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拜神驱邪
“我气血很足的,现在还可以去跑一圈马拉松。”
沈南希说完,还伸出手臂活动了下筋骨,脸往他面前倾斜了一下,“信了吧,哪有黑眼圈,气血差。”
最起码此刻梁泽谦看来,她面色确实红润,眼神明亮,看起来精力十分充沛。
这样的状态,这样娇俏,看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让人晃神。
原著的沈南希确实长得漂亮,不过顶着一张明艳的脸说话,一不小心声音大一点就会让觉得盛气凌人,爱欺负人。
直到穿书后赋予平淡开朗又随性的性格,和这种攻击性十足的相貌融合后,勉强称得上动人又可爱。
梁泽谦的确心事很重,却不能与她说,可是见到她,依然无法克制的喜欢与心软,自己在心里深呼吸。
伸手递给她菜单:“你看喜欢哪些,自己点吧。”
沈南希接过,那菜单名字跟小篆一样复杂的可怕,连旁边附加的菜系图片都没有。
幸亏旁边的英文还看得懂,参考下价格和想象下其中意思就点了几道菜。
今天她算不上有胃口,这几个月该吃的玩的都差不多了,沈南希见识少,不知道还应该享受什么。
原本昨天满腹心事,去上学后都想通了,不知怎么,现在坐在他面前还是有点不开心。
沈南希也很烦躁啊,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不知道“难受”的原因是什么,她说不清缘由,只觉得心绪像被什么东西反复拨动,时而忧虑,时而颓丧,整个人高高低低。
总之,心慌慌的,乱乱的。
梁泽谦靠在椅背上打量着她,下意识摸出烟盒,拿出一根已经准备点燃。
沈南希立刻说:“这里就不要抽了。”
他愣了一下,还是把烟收了回去。
不过,这个年代哪有公共场合禁烟这种概念,娱乐明星参加电视台访谈都可以抽烟喝酒,大众还觉得随性又自然。
“你是觉得我昨天回来表现的不够热情,还是晚上没有陪你?”
唉,梁泽谦这句话还不如不说,说了只会觉得她多事。
语气是关系,总觉得在责备。
不过沈南希不气恼,他们本就不是感情细腻的人,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会绕弯子揣度深意,大多时候沉默自在,没有特殊含义。
何况家里乱成一团,他先回家处理事务也是理所当然。
见她走神,梁泽谦放柔了语气:“前天准备回家时,我手都在抖,急着想见到你。飞机上十几个小时,担心你在家不舒服,担心别人欺负你,担心你母亲又在耳边煽风点火,所以”
所以什么呢?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他大概是不习惯说肉麻话,指尖的打火机转了两圈,试图缓解尴尬。
这样好听的情话,她听的飘飘然,心里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沈南希双眸盯着他,眼睛里都是笑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接触时间短,彼此还不够了解,做事说话的方式都需要磨合。”梁泽谦说的很真诚,很让人信服,“所以,有些事你不要期待太高,可能会有失望,我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这话沈南希认同。
才几个月的时间,哪能奢求像相识多年的人那样,一个眼神就能懂彼此习性?
不过,至于他脾气到底好不好,是不是真的港城第一好先生,也无所谓啦。
温怡跟她说过好多次,闷葫芦的人生起气发脾气最可怕,况且男人永远都不甘做下等人被人使唤,更不要指望他们可以安于现状。
沈南希弯起眼睛笑:“梁生,你暴躁生起气会吓人吗?”
他淡淡的说:“不知道,应该会吧。”
“你会对我暴躁发脾气吗?”
梁泽谦想了想回答:“不一定,说不清楚。”
“那就是会咯?”沈南希猜测道,“你肯定在比利时听到了关于我的流言,又回想了结婚前的事,所以对我产生了不满和反感,对吗?”她大方地说,“没关系的,你该怨就怨,该反感就反感,我不会和你计较,反正一开始我们也就是凑合过日子。”
以前听到这些话,他都是莞尔一笑,这次突然很认真的说道:“我不会计较之前的你什么样,是很想了解现在的你。”
沈南希总觉得自己从坐下到现在,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探究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看得心里毛毛的。
她故作轻松的说:“好啊,你想了解什么,我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都可以哦。”
服务人员很快来上菜,他没有继续多问。
一如既往,沈南希一边吃一边点评菜的口味,他则默默听着、尝着。
不发表任何意见。
直到看见她把一块鹅肝酱吐司戳得稀烂,梁泽谦终于忍不住按住她的叉子:“再戳就成泥了。”
沈南希撇撇嘴:“这里怎么会有法国菜?”
“中国菜什么没有?鹅肝又不是稀奇的东西。”
“我今天胃口很小哦,可能大半得靠你解决。”
“没有胃口点那么多做什么?”
“点的时候胃口好,现在看见你就够啦,吃不下那么多了。”
梁泽谦依旧倚着椅背看她,勾了勾唇角:“那我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有胃口?”
沈南希托着下巴,故意拖长声调:“嗯我想想”
然后脚使劲踩一下他的皮屑,抬眼时脸上还挂着狡黠的笑。
梁泽谦任由她踢着,眼神如炬,始终不言。
沈南希“哼”了一声,说道:“没意思,你应该羞答答的才好玩。”
“我们都做夫妻这么久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沈南希心里美滋滋,嘴上说道:“你讲话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的?谁跟你‘做夫妻这么久’啊?满打满算都还没半年呢!”
梁泽谦忽然伸手覆上她作乱的脚背,隔着皮鞋轻轻摩挲她的脚踝。
沈南希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脚,耳尖却不受控制地泛红:“梁生,公共场合!”
“你踩我的时候倒知道是公共场合?”
沈南希的脚踝被他握在掌心,隔着丝袜都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
她慌乱地瞥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快放开,waiter要过来了。”
梁泽谦非但没松手,反而拉的更紧。
沈南希不敢挣扎,怕动作太大反而更引人注目。
幸亏香江寸土寸金,那怕这样的餐厅桌子都不算宽,他手臂够长抓住能她的脚腕,不然姿势真不雅观。
“你!”她瞪圆了眼睛,像只炸毛的猫,“梁泽谦!”
他终于松开手,起身说了一句“失陪”。
大约去洗手了。
公共场合摸脚,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也有点羞耻。
他回来时沈南希低着头正喝参汤,忽然感觉有人倾身靠近,在她耳边低语问道:“现在有胃口了?”
沈南希本能地推开他,却被扣住手腕。
“梁泽谦!”她压低声音警告,眼睛却亮得惊人。
拜托,公共场合,不想做“那对该死的臭情侣”。
“有没有?”
“有!特别有!感觉能吃八碗饭。”
梁泽谦眼底的笑意更深,这才坐了回去。
沈南希:“唉,你就会欺负我,见了别人都一副高高在上,就爱作弄我,是不是在你面前我好脾气呢,‘好先生’的称号明明改为‘好女士’,挂着锦旗登报送给我。”
“嗯,只欺负你。”他坦然承认。
沈南希舀了一勺参汤,故意把瓷勺碰得叮当响:“梁生,你这样很破坏形象诶,小心明天头条。”
梁泽谦却毫不在意。
吃完饭后,两人步行前往中环。
沈南希看到他没有牵自己手的打算,走过去头主动蹭在他肩膀上,双手拉着他的手:“你都不拉着我了。唉,我不想猜你的心思了,反正不管你什么态度,我会像以前一样对你的。”
很像自己给自己打气。
“以前?”他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问:“一会儿我想去北帝庙,你怕不怕?”
“北帝庙?那是什么地方?你要去上香吗?晚上怎么上香呢?神仙晚上也是要休息的呢。”
“你不知道吗?北帝庙可以驱邪避凶、治水御火。就是有点远,去车公庙也一样,看你。”
梁泽谦的话让沈南希脚步一顿,她仰头看他,很好奇的问:“怎么突然想去庙里?”
夜色中,他的侧脸轮廓被霓虹灯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声音显得忽远忽近:“最近总做梦,胡思乱想,有些控制不住,可能是邪祟入体了。”
沈南希:“”
香港人还这么迷信吗?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梁生,你该不会在比利时撞邪了吧?”
见她态度轻佻,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梁泽谦看着她反问:“你不信鬼神?”
“嗯……怎么说呢?我以前也经常拜神,祈求上天可怜我、垂爱我,可后来发现好像没什么用。”沈南希想了想,好像也不能说没有用,不是给了自己未知的时间来体会另一个世界吗?
“也不能说没有用,有一点点用吧。”
他问:“什么用?”
沈南希笑靥如花,明媚动人的说道:“遇到你呀。”
第52章 摸到好疼
梁泽谦微微愣了一下,问道:“你是千挑万选才选中我的吗?”
望着他,不知怎么心里泛起一丝柔软。
沈南希摇摇头:“看见你就很喜欢,跟你在一起,我们两人再也不需要和其他人纠缠,可以安稳的享受生活,不是很棒吗?”
她这次真的没有撒谎,也没有故意隐瞒。
当然一开始原主见过几次梁泽谦,穿书后对他的长相有模糊印象。
第一次去找他的时候,当时看他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好欺负又好相处的样子,的确是当下决定想结婚跟他过日子。
"过日子"这三个字或许有些自我标榜,但她现在确实想和他共同生活。
未来怎么样谁也说不准,活在当下不是很好嘛?
沈南希觉得自己越来越适应这里的生活,喜欢跟他在一起,尤其在亲吻之后,总会忍不住想念他,早已将他当作真正的丈夫。
她将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那双杏仁形状的眼睛直视着他:“我说,我是真的想你结婚,没有半点虚假,百分之一百的愿意。”
“这么说,我是你的心仪之选?”
沈南希笑得明媚,用力点头:“对呀,对呀。是看你一副好骗的样子,谁知道你现在整天欺负人?”
她故意把“好骗”二字咬得清脆,尾音拖出少女的娇嗔。
梁泽谦低笑一声,伸手揽过她的肩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避开迎面而来的行人,若有所思的看向前面,“你是觉得我是‘优质对象’?”
沈南希仰头看他,鼻尖蹭过他西装外套的料子,实事求是:“又正经又优质。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你整天在公众场合“捉弄”我,真是被骗惨啦。”
两人拐进一条挂满霓虹灯箱的小巷,“XX冰室”的招牌在墙上明明灭灭,灯光昏暗。
梁泽谦忽然停下脚步,垂眸看她时眼底漾着笑意:“我说现在去北帝庙,你是不是真的不怕?那里晚上阴森森的。”
“怕什么啊!我胆子大着呢!”沈南希拍了拍胸口,拽住他的手腕往巷子里走,“走吧走吧,去求支姻缘签,看看月老有没有弄错,把我们的红线缠得紧紧的!”
梁泽谦由着她拽着走,边说话:“一般女孩子晚上都怕去北帝庙,觉得阴气太重,怕冲撞了什么。”
沈南希迷茫了,“那你还去不去?我总觉得晚上去那种地方怪怪的。”
“不去了吧。”他低下头,声音幽幽的:“改天吧,有机会就去,我想想。”
坐回车上,沈南希看着他,见梁泽谦神色严肃,睁大眼睛问道:“你不是真的信那些鬼神吧?”
梁泽谦笑道:“信不信在于心,不在于人。你真的不怕?”
