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精神力梳理(修)
◎我不信◎
寂静的长夜中，床头灯发出昏黄的灯光，照亮一小部分区域，平添一份温馨。
几乎很快下定决心。
“殿下，我可以了。”
金德兰坐起身，胸膛裸露，上面残留着一些粉红的印记，像是盛开在雪白画布的花朵，往下的肌肉壮硕，线条明显，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此外，金德兰身上还有不少伤疤，有些伤疤经年累月逐渐褪去存在感，却不会直至消失影踪，留下一些浅淡的痕迹。
虫族的天性信奉强者，如果你不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浴血奋战，那么你就走不到军部的高位。
所以，军部的高层不仅要有足够的智谋和才能，也要在战场留下足够的威势。
金德兰做得足够称职，身上残留着多次在战场获得的伤疤。
如果没有和艾尔维拉突如其来的婚姻，也许金德兰已经启程前往下一个战场。
不过，如今这些伤疤上经历刚才的洗漱多了一些其他印记。
金德兰不知艾尔维拉哪里来的癖好，也可能遇见一个不平的地方就要轻轻咬一下，咬的话也不痛，更像是用牙齿在磨，酥酥麻麻，予以刺激。
艾尔维拉转身靠近金德兰，手抚上金德兰的脸，冰凉的手指像游蛇一样移到金德兰的后脑勺，微微用力按，额头贴上额头。
奇异的探究感从艾尔维拉心里升起，去窥探隐私。他仔细凝聚精神力，汇聚在相贴处，进入金德兰的身体，逐渐透过皮肤、血肉、筋膜、骨头等，一点点深入。
渐渐的艾尔维拉的精神力接触到金德兰那片精神海，浩瀚无垠，像极广袤深邃的宇宙，充斥着沉积起的幽暗和破碎折射出的光芒。
随处可见的带有负面影响物质彰显着精神力频繁使用和长期缺乏精神力梳理的事实。
艾尔维拉手中力道微微收紧，若无其事松开。
都已经间接抚慰过金德兰的精神海，还是这么糟糕。
艾尔维拉静下心，继续处理。
雄虫梳理雌虫精神最常遇见两种形态。
一个是具体化的某种场景，不容易轻易改变，里面的每个物品往往具有象征意义，代表着雌虫的负面影响，负面影响可能由突然的巨变或慢性长期逐渐加重造成的。
比如，书本里的一个典型案例，一个平民雌虫。
他的精神海是一颗杨树，杨树在那片精神海会遭受狂风、暴雨、霜侵、暴晒、虫灾、水淹等各种灾难。
雄虫的精神力梳理是调动自身精神力与雌虫精神海共鸣，消除那些精神力。
不可以过度梳理，破坏精神海原本正常的日光、水源等象征。
所以，第一步往往是具有辨别是非的能力，第二步要去雌虫取得联系。
第二种形态则是记忆片段，负面影响藏身于过于沉重和悲伤等的记忆片段，一方面在精神海堆积垃圾，一方面影响雌虫的情绪。
这时候需要雄虫进入记忆片段，尽量消除记忆片段里不好的情绪，可以改变记忆里的故事，可以给予安慰，也可以创造。
艾尔维拉再次探出精神力，像雷达一样扫查整片精神海，没探测到记忆碎片，那就应该是第一种。
找到承载象征的点的困难程度因虫而易，有的虫天生不易被察觉到，有的则是不愿意对雄虫开放。
艾尔维拉心思一转，手往下身，触碰到金德兰绷紧的腹肌，没有犹豫继续往下，抓住金德兰的手。
“不要太过紧张。”
艾尔维拉声音平静劝道。
金德兰放松身体，腰肢在艾尔维拉的触碰逐渐软了下去。
精神海的星光点点急剧的收缩一秒，又缓慢地舒展散开，暴露更多，一些事物也变得更加明亮。
找到了。
艾尔维拉伸出精神力去触碰耀眼的光点，精神力被巨大的漩涡缠绕，卷进不知名的地方。
眼前的画面巨变。
艾尔维拉黑色的瞳孔眨了眨，周围一片浓稠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原本半搂着虫的姿势换成直立站姿。
