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侍奉 “所以,春愁,现在我……可以吗……


    春愁和谢浮生告别了谢杳杳。


    谢杳杳本想目送二人离开, 春愁却是笑道:“怎么好让你看着我们的背影离开?你先转身进去罢。”


    谢杳杳眼睛一红,才点了点头,拎着裙子, 转身走进了别院。


    只是走着走着, 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着还在看着她的两个兄长, 摇了摇手。


    如此才算走了。


    谢浮生站在春愁身边, 忽而幽幽道:“大哥与我分别时, 好似并未看着我的背影走, 而是转身就毫不留恋的走了。”


    语气中的哀怨, 毫不遮掩。


    春愁权当没有听到。一个猴一个拴法,对待弟弟和妹妹, 有些差别还是很有必要的。嗯, 就是这样!


    尔后搭着谢浮生的肩膀, 送谢浮生回归元剑宗的驻地别院。


    春愁看似不经意的问道:“归元剑宗现在对弟子可好?可是比从前公正了些?”


    毕竟归元剑宗现在正在走下坡路, 这等情况下,对弟子公平, 行事公正, 才有一丝丝可能挽回些局势。


    谢浮生却摇头道:“比原先还不如。不过,我是单金灵根,亲妹子又是神器之主,门中有楼师兄和顾师兄照拂, 我自己又结交了几个友人互相照应,日子倒是不难过。”


    他说的是大实话。门中即便有苛待弟子的情况出现,也苛待不到他头上来。但是,有些难得的机会,也落不到他头上来就是了。


    春愁听了, “唔”了一声,又问起些归元剑宗旁的事情,比如宗门各峰设置,如今的太上长老和长老有几位,都是谁,年岁几何,灵根是什么,其本命法宝是什么。门中年轻一辈里,最出息的都有谁,归元剑宗的护卫又是怎么巡逻的,多久换班之类的……


    谢浮生在归元剑宗的后山待着时,对这些一无所知。但他现在是一个普通的内门弟子,除了日常修炼,上课,为了多获取些宗门积分,兑换些只有宗门里有,坊市上都买不到的东西,以及看起来和其他内门弟子合群,他还要接宗门任务,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接的最多的就是在宗门里巡逻和守卫的工作。因此比起其他弟子,谢浮生对于整个归元剑宗的了解,多了不是一星半点。


    一开始还是春愁问,谢浮生答,到了后来,是谢浮生自己主动将归元剑宗的许多事情都给说了出来。包括哪位长老,什么年纪修为,名下几位弟子,住在哪座山峰,最近是否在闭关云云。谢浮生都仔细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才算罢了。


    春愁见状,颇为哭笑不得。递给谢浮生一瓶的灵酒,想了想,又递了一瓶烈酒,道:“快喝快喝!”


    谢浮生懵了一下:“这我都喝了,是要醉的吧?”


    春愁道:“你这般晚回去,不喝醉,怎么说得通?”


    谢浮生脑筋一转,大约就明白了,“吨吨吨”的就将两瓶灵酒都喝了下去。


    春愁又给了他两瓶灵酒。


    谢浮生:“……”就只能继续喝了。


    等喝了六瓶不同的灵酒,饶是谢浮生是炼气期大圆满的修士,也有些晕了,不过,没有晕的特别彻底,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晕了,但还能控制住自己说什么做什么。


    春愁观察了一会,又给谢浮生闻了闻一只香囊。


    谢浮生闻完之后,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下来了,压根止不住!


    谢浮生:“!!!”所以,是他那里得罪大哥了么?