“嗯,怎么说呢。晚上看着那些神像,跟纸扎人似的,确实吓得心慌。”
她以前求神拜佛祛病免灾的时候,都是一大早起来去拜,很少晚上去那些阴沉沉的地方。
何况庙宇这种地方,晚上大多不开门,一般晚上五点就锁门的。
沈南希还真不知道,这里的神庙可以晚上24小时工作?
想着想着,忽然间她明白了,梁泽谦头先说自己做噩梦,该不会是怕今晚又睡不着,才想着去庙里吧?
所以盯着拧着车匙发动引擎的脸,也看不出来真的是求神迷信呀。
他还在劝慰她说:“知道害怕就好,今天就不去了。”
沈南希以为他觉得她是胆小鬼,真的会害怕这些,撇了撇嘴说:“"我小时候还一个人在溪边玩到半夜十二点呢,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而且世上哪有鬼神,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梁泽谦淡淡的笑道,嘴里念叨了一句“唯物主义者”。
这里到中环并不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到。
回到地下车库,沈南希跳下车,等他停好车。
见梁泽谦走过来,她直接跳起来扑进他怀里,抵着他的头说:“梁生,你抱着我回家,好不好?”
声音腻的要死,索人姓名,一瞬间他好像被她的气息冲昏,立马拖住她的双腿揽在腰间。捕捉到她的嘴唇,在她唇角辗转片刻,深深吻了下去。
梁泽谦的唇瓣带着地下车库特有的凉意,却在触碰的瞬间燃起灼热的温度。
这个吻比往常更炽烈,她甚至能听见他喉结滚动时压抑的喘息。
“等一下”她在换气的间隙轻推他胸口。
梁泽谦却突然转身将她抵在立柱上。
她后背贴着冰凉的水泥墙,身前却是他滚烫的体温,腰间裸露的一小片肌肤却被他拇指不停摩挲着。
实在有点受不了。
“唔”沈南希轻哼一声。
梁泽谦微微退开,鼻尖抵着她的,声音低哑:“不是说让我抱你回家吗?”
“让你抱回家,又不是亲回家。”
“你下午见到我开始到现在一直怨我不够热情,现在还够不够热情?”
沈南希的脸"腾"地烧了起来,把脸埋进他颈窝,居然害羞起来。
走到电梯旁,梁泽谦依然抱着她没放。
沈南希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说:“放我下来吧,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怕什么?”他故意颠了颠她,"你会害羞?”
“当然啦!我可是淑女!”
淑女是不可能做更过分的事,在进电梯之前从他身上下来。
身体依然紧贴着他。
她真的香香的,连头发丝都是好闻的花香味,梁泽谦下巴蹭着她的发顶,轻轻叹了口气。
“哼,我知道你叹气什么。”沈南希嘴角勾起得意的笑,“你觉得可以对我冷淡些,但是又忍不住中意我,对不对?”
她说的很对,很了解他。
梁泽谦成日心事重重谁看不出来?对沈南希忽近忽远,但又不肯讲清楚原因。
但如今看来,能继续这样亲密,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快出来呀,别在电梯口发呆。”沈南希拽着他的领带把人拉进公寓。
梁泽谦走在后面跟着她进房门。
沈南希先做的事就是踢掉鞋子,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接着就是解开胸衣,放松一下。
这让他想起初见时,这位大小姐一副胸有成竹做军师的模样,好似有很多手段可以帮他夺权掌控梁家。
现在想想,除了掌控他的心,别的什么都没做,看样子也不打算做。
沈南希从冰箱里拿出冰水,一口气喝了半瓶:“亲得我嘴都干了。”
梁泽谦靠在玄关的墙上,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脱衣服,衬衫下摆从西裤里松脱出来,露出一小截紧实的腰线。
“你可以直接看的。”
沈南希就是不小心扫过去,赶紧撇过头,这是本能机械的反应,不是真的害羞。
“谁偷看了!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光明正大的摸。”她说着,伸手去摸他的人鱼线,笑着问:“痒不痒?”
梁泽谦面不改色:“不痒。”
她继续挠了挠,“现在痒不痒?”
“一般。”
真的好装,已经故意挠了,怎么可能不痒?
梁泽谦意志坚定地脱完衣服,径直走进了浴室。
沈南希打开收音机,听了一会儿电台,去卧室找睡衣准备去洗澡。
刚脱完,三太就打电话过来。
她接起电话,听任淑珍欢快的语气就知道佑仔差不多解决了。
任淑珍带着笑意说道:“南希,我这边有一张请帖,你大嫂怀着孕,我没时间去,你去吧。”
“去哪里呀?”
“金像奖颁奖典礼呀。”
“???”沈南希吃了一惊,“三太,是那个有很多明星的金像奖吗?”
任淑珍笑道:“当然是啦。每年都要送来许多门票,我们都没兴趣,你大姐也没时间,我就想着年轻人爱凑热闹,现在的中学生都爱追星,所以打电话给你。想去就把这张邀请卡拿去吧。”
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亲历这样纸醉金迷的场合。
她当然开心了,可以像明星一样穿漂亮的裙子,戴名贵的珠宝项链,还能看看颁奖是否有内幕,再拍几张好看的照片。
挂掉电话后,沈南希倚在沐浴室外面,对着里面的人说道:“梁生!我要去金像奖当女明星啦!”
他见他没回应,她继续憧憬着:“我要带上相机,多拍些合照,洗出来挂在家里。还要戴上你买的珠宝,再借一套漂亮的礼服。”
她越想越美。
从前大明星与普通人,颁奖典礼和普通人间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没想到居然还可以参加这样的颁奖典礼,和他们参加同一个盛会场合。
不知为何,今天梁泽谦洗澡的格外慢,很怀疑在浴缸里睡着了。
她都躺在床上把杂志翻了一遍,还没出来。
该不会不想发生点什么故意拖延吧,说的好像自己很期待一样。
沈南希把扔到床下,蒙着头睡觉。
可能一开始是装的,慢慢居然睡着了。
原本这一晚上可以老老实实睡一整夜,感觉到梁泽谦摸完她的脸,摸她的上身。
不是暧昧的摸,有点掐着,有点力道,一开始还能忍,实在有点疼,微微睁眼睛看着他:“你是发疯了么?我好疼啊。”
第53章 他怀疑了
梁泽谦的手顿了一下,却没有收回,反而俯身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他的呼吸有些重,声音却异常冷静:“疼就对了。”
沈南希彻底清醒过来,借着夜灯看见他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一把扣住手腕。
“你干什么?”她声音发颤,从未见过这样的梁泽谦。
沈南希是真的害怕,不是假的。
人阴冷的时候,真的是会这样的地步吗?
眼神都带着寒气。
她感觉全身虚软得可怕,完全没有力气挣脱。
他只是扣住她的手腕,并未掐住脖颈,却莫名感到一阵窒息。
脑子中“滴滴”的声音越来越响,猛然惊醒。
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好像看到了医院的窗户,窗帘未拉,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护士见她睁眼,赶快喊来大夫,“小沈醒啦,现在都九点了,就是睡过头了,没其他事。”
她这才恍惚意识到,原来在穿书几个月的时间,不过是早上多睡了两小时。
张大夫感觉走了过来,看了下她的状态,伏在她耳边说:“小沈,该输液了,今天是六瓶。”
她手腕上的留置针尚未拔除,护士早已配好药液,喊了她一声的名字,确认下当事人,便熟练进针。
因为住院复查总是一个人,通常她都会保持清醒按铃让护士及时换药的。
这一刻是如此真实,她以为自己从书中穿越回来,没有任何预兆的回归,连一声招呼都没打。
是不是梁泽谦变心了?她又没有了攻略任*务,才被强制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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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系统好像告诉过她,一直不做任务,系统识别不了攻略值的减少增加,会强制离开的。
沈南希感觉很可惜,来不及伤感,意识再次陷入混沌,昏沉间听见男人急切的呼喊声,一声比一声紧迫。
她猛然惊醒,瞬间坐起,额头上的发丝已被冷汗浸透,眼神迷离的看着坐在旁边的男人。
刚才真的是一场梦吗?
灯光下,她第一次看见梁泽谦额角渗出细汗,他死死盯着她,直到见她睁眼恢复正常,才瘫软着坐回床边,整个人骤然放松下来。
沈南希的睡衣早已湿透,却顾不上这些,脱口问道:“梁泽谦,你是不是变心了?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们可以离婚。”
梁泽谦看向她,这次见她说话没有调侃和说笑,非常认真的言语。
他该如何回答?是谎言,还是实事求是的说实话?
见他沉默,沈南希低下头。
从前不喜欢他的时候,装作喜欢,他会一副很感兴趣很玩味的表情。
如今,她真心动了,他却显得疏离冷漠。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一起去度假,去金沙滩,去蹦极。
这样,还可以表现得形同陌路,如一对合约夫妻。
他依旧不语,沈南希起身,外面天还黑着,吵架离家出走这种事大晚上还是不要去做。
沈南希才没有这么幼稚。
她从衣柜拿了一套衣服,去冲凉、洗澡、洗头发。
梁泽谦跟了出来,站在浴室门口等她。
水声停了,沈南希推开门,头发还滴着水,一抬头就撞上他的目光。
他伸手想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她却侧身避开,径直走向客厅。
梁泽谦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最终收回。
他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视线与她平齐,声音低哑:“沈南希。”
她没抬眼,还在擦着头发。
“看着我。”他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终于对上他的眼睛,发现梁泽谦眼底的情绪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不是冷漠,不是疏离,而是一种近乎压抑的焦躁。
“你刚才……你刚才突然没呼吸了。”
沈南希一怔。
“我喊不醒你。”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微哑,“你知不知道,你一分钟没有呼吸?”
他的腿都软了,想打电话求救却连手机都够不到,直到几分钟后看见她睁眼……
她这才恍然,自己所以为的“穿越”,不过是濒死时刻的幻觉。
梁泽谦的拇指按在她腕间,确认着脉搏的跳动,随后缓缓松手,起身道:“我去倒杯水。”
他走向厨房的背影,罕见地透着疲惫。
沈南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他握过的力度。
刚才真的是一瞬间的失去意识吗?为什么那么真实?
是不是穿书这个系统还没完善,导致现实和书中来回转换。
明天梁泽谦不在家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问清楚这个问题。
当梁泽谦端着温水回来时,她仍坐在沙发上擦拭头发,眼神空茫。
他将水杯递给她,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皆是一怔。
“谢谢。”她轻声说。
此时,她真的不是在关心他爱不爱她,而是有些东西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生命的倒计时,让她明白她享受的一切都是有时间限制。
梁泽谦坐在一旁,久久凝视着她,欲言又止。
沈南希喝了几口水,将杯子放下,独自走到阳台。
玻璃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霓虹灯还如同白昼。
这里真繁华啊,真让人舍不得。
良久,他才开口解释:“Sorry,家里的事太多,这几天我做的不好。”
她笑了笑,回头看他:“梁生,你撒谎都不会。你怎么会为你家的事烦恼呢?”