空气十分黏稠，带来强烈的窒息感，像是生活在大海中，吸一口空气宛如吸入一口海水，让虫不舒服极了。
空气状况肯定不对，不符合虫族的良好生活条件。
至于眼前的浓郁的黑暗，那就不好说。
不能否认的是，有的虫就是喜欢待在黑暗的环境。
在绝对安全的环境中，黑暗成了一种保护色，创造出安静祥和的氛围。
艾尔维拉精神力四散开来，勘查四周的模样，最后描绘出一幅图景。
不远处是波澜诡谲的大海，海涯和沙滩各占据一半的海岸线，再往里走是一片荒野，也是艾尔维拉站如今立的地方。
再往里去，艾尔维拉“看”到一处熄灭的灯塔。
精神力往天空延伸，隐约能察觉到一个圆形的能量体，似乎是模拟出来落日的“太阳”和云朵。
如果周围黑暗褪去，不难想象该看到一幅美成什么样的美景。
艾尔维拉调动精神力，修补着黏稠的空气，空气的黏稠和精神力搅在一起，溶解消散，逐渐变得稀薄。
艾尔维拉又根据精神力的反馈往塔那边走去。
路程遥远，花费了十几分钟。艾尔维拉的努力也有了效果，地面上直至天际，整个空气恢复正常水平。
艾尔维拉在高塔的面前停下，透过黑暗能隐约看清墙壁的颜色，粗糙的白色。
风一吹，带来海洋的腥咸的气息。
艾尔维拉轻微皱了皱眉，他不太喜欢这个味道，于是动用精神力减轻这片大海腥咸的味道，变成一种淡淡海风清新的味道。
如果见到金德兰，金德兰表示喜欢原本的味道，艾尔维拉会改回来。
艾尔维拉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塔上，他沿着塔的外围走了半圈，看到一个放置在外面的楼梯，螺旋向上直通天际。
艾尔维拉踩上楼梯，一步步往上去。
随着从身体散发的精神力开始滋润这片空间，精神海也有了新的变化。
它逐渐浮现一点点萤火虫般的光芒。
艾尔维拉稍微止住脚步，那些光芒并不是单纯的景象，而是一些记忆片段，密集分布在它的周围。
塔之外的地方是没有的，说明这个塔很重要。
另外，金德兰这种状态属于两种形态的结合，属于一种常见的形态，不算另类。
精神力梳理是个缓慢的过程，因此艾尔维拉慢下脚步，漆黑又亮若星辰的眸子审视着那些记忆碎片。
无形的精神力蔓延到光点中，获取的“信息”涌入艾尔维拉脑海，无形的画面从心头闪现。
最开始是金德兰虫生中一些幸福简短的小片段。
艾尔维拉最先注意到是幼时金德兰的模样。
像大多幼崽一样，可可爱爱的一枚小团子。黑色短发，稍显圆润的瞳孔，绿眸蒙着一层水雾，白皙水嫩的皮肤，看着让虫心动。
脸上表情却不像一个幼崽，稍显沉默，努力装作成熟可信的样子。
画面的背景变化很快，也许是在空旷华丽的大厅，也许是窝在雄父雌父的怀里，但腰板挺直，目光严肃。
有时候是金德兰去看望刚出生的弟弟，金德兰喜欢幼崽的爱好已经在此时候彰显，抱着还是个蛋的弟弟不撒手。
但记忆碎片中更多的是训练和学习场景，体力训练、礼仪训练等等，文学、历史、艺术等等。作为洛克伍德家族的长子，即使是孩童，仍有许多课程，肩负重担。
有一个画面是在花园，金德兰的雄父坐在不远处的亭子处，金德兰在一片花丛中，翅翼伸展开来，似乎在练习飞翔的技巧。
幼小的幼崽十分可爱，等身大的翅翼在阳光流光溢彩，反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是飞舞的小精灵。
这是金德兰幼崽的时期，艾尔维拉看着很新奇，毕竟他再怎么费力去观察金德兰，因为年龄差的问题，有的事情被错失了观察不到，颇让虫惋惜。
尽管艾尔维拉已经尽力去弥补性的寻找金德兰的过去，去满足艾尔维拉内心的需求，但没有留存习惯的金德兰让艾尔维拉错失许多。
幼崽的金德兰练习结束后，幼崽从花丛里摘下束束鲜花跑到雄父边，将花送给雄父。