    春愁看着这香囊这般管用,不禁摸了摸下巴,心道,果然有用!且等着,凌无忌下次再招惹到他了,他就让凌无忌闻!看凌无忌一直哭一直哭,珍珠一颗一颗的掉。


    倒也有趣。


    嘿嘿。


    他脑中的恶趣味一闪而过,看着谢浮生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干咳了一声,才拍着小少年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最多哭两刻钟,很快就不哭了。”


    尔后又低声道:“等你回去了,若是没有人问,那就罢了。若有人问,就说你和大哥一起在路边喝酒,但你酒量不好,很快就喝醉了,好似是说了对小弟小妹的担忧,又好似说了些这些年不能得见家人的委屈,但你醉的太厉害,已经记不太清了。现在能正常回宗门,都是因着大哥给了醒酒丹的缘故。”


    谢浮生晕乎乎的,此时头脑并不是十分清醒,但还是知道大哥是不会害他的,因此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点了点头:“记、记住了。”


    春愁又道:“还有,回去之后,就照常修炼,过日子。依你的身份,过两三年就势必要筑基了,筑基的丹药、灵石,大哥都给你准备好了,到时候不要怕花费太多灵石、丹药,尽管用,你根基打的稳固,在炼气期后期大圆满待了好几年了,若是可以,一举进阶筑基中期,如此才最好。”


    谢浮生晕乎乎的又点了点头。


    春愁瞧着低低傻兮兮的模样,戳了戳小少年的额头,笑道:“无论发生什么,都莫要害怕,你是单金灵根,无论做什么选择,都不会有人敢伤害你。只是单单如此还不够,谢浮生,好好修炼,只有强大了,将来才能保护自己,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若有余力,再来护你想护着的人。”


    谢浮生“嗯嗯”的点着头,显见是真的有些醉了,但这些话他还是听进去了,都记住了。


    春愁将谢浮生送到了归元剑宗的别院门口时,就推了他一把,谢浮生摇摇晃晃的跟大哥摆手,说话还有些大嘴巴。


    “我、我走了啊,大哥!我会再去寻你的!”


    春愁笑着点了点头,对他也摆了摆手。


    谢浮生的人缘许是还算不错,守门的弟子见他走路都歪歪扭扭了,上前来扶他,口中还道:“我说怎么回来这般晚,原来是喝醉了。”


    另一个守门弟子道:“见到亲人,怎么能不喝点酒?诶!这酒气,这是喝了多少啊。这眼睛肿的,怕是还哭了。”


    “你先看门,我得扶着他回去,还得……说一声。”搀扶着谢浮生的守门弟子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不远处的春愁,小声道,“他毕竟和旁人不同。”


    别院的管事长老千叮万嘱,谢浮生虽然可以同旁人一样每日进出自由,但是去了何处,和谁一起,几时去几时回,这些都要记录清楚的。这次谢浮生是跟着他的妹妹谢杳杳一道出去的,管事长老还亲自过来又嘱咐了一回,等谢浮生回来了,要让谢浮生去他那里一趟。


    现下谢浮生虽然醉了,但人还是要带过去给管事长老看一眼的。


    另一人含糊的点了点头:“你去就是。”


    然后春愁就看着那个搀扶着谢浮生的人,走进了大门,自己便也离开了。


    他问谢浮生的那些问题,其实是有些太多太杂了,显见是另有所图。


    谢浮生可能不知道他问这些问题的目的,但他问什么谢浮生答什么,显见谢浮生对归元剑宗没有任何的归属感,无论他要对归元剑宗做什么,谢浮生显然都不会在意,并且乐意帮助。


    但是,春愁也不能让谢浮生知道的太多,免得谢浮生将来某一天反而后悔了,心生愧疚。就这样让谢浮生知道一点,但不必知道具体的,也就可以了。


    春愁已经是金丹期修为了,大半夜的在街上走路,倒也半点不惧。


    路过热闹的坊市时,春愁甚至还驻足看了一会,然后给自己遮掩了一番,进去之后,就往最热闹的那条街上去。


    显然,在落神城里举办神器认主和气运之比的时候,必然会有与此相关的赌局。


    最热闹的这条街上,最受关注的两项赌局,一个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是否还能找寻到神器破天剑的主人,一个就是气运之比的第一名,会是哪一天的轮空者。


    第一个倒是很多人的看法一样,这次能寻找到了两件神奇之主,已然是幸运了,不可能再寻到破天剑的主人。归元剑宗这次,属实倒霉。


    而第二个的话,春愁看着自己的胜率……好似不太高?


