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每周一次(一)
霍顿家族的一场舞会风波过了将近两个月才平息。
那场极光下的刺激,霍顿公爵也有所好转。
她不并不常常锁在房间里拘束着,除了送饭上楼的人,她有的时候还会到阳台上坐回晒点太阳,冬天里的太阳是养人的,晒在脸上让人不觉得那么冰凉了。
比起的忙碌的霍顿爵夫梅凯来说,公爵算是彻底清闲了。
清闲到爵夫也近一个月没管公爵,现在连她吃什么、喝什么也都是敷衍了事。
公爵在晒太阳,她的房间原来是新房。
公爵刚结婚那会就住这,后来爵夫去世,这房间就被锁起来了,到今天她精神出了问题才重新回到这里,住着住着也就安静了很多。
门锁被轻轻转动了两下。
但是卡顿了一下,阳台上的公爵却像看见食的猫儿双眼“唰”的一下亮了起来,年近50的中年的人,即便是alpha也因为养尊处优而显得弱不禁风。
等她赤脚跑到床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就躺回了床边,手把被子扯盖住,两眼一闭。
门被推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双布料的鞋子,它的主人很轻,走路的频率却很优雅。
那个人站在了床边。
先是叹了一口气:‘呼~’
然后双手掀开被子!
“抓到拉!”
床上的霍顿公爵像个孩子一样捧腹大笑,然后眨着眼睛看床边的omega。
omega似乎有点无奈,他擦着腰:“母亲。”
霍顿公爵只是笑着乐,
面对这句母亲并没其他多余的感情表露,睁着眼睛看他然后趁他不注意反手把枕头丢到辛迪瑞楠的脸上,搞笑一样尖叫着逃跑,等待他跟着自己玩老鹰抓小鸡。
小少爷额头有细密的汗水
帮她喂好饭,又去换了一套新的生活用品,床单被子也被换成了简单赶紧的格子布料,就是市面上比较贵的类型了,这也是小少爷能拿出的所有钱了。
已经没有人管霍顿公爵了。
自从继父掌控家里的所有财产,她的母亲得不到医治,只能这样勉强清醒着过日子,然后等着小少爷每天送饭看望,否则找就饿死或者活不下去了。
奶妈也是无奈,
却也说是公爵自己恶有恶报,这些年苛待小少爷,弄得小少爷现在这么辛苦。
霍顿公爵躺在床上,早已白了的发丝落在枕头上。
她等着听小少爷的故事结尾,然后眨眨眼:“脖子被文字咬拉!”
辛迪瑞楠却像是听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单手的将领子又朝上扯了扯。
试图遮住,然后转移话题:“母亲,再不睡大灰狼就会把你吃掉!~”
……
从五楼下来,经过府邸后门的厨房。
小少爷低头看了一眼藏在袖口里钻石手表的时间,突然有点慌乱,脚下也加快了脚步,回房间很快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干净的白衬衫跟廉价的布料裤子,他瞥了一眼脖子上的痕迹,耳后红了一大片,又伸手将衬衫系得很高,遮住那片痕迹。
楼下的奶妈拉住了小少爷。
“少爷,公爵那样了,您这边还……”
“不然就先放任着,您这边先去跟那些贵族的alpha们相亲,我这边先帮您看着……”奶妈心疼上次洛家的舞会后的,洛禾小姐再没来找过少爷,她希望少爷可以多给自己一些选择,而不是看着年纪长大而无所依靠。
小少爷瞥了一眼手腕的时间。
还是沉下耐心跟奶妈解释:“没关系的,虽然失去了洛禾,但是我不是也摆脱了梅凯的掌控,他的儿子照样能参加皇太女殿下的舞会,而我也可以悄悄的去找一些alpha了解一下,奶妈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这些我会听你的。”
“但是母亲……”
辛迪瑞楠沉默了一下。
随既双眼渐渐明亮,微笑着到:“现在母亲完全属于我一个人了呢~”
是的,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机会才把失去的这些年都回来,小少爷似乎不觉得累,只觉得乐在其中。
奶妈还有要说的。
但是又看一眼表的小少爷的脸色有点白,他急忙安抚了两下奶妈。
又道:“所以现在我要去跟alpha约会啦,奶妈你真的还要让人家等吗?”小少爷唇红齿白,一双澈蓝色的瞳孔里满是羞涩。
奶妈一时才反应过来。
“你这孩子……”
“快去快去”
也不再拉着他说话了,只是推着他赶紧离开。
……
跑上马车的小少爷脸色有点不太好。
他喘着气,却不敢使唤架马车的人,只是抵着头小声说:“星折大人,可以走了……”
前面的星折“哼”了一声。
抬手抽了马一鞭子,马车有点梗着跳了一下,小少爷额头不小心撞了一下角,疼得发红也不敢出声,他只是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却常常呼了一口气,好像得到解放了一样。
不是第一次了,星折驾车的技术。
从这里到郊外的红酒庄,不过几十公里,星折开得飞起。
不一会,小少爷已经被蒙住眼睛带入了一间熟悉的房间-
他有点疼。
在浴室的时候,后颈的腺体像是什么美味一样被她浅尝辄止的咬着。
并不轻也并不重,但往往就是这种不轻不重才最要人命。
因为很想母猫携着自己的幼崽,那种占有、命令、强制都让omega本能的恐惧跟疼痛着服从,又一下……甚至小少爷能感受到alpha的利齿刮过后颈最敏感的位置,但是她没有标记的意思,只是一下又一下足以让一个omega迎合,这样的迎合让人觉得羞耻不已。
小少爷撑着洗手台,这是一个很大的
落地玻璃镜子。
小少爷红着脸能看见自己的所有表情,但对于身后的人来说,她只是带着一块黑绒配红玫瑰的面具,看不清楚她究竟……是满意、还是觉得不够。
事后。
他会累死在浴室,如果可以小少爷真的很想躺在这里柔软的床上,像羽毛一样陷下去,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小少爷记住了一开始她的那句话。
“我做的时候不喜欢香水味。”
之后的第一次,到现在的每一次。
小少爷都拖着身体去洗澡,一定要把自己用清香的铃兰沐浴露洗干净,才能小心的回到卧室,一开始他不敢睡到床上,后来又一次她睡醒了看见自己站在床边,嗤笑一声:“给我守灵吗?”说完一把将他拉到床上抱住。
皇太女抱住人的时候并不像她的性趣那样强势。
她像个毛茸茸的幼崽从小少爷的腰那里穿过去,整张脸有的时候从后面埋到他的脖颈、有的时候从前面将整个人拥入他的胸口,将鼻尖落在他心脏的位置,每一次呼吸都让辛迪瑞楠小心的调整了频率。
皇太女有点奇怪。
快近3周,从第一次到现在,原本说好的一周一次,却变成了小少爷的随叫随到,有的时候是大早上他还在睡梦被星折跳窗户抓过来,有的时候是中午他刚刚吃完饭、有的时候是半夜下着暴雨也要发狠的做。
有的时候迟到了,她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做的时候就格外用力,除了不会进入生殖.腔,其他的都很肆无忌惮。
小少爷心里有点酸酸的,但是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第一个alpha、第二个alpha都是那样的发狠,身为omega天生就是弱势。
他在轻轻躺到皇太女身旁。
似乎感受了温度,她缓缓侧眸,一双眼睛透过面具去看他。
就这样安静的盯着。
辛迪瑞楠被看得心发怵,好半天才克制住自己想跪下的冲动,只是不安得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瓣:“殿下……”他的声音甚至有点沙哑,因为刚才时间太久了,他叫得有点累。
萝切盯着这个omega。
指腹缓缓的摸过他的嘴角,动作是那样温柔。
小少爷被吓得心头一颤。
“喜欢跟我睡吗?”
这样惊人的问题,从皇太女口中说出是漫不经心的,却也是不需要答案的,因为她很快就改变了这个话题的走向,她伸手从小少爷纤瘦的腰圈过,其实能隐约触碰带腹部小小的肌肉轮廓,但是多半还是柔软的,将脸埋进去。
然后指示道:“头疼。”
不带任何感情语气的指示。
小少爷又楞了一下,心里悄悄吐槽,还是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在她的太阳穴的轻轻揉着,他的手干了几年的家务,上面有薄薄的一层茧子,揉的时候会比那些娇养的omega更有一些力道。
只是揉太阳穴。
她都能睡得很快,一开始小少爷有点不可置信。
毕竟在外面开口就能断送人性命的权利上位者,不会这样放松警惕。
可偏偏来源于皇太女的一切都是传言,真是的相处才能得出事实的结论,她没那么冷,至少拥抱的时候,血是暖的。
小少爷突然觉得好笑。
不是拥抱,是他被抱,因为他根本不敢去抱殿下,那总是遥远而不可出现的存在。
指腹揉到太阳穴的面具的接壤处。
这种隐秘的触感,让辛迪瑞楠心惊肉跳,没有人会不好奇神秘。
至少,他很想知道为什么皇太女殿下的信息素那样熟悉。
就好像他曾经接受过一样……
指节的无数次触碰面具,都产生了暂停的欲望。
小少爷感受到殿下在自己心脏出呼吸的频率安静。
小少爷产生了可怕的念头。
如果、如果他能看一看殿下的样子……
看着指尖停留的位置
他触碰了那根丝线。
第32章 第32章每周一次(二)
小少爷中今天等了很久。
从下午到的晚上、凌晨人才慢慢走进来。
他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手里拿了本旅游大全,好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看得这本书都卷了起来,书皮上褶皱的位置是油布被轻轻的折了一个细微的角。
萝切垂眸看了一下。
是星际外滩的银河桥,原本是不被挖掘的星球的,后来勘测出一座石头桥,一个旅拍的摄影师夜宿,发现了银河瀑布,一拍下来就火遍了各大网站跟头条。
不知道是被盯久了的不安,还是他原本就觉浅。
下颚轻轻朝下收,用脸蹭了一下,迷茫着睁大眼睛,澈蓝色的瞳孔由收拢到放大的过程只是有一秒,很快就清醒了。
小少爷急忙站起来。
“殿……殿下……”
他忽得手足无措,低着头一个劲的扯衣角。
“口水。”
女人轻而淡的声音瞬间让他憋红了脸。
口水……
小少爷压根没有反应自己是否会流口水,而是的本能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并且十分羞耻的垂下头:“殿下……我,我……”
“逗你。”
萝切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
径直走到刚刚他躺过的躺椅,单手拿起那本杂志,慵懒的靠在躺椅上。
许久听见。
“抬头。”
皇太女的命令总是那样剪短。
辛迪瑞楠扯着衣角,不得已的抬头却撞上用掌心撑着脸,漫不经心的眼神。
她的食指还是带着那枚翡玉的戒指,薄薄的唇瓣说出话总是淡淡的。
“喜欢?”
那双狐眸示意的朝下看。
拴着眼神看过去,小少爷发现了杂志上被翻开的那页银河瀑布。
心里一咯噔。
这原本只是自己看困了不小心折下的角。
没想到被殿下猜成自己喜欢……
他有点踌蹴,是与不是都有错。
“嗯。”
小少爷多年的情商看来,附和总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姑且就让她以为自己喜欢这个吧,反正也就是上位者对打工仔的无畏关心而已。
萝切盯着眼前害羞到低头的小少爷。
总觉得乖巧、也伪装的好笑。
之前把她当做女贼时候的不情不愿,跟现在演娇羞是一把好手。
萝切面具下的狐眸添了一份笑意,也觉得自己猜的不错,一个小小的omega能喜欢点什么,大多是风花雪月,这样随身带着出去玩,萝切觉得也并不无聊。
“喜欢,就去吧。”
她话音刚落。
辛迪瑞楠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毫不掩饰惊讶。
突然要走,那父亲怎么办?
萝切心想:只是去看个银河,有必要这么的受宠若惊吗?
于是大手一挥,若无其事瞥开眸子。
“多待几天,也可。”-
酒庄通宵到凌晨。
萝切离开了,她没有留宿的意思,一直没有。
有的时候只是浅睡几个小时,有的时候结束她就离开了。
小少爷通常是看情况,太累了他就会第二天早上再离开,还能坚持住他多半会洗干净再走,因为她身上的信息素温和又霸道,任由谁闻了都会知道:这是个刚刚交合的oemga男人。
萝切回到皇宫的时候,并没有柔软的床等待她,她一向睡的都是硬板的床,alpha的腰椎在年少时的校场上早已面目全非,需要骨头重塑,医生建议她睡硬一点。
洗好澡的萝切,微卷的暗红色长发垂到腰间。
随意系好的黑绸浴袍沿到腰线就停住了,她的脚踝是纤细而有力的赤脚落在椅子上,眉头挑着看给自己看病的医生:“是废话就不用说了。”
多年的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易怒、睡不着、厌恶omega的信息素气味、头疼、骨骼受伤……
再加上被医生诊断的性冷淡。
萝切清心寡欲当了十八年的尼姑,别的alpha在看片子,比谁裙子下面大的时候,她在调试机械;在骑着机车泡ome
ga上床、逗着玩乐的时候,她在挑灯夜读政法十条;别人鼾声睡到日上三竿时,她得闻着香料才能勉强入睡。
谁都知道。
皇太女殿下有病。
不止身体,精神也有点疾病。
暴露、杀人好像就没个理智的时候。
医生就是上次那个兴奋的老医生,他最清楚殿下开荤了,而且还不太节制,这让他有激动又兴奋,毕竟见证了秘密的奇迹啊!!!