金德兰的雄父轻捏几下金德兰的脸颊，发出低语，“怎么看起来有一丝不开心？”
幼崽愣了愣，似乎没意识到自己那点微弱的情绪也被雄父察觉到。
既然已经被雄父察觉到，金德兰略微郁闷地鼓起脸颊，半晌吐出口气，眉眼间带着幼崽的忧愁，他趴在雄父的腿上，道。
“我又想把它摘下来送给你，但某个瞬间，有点怜惜这些花朵，有些犹豫。”
天性的犹豫不决在金德兰幼崽时期就已展现，但又很快做出决定也是金德兰逼迫出来的“天性”。
无论是贵族势力的交锋还是战场上都不允许雌虫犹豫。
金德兰已经做出决定。
“既然怜惜它，就不用摘下它。”
金德兰的雄父轻微摇着头，抱起金德兰，让幼崽坐他腿上。
金德兰摇摇头，他已经在犹豫中判断出哪个决定更好，相比心中的怜惜明显是送给雄父更好一些。
“被摘下枯萎凋零是它们的宿命，当花朵被种下的一刻，花农其实也是抱着来日采摘的决定，所以摘下来是最好的。我更想雄父您收到鲜花会开心。”
“况且，那只是一时的感慨而已。”幼崽的金德兰低语道。
幼崽故作老成的模样逗笑温斯顿，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欢笑道。
“我很喜欢金德兰挑选的花束。”
温斯顿轻拍着金德兰挺直的后背，让金德兰放松下来，在他腿上坐的更舒适一些。
“雌父!”
一道身影进入花园，走到父子面前，隔着几步远停了下来，幼崽的金德兰连忙喊道。
金德兰的雌父有着一头和金德兰相同的发色，容貌并不惊艳，但有一种独特的清爽感，让虫想到山间的清风。
看到雌父，幼崽的金德兰从雄父身上下来，快步走到雌父身旁，拉着雌父宽大的手。
注意到幼崽金德兰没礼貌坐在雄父怀里的动作而蹙起眉的雌父在金德兰在自己身旁后脸色舒展开来。
“日安，阁下。”
雌父向雄父行礼，脸上露出一个合乎礼仪的微笑和行礼姿态，任上流社会哪个虫见了都要说完美。
温斯顿起身靠近到来的雌虫，拉起对方的手一同坐在花园的椅子上。
“赫斯特，说了多少遍，面对我不需要讲究这么多礼仪。”
温斯顿垂眸，嗓音有着独特的缓慢和优雅感，不徐不疾，清亮的眼睛带上一股特殊的愁思，蛊惑虫去安慰他。
赫斯特低头盯着与雄主交握的双手，眸子里不知道思索着什么，最后抬头说道。
“阁下，这是应有的规矩。”
温斯顿靠近赫斯特，将虫揽在怀里。
温斯顿当年在军部对平民出身的赫斯特一见钟情，对方身上的自由野性和特殊气质深深吸引到他。
于是，温斯顿一边刻意接近，一边反抗家族，同时请求王室赐婚，几个连招下去，两虫的婚约定下。
温斯顿年轻时候也算万虫迷，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又有自己独特的魅力，自身实力不俗，深得王室信任，屡次升职，诗歌、甜言蜜语什么哄雌虫之类的话也是张口就来，如愿哄的赫斯特嫁给他。
也许是温斯顿当时哄的太过了，赫斯特对温斯顿用情至深。
两虫家世悬殊，一个是帝星最有名家族之一的继承者。一个是平民出身的将领，可能受天生等级的限制，未来在军部不一定能走很远。
其他虫都看不好这段婚姻，赫斯特的出身遭到上流社会和家族里不少虫的嗤笑。
赫斯特因为爱情格外在意这些，他开始严格要求自己，一方面恶补各种知识、礼仪风度，想做个称职贵族的雌君，所有虫眼里合格的贵族雌君。
一方面拼了命上战场，极力赚取军功，在军部获得更高职位。
温斯顿有些后悔，早知当初不那么过分地追赫斯特，直接娶赫斯特，这样一来赫斯特估计不会为爱情过分折腰，隐藏自己的气性。
说这话已经有些迟了，温斯顿只能尽力将雌君从在意上流社会的娱乐风评拽到在意怎么“讨好”雄主，培养感情上面。
“阁下，金德兰上课快要迟到，我先带他上课。”
赫斯特道。
