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狗比心 零：用完就丢，懂？
关于绑法的讨论过程姑且不提，总之江守哲之助最后是被用正常绑法绑起来的。
吭哧吭哧绑完人的长谷川优呼出口气，双手叉腰，一脸学到新知识的表情，“原来单纯的拿绳子绑人也有这么多学问啊。”
幸好当初那位司机杀手没有在半路挣脱开绳子，不然自己可能就危险了。
不会绑人类只好用绑螃蟹的手法把杀手绑在副驾驶的长谷川优如是想到。
目睹完全程的降谷零眼皮一跳，决定对此不予评论。
四人此刻正在米花大楼外的停车场，长谷川优要留在原地等警察来，没想到的是另外三人也没走。
一阵夜风吹过，带来属于初秋深夜的寂静和寒凉。
长谷川优身体猛地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竖起耳朵左右张望起来。
背后毛毛的……这里好几个人类呢，应、应该不会有鬼吧。
一边想着，橙发青年一边悄摸摸蹭到某位金发前辈身旁。
他也不怕冷啊。长谷川优观察四周，众多不同型号的四轮钢铁巨兽蛰伏于黑暗中，路灯处于罢工状态，和灯火通明的米花大楼形成鲜明对比。
惨淡的月光是唯一的光源，可没一会，月亮也偷懒躲到云层后休息了。
背后还是毛毛的长谷川优觉得他的鳞片都要炸起来了。
崩坏世界的夜晚也很不对劲！
看着察觉到危险般，自以为动作隐蔽地躲到波本身后的橙发青年，萩原研二挑眉，率先打破现场诡异的沉默氛围，
“小优的摇骰子技能是和谁学的？真让人出乎预料。”
降谷零扫了半长发的男人一眼，任由某人站在自己身后，没去妨碍两人的对话。
“是…”
习惯性又想说经纪人的长谷川优差点咬到舌头，“是南皓教我的，他带我入门，后面我自己研究透的。”
毕竟经纪人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类，耳力到不了他这种程度。
韩国名？在称呼上很亲密，倒是符合新人韩国练习生的身份……
萩原研二若有所思，闲聊一般继续道：“唉～那小优算是自学？很了不起呢，山南浩真出千都没能赢。”
“为了防范他，我还做了点小手脚，没想到都没用上。”
有人和他说话分散注意力，感觉背后没那么毛的长谷川优不自觉从金发前辈身后走出，
“萩原前辈是把骰子换了吗？谢谢前辈，其实有帮到忙的。”
怪不得有几颗骰子的声音听上去不太一样。
萩原研二摆摆手，“没什么，我也是以防万一嘛。”
“斯佩塞，有空做这么多事，看来你的任务是完成了？”降谷零蓦然出声插入这场对话。
“当然。”
萩原研二依旧笑眯眯的，语气跟橙发青年对话时比没多大差别，“在这点上就不需要我们的波本操心了。”
诸伏景光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一圈，开口唤的却是第三个人，“小优，你和斯佩塞认识很久了吗？”
注意到他改称呼的长谷川优眼睛一亮，刚想回答，又迟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半长发男人。
“是哦。”
直接替人回答的萩原研二相当坦然的承认，竟完全没有隐瞒的意思，“小优这些天一直在图书馆跟我学习来着。”
长谷川优点头附和，“就是这样。”
诸伏景光想到名古屋港的事和金摩的听声能力，斯佩塞不会从那时起就计划勾搭了吧。
知道青年每天都会去图书馆的降谷零眯了眯眼，语气难辨，“真难得见斯佩塞这么好学。”
原本他对长谷川优的日程还没多大感想，但忽然有人来抢就不一样了。
不爽。
“学无止尽嘛。”
萩原研二不软不硬的回复，话尾的语调如往常那般轻轻上扬，“我最近在学习如何成为一名侦探，很有趣哦～”
侦探？降谷零打量人，对于他说的话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歌舞伎町的事都不够斯佩塞忙的，还有闲心跑来米花町当侦探？
怕不是莫里亚蒂那种模式的。
“萩原前辈的推理能力很厉害的。”
像是看出某人脸上的质疑，长谷川优连忙证明道：“帮了我很多忙。”
闻言降谷零的视线终于移向橙发青年。
对上他的目光，长谷川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前辈？”
顿觉对方的夸夸和前辈简直不要钱一样的降谷零哼笑一声，“这样啊。”
长谷川优眨眨眼，怎么了嘛……他说的是真的啊。
总算抵达米花大楼的警察拯救了一头雾水的人鱼。
交接完江守哲之助，长谷川优回头见另外三人不知在聊什么，以免涉及到任务一类的话题，没有贸然过去。
他趁机盘算起这些人类的崩坏值。
经由这段时间的努力，搜查一课刑警们的崩坏值已经降到了70%。
遗憾的是，课长并不会经常跑案发现场，长谷川优只能寄望等刑警们的崩坏值降到50%以下后再去影响那位伊达航。
萩原研二的崩坏值目前是80%，诸伏景光的话……
【他的崩坏值今晚降了6%。】
那就是只剩94%了？
听到诺亚的话，长谷川优有些兴奋。
果然只要过了最难的开头，后面都会顺利的！
【关于本周目复活任务更改的问题，我没能从记忆中找出线索。】
诺亚方舟同样可以看到人鱼的记忆片段，经由对方同意后，他今晚在帮人鱼破解帝爱集团程序外的时间也没闲着。
奈何一无所获。
不……也不算，诺亚方舟想到了一闪而逝的那几副画面。
画面中的人除去穿蓝色西装戴红领结的小男孩外，其余人他都能查到现实身份。
江守哲之助的孙子也在那群小孩中，诺亚方舟并不认为这是巧合，但关键线索说不定在查不到身份的小男孩身上……
可惜记忆画面里的人无法用DNA系统追踪。
诺亚方舟打算改天抽空让弘树帮他检查一下自身程序。
现在嘛……先把乌丸莲耶应付过去再说。
山南浩真因输掉赌局而进入地下城市劳工的事对组织和帝爱集团之间的合作影响不大，加之帝爱集团也在名古屋港做过小动作，两边半斤八两。
左右没有产生多少亏损，诺亚方舟确定乌丸莲耶不会轻易把长谷川优的真正来历告诉给手下的代号成员。
就让那三个凑一块有两千四百个心眼的男人接着怀疑人鱼有后台吧。
自觉是人鱼后台的诺亚方舟想，要不是复活任务，他早就把人鱼拐去美国安全养着了！
什么都看得很开的长谷川优拿出手机打字安慰人工智能：
指不定等三周目的记忆出来就有线索了呢，反正任务每天都有进展，没准不用找到原因我就完成任务了！
诺亚方舟提醒他，【我们没办法确定崩坏值任务是否和收集金平糖一样有时间限制。】
要是也只有一年……
长谷川优歪歪头，指尖稍微用了点力按着手机屏幕：那把我们记忆弄没的人也太坏了吧！具体任务要求都不交代清楚！
【……小优说的对。】
长谷川优啪啪啪打字：就算是神我也要讨厌他！
他们人鱼的蕾芝娜女神除外，橙发人鱼在心里迅速打上补丁。
【萩原研二在你身后。】
长谷川优立刻转头。
“小优在和谁聊天？专注到好像都没听到我的脚步声。”萩原研二好奇。
“秘密～谁会一直关注别人的脚步声啊。”
长谷川优探头，越过他去看另外两人，“你们聊完天了吗？”
“小优的秘密有点多哦。”
萩原研二上前一步，压低嗓音一一举例，“接近搜一课警官们的，神秘的情报来源，还有今晚那些事……”
长谷川优微微睁大眼睛。
“其他不提，今晚的某些事小优想好要怎么跟波本解释了吗？”
比如失灵的定位和轻松解锁的手环。
清楚波本绝对不会主动直白的来询问的萩原研二不急不慢补充，“我可以帮小优解决掉波本的问题，该怎么做小优懂的吧？”
长谷川优怀疑这个人类的崩坏值根本没有降到80%。
否则怎么总是拿诺亚的事威胁他！
橙发青年纠结的沉吟片刻，“不能赊账吗？”
“嗯？”
这回轮到萩原研二瞪大眼睛了，不禁从喉咙处发出低低的闷笑声，“小优老是能给我带来意料之外的回答呢。”
长谷川优鼓起一张包子脸，他这叫拖延时间懂不懂。
拖着拖着就有办法了！
“斯佩塞，你怎么还在这？”
降谷零在这时走过来，和他聊天的诸伏景光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要我帮你叫车吗？”
“不要着急，波本。”
萩原研二摇摇头，转而又对橙发青年道：“小优提的事我要考虑一下，不然直觉告诉我不小心就会打白工呢，bye～”
目送半长发的男人走远，长谷川优看向金发前辈，举起手中的手机，“我叫车？”
金发前辈沉默片刻，“顺路，坐我的车吧。”
“好哦～”
车上，由于认不得路而没能给前辈开车的长谷川优在副驾驶位乖巧坐好。
行驶途中，两人一路无话。
长谷川优动动身子，偷偷瞄了眼金发男人。
几分钟后又飞快地瞄了眼。
数次过后。
降谷零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冷不丁开腔，“什么事？”
“前辈平时不是很忙吗？”
长谷川优小小声的突然开始解释，“正好在图书馆遇到萩原前辈，我就没想拿那些问题再去打扰前辈。”
“哦。”
实在从那张脸上看不出前辈心情如何的长谷川优再接再厉，“而且萩原前辈邀请了我好几次，虽然很心动，但我都没答应哦，我计划要回来跟前辈商量的！”
那你还挺得意？
降谷零语气淡淡，“是为了学伪声？”
橙发青年一副“前辈怎么知道”的表情，“嗯嗯！”
懂了，斯佩塞要是不会伪声就什么都不是。
解读技能满分的降谷零“嗯”了声，“斯佩塞同意的话，我没意见。”
“真的吗？”长谷川优惊讶，他还以为这两个人类关系不太好。
“学完就回来。”
用完就丢。
没能读出深层含义的人鱼开心，“那我再去问问萩原前辈～”
白色跑车很快停在了长谷川优的安全屋楼下。
他开门下车，跟车上的人道别，“前辈慢走，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说完，十分高兴的长谷川优习惯性用拇指和食指交叠比了个心，脸上扬着笑容，“提前晚安～”
啊，顺手就……忘记前辈不是经纪人了。
不过比心多正常，他公司里的人互相都会这么做。
比完才反应过来的长谷川优犹豫一瞬后并未将此放心上，又挥了挥手，转身上楼。
留在原地，从没见过这招的降谷零：……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回忆对方动作，所以……这是比心？
啧，说话就说话，尽整些乱七八糟的小动作。
第32章 滴，好人卡 零：不就是比心吗。
“波本同意小优来找我学伪声？”
第二天的图书馆，征得前辈首肯，迫不及待就来跟人商量这件事的长谷川优点点头。
萩原研二眼眸一转，转瞬就猜到波本打的什么主意。
真是什么好事都让那家伙占了。
他心下冷笑，面上嘴角弯起，依旧是那副友善亲和的表情，“可以啊。”
半长发的男人话锋一转，“小优是不是还想学易容？正好一起教给你吧。”
学习可是很耗费时间的事，教学进度他说的算。波本自己把现成的相处理由送上门，没道理不接受。
一天挖一点，不信墙角挖不动。
闻言长谷川·墙角·优露出“前辈怎么知道我还想学易容”的惊讶表情，嘴上倒是很快应下，生怕人反悔一样，“以后请多多指教啦前辈～”
萩原研二一手托腮看向在图书馆里举起手臂无声欢呼的橙发青年，莫名觉得昨晚自己会打白工的那个直觉正在应验。
不应该，他又不是做慈善的。
“小优先把今天要学的这些知识弄懂再说吧，我们一步一步来。”半长发男人伸手点点两人中间桌上的书籍。
由于某人起初毫无授课意识，分不出有多少重点，干脆按书本上的顺序来一点点自学的长谷川优目前学习进度进展缓慢。
真要一步步来，距离学到伪声恐怕还有段路。
即使不是直觉系的，萩原·越来越像家庭教师·研二也打算警醒点，“可不能只学感兴趣的课程。”
“好哦～”
长谷川优迅速坐直身体，橙金色的眼睛亮亮地望着同桌之人，如同始终不曾熄灭的明灯，“我准备好了，萩原老师！”
“……不要叫我这个称呼。”
不是很想玩师生play的萩原研二偏头避开那抹灼人的色彩，清清嗓子，“算了，称呼而已，随你吧。”
长谷川优眨眨眼，探头去看他，语调上扬，“那我们开始吧，萩原老师～”
“……嗯。”
不知老师心情如何，总之学生心情很愉悦的学习小课堂稳步进行中。
每天学习之外的时间，长谷川优的日程和以往并未有太大差别。
但还是有那么点小变化的。
“前辈！”
小田乐器行。
正准备上班的长谷川优在人群中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刻小跑过去，“前辈是来买乐器的吗？”
“不是。”
看着面前见到他后就小小激动着蹦过来的青年，降谷零停顿片刻，“路过。”
念及国会议事堂就在一条街外左右的位置，只是有些疑惑午休时间早过了的长谷川优恍然，“前辈不赶时间回去的话，要留下来听一首吗？”
应该是刚从外面办公回来吧。
“可以。”
一直知道青年在这兼职，第一次过来看情况的降谷零扫视一圈周围，“小优平时都是在这弹的？”
小田乐器行门口有一个小广场，此时广场中央摆着一架钢琴，还有各种气球装饰和气球串成的充气拱门。
“不全是。”长谷川优热情回答前辈问题，“临近周末的时候老板才会在广场做活动，平时都是在店里的。”
说到这，他凑近男人，又极有分寸的停在一个正常社交范围内的距离，“前辈认识的人中要是有想买乐器的，可以推荐他来我这里哦～”
橙发青年朝人wink一下，眼角仿佛眨出了一个小星星，毫不扭捏道：“这样我有抽成的。”
“当然，优惠折扣也有。”
降谷零：“…知道了。”
又整这些小动作。
“前辈想听什么？小田老板不管我弹的曲目。”长谷川优跃跃欲试，“今天这架钢琴的牌子是施坦威，音质超棒的！”
还有上个星期的那把雅马哈大提琴也很棒。
诚然长谷川优在自己的世界也有这些昂贵乐器，不过不一样的世界就是有不一样的体验。