医生瞪大眼睛。
拍拍胸脯说:“停药吧殿下,最近您的性伴侣侍奉的非常好,您已经减轻了很多症状,而您的‘不举’也可以得出结论了,这么多年您的这些病可以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源于的您的那个生活太单一了,上火上的,您这边已经有合拍的人选,就好好享受一下卸火好啦。”
治疗好这个一向邪门生病的皇太女,医生觉得自己的事业成就又达到了非一般的晋升。
医生随既还嘱咐:“既然能为殿下解忧,还是终身绑定比较合适,否则再找一个合适的拍档确实困难,性.爱这两个字,性跟爱是相伴的,有性必然纾解,有时候即便说说话也不是无爱。”
“您最好试着去平衡两者,别太拘束自己。”
医生离开的时候,笔记已经写了满满三本。
从殿下分化后就有的病,研究到今天进展不错,医生也露出了老父亲的欣慰。
随后摸摸下巴。
“谁家的omega这么可心,连‘不举’的皇太女殿下也能动摇?”
“原定的一月之后举办的皇太女伴侣的舞会,也变成了半年之后,看来……这位置究竟谁坐还有待商榷啊……”
这边医生猜测完。
那边的皇宫里有人终究是按耐不住了,从女皇说了推迟舞会这件事后到震惊不语,洛明生险些忘记了自己在陛下面前伪装自己,直到旁边的宫男轻咳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摸着已经四个月的肚子:“可是,我已经准备好舞会了,陛下……”
女皇闵符手里拿了一本书,银白的头发完全垂落任由佣人梳顺。
眉眼依旧,对洛明生的撒娇也只是看了一眼:“萝切不是孩子,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我从不管她这些。”
洛明生想到自己跟梅凯的计划,咬碎了牙,却只是软和着说。
“可是您毕竟是殿下的母亲,操心一下终身大事,找个家世清白的omega同样也很重要……门当户对还是很有必要的……”
闵符这次没抬眸。
半垂的狐眸眼底淡淡的。
她又翻了一页书。
才开口:“所以你选入舞会的omega……”
女皇那双锋利的眸子落在洛明生身上,嘴角却带着最温和的笑:“都是些落魄的贵族吗?”
是的,洛明生漂亮却实在愚蠢。
女官跟在陛下身后,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吃了晚饭再走?”
女皇回眸,不再掩饰嫌弃的眼神。
“面对一个愚蠢的omega,没什么胃口。”
女官一笑,好友一般玩笑:“陛下刚开始也觉得新鲜过,那段时间是夜夜宠幸。”
闵符却也乐了。
扶额,银白的丝发后垂:“是啊,年岁大了就对年轻的身体格外喜欢。”
“差点忘了自己的年少是什么样子,也差点忘记他……”
陛下摇头,对提到的白月光男人有点伤感。
随既转变话头,实在嫌弃。
“但我没想到洛家的儿子蠢到这个地步。”
为了打压的皇太女,选入舞会的omega都是些有虚职无实权的贵族,没有权皇太女的联姻也变得毫无重要可取,但洛明生并不知道长达近20年的母女情,白月光omega男人生下的孩子对一个皇帝来说足以占据人生重要的3分之2.
闵符对萝切的感情很复杂。
复杂到有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确定。
夜灯有人再旁边挑着,闵符走到了皇太女的宫殿。
她止住了门外侍卫的通报,径直走了进去,黑漆漆的一片,大厅冰凉的可怕,只有窗边的五彩玻璃让人看了有点生机,其实她很少到萝切的皇宫,从她离开家上战场开始,母女俩的感情就止步于原地。
闵符没想到堂堂皇太女的宫殿居然空无一物。
随既通过长长的走廊,才在卧室的阳台发现萝切的身影。
她穿着浴袍,单手端了一杯红酒像是想到什么低头笑出了声。
这种身影是淡淡的、悄无声息的。
随既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等她回头才看见自己的alpha母亲出现在卧房门口。
萝切微眯狐眸,眉头微微上挑。
随既指节转动了一下戒指,才单手置于左肩行礼:“陛下。”
萝切从不叫她母亲,很少叫。
多半是称呼“陛下”,跟这个世界任何人相同,她只想当自己的臣子。
……
小少爷嘱咐了奶妈好几句,才依依不舍带着小小的行李箱跳到花园后门的马车上。
刚上马车惯性的想坐下,却没发现马车里多了个人。
差点一个劲的扑了上去。
结果看清赶紧刹车,又撞了一下脑门,眼睛疼的闪泪花。
辛迪瑞楠赶紧爬着跪好,疼出鼻音:“殿下,我……不知道您在马车上……”
他跪坐,腰上的弧线因弯腰而收拢的衬衫束缚起来,脖颈的腺体满是萝切留下的暧昧痕迹。
萝切的视线落在那片肉粉色带有吻痕的腺体。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单手将小少爷从地上扯起来!
第33章 第33章每周一次(三)
被攥起来,膝盖在马车的地板上摩着拉靠前了几步。
小少爷依旧是跪着的,只是手腕被萝切攥住,挺直了身体被逼近着对视。
这种感觉很熟悉。
小少爷那双澈蓝色的双眸的忽得收拢,心中砰得大惊!
随后脑子没来得及回过神。
耳边想起了她的有点逼近的声音:“你好奇我?”,萝切的食指跟拇指捏紧他的下颚,小少爷手撑着地板,眉头轻轻拧了一个结。
他在看自己。
萝切很明显的感觉的到。
这个omega的眼神里从顺从到一丝逆反仅用了不到三秒,萝切心里竟起了一丝慌乱,她整理思绪,仿佛在脑海过滤了半晌。
没有。
那晚他按摩的时候,自己清醒着。
分明等待着试探,最终辛迪瑞楠还是没有摘掉面具的勇气。
也是因为这一行为,萝切这边多了几份信任跟纵容。
从前,她并没有将自己的警惕性卸掉半分,但是近来……
她真的太过放纵自己。
辛迪瑞楠的迟疑也只是反应只是持续了被捏住下巴的这段时间,后来他悄悄告诉自己:不是,怎么可能是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女贼跟皇太女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
小少爷的短暂敏锐直觉也在萝切那双狐眸中殆尽。
因为易感的强行注射高浓度抑制剂,小少爷的记忆有点偏差,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他常常弄混。
“我,我只是有些好奇殿下的容貌。”
辛迪瑞楠干脆脱口而出,伪装最容易被拆穿、只有真诚才是必杀技。
萝切的逼近的眼神里消殆了许多。
捏住他的下颚也松开。
小少爷撑着地板坐在地上,心里咚咚喘了几口气。
手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颗糖果,红红绿绿的硬纸糖躺在他手心,手心纹路上有被吓出的汗,糖果却被放的小心翼翼,带着
人体粉色的温度递到萝切面前。
“殿下……”
小少爷知道皇太女殿下吃软不吃硬。
一张脸,三分的真诚跟单纯,仰着头看向萝切,说话的声音小小的好像瞬间就能被马车声给吞没。
萝切看了一眼面前的糖。
眼神凉凉的,心里却觉得好笑。
半晌。
小少爷手也举酸了。
手心的糖才被的拿走。
只听见淡淡的一句:“算了。”
然后就是一句低语的无奈嫌弃:
“哄小孩。”
萝切的声音很小,但是跪在地上的辛迪瑞楠却听见了。
收着手揉了两下酸的地方,眼神垂着狡黠。
可不就是哄个大小孩-
星际外的度假山庄已经被开发出来了,安排好一切,星折丢了本笔记给小少爷。
小少爷捧着到房间,因为自己一个人,看着明亮宽阔的落地窗,整个人都小声惊呼着绕了好几圈的,爬到玻璃边一扫窗外的无限的银河大峡谷,感叹宇宙的神秘。
紧接着就形成了个大字。
结结实实躺到了床上,好软……
大概是最近照顾母亲、敷衍梅凯太累了。
小少爷不一会就陷入了棉花的床里跟周公约会去了。
门咔嚓开动,小少爷还在做梦迷迷糊糊用手遮住眼睛,然后朦胧着呢喃:“奶妈~我还想再睡会,你把窗帘拉上……”
没有等到回应。
只是一声轻巧的omega男性的笑:“这是您的小O吗?真是太可爱了。”
辛迪瑞楠这才反应过来,
手顷刻从眼睛松了下来!
……
小少爷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廉价的白衬衫。
不免想到刚刚看见门口优雅的omega男人。
三十多岁的年纪,精致的高定衬衫,袖口是一枚蒲公英扣针。
眉眼是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他的五官并不优越,整体气质却很吸引人,男人就站在门口,他旁边是殿下,两人之间似乎有点最佳cp的偏向。
而自己……
皮肤一点也不耐,只是蹭一蹭都能红;五官有点淡,脖颈有点长,总之就是不好看。
小少爷对自己没什么认知,当看见那个男人后越发到了尘埃里。
推门出来。
小少爷先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
空
空
空……
视线转回到眼前——
萝切环手靠着身后的吧台,从开始到现在她的表情都淡淡的。
\"看什么?\"
她盯辛迪瑞楠,指腹在手臂轻轻敲了两下。
小少爷像探头的小刺猬,又环顾了一圈。
问:“刚刚那位先生……”
萝切面具下的唇角浮现弧度。
语气还是淡淡的:“走了。”
小少爷才把整个身体从里面释放出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但想起萝切的身份,还是时刻谨慎,只是故作单纯地说:“殿下,我晚上需要的离开吗?如果那位先生在的话。”
萝切伸手,指节敲了一下小少爷。
“我有洁癖。”
辛迪瑞楠闻言腾得脸红。
原来自己被看穿了……
支支吾吾还想说两句辩解。
结果萝切径直走到吧台边,倒了杯冰岛:“少试探。”
喝了两口。
慢条斯理扭头,狐眸落在小少爷身上。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心计都写在脸上……”
萝切的指节转动着玻璃杯,
杯内的冰块睡着转动,声音仿佛重重的敲击。
辛迪瑞楠单纯的表情的停滞脸上。
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听见萝切待着鼻音的上扬。
“嗯?”
“霍顿小少爷。”
小少爷这下是真的浑身赤.裸在皇太女面前了。
原来许久的乖巧跟装纯都被戳穿了,一下子辛迪瑞楠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皇太女殿下,说实话他害怕死也是真的,总不会被睡了以后还被送一个“伪装罪名”的吧。
他站在原地有点怵。
这是真的怵了,从没有人这样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萝切见他指尖泛白。
指腹停留在水腻的杯壁,这次意识到自己话的锋利。
常年跟大臣之间的舌尖群儒,皇太女并没有缓和委婉的耐心,她将政治的那一套用到了一个后院居家弄花的omega身上,萝切放下杯子,指节扶额。
半晌有点含混的开口。
“你过来。”
第34章 第34章度假试探(一)
一杯有点浓浓的冰岛下肚。
辛迪瑞楠脑袋清醒了不少,他鲜少喝酒,但毕竟是贵族出生喝的时候也不会像那种贫苦人家的omega进入豪门一样的双手捧着酒杯小口小口的抿。
萝切递了小少爷杯酒。
他就认认真真的喝掉,不再故作不谙世事。
一饮而尽后,眼尾被烈酒的急切冲了点泪花挂着。
他用手背揩掉,随既微笑。
“殿下生下来就高高在上,俯身去看人,从上朝下看永远是最清楚的。”
小少爷淡蓝色瞳孔轻轻收拢,指节捏着玻璃杯越发泛白。
他其实没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要是在意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当着嫡出的小少爷干着佣人的活,就这样凑合活到了现在,活在这个社会上不过是混口饭吃,比起当一个平民omega未知生活的胆战,起码自己的贵族的身份已经给予了很多便利。
人,永远都要知足
跟伪装。
萝切目光像锋利的刀,掠过小少爷身上的仿佛能将他的肉片掉。
她定格到了他的衣领,衣领的左边好像被常年揉洗导致起了细细的毛球。
不受宠的贵族omega。
在霍顿府邸的那段时间,即便他装成佣人,自己也没怀疑过。
的确是因为萝切常见他身上的细腻的柠檬洗衣粉味。
这种平淡的味道也是萝切能记住小少爷的原因之一。
“活得累吗。”
就这四个字。
如雷贯耳的像冷风将辛迪瑞冲醒。
小少爷从没想过自己累不累,只是第一次被问到,难免觉得局促。
他手还搭在玻璃杯上,仿佛已经握不住。
“啪嗒”
玻璃杯从手里滑落,滚了两圈掉到地板上。
成了两瓣。
清晰的玻璃破碎声将两人的对话中止。
萝切眸色渐渐沉下。
她不太高兴这个回答。
却不再表露,也不是管地上的捡碎片的小少爷,放下杯子“砰!”得将房间的门关上。
小少爷捡起最后一块碎片。
被门关上的声音彻底击垮,整个人有点楞楞的蹲着,手里的碎片将指尖刺破,血滴到地板一点点收拢,滚散-
小少爷第一次自己离开帝都来到遥远的星球。
他摸索着路标到了前台。
“请问有普通医疗箱吗?”
前台有十分善意的声音,八颗牙齿标准微笑。
“好的,请稍等。”
等抬头递药箱时才看见面前人的模样,提着药箱的手一楞。
映入程莫蒂眼帘的是个淡粉色蜜桃一样的男孩,他生了一双大海般澈蓝的眼睛,雪白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就连抬眸的眼皮也有点淡粉色,脖颈被最上面一颗的纽扣扣紧,让人看不见而浮想联翩,最致命的莫过于这些加起来后的模样。
贤妻良母类、家庭诱惑类omega?
程莫蒂的服务即刻到家。
拍拍旁边的同事,可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
从前台把医疗箱拿了出来,十分热情问:“先生,请问您哪里受伤了吗?”