    唔,那可以赌!


    春愁安心下来,就给自己投了一千块中品灵石,拿了凭证,只等着最后的比试结果。


    顿时有人看了过来,想要看看是谁这般大手笔,明明还有五场气运之比没开始呢,就有人直接投了第一天赢的人。


    结果这些人还没将春愁给找出来,就又有一人,给第一天轮空的春愁,投了一千块上品灵石。


    众人:“!!!”那他们是不是也该跟风投一投这个第一天轮空的人!


    而春愁顿觉不妙,正要四下看时,就有一只温热的大手搂上他披风下的腰。


    春愁袖子里的袖箭尴尬的又收了回去了,小声道:“你等着!下次再这样不打招呼就如此,我就给我的袖箭上涂上让人不举的毒药!”


    偷袭成功略有些得意的凌无忌:“……”顿了顿,他到底没忍住,捏了捏少年的腰,意味不明道,“娘子才不舍得。”


    毕竟,他为了能“侍候”好春愁,为此让人收集了市面上所有的受欢迎的春|宫图,还特特养了几个画春|宫图极其厉害的画手,让他们为他产出,要求必须有新意,且不能引起双方反感,进一步影响感情……凌无忌心道,他都这般努力“学习”了,就是为了能让春愁越发离不开他,在床事上能感到欢喜,他也的确觉得春愁在床事上是挺依赖他的,每次无论是欢愉还是哭泣,都是发自真心。


    故而,凌无忌又理直气壮的重复道:“娘子必定舍不得让我不举。”


    春愁:“……”谁、谁说的?他现在不就正在和这个男人禁床事呢?等禁着禁着,他哪一天,估计就当真清心寡欲了。


    然后和男人开启真正的“柏拉图之恋”。


    唔,这好像也不错?


    春愁忍不住有些开心。


    凌无忌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迅速转移话题道:“我们回客栈?我今日得了些好东西,拿回去给你。”


    春愁想了想,到底还是被凌无忌口中的“好东西”蛊惑了,被凌无忌搂着腰,一道回去了。


    倒不是春愁不想反抗,而是凌无忌表示不搂腰也可以,那他要背着春愁。


    春愁:“……”所以说,他有点期盼七年之痒了。或许那个时候,凌无忌就不那么黏人了来着。


    两个新婚夫夫,腻腻歪歪回到了客栈,还是跳窗户进去的。


    然后凌无忌就去给春愁准备沐浴一事。


    春愁:“……”他脸上一热,却还是道,“还没到半个月呢,你这般殷勤,也只能睡地板。”


    他定是要坚持住。否则的话,凌无忌再像上次那般,将那三个玉|势一一拿出来,还要逼他说出这三个玉|势哪个最好,具体又好在哪里,说不出来就继续欺负他。


    那、那就不妙了。


    凌无忌上次太过分了!必不可以助长其气焰!


    必须禁房事半个月!


    凌无忌一只手拿着一只葫芦,往浴桶里倒灵泉水,一只手往浴桶里撒花瓣,微笑着回道:“地板也不错。”


    春愁怒道:“……你再说一遍!”


    凌无忌立刻老实道:“我是说,我睡地板也不错。”当然,若是春愁肯陪他一起睡地板,就,更好了。


    尔后凌无忌看了屏风外的春愁一眼,见春愁正坐在桌前,似是在看弟弟妹妹送他的东西,就放心的又往浴桶里加了些东西,还点了熏香。


    这才走了出去,让春愁去沐浴一番,解解乏。


    春愁则正在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神色复杂道:“你瞧,这是浮生送给我的东西。”


    桌子上摆着的,除了十来件谢浮生亲自炼制的法器外,就是归元剑宗的各种地形图,各种明着的大路,山间小路,还有些归元剑宗没有对外公布的灵矿的所在地,在那里看管灵矿的长老的修为和灵根资质等,以及一封信,信里明确写了,归元剑宗的镇宗之宝的所在具体|位置,以及镇宗之宝隐藏起来的样子。


    凌无忌看罢后,亦十分惊讶,道:“浮生这是猜出来了,咱们不想要归元剑宗继续好下去?”