感恩有钱任性的人类老板！×3
“随便。”
见青年比刚才还兴奋，降谷零终于出声赶人，“弹奏时间是不是要到了？”
“那我先走了。”长谷川优挠挠头，前辈和萩原前辈一样都不爱指定曲目呢，“前辈要认真听哦。”
降谷零不语，只朝他颔首。
于是橙发青年挥挥手，又小跑回了钢琴旁。
分明还未演奏，围观的人群却逐渐多了起来，降谷零隐约听到有人甚至是慕名而来的。
他垂眸，拿出手机搜索相关信息。
东京本地的YouTuBe和TikTok热门视频中，橙发青年演奏的视频赫然在列。
降谷零大致浏览了下封面，居然不止一种乐器。
长谷川优是组织继承人的猜测再度浮上心头。
暂且不提具体精通程度如何，要全部学会这些最起码要有钱。
实验体和情人……后者勉强能做到，说是偏见也好，降谷零并不认为Boss有如此陶冶情操的爱好。
耳旁在这时传来欢快的乐曲，金发深肤的男人轻撩眼皮，紫灰色的眼眸瞬间锁定那道身影。
是贝多芬的《欢乐颂》。
不算多高难度的曲目，可那种从琴键和指尖中流淌而出的轻快却感染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嘈杂的人群不自觉变得安静下来。
长谷川优今天穿的是一件款式简单的灰黑色薄款圆领毛衣。
衣服边缘处被故意设计成了毛线四翘的破坏感风，腰线收的很细，衬得青年像是即将登上T台的模特，又透着股似有若无的居家感，将某种摸不到的距离消弭于无形。
他弹奏的都不是什么高难度曲目，其中也有当下的流行歌曲，没有一昧炫耀技巧，但观察围观群众的表情，显然是喜欢的。
本计划听一首就走的降谷零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
站在人群中，他与橙发青年对上视线。
长谷川优倏然弯起唇瓣，点点笑意从中溢出，那双漂亮的眸中似有潋滟的光华流转，叫人根本移不开目光。
他无声比了个口型：送给前辈的～
能够读懂唇语的降谷零心口一跳。
下一秒，欢快的钢琴曲无缝衔接转换成了节奏感极强的乐章。
是没听过的曲目。
危险、黑暗、如雾般飘渺不定的音符环绕在钢琴上空，节奏非常快，犹如一位在幽夜中潜行的人，冰冷的枪口瞄准目标，毫不犹豫按下了扳机。
一条生命逝去，音符染上浅淡的忧伤，可节奏又渐渐舒缓起来，人收起枪，一直往前走，直至天光破晓，黎明到来。
简直就像……在演绎一位蛰伏于黑暗中的卧底一样。
心跳渐渐加快，金发深肤的男人蹙起眉宇。
恍惚间，有什么画面极快的从他眼前闪过，不等降谷零将其抓住，便飞速溜走到不知名的角落，宛若从未来过。
一曲结束，人群传来的掌声打断了降谷零的思绪。
他定定神，正好瞧见橙发青年四指并拢弯起，大拇指朝下，两只手拼在一起朝人群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降谷零：……
习惯性用爱豆的方式感谢完听众的长谷川优一转头，人群中已然不见那道金发身影。
“还想问问前辈最后一首的听后感呢。”
完全凭借对前辈的直觉即兴弹奏了一首的长谷川优摸摸下巴，拿出手机记下乐谱。
没准回到原世界还能用～
乐谱写着写着，长谷川优忽然大惊失色，“完蛋！”
【怎么了？】诺亚方舟连忙关心询问。
“没瞒住，还是被前辈看到了，现场这么多人！”长谷川优双手捂住脸，“情报人员的低调原则，大失败！”
【……】诺亚方舟慢吞吞安慰，【我想波本今天大概不会关注到这点。】
“这样吗。”长谷川优不放心，又不敢马上去探前辈口风，果断自我安慰，“就是这样！”
清楚看见波本反应的诺亚方舟给予人鱼肯定，【嗯。】
然而好景不长，第二天金发前辈就找上了门。
长谷川优小心翼翼，“前辈找我有事吗？”
这么心虚做什么？
刚消化完比心事件的降谷零狐疑地眯起眼，“小优干了什么事？”
小狗装乖心虚，拆家套餐等你。
“没、没有啊。”
脸上藏不住事的长谷川优左瞄右瞧，“前辈要喝什么，水还是果汁？”
“不用，我很快就走。”降谷零打量他一眼，“是昨天的事？”
前辈果然来算账了，长谷川优耷拉下脑袋，“是的。”
他抬眸觑着金发男人的表情，试图解释，“原本我没想这样的……”
谁知道弹着弹着，人就变多了，又不好辜负帮了他很多的小田老板的期待。
“实在不行我……”这个月提出辞职。
长谷川优话没说完就被降谷零打断，“行了，我不至于计较这种小事。”
不就是比心吗。
他递给青年一张卡，“你的工资卡。”
“昂？”
事态超出心里发展的长谷川优迷茫，下意识接过，“前面几个任务中我都没做什么，也能有工资？”
“米花大楼的那个任务做得还可以，山南浩真不是被小优送去地下城市了吗？”
降谷零移开视线，“任务都是我让你去的，就算失败也有出行费，组织没那么吝啬。”
虽然这几个不属于Boss发布的任务不在此行列。
金发深肤的男人漫不经心补充，“下次有问题直接问我。”
“哇！”
收获意外金钱的长谷川优支棱起来，又开心了，“谢谢前辈，前辈人真好～”
一般的坏蛋都会直接坑钱呢。
“那我还能在小田乐器行打工吗？”长谷川优是真的很喜欢那些乐器。
被发了好人卡的降谷零：“……随你。”
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降谷零重新捋了一遍对话，陷入迷思。
第33章 翻车了吗？ 总之小狗是无辜的！
总觉得他们刚才的对话并不在一个频道上的降谷零迷思完毕，如嘴上说的那样很快走了。
好像来找人就只是为了送张工资卡一样。
拿着工资卡，对金发前辈滤镜愈发深厚的长谷川优领悟到什么，“所以前辈果然是好坏人吧！”
诺亚方舟头疼，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放弃好坏人论。
区区一张工资卡。
【别忘了波本一直在坑你。】
诺亚方舟恨不得从那有两千四百个心眼的三个人类身上挖一个心眼过来塞给人鱼，【他故意隐瞒情报、防备你、试探你……】
人工智能一一举例，【他从未真心过。在小优不知道的地方，波本做的事绝对比他的皮肤还黑。】
“哈哈哈。”长谷川优像是被戳到痒痒肉一样忽然笑起来，“比皮肤还黑哈哈哈哈！”
get不到笑点的诺亚方舟：【。】
“我不笑了，对不起。”
长谷川优清清嗓子，“以及谢谢诺亚关心，对于这些事我都有心理准备的。”
“我说过，崩坏世界的人类在我眼中全是灰扑扑的。”
橙发青年低头把玩着新到手的工资卡，额前一同垂落的叉型刘海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柔软，“那会做什么不好的事……都不奇怪，对吧？”
【……】
“我做不到跟人相处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防备他，也没有不动声色算计回去的能力。”
长谷川优把工资卡收好，拍拍合上的钱包，“虽然放到这个世界可能是无可救药的弱点……”
“但在我看来，做我自己，怎么能算弱点呢？”
所以，无论那些人对他做了什么，他都能接受。
【笨蛋。】
“诺亚又这么说。”
长谷川优鼓起一张包子脸，试图证明自己，“我知道的，要是前辈他们崩坏值降低后还是对我这样，我就…”
“就…”橙发人鱼就半天没就出个所以然来，“就不理他们了！”
【好可怕的惩罚。】
诺亚方舟也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棒读，【我会监督小优实行的。】
但没有崩坏值的波本，人鱼又该怎么分辨呢？
诺亚方舟叹口气，希望人鱼那神奇的感知“灰扑扑宝石”的技能，是管用的吧。
“可怕”惩罚获得肯定的长谷川优轻哼一声，转头便忙起自己的事。
和萩原研二的学习课堂进行了没几日，对方临时碍于某些事提出要暂停授课。
“随时欢迎小优来我的地盘找我哦～”
半长发男人做了个俏皮的wink动作，紫罗兰色的眸底深处却一派平静，“那样的话我一定会抽出空来的。”
“前辈专心忙自己的事吧，我没问题。”长谷川优才不上当，“我们可以手机联系。”
歌舞伎町是什么地方？
是去了会被经纪人念叨到死，然后霸榜热搜的地方！
即便在异世界也在乖乖遵守爱豆守则的长谷川优肃起一张脸，“我会等前辈回来的。”
除非有艺人行程活动，否则别想他去那。
“感觉小优拒绝我的真正理由又要让我意料之外呢。”萩原研二摩挲着下巴，伸出另一只手想摸那颗蓬松的脑袋。
没摸到。
长谷川优努力向后仰头，“前辈慢走～”
爱豆的脑袋是能随便摸的吗？哼へ。
而且灵魂之冠就在他脑袋上呢。
萩原研二收回手，故意露出稍显幽怨的表情，“不会只有波本能摸吧。”
说好的亲人小狗呢。
长谷川优不解歪头：“？”
啧。
萩原研二摆摆手，转身离开。
哪天忍不下去了就联合小阵平把波本暗杀掉！
目送酝酿暗杀降谷前辈计划的萩原前辈走远，长谷川优回归到他暂时平静的日常生活。
线下的解答疑惑改为在线，“老师”却也多了一位。
牢记“下次有问题可以直接问”的交代，长谷川优在试探着给降谷前辈发去一个问题，得到详细答案以及“不会打扰”的回复后，瞬间来了精神。
萩原前辈要忙自己的事，降谷前辈的议员工作也很辛苦，他想问的学习问题又有点多……
如果把询问对象分摊一下，不仅方便自己分上下午整理笔记，又不会打扰到两位前辈太多。
Perfect！
长谷川优，天才！
第一次和小狗长时间聊天结果一小会功夫没关注就收获了30+消息的降谷零：……
打字真快，现实倒没见人这么话痨。
并且更习惯某一种模式的讲解过程……呵，斯佩塞。
一早做好收获60秒语音矩阵准备但小狗消息却没想象中多的萩原研二：……
不对劲，也不像怕麻烦忍着不问。
而且部分以往不好理解会产生问题的地方直接跳过了……呵，波本。
目睹全部过程，莫名幻视“海王”在和备胎一号二号聊天的诺亚方舟：【……】
好消息：由于分为了上下午聊天，短期内不会出现回复错聊天框的翻车现象。
坏消息：对话框另一头的两人明显都察觉到了另一位的存在。
诺亚方舟欲言又止，到底没说什么。
算了，反正一千六百个心眼的两人都以为是另一方插手导致的，总之人鱼是无辜的。
独自开朗的长谷川·天才·优对这一切一无所觉。
没有组织任务，雇杀手暗杀他的人也被弄进了帝爱集团的地下城市，学习之余的时间，长谷川优开始专心忙碌搜查一课的事。
奈何推理能力依旧没有半点长进。
“好几位警官的崩坏值降到60%了。”长谷川优兴奋，“50%，马上拿下！”
虽然几位警官总是在他摸不着头脑的地方降崩坏值，问题不大。
警官们果然是好人！
【恭喜。】这回没有棒读的诺亚方舟犹豫几秒，【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小优。】
“什么？”
【江守哲之助越狱了。】
诺亚方舟看着十分钟前刚收到的消息，【我查到对方在这之前以自己儿子的名义雇佣了博多的杀手。】
江守哲之助被交给警视厅后，为了不让他有机会翻身，诺亚方舟也没闲着，把收集到的犯罪证据一同匿名发到警视厅的举报邮箱，其中还包含了他家里人的一些犯罪事实。
事情被闹大，即使有再多钱警视厅也不好继续包庇，只能打太极，先把江守哲之助送去监狱。
见此江守一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推出去当顶罪羊，以便撇清自己暴露的那些事。
得知这点的江守哲之助不甘心，费了些功夫联系上残余的人脉买通狱警越狱，企图逃往国外。
诺亚方舟自然不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得逞，封锁了对方所有逃亡的交通渠道。
眼下江守哲之助只剩毫无保障的偷渡这一条路可以走，鉴于他要去的地方是美国，大本营就在美国的诺亚方舟也不怕人偷渡成功。
现在唯一要注意的只有来自博多的杀手，诺亚方舟毫不怀疑他们的目标是长谷川优。
反手也在博多雇佣了杀手去反杀对方的人工智能怀着小小的心虚瞒下这件事，话锋一转给出结论，【别担心，等江守哲之助被抓住就好了。】
杀手失去雇主，没尾款拿可不会做白工。
闻言正走在路上的长谷川优缓缓停下脚步。
一只毛发靓丽的乌鸦从他头顶飞过，转瞬融进远处的天空，消失无踪。
此刻恰逢黄昏，橙红的夕阳穿透钢铁森林间的缝隙，将青年本就亮眼的发色染的愈发鲜艳。
就连那双橙金的眸子也隐隐被罩上一层不详的光芒，带上了似有若无的非人感。
“诺亚，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长谷川优嘴唇翕动，低声开口。
日本监控覆盖率极低，没能第一时间发现杀手行踪的诺亚方舟转手入侵他们身上的电子设备将之引爆。
拐角处闪过几道火光，威力不大，却因为贴身的缘故还是让杀手们受了点伤。
【坚持十分钟，江守哲之助的藏身点快找到了。】
诺亚方舟浏览完自己雇的杀手传递回来的信息，【前面右拐，小优，你会翻墙吗？】
长谷川优朝他说的方向跑去，“不要小看我，偶像运动会我可是拿了好几个第一名的！”
偶像运动会的程度能和逃离杀手追捕比吗！
诺亚方舟紧张的情绪顿时一松，无奈道：【那就好。】
长谷川优助跑几步，双手扣住墙头轻松一跃，衣角扬起，露出一小截劲瘦的腰肢。
【这种情况就没必要维持形象了吧，实用性更重要，观赏性可以先放一放。】诺亚方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他的程序设置里没有吐槽属性的！
“爱豆就是要时刻保持完美的形象嘛。”长谷川优不好意思地吐舌，“下意识就……习惯了。”
条件反射一时没改正过来。
他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以防万一，我认为这种事要跟前辈说一声。”