辛迪瑞楠有点受宠若惊。
他手指被玻璃划伤,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来找个酒精擦一擦,然后贴上创可贴就行,却没想到这里的服务如此周到,小少爷感叹果然是昂贵的酒店。
程莫蒂帮他整理好伤口。
还挑了款可爱的小猫儿童创可贴。
小少爷缩回手,摇头。
“不、不用这种,普通的就好……”
面对陌生人,小少爷其实是有点羞涩的,从前那些面对皇太女殿下的局促也并非全是装的。
程莫蒂没有听,而是把那个带着小猫儿的创可贴指节贴到了小少
爷的手上,依旧裂开八颗牙齿笑道:“先生,你已经用了,没办法再收回去了呢。”
小少爷看着手上小猫图案创可贴。
忽得也被逗笑了,眼尾弯着像个精致的乖巧娃娃。
程莫蒂见状决定趁热打铁。
急忙道:“我是菲奈尔酒店的前台经理人莫蒂,先生您是到这里看银河夜幕吗?”
辛迪瑞楠将手收回来,十分有礼貌笑了笑。
微微颔首:“是的。”
程莫蒂继续问。
“先生一个人吗?”
小少爷微微楞了一下。
还是点了头,不再过多解释。
程莫蒂眼底亮亮的,她是beta却一直对omega都情有独钟,大概属于六性中偏爱omega的那类。今天完全遇到了自己本命,这还不赶紧下手去追。
她面露遗憾:“哎,那您今天真的有点不巧哦。”
“嗯。?”
一般情况下一问一答,多半都会产生想要的结果。
程莫蒂很顺利的将问题利用好:“最近潮汛,如果要看银河夜幕大概只能等到三天后了,如果您这边不着急的话,这两天倒是可以好好体验一下本体的习俗环境。”
小少爷点点头。
程莫蒂很会两天,两人一来一往的说着话。
小少爷也就没那么防备了,只是提及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来看银河夜幕时含糊支吾了两句含糊过去,没有提及自己跟皇太女的身份,也没有说自己是帝都的贵族。
程莫蒂很热情。
主动帮小少爷申请了免费的早餐跟晚餐。
这一顿晚餐也是程莫蒂带着去的旋转餐厅,因为她说自己轮休,所以也跟着小少爷一起吃了顿自助晚餐,两人聊了一会,大概是程莫蒂都是投机聊的,所以还算融洽。
到了晚上程莫蒂又带小少爷去逛了会楼下的小市集。
市集人来人往,摊住好像跟程莫蒂很熟一样,一边走一边互相拥俚语打招呼,不知道说到什么惹得她挠头直笑。
小少爷听不懂,只是微笑跟着。
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算是短暂缓解了他今天被皇太女戳破内心的忐忑。
走到一个小摊面前。
辛迪瑞楠停住了脚步,面前一排排捏得活灵活现的小面人让人移不开眼,动物也有、人也有……
摊主用着流利的通用话:“哎哟,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挑,或者有照片也可以的照着捏,捏得很像的哟。”
程莫蒂也马上附和。
“对啊,辛迪,他的手艺是非物质文化呢,整个星际怕是也难得找出第二个。”
其实她自己心里有点的小九九。
到时候让摊主捏两个人,互相换着,小omega看着看着不就看出点情意来了吗。
摊主也知道程莫蒂的心思,并不介意搭一把。
“很多小情侣都喜欢来这互相捏面人,只当是彼此求个好回忆。”
这两人的小九九,小少爷没想到。
他只是听到“好回忆”这三个字,不免觉得心惊肉跳。
殿下的眼神那样锋利,脾气也难以琢磨。
于是小少爷摇摇头:“不用了。”
程莫蒂见状,生怕他不喜欢,赶紧找补。
“如果不喜欢捏人的面,可以看看这些小动物也死蛮可爱的……”
小少爷顺着看过去。
定睛刚好落到了摊子最边角的一个环手抱着生气的小刺猬上。
出了神一样。
伸手带走了-
人是晚上九点回来了。
房间冷冰冰的,秋冬交替的时候,不让人烧个壁炉晚上能把人冷死。
小少爷想打电话给前台,让人来烧一下。
刚抹黑的去找灯,谁知道手被什么一把攥住了!
倒是有点紧。
“咚!”脊背重重的贴到门上。
小少爷撞得头晕,手里却把面人越捏越紧。
“谁!”他惊慌着叫了一声。
耳垂凉凉的被温热咬了一口。
整个人缩着脖子抖了一下。
“去哪了”
熟悉的铃兰味。
带有命令式的语气。
吓得小少爷腿软,这下才被托着手腕站稳。
“殿下……”他仰着头呼了两口气,只觉得她的脸就在脖颈,呼吸像无形的手仿佛在肆无忌惮的掠到他的衣领里面,让omega的敏感无法承受。
很黑。
殿下的鼻梁落在他的耳后。
辛迪瑞楠很清楚知道,她没戴面具。
这是一种刺激的禁忌,可是他并不敢去看,也没有胆量去刺探。
“去哪?”
她好像第一次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个答案她非要不可。
“楼下……”
敏感的腺体受不住呼吸跟刺激,他鼻音变得可怜兮兮。
“饿了,去楼下吃饭……”
好像要滑倒,但是被抓住了腰,是一种拥抱的姿势。
比较有安全感。
萝切能明显感觉的到男人的颤抖,但是她没有退缩。
依旧逼近,不知道从哪拿了块蕾丝的眼罩布条,单手给他系上。
黑暗增添了几份神秘。
萝切轻笑一声:“小骗子。”
紧接着单手抓住小少爷另外一只胳膊,反手将人给翻了个身,脸抵到了冰冷的门上,裤子上只有一根系带。
刺猬面人他抓不住。
“啪”掉了地。
没有任何准备,萝切就这样进。
然后声音落在疼得冷汗的小少爷耳边:“你身上有香水味……”
“小少爷。”
“我说过,我做的时候不喜欢香水。”
辛迪瑞楠抵着门无声的落泪,像珍珠一样吧嗒掉到地上,但是没有人愿意珍惜“美人鱼”的珍珠,只是让他疼痛跟羞耻-
萝切跟眼前这个男人谈生意并不喜欢长久。
他的眼神总喜欢勾引自己。
萝切不认为开荤后就需要对所有发情的omega“回应”。
生意还没有结束,大概下午六点的样子。
男人邀请她去酒馆坐坐,萝切拒绝了。
她其实并不喜欢给omega难堪,该有的礼仪她总是会适当给予。
男人很识时务,却还是多嘴了一句:“阁下,今晚有伴?”
萝切摇头,想到什么似的语气缓和了点:“有个胆小的小孩等着哄。”
从6点30到10点。
萝切这十九年的人生从未等过任何一个人这么久,哪怕是女皇她也没有这样的耐心。
她对他发狠的时候只是想。
他跟谁玩,
玩到买只让人生气的小刺猬。
看一眼,
都烦。
第35章 第35章度假试探(二)之给予浪……
萝切一向有点独行。
她让辛迪瑞楠去洗澡,自己随意穿了件浴袍穿上,汗已经浸湿她的挽起的卷发,暗红垂下的一缕像黑夜的玫瑰,致命而美丽。
alpha的脸颊还泛着红,这是满足的表现,她指节掠过手腕转了两下。
随既视线落到了地上。
那个被她摔扁的小刺猬还抱着手,原本生气的模样经过这么一摔好像更生气了。
萝切眼尾敛了敛,
眼神渐渐眯成一条缝隙。
这只刺猬。
……
小少爷走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被攥的红肿,没有几天是消不下去了。
皇权真的太过于至高无上了,
他是真的有点受不住了。
未必自己从今以后跟贵族结婚,
就一定要过这样的生活。
但是……
他看着自己满身暧昧。
从前就被女贼占有、现在又被皇太女占有,难道真的要他当一个浪荡的omega吗?
继续去欺骗其他贵族,
然后成为贤夫良父。
推开浴室门后,还是空荡荡的。
就像辛迪瑞楠未知的命运,他其实很在乎,却要装作乖巧懂事听从安排。
“头发很湿。”
声音是从酒柜那边传来的,
她又开了一瓶冰岛。
萝切似乎很爱这种酒,带点甜味,酒精浓度不是很高但是够带劲。
小少爷僵住,他原以为她走了。
人好一会缓缓点头:“嗯,我去吹。”
越看他这副顺从的样子,
萝切就越不高兴,表情越发深沉。
多人多面未必不行,但在她面前多面,她不喜欢自己的人这样。
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殿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将小少爷归为“自己的”那一类。
小少爷摸黑找到了吹风机,然后去在落地窗下面才找到一个可用的插头。
老式的钢丝吹风机,
吹起来声音比较大。
他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手里的吹风机被接过,
他才发现殿下站到了自己身后。
辛迪瑞楠只是瞪大了眼神,脊背有点僵硬的绷直,手却像被烫了的微微颤了一下。
她的指腹有一个小小的茧,穿过头发发尾的时候会耐心顺开,指腹刚好就擦过他的耳廓,风也这样一点点拂过去。
oemga的本性是顺从,再倔强的omega面对alpha时都会本能的柔软。
比起早上两人的不欢而散现在倒是和谐。
“下午是谁?”
小少爷很清楚,萝切问的是什么。
他身上刚刚大概占了程莫蒂的香水味,所以才引起她的烦躁。
但辛迪瑞楠并不愿意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只是说:“一个的酒店的工作人员。”
酒店这么大,殿下就算再闲也不会一个一个的查下去。
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我饿了,她跟我说入住可以吃免费的自助。”
“你很晚都没回来,我饿。”
小少爷还是使坏,用了点小心眼子。
萝切帮他梳理的手顿了顿。
好像没听出来一样,
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直到把头法吹干才干巴巴说一句:\"饿了,就下楼自己吃,记房间账。\"
随后把吹风机丢给小少爷。
转身就躺床上去了。
小少爷拿着的吹风机,不知道这个房间是怎么订的,黑的要命,也不放回原位了。
只是摸着也朝床上躺,他哆哆嗦嗦的心脏跳,表面还是淡定的要命。
躺好,两人之间大概隔了十万八千米。
小少爷悄悄裹着被子翻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
小少爷不想还没成功找到伴侣就人老珠黄,好一会,他迷迷糊糊的。
听见一声冷冷带着点生气的声音。
“睡了?”
小少爷猛地睁开眼睛。
摩挲着摇摇头,才想起来她看不见,然后开口:“没。”
好一会传来窸窣声。
萝切从穿过被子抱住了他,下颚有点强制得落在他肩膀上。
呼吸却带着亲昵。
“小骗子。”
她的声音凉凉的,
像只滑溜的毒蛇。
辛迪瑞楠一直都觉得皇太女殿下是冰凉的,感情是、动作是、情绪是,整个人都是;他可没把自己当过什么知心omega,只把这当成多年在继父下养成的忍辱负重,仅此而已。
小少爷没说话。
指节攥着被子却悄悄收紧。
萝切像暗夜的鹰,
不动神色就抓住了关键目标。
“手受伤了。”
“嗯。”
他轻轻点头。
“玻璃杯?”
“嗯。”
萝切的眸色暗下来,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又把辛迪瑞楠抱得更紧了点。
小少爷被环住腰,
面对她的追问心情有点复杂。
除了奶妈,在独自长大的这二十年里从没有这样关怀。即便是带着冷冰冰的态度,但他似乎能感受到殿下的生疏跟尽力。
早上堆积下的委屈也消了大半。
鼻尖酸酸的,然后缩着脖子。
“疼。”
萝切圈住的手有默契的悄悄松开。
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后颈。
“贴画幼稚。”
辛迪瑞楠被气得哭笑不得。
嘀咕着:“谁幼稚……”
……
人是早上醒的。
醒了以后,床空荡荡的。
这两天似乎就是小少爷来度假来了,萝切总是不见人影,似乎很忙。
洗完脸,就有早餐服务到房间。
服务员依旧热情。
一脸笑:“您好,您的早餐。”
顺着小推车看过去,
差不多堆了两排上下的车。
最后服务员还贴心的递了一个纸条:“这是您的alpha为给您的留言。”
纸条上写着:“wishyouaromanticday。”
服务员随后递了两张银河夜幕公园的票,眨眨眼:“先生,浪漫哟~”
附赠的还有一支玫瑰。
玫瑰跟那晚钟楼上她手里那株一样,
又魅惑又纯洁。
小少爷伸手接住。
微微张口,大脑像电流的袭击,迷茫又忐忑……
他低头看。
玫瑰……
没有刺。
她把玫瑰的刺都拔了-
楼下散了会步。
小少爷找到了窗台上插到花瓶里的小刺猬,有点扁、有点丑,他把它小心踹在手里,然后穿了一件浅褐色的风衣下楼。
好巧不巧又遇到了程莫蒂。
其实并不巧,只是程莫蒂今天专门调休楼下蹲守的。
“辛迪!”
她抬手喊了一声。
小少爷看见她吓得一抖,想到昨天晚上的“狠”,从心底看见程莫蒂就有点怕。
“给,没吃早餐吧。”
“这是我从后厨大师傅那里拿来的,这松塔味道可香了,只转供给总统套房的客人呢。”程莫蒂讨好似的将松塔递过来。
小少爷低头看清。
才发现是早上那批早餐中的一份。
他吃了一小口,其实并不太喜欢,觉得太甜。
眼见程莫蒂靠近,小少爷赶紧摇头。
“不用了,早餐我吃过了,谢谢。”
程莫蒂没想这么多,
很大方的把松塔收起来。
娴熟自然问道:“辛迪,你今天准备去哪玩吗?我听说今晚放晴,银河公园的夜幕将迎来一年中最长的观赏日,晚上观赏可浪漫了。”
小少爷眼睛亮了下。
有点期待:“是吗?”