这些年他什么时候会因为家里的事烦忧过?从来都是不关心不在乎的态度。
沈南希继续望着窗外,轻声道:“我做错过很多事,许多人都会骂我,你却一直包容宽慰我,即便生气也只是吓唬吓唬我,不过,我看得出来你过的不开心,如果是因为我,你可以早日解脱,我并不会怪你。”
梁泽谦忽然对着她笑起来,这个笑容牵得眼尾有点玩世不恭。
“沈南希你开玩笑呢?当初找我来结婚时,你说的什么大话?现在一直拱火让我离婚。”
她看着他,慢慢走了过来,双臂搂住他的腰,脸紧紧帖在他胸口,柔声细语:“我真的好喜欢你哦,别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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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希把脸埋得更深,听着他胸腔里快得异常的心跳,继而又说一句:“我发誓说的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你吵架,我会报答你的收留之恩。”
温柔的攻势顷刻间瓦解了梁泽谦所有的防备,他一时竟忘了所有纷扰。
梁泽谦:“你何必跟我说这些呢?”
“我要说,我想说。”
梁泽谦的手掌带着薄茧,轻轻覆在她的唇上:“明天再说,快去睡。”
沈南希眨了眨眼,睫毛扫过他的掌心,随后咬住他的手指,声音含糊:“你叫我一声宝贝。”
他低笑出声。
她不依不饶:“叫我宝贝,哈尼。”
“Baby,Honey,Sweetheart.”
“哈哈哈。”沈南希笑起来。
好像气氛很快缓解,她仰着头看他:“Honey,我们现在一起去睡觉行不行?”
他笑意未散,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问道:“你是大陆哪里的?”
沈南希面上还含着笑意,听到这句话如雷重劈,五雷轰顶!
好像听错了一样!
她对上他的眼,那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她所有伪装。
短短几秒,她如坠深渊,血液几乎凝固,瞬间大脑发蒙,什么都想不起来。
仰着的下巴微微发颤,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腹的温度,此刻却凉得像浸在雪水里。
梁泽谦的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那不是之前压抑的焦躁,而是猎手锁定猎物时的锐利。
没有人可以了解沈南希此刻的心情,比做坏事被警察识破还要惊慌和紧张,第一次体会到颤抖的心跳在嗓子眼的感觉。
他的话犹如平静的湖面骤然炸响惊雷,她甚至来不及思索破绽出在何处,大脑一片空白。
系统曾说,一旦有人识破穿书系统,定会抹去存在痕迹。
沈南希本能反应,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呢?”
梁泽谦台眸看着她,试图在她的反应中找到破绽和蛛丝马迹。
沈南希松开搂着他的手臂,强装笑眯眯的说道:“梁生,你又要做什么游戏呢?”
他彻底不想装了,直接坐在沙发上,烟雾缭绕间问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
沈南希弯着腰看着他的眼睛,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着他问道:“你要说什么?”
她不是装可爱和无辜,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可即便他知道什么,沈南希也会装死到底,绝不连累。
人太放纵总会露馅,不过,天底下也只有他脑子会突发奇想,说出你是不是大陆人这件事。
沈南希自出生长大,除了女高时来香港求学,其余时光都在赌城度过。
说话的确不够谨慎,尤其近些日子,仗着他的放纵和喜欢为所欲为,就一定会露出破绽。
只是没想到,他一向看天体信科学,会脑回路转到这个地步。
见她依旧笑得自然,除了最初的慌乱,此刻竟像无事人般坐在身侧,梁泽谦沉声道:“你不用伪装,我只问一句,你是鬼吗?”
沈南希:“”
第54章 你承认,来找我
她心里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那轻松感恰似看电视剧时,观众以为找到了真凶,结果却发现是公式正确、套错了对象的乌龙场面。
梁泽谦转换成国语,非常认真的问:“或者换个问法,你为什么投胎到她身上?是为了害她,还是为了找我?”
沈南希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从未想过,刚才紧张的气氛竟演变成这般喜剧场面。
梁泽谦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玩笑。
可她又如何知晓,回国这几日他是如何煎熬?
从比利时返程的飞机上,他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那份汹涌的喜欢,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
下了飞机,他甚至没顾上回家,便径直赶往中环的住所。
推开门的刹那,空气中弥漫着她独有的、细微而清淡的香气,瞬间让他心潮澎湃。
他褪去衣衫走进浴室,随手取出一张唱片放进留声机,舒缓的音乐缓缓流淌。
温热的泡澡水让他紧绷的神经第一次得到放松。
留声机在他擦拭头发时发出“滋啦滋啦”的电子声,很像不小心被人按住录音。
紧接着,沈南希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那语气显然是在沙发上接电话,毕竟没人会自言自语的对话。
“我已经很满足了,投到这么好的人家,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你不要劝我了。”
“我不想攻不想麻烦,就他吧,我很满意。"
梁泽谦手中的毛巾"啪"地掉在地上。
他赤着脚走近留声机,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唱盘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其实怀疑的种子并不是此刻就发生,梁泽谦当然知道她与从前认识的人不同。
如果和以前一样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她的性格、行事风格、谈吐措辞,没有一处与记忆中重合。
可是,她又不像别人,过去的事也记得分毫不差。
他并非没意识到她的变化,只是从未深究原因。
梁泽谦说服过自己,是在沈家受到了非人的折磨,从小不被关爱,是利用的工具,如此说话没有什么不妥。
产生更加深重的怜爱与同情。
后来,在金沙滩与她蹦极时震惊,那种致命的吸引力忘乎所以,不愿意再探究一丝一毫的异样。
爱情很容易让人沉沦,迷惑思绪。
他愣愣地出神,大脑中出现了无数的猜想和可能性。
偏偏这时,温怡的电话打了进来。
梁泽谦接听后,彼此寒暄几句,他试探性的问道:“妈妈,Nancy似乎和我之前认识不一样,变了很多,这些天没打扰你吧。”
温怡脑子跟进水一样,直接说道:“自从回门后,我再没见过她。这几天住在家里,真是与之前不同,有时讲些话,我都怀疑自己记错。”
“刚刚还在想,她小时候哪里去过阿婆家啊?从小不让他们兄妹沾染赌钱,哪里来的神婆呢?国语说的都不利索,突然就好了,跟见鬼附身一样。”
梁泽谦的手指猛地收紧,电话几乎要被捏碎。
温怡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了他心底最隐秘的怀疑。
挂掉电话后,梁泽谦坐在沙发上,大脑飞速运转。
他起身走到书桌上,看到沈南希申请表,那份文章,一半简体字,字体飞舞潦草,却写的很漂亮。
这种水平怎么可能是从前的“沈南希”作为?
那口流利的国语,没有一点口音,仿佛天生就是那里的人。
他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大陆的“冤魂”要跨越山海,精准“投胎”到这里?
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现在的沈南希真的不是原来的她,那么这个占据这个身体的"灵魂"究竟是谁?
从大陆来的?为什么选择沈南希?又为什么要接近他?真的是录音里说的随便投胎找个好人家吗?
这些东西真够头皮发麻,可不知为何,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觉得害怕,就是心慌。
是《聊斋》里女鬼受了委屈去飘在破庙去勾引进京赶路的书生,从而吃掉他?
梁泽谦读那么多书,一向只对天上感兴趣,对人间鬼魂从来没有兴趣,说不上信不信这种超自然的事,只是觉得头脑发虚。
直到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许久没见妻子,看到她推门而入,看着她气喘吁吁的回来,眼睛明亮整个人都散发着阳光。
他要压制亲密的冲动,保持非常冷静,去试探,去猜想,去冷静分析,总觉得她说的每句话都意味深长,越来越正视自己的猜想。
这几天,她无数次示好,想要亲密,表现得如此自然和没有破绽。
怎么办呢,他像中了蛊的傻子,依然会被她勾引的头昏眼胀,她露出任何不开心的模样于心不忍,却仍会因她的情绪起伏而心神不宁,会附和着去亲吻,只是不想让自己沉迷。
那怕梁泽谦再胆大,再认为她是“好女鬼”“不伤害人的女鬼”也不敢同床共枕。
更不敢带她回老宅。
父亲问起为什么总是他独自回家,梁泽谦该如何回答?说自己娶了个“冤魂”?还是被附身的“阿飘”?
梁泽谦觉得自己快神经质了。
几夜未眠,他总是在床上盯着熟睡的她,想把附在她身上的东西摇晃出来,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在她体内纠缠。
一直压住自己的疑问没有说出来,好几次话到嘴边,被他咽了回去。
此刻,再也无法忍受,直接问了出来。
她先是慌乱,随即震惊,最后竟笑了出来。
梁泽谦知道没人会轻易承认,可他想逼着她坦白,坦白后果如何到时候再说。这个女人说话直爽,没多少心机,藏不住太多心思,很好哄骗的。
“我该叫你什么呢?继续叫你沈南希吧,你有没有看过《西游记》?孙悟空变成要怪能隐藏多久?妖精变成正常人能伪装多长时间呢?”
沈南希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脑回路如此大开,甚至感觉有点滑稽。
她越想越觉得好笑,随后抑制不住的笑声,眼角都沁出泪花。
因为笑得太过肆意,根本没注意到男人眼中露出的锐光。
渐渐的,沈南希收了笑,看向他:“那你觉得我是什么妖精变得?”
梁泽谦倚在沙发上,淡淡的反驳:“我没有说你是妖精变得。”
沈南希还是保持着微笑,继续胡扯八道的说:“我知道了,你是觉得我是画皮妖精!晚上可以脱一层皮露出真面目,喝男人的精血,吃人的肉,对不对?”
梁泽谦对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前几天受不了诱惑和她接吻完全是承受不了温柔乡。
现在她越这样嘲讽的语气,越不能消灭他的疑虑。
沈南希眼底含笑,凑近他:“是不是还觉得我会在月圆之夜现原形,用指甲抠开你的喉管喝血?”她凑近在他身旁,“要不要现在检查我有没有尖牙?”
见梁泽谦不说话,沈南希感觉更好玩了。
“要验明正身吗,梁生?”她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体温,呼吸,哪一样不像活人?”
掌心下的心跳强而有力,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灼热的温度。
梁泽谦的手指微微蜷缩,却没能抽回手。
这个动作取悦了沈南希,她笑得更加明媚,眼尾微微上挑,像只得逞的狐狸。
“《聊斋》看多了容易做噩梦。”她松开他的手,“你前些天做噩梦要去北帝庙就是为我驱邪么?”
他不回答,沈南希叹了一口气:“我还好心陪你去,却没想到,你大半夜哄我过去。只是想让天上的神仙捉妖,最后能把我打的灵魂出窍,永世不得超生对吗?”
“我没有做。”
“可你这么想了。”
沈南希看向他,表情认真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北帝庙向来以驱邪闻名,是全港香火最盛的地方。
不知梁泽谦当时怎么想的,原本哄骗她过去的,临了却改变了主意,没带她过去。
晚上,北帝庙,怎么看都像认真的,绝不是玩笑。
沈南希并不确定北帝庙的神仙是不是真的可以驱邪,梁泽谦虽然真相完全猜错,可是他最起码早已知晓原主早就消失,俯身变了一个人。
穿书系统都可以存在,驱邪又怎么能肯定不存在呢?