移动过程中也没影响到手速的橙发青年选中对话框，打字：前辈，菜菜，救救。
诺亚方舟预感不妙，【小优给哪个前辈发了？】
“当然是降谷……啊！”
跑步中没认真看，顺手选中最顶上那个聊天框的长谷川优后知后觉意识到发错了对象。
今天萩原前辈下午给他发过几条消息，那之后他没和降谷前辈聊过天，对话框的排序就跟平常的下午不一样。
“没关系。”
长谷川优硬着头皮无视掉对话框旁的“已读”，选中它，长按，撤回，“没超过两分钟。”
他重新点进正确的对话框，“这回对象没错了！”
【……】
东京新宿-歌舞伎町，爱之牛郎店。
某个普通客人无法进入的包厢，半长发的紫眸青年眼睁睁看着消息被撤回。
“唔。”他若有所思，“小优一般不会发这种信息呢。”
脚边传来充满恐惧的啜泣声，萩原研二垂眸，勉强分出一丝心神给地上的无聊家伙。
“野下酱～这么长时间过去，想好借口了吗？”
说话的同时，半长发男人用枪口不轻不重，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野下的眉心，随后打开保险栓。
“不，斯佩塞大人，请再给我一个机会。”
名为野下的男人瞳孔骤缩，不断想着能够脱身的理由，“我不会再犯的！这次是意外，百分百是有人故意引诱我吸食了那些东西！”
“很遗憾。”萩原研二的手指搭上扳机，“对于不喜欢的东西犯错，我向来给不出第二次机会的耐心。”
他微微歪了歪头，唇边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bye～祝愿你能够上天堂，因为研二酱不想在地狱看到你呢～”
第34章 背后的事 崩掉的扣子
随手解决掉男人，命人进来处理尸体，萩原研二自己则坐回到沙发上，继续研究那条被撤回的消息。
他发了个问号回去。
三分钟后，消息显示已读。
五分钟后，往常紧跟着已读一同到来的回复迟迟没有显示在对话框中。
就连“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都不曾出现。
指骨分明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手机边缘，几秒后，萩原研二退出与长谷川优的聊天框，转而去处理野下的事。
前段时间，他为调查在歌舞伎町暗地流通的毒品去了趟名古屋港。
过程遇到的意外暂且不提，结果是对方新到的，钱也交付完毕的货在码头还没留一晚就全没了，惨遭损失的帝爱集团这才消停下来。
回来后，萩原研二除去调查钓鱼技术论坛的帖子外，还出手整治了在他地盘售卖毒品的人，并给幕后之人送去警告。
野下正是被帝爱集团策反售卖毒品的人之一，在组织的地位不算多高，起码没有代号。
歌舞伎町外的地方萩原研二无所谓，偏偏帝爱集团其他地方不去就瞧上了这，想必最终目的是经常光顾这里的名人政客。
萩原研二对此的评价是没事找事，他又不是死的。
明面上，帝爱集团和乌丸集团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双方经常合作，各取所需。
可沉迷赌博的人向来贪婪，帝爱集团总是想索取更多。
是以暗地里，两边大小龃龉不断，卡在一个相当微妙的在线。
而赌场又实在是个非常方便洗钱的地方，组织也早就看中帝爱集团这块大蛋糕了。
不过啃下大蛋糕需要时间，未免别人渔翁得利，组织按捺住了自己的急切。
萩原研二清楚只要自己不做得太过火，Boss最多口头“警示”一下，于他而言不痛不痒。
“嗡嗡——”
萩原研二从诸多思绪中回神，三两下打完吩咐手下的命令邮件，退出当前界面，点开新消息。
嗯……九分钟了，还是没有回复呢。
新消息是遍布在歌舞伎町的眼线发来的，声称有疑似来自博多的杀手在歌舞伎町里追杀一个人。
随之附上的图片中，杀手和杀手目标的身形样貌均在其中。
“嗯？”萩原研二挑眉，认出杀手目标是被长谷川优交给警察的江守哲之助。
对方被押送进警视厅的后续他并未去关注，毕竟不论是真的进监狱还是交了巨额金钱出来都不关他事。
眼下来看，好像又有出乎预料的事发生了。
萩原研二当即命令手下想办法把这几人统统留下来。
来都来了，身为主人他自然要招待客人。
留下的客人被一一五花大绑了起来。
“嗨～”
萩原研二先是挥手跟江守哲之助打招呼，来之前他已经粗略调查过相关情报，“江守先生一大把年纪了真时髦，这种体验可没多少人能有。”
折腾一通什么都没干成的江守哲之助瞪大眼睛，面容憔悴，“是你？！这里是帝爱集团的地盘？”
萩原研二微笑不语。
见状江守哲之助又变得颓丧不少。
“江守先生怎么会被杀手追杀？”半长发的男人似感叹道：“银行行长真是个危险的职业。”
“肯定是长谷川优雇佣的杀手，装作一副给颗糖就能拐走的模样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说着，江守哲之助眸中闪过忌惮的神色，“不愧是组织……”
对方甚至都不想自己出手！
江守哲之助本想借由歌舞伎町鱼龙混杂的人群甩掉杀手，没成想杀手像是在他身上安了定位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萩原研二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决定对此不发表任何评价的他转身，宛若一位歌舞伎町判官似的又询问起杀手，“是谁雇的你们？”
杀手极有专业素质的保持安静。
“唔。”
对杀手更感兴趣的萩原研二沉吟片刻，“你们这单的目标要是完成了，是不是就能接受新雇主了？”
“……”
“你想做什么！”
没管江守哲之助的叫嚷，萩原研二一手苦恼地支着下巴，“不爱说话的客人真难办，幸好我是个的大方的主人。”
“……”
“嗡嗡——”
大方的主人又收到了一条新讯息。
是个表情包，一头浑身滚圆滚圆，顶多两头身的……人？鱼？
萩原研二沉默地盯着长得像《海的女儿》中的爱丽儿，又怕迪〇尼法务部警告一样画得十分抽象的……橙色胖头鱼（暂名），陷入迷思。
总之胖头鱼是一脸心虚的表情。
【是我不小心发错消息，现在没事了前辈OwO】
是隔了半小时才收到的回复。
萩原研二懒懒打字：小优是遇见什么人了吗？
【啊，前辈先别担心，刚才有杀手在追我，但都解决了！】
胖头鱼竖大拇指。jpg
米花町本地的确实比他这个在歌舞伎町的离得近。
没去问帮忙解决杀手的人是谁，萩原研二无视丑萌丑萌的胖头鱼，转手也发了个摸头的表情包。
他接着慢吞吞打字：我在路上捡到了一具长得特别像江守哲之助的尸体。
杀手的幕后雇主一切用的都是匿名账户，萩原研二很遗憾以自己的计算机水平居然查不到一点痕迹。
但能肯定的是，对方是想保护长谷川优的。
或许……和神秘的情报来源是同一个人？
也不知道“神秘人”会不会认下这具尸体。
一边想着，萩原研二一边打字补充：吓了我一跳呢。
话说回来，波本原来是会去救人的吗？
【前辈，菜菜，救救。】
收到这条消息时，降谷零同样在审问一位杀手的幕后雇主。
他快速浏览完长谷川优发来的缘由，得知对方并无大碍后，回复了个“躲好”，又让在那附近的手下过去看看情况，便将手机收了起来。
头戴黑色棒球帽的金发男人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不是帝爱集团，你的雇主另有其人。”
“就是山南浩真转了好几道人手雇的我。”
躺在地上的男人用余光瞄了眼不远处散落成零部件的狙击枪，咬牙道：“不管你问几次我都是一样的答案。”
降谷零不置可否，紫灰色的眼眸全然被帽檐投下的阴影笼罩，叫人看不分明他的神情，语气不咸不淡，“赤井秀一倒是一如既往的警惕。”
猜出这次任务估计有诈，以防成为两头的导火索或牺牲品，干脆假意接下任务弄清事实，又转头坑了其他人过来。
见男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降谷零用脚尖踩住他企图偷偷做小动作的左手，“别动，我的情报可是很贵的。”
可惜没能借机解决掉赤井秀一。
回忆曾经在美国的事，金发深肤的男人用很好商量的语气开口，“你打算用什么偿还呢？”
搞定这位擅长狙击的杀手，降谷零走到偏僻处摘下帽子，驱车前往长谷川优所在的位置。
抵达目的地时，他老远就看见正和他的手下聊得很欢的橙发青年。
往常冷漠寡言，见谁都瘫着张脸，最讲究效率的下属竟然老老实实站在原地附和点头。
仔细一看，是不是还有点脸红？
降谷零扯扯嘴角，男人果然都是视觉性动物。
不知不觉把自己也骂进去的金发前辈蓦然想起负责长谷川优安全屋的那个后勤成员。
似乎也很喜欢小少爷的样子，连给他安全屋准备的日常品都比别人多。
“。”降谷零手指敲着方向盘，怎么回事，这种见一个“策反”一个的既视感。
白色马自达Rx-7在两人身边停下。
“波本大人。”手下低头汇报情况，“那几位杀手在我来之前就撤退了。”
降谷零意义不明地睨了他一眼，“嗯。”
手下告退离开，换长谷川优凑上来，“前辈！”
降谷零打量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先上车。”
“嘿咻～”在副驾驶位坐好，系上安全带，长谷川优主动说明起事情经过。
叽叽喳喳的。
降谷零漫不经心，“杀手为什么突然撤退了？”
“应该是雇主那边出问题了？”尚未收到萩原研二短信的长谷川优挠挠头，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
江守哲之助目前在哪他都不知道。
降谷零没再问什么。
难为小少爷能逃脱杀手的追捕。
有古怪。
什么杀手身上的东西忽然爆炸这样巧合的事，他是不信的。
“啊！”总算想起自己有个已读未回的消息的长谷川优后知后觉掏出手机。
他不是故意不回萩原前辈的！只是先前耽误了！
听到他的小动静，降谷零侧眸投去一瞥，“这件事你还要跟斯佩塞讲？”
“昂。”长谷川优屈指挠挠脸颊，眼神飘忽，“是不小心发错了信息，总要和萩原前辈解释一下的嘛。”
降谷零又不说话了。
“萩原前辈说他在歌舞伎町捡到了江守哲之助的尸体！”长谷川优震惊加不理解。
东京每天是有很多尸体，但是……好吧，捡到也是能捡到的。
可江守哲之助为什么会出现在歌舞伎町？
诺亚说过对方越狱后快被抓到了，不是被警察抓的吗？
降谷零懒得搭理斯佩塞这极其不走心的，恐怕只有小少爷会信的借口，“安全屋到了。”
折腾一番，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刚经历过杀手追捕的长谷川优瞅瞅黑漆漆的街道，转头，“能麻烦前辈陪我一起上去吗？”
他双手合十，“拜托拜托～☆”
降谷零：“……”
两人一同开门下车。
长谷川优挤在金发前辈身后，又时刻谨记保持着社交距离，还不忘警惕周围，莫名忙碌的很。
“你不用……”降谷零皱眉，话没说完背后的衣服就传来一阵大力拉扯。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滚落到了地上。
是从衣服胸口处崩掉的两颗扣子。
“……是塑料袋。”衣服就差被拉成紧身衣的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把衣服扯了回来。
“是、是吗？”
今晚格外风吹草动的长谷川优小心翼翼探头，随后大惊失色，“前辈你的衣服！”
自觉做错事的橙发青年耷拉下脑袋，又抬起眼眸试探着提议，“要不……我帮前辈缝下扣子？放心，我很熟练的！”
第35章 多喝热水 零：你相信世界上有魔法吗？
熟练什么？
熟练崩掉人扣子，还是熟练扯人背后衣服？
降谷零一点也不放心小少爷的缝制水平。
而且小少爷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时刻牢记保持正常社交距离。他后背的衣服都要被拉出两里地了，小少爷也没挂到他身上。
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这种行为。
不确定如果对方真挂身上自己会不会下意识反击的降谷零皱眉。
他恍然记起，小少爷平时看着热情没心没肺，实际上极有边界感，别人靠过近还会自己后退。
嗯……这点在组织成员身上倒是正常，降谷零心想。
偏偏小少爷其实毫无防备他人的概念，会保持距离不是出于嫌弃厌恶，更像是某种……无意识的习惯？
粉丝中，唯粉占据85%，CP粉只占了10%，常年谨遵经纪人教诲，习惯性杜绝一切可能会有的炒CP动作苗头的长谷川优忐忑地看着沉默的金发前辈。
没能得到对方回答，他四下查找一番，把掉落的两枚纽扣捡了起来。
今天降谷零穿的是一件纯黑衬衫，由于衬衫扣子崩没两颗，大片锻炼有素的饱满胸肌露了出来，在月光下勾勒出起伏的线条。
让人不禁会把对衬衫质量的质疑收回去。
前辈的健身成果很棒呢。
怀着单纯欣赏的态度感慨完毕，长谷川优想起最近的夜晚温度，“前辈，要不我们先上楼？”
他也没在车上看到外套……
“嗯。”降谷零终于出声。
相比室外，室内的温度就要适合穿衬衫许多，走在前面的长谷川优开门，“我回来了，一介先生～”
是在给“魔法跟宠”做提示？
降谷零等了一会，直至两人都换上室内拖鞋后才冷不丁感叹，“小优没有跟亚拉腊打招呼呢。”
“哈、哈哈。”
长谷川优说话顿时磕巴起来，视线到处偷偷瞟，也不知是不是在找借口的灵感，“这个……是因为……”
诺亚一直跟着他，当然不用打招呼了，呜。
安静的欣赏了一会小少爷满是破绽的表情，降谷零放过这个问题，并贴心找出理由，“是和他吵架了吗？”