    春愁思忖片刻,方才道:“不,至少今晚之前,他应当猜不到我们是不是真的想做什么。只是他一定知道,归元剑宗对我下了追杀令,这就是不死不休。我如果还想活着,并且活了下去,就必然会对归元剑宗报复。这是人之常情。


    他不知道我是否能报复归元剑宗成功,也不知道我何时会动手,动手后若是失败,他作为我的弟弟、归元剑宗内门弟子当如何自处,而我若是成功,归元剑宗没落了,或者是没有了,他又当如何……但他还是想要帮我——”


    “所以,他才会在几年前,就将归元剑宗后山的地图给了我。然后这几年,在归元剑宗,他做的也多是守卫的任务。这项任务别的不提,至少,将整个归元剑宗的路都能摸排明白。他也才能将这些地图给我。”


    春愁无奈道:“这个傻孩子,我还当他如今变聪明了呢,结果,越来越笨,心里装着这许多事情,怎么能开心的过日子?”


    凌无忌倒是觉得谢浮生如此做,还算不错。


    毕竟,春愁为了他,可是得罪了归元剑宗,让归元剑宗发下内部的追杀令。春愁这几年之所以无事,不是因为归元剑宗大度,而是因为春愁猜到了自己得罪大宗门的后果,为了活着,一直都留在归元剑宗附近,如此归元剑宗为了保住颜面,才没有立刻动手,让春愁活了下来。


    春愁能活下来,不是归元剑宗大度,而是春愁聪明的猜到了对方的弱点。


    这?*? 等情形下,春愁现在来参加气运之比,也是为了让归元剑宗有所顾忌,不能再对他动手。


    谢浮生身在归元剑宗,怎么能看不懂他大哥的处境?为此为了大哥收集些归元剑宗的信息,倒也不算什么了。


    至于谢浮生有没有想过,他把这些信息告诉春愁后,春愁会怎么做,那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凌无忌随意道:“再怎么不开心,也比在归元剑宗后山,过着身不由己的日子好。好了,莫要再想谢浮生了,他已经是个大人了,知晓自己在做什么。他既然将这些东西都给你了,显然也是对归元剑宗心中有恨,接下来我们无论对归元剑宗做些什么,谢浮生都不会伤心。这样,你也就该安心了。”


    春愁当然是想要报复归元剑宗的。且不提归元剑宗的追杀令,单单是归元剑宗对谢浮生曾经的洗脑和虐待,就足够他想要报复的了。只是想要报复那么大一个宗门,谈何容易?现在好容易有可能有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现在知晓了谢浮生的态度,春愁心底,的确安心了不少。


    “我只盼他此次之后,能多想开些,莫要自己为难自己。”春愁道,“人活着,难过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那么为什么,不选择开心一些呢?”


    比如他,向来心宽的很,因此无论处境多艰难,其实日子都过得还算是不错的。


    凌无忌已经忍受不了他的心上人继续谈论其他人,一把将人给抱了起来。


    “莫要想其他人了,春愁,无忌哥哥侍奉你沐浴可好?”


    然后抱着人,大步流星的就往隔壁的浴室间行去。


    春愁努力睁大了眼睛,脸都红了,嘴上还要强硬道:“那你得老实些,只侍奉我沐浴,不可、不可做其他……绝对不可以做!”


    凌无忌微笑道:“好,只要春愁不松口,我绝对不会做其他的事情。”


    目不斜视的给心上人宽衣解带,凌无忌看起来非常“老实”,只在宽衣解带后,将人给打横抱进了浴桶里,就站在一旁,给春愁梳头发,梳了一会,又要给春愁搓澡。


    春愁:“!!!不行!”