听说神仙驱邪会用坠钉锤和辟邪镜,能将妖魔鬼怪驱散。
邪祟会痛苦不堪,如同千百钉子锥心。
沈南希本以为香江受西方文化影响深远,可转念一想,现在是八十年代,南方宗族庙宇盛行,富贵之人尤其迷信风水。
有钱人甚至会镇压死去的原配夫人,何况她这个刚结婚几个月的老婆。
只是,可惜了。
他们才刚刚彼此心生爱慕,眼看就要无疾而终,想到这里,沈南希不禁感到一阵伤感与惋惜。
梁泽谦:“你可以继续狡辩。”
沈南希倚在沙发上,“我狡辩又怎么样,反正你不信我。”
这事实在太过诡异,一时半会也谈不出个所以然。
梁泽谦起身,指了指桌上的唱片:“你可以去听听。”
沈南希当然不知道她当时不小心碰到录音功能,也不清楚他说的“听听”是什么意思。
昨天见到他欢欣鼓舞,刚才灵魂穿越到医院又回来,还庆幸可以继续过一段舒心的日子,现在如同一盆冷水,让她不知怎么辩白才好。
梁泽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留声机的唱盘,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你承认了,可以敲门找我。”
第55章 赌注
沈南希站起来,走近他:“你要我承认什么?你明日说我地宫里的臭虫我就认么?你也不需要让我考虑,我就是沈南希,你媳妇,当然,你不想认或者有其他的想法,我也管不住,毕竟我们结婚前说话的时我也没办成。”
梁泽谦望着她的脸,那是张多么美丽诱人的脸庞,没有一处不符合他的喜好。
这么些年,他不曾跟任何人动心,也对这方面没有丝毫兴趣,为什么偏偏这个人哪里都符合自己的要求和审美,每一处都让他为之疯狂呢?
会不会能看透看他的心和喜欢故意为之?
他必须保持绝对冷静,客观的分析现阶段的一切情况。
绝不会被她冲昏头脑。
离谱的事自然是先说出来探探虚实,看看反应才能有想要的答案。
梁泽谦想向前走,保持冷静。
沈南希在背后问:“梁生,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如果是假的一时兴起跟我玩游戏就告诉我,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她声音可怜巴巴,如以往一样,非常像受了委屈的小动物,没有攻击力,就知道扮可怜。
梁泽谦不想高声反驳,更不像在没结论之前对她说一些伤人的话。
他转过身看向她,特别认真地劝慰:“如果你承认了,我可以让人给你做一套水陆法事,可以早日超度,投一个好人家。”
沈南希默默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仰着头看他,轻声说:“梁生这是要给我办丧事么?”
死亡这件事,她已经准备了很多年,并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感到难过和伤心。
他很善良,很好,怀疑的一点没有错,可她却不能自私和改变现在的一切规则,难道傻子一样全盘托出一切虚构的东西吗?
何必呢?
有幸来这里几个月已经很好了。
梁泽谦垂眸,他不知道该怎么谈论这个议题,或者一开始不过是冲动,心里有解不开的结。
事到如今开口,也回不去了。
这些话,旁人听了肯定笑掉大牙了,可不知怎么,无形的牵引和直觉让他意识混沌,越来越执着这样荒唐的设定。
沈南希走近,身体慢慢试探性的贴紧他,继续说道:“你放心,我若真死了不会变成厉鬼,也不会投胎转世,肯定不会来找你的,你不要害怕,不用做法事,也不需要这么紧张的。”
“你不用换说辞,你惯会攻心。”梁泽谦刚正不阿的任由她贴着,手脚全身一点都不动,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如果承认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更不会做《聊斋》里的书生,《白蛇传》里的许仙。”
沈南希知道这招行不通,开始笑起来:“你是不是歧视大陆人?”
“我不用转移话题,世上的鬼、妖精只分好坏,不分国籍。你很狡猾,你回想一下这一会儿对我使了多少手段。”梁泽谦看着她,顿了顿说道:“我不要求你立刻给我答案,你好好想想。”
至此,她已经很清楚,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没有回旋的余地。
梁泽谦关上门后,沈南希的脚狠狠踢了下桌脚,桌子腿太坚硬,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她是真的不甘心啊,刚刚尝到爱情甜甜的味道,还没享受一下就被这个男人识破!
他是铁做的吗?
这么漂亮的老婆皮囊,看都不看一眼,心是水泥浇灌吗?
沈南希捂着脚坐在沙发上,使劲揉着减缓疼痛。
大好时光,大好时光啊!就这样消失了,想想在这里几个月现实不过是多睡了一会儿觉的功夫,说不定和他生活一辈子,现实生活不过是几天的时光,那么这样也不算吃亏。
可惜假如真被梁泽谦识破这是穿书不是真实世界,系统一定强行立刻让他离开的。
可惜,她还没享受够好日子呢。
她撒谎、打死不承认,对他,还会有心理负担。
天还有几个小时才亮,刚开始还翘着腿不在意的状态,慢慢开始上情绪,最后不自觉睡着了。
一大早听到开门声,立刻惊醒。
歪在沙发上睡觉,真的是腰疼的不行。
看梁泽谦已经穿好衣服打扮的得体又帅气,正对着她继续追问:“你想好了吗?”
沈南希抓了抓头发,还犯着迷糊:“你是不是傻呢?我是妖怪,你是什么?你这些天除了出差每天和我同床共枕,该做的都做了,难道你不怕和一个妖精捅来捅去吗?既然怀疑,为什么这几天还要亲我,你是不是故意说些话消遣我?”
“你想了几个小时就这些道理?”
“不要讲国语啦!”沈南希打断他,“你说自己不歧视大陆人,那肯定是因为这些天我变得懂事又认真,让你开始怀疑人变了性子。好啊,我现在变回以前去喜欢梁泽峰好了,反正你就想被戴绿帽子。”
“”梁泽谦不想与她争论,只说:“我争不过你。”
“你哪里争不过我?你最会打击人了。我是猜不出来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反正你不想让我做你的老婆说就好,不要侮辱人。”
说着,她真的流泪了。
她表现的如此情真意切,总会让人认为自己所有的猜想都是假的。
不过梁泽谦心里很清楚,她一直很会演戏,非常清楚他吃着一套,每次说些话都勾的他心乱如麻、魂不守舍。
现在却像弓箭上的弦,回都回不去。
梁泽谦玩味的看着她,轻笑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什么了,你走吧。”她低头抹了下眼睛,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狠狠的低落一把。
随后听到他开门关门离开的声音,真走了!
沈南希不为他的猜想而难过,是因为半个月前他们是难舍难分的情人,相互倾慕,互相喜欢,现在怎么会变得那么狠心!
这算不算提裤子不认人?
她一整天上课都恍恍惚惚,一天饭菜都没吃上几口。
放学后坐在陈伯的车上后排直接睡着,下车回家坐电梯时饥肠辘辘,饿得差点弯着腰走。
推开门,就看见梁泽谦在门口,看架势似乎一直等着她回来。
事实上,他也是一天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入不了心,发呆的看着维港几个小时。
沈南希看着他还是质疑、追问、逼迫的脸,扔下书包,立刻换下十分委屈的脸说道:“你就是欺负我年龄小,不敢告诉别人。还知道,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无限制的压迫我屈打成招。”
她边摸着眼泪,边去找吃的,发现冰箱里水都没有,只剩下啤酒,饿的胃疼。
她软绵绵坐在沙发上,带着威胁又带着委屈娇气:“我告诉你,我的脾气一向很大,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这样对我,我以后这样对你的。别想我会一直对你好脸色,你不认我这个老婆,我也不会把你当老公。”
梁泽谦拿出烤面包,专门切了好多火腿和培根夹在里面递给她,淡淡的问:“那你明天敢和我去北帝庙吗?”
沈南希大口吃着三明治,一点都不想回他的话。
以前他们结婚时,什么感情都没有,她就不会奢求很多。
当享受一丝丝温存后,突然消失,无比的不适应。
委屈、难受各种情绪纷沓而来。
从来不知道,原来他是这么较真和固执的人。
没一会儿她就把全部东西吃饭,开始脱外套,裙子,白色袜子和黑色平底皮鞋,眼看着梁泽谦眼睛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
沈南希睁大眼睛看向他,故意说道:“哎呀,小书生你怎么还不走?一会儿我脱完还要揭掉皮囊,露出血淋淋的模样,你不害怕吗?”
他依旧不动,只是看着。
那沈南希索性脱个精光,什么都露出来,看看看,随便看!
特别不慌不忙的走到浴室,冲凉洗澡。
冲澡时,她第一次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是啊,或许该走了,唯一纽带的人已经视她为怪物,为什么还要继续流下去呢
是不甘心吗?还是留恋这繁花的人生呢?
梁泽谦听到浴室里的人一直在压低声音哭泣,他倚在门口许久,敲门她也不出声。
怎么能忍心呢?他是那么的喜欢她。
她说得对,从一开始他就清楚她是和原来不一样的,那么现在在追究什么呢?
即便是鬼魂附身,女鬼从大陆漂洋过海翻山越岭到这里,不也是一种缘分吗?
奈何令人生气的是,她死活都不肯承认,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如此,才会更生气。
沈南希裹着浴巾拉开门,见梁泽谦像根木桩似的立在门口,问道:“请问,这位先生要做什么?”
他笑意很深:“你不用这样说话,我们来做个游戏吧。”
沈南希看见餐桌上饭菜衣服都没饭,直接坐下来去吃。
梁泽谦站在旁边,倚在门槛继续说:“我们做个游戏,如果你赢了,我不再提这件事。如果你输了,你告诉我来龙去脉。”
她只顾埋头吃饭,默不作声。
“你不敢?这两天你是怎么揶揄我?”他点了一支烟,深深吐了一口烟圈,好似让自己更安静下来。随后手指夹着烟蒂,很认真地说:“你很清楚,这些天我更焦虑不安,既然我们是发生过关系的法律夫妻,双方各执一词,那怕做个游戏,你赢了我赔礼道歉,可以书写转移一半财产给你。”
财产一半?
前几日在娘家,温怡还让她费劲讨好梁泽谦,让他主动分一些财产给自己,可见富家子弟把私人财产看得多重。
他居然能拿出一半财产赌注?
第56章 嗯,从前我是个鬼
沈南希咀嚼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珠。
梁泽谦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灰烬簌簌落在深色地毯上,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她泛红的脸颊,问:“怎么,不敢接?”
沈南希夹菜的筷子顿在半空,抬眼仔细观察下他到底是不是在诓骗她:“你认真的?好呀,你赌什么呢?”
“很简单。”他走到她身旁,“我们各自写下对方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谁猜中的多,谁赢。”
演都不演了是吗,梁泽谦?直接开始套秘密了。
沈南希怯生生地说:“你先别这么看着我,我好害怕呀。你想问什么,我直接告诉你好了,你的财产我也不要。”
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唉,我就是命苦的人,爹不疼娘不爱,老公精神失常,不如搬到公租屋好了,一床一马桶,混吃等死。”
梁泽谦已经看透她狡猾的把戏了,拉开椅子坐在沈南希正对面,演戏谁不会,他也一样。
眼睛深邃,目光深情的看着她:“南希,你嫁给我这些天,我对你怎么样?”
沈南希咬着筷子看向他,不管他是不是在用其他方法套话,还是很老实的说:“你对我很好。”
“是不是从你第一天嫁给我,就没有给过你脸色?”
