地说了声晚安。
她愣了愣道:“啊好,姐姐晚安。”
阮秋词应声,毫不留恋地离开,可能全程都没超过一分钟。
当真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吗?
池萤随手将包扔到沙发里,走回浴室继续皮肤管理,想着也许她还在因为下午的事尴尬,选择理解。
根本不知道女人联想到了什么方面。
【作者有话说】
其实妹宝只是脱个腋毛腿毛。
有人以为
阮姐的心就这样[黄心]
34我有你没有
◎获胜者可以指定任意惩罚人员。◎
连着晒了一周多毒辣的阳光,小岛难得冒出阴天。
天空铺满厚重的乌云,犹如笼了层灰色烟雾,平日高饱和明亮的颜色不复存在,世界昏天黑地,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象。
池萤又一次睡过头,闹钟出bug没响,多亏被外面一阵哐哐当当的声音吵醒。
阴沉的光线很难让人感知到昼夜变化,身体潜意识觉得时间尚早,迷迷糊糊看眼手机才顿觉不对劲。
朝阳台望去,远处碧蓝色的海面漆黑幽邃,浪潮可怖的翻滚,沙滩边矗立的椰子树树冠在空中摇摇晃晃。
一个小时洗漱化妆十分勉强,午饭显然是来不及吃了。
池萤收拾完匆匆下楼,工作人员提前在别墅门口准备了伞架,她随便抽出一*把,刚踏出门就被一阵狂风刮了回来。
衬衫领从肩头滑落,吹掉在了胳膊肘,她顺手归位,扭头才发现玄关的阴影处还站了一人。
“姐姐?”
阮秋词同样拿着伞站在门口,面上虽看不出情绪,但很显然也不知道该怎样出去。
真人秀官方直播间每天开播时间固定,平白无故延迟肯定会引发观众不满,再晚点真要迟到了。
可这样的风,就算勉强走到集合大厅,发型什么的估计也全吹乱了,可以预见会有多么狼狈。
池萤为难地蹙眉,准备给工作人员发消息说一声。
身后传来下楼动静,杂乱的脚步靠近,“等等吧,刚联系过了,说是马上派人来接。”
她粗略一看,原来大家都被困在别墅里还没走。
“这么黑的天,该不会是台风吧?”有人语气担忧的嘀咕。
“放心,台风也不影响录制,把室外的项目挪到室内而已。”
等待间隙无事可做,人群随意聊着天,因为私下里不用顾忌那么多,话题很是跳跃,明明最开始只是一个猜测,聊到后面莫名就演变成了台风天被困在别墅里该怎么办。
从物资囤货到万一引发海啸等一系列杞人忧天的设想,主播们大多生活在内陆,对海岛变幻莫测的天气完全不了解。
聊的正激烈,一道略显无奈的清冷女声响起:“没有台风通报,只是普通的阴天。”
人群安静几秒,方才担心的主播松气道:“那就好。”
阮秋词神色淡淡,话音笃定,好像习以为常很了解。
池萤不免好奇问:“姐姐是哪里人?”
大多主播基本居住在申城,跟工会所属地有关,平台一些活动以及赛事之类的也都集中在申城举办,平日直播工作更为方便。
这个行业看似大,各个板块领域范围广泛,主播无数,实则真了解下来,头部那一批都互有联系,圈子小的光参加真人秀的恨不得都有一半和池萤是同个小区的邻居。
本地人自然没几个,硬要说她们其实也只是职业性质稍微特殊一点的外地打工人。
不算什么太私密的隐私,阮秋词淡淡答:“蓉城人。”
蓉城?
闻言池萤有些惊讶,标准的内陆城市,且那边饮食喜好吃辣,总给人一种热情火爆的刻板印象,感觉无论如何也跟阮秋词的形象挂不上钩。
她还想要深入话题多聊几句,外面传来隐约呼唤。
风声呼啸,昏暗的天色里院门口站着名工作人员在向她们招手。
“这要怎么接”旁边人奇怪嘀咕,话音未落看清对方手里挥着的东西,转为惊呼。
院门打开,几位工作人员艰难地小跑过来,每人肩上都扛着把巨大的遮阳伞,那原本应该是用来竖在沙滩椅旁边的。
池萤了然,别墅和沙屋紧连,车辆开不进来,平日最常使用的交通工具是电动自行车,遇到这种天气出行毫无办法,便只能借助工具用笨拙原始的方式了。
将遮阳伞撑开,两个人一块扶着顶在前面就可以避免风直直吹到身上。
人群呆滞地震惊完发出感慨:“谁想出来的办法,天才啊。”
工作人员歉声道:“条件简陋,委屈一下各位老师了。”
“别、不用叫老师。”
做这行没那么多包袱,说话的人率先走过去,大大方方帮忙举起伞,其余人纷纷效仿。
户外专用的遮阳伞巨大,质量牢固,一把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虽还是会有风从侧面漏进来,但总比傻傻只身跑到外面好——伞架里准备的普通雨伞一撑开就要被吹翻,根本起不到挡风效果。
好在距离不算远,到达集合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等待,她们是最后一批。
离任务开始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投影屏一片空白。
池萤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梳子整理发型,见旁边女人披散在肩头柔顺的发丝微乱,便顺手帮她梳直。
往常女人应该会躲开,尤其当昨天见识过她那样意想不到的反应后,池萤对她性格又多了层新的了解,便如此认定。
然而对方却不为所动地无视了她的行为,眸子直勾勾望着前方。
池萤奇怪地顺着她视线看去,往常清净的长桌今天竟热闹非凡,柳希、江星河等都坐在那,人群雷同的保持探身姿势,似乎在围着一个人说话。
焦点中心是一位面孔陌生,有着头茶色长卷发的女人,她一条腿轻抬侧身半坐在长桌上,手指撑着桌面微微弯腰,姿态慵懒随性。
新来的主播?
但真人秀没半途加人的道理,池萤之前也从未在平台见过这张脸。
心里猜测间,对方仿佛察觉到了她打量的目光,抬眼望过来,唇角噙笑眼眸弯弯的像在友好示意,池萤不太确定。
手腕忽然一空,她被打断注意力,回头就见阮秋词跟才发现一样后退躲掉了她整理发型的动作。
“谢谢”女人闪开后又抿唇生硬补了句道谢。
池萤无所谓地笑了笑,伸手把梳子往前递,指着她另一侧吹乱的发丝道:“那姐姐自己来吧。”
她说完环视四周,想找个位置坐下,总不能一直站在门口,阮秋词“专座”被人霸占,沙发区反倒是空落落的,仅有温妤和蓝烟坐在那。
知道女人喜净,池萤开口准备建议她坐过去。
“萤宝!”一声兴冲冲的呼唤。
金发女生满脸八卦地跑到身边,激动道:“见实科技来了位特别漂亮的姐姐!”
她的兴奋溢于言表,池萤失笑,“看到了。”
这样一说便也清楚了陌生女人的身份——《夏日出逃》工作群里的付知瑶,当时她还
江星河话未说完,接着道:“关键她竟然是温姐姐的朋友,而且认识很多年了,真的好巧啊!”
“是吗?”池萤配合的装作惊讶。
女生连连点头,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打听到的情报,言语极尽夸赞,听得出对付知瑶印象相当不错。
池萤想着事,心不在焉地回应,余光瞟到坐在沙发区里和当事人离得远远的,所谓相识多年的朋友温妤,分明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应该不止是简单的朋友吧。
室内光线变换,空白的投影屏逐渐浮现出画面,长桌热闹聊天的主播们察觉到动静,纷纷止住话头,看向今天即将公布的任务,室内一时变得安静。
阮秋词默默在一旁将江星河的话听了个全部,若有所思摩挲着手中的小梳子。
上岛以来她和付知瑶一直保持有联系,沟通完工作,对方总要打趣下节目的事,却从没提到过这点。
技术指导也本不应由她负责,堂堂经理又怎么可能闲到主动给自己揽活。
听说她要来岛上的消息时,阮秋词只是疑惑了一瞬没多问,现下恐怕猜到了真正原因。
不过她一向没什么好奇心,既然付知瑶没说,便代表有不愿说的理由,她无意打探旁人隐私。
投影屏依旧是播放了一段动画,画面里的小人竖着手指,嘴巴一张一合地说话,一轮结束,有人折下一根手指,有人保留,最后先握成拳头的淘汰。
游戏性质跟昨天差不多,在聚会中很常见。
动画结束,防止有观众不清楚详细规则,柳希还是介绍道:“今天的任务游戏是《我有你没有》,每名玩家轮流说一件自己做过的事,场上没做过的玩家都需要折一根手指,做过则保留。”
她摊开手示意:“每人初始有五根手指,全部耗尽视为淘汰,游戏过程请大家确保自己所说话语的真实性,不可凭空杜撰。”
“任务采用分组计分制,每组只有一局存活下来的玩家得分,结束会按分数排名进行奖惩。有疑问吗?”