程莫蒂点头,以为他来了兴趣。
急忙科普:“银河许愿最灵验,虽然是脱离客观科学存在,但存在即美好,美好总是值得期待的。”
小少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耳垂带着淡淡的粉色。
点点头又摇摇头。
美好是值得期待的。
殿下给予的美好确实是值得期待的,毕竟她让自己看见了许多贵族拘束之外的东西,还有一点“被需要”的存在感。
\"那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她又追问。
小少爷不太想跟她相处。
她身上确实有殿下厌恶的香水味,小少爷一直都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后退了两步。
浅浅笑了一下:“我想随便逛逛。”
人走得快。
程莫蒂吃了鳖,也不着急。
想着这两天见他都是一个人来往,估计是专门蓝邂逅浪漫的天真omega。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程莫蒂还是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上班。
领班丢给她一把钥牌:“怎么不是看见了命中注定吗?又不去了”
程莫蒂耸肩:“谁让徐姐你说今天这场加班费高呢,我这不是专门来赚钱的嘛~打工人赚钱还是不要错过为好。”
领班乐呵:“算你还清醒。”
随既介绍今天顶楼的赌盘:“今天来的人不多,就五位,不过看那架势都是不缺钱的主,有四位眼熟的,一位陌生的。”
“那陌生的是个高阶alpha,食指上有一块纯髓的翡玉,你认清楚到时候格外小心点,老板说这位别惹,脾气古怪着呢。”
程莫蒂熟练道:“放心吧,我老员工还能不知道这个。”
首富老爷她都服务过,怎么一个有点钱的暴发户她就怵了?
拿着钥牌
上楼。
刚进电梯,就静的吓人,到了最里面才看见同来的同事。
一阵嘀咕。
“今天这阵势是怎么了,搞得皇帝来了一样。”
\"不知道啊,听说顶楼都包了,从来没人包过顶楼啊……\"
“就连黑寡夫,廖云来今天都陪做,我只能说来头是真的不小。”
时间到了。
程莫蒂一行人入场。
她拿着钥牌知道自己要服务那位“陌生”,小心翼翼低着头,脚下刚踩到地毯。
大概三步的距离。
就听见一慵懒声冷冰冰地响起。
“让她出去。”
程莫蒂愣住,心脏停了半拍。
紧接着她又道。
“香水味浓。”
第36章 第36章四人行的吃醋片
“下去吧,换一个人上来。”
男人的声音很优雅,举动也是,他轻描淡写的将一切尴尬都抚平。
随后很自然的坐到萝切身旁,其他三位商业大鳄互相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原来今天不止一场赌局,还是寡夫勾搭贵人的鸿门宴。
廖云来说话很有条理,却又温和而精致:“贵人,何必为一个小小的应侍而生气,要知道快乐可不依附于任何人。”
他的倒了一一杯冰岛,指节将玻璃杯朝前推。
“该谈的事可不会因为一个小应侍而变。”
廖云来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格外的舒适,他说话的时候尾音会习惯性地上扬,用的老式贵族的舌尖口语,这也是需要下一番工服来学习的。
萝切抬起酒,给面子了。
只是抿了一口,随既放下,并不显露自己的喜好。
商业大鳄们又互相看了一眼。
原来是神女无心啊~
“贵人,我们说好的,冬天的那批货会走军方,价格方面的数字我谈起来并不会太难,只是……”
其中一人提起了正事,手上也示意玩起了花牌:“您这边的还是要给我们一个确切的合同跟价格,我们才好继续推进。”
牌被侍应们分发,刷刷的发牌声让纸醉金迷被昏黄的灯光推上了最高点。
这些四五十岁的大鳄谈生意还是喜欢一个娱乐场所,毕竟都希望彼此能将价格在玩乐中降下来,他们今天到这里最后一轮了,当然也是为了定下最后合适的价格,想着面对一个乳臭未干的alpha,总得再压迫试试。
今天做的原因无异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前几轮都因为小看了这位年轻的皇太女殿下导致价格被压到很低,今天这场在筹码中寻求刺激的,在刺激中寻求价格,对于年轻人来说再容易下套不过了。
现在着廖云来明显陪着玩,小九九也不掩饰,实在不知道他究竟站在哪头,他们三人想要个好条件总觉得有点难谈。
萝切不知道想什么,食指落在棋牌桌上敲击有条不紊的敲击。
眉心轻轻敛了敛:“价格当然不难……”
那双狐眸一点点掠过眼前的几人。
声线却逐渐变得冷冰冰的傲慢,她好像不太在乎:“但……”
“本殿一向厌恶多方打探消息的墙头草。”
萝切拨弄着指节,有点漫不经心。
她像个上位者,却又无视上位者。
三位大鳄总觉得她一直在置身事外看他们互相斗,最后再收获渔翁之利,偏偏他们还都容易掉入的这场陷阱里。
“哪能。”
“做生意,我们一向都是讲究诚信的,殿下。”
三人齐齐承诺,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商业大鳄竟然也有害怕被算计的时候,生意场上的精明算计太多,时间一长,这精明也就无用了。
真诚是个必杀技。
这话傻但确实好用。
洛氏之前是跟他们交接过,来的是洛家没有官职的洛禾小姐,虽然是alpha但精神力不高,不过是恪守礼节,让人觉得舒服而已。
要是真的论起做生意,谁都想做个一本万利的长久生意。
快狠准,能带来利益的才是“爸爸”。
就算反手给一巴掌。
这生意也要跪着求做。
洛家那边他们也只是吊着,具体后续也没谈过,不知道风声怎么就传到了萝切的耳朵里,大家都有点心慌这生意有什么变卦,急忙朝廖运来使眼色。
廖云来懂了意思,他以后还是要在这座城呆下去的,三人不能得罪,眼看着到手的年轻贵人也不甘放弃。
想了一下,帮萝切接了牌官发下来的牌,温柔的微笑就凑上了年轻的alpha:“贵人,我们几个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心,瞎传的话还少吗?”
“如果真的有心,大家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廖云来安抚,牌用手掠过桌面的时候,袖口不经意触碰到萝切食指。
他坦然处之。
她毫无波澜。
萝切并不给予回复,而是侧眸
视线落在这个三十五岁的omega男人身上。
下颚微抬。
说不清是为了牌点头。还是为的廖云来的话。
这个有东方温柔的寡夫,好像对什么事处理起来都得心应手。
廖云来牌放下去。
刚好凑了开,单手一展!
大牌。
顺、豹。
萝切这才显得多了点意思。
眼底还是有点傲慢跟矜贵。
推了一把椅子,整个身体朝后移,脚下不过多踩了一脚。
站了起来,反手拿起外套风衣。
“诸位。”
她眼尾轻轻上挑。
任何时候这位殿下都是尊贵、不容试探底线。
“今天,到此为止。”年轻的女alpha食指点了点桌面,象征无上身份荣耀的戒指仿佛在无声的告诫,你们的滑头我不感兴趣,别把脏东西摆到我面前。
看得出来,贵人没多少心情。
输赢都没多,只怕是对年轻人来说存在更有兴趣的人出现。
廖云来也不意外,毕竟年轻人这样算来算去的生意赌局太过拘束跟老气横秋,从生来就俯视众生的人,从来不乐意改变自己的喜好,自然也不会为看一桩生意改变自己我。
廖云来知道这次合作谈的八九不离十。
以后再见的次数多半屈指可数。
有经验的男人也知道这位不是那么好勾搭的,但再不好勾搭,对于alpha生理需求时的一夜情总该是不难的,廖云来靠着亡A留下来的巨额财产,在这座城八面玲珑的生存,一夜情对他们这样高位的人不过是喜欢却得不到的感性而已。
他想着,低头嘱咐了两句。
再抬头时,只看见身穿风衣离开的女alpha背影,她的脊背很挺拔,却不刻板。
怎么走,都走入了这个寡夫的内心-
程莫蒂在更衣室失落了好久,从干这一行开始,她就没被换掉过。
没想到自己被换掉的理由居然还是因为香水。
她低头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想着
不应该啊,这可是当季最贵的香水,她攒了好久的钱才攒到的。
下楼的时候,看见熟悉的身影。
她赶忙打了个招呼。
“辛迪!”
……
小少爷提着一堆“胜利品”。
脸颊热得发红,外套大衣也有点褶皱。
看见远远跑过来的程莫蒂,他的表情有些变化,总该是羞涩的脸,眸底却带了一丝敷衍的厌烦,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
他攥紧手心的东西。
嘴角弯起:“你好,程小姐。”
“今天收获颇深啊,辛迪。”
“你是去外面的市集了吗?”
程莫蒂很自然的想伸手帮他提,小少爷没有拒绝,将手里一袋递了过去。
两人并肩朝里走。
小少爷点头:“是的,多亏你昨天的推荐。”他的手腕朝里收拢了角度,如果仔细看能看见这个一向柔软、胆小、顺从的小少爷,袖口上有一抹浅浅的血痕。
实在是让人觉得神秘。
不过辛迪瑞楠并不会让多余的人看见。
他手里提着的塑料盒子不停摆动,摩擦在指节。
小少爷想到什么,眸色微垂又缓缓避开,让人难
以捉摸。
他借了个厨房。
程莫蒂帮的忙,其实不用她帮当,套房确实也有权利使用所有配套的设施,只是小少爷想到洁癖的殿下,他也不得不另辟蹊径了。
这是十楼的厨房。
小少爷伸手拿了一块干净的围腰。
很清爽的纯白色,他系好,从背面看。
能通过围裙的线条感受到的omega男性纤瘦得腰,还有一些长期运动下柔软的线条,辛迪上学的时候的联过瑜伽,他确实足够柔软。
程莫蒂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开始跟小少爷话家常:“今晚要去看银河夜幕吗?”
切菜的小少爷顿了顿。
然后缓缓点头,像是想到了早上那株玫瑰跟早餐而羞涩。
“如果辛迪不介意,我这边完全当一个免费的向导!”
程莫蒂话隐隐带了点激动。
小少爷没给准确的答复。
只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
随即又投入忙碌的身影,他低着头,后颈雪白一片漏出了一点点,紧接着仿佛能看见腺体,但还是被遮挡住了,衣领衬衫上似乎被揉搓洗涤到褪色的。
看着辛迪的拮据。
程莫蒂认为自己机会更大了。
菜做好了。
简单的三菜一汤,还炖了个浓浓的鸡汤,他很娴熟,指节掠过炒勺,手腕转动的时候,衣服里仿佛有个表鼓起来,但并不妨碍他的举动。
小少爷找了后厨的便当盒装好,又用牛皮纸扣好,心理的底气好像足了很多,口袋里是今晚银河夜幕的门票,隐隐的期待都铺满了小少爷的澈蓝色的眼睛。
“谢谢你,程小姐”
辛迪瑞楠道谢,
却没有提及关于晚餐的事情。
程莫蒂虽然失落,但还是给自己打足了劲:“那我带你出去吧。”
crush战胜了理智,卑微的还是想留点最后美好的回忆。
辛迪瑞楠根本不知道殿下的行踪,甚至也没有打听的意思。
只是想时间要是来不及,可以到时候再马车里吃。
毕竟银河夜幕真的满足了omega所有的浪漫体验。
没有那个年轻的、小心思的omega会不期待,拥有罗曼蒂克内心的小少爷也是无比的期待。
从厨房后门走出来,手里的牛皮纸有点滑,辛迪瑞楠险些没握住,滑了一段距离,又伸手去接住,汤有点撒出来了,但小少爷还是稳稳接住,这么多年的做家务的训练总是让人产生惯性的。
“天呀!”
程莫蒂叫了一身,然后凑上来将她手里的鸡汤接过。
“辛迪,快去凉水下面冲洗一下。”
“走!去卫生间!”
说吧拉着小少爷飞快找到不远处的洗手台,硬是将他的手塞下曲冲洗。
大概是程莫蒂的酒店应急反应迅速,两人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在流水的冲刷声中传来了皮鞋落在大理石地面的“哒哒”声。
男人十分温柔的声音伴随着传来:“冰岛的味道其实没有暗夜之城更鲜甜……嗯……怎么了……?”
这一连串的声音无一证明。
这行人停到了他们身后。
辛迪瑞楠注意力在冲水,即便是做家务。
但没有哪个omega不希望自己的皮肤白白净净的。
“小、少、爷。”
女alpha一字一句蹦出的字,让辛迪瑞楠脊骨发凉。
他看着程莫蒂还攥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小少爷已经烫手般的缩了回来!
他双眸中满是惊慌失措,明明没做什么却像做了什么弥天大错。
“这是昨天那位?”
萝在外又也是带了一半的面具,她眉头轻轻挑起,面具左上的孔雀羽毛飘起,不羁的表达了这位殿下的阴冷。
昨晚的教训实在太深。
奇怪的香水味,难以解释的别人。
反扣抵在门上的羞耻。
小少爷一桩桩、件件都牢牢印在记忆里。
程莫蒂先认出了面前的人,是首富寡夫廖云来,来源于地位的压迫,她颔首点头示好:“廖先生。”
廖云来的是个成熟的omega,他当然明白这位贵人生气的来源。
恍然大悟面前这小侍应是被赶出去的那位。
原来如此。
廖云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你好。”
“请问是……?”
程莫蒂十分恭敬,地位的差距加上工作的特殊性,总是让人产生的低声下气的频率。
“您好,我是莫蒂,酒店的前台经理人。”
说着她感觉到一抹冷冰冰的眼神朝这边而来。
那双狐眸眸底看不出喜乐,只是认真的将她打量完,然后慢条斯理的将目光定格到辛迪身上。
语气冷冰冰的。
带着一丝烦躁:“过来。”
萝切很不爽。
不爽到了极点,如果早些年,这种烦躁抑郁于心时,她会毁掉一座宫殿。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寝殿。
空空荡荡,毫无的摆设。
因为能看见的,都被这位情绪不定的殿下毁掉了。
萝切指腹转动着翡玉速度更快了,直到小少爷走到她旁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她的眼神才缓和。
嘴角勾起一抹并不待见的弧度:“所以,这位……”
狐眸落在程莫蒂身上:“是你的朋友?”