沈南希:“”
梁泽谦继续说:“你之前做的种种,嫁给我之后没有记过仇,无论你是否相信。但是我也同你说句掏心窝的话,我当然知道你不同,你变了许多,但是没有深究考虑过其他。”
说着他起身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录制是碟片应该是几年前,碟片的时间显示,是沈南希在女高三年级毕业时十八岁的录影。
因为朋友有台湾人,她一直讲的国语,一点都不利索,确实很差,比沈南希刷视频看到的香港明星最差的还要差。
他关掉后,眼睛又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不是窥探你的隐私,昨天你老师赠送给我的。”
骗鬼吧,还赠送给你,肯定让人去找的录影带,非要按头她承认。
沈南希放下筷子,撤了撤浴巾,叹气道:“好吧,你既然这么逼迫,我承认。”
梁泽谦顿时心跳到嗓子眼,直愣愣的看着她,等她接下来说话。
“我承认以前很虚荣觉得你二哥可以做继承人,可惜他心里只有黄柔儿。我们家生意每况愈下,快些结婚还能嫁给好人家,知道你读书多见识广,婚后定会对我有嫌隙,所以结婚前半个月每日教我怎么讨好你。”
沈南希怕他不信,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眼泪:“和你结婚后这些日子,我感觉到你对我越来越好,我也越来越喜欢你,我可以继续装模作样”
眼泪啪嗒啪嗒掉在餐桌上,声音哽咽:“我想继续假装那个完美的太太,但我真的不想再骗你了。”
梁泽谦:“”
其实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信这套说辞。
她会转移话题,很会演,他真的非常非常吃着一套,当下就觉得她是妖是鬼都不在意了,就做个纵情享乐的昏君吧。
沈南希边吃饭,边呜咽,最后泪眼婆娑的说:“你要是真的在意这个,我就还和以前一样,刁蛮一些,任性一些,文盲一点,不再接你的话,行不行?”
“两重选一*轻。”梁泽谦拇指重重擦过她湿润的眼角:“眼泪说来就来,提前去金像奖预演吗?”
沈南希实在不想演了,真的太难了!
他怎么会那么固执己见,是个人脑洞大开这种事都会被认为傻子的,他怎么就那么执着。
于是,就迅速转移了话题,“你晚上是回家,还是在这里?要不要跟我睡在一起?不睡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床铺弄好。”
“我不会分居。”
“”
那行吧,说不定这几天就是觉得无聊闹着玩呢。
试想,你心里笃定另一半爱人是鬼,是妖精,是毒蛇莽兽狐狸精,还会同床共枕吗?
见她放下心又恢复不在意的表情,梁泽谦继续追问:“其实,你不用害怕和担心,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一切,毕竟我们都需要社会名誉。”
他继续说的婉转动听,哄骗一样的话术:“其实,我并不在乎你上一世到底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只是很想知道你有没有冤屈?有没有被人欺负?我大哥和大嫂在大陆是有关系,可以帮你去调查一下,在坟前祭拜超度亡灵,不会让你孤身一人。”
“”
即便现实生活中她真的死了,也不需要他来超度吧?这世上哪有还没到出生时间就提前超度的道理?
沈南希已经词穷无话可说。
感觉这件事谈论不出所以然,而且很明显看得出,他执着于真相,却不在意她到底是不是鬼怪,这几天除了没身体交流,什么都做了,可见他也并不恐惧和害怕自己。
“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他抿着嘴看向她,轻声说:“不然,你捂住胸口对着*发誓,你如果说了,我就信。”
沈南希彻底无语了。
不怪他,至少在这个年代港台甚至外国人的潜意识中,对着勋章上的人物发誓就会觉得没人敢说谎。
但是,她绝对不可能发誓的。
“你现在心智被迷惑了。好吧,今晚你睡床上,我睡沙发。”沈南希重重叹了一口气:“只要住在一个房间就不算分居。”
她起身刚要离开,就被梁泽谦抓住手腕,“你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也不肯正面回答,发誓也不敢,赌注也不敢,我怎么信你?”
沈南希感觉要被他折磨疯了,他能对着一团星云看几年,是不是现在把认真仔细观察的事转移到她身上了?
她要不要表现的更激烈一些,才衬托他又疯又不可救药呢!
沈南希装作难以忍受痛苦的表情,回到卧室睡大觉。
至此,开始冷战,谁不愿意主动说话。
第二天一早醒来,卧室门开着,不用说,他昨晚还是睡在这里。
她还是大意了,他肯定有备用钥匙。
梁泽谦还是让人送来早餐,这次沈南希憋着劲就是不肯吃。
陈伯在楼下等她上学,她却扭着不肯上车,非要自己打车走。
该有的生气态度,还是要表现出来。
直到晚上,她在外面吃完晚饭才回家,钥匙刚打开门,那个男人电线杆一样站在门口,一副等她许久的模样。
沈南希站在门口,与梁泽谦四目相对。
她刚想迈步,就被他堵在门前。
沈南希:“”
梁泽谦纹丝不动,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不仅一夜未眠还一个白天都在为这事耗心耗力?
“你要不要让开?”
沈南希仰头看着梁泽谦,两人在玄关处僵持不下。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固执的人!
沈南希:“你不让开我就走了,我说走的意思是永远都不回来了。”
再这样下去确实没意思,反正他对一切都起了疑心,她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在这里一个人吃吃喝喝玩乐?现实中这样的日子过的够久了。
他真的很像一头犟驴,怎么哄骗都不上当。
沈南希转身就要走,手腕却被梁泽谦一把扣住。他的手掌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疼疼疼,疼死了,好了,我说,我说,我说。”
这几天她的手腕真是遭够了罪。
梁泽谦露出“你终于肯承认”的表情,让她进门。
这场战役,他取得了胜利!
沈南希坐在沙发上,指使他:“我渴了,给我拿瓶水行不行?”
梁泽谦很自觉地递来水杯,还帮她拧开瓶盖。
她喝完水,看向他:“你问。”
梁泽谦在她对面坐下,修长的手指交叉抵在下巴前,眼神锐利如鹰隼:“首先你不要狡辩,我知道你是大陆人,现在香江不是从前,大陆人很多,公司也有,你不用否认。”
沈南希只听默不作声,等他继续说,同时在心里飞快编着说辞。
梁泽谦继续问:“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在这里?记得看过书,人的魂魄不灭大多是受到冤屈和消散不了的仇恨,或者世间有放心不下的人,这里有你的仇人,还是我们家有的你的仇人?”
梁富荣近些年做生意还算干净,可是早期就说不定了,那时候港督政府根本不会管那么严格,社会动荡,全世界都在战争,很难说没有做一些不干净的事。
他脑子想着,假如她孤魂野鬼很多年,游荡在这世上许久才能重新投在一个人身上,那么算起年龄岂不是清朝的人?
有点可怕了。
沈南希抠着指甲,唉声叹气的说道:“我从小家境贫寒,读书都要翻山越岭,每天早上要爬山两个小时,风餐露宿,没有一顿饭吃得饱。”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她低头绞着手指,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后来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在毕业旅行时遇到了山洪。”
“你的意思,你刚死?今年死的?”
沈南希:“”
这是什么重点吗?本来编故事就没有逻辑。
她“呃呃呃”地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过他说得也没错,反正今年不死,明年就会死的。
沈南希:“唉,你问这个干嘛?也不重要。”
他原本听得挺有兴趣,此刻却轻轻回答:“担心你实际年龄太大,论辈分要长我很多。”
第57章 发誓
梁泽谦这句话让沈南希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见她不说话,梁泽谦继续追问:“你继续说。”
“山洪把我冲走了,我就光荣牺牲了。”
梁泽谦眼睛仔细观摩着她,“哪座山?你家是哪里的?”
“嘘!不能说。”沈南希凑近他,细声说:“不要出声,我是偷偷跑到这里来的,万一被听见又捉我回去啦。”
梁泽谦:“”
沈南希:“你看吧,我讲了你又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信不信随你咯。”
梁泽谦属于半信半疑,他说道:“是不是真的,一试就知道。”
“怎么试?”
“发誓。”
“”沈南希耷拉着脑子,“你让我说,说了你又不信,凭什么让我发誓,那你也发誓。”
“好。”梁泽谦非常愿意发誓,“你让我发什么都可以,你一向鬼灵,我不能完全信你的话。”
沈南希叹了一口气,“好,那你说吧。”
他想了一下说道:“你就说,如果刚才那些说的是假话,魂魄不散,变成厉鬼。不,嗯”
梁泽谦思考了下说道:“如果扯谎,就不能再投胎,半路遇到厉鬼。嗯,就这样。”
沈南希委屈巴巴地望着他:“你真的这样想?唉,你认定我是女鬼投胎转世的,却要我发这样恶毒的誓,真让人伤心。”
“不发这个,这个确实不好。”他迅速驳回刚才的话,“你说的这些多少真的自己很清楚,不过我暂且相信你。”
可他的神情里,完全看不出信任的痕迹。
梁泽谦仍不罢休:“那你说说,你前世是怎么死的?具体点。”
“你真的要听?很惨的哦。”
“嗯。”他点头,目光紧锁着她。
“好吧。”她叹了口气,眼神飘忽不定,“那天雨特别大,我在山上采药,突然听见轰隆隆的声响,回头一看,山洪像猛兽一样扑过来……我拼命跑,还是被卷了进去。再醒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梁泽谦眉头微皱:“采药?你生前是中医医生?还是学徒?你刚才不是说毕业旅行吗?”
“对呀,毕业后在家呢。我可是我们村最厉害的女郎中!”她骄傲地扬起下巴,又忽然垮下脸,“可惜救人无数,却没救得了自己。”
梁泽谦显然半信半疑,却找不到反驳的点,不过至少,她承认了自己不是沈南希。
“你说的真假我也不知道。”
沈南希编得口干舌燥,累得没了力气。
她头歪在梁泽谦肩上,撒娇道:“梁生,我饿了,想吃蒜蓉排骨,你打电话给我叫三份行么?”
他依旧一副警察审犯人的严肃模样,沈南希彻底摆烂,瘫在沙发上:“即便警司的阿sir审犯人也没有强迫说话的道理,我说这么久都不能休息一会儿吗?”
他端详她许久,下了结论::“你说的是谎话。”
沈南希本就不饿,此刻更懒得编了。他太执拗,再这样下去,她就不喜欢他了。
她推开他,准备去睡觉。
锁上卧室门后,又用沙发抵住,今晚说什么也不让他进来。
真的太气愤了!
可这个男人可能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半夜睡的迷迷糊糊中又感觉到身旁躺着人。
“”
这到底怎么打开门的?
沈南希猛地拉过薄毯裹紧自己,翻来覆去,还用大腿压住毯子,一点也不让他碰。
梁泽谦根本没睡,也懒得去找新被褥,直到她重新睡熟,才悄悄拉回一点毯子。
再次睁眼时已经早上九点多,他立刻起身,见沈南希还在睡,便俯身轻摇她的肩膀:“你上课已经迟到了。”
她完全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继续睡大觉。
“你上午有课,为什么不起来?”
“不去了,不上了,不学了,没意思。”
梁泽谦有些着急:“不学是什么意思?”
沈南希一动不动。
他的手指轻轻拽了拽被她卷成蚕蛹的薄毯。
毯子纹丝不动,只传来她气哼哼的翻身声。
“什么意思?你不想读书了?”