游戏规则倒是简单但计分制略有改动。
淘汰不再扣分,意味着结束会有一大半的人是零分,那要如何确定惩罚对象?
她没疑惑多久,紧接便在柳希宣布的前三名奖励中听到了惩罚的内容——
“获胜者可以指定任意惩罚人员。”
顿时全场哗然,毕竟在昨天亲眼目睹了那样羞耻的惩罚后,没人会想要尝试。
制度变动让惩罚范围随之扩大,也就是说现在除了前三名外,人人都可能是被惩罚对象,无异增加了游戏的竞争激烈性。
许是节目组看出前几天有不少因为计分制而划水的人,便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池萤头疼,计分制游戏难度低,奖励着实一般,明摆着吃力不讨好的事如今却不得不做。
没法再轻松划水,同一组的人员水平便决定游戏难度,分组由观众投票,不出意外她应该会跟阮秋词一块,也许还有江星河,她俩这样的挺好对付,至于
屏幕跳出分组名单,总共四组,每组五人。
A组:池萤,蓝烟,江星河,温妤,阮秋词。
似曾相识的人员排列,只是这次,池萤可没那么好的运气跟着蓝烟“躺赢”了。
【作者有话说】
主角团华丽集合,终于可以玩这个必须所有人在场很损的游戏了(
我们烟姐又要即将大杀四方、、
35母胎solo
◎“我也可以亲啊。”◎
同组是熟人的话,玩起来不用束手束脚顾忌那么多,当然再好不过。江星河眸子先是一亮,可惜在看到紧挨的蓝烟后,眉毛又皱了起来。
怎么每次都有她,阴魂不散的。
抛开主观情绪上的讨厌,即便单纯作为游戏对手而言,她也根本不想遇上蓝烟。
仅需要动动嘴皮就能获胜的室内游戏简直是给对方这种人量身打造的,比拼的是谁更不要脸,经过几天的经历,江星河自认已经摸透了游戏本质。
五个人里,蓝烟显然占据先天优势。
人群激烈的议论声不断,柳希不得已扬声提醒:“如果没其它问题,那就正式开始游戏了,请A组准备。”
温妤转身遥遥望过来,朝她们招了招手。
摄像头到点自动开播,池萤压下思绪,歪头向女人示意道:“走吧?”
她们几个正好一组,周围零散站着的主播也撤离到热闹的长桌边让出位置。
蓝烟双腿交叠独自半靠在单人沙发里,温妤坐的沙发要再挤下三人有些逼仄,池萤打量一眼顺势坐在地毯上。
虽说空位多,但坐的太分散没游戏氛围,五人要尽量凑近点方便拍摄。
“姐姐。”她拍着沙发唤了声。
阮秋词明白意思,犹豫一会,发现好像别无选择,她没法像池萤那样坦然地坐到地上,于是低声道谢,顺从坐到温妤身边。
江星河挪走小茶几,往地上一躺,她不喜欢规矩,长毛地毯柔软,空间又大很是自在,滚了圈玩够了才坐起来。
孩子气十足的行为,惹得温妤抿唇轻笑,弯腰摘掉她头发粘上的地毯毛,“发型都弄乱了。”
她倒是毫不介意地甩了甩脑袋,还想要拉池萤下水一块试试,被灵活躲开。
“你也太幼稚了。”女生无奈,扒着沙发边缘吐槽。
她胳膊肘搭在沙发上,身子靠着借力支撑,里侧长发从肩头延伸,几缕揉散了融进沙发的绒面上,说话间发尾轻挠。
阮秋词穿的连衣裙随着坐下的姿势滑到大腿,皮肤暴露在外,和女生同一水平线,距离太靠近让她很没安全,又不好意思表现太明显,只能双腿合拢,尽量往旁避开。
本来游戏进行应该是到投影屏前的空地处,不过她们坐在这效果也不错,
柳希宣布开始:“请大家举起手指,按名单顺序轮流发言,由小池先来。”
池萤早有准备,摊开手,在她们的注视中弯眼笑盈盈道:“我是颜值top主播。”
组里只有阮秋词跟她同一个分区,且离top差得还远。
江星河意味不明地“啊”了声,折下一根手指,嘟囔道:“没意思了啊。”
这种方法虽没意思,但有用。
池萤无所谓的接受,她今天是动真格抱着赢的目的,目标很明确,可以不择手段。
蓝烟有样学样,懒懒道:“我是音乐top主播。”
“你——”江星河愤愤闭嘴,认命地再折一根手指,照这样每人说一次,岂不是就只剩一根手指,直接结束了?
她自暴自弃摆烂:“我是户外主播。”
没好意思加上top的说法,户外区女主播少,她本就存在争议,不少人认为是吃了颜值红利,时至今日仍有些“本地主播”私下里冷嘲热讽,觉得她不应该待在这个分区抢流量。
假如真说了被切片剪出去,必定又是一阵节奏。
在场人自然听出了微妙的区别,圈子不大,一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恶意戳人伤口,池萤折下一根。
蓝烟冷不丁开口:“我也播过户外啊。”
“?”目光一齐疑惑地看过去。
女人手指没动,很是理直气壮地道:“规则是做过的事都算,那播过户外怎么就不算户外主播了?”
江星河匪夷所思,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粉色金属小球飘到蓝烟面前给了个特写,她毫不避讳,大大方方迎向镜头,勾唇道:
“难道平台有规定音乐区主播不能播户外,颜值区主播不能打游戏,户外区主播不能长得好看吗?”
话音落,室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平台确实没有这些限制,事实点进各个分区扫一眼,“不务正业”的主播占大多数,毕竟每天高强度直播,不可能做到永远重复一样的内容。
分区更多时候是为了打排行榜。
但她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径直点明,无异于变相回怼了那些认为江星河不该赖在户外区的言论。
一时间弹幕噌噌疯涨。
[女王。]
[烟姐你户外区打过来我先跑。]
[啊,没听错吧,这是在帮星星说话?]
[说得也没错啊,户外区那群脑残自己人气低还怪别人来抢流量了,搞笑,真以为户外区很赚钱啊?]
江星河微微睁大眼,有些怀疑耳朵。
池萤把手指重新竖起来,率先打破沉默,笑道:“那我也算。”
在场谁没播过户外,一年到头总要有出门的活动,光上岛这几天都播了不少。温妤跟着效仿。
对面导演汗流浃背地使着眼色,柳希回神接收到信息,委婉道:“嗯,要以分区为准”
“好吧。”
以分区为准临时改也来不及,蓝烟折下手指倒回沙发里,本就随便一试没想着成功。
她模样轻松,仿佛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说了怎样的暴言。
江星河目光复杂,罕见安静的一言不发。
轮到温妤,她沉吟会没继续仿照前面的格式,稍微换了种说法,“我获得过全国舞蹈比赛的冠军。”
显然是不可能复刻的,其余人再折一根。
阮秋词不像她们一样,有着和当前“职业”挂钩的经历,身份需要保密,许多内容说不了。
而这个游戏的本质是找不同,必须说出身上别人没有的特点,抛开工作领域,她的人生规规矩矩三点一线,可以说是无聊,缺乏精彩纷呈的特殊经历。
连付知瑶都感叹过她是怎么活到近三十岁的,连
阮秋词抿了下唇,道:“我没谈过恋爱。”
众人皆是一愣。
池萤扑哧笑出声,晃了晃手指,“哎呀抱歉,我也没有。”
江星河反应过来,跟着乐道:“原来母单有这种用处。”
闻言阮秋词略微懊恼,忘了她们的年纪。
不过在场还有两位同龄人——
温妤长睫飞快轻颤,面色如常柔声道:“好巧,大家都没有呢。”
往边上看去,蓝烟竟也一动不动,手指保持原样。
空气安静几秒,江星河终究忍不住吐槽:“你有没有听清楚内容,是没谈过恋爱,不是谈过恋爱。”
她才不信对方从来没谈过恋爱,怎么可能?
蓝烟咬牙,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没谈过很奇怪吗?需不需要我打个电话给家里人证明?”
她说的言之凿凿,江星河目光狐疑。
真没谈过?