温斯顿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头疼，但雌君在身边，心里还是甜蜜居多。
赫斯特严格要求自己，对自己生下来的虫崽要求颇高，雄虫幼崽还好一些，赫斯特是根据家族传统交给温斯顿教育，雌虫幼崽金德兰则被赫斯特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严加看管，严厉管教。
为了培养一个优秀幼崽和符合家族期望的幼崽，小小的金德兰肩负许多课程和训导。
“不感觉金德兰要上太多课，没有一点娱乐时间吗？”温斯顿温和问道。
就连刚刚的时间，也是温斯顿向管家诉说他要和金德兰有足够亲子时光，管家才把要上课的金德兰交到他手中。
“雄父，我可以的。”幼崽的金德兰仰起脸，眼里满是诚实，他熟知自己的身份，要承担责任，要变得足够优秀。
赫斯特沉默回看温斯顿。
温斯顿看着眼前神情相似的父子，一时有些头疼。
赫斯特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微变化，似是因为没满足雄主而眉眼愧疚。
自从嫁给温斯顿之后，他开始升起自卑的情绪，对温斯顿强烈的爱情的爱情促使赫斯特去改变。
“好吧。”温斯顿无奈道，“那让管家送金德兰去上课，至于你——”
赫斯特抬头。
温斯顿狡黠一笑，“陪我一起处理公务。”
温斯顿上前拥住赫斯特的腰，赫斯特脸上泛起不明显的红晕。
也许需要时间作为缓冲，温斯顿会逐渐解开赫斯特的心结，让对方不再执着于身份的问题。
嗯，对方执拗的性格是有些难以改变的，温斯顿想着。
画面逐渐收缩，变小，缩至一个光点，消失不见。
艾尔维拉注视着，评价道，真是幸福的一家。
可惜，艾尔维拉想到某个既定的事实，心里的凉薄让他没有升起悲伤的念头，除非他看到金德兰为此伤心。
说曹操曹操就到。
艾尔维拉看到一个巨大的光点，他的精神力已经触碰进去梳理里面巨大的负面影响。
遥远的帝国边境。
温斯顿感觉到留在赫斯特身上精神力的触动，察觉赫斯特遇到危险，风尘仆仆地赶到边境。
看到的是对方蒙了一层白布的尸体，周围摆满了不知从哪里采摘的花朵，白色鲜花上面还带着露水，一些功勋章压在白布边缘。
“愿群星为你指路，回归灵魂的故里。”
身旁的将士们低声念着祝祷词。
温斯顿此次来是带了赫斯特最器重的长子，也就是金德兰。
逐渐长高的金德兰已经接触军部的训练，对雌父经常待的边境很是好奇。
立志培养金德兰的赫斯特也答应过会带金德兰来参观，甚至让金德兰参加一些军事活动，提前培养。
金德兰是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央求着雄父此次行程带上他。
关于赫斯特去世的真相，官方给出的影像以及士兵的反馈都表示赫斯特是为了掩护军队撤退而战死的。
战场无情，谁都有可能死在那里。
赫斯特的去世对金德兰一家造成重大打击。
伟大的爱情造就无穷的喜悦，死亡来临时他就有多痛苦，温斯顿之后的几年一直一蹶不振，沉湎于悲伤之中，他试图振作，但一直提不起兴趣，最后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主动担任外派的工作，前往其他星域，暂离帝星。
金德兰骤然失去了严加管教——金德兰对雌父的管教乐在其中，只感觉心中一阵茫然无措，茫然无措下面是巨大的悲伤和看到雌父时突然止不住的泪水。
在尚在帝星的弟弟们没有被告知详情，但金德兰已经注定要承担照顾弟弟的责任，担任一定程度上的“雌父”角色。
洁白的布前，站着两道悲伤的身影，其他将士退了出去，给家属留下单独的时间。
也许是三道，这里是记忆碎片，而艾尔维拉也正站在这片空间，他说过类似的话语，如果金德兰为此悲伤，他也会为此悲伤。