轻描淡写的叙述。
萝切有果断的能力,她不希望从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少爷嘴里听到任何其他关系的描述。
辛迪瑞楠手指还有些红肿,他的指节攥紧袖口。
有些抱歉望向程莫蒂,然后小声点头:“嗯,莫蒂人很好,看我不熟悉就带我逛逛。”
原本以为会迎来一场大爆发。
没想到萝切竟然说:“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共进下午茶。”
随既眼神望向廖云来。
“廖先生如何?”-
顶楼的旋转餐厅比起负顶楼的自助餐厅来说更高了一个级别。
就连侍应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年轻学士。
有钱人或者需要伪装的有钱人都常常为了一张邀请函而大打出手。
程莫蒂第一次到这,只顾得上偷偷拍几张照片,忘记了关注辛迪瑞楠。
小少爷跟在萝切身后,她身上铃兰信息素释放了烦躁的意向。
小少爷像瑟瑟发抖一样,垂着头。
四下无人,他快走了两步。
想到结果的后怕,手指头悄悄勾了一下萝切的尾指。
萝切回眸,眸底添了一丝怪异。
仿佛在说:你做什么?
小少爷吞吞吐吐。
嘴巴张开又合上,但是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像是被她的眼神吓到,垂下头像一只失落的小羔羊。
手指头又悄悄地收拢回来。
位置很快就走到了,旋转餐厅的顶端是雕塑绽开的水晶射灯,下午有自然的阳光落下来,光落在萝切的肩膀上,小少爷楞了楞。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见殿下站在阳光下。
从前、每一次都是暗处见面。
尤其那次。
她坐在钟楼审判,像一个主。
一个真正审判正义的主。
“哇,辛迪,你真的不显露啊,原来你的朋友这么有身份啊。”
程莫蒂并不知道此刻站在面前的萝切是将她赶出的牌室的“那位”,否则现在只怕是惯性反应,站都站不稳了。
小少爷回头看了一眼,苦涩的微笑。
随既朝萝切坐下的位置走去。
然后小心的飘两眼那位傲慢而冷冰冰的殿下。
她将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但具体是谁身上,含糊不清。
直到这四人座选位置的时候。
辛迪瑞楠才得到萝切开口说一句话。
“廖先生,坐。”
廖云来轻描淡写,并不介意被当做挡箭牌,他本来也只是欣赏且沉迷于的这位贵人,仅此而已,于是他微笑了一下,十分大方的落座。
四人座位,当然是两两相对。
萝切的位置恰好对上了有点怵的小少爷。
廖云来先开口:“萝小姐,还不知道您的这位朋友是……”
成熟的老男人自然有他的话术。
萝切视线落在小
少爷的脸上,下颚轻轻抬起。
眼神微垂,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样道:“一起来办事的同事。”
同事……
小少爷轻轻咬着唇角,手有点控制不住的在桌地下扣。
眼尾带了点惊慌失措。
直到廖云来浅笑。
他才抬头对上两人,然后镇定的点头。
“嗯。”
“不知道怎么称呼?”
“辛迪。”
小少爷看了一眼精致的男人,对比自己,眼尾微垂。
“廖先生可以这样叫我。”
她……他们都这样尊敬这位男士omega。
小少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衣角上看见的一个油点子,他悄悄的朝里面收拢。
廖运来感受到了这位少年的不自信,只是微笑。
内心却掀起了胜负欲的战斗,毕竟面前的萝切才是他的主要目标人选,而一个乳臭未干的娇嫩小少爷都有他够味吗?
“辛迪之前就跟程小姐认识吗?”
点菜的时候,廖云来说出了萝切最感兴趣的话题,他很自然。
她也很自然。
只是翻页菜单,就连眼神也没分给小少爷一眼。
辛迪瑞楠又悄悄看了一眼萝切。
只是看见冷冰冰的面具,根本不知道她什么表情的,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的,手顿在菜单上……
程莫蒂却非常自来熟。
放下菜单,一脸八卦道:“没有哦~”
“我们只是前几天偶遇的,就成为好朋友。”
“不过……”莫蒂眨眨眼,露出了一脸神秘的表情。
廖云来很给面子,问了一句:“不过什么?”
程莫蒂侧眸去看漂亮的小少爷。
一笑:“不过我打算追这位优秀的omega。”
这句话说出来。
只惹两人好笑。
剩下的两人情绪复杂。
一双漂亮眼睛睁得圆滚,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话,然后有点呆滞的去看程莫蒂。
哪知道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却挠着头笑。
“抱歉啊,辛迪,你实在是太吸引我了。”
“我真的很想让你知道。”
程莫蒂以为小少爷是惊讶。
谁知道他在桌下的手指已经拧得泛红了。
从来都是的小心思多、伪装敷衍了事的小少爷也露出了瞠目的表情,这句话仿佛塑造了一场浪漫邂逅的剧本。
廖云来加了一句火上浇油。
“哇~真的很浪漫。”
处于贵族的礼节,小少爷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憋着一口气去看对面的萝切。
原本以为她还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谁知道她的眼神像毒蛇一般缠绕在他身上,利齿释放的毒液几乎要的将人凌迟。
傲慢且冰冷的皇太女殿下。
此刻,除了眼神外,平静的可怕。
“一份鹅肝樱桃,一杯冰岛。”
菜单被她递给侍应。
并没有太久。
萝切突然开口:“追到手了吗?”
好像只是无聊、漫不经心的询问。
程莫蒂一楞。
大概是没想到一直沉默的萝切会问,于是偏过头看看小少爷。
弯睫一笑:“追到了吗?”
小少爷想,如果有火。
他大概两面都焦了。
只是无力反驳
“莫蒂,别开玩笑了。”
有点苍白的狡白。
却听见声线泠泠得轻笑。
萝切指节在桌面随意敲了两下,狐眸轻佻:“奇怪……”
“应该,不难追。”
这句话让人觉得被冒犯,却又真的像朋友一样的玩笑。
程莫蒂却真的以为是朋友,于是也开起玩笑。
“那您这边可好好好给我传授点秘密啦!哈哈哈哈。”
萝切慢悠悠收回眼神。
视线却落在小少爷的脖颈上,无声无息让他觉得自己像剥了壳的鸡蛋,毫无尊严。
“这是自然。”
她答。
下午茶不过是用一些糕点。
随便聊聊天。
廖云来很会控制场。
程莫蒂也是外向,整个四人行明面上并不尴尬。
萝切会偶尔回答两句,但辛迪瑞楠却像做错事的心虚孩子,只是悄悄观察殿下的表情,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说,心里想着自己做的那些菜,鼻尖也酸酸的。
程莫蒂最后问了一句廖云来。
“廖先生,今早牌室的那位贵人是谁啊?”
“我其实有点好奇自己得罪他什么了……”
廖云来表情微微迟疑,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只是微笑:“这件事……”
萝切单手握着玻璃杯。
指腹摩擦了一下。
慢条斯理开口:“是我。”
程莫蒂一楞。
想了想,却也不绕牛角尖,还没开口。
谁知道萝切道:“真是抱歉。”
“如果知道您是辛迪的好朋友,就不会有早上的误会了。”
萝切的道歉有点随意。
但话到了已经很给面子。
尤其是“好朋友”三个字。
小少爷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别有意味。
程莫蒂摇头:“没关系的。”
然后扭头似乎很娴熟的看向辛迪瑞楠:“我也不太想让辛迪为难,大概我是做了些让您不太舒服的事情,这里也需要道歉……”
她的话音未落。
小少爷却攥着衣角站了起来。
三人都抬头看向他。
他耳廓红了一圈,眼尾带了点氤氲。
低头说:“抱歉,我想去洗手间……”
他冲了出去。
太煎熬了,这是一种被拉扯的煎熬。
小少爷站在洗手台前,水冰冷冷的扑在脸上。
镜子里脸颊的水滴顺着衣领落了进去,刮过锁骨的一道粉红,他哆嗦了一下。
冷静了片刻。
才抬起头……
腰却被攥住,一只并不大的手将他撑着转了过去。
冷冷的铃兰味。
她的眸色带着浅浅的褐色,眼底却静如湖面。
“殿下……”
“这是omega的洗手间……”
“她也这样摸你吗?”
她的声音很冷,冷到将他的骨髓粉碎。
手在小少爷的腰上钳固。
“说话。”
两个字,
吓得他眼圈红出了水蕴。
“没……”
“唔!”
萝切俯身,她的手圈得更近,强迫小少爷扬起头。
一个粗鲁、暴躁、占有的吻。
额发的水滴像无声息的灭火器。
坠入了alpha的自焚。
她的额头抵着他。
笑得发疯。
“像不像偷情。”
“小少爷。”
第37章 第37章我连个平民都不如…………
“殿下……殿下别……”
“别在这……”辛迪瑞楠眼尾的水光化成泪水快要滴出来,他的手从衣角攥紧松开,从骨子里就被传统教育教养的omega可以接受alpha的各种“亲昵”,但是无法接受不分场合的丢掉尊严。
这样仿佛跟“妓”无差别了。
萝切的吻像一团火,几乎是带着啃咬的态度,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殿下此刻如同路边暴躁的野狗,好像能用气味的圈地而占。
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
小少爷腰间的松垮的小脚西裤仿佛下一秒就要触及,在这样公共的空间,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摄像头,就要这样别碾碎尊严的接受……
“殿下。”
辛迪瑞楠的嗓音还带着哭声跟沙哑,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祈求。
“殿下”
几乎是卑微到尽头,肩膀的衬衫已经被蹂躏到不成样子。
他舌尖被自己咬出了血。
“殿下——!!!”
双手攥紧朝外推!几乎是用劲所有的力气。
那张的足够勾人、泛着淡淡红晕的、男人的脸上写满了防御!
萝切真的被推开了。
她其实没用多少力气钳固他,带有试探、带有小看。
半张面具下的脸几乎是扭曲的愤怒!如果不是戴着面具,这尊贵傲慢的皇太女殿下大概可以好好从镜子里看看自己这副模样,皇室的人情绪不该让人猜到才对。
alpha的手指捏成一个拳头。
咯吱的苍白作响,食指的翡玉在指缝将骨肉挤变形。
“辛迪瑞楠。”
萝切的声线从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傲、
她淡淡褐魄色的眼底瞬间被点燃,咬牙一
字一句将他的名字蹦出来。
上位者的怒气。
伏尸百里。
“好,你很好。”
小少爷浑身冰冷,脊背像是被定格住。
紧紧咬着下唇,男人实在漂亮却也实在会拿捏,萝切眸色暗沉。
原来喜欢平民。
为了一个平民……越想她的指节扣得越紧,指缝都在摩挲得红彤。
拒绝了她的宠幸。
萝切几乎是羞辱的认为自己输给了一个平凡人,傲慢的人生跟行为不会给她多余的选择。
她眉头微皱,不再看他。
冷冷的扭头离开。
留下衣衫狼藉的小少爷。
靠在镜前,颤抖得扣着自己被扯开的衬衫……-
程莫蒂在吃一块鹅肝,这种细腻的口感在楼下的自助是很难感受到了。
当她吃下最后一块鹅肝的时候刚好看见小少爷从远处走来,摆摆手:“辛迪!”
安静的下午茶餐厅里的声音。
就像桌面上尖锐的刀划过。
会让人觉得很局促。
即使小少爷的表情收拾六分,但从事前台工作的程莫蒂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辛迪。”
“你怎么了?”
她终于放下叉子,有点关心有点礼节的望向小少爷,即便这个问题只会让人觉得难堪。
他只是沉默的摇摇头。
然后望向窗外。
这个星球真的很美,直到傍晚的第一抹夕阳落到脸上,小少爷才说要离开。
程莫蒂只是觉得奇怪,还是帮他拎上了之前做的饭菜。
本来想说什么。
又给咽了回去,打趣着说:“廖先生跟你那位同时还挺般配的……”
话没说完。
辛迪瑞男就停住了脚步,瞬间回头看向她!
程莫蒂愣住。
舌尖的话滚着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见小少爷又回头,然后低头在前面沉默的走。
许久才开口:“真的,般配吗?”
程莫蒂看着辛迪瑞楠的背影,好像有点懂,她想了想脱口而出:“一个是首富,虽然是寡夫却长了一张好皮囊,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就算不是跟廖先生在一起,以后选择的伴侣应该也是我们难以触及的。”
“不过……”
程莫蒂顿了顿,好像事情有转机一般。
小少爷耳朵轻轻颤了颤。
虽然在前面走,但是思绪还飘在后面追。
程莫蒂总算观察到了辛迪跟那位贵人的关系,心里不免感叹这样的有钱人玩弄纯情omega,也有点自己的小九九于是道:“他们这样的人应该没少在外面包养omega吧……”
包养。
这两个字出来的时候。
程莫蒂明显感觉到了面前人脚步停了半拍。
随既又加快脚步,走到拐角的时候,没来得及夺走的程莫蒂提着饭菜,只说:“谢谢你,程小姐,我有点不舒服,之后有时间再谢谢你……”
提着牛皮纸袋。
小少爷跑得很快,像继续寻找安全感的羊仔,没有方向感而迷茫。在他离开的防线有一颗纽扣随之掉落滚了两圈掉到程莫蒂面前。
程莫蒂低头捡起来,虽然有点遗憾独处时间。
但也知道自己跟那个贵人没发比,也比不了,干脆在后面蹲守“守株待兔”算了。
抬头看了眼天。
本该落下的夕阳逐渐变天,最西边的落幕坠下一大片火红的星星。
她挠挠头:“果然不是个看银河夜幕的天气。”-
酒吧里的小调磨灭了酒杯碰撞的声音。
廖云来抬手示意酒保上杯柠檬水,想了想又点点桌子嘱咐:“少加冰块。”
萝切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保养精致,一双丹凤眼上下看的时候最留情,纤细的脖颈好像摸一摸就能断,这个成熟的男人像夏娃的禁果,偷吃很带劲。
她轻笑一声。
笑里有点傲慢、有点凉薄。
但廖云来却不在乎,
笑,他听过上万种。
“廖先生,我对你,没兴趣。”
萝切盯着手里的冰岛,指节转了两圈玻璃杯,最后食指让它停了下来。
廖云来没有被拒绝的羞愧。
依旧面如常色,接过酒保的柠檬水朝年轻的□□递过去:“感情一定要跟性扯上关系吗?”