可蓝烟怎么看都更像是感情史丰富的类型啊。
围观人群也是纷纷惊讶,当着镜头的面,一般不会轻易说谎,被粉丝扒出来非常影响好感,百害无利的事。
见女人真作势要拿出手机,江星河撇嘴,摆摆手嘀咕:“行了,没谈过就没谈过,又不稀罕”
蓝烟冷哼一声停下动作,分明不相信的也是她。
结果无人伤亡,阮秋词默默蜷缩手指,有些尴尬,本来还以为找到了不错的角度
但也不怪她,毕竟谁也想不到,五个人里凑不出一个有过恋爱经历的。
“你们这一组倒是整整齐齐。”场外有人调侃,引起笑声一片。
付知瑶唇角弧度微冷,淡淡从温妤身上收回视线。
回答的还真是坦然
顺序重新轮到池萤,每人都只剩两根手指,这轮应该可以决出胜负。
先发言的人具有一定优势,她想了想道:“我拿过平台最佳人气奖。”
鲸鱼直播每年嘉年华有颁奖环节,其中含金量最高的奖项就是人气奖,基本象征着平台第一的地位。
不过那是快两年前的事情了。
嘉年华本身也才举办五年,得过这个奖项的一大半都转型进军去了别的行业,整个真人秀除了池萤外,便只有游戏区的洛月拿过。
江星河毫无感情地“哇”了一声,机械鼓掌,“大主播,佩服佩服。”
随后哀鸣道:“能不能别总说这种显而易见的,有没有意思?”
“对啊。”慵懒的女声跟着附和。
江星河话音一顿,拧眉望向声音源头,蓝烟今天吃错药了?
这样的念头刚冒出很快便烟消云散。
对方手指把玩着头发,轻飘飘道:“我亲过女人。” ?
“喂!”
蓝烟奇怪地看过来,“怎么,不是你说前面的没意思吗?”
江星河脸颊涨红,“你这个又好在哪!?”
“喏。”女人下巴轻抬示意,“这不也有亲过的吗。”
坐沙发里的两人都没折手指。
温妤笑着解释:“我和秋词之前木头人游戏亲过小池。”
这样一来江星河便要淘汰了。
她不甘心地愤愤和蓝烟对上视线,瞧见对方意味深长的眼神时,忽地一愣。
差点忘了,自己其实也是有过的,虽然不愿承认,这时却成了“救命”的东西。
只剩下池萤。
不过女生还剩两根手指,再折一根也没关系,所有人理所当然这么认为。
摄像头适时给了她手指特写,然而毫无反应。
蓝烟有些意外地挑眉,“小池亲过?”
“没。”池萤摇头,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弯眼道,“我也可以亲啊。”
【作者有话说】
没有,但可以有[比心]方法总比困难多
36被直女吓死
◎五个人里有三个亲过女人的嘴◎
可以亲?
她话说得突然,大部分人都没来得及反应,阮秋词敏锐察觉到一丝不妙预感。
垂眸,女生靠坐在她腿边侧身趴着沙发,微卷的长发柔软蓬松,明亮的顶光下可以瞧见几缕应该是之前漂染断掉的碎发,比周围头发短一些,末梢在沙发绒面上蹭得微微翘起,像炸毛的小动物。
距离太靠近了,近到她只要一个转头,就能蹭到自己的大腿。
意识这点,阮秋词轻轻蹙眉,欲往一旁躲开,但实际上也是无路可退,另一边挡着温妤,她被夹在两者之间,往哪边挪都势必要撞上。
下一秒,池萤转身,亮晶晶含着笑意的眸子望过来,
“姐姐?”
询问的语气,似在征求同意。
可她的行为却截然相反,仅是象征性地唤了这么一声后,便无比流畅地伸手,等阮秋词明白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迟了。
垂放在大腿上压着裙摆的手被握住,池萤抓起她的胳膊,低头——
柔软的触感印在手背上,口红微黏带着湿意,温热的鼻息扫过皮肤。
好痒
阮秋词抿唇,忍住缩起肩膀的冲动,手指下意识收拢,整个人姿势僵硬,唯有心脏跳的异常活跃。
女生耳畔垂落的长发,轻飘飘的像羽毛一样晃晃荡荡挠着大腿。
好在这些磨人的感受都只有很快一瞬,即便这一瞬的时间对阮秋词来说已经足够漫长。
池萤蜻蜓点水地亲完退开,举起她手腕,轻哼一声,挑眉道:“现在我也亲过女人了。”
语调狡黠又得意。
江星河愕然,目光顺着她展示的重点看去——阮秋词白皙的手背上残留着一抹淡淡的口红印,池萤怕留下印记亲的不重,但和肤色对比,仍然很明显。
她张唇,震惊问:“这也行?”
柳希笑而不语,没反驳,等同于默许。
禁锢在腕上的手拿走,阮秋词无声松口气,垂着头掩饰不自然的神色,口红印浅淡,估计揉一下就能擦除,手指刚伸上去打算抹掉,快要接触皮肤的时候,指尖又一颤,犹豫停下。
好奇怪
纸巾盒放在远处的茶几上,如果起身去拿总感觉非常刻意,也许会被误解成嫌弃的意思。
本来没多大一件事,单纯亲了下手背而已,比先前木头人游戏亲脸尺度还要低,虽说站在阮秋词的角度依旧有些超标,没法真正做到毫不介意,可她很清楚,对在座其她人来说并没什么,大惊小怪对此格外在意的人是自己。
她不想为了这样一件可以忍耐的小事,产生出不必要的误会,索性移开眼选择忽视,想着等游戏结束再处理。
大腿拂过细微凉意,紧接柔软的纸巾抵上手背,稍稍用力蹭了蹭皮肤。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连贯自然。
阮秋词呼吸一滞,视线转回去,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女生打理精致的卷发,刘海下露出小片纤长卷翘的睫毛,像两把浓密的羽扇。
没第一时间处理,口红印在皮肤上干掉后难以擦除,她专注地对付,长睫小幅度微微抖动,又更像是蝴蝶扑簌的翅膀。
将最后一点痕迹蹭掉,池萤松手,轻快地说了声:“好啦。”
阮秋词习惯欲道谢,随即想到,该道谢的不应该是自己吧
这些本就是对方不打一声招呼,擅自决定的行为,留下的“烂摊子”由她收拾也理所当然。
于是没别的表态,礼貌应声,悄悄收起胳膊贴紧小腹,手放到安全的另一侧。
江星河叹为观止,抛开池萤总能找到旁人意想不到新奇的角度去钻规则漏洞外,她可以光明正大毫无心理负担的做出来,光这点,也非常人所能及了。
好可怕的胜负欲,江星河自愧不如,照这样的情形继续,女生获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结果。
围观人群看热闹地起哄完,室内回归到安静的沉默,等待下一位发言。
只剩一次机会,每句话都至关重要,决定着她人输赢的命运。
江星河咬唇纠结,犹豫要不要说出口。
事实上她也有确保在场多数人绝对没有过的杀招,可
蓝烟眸子滑过来,视线注视着她,存在感强烈,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江星河干脆闭眼,心下一横道:“我亲过女人的嘴!”
话音落,全场呆滞。
倒不是内容有多惊世骇俗,而是她的音量实在太大了,为了鼓足勇气似,却颇有种昭告天下的架势-
[???那确实很有生活了。]
[小姐姐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炸裂]
[看得出大家都狠想赢,但再这样说下去我真的要开始造谣了。]
[喊话某位池姓主播,这次还敢亲吗?]
[好精彩的女同综艺(bushi]
现场反应过来,顿时笑趴一片。
“哎哟,知道你亲过女人嘴了,不用这么强调。”
调侃声不断,都拿她当小孩子。
江星河抱着脑袋,尴尬的恨不得钻进地里,虚张声势地嚷嚷:“反正我说完了,你们折吧。”
末了轻哼,语气很是笃定。
目光一排扫去能淘汰掉两人,池萤也得折一根,战局拉平,还有赢的机会。
一分析,又觉得牺牲的不算亏,至少是有作用的。
池萤惊讶回神,有些意外她会当众说出口。
毕竟她表现的很讨厌蓝烟,对这件事应该非常介意,尽量避免提及假装没发生过才更合理。
看来被昨天的惩罚折腾出了不小阴影
池萤眼神带上几分同情,深呼吸道:“我——”
声音气势十足,引得所有目光一齐警觉落到她身上,掺杂着怀疑。
阮秋词紧张地后背绷紧,做好随时后撤的准备,有了前几次教训,她完全相信池萤做得出来那样的事。
然而女生话音虚虚落下,很是遗憾地说:“没有。”
江星河胸口提着的一口气松懈,轻嘁一声,好了伤疤忘了痛地挑衅道:“别啊,也可以有。”
池萤摇摇头,收回一根手指,弯眼,笑容无辜,“还是你比较厉害。”
江星河:“”
怎么听出丝嘲讽的意味?