沈南希:“不去了。”
梁泽谦瞬间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对抗用这个吗?”
“不用你管。”
他似乎也气的够呛,盯着她许久,憋出两个字:“随你。”
以前上学看到时间要迟到,心跳加速,感觉天都塌了,现在虽还有些心慌,却再也没有那种剧烈的心跳感了。
沈南希十点半才悠悠哉哉的出门,和梁泽谦招呼都懒得打就出门离开了。
不过今天她真没去学校,半点都不想听课,打车时让司机载到南边的离岛上
独自在海边出神。
天气并不算很好,阴阴沉沉,风很大,吹得头发乱舞。
远处是渔民,与市中心的繁华完全不搭,每个人都在忙碌着。
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沈南希拢了拢被吹乱的衣领。她站在礁石上,望着远处渔民收网的背影出神。
第一次感受到了伤感。
她绞尽脑汁编造了多少谎言,他那么聪明,那么仔细,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即便沈南希装得了一时,也装不了一世。
梁泽谦喜欢的是什么?即便口口声声说喜欢穿书后的人,还是会被这幅皮囊吸引吧?
男人,哪个不爱美丽的外表呢?
沈南希穿书后嫁过来之前,梁泽谦明明就知道原主的性子,人的性格,若不是经历重大是非,本就难以改变。
可惜,沈南希想去模仿一下的,只是被病痛折磨的精疲力尽,总想着躺尸、享受,一点都不想和从前一样张牙舞爪,嚣张跋扈惹人嫌弃。
她没有能力去攻略任何一个人,也没有能力把一个人人都认识的恶毒女配演绎的天衣无缝。
原主有家人、父母、朋友,戳穿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根本用不着破案一样的找证据。
只是沈南希没想到这么快,才几个月就被看穿了。
人是不是一旦依赖和喜欢上一样东西,就会立刻失去呢?
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这样轻而易举的质疑和放弃,她怎么做不到呢?
如果换成自己刚刚爱上一个人,估计对方是人是鬼是妖她都不会在乎、不关心的。
梁泽谦一直在追究这个问题,大概本身就防备心很强,担心自己是被教学设计的杀猪盘。
果然,有钱人的心眼多一些,她怎么就不会想那么多!
沈南希不知不觉走到渔村公路上,公路与海之间隔着石栏,她走下去坐在石台上,低头看向自己浸在海水中的脚尖。
潮水一涨一落,冰凉的海水漫过脚踝又退去。
她胳膊肘撑着膝盖,托着下巴发呆,书包被扔在远处,重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我要走了,真的该走了。”
装不下去了。
真的羡慕那些穿越和穿书后大变性情而不被发现的人,谁让她偏偏找了个这么聪明的老公。
她在心中轻声呼唤:“系统,系统在吗?我要离开这个世界,应该怎么走呢?”
许久,电音才响起:“宿主你好,当前世界线完成度0,您确定退出吗?”
沈南希:“我就问下怎么退出呢?”
系统:“宿主,死了就可以回去。”
“???”沈南希问道:“是不是撞死,吊死,淹死什么的。”
系统:“是的,宿主。一般来说,宿主们都会选择最快的方式,比如车祸,猝死等。当然也可以选择重疾,慢慢拖死。”
她才不想拖死呢。
沈南希看见远处的渔船正在返航,渔民们吆喝着收网的号子,忍不住好奇心。
“系统,”她轻声问,“如果我死了,原来的沈南希会回来吗?”
系统:“原主结局本就是死亡,你离开后,她会按剧情自动死亡,结局不会改变。”
对啊,从物理上来说,她猝死梁家一定会按照儿媳妇方式火化,后续没有她的剧情,早死完死都会死。
她不过是推动剧情的白痴恶毒女配,穿书之前那段时间的戏份是勾引梁泽峰不成,结局凄惨。书中后续几乎不会再有她的戏份,大概率只会在大结局前提一句“恶有恶报,下场惨烈”。
系统见她沉默,补充道:“宿主攻略任务并未开始做,若现在离线,将永久消失,再无机会。宿主在现实生活中仍有重病,请谨慎选择。”
远处渔船的马达声由远及近,渔民们的号子被风撕成碎片,渔村广播里的暴雨预警被风吹得断断续续。
沈南希趴在石栏上看向远处海平面,还在唉声叹气:“我能不能选择猝死?”
系统:“可以。”
系统不会过多劝说宿主要不要继续做任务,既然没有一点动静,证明没有攻略能力,这种东西都靠自行选择。
系统:“宿主确定要启动‘物理脱离’程序吗?”
沈南希:“不不,明天吧,明天我会找你连线,现在先再见。”
怎么也得做个告别仪式吧。
他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虽然是虚拟人物,但好歹真的为他“砰砰”心跳过,也主动攀附做过任何夫妻能做的事。
如今要分开还挺难受,的确,这夫妻很像书生在进京赶考时遇到女鬼,于他,于她,都很像一段短暂美妙的艳遇。
第58章 当然是原谅她
沈南希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沙粒。
远处的天空已经阴沉得可怕,海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应该要下暴雨了。
“系统,明天见。”她轻声说,转身往公路方向走去。
还没走几步,天下就开始下起雨。
瞬间全身变成落汤鸡,书包和裙子衣服湿透。
现在又不是台风天,怎么风这么大?
不想自恋,该不会为她的离开而哭泣吧!
沈南希跑到渔村最近的公交站台躲雨,雨水顺着发梢不断滴落,在脚边汇成小水洼,湿透的裙摆黏在腿上。
这里的巴士应该很久才一趟,计程车在这种鬼天气几乎没可能了。
本以为巴士很快会来,谁知一等就是两小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还没有看见影子。
没人会可怜一个又饿又渴的女鬼!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计程车,司机开口就要五百块。
五百就五百。
打车到中环时,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
沈南希站在中环的霓虹灯下,雨水在柏油路上折射出迷离的光。她掏出湿漉漉的钱包,数出五张皱巴巴的钞票递给司机。
“小姐,要不要伞啊?”司机好心地问。
她摇摇头,转身走进雨幕。
踩在水洼里,溅起的雨水打湿了小腿。
感觉今天是百分百要感冒了。
她刚颤颤巍巍的拿出钥匙开门,就听见客厅的电话铃声在响。
沈南希全身泥泞,边拿起毛巾擦拭手和身上,边接过电话。
梁泽谦已经打了无数通,完全没抱希望她能接听,听到沈南希声音,压着声音说:“你在家?”
“呃,对,刚回来。”
他随机挂断,立刻从街上回来。
事实,中午的时候学校的老师就打电话过来,询问沈南希为什么没有去上课。
梁泽谦心跳如擂,她十点多出门,怎么也该到了,却没想到根本没回学校,一瞬间差点气没上来,急火攻心,眼前一晕。
她平时嘻嘻哈哈一副天然开朗活泼的模样,演戏真假都判断不出来。
没想到这次是真生气,而且越想越觉得自己过于恶毒,长这么大根本没和任何人红过脸,也没有争论过,更别说斤斤计较的去赌注。
仗着她年纪小不懂事,逼迫她发誓,还讲那么恶毒。
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找不到人。
梁泽谦冲进家门时,浑身都被雨水浸透。
他看见沈南希正用浴巾擦拭着全身,地板上都是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有点像个被遗弃可怜巴巴的小动物。
她抬头对上他焦急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心虚地缩了下脖子。
“你”他的声音哽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
梁泽谦真是心痛,但又不知怎么讲好。
他在气愤什么呢?
是这件事原本就不该开始被他怀疑,还是因为她难过生气离开生闷气不回来,从而让他担心到后悔种种?
梁泽谦正想开口,低头就见到被撕到两半的金像奖邀请函,不敢置信的望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沈南希抹住头发,除去上衣,说:“不去了。”
“不去?你不说去看明星吗?为什么不去?”
“我就是不想去了。”
梁泽谦弯腰捡起被撕成两截的邀请函,眉头皱得死实,声音压得低低的:“你是气我才不去?”
沈南希继续脱完上身,低声说:“不是,我就觉得不想去了。”
她决定今天晚上好好跟他相处,不再说谎也不吵架,给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
梁泽谦从她手里拿走浴巾,帮她认真的擦起来。
沈南希:“”
她居然不知道为什么又温柔起来,眼神是看出来担心,怎么之前追根到底的态度也没了?
男人是不是也害怕女人生气呢?
沈南希故意露出害怕的神情:“不好意思啊,地板上踩脏了,我一会儿把地拖一拖。”
房间三天阿姨就来打扫一次,她才不会拖呢。
梁泽谦的指尖隔着浴巾触到她冰凉的肩胛骨,见她右肩后侧有一道新鲜的擦伤,血迹被雨水晕开成淡粉色。
他呼吸一滞,声音都变了调:“你摔了?”
“等车时滑了一跤。”她顿了顿,又小声补充,“在码头那边。”
“你去码头做什么?”
见他有些焦急的语气,沈南希轻声说:“唉,我同你撒谎,你又识破,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又不可以回娘家,唯有去码头,本来想搭船去南丫岛,又下雨停航。回家等了很久都没巴士过来,搭的士用好几个钟头才回来。”
梁泽谦看着她委屈的脸,似乎松了一口气。
幸好不是真的离家出走。
沉默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又不会真的逼迫你,何必要跟我决裂的态势。”
沈南希看着他:“你不逼迫我吗?我看你很认真,步步紧逼,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我是没开玩笑,但是也没有强迫你。难道这些天我有做一点狠事?除了让你发誓。”他看着她轻轻的说,“你以前不好好读书,从小被你爸爸妈妈骗,最后只能骗着嫁给我,才好几个月又不想读书了。”
沈南希被他粗重的手劲揉的脑袋摇摇晃晃。
本来她就十分怀疑这几天闹这一出完全是饶有兴趣没有当真,现在什么意思?
突然又认定她是沈南希,实在不明白男人的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梁泽谦见她困惑的眼神,极为郑重认真的说道:“如果之前伤害到你,我同你道歉。现在你好好同我讲,就说一次,什么我都信。”
沈南希:“”
不是吧大佬,你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心声啊?
她是决定明天早上要走的,现在上演一出深情款款的戏码,搞得她的心“砰砰砰”跳起来。
可能大话讲得多了,突然要认真表态,有店不习惯,沈南希有些结巴的说:“你你什么意思?要说什么?我当然你是媳妇,是你老婆,是沈南希。”
梁泽谦听到沈南希结结巴巴的回答,轻笑出声:“你这样说了,我就信。以后不再问这个问题。”
原本一时兴起,当时第一句开口询问时,她满脸惊恐和震惊,这样的表现太明显,可惜她觉得自己天衣无缝。
她扯谎的样子,语调总会一成不变,没有一点高低起伏,像是哄傻子。
相处时间不久,却可以在表情上轻易判断出来真实反映还是演戏。
不过这些很重要吗?
对于梁泽谦来说,都不重要。
难道会因为她是草木、妖兽、鬼魂变的人形,就弃之不顾,或者送到实验室吗?