萝切侧眸去看他。
只见男人微笑着眨眨眼,好似在说:不是吗?
好一会。
她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是。”
然后拿起手里的高浓度冰岛,一口饮尽!
“啪!”
玻璃杯被她倒扣到桌面!
萝切挑挑眉:\"性,不是责任。\"
这句话仿佛在对自己说。
她给他承诺了吗?她告诉他自己会对他产生感情吗?她说过自己会爱他吗?
可笑。
皇太女只有最纯粹的政治联姻。
设么时候她需要接受一个落魄贵族不受宠的小少爷成为自己终身伴侣。
傲慢而冰冷的那颗alpha的心脏。
算是被萝切亨利玩转了,酒吧嘈杂的空档,她仿佛在一遍一遍的洗脑自己。
最后……
砰!
单手重重击到玻璃桌面!
sss级别alpha的力量,只听见一丝咔嚓的裂缝……紧接着就是四分五裂的细微的开裂……
“轰隆!”
酒吧的小调被彻底掩盖。
玻璃腾得一下完全垮掉。
端着杯子喝酒的人纷纷楞住,看着一片狼藉的吧台。
还有那个\"罪魁祸首\"。
看不清脸,只见她垂着头。
咬牙:“我连一个平民也不如……”
第38章 第38章雨夜的等待
没有人。
雨一直下,根本就不会有人出现。
他紧紧攥着这两张票,指节被票上的红色印尼晕染,风一点点将人吹得清醒,雨点这样落在他的脖颈,是讽刺的喧哗。
门口有一盏黄色暖光的路灯。
并不是贵族街边的那种浮夸雕灯,只是一盏做成弧形夜灯的模样。
眼底被氤氲模糊。
殿下……果然……
擦掉。
又被模糊,缓缓垂眸,
那双澈蓝的眸子里装满了阴天。
不会来了……
站在公园检票门口,空荡的栏杆在风里飘摇,路边银杏叶两片堪堪落下,被雨水浸湿,丢掉了它的高贵的,停留到泥土。
低头。
“啪嗒!”
票砸到地面积水,
水像一个侵略的雄狮瞬间将它吞噬。
“真糟糕……”
小少爷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控制的颤抖的。
指节捏不住票后缓缓抚上脸,一点点将自己包裹。
肩膀颤抖。
手接住了肆意的泪。
“我,真糟糕……”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星际储存秋季雨都下个够。
天被主降临了一个大窟窿,没有慈悲的圣人去补。
任何一个弱小的人,都不要妄想强大的圣人替你顶天。
唯一能靠住的只有自己-
马仰着蹄,即便在雨中也能看出它的雄赳赳气昂昂!
马不是独居动物,骄傲的汗血宝马只接受其它异性的仰慕,而不会地下骄傲的头颅。
酒店后门大院,半夜没人会想到停留了一群的骑士兵团!!!
他们整装待发,仿佛等待着面前的这为一身暗黑色红袍的alpha。
星折环手靠在大殿门口,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得,殿下泡O,把自己的家传的表给送出去,结果O没到手。
真是不明白唉……
一个落魄贵族的omega小少爷有必要费这么都心思吗?
难道皇太女殿下的侧室这个身份还不够吗?
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萝切亨利,星折提醒:“殿下,皇宫那边洛明生已
经开始有小动作了,您还不走吗?”
萝切冷笑一声,并不放在眼里。
“区区庶室,何必费心。”
手腕轻轻转动,指节被一整圈的胶布的缠绕的,这是刚才酒吧留下的“羞辱”。
萝切暂时将“这个”叫做羞辱,对高高在上皇室的羞辱。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为了一个落魄贵族的小少爷生气至此。
她在想什么。
这么大的雨,这么阴霾的天气……
越想萝切那双狐眸就越阴沉,侧眸看了一眼远处。
讽刺笑了自己一声。
他怎么可能会去等。
萝切亨利,你被男人迷了眼。
她狠狠的警告自己。
腰间的佩剑划过萝切的指节。
长靴踩了一脚地面水渍!
雨水瞬间划过萝切的暗红的长发,雨帽并不能遮盖多少,击打滚落衣衫最后滑落地面,盛出了大波的水坑。
萝切眼尾敛了敛。
拔出手中的长剑!
锋利的亮剑直指天空!
一道闪电应景的朝下劈!
雨水顺着她包裹的手背往下流……
“出发!”
单手抓住马绳!
反身跃上马,双腿一夹!
一群铁骑消失在雨夜。
只留下被雨水填满的坑,还有雨水冲刷的滴答声。
看见殿下越来越远的背影,星折摇摇头。
无语的叹口气:“就算是占卜师,也没必要接个送小少爷回家的任务吧……”
“又废又无聊。”
真心来说。
星折并不喜欢这个霍顿小少爷。
小心眼多,以为能靠一张可怜兮兮的脸骗过所有人。
不过是个落魄的、配不上殿下的omega而已。
殿下不再跟他纠缠,也是对的-
事实证明,星折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早早敲响了辛迪瑞楠的房门。
早餐六点,
一个抓奸A的准确时间。
但房间是空的。
通过打扫卫生的保洁的开门,星折有点摸不着头脑。
人呢?空荡的房间像是从没没人居住过一样。
昨晚没回来?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星折庆幸自己要摆脱掉一个娇生惯养,烦躁的小少爷。
其实也说不上这件事的结果,不过是帮助殿下认清事实而已。
星折已经准备好马匹。
她认为自己不需要等一个到处浪荡的omega并护送他回去。
于是她全副武装在酒店的一楼看见一个湿漉漉的身影,手里的马鞭僵住。
只是……
还没开口。
那影子就骤然倒了下去-
滚烫的、残忍的噩梦啊。
幼年欺负自己的哥哥、长大后的学校霸凌的同学。
小少爷抱着自己的小熊站在原地。
黑糊糊的一团将他笼罩,他着急的难过,却没办法逃离。
直到一把利剑劈开了这一切。
她穿着黑绸红锻的披风,一脸眉头紧皱,带着紫色的面具迎风而来。
然后朝他伸手。
“走。”
走,去哪里?
从小都兢兢业业的小少爷,唯独结婚这件事做了个坏心眼,走上了一条不归的道路。
女贼、殿下。
委身于两个人,小少爷都受到了被保护的感觉。
他质问自己。
一个omega真的可以对两个alpha动心吗……
又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比起殿下她仿佛更霸道一些,精致的五官挑起:“为什么不跟我……?”
小少爷握住自己的玩具熊。
左右踌蹴。
最后他们都散了……
因为自己的迟疑错过了一切。
他猛得睁开双眼。
盯着帷幔的空荡。
原来,
都是他的错。
一开始他就不该多这么多的心眼去算计,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已经跟一位同样落魄的贵族过着平凡的生活……
耳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醒了!醒了!……”
辛迪瑞楠淋雨发了高烧,这导致星折不得不按照原定的计划再推迟几天。
而这几天只有医生在的时候她会象征的出现一下,其余的时间都是由佣人照顾。
直到医生说烧退了。
星折才再度出现,不为别的,她表情有点严肃大概是出了什么事。
只丢了一袋行李包给小少爷。
“走,送你回去。”
小少爷沉默着接受,他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
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来时穿的那件衬衫洗得发白,手腕上的表他对了一下时间,因为有点不清醒按了三次都没有按准……
星折瞥了一眼,不太耐烦。
“左上角有个暗线底座可以准确对时。”
低头的小少爷默默照做……
却突然顿住。
缓缓抬头望向星折。
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她怎么知道?
第39章 第39章马车在行驶,摇……
马车在行驶,摇摇晃晃的木制民用简陋到漏风的地步。
车上空荡荡的,留给虚弱小少爷的只有一床单薄的毯子,一块白色的手绢被浸湿遮到额头算是降温的工具。
外面的星折并没有因为马车里躺了个病患而停止前进的脚步。
手上的马鞭抽得频率越发高,如果近看就能发现这位顶尖占卜师家族的继承人满头大汗,眉心紧紧拧成一团,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大事让人露出害怕的表情。
是的,家中祖父用了咒术传信。
殿下回皇宫的路上消失了!
星折咬紧牙关,脸上的棕色雀斑被雨水击打留下一个个小窝。
如果不是因为来这个狗屁的银河夜幕,谁能毫不意外布下这个天罗地网。
她低声烦躁:“该死的,如果不是为了个落魄贵族小少爷,有我在就一定能找到殿下!”
作为占卜师,如果星折是最后一个接触殿下的人。
她就有八成的把握通过搜寻术找到。
瞥了一眼飞舞马车帘后昏迷不醒的omega青年。
星折将缰绳攥紧:该死!真是该死!!!
一个废物omega怎么比得上高贵殿下的性命。
星折扶额骂骂咧咧:“殿下疯了!”
“殿下一定是疯了!!!”
“发疯的狼殿下有了细微的弱点……该死……”
雨越下越大,
一路马车经过都留下一个口吐芬芳的占卜师愤怒-
十一月的帝都出现了点插曲。
各家贵族都静悄悄,往日消费奢华的贵族们纷纷停止了社交舞会,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十大newmoney跟五大oldmoney,就连omega之间的茶话会都悄无声息的开始,悄无声息的结束。
其中贵O们的茶话会近来也挤进一个值得八卦的人物。
落魄贵族霍顿家的omega爵夫。
靠着一张皇太女殿下舞会的邀请函成功打入了上流茶话会圈子,即便是个没有实权的贵族也不可小觑,毕竟那个舞会挑选之严格、能进去就是镀金成功了一半。
万一真的成了。
以后再巴结只能说晚了。
所幸大家不过面子功夫,谈起来相得甚欢,过后怎么拆台再说。
这天梅凯打扮精致出门,皱着眉头回来。
路上他那个随从还附和着:“爵夫,你别往心里去的,那些人就是嫉妒我们少爷有机会,论姿色跟才智谁能比得过家里两位少爷啊~”
梅凯脸色才微微缓和,即便她知道这不过是仆人的奉承之话。
他摸摸手里的绒毛羽扇:“我不会跟他们计较,不过是担心,担心这些人背后捅我刀子,到时候真的舞会出了岔子,我才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找谁讨教。”
想起洛明生的“指点”,梅凯就露出不谑的眼神。
【好好调教你儿子,舞会要是露丑就别怪我以后给你好果子吃,我们的交易暂停后你跟你的儿子就回到你们寡夫地主的野蛮生活。】
越想越生气,一个二十出头连名分都没有庶室。
跟谁耀武扬威呢,不过是陛下连名分都没给的、一个小贱货!
梅凯眉头拧紧:“等我儿子选上,坐稳位置……”
“到时候有你好看!”
当然不止梅凯,整个的贵族爵位
的美O们都很看好那位年满十九,身体健康、面容泠艳的alpha,虽然没见过萝切亨利的真实面貌,但她那头暗红色的长卷发已经犹如血脉高贵的象征,没有那个omega不会臣服之下。
只是最近这几天都没听说殿下的消息。
是皇宫里发生了什么政变吗?前几天好像有不知死活的臣下上报了陛下,殿下有褫夺陛下贡品的事,好在后来有惊无险,舞会应该也能正常举办了。
梅凯一番畅想,心情算是好了不少。
佣人把伞收起来,插到门上的伞桶就听见里面传来鞭子打击皮肉的声音,手抖了抖,悄悄去看爵夫梅凯的表情。
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佣人能感受到的事惨烈的求饶声,还有皮开肉绽的痛苦。
但还是沉默。
并不止一个佣人。
整个霍顿家的所有佣人像是耳聋了一般,面对大厅发疯用鞭子抽打的杜酥少爷的他们选择了漠视,来来往往仿佛见怪不怪。
鞭子抽在的那个已经的年老的奶妈身上。
这是兽骨脊髓整根抽出的赏金猎人售卖的鞭子,抽在人身上几乎是鞭鞭肉绽,年纪大的人能承受几鞭?所以杜酥不过是在玩弄这个小少爷,仅此而已。
想都不要想。
所以杜酥抽得很开心,他咧着嘴,脸上的雀斑的活跃着跳舞。
“贱人!偷我的东西还不承认!”
“等着死吧!”
他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白皙的omega的皮肤上。
隐忍着咬牙的辛迪瑞楠将整个人都扑在奶妈身上,他想用自己微不足道的身体承受着所有的怒火,奶妈被抽了两鞭已经晕了过去……
丰吉怀着孕,被他的伴侣拉着。
站在原地抹着眼泪,小少爷那双蓝色眼睛看向他。
“别、过来!”他无声的口型更让人心碎。
发烧到几乎要死去的小少爷还在替母亲的挡住这些鞭子,因为怀着孕并且为下人身份的丰吉咬紧牙关,难过这样的贵族、这样的身份。
杜酥的经历那次的当众失禁受辱,整个人变得执拗又阴暗。
在房间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出来就买了这根鞭子,看到不爽的人都要动手处罚,爵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佣人们也只能装作看不见,避开这个霉头。
杜酥是那种越无人阻拦就越放肆的人。
他高高抬手,笑得更甚。
“嫡子的奶妈可不是有特权的,辛迪瑞楠,难道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鞭子攥紧,力道的弧度几乎能看出这个距离的力道!