“是的吧。”长谷川优干巴巴应声，橙金色的杏眼略显心虚，“嗯，就是吵架了。”
降谷零挑眉，紫灰色的眸子在青年身上转了一圈。
这副模样……是真的能和加菲猫聊天，还是纯粹爱跟玩偶说话？
不论Boss是否知晓“魔法”的事，就这么把人丢出来真的好吗，降谷零心情复杂，反倒歇了接着往下问“吵架原因”的心思。
试探的毫无成就感。
hiro评价没错，这就是个乖宝宝金摩。
当初他们究竟为什么会认为小少爷演技可怖的？
降谷零的目光又在青年脸上落下，认为是这张瞧着就很聪明的脸蛋给了大加成。
拥有一张天才脸蛋的长谷川优仍在心心念念扣子的事，“关于扣子，我真的会缝，或者我赔一件新的衬衫给前辈？”
没认出衣服牌子，但质感看上去并不差，大概是这个世界特有的品牌。
长谷川优可惜自己刚到手不久的工资，“前辈的衣服是在哪买的？”
同样想到了小少爷“工资”的降谷零：“……”
金发男人眼皮轻跳，鬼使神差的，他并未给出不用赔偿的选项，“那我就把衬衫交给小优了。”
“前辈稍等～”省下笔钱的长谷川优眼睛一亮，连忙跑去卧室拿工具。
留在原地的降谷零打量起这间客厅。
送卡不算，有段时间没上门，这间安全屋里的东西明显比上个安全屋要多不少。
住处往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行为习惯性格。
被随手扔在玄关柜子上的拍立得相机、茶几上摆的二手电子钢琴与耳机、餐桌上散落的写着各种乐谱的纸张和学习笔记、不知为何放在冰箱顶上的蓝牙音箱。
降谷零的视线一一扫过这些，忽略掉其中夹杂的造型奇形怪状不知从哪淘来的各种小摆件，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跟音乐有关。
脑海中浮现出长谷川优练习生的伪造身份，金发黑皮的男人心念一动，难道……这并不是假的？
可风见裕也没有查到对方在韩国的活动轨迹，是被Boss掩盖了么。
念及长谷川优的歌声带给人的感觉，降谷零不得不思考起研究魔法音乐番的可行性。
不是有那种，通过唱歌给自身加成buff什么的。
回头hiro不会以为他病的更严重了吧……降谷零暗叹口气。
来自魔法音乐番的长谷川优在这时抱着针线盒和一件上衣回到客厅，“前辈，我缝扣子需要点时间，这件衣服是洗过的，不介意的话先穿它怎么样？”
降谷零接过那件上衣。
橙金和紫灰在半空中撞上。
后者眸光一闪，“我去换下衬衫。”
目送前辈走往卫生间，长谷川优眨眨眼，回身进入厨房准备烧壶水。
人类预防受凉就要多喝热水！
并没有受凉的降谷零此刻正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
无视掉镜中倒映出的灵魂之冠，他垂下眼眸，看向手中的衣服。
许是清楚自己骨架比人小，长谷川优拿的是一件oversize风的夹克卫衣，宽松柔软，身高方面差距不大的金发前辈绝对能穿上。
但这不是重点。
换上衣服的降谷零又嗅到了曾经在他鼻尖萦绕过的，似有若无的夏日海滩般的海盐气息。
克制住自己低头闻人衣服确认的……奇怪举动，金发男人板着脸观察起这处拥有浴缸的卫生间。
衣服商标是没见过的牌子——回头查下；洗手台上摆着好几瓶男士护肤品——住上间安全屋的时候有这么多？沐浴露和洗衣液都是无香型的——啧。
浴缸……嗯？
降谷零俯身，从浴缸边缘捡起一根橙色长发。
长度到腰际，疑似女性的头发，发色和小少爷一模一样，有一端微卷，天生的？或者烫发？
成功让自己不再闻到那股幻觉般的气息，降谷零把头发塞进裤子口袋，转身回到客厅。
对前辈的换衣时长没有丝毫疑惑的长谷川优见人出来，积极上前接过衬衫，“我保证给前辈缝的看不出任何破绽！”
这可是他唯一擅长的手工活！
“嗯。”降谷零可有可无应声。
长谷川优又端来一杯水放到他面前，这才埋头吭哧吭哧开始缝扣子。
橙发青年终于安静下来。
客厅冷白的灯光落到那张精致的侧脸上，青年认真缝衣服的样子竟莫名透出一股贤惠。
挥掉乱七八糟的即视感，发现小少爷是真的会缝扣子的降谷零转而琢磨起那根橙色长发。
他蓦然想起自己发表对天然卷的讨厌论时小少爷的反应。
短发的确不卷，没准是长发卷。
降谷零发散思绪，涉及到魔法的事就讲不了逻辑了。
可谁家魔法少女…少男的变身地点是在浴缸。
难不成还会从马桶穿越吗？
不过好像也有变身前是男的，变身后就成为女性的魔法变身番。
“。”降谷零略微朝前倾身，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指交叠撑着下巴，陷入迷思。
要不是自己安排的那名后勤成员汇报过这间安全屋从未进过外人，他就可以猜测橙色长发是“星罗”或者小少爷口中曾提到过的“她们”的了。
而不是在这怀疑魔法少男…少女。
仔仔细细把两颗扣子缝好的长谷川优一抬头，就见金发前辈正用诡异（？的眼神盯着自己。
背后有点毛毛的长谷川优迅速坐直身体，双手递出衬衫，字正腔圆铿锵有力道：“请检阅，前辈！”
“……”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嗓门吓一跳的降谷零慢吞吞接过衬衫。
蜜色的指腹抚过恢复原样的纽扣，降谷零内外翻看一番，如小少爷所说，破绽不大，起码不细心看是觉察不到的。
感受到那道十分灼人的期待目光，金发深肤的男人开口评价，“小优缝扣子的技术不错。”
“嘿嘿～”
真容易开心啊。
降谷零起身，“那我……”
“前辈，水还没喝。”
注意到什么，长谷川优把先前倒好的热水往他那边又推了推，“幸好没凉，快喝。”
降谷零眯了眯眼，内心飞速起罗列能在白开水里下的药。
他没有坐下，拒绝道：“不了，我不渴。”
“前辈要不还是喝点吧。”长谷川优试图劝劝，“多喝热水总没坏处。”
差点忘了日本人不爱喝热水。
他补充，“放心，水的温度我试过了，不烫的。”
降谷零把狐疑的目光落到青年脸上。
长谷川优坦然回视，完全瞧不出异样。
“？”在他的注视下，降谷零缓缓拿起水杯。
长谷川优露出鼓励的眼神。
“？？”
降谷零过了一遍能在白开水里下的毒药，自觉能应付，轻抿一口。
一股白开水味。
“好了。”降谷零放下水杯，“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前辈慢走～”
坐进车里，没觉得身体有不对劲的降谷零和车内后视镜中的自己对视。
……他是不是又防备笨蛋过头了。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他喝热水？
“假设一个人让你多喝热水，代表了什么？”
直到和好友碰面仍旧想不通的降谷零忍不住问出声。
“金……长谷川优让你喝热水了？”
诸伏景光上下审视他这一身和平时风格不搭边的卫衣，发觉袖口处短了几公分，“你这衣服又是谁的？”
对上好友意味深长的目光，降谷零若无其事道：“这些都是有缘由的。”
“缘·由。”
黑发凤眼的男人咀嚼着这两个字，接着话锋一转，“生病就要多喝热水。”
“？？？”
“柔弱的情报人员尤其是，对吧？”
站在白色跑车旁的诸伏景光微微一笑，伸手隔空点了点被扔在副驾驶位上的黑色衬衫，一语道破真相，“降温了，晚上只穿衬衫可不行。”
想过各种理由，自认身体倍棒故而将之排除掉的降谷零：。
“hiro对小少爷的想法很理解呢。”
“摒弃掉所有身份，不把他当一名组织成员看，zero也能做到。”诸伏景光眼神飘忽一瞬。
“……”×2
两人默契的选择略过这个话题。
重新回到车里把衬衫换回来，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同走向一条街外的目的地。
一只毛发靓丽的乌鸦从无星无月的夜空中飞过，落到路边的电线杆上，偏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经过电线杆，两人朝街道尽头的咖啡馆走去。
咖啡馆地址位于乌丸集团附近，深受在集团工作的年轻人喜爱。
临近23点，乌丸集团所在的大楼灯火通明，同样明亮的咖啡馆内却没有一位客人。
或许是碍于门口站了一位银长发煞神的缘故。
“琴酒，好久不见，你从博多回来了？”降谷零率先打招呼。
“哼。”
懒得理会他幸灾乐祸的调调，琴酒示意伏特加上前检查，“老规矩，所有武器上交。”
降谷零双手抬起，任由伏特加手持检测仪在他身上扫视，“说实在的，每次见面都要来这一遭，大家都没安全感，我不介意和以前一样在线聊天的。”
“波本，你的废话什么时候比斯佩塞还多了？”琴酒快烦死这帮情报人员。
“大哥，他们都没问题。”伏特加汇报结果。
从小一起在组织基地长大，却看波本和苏格兰都不顺眼的琴酒冷冷颔首，示意两人快点滚进去，“不要让Boss久等。”
全程没说过话的诸伏景光摊手，一副自己是无辜的模样，“就这一两分钟，我们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琴酒手指轻动，闭上眼不再搭理他们。
进入咖啡馆后，两人一眼看到坐在靠里位置的几人。
“哟，波本酱～苏格兰酱～”萩原研二抬手，“你们再不来我都想点夜宵吃了。”
“假如我们看的都是东京时间，我想距离定下的汇面时间还有十五分钟。”降谷零和半长发男人隔了一个空位坐下。
诸伏景光不动声色扫视一圈，坐在两人中间。
“我太无聊了嘛。”萩原研二靠在椅背上。
“斯佩塞不是和女人都很聊得来吗？”
坐在三人对面，穿着乌黑色西装，戴着白色围巾的一位中年男性不急不缓出声。
说话的同时，他摩挲着手上的乌鸦头手杖，“贝尔摩德刚才找你说话，你又不理她。”
“Boss。”后来的两人低下头。
“我想斯佩塞八成跟我聊腻了。”
坐在Boss左手位的金发女星懒懒把玩着自己的发尾，“喜新厌旧，男人的本性。”
在场的另外四位男士没有立刻接话。
“怎么会？”萩原研二朝她眨眨眼，“能和贝尔摩德酱这样的人聊腻，一定是那人没眼光。”
“有Boss看着，我总要注意点的嘛。”
“我很早以前便说过，和我相处时用不着太紧张。”乌丸莲耶握拳抵在唇边，“咳咳，毕竟你们基本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现场安静一息。
“哇，好像只有我不是哦？”萩原研二耸肩。
“进入正题吧。”乌丸莲耶不再多言，“咳咳，叫你们来是为了那个‘新人’的。”
“接触有段时间，你们觉得……他怎么样？咳咳，是否有特别的地方？”
“演技不错。”萩原研二歪了歪头，“好久没看见这么有趣的新人了。”
“斯佩塞倒难得说了能让人认同的话。”降谷零语气淡淡，“Boss是想给他代号了吗？”
“我对他的感观一般。”诸伏景光没去看另外两人，脸色未变分毫，“我只希望能少一个戏多的家伙。”
虽然好友平时和斯佩塞不对付，但神奇的是，一旦两人要一起做什么，又会有种奇迹般的默契在，连带他着也是。
甚至包括格兰威特和布兰顿。
这种无缘无故的“默契”真叫人头皮发麻。
“他永远不会有代号。”乌丸莲耶没对他们的评价发表任何想法，“他也不会参与进组织的重要任务。”
“哦？”降谷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听上去新人像是来玩的。”
“说不准。”
乌丸莲耶模棱两可道，看向正负责长谷川优的金发男人，“波本可要好好看着新人，有什么新奇的发现务必及时跟我汇报。”
新奇……魔法少女吗？
脑袋上顶着魔法小皇冠的降谷零低下头，“我会的，Boss。”
几人又聊了一阵后，乌丸莲耶才放他们离开。
离开咖啡馆，降谷零和萩原研二走往不同的方向，并未就新人的话题再私下讨论。
默默走在好友身旁的诸伏景光在白色跑车开出咖啡馆所在的这片局域后才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zero。”
知道他想问什么，降谷零沉吟片刻，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意图让人领会到他没开玩笑，“hiro，你相信世界上有魔法吗？”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zero，你要不再喝点热水吧。”
天凉了，他的好友脑子真出问题了。
第36章 “舞蹈生”的训练 橙色长发和短发
在某对幼驯染就“零的脑子”话题展开辩论赛时，另一边，诺亚方舟也很想找某个金发“辩论”一下。
【波本穿走了你的衣服。】人工智能强调，【波本居然直接穿走了你的衣服！】
“昂。”长谷川优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激动，试图安抚，“外套的话没关系呀。”
“我当时也忘了这件事。而且最近晚上挺冷的，就当借给前辈穿了嘛。”
诺亚方舟没回答。
感觉到他不开心，橙发青年举例，“诺亚你看，有时候临出门前想带的东西明明都在手上了，却碍于要拿垃圾或者别的什么把它暂时放下，结果转眼就忘了再拿它，这种情况是有的吧。”
这是普通人，他可不会信波本也一样“健忘”。
鉴于尚是个刚诞生两年，年龄十岁的未成年，诺亚方舟咽下不雅的话，转而查找起波本居心不良的证据。
一件外套上能获得的线索不多，他很快得到了答案。
诺亚方舟一口果然没错的语气，【小优，那件外套的牌子这个世界没有，波本把它穿走必然是想调查什么。】
“啊，我当时没想到这点。”
长谷川优有一行李箱的衣服是从原世界带过来的，原世界恰好也是秋天，备的衣服很应季，他就干脆拿出来穿了。