    而且他都是修士了,才、才不需要搓澡呢!


    就算需要,也不可以让心上人给他搓!绝、对、不、可、以!


    凌无忌倒也没有勉强,只微笑着给春愁的浴桶里继续撒花瓣。


    撒着撒着,春愁忽而道:“这是什么花?怎么这般香?唔,你怎么撒的是不一样的花瓣?好香……好想吃。”


    春愁说罢,就反应过来了,道:“这花瓣有毒,是……什么毒?”


    他在浴桶里游到另一边,去看凌无忌,好看看凌无忌是否在说谎骗他,就见凌无忌此时已然化成了鲛人形态,一张脸通红,耳朵根和脖子都是红色的,显见在忍耐着什么。


    春愁:“!!!”


    他忽而觉得自己身上也有点不对劲!


    凌无忌声音沙哑道:“春愁这般聪明,已经猜到了不是么?唔,这种毒,对春愁来说只是小小苦恼,想来很快就没事了。只可惜……为夫亦中毒了,有解药且在眼前,就是不知,娘子可愿为夫解毒?”


    春愁:“……”


    太不要脸了!竟然用了迷|情花和迷|情香!


    相当于修仙界的春|药!


    这种东西,对春愁来说自然没什么,只是略略有些苦恼,很快这种毒就会被他吸收。但是,对凌无忌来说,就会非常痛苦。


    且这种毒没有解药,除非在一个时辰内行房事进行纾解,否则就会影响修为和修炼根基。


    春愁气得咬牙切齿:“凌无忌,你这招太狠了!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怎么对自己都能这般狠?”


    这家伙就是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可能轻易松口,而毒对他来说没有用,可凌无忌自己中毒了,他却不能不管。


    但这期间,凌无忌中毒后的痛苦,定然也是要亲自品尝和忍耐。


    凌无忌已然踏进了浴桶中,将人抱住,冰凉漂亮的鱼尾蹭着春愁,却没有轻举妄动,克制着道:“莫要担心,我不是很痛苦,不能和春愁在一起,不能确认春愁还是在乎我的,这对我来说,才是最痛苦的。”


    “所以,春愁,现在我……可以吗?”


    春愁看着这个额头上青筋直跳、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却仍旧没有像从前那样凶狠的扑上来的男人,气得先扑了上去,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


    “笨蛋!”


    凌无忌却是狡猾的笑了。


    他其实真的不怕痛苦,与曾经被强行灌输灵力的痛苦相比,这些简直九牛一毛。


    他只是无法忍受,不能用切切实实的肌肤相亲,来证明春愁依旧是爱着他,依旧还在他身边。


    第132章 戒指·本命法宝 “戒指的事情,都听你……


    一夜酣战。


    春愁醒来的时候, 已然是下午了。


    少年将头埋在被子里,脸上红的要滴血。


    虽说平日里,他就知道凌无忌在床事之上, 颇有些“战力”, 每每都让春愁又是苦恼又是觉得毕竟是青梅竹马,凑合凑合还能过下去。


    结果昨天, 凌无忌因为中了迷情花和迷情香的毒, 有些控制不住, 春愁才算是知道, 凌无忌从前在床上, 其实都还是有所收敛了。中毒之后,凌无忌才算是发挥了自己的真正实力。


    一夜一次。


    一次一宿。


    春愁:“!!!”我有一句口口, 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凌无忌不承认, 说自己虽然中毒了, 但是因为知晓春愁是心爱之人, 担心自己太“厉害”了,吓到春愁, 所以还是收敛着了。不过, 若是春愁可以接受的话,他以后会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的。


    春愁:“…………”


    果然,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春愁捂着脸,想要爬起来, 爬了一会,没爬起来。


    春愁:“……”所以说这迷情花和迷情香,压根不是神马好东西!以后绝对绝对不能再用!