“啪!”
这一鞭下去,深可见骨。
少爷身上白衬衫被鞭打成了一片片褶片,像是被鞭子镶嵌进去一样。
杜酥被血上了邪头,
抬手又是准备一鞭!
“杜酥。”
梅凯有些警告的语气,打破这场惨无人道的“游戏”。
手里的羽绒扇被这个贵O一下下的扇折,他那双灰烟色的眼睛瞥了一眼地上的辛迪瑞楠,有点不太高兴:“会留疤。”
会留疤当然不高兴。
作为一个好的礼物,无论是之前的金老板亦或者是之后某个贵族的侧室,这都是会损害价钱的存在,梅凯当然会算计这些。
杜酥咧着自己门牙笑,他收了鞭子。
走过这主仆俩的时候还踩了一脚,然后就是道:“对哈,真是……”
那双呆板的笨拙眼垂下看了一眼地上接近晕厥的辛迪瑞楠。
这种站在上风的感觉彻底让杜酥出了那口恶气。
“对不起啊。”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
将几乎把人打得半死这件事掩过。
杜酥踩着小皮鞋准备上楼,看到玻璃外的天气,突然停下脚步……
回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小少爷都脏了,你们还不快带他去外面洗洗,不服侍好小少爷……一个个的……”一双死鱼眼掠过这些佣人一笑。
“都等着死吧。”
梅凯没有出言阻止,只是一下一下扇着扇子驱散这些血腥味。
他哒哒踩着皮鞋走了两步,落在辛迪瑞楠面前,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抬起辛迪瑞楠消瘦的下巴,露出一副怜惜而可怜的表情:“孩子,我说过的吧,让你好好去侍奉洛小姐,为什么……”
他的指尖掠过小少爷唇边的血。
温柔的感叹:“就是不信呢?”
眼神渐渐收拢,受伤力道捏紧。
“之后,一周内把自己兑出去。”
梅凯的眼睛里多了嫌恶跟恶狠:“你也不想自己的奶妈突然暴毙、或者自己未来一生都面对一个大肚便便的老人侍奉吧……”
手一撇!
脱离的辛迪瑞楠重重爬到地板上。
梅凯抬手示意:“好好给小少爷洗洗澡。”
佣人抬手扶起梅凯的时候心惊肉跳。
回头看一眼满身是血的辛迪瑞楠跟外面磅礴大雨……
暗暗想……
这,不太妙啊。
小少爷能不能活过今天都是一回事……-
“难啊,我也没办法了。”
医生皱眉,捏着手里的本子叹看口气。
华丽的装潢,空荡的房间。
五彩玻璃外是雨水的冲击,留了一扇窗,窗外洒了不少雨,纷纷拍打到的柳丝钉的围栏上被金丝的帷幔无情拍打了回去。
星折皱眉,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萝切亨利。
一把抓住的医生的手:“治疗师用治疗术也没办法了吗?”
医生想了想。
摇头:“你想让所有贵族乃至洛氏都知道皇太女病重吗?”
所有人……
星折退了两步。
当然不行。
正是政治斗争的最高峰,怎么可能让未知的危险来临。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
处境恶劣。
星折一拳打到身后的墙上!
咬牙:“该死!”
“都怪那个小少爷!”
“那个带来厄运的omega。”
医生像是嗅到八卦的气息,凑上来问:“什么小少爷……”
星折回头瞪了一眼。
毫不客气地揪住医生的衣领:“这不是你该管的、你只需要照顾殿下的身体!”
“连这个都做不好,还提什么狗屁建议让殿下靠近那个omega……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那堆废话……”星折气得眼冒金星。
如果不是因为辛迪瑞楠霍顿,殿下也不会选择提前回帝都,突然改变的路线让殿下在城外遇到了埋伏的,按照殿下的能力根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
但陛下遇到野狼的袭击!
那是一批经过训练的野狼,很难缠。
一开始殿下还很正常,
后来杀红了眼,最后竟分心……
被狼咬了一口。
如今是摔马跟狼伤毒的双重交叠,根本不是简单的病情,毒因为激烈的斗争已经悄无声息的渗入萝切的血液,医生注射了限量的血清,接下来就是高烧不退。
医生被揪住领子咳嗽两声:“咳咳。”
“殿下原来的‘疯病’多严重!星折大人您不会不知道吧!!!”
“我之前的建议对殿下来说已经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医生也据理力争:“如果殿下没有找到那个omega缓解自己的头疼,一个正常人在长达几年休息时间不超过正常比例的话,会死!”
“会死!你知道吗?”
“这种病才是无药可救了!”
是的,殿下原来还有那些无药可解的病。
星折松开医生的衣领,表情已经开始凝重:“所以……”
这个萝切亨利从小到大唯一玩伴,从五岁就成为
她副将军的占卜师,她怎么……怎么可能看着萝切像个无用的病患就这样慢慢等死!这样折辱地死去……
指节忍不住地的颤抖……
医生叹了口气。
整个人也显得很沉重,手顶了顶眼镜框。
“让我想想……”
医生转了两圈,最后停到了壁炉上的香炉。
楞了楞,突然道:“犀香……”
然后猛得回头。
对上星折:“霍顿家族的犀香……”
“或许有转机。”-
洛小少爷的宫殿接了封信,信被拆开看了以后他眉开眼笑,紧接着单手将信件丢到壁炉里燃尽,穿着丝绸的睡衣盯着那簇火苗。
“梅凯把东西都送来了吗?”
佣人小心回答:“昨晚已经全部送进城堡。”
洛明生点点头,因为肚子越来越大,脸也变得圆润了些:“那就都锁好,锁到我的枕头下面。”他想了想,一头俏皮的褐色卷发被他挠了挠又道:“对了,去禀告陛下,说我肚子不舒服,想她来陪我……”
佣人看着面前一切正常的洛明生。
并没有异样,仿佛这一切都早已准备好。
抬脚就朝外走去。
……
医生守在萝切窗前,一直踱来踱去。
眼看着女alpha越发苍白的脸,手也跟着不自觉攥紧。
去洛小少爷宫殿偷犀香这件事,
太冒险。
哒哒哒!
大理石板与鞋面的敲击声一点点传来,医生的心也跟着揪起,最后眼神望向的门口……
星折大人出现。
满脸的雨水掩盖不了焦急。
在看见医生的瞬间,她狠狠摇头。
捂住肩膀的伤口,啪嗒!两步没站稳摔到地板上!
医生赶紧上前:“怎么会这样……”
看着那处火枪的伤口,医生皱眉赶紧拿起药箱止血:“不过是偷东西,偷不成就跑,大人您不明白吗?”
星折唇色泛着血。
眼神恶狠狠:“洛明生好像早就知道我回去偷,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陛下留宿,陛下的亲卫可不是好惹的。”
这一路被追杀,费了好大力气才逃出来。
星折已经耗费了所有占卜星力。
医生皱着眉头处理:“陛下亲卫可不是好惹的,您这个伤口都入骨了。”
每一枪都是死手啊。
简直……
差一点就死了。
星折眉头也没皱一下,而是强撑着站起。
走到床边,脸色一惊!
“殿下……”
“殿下的身体血脉的地方怎么开始发黑了。”
话音未落。
医生也连滚带爬,爬到床边,拿起手电筒照了照眼球。
整个人瘫坐。
“不行了,来不及了。”
星折楞在原地。
看见床上的alpha女人,暗红色的卷发浸湿了汗渍,一双紧闭的狐眸,那高高在上的表情不再生动,只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这是……她终身追随的殿下……
星折紧紧攥紧手。
转身要走!
医生生怕她做什么出格的事,赶紧抓住。
“星折大人!你去哪!!!”
星折不忍,几乎艰难的说:“我、我去找陛下,求她救殿下。”
此刻能找到犀香的只有权力至尊。
医生顿了顿,仿佛有什么想说的。
但还是没开口,只是劝?:“如果找陛下,洛氏也就知道了,不就正好落入他们的陷阱,殿下这么多年的经营就功亏一篑了!”
星折接近发狂。
她甩掉医生的手!
眼圈发红:“所以呢!所以呢!”
“就等着殿下未知的死去吗!!?”
“等着殿下就这么熬着去死吗!!!”
医生眉头皱得更深,他一大把年纪了,脸上的表情不再丰富。
最后他叹了口气。
“星折大人……”
像是斟酌了很久。
缓缓开口。
“可以试试找霍顿家的嫡系小少爷。”
“那位少爷身上流淌着他父亲家族的血液……”
医生不忍,却还是开口。
“或许他会比犀香更有用。”
星折像吃惊一般。
眼睛缓缓垂下,看向手腕那片空荡。
那个棕色卷发,澈蓝色眼睛的omega。
那个该死的、麻烦的辛迪瑞楠霍顿-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梦。
脸被戴上了面具。
耳边传来一个有点冷得发抖的声音:“我知道……”
“我会救的。”
这个声音很熟悉。
萝切自诩三岁开始过目不忘,她的所有记忆此刻都好像因为这个的声音而停滞。
她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那个一直懈怠的生存机器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紧接着,水将她包围。
是她浴缸,她知道这里三天前被她砸了一个细微的坑。
是冰水。
应该很冷才对,可惜她的身体滚得发烫,对这种寒冷并没有多排斥。
指节冰冷到无法抬起。
一个也接近冰冷的身体进入浴缸,他好像有点冷,整个人像抖栗的小羊羔,小心的靠近自己,他是蜷跪在她膝盖的距离。
水花。
因为人的脸浸入水,露出水而反复拍打。
萝切指节渐渐攥紧。
整个身体只有一处是热的,他的舌尖很柔软,有点笨拙、有点生疏、牙齿的不小心触碰,让萝切有些难耐。
这个梦有些迷离,有些沉迷。
堂堂皇太女殿下接受这样的侍奉却有些受宠若惊,她不理解自己左边心脏的跳动频率,还有自己身体出现的本能反应。
她缓缓松开指节。
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
梦为什么不能放肆。
……
凌晨三点。
萝切又看了一眼摇摆的挂钟,指针的方向。
时针摇摆定格,最后一只中间那只并太惹人喜欢的鸟张着嘴蹿了出来。
比起时间而言。
更重要的是她圈住的omega男人。
她的双手将整个人圈住,她的下颚抵在他的肩上。
淡淡的坚果奶油信息素给予了她足够的镇定剂,萝切侧眸看了一眼他。
他的呼吸很平稳,长长的睫毛上却缀了几滴泪。
脸颊有点红,这抹红蔓延到耳根。
萝切是热的,
而辛迪瑞楠是冰冷,他好像个巨大的冰块,如果不是在呼吸,她几乎以为自己抱住了一个死人,一个安静乖巧的死人。
她盯得出神。
指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他眼尾。
耐心的、仔细的为他拭去眼泪。
泪水是热的,却是颤抖的。
像个受惊的小兽。
胆子就这么小吗?
大概弄醒他了。
他鼻音轻轻呼吸一声,紧接着眼睫颤了颤,那双漂亮的澈蓝色眼睛缓缓睁开。
萝切跟她的信仰保证。
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蓝眼睛。
可这句话她永远也不会跟这个娇弱的小少爷说,她天生的高傲是绝对、不会、低头。
像是意料之内的,他微微缓了缓。
慢吞吞开口:“您醒了。”
“嗯。”
萝切的声音淡淡的。
小少爷像是例行一样,用被子遮住□□的身体。
然后坐起来准备下床。
萝切眼底掠过一抹惊诧。
手快过脑子攥住了他!
小少爷回头,微微张唇。
眼底满是疑惑,仿佛在说:不该走吗?
棕色卷发下有一条小辫子掠过他的锁骨,那里有一条未结疤的鞭痕。
萝切眼尾敛了敛,眸色渐渐暗下来。
“是谁……”
她攥着他的手腕,
力道不自觉变大。
小少爷眉头轻轻拧结。
侧眸避开她的眼神,似乎不愿说,只是收了收手腕。
“疼……”
却遭受到手腕的拉扯!
被翻身摔到柔软的大床上。
他被她钳固。
对上了那双暗色的狐眸。
呼吸在对视之间缓慢交换,冰与火的交织撞破了这寂静的夜。
她的唇是那样凉薄跟苍白。
高高在上的殿下,此刻虚弱得不像话。
辛迪瑞楠微微偏过眸子。
却悄悄在被子下攥紧手心。
许久。
真的是许久。
以为萝切会说出什么冷冽的质问。
可她只是缓缓的说。
“陪我一会。”
手腕攥了攥,
像怕他跑掉一样。
加了一句。
“只需要一会。”
第40章 第40章上位者递过的软肋
“只需要一会。”
萝切的声线有点哑有点突兀
她暗红色的长发垂落,呼吸般就拂过了他的脸颊。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小少爷陡然顿住。
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略带错愕。
因为这句话本不该是皇太女该说出的话,一个上位者怎么能说出这样有弱点的、似乎带一丝请求的话,这本不该是他该听到的。
而他也不知道臣下该恢复些
小少爷没说话,手腕却轻轻蜷了下,只是皱眉说:“疼。”
萝切躺了下来,从他的腰穿过,圈住了这个omega男人。
这是……
一种亲密而畸形的关系。
但他们好像都乐此不疲。
“你好冷,我的小少爷。”
萝切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些隐忍的轻咳,整个身体有些颤栗。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抱紧了他,仿佛想别扭的用自己的温度替换。
“我的”这个词很有侵占性,对于alpha跟omega来说除了信息素标记外,这样的言语上的侵占会本能omega跟有服从感,可惜他们并没有进行过标记,甚至连信息素匹配值,他也不知道……
大概很高吧,大概只有这么高才会让一直讨厌奶油味信息素的皇太女殿下看上一个落魄贵族家的小少爷,只有A、O的信息素本能反应才让人无法控制自己。
他垂下眼眸。
没说话。
还是沉默。
他们似乎都默认了这个时间的“一会”有多长。
萝切只是有些欣慰小少爷的乖巧,他的温顺像被抚平的时间,变得漫长而平缓,她想她大概很喜欢这种的睡觉的时候能抱住一个的感觉,至少在冰凉醒来的夜晚,整个世界不会太空荡。
而那个人,也并非谁都可以。
萝切的呼吸趋于平稳。
辛迪瑞楠侧眸,看向她。
一半的面具将她五官挡住,只能看见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好像永远都有操心不完的事。
他见殿下,
仿佛从来都没开心过……
第一次相遇的宫殿、第二次的阳台楼顶、后面无数次的夜晚……
她的笑有嘲讽、不谑、警告、命令、独独没有开心。
昏暗的房间,空荡的空间感,只有一张的有着黑红幔绸的床,风从窗台外吹来,将她的碎发从耳边拂过,谁能想到大名鼎鼎手段凌厉的萝切亨利会蜷到一个的小少爷的怀里,睡得这样的安静。
她的鼻梁高挺,顺着阴影的光线落到面具上,
只是薄薄的唇瓣仿佛天性凉薄。
应该很好看吧……
他的手悄悄落悬空,几乎要接近她的眉头。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空气中是那样的潮湿,雨夜的寒冷浸透了小少爷的身体,他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几个小时前花园的羞辱,她像个神,仿佛通话故事里的神只身来解救他。
几乎就要触碰到萝切的眉头,只是分毫而已,他却像大梦初醒一样收回指节……
“不想吗?”