阮秋词抿唇,放下手淡淡承认:“我输了。”
没人想要被列入惩罚的备选名单内,但赢的希望相当渺茫,她很清楚这类游戏不可能玩过放得开的主播们。
“阮秋词淘汰。”柳希宣布,视线挪到她身旁迟疑问,“还有吗?”
闻言,池萤侧头望去,诧异地挑了挑眉。
蓝烟留着的原因她们都了解,可温妤竟然也没折
真是人不可貌相。
“诶?”
八卦是人的天性,江星河眸子顿时一亮,旁的情绪全抛在脑后,兴冲冲问:“什么时候亲的,亲的谁啊?”
她性格直率,心里藏不住事,一向想到什么说什么,大家知道没恶意,有些话从她嘴里听到,也不会觉得冒犯,粉丝经常打趣童言无忌。
温妤笑意清浅,大大方方解释:“学生时代的事情了,和朋友闹着玩。”
她回答自然,一下打破了所有暧昧的联想。
“啊。”江星河略显失望,还以为能听到更特别的内容。
学生时代情窦初开的性探索阶段,的确会出于好奇模仿尝试,她没参与其中不妨碍见了许多类似的例子。
现场被这么一提醒,也有好几个想起同样的经历,话题转变到了宿舍生活上。
池萤歪头,若有所思听着她们讨论,不太能明白闹着玩的具体含义。
她从小到大都是走读生,每天放学回家基本不会逗留,大学开始做直播在外面租了房子,也只上课的时候会去学校,因而整个学生时代没有关系非常亲密、要好到能亲嘴闹着玩的朋友。
但听她们说的,好像很正常?
一群人凑到一块,一旦开启某个话题,空间便嘈杂的犹如到了菜市场。
付知瑶微不可见拧眉,略感烦躁,点开内部专用的银色款X摄像头,弹窗跳出,弹幕映入眼帘。
[所以意思是,五个没谈过恋爱的人里有三个亲过同性的嘴这对吗?]
[反正我和我朋友不这样闹着玩……]
[别小看直女啊喂!]
[日常被直女吓死。]
直女,温妤?
她轻嗤,无聊地看了会抬手挥掉浮窗。
熟悉的温柔女声在室内响起,语调舒缓,不轻不重,却又仿佛带着扩音效果,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喜欢过女生。”
四周声音犹如按下暂停键般,戛然而止。
阮秋词微微一怔,转头。
温妤笑容不变,模样镇定自若,像是说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样自然。
【作者有话说】
直女太可恶了!
但好像没人是(
37体贴
◎真信啊?别又是直女微拉诈骗◎
虽然当今社会同婚合法,同性恋也不算多么少见的群体,但不可否认,异性恋仍占社会主流,在未公开表明性取向的情况下,一般保守默认为直女。
大家调侃归调侃,谁也没真正往那方面对号入座。
尤其对于需接受审判的公众人物而言,甚至直播圈比起其它圈子更鱼龙混杂,一举一动都需谨慎,不管说自己是什么,总有挑刺的另一批人,因而不谈及此类敏感话题,便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可她在一个普通的游戏任务里突然毫无征兆的爆料,完全让人始料未及。
直播间观看人数疯涨,炸出无数弹幕-
[当众出柜吗!?]
[姐,只是玩游戏,别太认真了]
[啊啊啊我就说我的姬达不会出错!]
[这下女同都可以吻上来了。]
[真信啊?别又是直女微拉诈骗。]
现场鸦雀无声。
许是看出她们的震惊,温妤失笑道:“怎么了?喜欢过而已。”
她语气带点疑惑,话音轻松,一副坦诚大方的模样,倒让人觉得没什么了。
本来已过去的往事,能随意提起,便也说明彻底放下。
这就是语言的奇妙之处,仅是加了一个“过”字,意思却截然不同,变为模棱两可的意味。
大家顿时释然,一同默契的控场以免将气氛弄僵,打趣道:
“所以是暗恋咯?”
毕竟先前的发言里,她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那批。
“嗯”温妤沉吟会,话锋一转,“现在是真心话环节吗?”
“哎呀。”江星河不知何时八卦地凑近,盘腿坐在她脚边,仰着头撒娇,“说一下嘛。”
目光期待,眸子里的好奇赤裸裸满到快要溢出。
温妤唇角弧度不变,身子退后些许,从容道:“惩罚环节再问也不迟,但现在好像是我赢了?”
听出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江星河转头打量圈,剩下四人都只有一根手指,女人发言一出,当然没人敢轻易跟上。
即便是有,为了游戏爆出来,也太过草率,没必要。
“好吧。”她输得心服口服,没再不识趣的继续刨根问底。
蓝烟懒懒打了个哈欠,环着胳膊站起身问:“结束了?”
柳希一愣,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自己,差点忘了游戏仍在进行,尴尬咳嗽道:“对,如果大家都没有过的话,那就是温妤获胜了。”
池萤虽有些可惜,但她一向贯彻尽人事听天命的理念,便没多遗憾,道了声“恭喜”,随后撑着沙发起身,拍掉短裤粘上的地毯毛。
“各位稍作休息,请B组准备。”
沙发区的位置要让出,整个大厅可以落脚歇息的地方就两处,江星河跺跺脚试图甩掉绒毛,招呼道:“走吧温姐姐。”
她还记得付知瑶和温妤认识的事,不过当时对方提起只随便带了嘴,没细说,这会游戏结束,反正都要坐到长桌区,两人正好能叙叙旧。
这样想着,抬头望去,却发现桌边哪还有女人的身影,不免惊奇,“知瑶姐工作去了吗?”
一会的功夫,她就和人熟络到直接叫名字的程度。
温妤长睫一颤,没吭声。
江星河还准备问问她,池萤眼尖及时打断,“好了,抓紧时间想想剩下两局该说什么吧。”
总共三局,规则表明每局发言的内容不能重复。
被一提醒,江星河兴致顿时落下,叹气抱怨:“这让生活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怎么玩?”
她都打算放弃了,事先输一局,接下来必须要连赢两局,才可以确保获胜免掉受惩罚的可能性。
但底牌已经全部亮出,且效果远不如预期,起初以为最难办的对手会是蓝烟,忽略池萤不谈,谁想的到看上去温温柔柔毫无攻击性的温妤,经历竟然也这么劲爆?
还只是第一局。
池萤安慰:“换个角度,不一定非要往那方面上联想。”
她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阮秋词跟在身侧,闻言不着痕迹看她一眼。
江星河琢磨道:“也是,可以换个思路。”
游戏末期大家的确不知不觉被带偏方向,又是熟悉的从蓝烟开始,没等气愤涌上心头,转念想到,好像当时说没意思要换话题的是自己
她烦躁地晃晃脑袋,略过长桌,快步走到吧台边拿了杯冰饮。
长桌空位有限,仅剩最尾端的位置。
池萤回着付费弹幕,顺手拉开旁边的高脚凳,动作自然。
她已经坐在位上,身边没其她人,这是替谁拉的不言而喻。
阮秋词脚步一顿,抿唇犹豫会,走过去坐下。
外面依旧狂风大作,天色阴沉的似一副泼墨画,棕榈树叶片被吹的东倒西歪,玻璃门上突兀出现几点刺目的水珠,被风一吹,刮出一道凌厉的痕迹。
下雨了。
缩在角落蹲着的staff望着门外低声交谈,打工人日常吐槽公司为什么要挑在雨季来海岛录制综艺,不同于内陆,据说岛上的雨一下就是以周为计数单位,接下来任务安排都要重新调整。
周围欢乐的游戏声和她们的窃窃私语仿佛隔出了两个世界,长桌尾端靠近大门,玻璃门虽阻挡了外界恶劣的天气,仍有少量无形的风从门缝灌入,发出细微动静。
阮秋词无事可做,手指拨动调出浮窗,她平日不和观众互动,也从来不谢礼物,因而直播间一直人气平平,观众基本固定在三位数,偶尔玩游戏互动时可能上涨到四位数。
她本身乐于见到这样的结果,最近却不知道怎么了,观众人数相较于之前涨了将近一倍,弹幕量也肉眼可见变多。
看到她打开浮窗,弹幕一溜刷着姐姐。
阮秋词掩下疑惑,稍加思索,点击画面,编辑了一条“别送礼物”的公告,置顶评论区,防止新来的人太多不了解情况。
做完这一切,关掉浮窗。
对面江星河喝了一大口足足加了半杯冰的饮料,被冻地“嘶”的一声捂住脑袋。
想着今天任务估计要进行很久,等待时间漫长,她起身,打算冲杯咖啡提神。
小叶坐在吧台内侧的地板上,刷着短视频摸鱼,听到脚步吓了一跳,噌地弹起来,见到是她,拍着胸脯大松一口气,放下平板笑道:“秋词姐要喝咖啡吗?我来吧。”
女人每天下午固定刷新在长桌区,她知道对方有喝咖啡的习惯。
“谢谢。”总之是机器制作,阮秋词没过多推辞,靠在吧台边等候。
长桌和吧台紧邻,她站的地方抬眼,刚好正对自己的座位,余光里女生身子斜倚,一条胳膊肘搁在桌面上撑着脑袋,嘴唇一张一合,和观众说着话。
海岛日常着装清凉,她里面仅穿了一件吊带背心,外披的衬衫宽大,袖子长出一截遮住半个手掌,衣领松松垮垮坠到胳膊处,露出纤薄的肩膀。
注意到她空闲的那只手时不时拨一下衬衫领调整,似乎要扣拢,可紧接又会松手放开,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阮秋词疑惑地蹙了下眉。
咖啡机滴滴发出工作完成的提示。
“好啦。”小叶扣上杯盖前询问,“要加冰吗?”