在记忆碎片中，身处记忆中的虫看不出什么，而在艾尔维拉视角，破碎的黑暗以及沉积的幽暗铺满整个视野。
这说明这个记忆碎片的负面影响实在重大和浩繁。
艾尔维拉虚无的手指按在年幼的金德兰的肩膀上，精神力调动，消解占据整个空间的负面影响。
片刻，记忆碎片烟消云散，精神梳理完成，当金德兰以后回忆起这件事，尽管悲伤，但不会被精神海的负面影响拽入深渊。
艾尔维拉从虚影回到楼梯上，继续往上走着，周围的记忆碎片继续飘荡。
随着艾尔维拉一个又一个脚步，一层又一层空间里紊乱的气息被调整。
没过多久，艾尔维拉的精神力又被一个闪耀的光团记忆力碎片吸引到。
精神力如河流涌向低处一般自然涌入那片记忆碎片。
艾尔维拉眼前的场景一变。
充满古朴华贵气息的走廊，莫名带了几分熟悉，略微一思索，就拨动脑海里承载记忆的琴弦，回忆复苏。
是金德兰的家里。
艾尔维拉伸出手，覆盖住门把手，精神力从手中传递，从门蔓延到墙壁，锁住整个房间。
门内。
教育严格的雌父去世后，金德兰仍坚持雌父之前的教育计划中，满满当当的课程占据了大部分时间。
申请外派工作的雄父曾提出过调整金德兰的学习安排，在金德兰表达出拒绝之意后，因为伴侣去世没有多少精气神的温斯顿也无力再劝，放任自由。
在雄父走后，金德兰除了学习之外，大多时间留给了他的弟弟们，陪他们玩乐。
这个记忆碎片时间挑的恰好，金德兰既没有陪弟弟也没有在上课。
艾尔维拉打开门，走了进去。
午后的书房中，金德兰端坐在红色靠背软椅中，翻看着书籍。
阳光倾洒在书桌上，好像光点在桌面跃动，又落在金德兰黑色发丝间，将发尾染成金色，反射光泽。
听见声音，感受到陌生的气息，金德兰一下被惊扰，抬头，眼睛微微睁大看向艾尔维拉。
金德兰起身，朝艾尔维拉行了一礼，他把艾尔维拉当成误闯进来的雄虫客虫。
“阁下，您是谁？”
金德兰警惕问道。
艾尔维拉一边走近，环顾四周的景色，一边回答道:“你未来的雄主。”
嗯？!
年幼的雌虫还不能完全将喜怒哀乐藏进假面里，瞪大双眼，抿起的嘴角变得僵硬。
金德兰看着眼前貌美优雅的雄虫阁下，他回忆帝星上有名的阁下，一个也没对应上。
“你没察觉到不对吗？”艾尔维拉问道，一边精神力拨动整片记忆碎片。
记忆碎片里的金德兰就是金德兰，不是九岁的金德兰，所以当艾尔维拉提醒后，金德兰的潜意识会让他意识到不对劲。
果然，金德兰像是AI遭遇到矛盾指令一样，当场宕机，面露迷茫之色。
艾尔维拉已经走到金德兰面前，将金德兰看的书翻过来，看了一眼书名。
《如何做一个贤德的雌君》
艾尔维拉的手指放在书上面，精神力一震，书本化为齑粉。
他不喜欢这种规矩感严重的书籍，会增强他和金德兰的距离感。
金德兰回过神，看着一堆齑粉，抿起嘴唇。
“这是我雌父留下的书籍，是他的遗物。”
金德兰仰头说道，绿色眸子闪过一丝执拗，眼神偏移，不去直视艾尔维拉。
“抱歉。”
艾尔维拉语调平淡，让虫既感觉不到真情又感觉不到假意。
艾尔维拉隐约感觉到这是赫斯特留下的书籍，但他不喜欢。
旁观这些记忆碎片，他发现金德兰的性格受赫斯特影响很大，注重规矩、顺从雄虫等等。
“你说你是我未来的雄主？”
九岁的金德兰不确定地问道，手按在一旁的扶椅上，紧紧抓住，他的大脑正处于一片混沌。
艾尔维拉没有迟疑点头，看起来十分肯定。
金德兰嘴唇轻启，目露迟疑，后退一步。
眼前的雄虫看来太过冷淡，特别是漆黑的眼神，眼睛黑得纯粹，看起来是会让虫觉得漂亮，但极难辨认到里面的情感。
“我不信。”
金德兰说道。
“为什么不信？”艾尔维拉将椅子拉了过来，坐下，与九岁的金德兰平视。
“是不信未来的你喜欢上我，从而追求我希望我嫁个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