萝切睁开眼睛,那双眸子仿佛能将他看穿。
雨在窗外肆意坠落。
小少爷的心跳无处可藏。
“不想摘下面具吗?”
声音里带了一丝沙哑,却多了点软惓。
萝切盯着他,仿佛并不生气
只是认真等待一个回答。
一个机会。
这是她给他的一个机会。
一个上位者把软肋递到你手里,无疑为她此生最大的疏漏。
谁敢相信滴水不漏的皇太女殿下会犯这样的错误。
可笑,
她萝切亨利就这样允许自己犯了一次愚蠢。
他双眸微微下垂。
眼睫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情绪。
一片寂静中只听见他说。
“殿下,‘一会’到了。”
……
马车上,辛迪瑞楠裹着一床厚厚的被子,抿唇沉默的看向窗外。
多么富丽堂皇的城堡宫殿,所有omega都向往的地方,那样尊贵的殿下恐怕是对视一样都会害羞的存在,小小的贵族落魄少爷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能拥有这样一天。
马车停下。
“到了。”
他并未下车,只是到车帘后。
“星折大人。”
他这样喊了一声。
门外的似乎早有预料,没有移开而是将缰绳拉稳。
长长叹了口气。
“问吧。”
她还记得到霍顿家找这位小少爷的时候,他还躺在雨里,可见传言是真的,这样凄惨的背景,这样艰难的环境,也难怪上次他会这样敏感的问自己手表的事情,好在她上次含糊说表这么多,她知道也不奇怪。
雨声在窗外淅淅沥沥的下。
沉默的夜晚。
辛迪瑞楠手落到膝盖,踌蹴片刻:“殿下传闻中的‘病’是否属实。”
星折点点头,才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回答:“病属实,却不是疯病。”
她顿了顿。
挑选了一下回答:“是三年前的战争后遗症,你知道杀人后总是需要一些承受力……”
小少爷掌心悄悄收拢,他垂下眸子。
缓缓阖眸:“星折大人第一次见我,将我带到殿下的宫殿,是不是因为知道我身上有犀香……”他说着身体忍不住颤抖。
“而殿下需要这种犀香来缓解疼痛。”
说完最后这一字一句,他整个人都疼得可怕。
星折沉默了。
这种沉默等价于,承认。
alpha从不认为omega的选择会是错误的,比起跟随任意一个没什么作为的贵族,难道殿下不是整个帝都omega心中最好的选择……
“小少爷,殿下的垂怜是珍贵的……”
星折脱口而出。
“大人!”
小少爷突然开口!
“……可是……”
风吹起帘子的一角,只见膝盖上的手越发紧。
“谁要这种交换的垂怜啊!”
颤抖着发泄,将所有被欺负、被动顺从、虚假的宠爱、虚假的照顾都发泄出来!
“唰!”
小少爷掀开马车帘子!
星折只看见一张气愤的脸,
还有那双沾满泪花的漂亮眼睛。
“请转告殿下。”
小少爷微微抬头,他试图挺直脊背却发现自己可笑至极。
“我不会再陪她玩这样可笑的游戏了。”
星折被这段话给噎住。
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皇太女殿下闭门不见。
最后连陛下也惊动了,再一次踏入了她女儿这寂静的宫殿。
上一次的不欢而散,闵符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这样傲慢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谁,她还想得纳闷,她心中的白月光性格可是温柔得很。
旁边女官就提示了一句:“殿下,门口已经快踌蹴10分钟了,还不进去吗?”
闵符回头瞪了一眼:“不过是在外面多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这样阴沉沉的地方进去还不得少活几年。”
女官汗颜,耸耸肩。
看样子傲慢是像您。
“陛下放心,儿臣应该不会短命。”
闵符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从容的脚步声让她一听就知道是自己那个好大儿。
这种被人抓包的局促大概只有这个不对付的好大儿能给她甩脸子了。
闵符眉头一皱,扭头似笑非笑:“那就好,否则我该以为是谁又在背后谋杀我们皇太女殿下了。”
萝切眸色一凝。
望向闵符,在那张帝王的脸上毫无破绽。
“认为本皇不知道是吗?”
闵符笑起来的来的时候不威而怒,带有三分凉薄,银发更添了几份上位者的肃幕。
萝切却笑了。
好似刚才冷冰冰自称“儿臣”的不是她。
她轻轻挑眉:“那就劳烦母皇为儿臣将凶手找出来,就地格杀。”
“母皇”这个称呼萝切也用上了。
凶手两人仿佛都心知肚明。
不过是高手过招,看谁先败下阵来。
更何况萝切并不认为一个能顶的了绿帽子的母亲,
会为了自己杀掉洛氏那个蠢货……
“好。”
就这样回答了。
萝切眉头一凛,嘴角的弧度不淡不平。
她站在原地,背对闵符。
突然开口:“陛下很厌恶儿臣吗?”
这句话在场人闻言吓得一身冷汗,倒吸一口凉气。
闵符只是漆黑的眸子微动,依旧毫无变化。
“何以见得?”
女皇手里的的红宝石权利杖像一道无形的分界线,分界线内只有权谋斗争,没有感情。
面前这个孩子,已经长大到可以独挡一面的地步,望着她的背影。
闵符想到了萝切的omega父亲,如果他还活着,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否会像这样念念不忘?答案应该是否,一个君王本该就抛弃所有的感情,所以当那场战争后,即便闵符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孩子,也并未外漏任何喜怒。
她只是、只是忌惮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而已。
她只是守住了一个君王仅剩的尊严而已啊,人性的弱点仅剩如此。
权利的拐杖杵过地面。
“哒”“哒”“哒”
女皇的袖口有一枚小小的别针。
于是她握住权杖走路时,这枚别针的重量跟着颤了两下,寂静的宫殿门口众人缓缓低下头,连呼吸都变得珍惜,“咚!”闵符停到萝切前一步,俯身只说了一句。
“窝囊废。”
这三个像是瞬间将萝切从现实抽离。
瞳孔剧烈收缩,记忆的潮水扑面而来。
血腥、战友、骨肉乱飞、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那个时候闵符也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许久说了三个字。
“窝、囊、废”
如有一人与十人救其一,你救谁?
身为上位者带入过多感情,还能达到公平吗?
闵符好像总是很轻易无感地抓住别人的弱点狠狠攻击,尤其是对她这一生最得意的作品,她好像总是拿捏得当。
她僵硬的脊背像一块分化的大石头。
其实早该坍塌的,不过这些腐烂只有她的母亲最了解。
萝切缓缓扭头,她的视线所及是一片银发。
尊贵的珍珠发扣别在闵符发间,她好像苍老了些,却没那么无力。
无声的较量。
遭殃的总是佣人,雷霆跟雨露总是相辅相成的,无论是谁他们都难逃一劫。
所幸。
沉默、无言。
殿下拿着手里的鞭子走了。
这一场不欢而散实在是心惊,不过几刻钟将迅速传遍整座城堡-
星折单手靠在栏杆上,叼了根草想事情想得出神。
旁边索兰推了她一把:“喂,殿下在下面玩得正带劲,就是看你发呆的是吧?”
星折回头,一个红头发长辫子,五官微圆,鼻尖红红的女性alpha一把薅过她脖子,星折推了她一把:“哪能啊,谁索兰大小姐!?我能干那种事?”
星折笑嘻嘻,心里却有点忐忑。
毕竟距离霍顿小少爷离开皇宫不过三天,三天……
她刚刚就看见楼下骑马悠闲散步的两人,其中一人安静微笑,那不就是……辛迪瑞楠霍顿吗?
三天就找新欢
这也太焦急了吧。
关键问题是今天殿下要来这赛马……你这也太不巧了吧……
星折头疼,当初要不是她强行把人跟着一群太医拉到宫殿,本来就该在霍顿家止步的关系也不会发展到现在才有结果,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上次雨中兑换,跟萝切汇报完以后,星折越想越心虚以至于后来殿下没问她也就不再追踪那位小少爷了,谁知道他今天带着“新欢”到“旧爱”面前,普通人都不能忍,更何况是一向执拗的萝切。
索兰无语了。
“那你跑楼上来干嘛,吹风来了?呆你是可劲得发?”
星折这一脸凝重,挑起下巴示意不远处休憩区草坪上牵着矮脚马散步的两人:“那谁啊?”
索兰顺着视线看过去。
不以为然:“哦,默克尔子爵,那个礼仪庭长的小孙女,体弱多病不常出来。”
默克尔?
星折想了想然后又问:“他们俩在干嘛?”
索兰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星折,你有毛病吧?\"
像看神经病一样道:“这不明晃晃的相亲吗?体弱多病来马场庄园干嘛?来被马跑?”
“不是……”星折一下子有点解释不清楚。
还没把话问出口,索兰两眼一放光得跳了起来!
“好哎!”
“殿下真是厉害,跑马几乎超别人半圈!按照今天陛下这个精力跑下去我还不赚翻了……”索兰顾不上的星折要脱口而出的问题,也顾不上她问得满头大汗。
跑着就一脸兴奋朝赛马场方向跑。
“呕吼!殿下真是绝了,整个星际都再难找出这样优秀的alpha了吧……”
“喂!星折墨迹什么呢?殿下这里要开场新的!芜湖!”
马屁拍得越响越让星折担心,她生怕索兰这大嘴巴给非得在整个马场都拉个横幅给殿下庆祝,当下的问题应该是……
星折这边不过多想了会,那边休息区的两人似乎被人群这边的热闹缩吸引,人越汇聚越多,越汇集越密,所幸萝切带着面具,不然被外头的那些贵族达成知道还不得闹翻天。
站在远眺台上的星折浑身都僵硬了。
只见两人牵着矮脚马微笑着从不远处走近,越近星折就越崩溃,直到有有两个贵族打扮的alpha喊住了默克尔,几人攀谈起来才将爆发按上了暂停键。
“嗨,默尔克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个有些外向的黑头发女alpha熟练的打招呼,默尔克也一改刚才的不自在,变得自然了很多,并且将辛迪瑞楠介绍给大家。
“这位是霍顿家的小少爷。”
“这两位是我儿时好朋友,一位是罗拉子爵、一位是衷稻子爵。”
小少爷露出微笑,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微微弯起,即便他的身体还未恢复,看上去依旧是个有些虚弱的omega,但他的举止十分得体,在马场走了几圈下来,脸也红润了不少,白皙的脸庞总是能引起alpha的保护欲,哪怕是默克尔这样身体不太好的alpha也颇为动容。
几人对视一眼,相互微笑。
仿佛都在说默克尔,你真的有点福气的。
那位外向的子爵也不客气,几句寒暄就道:“对了,那边来了个贵人跑马,一直刷分,头名的分数都要被她给刷完了!今天这场跑马是必须得去看的!”
默克尔看着前方人群有点拘束也有点心动,但她本来就是难以抉择的性格,于是本能的望向旁边的辛迪瑞楠:“霍顿小少爷,你感兴趣吗?”
他远远看了一眼,对场上的跑马并不感兴趣,但要在一周内结婚这件事,梅凯已经下达死命令,见默克尔的性格他却由此可见,是他能够拿捏住的,以后的生活应该也不会太难过……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
“霍顿小少爷……”
默克尔以为他不愿意,只是看着同伴走出一些距离后才轻声说。
辛迪瑞楠将自己抽离。
回到现实。
他耐心回复:“好啊,刚好我没见过……”他一笑:“多些默克尔给我这个机会呢……”小少爷的手腕又白又纤瘦,拂过落到肩上的小辫子。
“你喜欢就好。”
默克尔可见是真的满意,耳尖悄悄红了一片。
小少爷只是笑,然后垂下眸子说:“默克尔可以叫我小楠,这是我的名字。”
“不……不会唐突吗?”
“当然不会,荣幸之至。”
两人仿佛初次涉世,都安静地朝跑马方向走。
默克尔意识到自己是A应该提起一些话题,于是在靠近的时候问道:“小楠对这场比赛有那个看好的跑手吗?”
小少
爷这才将目光转到这上面。
很自然脱口而出:“应该是前面能力比较强的那位吧……我认为……”
话说了一半。
默克尔只见身旁的人整个都停住了脚步。
她有些好奇,顺着视线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