今天风大,阴天气温较低,室内空调未停止运转,空气带着点凉意。
“不用了。”阮秋词道谢接过。
回去的时候路过门口,底部刮来的冷风吹得露在外面的小腿皮肤一阵冰凉,手中咖啡温热,她若有所思看眼女生的位置,没回到原位,停下脚步就势坐在外侧。
身旁时不时灌进来的寒风突然消失,池萤奇怪转头,女人精致的侧脸闯入视线,肌肤瓷白,在暖色吊灯下分外柔美。
“姐姐?”
阮秋词淡淡应声,插上吸管,抿了口咖啡。
明明什么也没说,池萤却无端笃定她之所以坐在这的原因,好像越发了解女人冷淡的外表下,真实内里细腻柔软的模样。
她弯眼,躲开镜头悄声道:“谢谢。”
出门前没料到会这么冷,穿的牛仔短裤仅能包住大腿根,风吹到皮肤上毫无遮挡,上身虽有件衬衫,但格子衬衫全部扣上太难看了。
她的镜头包袱一向很重。
阮秋词垂眸,视线在她脸上定了小会,若无其事移开。
女生接着继续直播工作,清脆甜腻的声音不断传来,两人距离隔得近,她不可避免受其影响,思绪全部打乱。
不知不觉听了许久,直到游戏结束,柳希通知下一组做准备才回神。
手中咖啡温度渐退,阮秋词抬手,欲含住吸管前微微一怔。
她那么喜欢安静,却为什么没觉得吵闹呢
【作者有话说】
阮姐好多反应都是默默的(
下个月一定要拿全勤!
38我可以
◎鼻尖碰鼻尖,对视三十秒。◎
悬挂于天空大半日的厚重乌云,总算化作暴雨倾覆。雨水被狂风卷着扫尽一切,世界模糊的犹如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外面风雨交加,室内却灯光明亮,气氛热闹,全然不受影响。
游戏进行到最后一局,已经基本跟其她人没多大关系,第二局以池萤获胜结束,她和温妤只需再赢一次,便可以确保总分排名靠前免受惩罚。
江星河完全放弃,瘫在一旁早早开始提前为等会的惩罚做准备,好在今天蓝烟排除了胜利的可能性,其她不管谁获胜,应该都不会太过为难于她。
战局焦灼,两人一根手指来回过了好几遍,始终没能分出胜负,毕竟游戏到这个阶段,能使的底牌都亮了出来,一群人当真是绞尽脑汁将从小到大干的事翻得干干净净。
空气安静,温妤低头沉思着,时间分秒流逝,大家很有耐心的等待。
越到后面,思考的越久。
池萤抱膝蹲坐在地上,目光停留在她敲着膝盖的手指上,一下一下仿佛格格转动的秒针,相当有节奏性。
不知过去多久,女人手指忽然停在半空定住,跟想到什么似轻轻地“啊”了声,随后笑道:“我酒精过敏。”
池萤无奈,认输地宣布:“温妤姐赢了。”
对方最终还是在紧要关头将一直忽略的这点记了起来。
温妤酒精过敏是出行那天大家都知道的事,胜负已定,江星河伸着懒腰长长叹了口气,深深佩服道:
“温姐姐赢的我是一点也不眼红。”
女人过往经历简直被扒了个底朝天,三局游戏的发言总结到一块,都能简短拼凑出一生了。
从知名舞蹈学院毕业进入剧团,到受伤退役转为幕后,到舞蹈老师再到主播,温妤的人生跌宕起伏,完全想象不到她温柔的性格下,背后实则经历了那么多磨难。
“是吗?”温妤笑的云淡风轻,不以为然道,“大家也一样,人的一生总会遇上些特别的事。”
这话倒是没错,江星河偷偷瞟了眼池萤,又看了看蓝烟,两人很明显没用全力,透露的东西少之又少,还是些广为人知的,估计不想在镜头前暴露太多。
“恭喜温妤获胜。”
随着柳希通知,投影屏名单滚动,温妤排名上升到第一的位置。
江星河扑向女人的腿一把抱住,可怜兮兮地哀求:“温姐姐等会可千万别选我啊。”
夸张的举动惹得众人发笑,蓝烟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好啦。”池萤把人从腿上扒拉起来,“温妤姐你还不放心吗?”
江星河放开手,抓了抓金发。
对哦。
温妤待人和善,是圈内出了名的活菩萨,从不得罪人。
更别说她们现在一个组,关系熟悉,依对方的性格,最有可能的是谁也不选。
江星河放下心,望向屏幕显示的时间,等四组全部结束应该要到晚上了。
今天赛程尤为漫长。
大雨不停,靠近门口的区域,可以嗅到风里飘来的雨水味。
池萤默认今天任务结束,很是轻松的和粉丝唠嗑聊起别的话题。
最后一局进行的格外慢些,阴雨天昼夜变化不甚明显,待路灯在雨幕中朦胧点亮,室内氛围骤然轻松,柳希宣布游戏环节结束,统计结果。
只有温妤赢下两局,毫无疑问的排第一名,其余分数相同的,按每局其它细项数据计小分。
步骤繁琐,为表明规则的公平公正,柳希念了一长段评分标准。
江星河一个字没听,忧心忡忡瞧着门外道:“这天气要怎么去餐厅,晚上吃什么?”
她中午就被困在别墅随便吃了个三明治对付,肚子早觉得饿了。
“你不是带了一行李箱速食吗?”蓝烟冷冷的嘲讽声传来,上岛第一天突击行李环节,她便对此吐槽过。
别人要么带衣物要么带生活用品,行李箱都不够装,谁会像江星河一样浪费空间带这些东西。
“你懂什么。”江星河正在发愁中,懒得理会。
她带的速食刚来就当作见面礼分发了大半,剩的在上周消耗的所剩无几,还计划着怎么再买点运来岛上呢,镇上的超市都是些最基础,类似于红烧牛肉味的泡面,从初中起她就不爱吃那玩意了。
“没事。”
小叶听见她们谈话,从吧台探身凑过来悄悄道:“晚上节目组准备了自热锅,明天开始会有盒饭统一配送。”
“啊”江星河皱眉,“那你们岂不是很辛苦?”
二十来人的盒饭数目不小,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中运送,想也知道多么艰难。
小叶笑嘻嘻道:“还好啦,有雨衣,我们商量了换着送。”
她态度乐观,江星河心里感慨了下,不亏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那头工作人员加急统计出最终结果,数据明细公示在屏幕上,进入到观众期待已久的奖惩环节。
昨天试运行的惩罚扭蛋机反响良好,在论坛引起大量讨论,网络传播的切片无数。
以往随着游戏进行到末期,快要结束时观众人数都会流失,今天却不减反增,惩罚内容和人员的不确定性留下悬念,极大勾出人的好奇心理,甚至好些是专门冲着压轴惩罚来的。
“请获胜者到中央集合,挑选指定惩罚对象。”
闻言池萤快速谢完礼物,暂时关掉浮窗,看热闹地望过去。
这种一般选平日关系较好,或是玩得开选了也不会生气的人,以免场面闹得难看。
她与另外两人不算熟悉,而温妤又不是会故意整蛊朋友的性格,因此放心的置身事外,等着欣赏好戏。
选人环节场面霎时间变得混乱,求情和起哄声融在一块,根本分辨不出具体内容,江星河和池萤一向是爱热闹的性格,混在里面不嫌事大的拱火。
唯有异样安静的阮秋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她总是如此,大家已经习惯了。
前面两人选定完,轮到温妤,火热的气氛才稍稍降却,池萤歇下来喝了口果汁。
“温妤要选吗?”有人询问。
大家都默认她会手下留情。
池萤咬着吸管,心想温妤说不定会选呢,不过很难猜测在场她会选谁,虽然她和谁都关系不错,但好像没有一个特殊到能与之联想到一块的人选
“小池。”
思考间,恍惚听见女人唤了声她的名字。
起初还以为是错觉,直到江星河掩饰不住幸灾乐祸地撞了撞她的肩膀,
“别愣着了快去吧!”