【没关系，我也一样，这不是小优的错。】
这回换诺亚方舟安抚耷拉下脑袋的橙发人鱼，【波本应该还没开始调查，来得及。我能够在网上把它伪造成一个国外的小众品牌，再找些风格相似的衣服就好。】
波本如今明面上的身份是议员，不会轻易出国，而他也不至于为了一件衣服派下属去当地查验真伪。
只要自己监控好波本的调查渠道，一切不是问题……以防万一苏格兰也一起吧。
诺亚方舟对黑衣组织的事不感兴趣，是以只把监控关键词设置成与长谷川优有关的。
暂不知道人鱼的头发同样被发现的人工智能不忘交代，【回头记得找波本把衣服要回来。】
等等，他好像承诺过乌丸莲耶不入侵组织成员的网络。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诺亚方舟答应的，关他亚拉腊什么事？
总之全是波本的错！
事情转瞬得到解决，长谷川优一下又支棱起来，“幸好有你在，诺亚真的越来越厉害了。”
出米花大楼的任务时对方情绪不对他还有点担心，但诺亚什么都没说。
目前看来估计没大碍，诺亚还是很有活力的样子。
长谷川优起身去找从原世界带来的东西，“我去检查一下还有哪些牌子是这个世界没有的。”
【嗯。】诺亚方舟不好意思地接下夸夸，【我帮小优一起查。】
有世界第一的人工智能帮忙，两位非人类很快排查完毕。
所幸除去几件与夹克卫衣同个牌子的衣服外，其余东西都是这个世界有的，不用再额外处理什么。
一夜好眠的长谷川优在第二天便等到了主动来还衣服的人。
黑发凤眼的男人递出手中的袋子，“波本临时有事，我刚好从他那过来，顺便带过来给小优。”
“麻烦诸伏前辈了。”
两人此刻正在国会议事堂附近的一个路口。
刚从图书馆出来，长谷川优之后还要去别的地方，他把袋子抱进怀里，见人没走，“前辈是有什么事吗？”
诸伏景光定定地看了青年一眼，藏起眸中的探究。
回想昨晚的对话，他扬起唇瓣，“我听说小优在和波本以及斯佩塞学习什么东西？”
“是的。”长谷川优爽快承认，“不然出任务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前辈也会很苦恼吧。”
“还好。”和他出过几次任务的诸伏景光语气平静，“谁都有从新人过来的时候，能理解。”
闻言长谷川优升起些许好奇，“前辈也有小白时期吗？”
“嗯……”诸伏景光沉吟片刻，“当然。”
曾经在名古屋港接连空手扭断两个帮派成员脖子的男人眼也不眨道：“毕竟我是个不擅长近战的狙击手。”
“对哦。”
总觉得忘了什么的长谷川优屈指挠挠脸颊，恍然道：“人都有不擅长的事。因为几位前辈会的东西很多，我总感觉前辈们是全能的那种。”
他露出毫无掩饰的崇拜神色，橙金色的双眼直直望向崇拜对象，“特别是诸伏前辈还会狙击，听上去就超酷！”
猝不及防挨夸的诸伏景光眸光微闪。
所以zero和斯佩塞每天都是面对这样的场景？
诸伏景光好像隐隐能理解昨晚这两人为什么要在Boss眼下瞒住长谷川优的真实情况了。
男人果然是视觉性动物。
最会“甜言蜜语”的两个人哪天不会要败在“甜言蜜语”下吧。
“小优想学吗？”诸伏景光收起有很大可能会成为现实的担心，“我可以教你。”
长谷川优却摇头拒绝，“谢谢前辈。贪多嚼不烂，我学这类东西又很慢，等我学好手上的，到时候前辈能再教我吗？”
“或者前辈现在可以先带我去体验一下。”
说着，不想辜负前辈好心的橙发青年朝他做了个俏皮的wink，仿佛有颗闪闪的小星星也随之眨出，“没准我就会临时更改学习顺序了哦～☆”
倒是比斯佩塞做的要自然多了。
自认道心坚定不会轻易被“甜言蜜语”蛊惑的诸伏景光颔首，“那我等小优学完手上的再说。”
顿了顿，他又询问，“小优是要去哪吗，我正好有空，送你？”
五分钟后，车上。
“我想学一些防身用的空手道或者跆拳道之类的。”
副驾驶位，长谷川优顺着前辈开启的聊天话题自然道：“不过米花町里这种训练班有很多，我不确定哪个比较适合我，今天打算先去参观看看的。”
“这样啊。”诸伏景光若有所思，“怎么不叫波……斯佩塞教你？”
差点忘了好友在金摩眼里还是柔弱的情报人员。
嗤，要多喝热水的那种。
“萩原前辈在歌舞伎町很忙吧。”长谷川优纠结一瞬，小小声道：“况且萩原前辈也是情报人员。”
哦，默认他同属柔弱一挂的是吗。
压下对两位力气堪比大猩猩的柔弱的情报人员的嘲笑，诸伏·大猩猩·不擅长近战·景光话锋一转，“其实最简单的基础训练我大概能先帮小优看一看。”
“不擅长不代表不懂。确认好水平后，也方便小优未来选择训练班。”
唉？
长谷川优坐直身体，这么说，他要有第三位老师了？
行驶中的车辆半道更改目的地，第三位老师带人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私人训练场。
“小优随便攻击我，用什么方法都行。”
穿着灰蓝帽衫的男人站在训练场中央，看向不远处换了一身速干训练服的长谷川优。
原地活动手脚的青年身材比例完美，肌肉并不会很夸张，是属于薄肌类型。
贴身的黑色训练服包裹住他稍显单薄却不柔弱的身型，勾勒出通过健身而锻炼形成的肌肉线条，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判断出对方多少也有点基础的诸伏景光莫名觉着当前的画面很赏心悦目，能愉悦到人眼睛的那种。
像是气质优雅的舞蹈生和肌肉发达的壮汉站在一起时前者所带来的那种感官。
诸伏景光挥掉莫须有的幻觉，给出命令，“来吧。”
长谷川优冲了上去，抬臂挥拳。
观察到他的动作，诸伏景光眼皮一跳，侧身躲过。
见人没阻止，长谷川优再接再厉，又给出一腿。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小优，你这是在……跳舞吗？”
这不是讽刺的意思，是真的在陈述事实。
“嘿嘿～”
长谷川优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昨天跟着网上的教学视频扒舞……扒动作，反正记住动作了。”
但发力方式全部不懂是吗。
诸伏景光自己都惊讶能迅速对上他的脑回路。
由于只记住表面动作，发力方式就下意识按自己习惯的来。
而长谷川优的习惯导致好好的空手道变成了一支特别的舞蹈。
怎么还真是舞蹈生。
诸伏景光无视“舞蹈”挺优美的现实，“小优记住多少动作了？”
“全部。”长谷川优跑到一旁拿过手机翻出教学视频给黑发前辈看，“就是这些。”
看过一遍就会了，和扒舞一样轻松呢。
长谷川优自信满满，“前辈，我没准有学习空手道的天赋！”
被他的自信光芒闪到的前辈止言又欲，忍住想要叹息的欲望，“刚才的动作再做一遍，我重新教你发力方式。”
“好哦～”
一个半小时后，优美的“舞蹈”总算进化成了有力的“舞蹈”。
全程在训练没休息过，仍旧活蹦乱跳精力满满的长谷川优握拳，“放心吧前辈，我回去后会努力练习改正发力方式的！”
小瞧了金摩的体力。
明明没怎么动却有点疲惫的诸伏景光认为长谷川优需要忘掉全部动作从零学起。
尤其把他“舞蹈生”的身份忘掉。
掰不过来，根本掰不过来！
诸伏景光：“我知道小优适合哪些训练班了。”
零基础的全报上准没错。
演唱会全开麦唱跳三四小时无压力的长谷川优跃跃欲试，“那我们还要继续吗前辈？”
自觉精神体力要休息下的诸伏景光给出嘴上关心，“小优要不去喝点水？今天的训练先到这吧。”
“好哦～”
结束这段一人走心一人不太走心的教学训练，后者第一时间去见了自家好友。
“给。”诸伏景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小袋子，里头装了几根橙色短发。
“hiro要跟我一起把它们送去检测吗？”
降谷零晃晃自己手中装了橙色长发的透明小袋子，调侃道：“你怎么看上去有点累？”
不着痕迹取几根头发而已。
听到好友的话，诸伏景光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柔弱的情报人员真好。”
起码理论课不会感到（心）累。
“？”
“我是说，我相信zero，没必要找检测机构骗我。”
降谷零狐疑地眯起眼。
诸伏景光微笑不语。
出于谨慎，降谷零找的是与组织无关的私人检测机构。
头发DNA对比的报告很快出炉。
报告显示两根头发并不是同一人。
盯住桌面上新鲜到手的检测报告，降谷零陷入迷思。
“hiro，你相信世界上有魔法吗？”
坐在他对面的诸伏景光模仿他前几天的语调，十分有模有样，这回轮到他调侃了，“怎么说？”
“那间安全屋没有外人出入过的事又该如何解释？”降谷零拿出证据。
最重要的是，他头上真有魔法小皇冠！
“这的确是个问题。”诸伏景光收起笑，“但肯定能有科学的解释。”
“。”
“别这样看我，我还是信了75%的，远超及格线。”诸伏景光朝他眨眨眼，摊手。
不然他今天也不会去见长谷川优。
假设他们不是幼驯染，就连这75%都没有是吧。
领会到好友意思的降谷零冷哼一声，“这件事不对劲，我会找到证据的。”
“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诸伏景光推过去一个玻璃杯。
“？？”
降谷零注视着冒出缕缕热气的杯子，半晌后沉默抬眸。
“天凉，多喝热水总没坏处。”黑发凤眼的男人轻抿一口自己杯中的凉白开。
降谷零：……
这个梗彻底过不去了是吗。
第37章 曾经的交锋 “前辈喜欢吗？”
“hiro，其实头发样本我送了不止一个检测机构。”
隔天，要找证据的降谷零在和好友碰面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闻言正在拆解狙击枪的诸伏景光挑眉，“哦？zero这时候才跟我坦白，是怕我同时看到两份一样的报告笑出声吗？”
他慢吞吞补充，蓝色的眼底含着笑意，“放心，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笑的。”
降谷零深吸口气，“你最近的任务有和格兰威特接触过？”
不然说话时怎么多了几分讨厌的墨镜卷毛的调调。
“有吗？”
诸伏景光把拆解好的狙击枪零部件一一摆放到桌面上，准备挨个为其进行保养，“我对博多的任务可不感兴趣。”
他轻抬眼皮对上那抹紫灰色，擦拭枪管的动作滞住一瞬，又缓缓垂眸，语气动作毫无异样，“近期几个任务都是要去国外的。”
降谷零撇嘴，双手环胸向后靠到椅背上。
“忘了我们的降谷议员如今不好出国。”
黑发凤眼的男人用枪布不急不缓的清理着枪管内壁，嘴里揶揄道：“要不我给尊敬的议员先生带几个当地特产回来？”
降谷零顿时满脸恶寒，“禁止用敬语跟我说话。”
“好的。”诸伏景光从善如流改回原来的说话方式，“所以两份检测报告真一样？”
“hiro猜到了也没必要反复提吧。”
降谷零移开视线，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论点，“这件事不对劲，我会找到证据的。”
“希望我从国外回来时能收到你的好消息。”
诸伏景光将保养完毕的狙击枪组装回去，填满子弹放入贝斯包，“放心，如果看见有趣的特产我会带一份回来给zero的。”
降谷零扯扯嘴角，似乎眼前的人要不是他幼驯染，早就回敬过去了。
以苏格兰的效率，国外的几个任务很快便能完成。
【可惜没在当地找到适合做礼物带回国的特产。——Scotch】
收到这条短信的议员先生选择已读不回。
把手机放回到桌面上，金发深肤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国会议事堂的办公室内。
今天的天气并不是特别好，天空是雾蒙蒙的灰蓝色，房间窗帘半拉，使得未开灯的室内更显昏暗。
半个身子都笼罩在阴影中的降谷零盯住桌面上息屏的手机。
小少爷那件夹克卫衣的牌子，竟然是不存在的。
这是令降谷零最感到意外的事。
曾经，黑衣组织的Boss给波本下达过一个这样的命令：
允许动用组织一切资源，务必从美国找到泽田弘树的藏身地并带回他，或者摧毁人工智能诺亚方舟依存的服务器。
托彼时尚未死去的托马斯·辛德勒的福，相关领域的所有人都知道辛德勒公司拥有一位划时代的计算机天才，甚至才十岁。
始终在关注这方面的组织自然也不例外。
为确认消息真伪，组织派人秘密潜入过托马斯的公司和其住所，结果意外发现了DNA追踪系统。
令组织遗憾的是，该系统无法拷贝带走，其使用密钥估计只有泽田弘树本人知晓。
于是本想再观望一阵的组织决定出手。
然而在这之前，托马斯·辛德勒死了，据说是意外受到美国本土黑帮火拼的波及。
不论各路媒体记者如何报道，其公司迅速更换了新的理事人。组织后续暗地详细调查过，这位新上任的理事人也只是台前代理而已。
泽田弘树成为了辛德勒公司幕后真正的掌权者。
好在公司本身并无多少涉黑背景，对于这位年幼的天才，组织势在必得，仅稍稍更改了些许原定的计划。
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行动前一天，组织网络遭遇全面入侵，以泽田弘树自身为蓝本创造而出的自主成长型人工智能诺亚方舟第一次出现在了组织面前。
计划就此夭折。
经这一遭，乌丸莲耶忌惮无比，从此将组织所有基地网络改为外部无法连接的局域网；成员不得带电子设备进入重要基地；一系列实验研究则全部转入设有专门信号屏蔽仪的地方。
乌丸莲耶没有轻易放弃，敌人的实力固然可怖，但也只有十岁罢了。
波本因此来到美国。
有诺亚方舟在，网络不可用不可信，一切能够被入侵的电子设备也必须隔绝在外，包括路上的监控探头，有收音功能的所有产品。