于心不忍。
梁泽谦:“我不是对所有事都好奇心重,这几日确实做的过火,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在想,假如你真的是人脚兽或者飘散过来的魂魄,也是好的女鬼,可怜的女鬼,不伤人的女鬼,不然怎么会见到普通的食物都那么钟意吃,上辈子捱过苦,这世才会识得珍惜来弥补。”
沈南希被梁泽谦抬高的脸颊通红,手忙脚乱地抢过浴巾裹住自己。
一时彷徨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样深情款款人鬼殊途的表达。
“我先去洗澡,一会儿在做,呃,不是,一会儿再说。”
沈南希说完连忙走开,逃难似的窜进浴室,热水“哗啦”一声冲下,唤起满屋白蒙蒙的水蒸气。
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慢慢花洒减小,听见门外轻手轻脚收拾地板的声响,心头好像被猫爪轻轻挠着,痒痒地又带点酸涩。
这个男人刚才讲“好女鬼”那套言论,温柔的要把她吞噬,真的是用最普通的话来戳心窝。
那到底走还是不走呢?
要不再享受几天吧,就谈几天甜甜的恋爱就好,绝对不会疯魔的。
冲完凉出来,沈南希看见梁泽谦还蹲在地上擦水,白衬衫湿了半截,紧贴着背脊,勾勒出笔挺的线条。
眼睛还是不要被男色迷惑的好。
这都十几分钟了,还没擦完啊。
见她出来梁泽谦手执毛巾的动作停下,抬头看见那人裹着浴巾站在楼梯口,发尾还滴滴答答落水,立刻起身走过去,顺手拎起沙发上的干发帽帮她套上。
“头发不吹干睡觉,会头痛。”他语气平平,手指却在她耳后轻轻按实帽边。
“你……”她想到,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可话到喉咙又吞回去,转口问,“你怎么不换衣服?”
刚才他从外面进来也淋湿了。
梁泽谦顿了顿:“一时恍惚,忘了。”
“你是因为我恍惚吗?”
“嗯。”
沈南希向前就搂住他的腰,胸口贴在他湿透的衬衫上,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下温热的体温。
刚冲完凉的暖意与他身上的潮气混在一起,像团湿软的棉絮堵在喉咙里,让她鼻尖陡然发酸。
要说什么呢?该说什么呢?
她把脸埋进他肩窝,声音闷闷的:“你为什么对我这”
“嘘—”没让她说完,梁泽谦低声道:“不用问。”
他俩本来就不是很腻歪的人,更不是说情话一套套的,就这么算了吧,什么都不要说,不要表露。
沈南希的呼吸在梁泽谦指尖触到唇瓣时骤然停滞。
每天这么搞,感觉最难受的器官就是心脏和胃,一会儿跳动一会儿难受,一会儿兴奋。
他的目光从她颤抖的睫毛缓缓滑下,停在她微张的唇上。
本来做好准备被他亲了,都要闭上眼睛了,见迟迟不行动,沈南希心里着急,还有些生气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还害怕我吸了你的阳气吗?嘿嘿,全身上下哪里没贴贴过,我还不想吸呢。”
第59章 铁血手腕
不过,梁泽谦依然表现出半信半疑的状态,这样挺好,最起码在这里混吃等死没有心理负担。
到时候分开时就说,你也不是全心全意对我啊。
沈南希有时候也不想装,感觉还是说普通话和家乡话舒服一些。
她要是说家乡话保准他一点都听不懂。
即便梁泽谦真的不是全心全意对她,沈南希也不会恼怒,她绝对还是全心全意对他好一点。
这世界就要讲道理,在他潜意识中,自己依然是异类,可对她的喜欢战胜了心中的膈应,那么就凭这点,也值得她对他好。
而且梁泽谦特别好红,给点情绪价值,说几句谎话就好了。
反正甜言蜜语无伤大雅,他又不深究。
所以晚上梁泽谦表现出十分诡异的表情,不是恐惧,而是想做又疑虑。
她想翻白眼,可还是忍了下来,蒙着被子露出眼睛,娇滴滴的说:“你摸摸那里,尾巴长出来了。”
梁泽谦:“”
“摸哪里?”
沈南希往被窝里缩了缩,故意把尾音拖得又软又糯:“就、就屁股后面呀……刚才洗澡时突然长出来的,毛茸茸的,吓死人了!”
他弯腰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喷在被面上:“哦?那尾巴是狐狸尾还是兔子尾?”
沈南希噎了一下,没想到他不按常理出牌,“反、反正就是妖怪尾巴!你摸一下就知道了!”
梁泽谦手掌隔着被子轻轻按在她后腰上,很正经的问:“这里吗?好像只有骨头,没摸到毛发。”
他说着又往下滑了滑,吓得沈南希猛地蜷起腿,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使劲推了下他的肩膀:“好啊,你又耍流氓了!我算看透你了。”
梁泽谦顺势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不是你说要摸尾巴的?"
沈南希掀开被子坐起来,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眯起眼睛,快速嘟囔了句:“憨包,尾巴长你脑壳上还差不多。”
“你说什么?”
“夸你帅呀。”她眨眨眼,伸手揪住他睡衣领口往前拽。
梁泽谦被她拽得重心前倾,睡衣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分明的线条。
沈南希眼睛盯着滚动的喉结,食指摸了摸,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一直在动?”
梁泽谦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垂眼看着她作乱的手指,声音忽然低了几分:“这是生理反应。”
沈南希歪着头,指尖轻轻戳了戳,故意装傻:“什么生理反应?”
“你再多摸两下,我就告诉你。”
她没再摸,眼眸流水一样的看着他,慢慢凑近。
“梁生”她用气音喊他,尾音还没散尽,唇就贴了上去。
第一下碰得很轻,像蝴蝶停在花瓣上试探。梁泽谦没动,任由她贴着。
沈南希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呢信她是亲爱的老婆吗?
怎么现在没有一点反应。
可是她真的好想亲他啊。
看着他的喉咙,她立刻说:“你又动了。”
沈南希低着头咬住他喉结。
梁泽谦受了刺激一样,手从她的腰上滑落到臀,使劲往自己身上贴。
至此,直到第二天都没分开一点。
幸亏是周末。
沈南希睡觉时一点也不想和他贴在一起,热得难受。
她刚想动身,就感受到里面微动。
“”
“我想出来。”
“先出来。”
“快些啊。”
她说了一连串话,他不为所动,依然睡大觉不睁眼。
沈南希手臂和腰一起用力,使劲挣脱开来与他彻底分开,轻颤间,感觉到上下身瞬间涌起一阵舒畅。
她是体力恢复的特别快,一点都没有睡意休息。
正想转身起床,刚坐到床边就被梁泽谦一把握住脚踝扯返回去。
他整个身体滚烫热辣,声音沙沙问:“跑什么?昨晚不是挺生猛的吗?”??
“热啊!痴线!”沈南希用脚板底蹬他心口,又反被他捉住亿脚,“喂!我脚很干净,你不要又"
梁泽谦用拇指按她脚底穴位,沈南希即刻变成只虾米蜷起身,他轻笑:“傻!我只是来给你按摩。”
他松手从床头拿出相机,屏幕光映住他得逞的笑:“你真的白茸茸好似糯米糍。”
“梁泽谦!!”沈南希扑过去抢,两个碌落床垫。
果然香江的男人都有摄影的习惯,一定得删除了!不是明星不会曝光也要删除!
沈南希骑在梁泽谦身上抢相机时,臀下硬硬的。
空气沉默了三秒。
她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正想弹开就被梁泽谦箍住腰。
不是真的害羞,而是这个人做的时候很喜欢开灯盯着看,是不是真的担心动着动着就变成画皮妖精?
做这种事最好闭上眼睛,谁也不看谁,毕竟真的不好看啊。
头花凌乱,身体摇晃,既不雅观也不美观,偶尔还像动物。
沈南希的指甲在梁泽谦后背抓出几道红痕,相机早被踢到床底。
等一切结*束后已经中午,她打开相机时,里面就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在镜子旁梳头的模样,另一张是她侧着身,裸着上半身,半边白皙的胸部若隐若现,脸看不清,拍得颇有意境流,但她还是果断删除了!
穿好衣服时不忘踢了他一脚!
沈南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了许久梁泽谦才起床。
他洗漱干净,穿戴整洁,伸出手:“走吧。”
她赶紧穿上鞋子,笑嘻嘻的问:“要去哪里吃饭呢?”
“回家。”
“啊?”她皱起脸,小声商量:“能不能不回去啊,要不,你继续和爸爸说我生病了。”
梁泽谦没接话,只是蹲下来替她把歪掉的鞋带重新系好。
关门后他语气颇为正经:“你这样就很不好,将来有很多时间需要与爸爸打招呼。”
沈南希垂头丧气,她现在对三太和父亲演戏都不想了,就想躺尸吃喝玩乐,最好永远不回去那个地方。
见她不开心,梁泽谦疑心又上来:“以前你不是很有兴趣吗?和爸爸任淑珍表演的那么亲密无间。”
“之前是之前啊,现在佑仔还在警察局,爸爸生病,大嫂还怀孕,事那么多,我怕不小心惹祸让爸爸不开心。”
“不会,不用在意这个。”梁泽谦按了下电梯键,淡淡的说:“佑仔的事有律师跟进,爸按时吃药,大嫂有佣人照顾。”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蔡启邦应该很快撤诉。”
沈南希疑惑的看向他:“为什么?他可是联合英国的律师一起抵抗的,昨天我还看到报纸。”
“去澳门输了钱,肯定会协商解决。”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
她相信这件事从头到尾梁泽谦都没兴趣参与,可毁掉一个人竟如此简单。
梁富荣觉得蔡律师过于跋扈和步步紧逼,市民头脑冲动一时站在他这边,等新闻散去,收尾时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即便撤诉商议百万补偿金,在那样纸醉金迷的地方,谁不迷乱,谁又不沉浸□□的快感之中?
很快在第二天,蔡启邦和香江律师会的副会长及律政司司长一起来到半山别墅。
蔡启邦是港大与哈佛法学院的高材生,是近些年名声最盛的律师,又得英国方面的喜欢,未来极有可能从政。
梁富荣虽心里不喜他,表面却依旧客气,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最后佑仔被放出来,赎金一百万,和蔡启邦和解金从一百万升到二百万,最后梁富荣直接给了三百万。
他十分大方,让渡了许多条件,甚至当着几位律师的面斥责佑仔不懂事,从商四五十年,有些规矩他仍会遵守,会给自己留后路。
隔天,报纸刊登联合声明,主要内容称蔡宝仪与梁泽佑在谈恋爱,被他人怂恿才闹得过头;蔡宝仪见梁泽佑劈腿其他女孩心生妒意,赌气报警,如今两人仍在恋爱中。
沈南希看到内容惊呆了,声明的草书竟还是蔡启邦写的。
声明看似指责男人劈腿,可对豪门子弟而言,劈腿算什么缺点?毫无伤害,大众只会觉得这是花花公子的做派。
而蔡宝仪同样十几岁未成年,三百万她能拿到多少呢?