池萤眨眨眼回神,倒没多慌张,只是疑惑。
“你什么时候得罪温姐姐了?”
“不知道啊。”她茫然摇头。
四周也是一片调侃,好奇地询问原因。
温妤眼眸弯弯提醒:“之前撕名牌,都忘了吗?”
啊
她这样一说,众人跟着回忆起来泳池那会被女生无辜外表欺骗导致输掉游戏的事,释然笑道:“小池你被惩罚的不冤。”
温妤便是受害者之一。
池萤怎么也没想到过去这么些天的事,还能被翻出来清算,况且,女人当时表现的也没多气愤啊。
她诧异道:“温妤姐你竟然记仇?”
“对啊。”女人爽快承认,“我天蝎座,可记仇呢。”
江星河乐不可支,“看到没,别惹天蝎女。”
池萤在笑声中认栽地走过去,她难得吃瘪,自节目开始以来还从未被惩罚过,众人抓住机会纷纷“落井下石”。
氛围欢快,阮秋词唇角微翘,眸子泄出丁点笑意。
柳希抱着熟悉的扭蛋机放到桌上,“和昨天一样,扭蛋的惩罚内容由观众提供,谁先抽?”
池萤调整好心态,“我来吧。”
她自认接受能力不错,直播多年,什么样的惩罚没见过,玩来玩去无非就是那几套,惊讶完便坦然接受了。
五颜六色的扭蛋在透明的箱子里一阵滚动,骨碌碌顺着洞口掉出。
摄像头推进,给了个扭蛋特写。
手指旋转扭开,抚平纸条——
【鼻尖碰鼻尖,对视三十秒。】
池萤失笑,轻松道:“怎么跟大冒险游戏一样。”
只是对视而已,在场人也都认识,羞耻度还没昨天江星河的高。
“我跟温妤姐来吗?”
“嗯”柳希读了遍纸条内容,“没说另一个人是谁,那就随便安排吧,温妤?”她不确定地示意。
温妤摆手一笑,“我还是算了。”
屏幕上弹幕铺天盖地刷着人名,她了然,目光转向长桌末端静坐的女人,问:“和秋词怎么样?”-
[啊啊啊温妤姐你是我恩人!]
[刚刚是谁说天蝎女狗都不谈的?出来给我们温姐道歉!]
[这是惩罚吗?怎么又奖励主播。]
[笑死,阮姐日常受罪。]
江星河惊愕感叹:“好家伙,一下定了两个惩罚对象啊。”
柳希为难愣住,确实没事先想过需要双人完成惩罚的情况发生该怎么办。
“可以吗?”温妤又问了遍,应该是在征求阮秋词同意。
一时间女人成为焦点中心,池萤目光也跟着看去。
阮秋词抿唇,她最不擅长应对这种被架在台上的局面,不管怎样选择都会非常难堪。
如果她的性格能做到像女生那样大大方方,便也可以直接拒绝,但她总是想太多。
这种犹豫,又无形增加了自身压力。
“姐姐。”
阮秋词抬眼。
女生水润的眸子望着她,笑容温柔,清纯的气质罕见显出几分成熟意味,宽慰道:“不想做也没关系,可以再挑其她人。”
“啊,对。”江星河想到她昨天那会害羞的模样,悟过来解围,“反正纸条只规定了内容,没说人选,其实和谁做都一样,这不还有两个要惩罚的人嘛。”
察觉气氛有些僵硬,大家一同应和着。
和谁做都一样
阮秋词视线滑开,落到池萤旁边的人身上。
脑海不受控制地想象了下那样的画面,心头重重一跳。
感觉很是怪异。
她直觉并不想要看到,却无法解释原因。
或许是女生和谁都太过亲近,天然的没距离感。但在座抛开她和江星河年纪尚小外,其余皆是身心发育都足够成熟的年纪。
池萤根本意识不到她的某些行为,对一部分人来说代表着什么。
阮秋词心里紧了紧。
见她似乎没准备答应,柳希打圆场道:“没事——”
刚开口,话未说完,一道清冷的女声忽地响起,
“我可以。”
她一怔。
长桌尾端,女人身姿优雅,面色一如既往的看不出情绪,整个人淡然纯净的犹如山巅新雪,可她澄澈的黑眸却少有带着复杂的、仿佛难以言说的困惑。
【作者有话说】
四月第一天字数震撼全场[比心]如何呢
叠甲:如有天蝎座被误伤请将矛头对准弹幕和江星河,作者是很吃天蝎座人设的!
39脸红可爱
◎这么近的距离真能忍住不亲吗?◎
“嗯?”
江星河疑惑转头,本以为阮秋词不会答应,毕竟惩罚对象根本没挑到她,何必主动自找罪受。
但对方表情毫无异样,身上好像有种不管做什么都理应如此的气质,无法揣测出真实想法。
她就是这样一个捉摸不透的人。
江星河想不出头绪,懒得纠结,捧场地拍手,“秋词姐爽快。”
弹幕呼吁的热度摆在那,她能答应对节目组当然再好不过。
柳希敛去惊讶,客气地笑道:“谢谢秋词配合,那从你们先来?早开始早结束。”
闻言,场中站着的人自觉散开让出位置。
阮秋词抿唇,在一众期待的视线中,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默默站起身,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起哄的欢呼声。
这些主播本来直播惯了,话就停不下来,每个单拎出去都能充当气氛组,凑到一块热闹的想要冷场都难。
“你们关系很好呢。”
嘈杂人声里,温妤低低感慨。
好吗?
池萤眨眼,就在刚刚她才觉得似乎没那么了解女人了。
虽然能和阮秋词执行这个惩罚是她希望的结果,不管为了直播间数据还是私下交情,和对方做显然要比旁人好许多。
可真听到她答应,又难免奇怪。
明明昨天仅是撒娇说一句话都能羞耻成那样的人,今天更出格的惩罚,却出乎意料的答应了。
看透阮秋词好像再度变回成一件困难的事。
女人神色淡淡,走近站定,目光略过她望向屏幕。
柳希复述规则:“惩罚内容是鼻尖碰鼻尖,对视三十秒,过程不可长时间闭眼,如消极对待则重新计时”
池萤心不在焉听着介绍,脑袋走神,无知觉地打量着女人。
对方身姿颀长,穿着一身波西米亚风连衣裙,裙摆飘逸,米色棉麻布料稍许化解掉她气质的冷感,在暖光中反衬出几分温婉的味道。
她答应会是因为自己吗?