这绝对是波本做过的最难的“寻人”任务。
退化到原始人环境般的住处不提，和线人聊天时提及诺亚方舟设置的检索关键词，但凡两人身上有电子产品，这条线就废了。
后来更是进化到涉及该任务的代号成员们的声线也被列为重要监测对象。
但位于网络的诺亚方舟无所不能，现实中的泽田弘树总要生活，人工智能的服务器总是要用电的。
略过困难重重的过程不提，波本在人工智能铺天盖地的防范下终究找到了一丝线索。
不等他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同在美国居住的工藤优作半路插了进来。
波本不知道这个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在他即将找到人的时候出手的烦人家伙和Boss进行了怎样的交锋。
总之任务取消，大家就此井水不犯河水。
哦，工藤优作也进入了他厌恶排行榜的前三名。
这并不是最让降谷零生气的。
偶然一天，他在工藤优作新出版的小说里看到了起码有90%相似，进行过删改的，以上述任务过程为蓝本创造的单元案件。
他们所有人都成为了大作家的写作素材。
没准任务时大作家为了达到他想要的“小说结局”还在暗中推动过什么。
Boss严禁组织成员对“男爵”出手，降谷零转手用假身份雇了一位雇佣兵。
奈何没能杀死对方。
后来工藤优作在日本读书的儿子工藤新一试探着找过降谷零几次麻烦。
这次降谷零把线索处理得很干净，对方只能怀疑，无法肯定。
思绪回到现在。
降谷零对工藤两人的恩怨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被压下去，彼此也再没接触过。
但在美国时的种种经历却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比如针对人工智能的丰富敌对经验。
在头发检测结果出来之前，降谷零原本是没想到诺亚方舟的。
结果出来之后，直觉这件事不对劲的他蓦然想起那只名为“亚拉腊”的加菲猫玩偶。
《圣经》中记载，诺亚方舟在洪水消退后所停靠的地方，其名为亚拉腊山脉。
降谷零记得自己提起这个话题时长谷川优的反应，显然是一无所觉的。
不管诺亚方舟告知小少爷这个名字时是出于什么想法和暗喻，都不妨碍他再次试探。
头发对比这条线是彻底废了，降谷零只好从其他渠道入手。
没成想这条最不抱希望的线索给了他最大惊喜。
毕竟一个在网上拥有官网的衣服牌子，也能下单购买支付，正常想怎么会有问题呢？
结果不仅发现诺亚方舟大概率在时刻关注长谷川优，还找出一个对方伪造过的市面上没有的衣服品牌。
私人订制根本不必这般大费周章，唯有真的讲不清来源的东西才会这样。
得出结论后，降谷零恍然意识到Boss那晚对他说的话。
“新奇”的事恐怕指的不是魔法少女，而是诺亚方舟。
既然如此，自己对小少爷的身份推测全部要推翻重来了。
长谷川优，可能真的不是组织成员。
降谷零不禁回忆起hiro说过的“不把他当一名组织成员”的话，也不知该不该笑。
何尝不是一语成谶。
想到这，金发黑皮的男人重新拿起手机。
解锁，进入主界面，点开邮箱。
七只乌鸦音调的虚拟按键音在静谧的房间内响起。
身为某种程度上来讲最了解诺亚方舟的组织成员，降谷零不可能一直觉察不到对方存在的痕迹。
他确认过，只要不提及小少爷有关的事，人工智能不会时刻监控他和hiro。
眼下正是向Boss汇报这件事的最好时机。
伴随小麦色的指尖敲打键盘，一行行字符也显现在屏幕上。
手机屏幕反射出的光亮落入降谷零眼底，使那双紫灰色眸中的光愈发明灭不定起来。
“嗡嗡——”
手机在这时接二连三传来收到新消息的震动。
降谷零扫眼时间，居然都下午了。
差不多该到小少爷每日向自己请教各种学习问题的时候了。
停下打字的手，他切换界面一看，果不其然全是长谷川优发来的新消息。
“……”
降谷零眼睑微微垂落，按顺序回复起小少爷的问题。
【我想明白了，是这样理解的吗前辈……】
【耶～今日份学习目标顺利完成！】
【胖头鱼转圈。jpg】
哪找来的奇奇怪怪的表情包。
降谷零盯着屏幕中人不像人鱼不像鱼的不明抽象物种，皱眉。
说TA是爱丽儿都会被迪〇尼状告污蔑公主形象的程度。
解答小少爷的问题花了降谷零一会时间，见人没再发来新消息，他又将手机界面切回到邮箱。
先前打到一半的情况汇报还静静躺在里面。
算了。
一根拇指按上删除键，邮箱内输入好的内容飞快消失，转瞬恢复成空白界面。
退出邮箱，降谷零想，不急这一时。
人总是偶尔要偷懒一下的，积极也得不到更多钱，他又不是琴酒那个卷王。
很积极，甚少偷懒的长谷川优接连打了个好几个喷嚏。
哇，是有谁超级想他吗？
揉揉鼻子，长谷川优继续被喷嚏打断的话题，“诺亚想和我说什么？”
开口之前纠结许久的诺亚方舟心一横，提前给人鱼打补丁，【以防万一，小优要做好我被波本发现的心理准备。】
“啊。”
猝不及防得到这个消息的长谷川优愣住，“是衣服……？”
【不全是。】诺亚方舟停顿片刻，【我和这个奸诈阴险的人类有过一段非常不愉快的‘交流’，导致波本很熟悉应对我的方法。】
“什么？诺亚和前辈还发生过这种事……”听到他形容词的长谷川优越说越小声。
怪不得诺亚对前辈这么不顺眼。
【严格上讲，这场‘交流’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错方。小优不用顾忌我，跟波本正常相处就行。】
可不能耽误人鱼学习。
波本作为一个答题机器还是能用的。
见人鱼的表情，知道他会想什么的诺亚方舟欣慰的同时叹息一声，【我只是不想小优真的一无所知。】
虽然人鱼的演技很烂，百分百会被波本看出异样，但诺亚方舟仍旧选择把它说出来。
至于头发检测的事……左右这条路被他斩断了，暂时不说吧。
根据他对人鱼的了解，诺亚方舟怕自己说了对方就不会再泡澡了。
鱼只是爱泡澡而已，做错了什么！连大海都忍着没去夜游呢。
反正全怪波本！
“唔……”长谷川优小心翼翼，“我能知道是关于什么的交流吗？”
“不方便的诺亚可以不用说。”
【……】
回想以往那些嚣张的违法行径，想要维护自己在人鱼眼中形象的诺亚方舟轻咳一声，【一个有一点点不一般的捉迷藏游戏。】
“？”
【我躲人，波本找人，双方都用上了一点点不一般的方法。】
“？？”长谷川优迷茫地眨眨眼，能一起玩捉迷藏，关系是好是坏呢？
听上去……捉迷藏似乎真的不一般。
“前辈很擅长找人吗？”
【勉勉强强吧。】诺亚方舟轻哼一声。
于是长谷川优不再问捉迷藏的事，转而道：“米花大楼那次萩原前辈和我说过降谷前辈有幻觉症，这件事诺亚有了解吗？”
【我也是和小优同一时间知道的。】
诺亚方舟才不关心得了幻觉的波本下场会如何，【正常人类得了心理疾病都懂得去找心理医生的，小优放心。】
波本不去找就是他不正常。
“也对。”长谷川优点点头，收起对前辈的担心。
懂得去找心理医生的正常人类时隔几天再次登门拜访。
“前辈想知道我上次在小田乐器行弹的那首曲子的名字？”
长谷川优弯起眉眼，“暂时没有名字，是我即兴为前辈弹的哦～不错吧？”
说着，他鼓起张包子脸，语调像抱怨又似撒娇，“那天没来得及问听后感前辈就走了。”
“……很好听。”
有把这种可能性列入思考范围，可当它成真时却感到心情……相当微妙的降谷零露出惊喜的神色，
“抱歉，我那会临时有急事，没想到这首曲子是小优特意为我创造的。”
“哼。”
长谷川优闭起眼偏过头，几个呼吸后又悄悄睁开一只眼分给金发男人一点目光，“早猜到了。前辈喜欢的话我录下来发给前辈吧。”
“我会好好收藏的。”降谷零认真道。
拿出电子钢琴，橙发青年不忘絮叨，“施坦威的音质真的超棒，可惜没录下来。”
那架钢琴最近也不在店里，不然他还能借用一下。
长谷川优在心里补充，没有说电钢不好的意思，能弹出音符的乐器都是最棒的宝贝！
“我想只要是小优弹的，无论用什么乐器都能弹出最好的曲子，并让人喜欢上。”
“前辈呢？”
降谷零微怔。
摆好电子钢琴的长谷川没听到回答，抬眸望向男人，等待他的答案，“前辈喜欢吗？”
十分清楚青年的这个问题不含任何额外含义的降谷零眼睫微不可察地一颤，笑容不变道：“当然。”
“哼哼～”
长谷川优嘴角满意地向上扬起，伸手点向手机的录音功能，“我开始了。”
下一秒，节奏感极强的音符环绕在这处不算大的客厅上空。
降谷零闭了闭眼，这次脑海中没有浮现出第一次听到时的画面。
那些他明明没看清，却觉得很重要的画面。
一曲终了，金发黑皮的男人面上不曾有丝毫变化，“有点好奇小优即兴弹奏它时的灵感来源是什么了。”
“嗯……”长谷川优摸摸下巴，犹豫一瞬，“是依据我对前辈的感觉？或者印象？来弹的。”
橙发青年瞧着也有些不太确定的模样，“总之是直觉！”
“可这首曲子很像是在描绘一位警察卧底。”
降谷零眯起眼，周身透出丝丝缕缕的危险气息，“我在小优眼里是警察卧底？”
长谷川优没有立刻回答。
他想起了一二周目里的公安降谷零。
没准曲子也有受到记忆里的影响？
长谷川优张了张嘴，“前辈……”为什么会选择当议员呢。
降谷零静静看着他，紫灰色的眸底一派平静，仿佛从未泛起过涟漪。
“没什么。”长谷川优不知为何咽下了想问的话。
他改口道：“都说是直觉啦！直觉就是琢磨不透的嘛，前辈怎么会是警察卧底呢？”
警察卧底肯定属于红方，可前辈又没有崩坏值。
是想到什么了吗？
降谷零眼眸微转，“好吧，不过在组织里说别人是警察卧底是很冒犯的行为哦，小优下次要注意点。”
“唉？！”长谷川优睁圆眼睛，原来坏蛋会在意这个呀。
他给自己的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多谢前辈提醒～我不会再说了。”
组织里的人真敏感呢。
第38章 松：是黑历史 人鱼总能在暴雨天捡到人类
在诺亚给出提醒后，长谷川优早早做好了金发前辈会来问他人工智能相关事项的心理建设。
但除去上门聊了曲子有关的事情外，降谷零与他相处时的表现和以往比毫无差别。
“看来前辈没有发现诺亚。”长谷川优对此给出乐观的猜测，“我们没准隐瞒的很好哦～”
诺亚方舟直觉这里头有鬼。
别问以逻辑和理性构筑而成的代码是从哪里来的直觉。
与阴险狡诈里外都黑的人类激烈交锋过的人工智能深谙一条道理。
波本静悄悄，必定在做妖。
【嗯。】如此想着，诺亚方舟温和应声，【小优不用每天都惦记这件事，心里留个警觉线就好。】
“好～”
一向听人话的长谷川优便先把这件事放一边。
然而生活中总是会有很多小烦恼，没了一个又会来下一个。
长谷川优注意到萩原前辈的崩坏值卡在75%不动很久了。
自从萩原研二的崩坏值开始松动后，每隔几天都会往下降那么1%或2%，不多，但日积月累起来的数额也是很客观的。
可现在有将近小半个月没动过了。
长谷川优又去确认其他人的崩坏值，诸伏前辈的是86%，搜查一课刑警们的进度最快，已经到55%了。
可惜后者也跟萩原前辈一样卡住。
“我知道了。”
长谷川优左手握拳敲击右手掌心，脑袋上仿佛亮起一颗小小的灯泡，“这就是有重大进展前的停滞期吧！”
“就像我想一个问题，卡了好几天始终得不出答案，某天突然顿悟后这一系列的问题就都会了。瞬间大收获！”
不想打击人鱼的诺亚方舟思忖片刻，选择给予鼓励，【有很大可能。】
“是吧是吧？”长谷川优摩挲着下巴陷入思考，“可是要怎么才能‘顿悟’呢？”
“长谷川侦探在想什么？很认真的样子。”
“目暮警官。”长谷川优不好意思地看向坐到他对面的胖警官，“都说不要叫我这个称呼啦，我推理能力真的很一般。”
当侦探还不够格呢。
“好歹小优也帮我们破获了好几起案子，这不就是一个吗？”目暮十三笑笑，拿起手中的笔，“来做笔录吧。”
长谷川优乖乖配合。
刚才那起案子他只是帮忙找到了关键证物，凶手的行凶过程都是警官们自己推理出来的。
警官们果然是好人呢！
一边感叹，做完笔录的长谷川优一边走出警视厅的询问室。
“长谷川？”
听到有人叫自己，长谷川优回头，“伊达课长。”
“又在警视厅见到你了啊。”伊达航迈步朝人靠近。
此刻走廊上除他们外再无一人，体型健硕的男人留着仅比寸头稍长一点的头发，有着一对很有标志性的浓眉，脸上挂着爽朗的笑。
黑色西装包裹住那具锻炼有素的身体，将每一处蕴含力量的肌肉毫无保留地展示着。
分明该是十分可靠的形象，但长谷川优心里却有点毛毛的。
由于没接触过几次，伊达航的崩坏值目前仍是100%。
把莫名的感知归咎于满点崩坏值造成的些许压力，长谷川优挠挠头回答，“因为东京的案子真的超——多！”
尤其米花町。
不算亲身遭遇过的，长谷川优过往二十六年见到的案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然而来到这个世界后，每天的案件不超过两只手就不错了。
长谷川优一天时间有限，没有一口气跟过这么多案子，大部分是听目暮警官他们闲聊时提过。
“确实。”伊达航顺着他的话用平静的语气道：“毕竟犯罪率一直在攀高，从未下降过。犯罪分子抓不完的。”
看着面前的警官先生，长谷川优不太确定对方说的“抓不完”是在暗指干脆不用抓，还是单纯感慨。
他决定倾向后者，“不会的，只要真的做出行动，再耐心点，早晚都会有效果。”
“以我个人体会来讲，小偷一类的案件就稍微比之前少了点哦～”
伊达航扫眼橙发青年用拇指和食指比出的一小段距离，不禁扬了扬眉稍，神色间辨不出是好是坏。
他并未再顺着青年的话发表评价，转而道：“从办公室出来时我看高木警官他们在准备出警，我们的长谷川侦探要跟着一起去吗？”
长谷川优摆摆手，示意人别叫他这个，“侦探称呼放我身上总觉得水分很多，哈哈。”
他确认时间，见足够再跟一个案子便道：“谢谢伊达课长提醒，我去看看。”