还不都是让蔡启邦拿走还钱继续赌博。
晚上吃饭时,谁都没再提最近这一大堆麻烦事。
梁富荣坐在主位吃着牛排,刀叉碰撞瓷盘的声响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任淑珍见佑仔低着头,没什么胃口,一脸憔悴胆小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将黄芥末推到他面前:“你爸爸特意让厨房做了你爱的惠灵顿牛排。”
不知是这些日子在警局受了委屈,还是真的变了性子,佑仔始终不肯抬头吃东西。
梁富荣的餐刀突然停在半空。
沈南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梁泽佑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卡地亚戒指在餐灯下反光。
“摘了!”梁富荣的声音不算重,却带着威严。
佑仔吓了一跳,立刻抬头,眼下的乌青格外刺眼。
梁富荣看了他一眼,环顾四周,在坐的全部是自己的儿女至亲,大约是有些感慨,说道:“佑仔这次的事,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教训,更是我们梁家要记一辈子的警钟。”
“你们以为三百万就能摆平蔡启邦?错了!这人从头到尾就不是为了钱,他是想借着我们梁家这块招牌,在律师界和政坛铺路。你们看看报纸上的声明,说佑仔和蔡家女儿谈恋爱闹别扭,话说得好听,但到底是谁在博版面,大家心里都清楚。”
不是编造恋爱吗?梁富荣竟直接将此事坐实了?
任淑珍捏着餐巾,顺势插话:“好在事过境迁,记者都散了。”
“散?”梁富荣冷笑一声,指节敲了敲桌面,“人心这东西,你不摸清楚,随时会让你栽跟头。蔡启邦明知佑仔同她阿妹拍拖,为什么早不发声晚不发声,偏等闹到警局跳出来?就系睇准我哋梁家唔想丑事外扬,想用钱息事宁人。就是看准了我们梁家不想家丑外扬,想用钱息事宁人。这世界就是这样,你越想快点了结,别人越要踩着你的尾巴往上爬,蔡家女儿才十几岁,就懂得用报警来博版面。”
他这番道理是对家里的儿女说的,尤其老大老二,将来继承家业,许多危机要解决。
不过,手段也够歹毒的。
沈南希悄悄用余光看了眼梁泽谦,他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梁富荣的话她也没听进去,在桌子下伸出手,慢慢勾住他的拇指,来回的滑动。
这人还是一脸严肃,毫无波动。
越不动,越感觉到刺激,指甲嵌入他手心。
第60章 原谅我吧,上天!
沈南希还在拉扯他的手指,就听见对面桌子梁泽佑小声的说:“爸,宝仪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南希:“”
这孩子已经疯了吧!
她瞬间松开手坐直身子。
果然,下一秒梁富荣狠狠拍桌,红酒从杯口溅了出来。
所有人都放下刀叉,席间寂静无声。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跟她玩感情,玩得过她吗?我告诉你,这件事最重要的不是看清蔡启邦,是看清你自己,你以为拖住手就行过独木桥?错!人家随时握住你条命仔当筹码!”
梁富荣喘了口气,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梁泽谦:“阿谦,你和南希谈恋爱,我从头到尾没说过什么。但你记住,感情可以讲心,但在商场上、在豪门里,最紧要是讲‘度’。你要识得哪些人能信,哪些人的眼泪是珍珠,哪些人的眼泪是玻璃渣。”
沈南希:“”
原本不管她的事,怎么扯到这边了?
照梁富荣这说法,梁泽谦肯定又要对她用“逼迫大法”了。
好不容易把妖魔鬼怪的事过去,又要来了。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恋爱脑的人,更何况早就怀疑她有古怪,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追问?
梁富荣放缓语气:“我知道你们这些后生仔憎我讲大道理,但我在商场跌跌碰碰四五十年,唯一的明白就是,人心隔肚皮,你不拿针去戳一下,永远不知道流出来的是血还是脓。佑仔这次摔了跟头,总比你们将来栽大跟头好。”
许久没一起吃饭,沈南希明显感觉到梁富荣开始关注梁泽谦,他清楚商场浮沉,最需要的是稳重、冷静甚至无情。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想想他们做那么多亲密的事,不是说翻脸就翻脸吗?
明明每天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沈南希的表演,还能隐忍下去,这不就是人中的忍者神龟嘛。
晚饭结束后,梁富荣单独留梁泽谦去了书房,沈南希与他分开时,瞥见他低头为父亲点烟,那副模样俨然已是继承者姿态。
沈南希忍不住开始脑补。
即便反复告诉自己活在书里,可现实感如此强烈,人的悲欢离合半点不少。
他若和梁泽峰争夺继承权,必败无疑。
梁泽谦本就与陈文碧敌对,按原书作者的逻辑,他完全有动机对原书母子下手,而且现在小说的反派越来越隐蔽,通常前期深藏不露,后期才显露真身。
梁泽谦不就是这种设定吗?
他会不会惨死呢?会不会和她这个恶毒女配下场一样呢?
会不会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呢?
晕晕乎乎的上了楼,忍不住伤心起来。
真不如早死早脱身,不能一边流连忘返,一边又心惊胆战,还不如给个痛快。
她像在等着判刑。
心里已然做出决定,一会儿梁泽谦回来,只要说一句逼问的话,她立刻呼叫系统“猝死”,省得听这些疑问唠叨,心烦意乱。
沈南希游魂似的晃回房间,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声音。
“睡了?”梁泽谦走过来时,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声,直到膝盖抵住沙发边缘才感觉到。
沈南希吓了一大跳,“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我一向走路没声音,你现在才知道?”
“好吧,是我没注意。”
见他坐在一旁不言,沈南希唉声叹气:“我知道,爸爸肯定又和你说我的坏话了。”
梁泽谦:“你觉得大家都这么无聊吗?”
沈南希:“当着大家的面让你不要太喜欢我,不就是旁敲侧击吗?”
他起身去倒水,回应道:“我也没有过多喜欢你。”
这话她就非常不爱听,心里很不开心,冲动的接过话:“我也没多喜欢你,反正你不喜欢我,我肯定不会喜欢你。你喜欢我,我才会喜欢你。”
梁泽谦笑了笑,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转身看她:“我们都结婚了,谈这些都没必要。”
“你说没必要就没必要,我还不想说呢。”沈南希继续躺在沙发上,慵懒的说道:“我想去新西兰,过些天就走,一个人。”
梁泽谦挑眉:“去那里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旅游什么,顺便看一下峡湾地貌。”
“南岛峡湾现在零下五度,你不怕冷?”
“零下五度?这不是刚刚好,可以去。”
她分明是在说气话。
梁泽谦:“明年吧,明年我带你去。”
“不要,就现在,我要一个人,不需要你陪着。”
“再说吧。”他已经脱掉衣服准备去洗澡。
沈南希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等他洗漱干净回来,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轻声的问:“你是不是又要逼问我问题了?”
梁泽谦知道她的意思,回答:“不问,我说过相信你就是相信。”
“爸爸是不是有意锻炼你,让你做话事人了?”
“你还关心这个?”
“如果不能问,我就不问了。”
他“嗯”了一声,就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梁泽谦从小母亲不在,显然受父亲影响最深。梁富荣从码头创业到如今闯出一片天地,男人总是慕强的。
尤其对父亲,穷其一生都在追求他们的认可。
沈南希想起原著,那怕梁泽峰儿时没感受到什么父爱,长大还在追求这些东西,对梁富荣又敬又爱还恨,可是恨还是没有爱多一些。
她呢?
好像已经习惯了,爱不爱都无所谓吧,没有强烈的需求。
一个人打针吃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她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梁泽谦去了书房。
电视机“滋滋”响了两声,她竟听到系统主动打招呼的声音。
此刻她歪在沙发上,一点不想说话。
系统:“宿主,现在是否选择物理消失?”
系统:“宿主?”
系统:“”
系统大约知道她并不想离开:“宿主,再次提醒,当前攻略值为零。”
还是无人说话。
系统:“宿主?”
随后便消失了。
系统居然自己消失了?
沈南希猛然坐起来,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
人在穿书世界死亡需要通知宿主本人,如果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收到通知会怎么样呢?
是不是可以一辈子待在这里?
如果在这里待一辈子,现实生活中生死又怎么样呢?
根本不用在意。
她立刻起身,兴奋走到书房。
书房里的灯光比往常更暗,看见梁泽谦站在窗前,指尖的烟已经燃了一半。
沈南希轻轻敲了下门,在门口等着。
见里面没声音,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敲了两下,这次稍微加重了力道。
“梁泽谦?”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依旧没有回答。
她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转身准备离开。
刚转身要走,身后的门突然打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撞进一个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怀抱。
梁泽谦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眉头微蹙:“你——”
话没说完,沈南希已经踮起脚,整个人跳到他身上,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像只树袋熊一样挂住他。
梁泽谦下意识托住她的腿弯,稳住她的重心。
“沈南希。”他说话带着警告。
她却不管不顾,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闷声闷气道:“我好喜欢你哦,真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他沉默两秒,单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把门关上,然后转身走回书房。
沈南希挂在他身上,晃了晃腿,得寸进尺:“再抱一下,再抱一下嘛。”
梁泽谦垂眸看她,漆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你确定?”
“确定,确定,非常确定。”
他忽然松手,身体一弯。
沈南希惊呼一声,下意识抱紧他,双腿夹得更紧,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
“不下来?”
沈南希耳根一热:“不下,可你不能摔我啊!”
“我没摔你。”他淡淡道,“是你自己不肯松手。”
梁泽谦看着她笑,脸色好了很多。
他单手托着她,走到沙发旁坐下,沈南希顺势跨坐在他腿上,手臂仍环着他的脖子,低头吻上他的唇。
梁泽谦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她的吻很轻,像一片羽毛拂过,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梁泽谦没动,任由她贴着,直到她犹豫着想要退开时,他才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唔”
沈南希的手指下意识揪紧了他的衬衫,布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房间里除了电视机的声音,只剩下交错的呼吸声。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梁泽谦才松开。
他的拇指擦过她泛红的唇角,十分好奇的问:“这么主动?”
“拜托梁生,我都主动成这样了,还让我怎么主动?总不能见到你就扒衣服吧?”
梁泽谦盯着她看了几秒,“沈南希,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使劲摇头:“不可以叫我的全名。”
他搂住她的腰,语气难得地冷静,深邃的目光望着她,坦诚道:“我有很多矛盾和疑惑,却又贪恋你的温存。你总不肯跟我说实话,我明知你言行矛盾,根本不是‘那个人’,现在却一点也不想改变。你说,我是不是被你蛊惑了?”
沈南希没说话。
再撒谎,她是真的一点能力都没有了。
梁泽谦拇指摩挲她的腰:“我总是有种预感,那种预感很奇妙。”
“什么预感?”
“就譬如你要去前方,明知走在独木桥上摇摇晃晃,却不肯回头。”
他的目光太深,像是能看透她所有伪装,
“我不走独木桥呀,一般都走十二车道的柏油马路。”
上天会原谅她吧,原谅她贪图富贵,贪慕情感,享受生活,总会害怕死,那怕是告诉系统要物理死亡,这种假死都会紧张到身体发抖。
每次愧疚时,她都用“这里是虚拟世界”来安慰自己,可想着想着又会伤感。
人总是为自己永恒不能得到的东西难过。
梁泽谦问她:“你是不是真喜欢我?”
沈南希“嘿嘿”笑两声。
“明天同我去北帝庙,你敢不敢?”
“”
梁泽谦看住她,眼神深得似海:“你不是说自己不怕鬼?带你去拜拜,预先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