莫名冒出这样的念头。
她们的关系的确通过近几日相处,无形亲近了许多,池萤并非毫无根据的猜测。
仔细想想,阮秋词对她一直都算友善,只是外表看着冷淡,实际态度堪称包容,从来没真正意义上拒绝过什么
心里思索间,摄像头发出提示音,柳希道:
“请两位摆好姿势,确认后开启倒计时。”
池萤抬眼,恰巧撞上阮秋词长睫微垂,漆黑瞳孔无声看过来的模样。
料想要让对方主动恐怕是不太可能的事,她目测身高距离,踮了踮脚,指挥道:“姐姐你蹲一点。”
女人穿的长筒靴带跟,略高小半个头,要想鼻尖对鼻尖,操作有些难度。
阮秋词微微一愣,明白她的意思,分开。腿降下点海拔。
“脑袋过来点。”
她捏紧手指,倾身。
池萤一系列指令措施发号完毕,操控她调整到合适的位置后,才迈步上前。
两人距离瞬间缩的无限近,阮秋词本能欲后退躲开,可女生仿佛事先预判了她的动作,非常流畅地抬手握住她的肩膀。
用的力道不大,仅起到一个提醒作用。
原本闪躲的动作凝滞,身子僵硬在原地,视线里女生精致的五官慢慢放大到只能看清瞳孔,紧接鼻尖触上一点细腻的温热。
“可”
池萤张唇,想询问姿势可以了吗,刚吐出第一个音节,发觉不对,尴尬闭嘴。
她倒也没迟钝到这种地步。
鼻尖碰鼻尖的姿势太过靠近,嘴唇几乎是脑袋稍稍晃一下就能亲上的距离,开口说话呵出的气流势必全部喷洒在对方唇上,唇瓣张合也总感觉会不小心碰到。
虽然池萤没觉得有什么,但怕被女人误解。
遂小心翼翼控制距离,默默放轻呼吸,因为鼻息的存在感也很明显,她不愿加重阮秋词的羞耻。
现场许是同样考虑到这点,换做其她人调侃声早要闹翻天的局面,如今却安安静静的没发出半点声音。
江星河轻手轻脚,兴奋地跑到场中镜头照不到的地方,寻了个前排最佳观赏视角。
粉色金属小球拉近,投下一块浮窗。
柳希检查确认,宣布道:“可以了,三十秒倒计时正式开始。”
话音落,投影屏数字变化,音效“咔哒咔哒”模拟指针转动的声音。
阮秋词呼吸一滞,为避免不合格重新计数,强迫自己对上池萤的眼睛。
太近的距离,瞳孔对不上焦,视线有些模糊仿佛笼了层薄纱,在明亮灯光的照耀下,目光所及,都朦朦胧胧带着油画般华丽的质感。
她看到女生浓密卷翘的长睫偶尔扇动,像振翅的羽翼;深棕色的瞳孔光华流转,盛着甜蜜的糖浆,清澈的、隐约倒映出她的轮廓,又犹如幽邃的漩涡那样危险,吸引着人卷入其中。
阮秋词几乎无法将目光从她的瞳孔中抽离,当然也没有可以尝试的机会,她还记得惩罚执行的规则。
斜斜洒在唇瓣上的吐息清浅,酥酥麻麻,痒得她很想要偏头躲开,依旧是靠意志力强行忍耐住。
心跳说不清是在加速还是放慢停止跳动,她呼吸随着女生的吐息逐渐同频,连心跳似乎也跟着一块只有在再次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流时,才会好一阵强烈跳动。
熟悉的花香浓稠的化为实质,缕缕钻入鼻腔,交织出一张细密的网,缠得她胸口发胀,大脑昏沉。
阮秋词耳根发烫,却奇异的没有像昨天那样整个人皮肤热的快要烧起来。
她在女生的眸中,矛盾的既羞耻又自在,一边想要逃避,一边又觉得停留在此也并没多么的难以接受。
倒计时“咔哒咔哒”,她看不见投影屏,不清楚具体还剩多久。
只感觉时间格外漫长,漫长到脑海里千回百转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仍没听到主持宣布结束的声音。
“10——9——”
仿佛回答她的心声般,柳希开始最后十秒倒计时。
主播们跟着加入,声音凝聚极具力量,无形产生一股催促的压迫感。
阮秋词的心跳砰砰加快,肌肤充血的升起热度。
池萤有趣的发现她眼尾顷刻间就突然浮现一抹醉人的红晕,不知缘由,分外旖旎。推测周围皮肤估计也红了大片。
明明刚刚还一直平静的令人惊讶。女人好像只有害羞时不是一具精致的瓷偶。
“3——2——1——”
最后一声倒数声落下,池萤眨眨眼,身子退后拉开距离,意料之中欣赏到她皮肤漫着层粉意,面若桃花的模样,弯唇笑道:“姐姐又脸红了。”
阮秋词一言不发偏头,贴着裙摆的手指揪住布料。
坐在地上的江星河瞧见细节,愣了瞬,反应过来打圆场,“说明秋词姐脸皮没你厚。”
安静许久的人群发出笑声。
“好端端怎么攻击我?”池萤歪了下头,无辜道,“我是想说姐姐脸红还挺可爱的。”-
[天呐这么近的距离,不会忍不住亲上吗?]
[这都不脸红真的是直女了。]
[啊啊啊主播我恨你是块木头。]
[好吧、、说话别大喘气!]
[。卖姬是一种天赋]-
可爱
阮秋词身体一僵,自从步入社会后,她就再没听过这个形容词,也根本不会有人将她与可爱两个字关联到一块,好陌生的说法。
江星河“嘶”了声,仔细端详,“确实诶,平常都见不到秋词姐脸红的样子。”
这样一说,其余人也好奇地凑近,之前怕唐突她们没能认真看清。
一时间阮秋词被簇在中央围观,各种认同的夸奖声惹得脸颊红晕又深一个度。
最终还是柳希遣散人群,将她解救出来,“好了,别骚扰秋词。时间不早了,继续下一位吧。”
今天游戏分四组,花费太多时间,早已过了晚饭的点,再拖下去观众恐怕也要撑不住了。
闻言众人没耽搁,外面天气不好,还有部分准备回去后加播的,自然是想尽快结束。
暴雨渐歇,玻璃门上残留的雨水滑落,淌出道道蜿蜒水迹。昏黄的路灯晕着模糊光斑,在夜幕中幽幽发亮。
风小了许多,路上隐约可以看见穿着雨衣的工作人员搬运物资。
剩下两个惩罚也在众人的起哄调笑声中热热闹闹结束,不等散场,江星河便匆匆和观众打了声招呼关播,趴到吧台边嗷嗷待哺。
小叶正在将自热锅从箱子里拆出来,见状道:“天气恶劣,晚上委屈大家将就一下了。”
“这有什么。”洛月笑道。
在场大半是室内主播,尤其对于她这样的游戏主播而言,除非请做饭阿姨,不然很难正常吃上饭,直播到深夜都是用速食对付。
自热锅是市面上常见的盖饭和火锅类型,江星河饿得前胸贴后背,哪管大晚上吃会不会长胖,拿了两盒盖饭的,招呼池萤趁这会风雨小赶紧跑回去。
蓝烟没吃晚饭的习惯,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余光瞟到,皱眉,按捺住吐槽的冲动。
“等等。”池萤险些被江星河直接拽走,转身扬声唤道,“姐姐!”
女人从热闹的吧台处远远望过来,她指着门外示意:“我们打伞一块走。”
大伞数量有限,需要凑一凑多带几个人。
阮秋词犹豫会,目光不着痕迹瞟了眼转角的楼梯口,对付知瑶的突然到来,她还有一些疑问,本想着留下
“姐姐?”
算了。
阮秋词垂眸,随便拿了盒自热锅,迈向门口招手的女生。
反正要问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作者有话说】
《见色忘友》
主播卖姬是一种天赋。
40学会习惯
◎听到这些会觉得恶心吗?◎
海岛的夜晚冷清幽寂,阴雨天尤甚。
路灯晕着圈毛边,射下的光束坠着无数细密雨丝,棕榈树隐埋在夜色深处,鹅卵石铺做的小路沾了雨水湿滑,些许粘腻的沙子卷在上面。
雨后,夜晚的天气更凉了,江星河抱着胳膊,被风迎面一吹,冷得皮肤起了层疙瘩,发愁道:“该不会真要像她们说的那样下一周雨吧。”
别说厚衣服,她连一件正儿八经的外套和长裤都没带。
“又没让你在室外,怕什么。”蓝烟斜睨她一眼。
风减轻许多,五人挤在一把伞内走得虽慢,倒也不算狼狈。伞柄由池萤和阮秋词一块扶着,她们别墅在末尾,最晚到。
眼见两人有要怼起来的架势,温妤打断,随便找了个话题问:“你们回去加播吗?”
池萤摇摇头,“太晚了,吃完饭还要卸妆洗澡。”
这么一提,江星河又是一阵唉声叹气,“好麻烦。”
之前她一周最多也就播个三四天,有休息时间可以歇歇,上岛以后每天必须化妆开播,一想到这些繁琐的步骤,就觉得累得要命。
蓝烟张唇,本能欲回句她又不用加播麻烦什么,话到嘴边咽下。
好吧,的确挺麻烦的。
尤其生活用水经常出问题,极大程度加重不便,大家自然而然开始抱怨。
集合大厅离别墅不远,谈论间到了地。
温妤和蓝烟住在同一栋,送走两人,再送走江星河,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顿时清净,伞下空间变得沉默静谧。
热闹散尽,夜晚更显孤寂。
池萤还想要继续刚才的话题,但偏头悄悄打量了下女人,总感觉她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对方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一对比,她们这群人好现实。
不过主播本就是一个现实的职业,池萤大大方方承认。
别墅内部黢黑,设备指示灯一闪一闪亮着红光,她收伞摸索着打开玄关灯光,因着江星河催促的缘故走得急,其她人都还没回来。
餐厅在一进门的地方,准确来说没有餐厅,只是一个开放式厨房,餐桌由吧台替代。
池萤麻溜地从储藏柜里拿了几瓶纯净水放到台面上,起身便见女人微微蹙眉,盯着手里的自热锅。
“怎么了?”她凑过去看了眼。
爆辣牛油火锅——跟自己拿的是一个味道。
节目组准备的几种口味里,这个应该最冷门,大多主播不能吃辣,生活在申城要想锻炼出吃辣的能力也挺困难。
池萤是个例外,吃饭无辣不欢,平常点外卖都是想着法子尽量让老板多放辣椒。
“姐姐不喜欢吗?”