目送人消失在走廊拐角，伊达航微微敛目，拿出手机。
七只乌鸦音调的按键音轻飘飘地回响在半空，转瞬融入走廊两侧冰冷的墙壁中。
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发完邮件的伊达航收起手机。
“伊达课长。”整理好上一个案件数据的目暮十三出现在他身后。
“目暮警官。”
伊达航朝他颔首，语气如常，宛若闲聊般，“我感觉搜查一课最近的办公氛围要比以前活跃很多，你认为呢？”
目暮十三心口蓦地一跳。
“快冬天了，早办完事早下班，大家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
穿着橘黄色大衣的胖警官压压头顶的帽子，借由这个动作掩下眸中的情绪，“课长也知道，这个天警视厅可不会开暖气，很多警官都不想挨冻。”
“警视厅有时候是很冷。”伊达航定定地看他一眼，附和道：“能理解，我也不太喜欢如今这个天气。”
目暮十三：“哈哈，倒是难得见伊达课长抱怨这些。”
暂且略过就天气问题展开话题的两位警官，时间稍前几个小时的另一边。
博多，某栋办公大楼。
“可算让我抓到你了。”
松田阵平一脚把人踹翻在地，上前踩住他的后背，好让其无法翻身，“真是跟老鼠一样喜欢到处钻洞。”
趴在地上的男人闷咳一声。
就着眼下的姿势，松田阵平俯身，一把抓住男人后脑勺上的头发，“这里互相看不顺眼就杀人的杀手是多了点，但……你其实是波本的人吧？”
被迫向后昂起头的男人没有回答，喉结不住滚动着，又咳了一声，嘴角溢出鲜红的液体。
“啧。”松田阵平烦躁地松开手，“不回答也没用，我还是会把账算到波本头上。”
不就是炸了那家伙的办公室吗，又不是组织基地。
对自己地盘上的东西真在意啊，松田阵平冷嗤，可惜Boss也管不了他。
下回还敢。
“嗡嗡——”
不再理会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松田阵平接通电话，往据点外走的同时跨过满地狼藉，抬手随意抹掉脸颊上伤口流出的血液，“hagi？”
“小阵平是不是要回米花町了？”
欢快的嗓音自听筒中传来，萩原研二故作神秘道：“作为祝贺，我有一份惊喜礼物要送给小阵平哦～”
习惯好友消息灵通的松田阵平对此不予评价，“这次你又把‘礼物’放哪了？”
“米花市政大楼。”萩原研二爽快给出地址，“我精心研究过，绝对比上次要难。”
“哼。”松田阵平扯开嘴角低笑一声，“我三分钟就能搞定。”
“话不能说太满哦小阵平。”
“轰隆——”
伴随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松田阵平迈出最后一步，脚踩上办公大楼外的水泥地。
有火星从高层坠落，零散地落至地面，奈何周围没有可燃物能助力它跟楼上的兄弟一样“大显身手”，只好在原地逐渐熄灭。
附近行人习以为常的远远避开大楼，绝不朝事发地多走一步，连惊讶恐慌的情绪都吝啬给。
松田阵平整个人斜靠在自己新买的车旁，懒懒回复好友的话，“那就五分钟，不能更多了。”
“嘁，起码尊重下我的劳动成果吧，研二酱这段时间可是超忙的！”
“等拆完我把它绑上蝴蝶结带回去给你？”松田阵平给出“尊重”方法。
不等电话另一头的人回复，黑卷发的男人抬眸，望向远处朝他走来的身影，“又有个讨厌的家伙，先挂了hagi，米花町见。”
挂断电话，松田阵平果断开门上车，取下夹在胸口处的墨镜戴好后才从车窗探头，
“琴酒，你知道我干不了细心的活，楼上那个可以不用管，博多任务的收尾工作交给你了，回见！”
大白天的，格兰威特在说什么鬼话。
琴酒额角青筋暴起，念及对方掌管着组织的武器研发，他闭了闭眼，眼不见为净。
组织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多了这么多刺头的？
邪门，迟早挨个送一发子弹。
米花市政大楼。
蹭了搜查一课警车的长谷川优抬头，入目皆是灰沉沉的天空，恍惚间叫人分不清具体时间。
“要下暴雨了。”
“是吗？”高木涉在橙发青年身旁站定，“没事，车上有伞。”
长谷川优：“可能还会打雷哦。”
“怎么，小优怕打雷？”佐藤美和子双手环胸，对这位吉祥物调侃，“要回家吗？市政大楼的避雷针好像处于维修状态。”
“才不是。”长谷川优皱皱鼻子。
说起暴雨天，人鱼总会遇到从轮船上掉下来的人类呢。
北太平洋的人鱼公主就和被她救下的人类在一起了。
比童话故事里的结局要好，长谷川优想。
不过这里是陆地又不是大海，这条定律（？应该不适用吧。
而且他也不是公主。
十分钟后，人鱼王子果真没遇见从轮船掉落的人类。
但碰到了从天花板摔下来的人类。
“！！！”
吓一跳的长谷川优努力挥掉四下扬起的灰尘，试图看清情况，“你没事吧？”
“……”松田阵平从天花板废墟里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咬牙道：“没事。”
居然有人。
走到人跟前的长谷川优打量他，“内伤反而更要警惕。”
松田阵平不想说话。
见人不回答，长谷川优又从口袋里翻出创可贴和纸巾递过去，“既然没内伤的话，脸上的伤口先处理下吧。”
闻言松田阵平总算分过去一道视线。
他把目光定在青年手中拥有超可爱线条小狗图案的创可粘贴，又缓缓对上那双清澈的橙金色眼睛。
半晌，松田阵平一眼看破真相。
哪冒出来的笨蛋。
第39章 体谅一下 松：懂了，是蛊惑系笨蛋。
得出结论的松田阵平没去碰创可贴跟纸巾。
他双手环胸，不着痕迹的再次打量橙发青年，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隐隐察觉到男人拒绝的态度，长谷川优犹豫地看了对方脸颊上仍在渗出血珠的伤口一眼，把东西硬塞进他怀里，
“我是为了破案才来这个房间找线索的。”
“破·案？”
捕捉到关键词的松田阵平一字一顿重复他的话，失去墨镜遮挡的凫青色眼睛危险地眯起，手猛地攥紧刚想丢回去的创可贴和纸巾。
“你，是警察？”
呜哇，气势忽然变得更凶恶了！
长谷川优不自觉站直身体，“不是，但我在帮他们破案。”
“是吗。”
松田阵平的手又缓缓松开，视线依旧牢牢锁定在橙发青年身上，“那帮警察倒是学‘聪明’了。”
请笨蛋来帮忙破案？
监狱里不会全是含冤被害人吧。
闻言长谷川优微微抿唇，直觉他话里的意思不太好。
“你……”
从青年的表情中确认对方的确不是警察后，松田阵平把被自己揉皱的创可贴和纸巾丢了回去，打断他的话，“走了，不要跟来。”
他可没兴趣跟笨蛋聊天。
说完，黑卷发男人与橙发青年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远。
“啊！”
稍显熟悉的场景再现，长谷川优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男人是松田阵平，崩坏中的红方人物之一。
他立即转身想把人叫住询问情况，可身后早已不见对方踪影。
“……哼，那我勉强体谅一下吧。”长谷川优嘟嘟囔囔把皱巴巴的创可贴和纸巾收好。
说话态度有一点点差。
拍拍随身背的小包，他环视一圈房间。
橙发青年抬头看看破个大洞，露出钢筋水泥的天花板，又低头瞧瞧满地狼藉的房间。
线索是别想找了，但……
“原来不是老鼠或者猫咪的动静啊。”长谷川优想不通，分明没听到爆炸声来着。
市政大楼隔音挺好。
见人迟迟没回来而过来找人的高木涉也看到了不知该如何形容的房间。
他叹气，“要报警吧……”
哦，他就是警察啊。
高木涉有时候也挺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来当警察这么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的。
现场没有伤亡，但破洞的楼上房间有一具尸体，简单检查后，佐藤美和子给出提议，“先把手上案件解决再来处理这边的？”
于是三人又回到此番出警的目标房间。
“案件调查的如何？”
案发现场，泷泽进一望向走进来的几人暗暗催促，“这么明显的结论，我想警官们不用再搜查了吧？”
半小时前搜查一课接到匿名报案，声称在米花市政大楼的某间办公室内发现一具尸体。
抵达现场勘查后，几人在尸体的衣服口袋里翻出一封遗书，种种迹象都表明死者是自杀。
但仍旧有疑点，匿名的报案人暂且不提，死者为什么要选择在办公室自杀？想给市政大楼造成负面影响的话，跳楼才能够迅速吸引公众视线。
长谷川优回想到这又不太确定了，毕竟米花町的“自杀率”很高，高到群众都懒得围观也不是没可能。
除此之外，他还辨认出遗书上某几个的字的字迹和死者之前写的比有非常细微的差别。
奈何专业字迹鉴定需要时间，而警视厅的效率……提起来只能叹气。
“小朋友。”泷泽进一不知何时走到橙发青年身边，“你能催催那两个警察吗？我今天还有很多任务作呢。”
长谷川优看向面前的钓鱼佬C，也不知该不该感叹又碰见熟人，“抱歉泷泽先生，这是必须要走的流程。”
同样遇到“熟人”的还有诺亚方舟。
记忆画面里那些孩子的家长，其中一位就有泷泽进一。
不如说，在名古屋港遇到的那三个钓鱼佬的孙子，在他的记忆画面里都有出现过。
诺亚方舟提高警觉，这次会跟江守哲之助那会一样浮现出记忆画面吗？
不管会不会，现实中的泷泽进一可不管这些，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厚信封往长谷川优的手里放，“遗书都在那了，自杀有什么好调查的，对吧？”
“？”长谷川优不明所以地打开一看，信封里面是厚厚一沓日元，“！”
“泷泽先生。”橙发青年表情严肃，“你这种行为是犯法的。”
他要是警察，当场就能把人拷起来。
遗憾的是法律没讲贿赂侦探会有怎样的下场。
“我甚至现在就可以向警官们举报你。”
虽然听诺亚说警察也有收受贿赂的情况……长谷川优想到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崩坏值是100%的话他无法肯定，但如今的崩坏值还是能试一下的。
“小朋友，做人有时候要灵活点。”
泷泽进一压低嗓音，似是威胁道：“警察的工资里都有我交的税，和直接收下比也没太大差别是吧。”
“哦。”长谷川优一本正经，语气诚恳，“我不是人。”
泷泽进一：“？？”
不收钱就不收，怎么还骂自己呢。
泷泽进一古怪地瞥了橙发青年一眼。
长谷川优并不在意他的眼神，转头便去找高木涉说了这件事。
“好，我知道了。”高木涉左右看看，“这么一看泷泽进一是不对劲，要么他在包庇谁，要么他就是凶手。”
“但他大小也是个执政党的政治家，小优，你懂的。”
不想懂的长谷川优郁闷地鼓起脸颊。
他会找到证据的！
【我检查到泷泽进一办公室的计算机有线索。】诺亚方舟适时出声，【目前他办公室里应该没人。】
听到他的话，长谷川优瞧了眼不远处拉着张脸的泷泽进一，偷偷溜出房间。
根据诺亚指路，他很快来到对方的办公室门口。
是上锁的。
长谷川优从口袋里摸出根一字体发夹掰直，“我记得诸伏前辈就是这样捣鼓的……”
这样那样一下，就开了！
那样这样好几下后，长谷川优盯住纹丝不动的门锁，一边抬手抚摸锁眼一边含糊嘀咕，“反正周围没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震坏门锁。”
【？？？】诺亚方舟怀疑自己听岔了，人鱼刚才说什么？
长谷川优张开嘴。
【有……】
“你蹲在这做什么呢？”
“哇呀！”吓一跳的长谷川优一蹦而起。
猝不及防被他反应也吓一跳的松田阵平眉毛跳了跳，表情倒没太大变化。
看清来人后，长谷川优呼出口气，抚抚胸口，“是你呀。”
忘记监听脚步声了，下次注意。
想到什么，长谷川优跃跃欲试，“先生，你会撬锁吗？”
左右都是组织的人，诸伏前辈会的话没道理松田前辈不会！
“？”
“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吧。”松田阵平狐疑。
“因为先生看上去很像坏蛋。”
管不了那么多的长谷川优老老实实，“坏蛋都会撬锁，刚好我也想有人能帮我撬锁。”
松田阵平：“？？”
他知道他的某些气质很显眼，但被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人直接说出来倒是头一遭。
抱着不跟笨蛋计较的想法，松田阵平拎着手中绑了蝴蝶结的小盒子，欲要离开。
他就不该好奇和人搭话。
“等等！”长谷川优上前拦人，“不撬锁的话，你能告诉我房间里的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吗？”
“不是我干的。”松田阵平也不介意回答，说的是实话，“我去的时候他就死了。”
“好吧。”长谷川优继续蹲到门前努力研究撬锁。
松田阵平反倒停下往外走的脚步，“你不再问问？”
就这么轻易相信了他的话？
这样破案真的没问题吗。
“问什么？”
长谷川优疑惑，想了想，听话的问第二次，“请问你能帮我撬锁吗？”
“……”
“先生又不会答应还让我问。”
从黑卷发男人的沉默中得到答案的长谷川优鼓了鼓脸颊，挥挥手做出告别状，“再见，我要接着忙了。”
快走，不然有人类在他没法“撬锁”！
哪来的神经大条的……发觉自己一早就得出真相的松田阵平一口气不上不下。
不行，跟笨蛋计较的话他算什么？
眼神沉沉地注视着那道背影看了一会，松田阵平走上前，“让开。”
长谷川优眼睛一亮，往旁边挪了挪，试探着把手中的一字夹递过去。
松田阵平没要，自己从兜里掏出两根铁丝。