她没多想,只以为女人晚上不想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阮秋词放下盒子,抿了下唇迟疑解释:“我不吃辣。”
走的时候没注意随便拿的一盒,偏偏好巧不巧挑到了爆辣味。
意料之中女生露出惊讶神色,每一个知道她家乡的人听说后,都会是这个反应。
池萤忍住好奇追问,望向门外,“要回去*换吗?”
这会风小,出行倒不难。
阮秋词已接受良好地拆开包装,将底料捡出来放在一边,淡淡道:“不用了。”
她对吃没什么要求,总归只是防止胃痛填肚子,味道怎样并不重要。
池萤却看不下去地制止,火锅的底料是灵魂,难以相信女人竟然就打算用清水煮着吃。
橱柜有未开封的餐具,她拿出一副洗干净,倒了小半碗水,道:“等会可以在清水里涮一涮去辣味,这样能有点味道。”
阮秋词犹豫会,想说不必,然而话到嘴边,对上她亮晶晶殷切的眼睛,拒绝变得很难说出口,她一向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便无声默许了。
自热锅要煮十五分钟,等待过程中其她人陆续回来。
刚才还稍显空旷的别墅一下变得热闹,大家聚集在吧台处聊着天。
下播后镜头外的空间自在,一群人凑到一块,话题很容易转到八卦上,例如某某男主播私下做鸭被包养,又例如某某男主播出轨睡粉,池萤被聊天内容吸引去注意力加入其中。
她们反正和男主播没利益交集,平日被泼的脏水倒是多,这会吐槽起来毫不嘴软,互相分享情报,一些人品不好的,提醒下次活动遇到尽量避开些。
池萤默默记下名单,发现头部男主播里简直无人幸免。
话题越聊越恶心,现场一片嫌弃的声音。
洛月受不了地打断:“别这样,还吃不吃饭了。”
众人胃口全无,紧急换成别的话题补救。
加热包遇水释放热量,咕噜咕噜沸腾冒泡,阮秋词微微垂眸看着从气孔飘出的袅袅烟雾出神。
提到直播圈,外界总会有“乱”的刻板印象。
的确很乱,但和传闻不一样的是,乱的对象截然不同。
她想到资料里,有关池萤那部分不好的言论。
烟雾波动摇曳着散开一缕,露出女生清秀的轮廓,她在吧台内侧,刚刚聊完坐回原位。
“好了吗?”
阮秋词敛下思绪,“还有一分钟。”
“啊,我要多煮会入味。”
池萤说着双手托腮,学她盯了会烟雾,发觉无聊,便问:“姐姐听到这些会觉得恶心吗?”
阮秋词诚实点头,平日很少直白接收到这类肮脏面的信息。
“对吧?”女生语气颇为赞同,又弯眼轻笑道,“不过进入这行得学会习惯,恶心的事还多呢。”
水汽熏得她长睫微微湿润,深棕色的瞳孔在朦胧烟雾中依旧清澈明亮,看起来天真而单纯。
她却拿出了前辈告诫的态度,仿佛经历过很多那样,有种不符合年纪的老道。
阮秋词微愣,目光看着她,唇瓣轻轻动了动,最后抿住,换成提醒,“煮好了。”
浓郁的牛油火锅味穿透盒盖飘入鼻尖。
闻言池萤放下托腮的手,提了兴致,把装着水的碗往她面前推了推,期待道:“你试试。”
盒盖揭开,触目惊心的红油看着可怖,阮秋词还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古怪的吃法。
在女生的怂恿中,她夹了一片土豆泡到清水里涮了涮。
一旁人余光瞟到很是震惊,“你们在干什么?”
池萤这时才察觉出这个行为挺莫名其妙的,笑着解释:“姐姐不能吃辣,拿错了锅。”
说话时女人将过水的土豆片送入口中。
“怎么样,还辣吗?”她好奇问。
阮秋词蹙眉,抬手掩住唇艰难咽下。
辣味自舌尖犹如触电般窜开,刺激得她眼眸泛起水雾。
碗里的水表面漂浮着一层从土豆片上褪下来的红油,按理说,油都被水吸走了,即便还有残留的辣味,也是微不足道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
“辣”
池萤错愕,完全没想到对方身为蓉城人竟然一点辣也不能吃,反应过来后慌忙递水,匆匆拿了个盘道:“等下。”
她将自热锅里的菜品全部夹到盘里滤干红油,用纯净水涮一遍,再放入另一个干净的盘中,过程换了好几碗水,菜品在盘里挪来挪去,直至表面看不出红油,才再端到阮秋词面前。
“这样应该不会辣了。”
不过跟清水煮出来的大概也没什么区别,白折腾一番。
想到这,池萤心虚道歉:“对不起,怪我随便出馊主意”
女人原本就打算用清水煮,是她多管闲事横插一手,最后弄得这么麻烦。
空气安静,久久没听到回话。
生气了?
之前道歉不怎么美好的回忆浮现,池萤有些忐忑地抬眼看去。
却见阮秋词唇角微扬,目光柔和,清冷的面容宛如春水破冰,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像忽然之间赋予了灵魂的雕塑,漂亮而生动。
池萤怔怔眨了眨眼。
好奇怪,阮秋词为什么总在自己道歉时笑
阳台淋了一下午的雨,湿漉漉一片,玻璃门挂着未干的水痕,风吹来隐隐震动。
室内灯光温暖,敞开的浴室门萦绕淡淡水雾。
阮秋词勉强忍耐到回房间,用漱口水清掉辣味才感觉人好受了些。
赶早错峰洗漱完,看眼时间,拨通付知瑶的电话。
铃声没响几下,女人身影出现在投影屏上,画质高清,身后熟悉的房间布局一览无遗。
“还以为你不会联系我了呢。”
阮秋词忽略她的调侃,直接问:“什么时候到的?”
提起这个,付知瑶蹙眉,语气不那么愉快地道:“昨晚,坐船坐的难受,到地方就睡了,没来得及告诉你。”
未开发完全的海岛没有水飞,这年头,已经很少有地方必须要靠轮渡到达,坐船的机会少之又少,她第一次知道海船会晃得那么晕,到现在想起来仍是感到反胃。
相同的经历,阮秋词一周前便体验过一次,了然道:“来的挺巧。”
再晚点天气恶劣,轮渡也要停运。
付知瑶懒懒应声,垂头,似乎正在处理工作,“这几天要跟你装不认识吗?”
同一个节目组难免产生交集,提前商量好防止露馅。
“我们任务不同,公事公办。”
意思便是要装陌生人了。
付知瑶毫不意外,看着报告文件,心不在焉地答:“好。”
注意到她翻页的动作,阮秋词识相的不多打扰,言简意赅问了几句关于工作交接的安排,挂断视频。
没提到温妤。
想来两人关系复杂,不然不至于讳莫如深到从未对她提及的程度。
阴雨天夜晚能见度大幅降低,海面隐没于接连不断的雨丝中,她关掉投影调出桌面窗口,顺手拉上窗帘。
本准备打开邮箱,图标显示的红点数不多,今天的工作量应该较为轻松。
手指移上去,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另一份文档。
依旧是那份主播资料名册,里面除开鲸鱼直播官方给的流水数据,还有见实科技自己整理的详细背调信息。
阮秋词近几日已经看过许多遍了,不妨碍再看一次。
密密麻麻,读起来有些不适的文字入眼,细致的像是楚澄的作风,各种提取了关键标题的报道,故意为了博眼球夸大直白的说辞,每每看到心里都会条件反射的咯噔一下。
有段时期均是以不堪入目的谣言居多,她努力从虚假的内容中试图提取出真实信息,然而越看,越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阮秋词无法将这些言论里的人,和那个日常同她相处的池萤联想到一块。
简单往后再翻几页,会发现每位主播或多或少也都有类似的情况。
心里泛起针扎的酸意。
她轻轻深呼吸,胸腔憋闷挥之不散,打开阳台门透气。
冰凉的海风混杂雨丝扑到身上,在餐厅隔着朦胧水雾,女生的话语再度浮现。
同样的,那时未能说出口的询问,依旧自心底传来声音。
阮秋词想——
那你呢,学会习惯了吗?
【作者有话说】
女主播真的很容易被造各种各样的谣。
但其实乱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