“难道一定要用铁丝才行吗？”
长谷川优双手搭在膝上蹲在一旁，极有求知精神地问道：“哦！没错，就是这个撬开的声音！”
他呱唧呱唧鼓掌，橙金色的眼睛顿时充满崇拜，“先生果然会撬锁！”
而且比诸伏前辈的速度快好多。
松田阵平睨了他一眼，下意识想摸出墨镜戴上，又想起墨镜经先前天花板一事坏了。
他顿了顿，“你平时破案也这么跟犯罪嫌疑人说话？”
走的蛊惑策反路线？
仔细看看这张脸，不是没可能。
“什么话？”长谷川优迷茫。
“啧。”松田阵平站起身，轻抬下巴朝他示意，“干你的活。”
左右外头在下大暴雨他暂时走不了，正好打发时间。
长谷川优纠结起来。
多一个人的话，有些事就不方便找诺亚帮忙了。
“怎么，不乐意？”松田阵平挑眉，“这会又在乎我是坏蛋了？”
懂了，用完就丢，他就是对那些犯罪嫌疑人这么做的吧。
单就这点看倒不算笨。
可惜对他没用。
听力范围很广，但听不到人心里活动的长谷川优并不清楚眼前的卷毛给他背上了怎样一口锅。
他挠挠头，“也不是，那先生和我一起进去吧。”
松田阵平“嗯”了声。
长谷川优回眸，掏出一枚新的创可贴，“但先生能把脸上的伤口先处理下吗？伤口再小，可它在脸上啊，很重要的！”
松田·池面颜·阵平：……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在意他的脸。
第40章 你是谁？ 松：黑历史+1
自诩绝不可能在脸上贴卡通图案创可贴的松田阵平果断二次拒绝了长谷川优。
这种创可贴他小学的时候都不会用。
“线条小狗多可爱啊。”
看出他嫌弃的长谷川优试图为线条小狗正名，“而且它的功效和普通创可贴是一样的。”
并没有因为多了图案就华而不实。
限定联名款呢！
“哦。”松田阵平反应平平，抬手打了个哈欠，“和我无关。”
长谷川优鼓起脸颊，忍住瞪人的冲动，转身走向办公室里的计算机位。
也是，别人的脸别人做主，正常。
见状松田阵平双手插兜，晃悠悠跟着一同进入办公室。
他没有往计算机前凑，而是漫不经心打量起这处没来过的房间。
诺亚方舟趁机帮人鱼调出所需数据界面。
要他说这个卷毛就是闲的！
长谷川优抓紧时间浏览计算机里的东西，表情越看越严肃。
这些和数字有关的报表他看不太懂，似乎是什么交易记录。
单笔金额几百万的也有，计算机里这么多笔，都够支付他好几场演唱会的舞美费用了。
政治家的工资有这么多？
想到泷泽进一给自己的信封，长谷川优似懂非懂，这是……对方收受贿赂的名单？
橙发青年当即掏出手机把这些交易名单拍下几张发给在警视厅里的目暮十三，又从随身背的小包里拿出一枚空白U盘插入计算机——这是和搜一课出了几次警后才添的常备品。
官员收受贿赂的事急不来，今天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破获杀人案。
有人工智能在，名单很快不留痕迹的全部拷贝完毕。
长谷川优收好U盘，从座椅上起身的时候才想到什么，稍显郁闷的事后打补丁，把鼠标键盘上指纹一类的东西擦除。
动作生疏的清理好个人痕迹，过往完全没这些习惯的长谷川优总算记得从包里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开始翻找办公室里的其他线索。
【我看过市政大楼的平面设计图。】诺亚方舟在他脑海里帮忙，【根据对比，设计图上的面积和这间办公室的对不上。】
【泷泽进一很可能在市政大楼里秘密改造了一间密室。】
知道人鱼对数字不敏感，诺亚方舟换了个形容方式，【但很小，以小优左侧的书架为参照物，顶多只有两个它的占地面积大。】
闻言长谷川优想象了一下，人应该是没法在里面来回活动的，是为了藏什么东西吗？
书架前，进办公室后就不知在干什么的松田阵平正好站在那。
长谷川优暂时没空理他，蹲下身去翻书架下柜子里的文档。
“先生，请让一下。”他抬头，示意男人挪个位。
松田阵平挑眉，后退一步。
“谢谢。”
还怪礼貌，松田阵平看着认真搜查线索的橙发青年，整个人倚在沙发背上，“你在找关于什么的证据？”
长谷川优和他透露了些能说的案件信息，“就是这样，嫌疑人秘书和助理，都是来自泷泽先生团队的。”
对案件提不起太大兴趣的松田阵平从兜里摸出一包烟。
没听到回答，反而闻到烟味的长谷川优回头，默默盯住他。
“你也要来一根？”黑卷发的男人叼着烟问道。
为了保护嗓子从来不碰这类东西的长谷川优又转回头，嘴里嘀嘀咕咕，“让他人吸二手烟的都是不道德的人（类）。”
“我能听到。”
“二手烟对肺部的伤害反而更大！”长谷川优没在怕的背对着男人大声嘀嘀咕咕。
认识久的人中，他只在萩原前辈身上闻到过一样的烟味，不过对方基本没在自己面前抽过。
长谷川优不喜欢烟味，但也清楚，别人如何他又没资格管。
自己都是条在人类世界待了十多年的成熟人鱼了，要体谅这些灰扑扑的宝石。
很快哄好自己的橙发人鱼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正事上。
在他后边的松田阵平咬咬烟嘴，凫青色的眸底划过一抹暗光。
正想说点什么时，就见橙发青年像只放哨的狐獴一样忽然直起上半身，警惕地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长谷川优竖起耳朵，连忙把手中的东西放回原位，“我听到脚步声了。”
自觉耳力不赖，却没听到任何动静的松田阵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快走。”
长谷川优欲要撤退，嗅到飘满房间的烟味时后知后觉大惊失色，“潜入的时候怎么能抽烟呢先生！”
“你潜入，我没有。”松田阵平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长谷川优深呼——不行会吸入更多二手烟，努力做好属于爱豆的表情管理。
他急得在原地转了一圈，视线不停往四周扫去。
半晌，下定什么决心般，橙发青年朝窗户的位置走去。
左右都会被发现痕迹，不如干脆点制造更多“证据”。
“轰隆隆——”
在他拉开窗帘的同时，窗外恰巧闪过一道雷光，瞬间照亮整片天地。
闷闷的雷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伴随着狂风骤雨，将整个东京笼罩。
长谷川优打开窗户，闭上眼浅浅吸口气，感受充盈的水分布满空气的每一个角落。
这才是人鱼该闻的味道！
任由风雨入侵办公室，他再次嗅嗅，很好，烟味差不多要消失了。
“我们走吧。”
很小心的没让自己被雨淋到的长谷川优催促，上前一把夺过黑卷发男人的烟，将之按灭后又重新塞回去，“失礼了先生，以及迈开你的大长腿！”
“……”
“真棒，就是这样，不要乱丢垃圾，我来关门。”
松田阵平额角狂跳，熄灭的烟蒂还被他捏在手里，“闭嘴！”
好说歹说把人劝到拐角躲好，长谷川优打起精神准备偷听来人动静。
见状松田阵平观察一圈两人目前卡在监控死角的位置，在内心估算了下这里到办公室的距离后，故意俯下身凑到青年耳边，“你听到什么了？”
“上来的人是秘书，他很慌张的在通知泷泽先生……”长谷川优下意识乖乖转述，末了又道：“这里空间很大，请不要离我这么近。”
他揉揉耳朵，怎么感觉秘书的说话声是双声道。
和窃听器里传来的对话一模一样。
听着隐形耳麦里的内容，确认对方没有放任何窃听设备的松田阵平直起身，“嗯……”
这是人耳能达到的程度？
鉴于全球这么多人，保不齐真有这方面的奇人，松田阵平按捺下好奇，把它先放一边。
长谷川优并未去关注身后人在干什么，毕竟几个前辈都知道他耳力很好。
他听到了机关启动的声音。
是那间密室！
思及刚才在书架柜子里找到的线索，结合秘书粗重的呼吸声和喃喃自语，凶手是他没跑了。
把相关证据发给高木涉，长谷川优听到秘书离开的声音。
想了想，他没有冒险再回到办公室，转而去了天台。
秘书和泷泽先生聊天时提过，他们查出田上一伦藏的东西在天台。
【田上一伦是破洞房间楼上的死者。】
不用人鱼说，诺亚方舟主动查好消息，【也是匿名报案人。】
长谷川优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从天花板掉下来的松田阵平。
“先生，我可以知道那个房间是怎么被炸出一个洞的吗？”
“不可以。”松田阵平拒绝透露黑历史。
“那还请先生乖乖待在这里。”
长谷川优停下脚步认真嘱咐，“外面雨很大，小心淋雨会感冒。”
“？”
没管卷毛先生的反应，长谷川优拉开通往天台的大门。
水于他而言永远不会是阻碍和伤害。
踏上天台的刹那，橙发青年的衣服就全部湿透了。
但神奇的是，身体没有沉重感，被雨浇透的头发也不显狼狈。
望着对方的身影，站在门边的松田阵平莫名觉得青年愈发……
“轰隆隆——”
一道雷光恰巧自天而下。
……愈发妖艳了。
那对橙金的眼睛在黑沉的暴雨里亮得惊人，雷光映照在青年的发丝上，宛若金线在游走。
是错觉吗，雨水简直像是会给他带来滋润一样，松田阵平定定神。
雷光消散，此刻的橙发青年仿佛只是个淋雨的普通人，唯有那双眼睛明亮依旧。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松田阵平蹙眉，藏起自己的身形。
暴雨天气能见度极低，长谷川优倒没受太大影响，很快在堆满建筑杂物的天台上找到目标物。
被防水布包裹的是类似账本一类的东西。
长谷川优把它抱在怀里往回走，却看见身后出现一道穿着雨衣的身影。
他平静地对上来人视线，“泷泽先生。”
匆匆赶到天台的泷泽进一呼哧呼哧喘气，“秘书的证据是你找到的？”
“嗯。”长谷川优坦然承认。
“是我小看小朋友了。”泷泽进一蓦地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江守哲之助是你杀的？”
“不是。”长谷川优疑惑，“江守先生自己越狱，然后死在了歌舞伎町。”
“不过有人帮忙收好了他的尸体。”这点要感谢萩原前辈。
想到面前的人和对方一起在深夜钓过鱼，他诚恳提议，“泷泽先生想祭拜的话可以联系江守先生的家里人。”
“不要和我废话。”泷泽进一举起手中的猎枪，“那两个警察短时间内赶不到天台，我们在那之前把事情解决了吧。”
“我能杀死威胁我的一个人，就能杀死第二个。”
可惜房间的炸弹不知为何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不是你问我问题的吗？”
长谷川优对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钓鱼佬C感到不解，但不忘提醒，“不许瞄准我的脸！当然不开枪最好。”
【……】
“……”
“……？”泷泽进一无视他的奇妙发言，按下枪的保险栓，“正好江守送我的猎枪还没用过。”
长谷川优左右看看，躲到一旁的建筑材料后头。
身为普通人类的泷泽进一没他这么灵活，年龄又大，又碍于暴雨天气看不太清路，险些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跤。
正想绕到对方背后的长谷川优耳尖微动，听到有新的脚步声走上天台。
是……松田先生的？
“轰隆隆——”
又一道雷光落下，长谷川优看到松田阵平掐着泷泽进一的脖子把人拖到了天台的栏杆边。
“！！”他顾不上太多，当即扑上去，“等等！”
意外找到害他从天花板摔下去的罪魁祸首，松田阵平面无表情松开手，没理会扑上来的人。
长谷川优在最后关头险险抓住泷泽进一的手，“哇……泷泽先生，以后去监狱了记得锻炼身体。”
好重。
见此松田阵平抱臂站在一旁，对他救人的举动无动于衷，“刚好，有个问题问你。”
长谷川优脚踩在栏杆边借力，缓缓吐出口气。
“你认识我。”松田阵平说的是肯定句，“今天之前我们见过面？”
“……”
见人不回答，他抬手柄淋湿的卷发向后捋去，整张脸暴露在雨水中，“虽然说自来熟可以解释，但不对，你更像是知道我的身份。”
长谷川优绷紧手臂，憋着一股气想把人拉上来。
不行，这里不好借力，他拉不动。
耳边传来松田阵平冷淡又直击真实的嗓音，“你是谁？”
黑卷发的男人敲敲栏杆，指尖翻转间露出一枚小巧的引爆器，“不回答的话和就他一起下去。”
长谷川优闭了闭眼，“我也是组织的人。”
“？”松田阵平怀疑是雨声太大自己听差了。
就这个瞧着鱼都没杀过一条的笨蛋小少爷，也是组织的人？
组织改做慈善了？
他从博多出来后进入平行世界了？
“我说的是真的！”长谷川优没敢转头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表情，手臂也有些没力，“我听说过松田先生的名号。”
从诺亚那听说的。
“是吗？”松田阵平也不知信没信。
头一次感到人类好烦的长谷川优试探着开口，“松田先生，您能过来一下吗？”
还在思忖组织从哪蹦出来这么一个人的松田阵平没动，“我可没心情帮你救人。”
“……不是救人。”
松田阵平视线在即将脱力的橙发青年身上转一圈，勉强朝前迈出一步。
“咚——”
下一秒，猝不及防的，他的额头就被对方的额头狠狠撞了一下。
总算没人干扰他救人的长谷川优撞完额头，一鼓作气把泷泽进一拉上来，甚至还记得跟松田阵平道歉，“对不起，特殊情况，我就着急了一下。”
“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松田先生去买红花油。”
扶着额头，脑袋瓜嗡嗡响的松田阵平：……
笨蛋的头都这么硬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