    他拿出千机,在床上打了会“贪吃蛇”的单机小游戏,心里琢磨着那个凌小凡最好出息些, 真的能研发出“网络”来,否则的话,这般没用还冒领他的身份的人,他才不会放过!


    春愁又在床上趴了一会,才终于爬了起来,身上除了一条锦被,一件衣裳都没有。


    按照凌无忌说的,这样才有利于恢复,有利于他给他涂抹药膏香脂。


    可到底也没将春愁最喜欢的那个香香的香脂给他!


    这样的青梅竹马,要来何用!


    春愁气得鼓着脸,在脑海中将凌无忌用麒麟鞭抽了千八百下,才将怒火压了下去,然后想了想,正打算“一键穿衣”,毕竟昨晚结束后,那个过分的青梅竹马好歹还给他又洗了个澡,床上的床单被子也都换过了,他此刻直接起身就好了。


    结果就瞧见了床上,凌无忌的枕头上,放了一封信。


    春愁打开信一看,嘴角一抽,又将凌无忌那边的被子掀开,被子里还放了一把伞。


    春愁心道,幸好不是先发现的伞,再发现的信,不然的话,伞同散,他那脑子里第一个想法,估计是这家伙要分手!


    信中所写,倒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凌无忌保证下次绝对不那么过分了,他只是太爱了云云,唯有二人肌肤相亲,方才能肯定春愁是当真爱着他的,各种情话,不要钱似的都写在信里。


    春愁看第一遍时,草草略过,又看下去,则是凌无忌写了昨天的神器择主,并无进展,但气运之比中,轮空之人和抽到红签之人是谁,灵根资质修为如何,凌无忌都写了下来。


    最后才写了他在深海历代鲛皇的收藏里,寻到了一把上上任鲛皇,也就是他的生母收藏里的一把伞,据说这把伞是当初神女探访深海时,为了与她交换些东西时所赠。


    只是这把伞很是独特,虽然品阶甚高,但此伞想要开启,然而却需要消耗各种属性的灵石为其提供不同属性的灵力,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当时的鲛皇觉得此伞虽好,甚是鸡肋,便将其束之高阁。


    凌无忌早早的就发现了这把伞,因彼时春愁所喜欢用的一件法器就是伞,他便上了心,想要将此伞送给春愁。


    但是这把伞的鸡肋之处,也着实不妥,故而凌无忌又开始寻找各种属性的聚灵珠,打算将其镶嵌在这把伞上,送给春愁,许是可以让春愁做本命法宝。


    是的,春愁虽然现在是金丹初期修为了,但还没有自己的本命法宝。


    而这把伞的鸡肋处,在它变成了本命法宝后就完全没有了。


    且伞上有了聚灵珠,在主人的丹田中时,就会时刻不停的通过主人吸收外界灵气,伞上的聚灵珠,就会一直都是充盈的状态,即便是用来斗法时,主人也可自己为伞上的聚灵珠补充灵气,让这把伞可以发挥最大作用。


    春愁看着这把表面上普普通通的青色油纸伞,单看模样,就甚是喜欢。


    这把青色油纸伞,看起来和坊市上的,最最普通的没有品阶的伞看起来,很是相似。


    这把青色油纸伞上,是雨落莲池,惊起一双依偎着的锦鲤,画面甚是逼真生动。


    而油纸伞收起来后,从上往下看,伞帽位于伞柄的顶部,伞帽之上,镶嵌着一颗拳头大的白色珍珠,白色珍珠周围,则是七颗不同颜色和属性的拇指大小的聚灵珠,将白色珍珠围在中间。


    聚灵珠可以为这把伞提供各种不同属性的灵力,而白色珍珠,则是上古时候,从神界掉落的一颗珠子,具有强大的防御功能,甚至可以抵御化神后期修士的攻击。


    而将白色珍珠和七颗聚灵珠镶嵌在这把伞的伞顶上的“金属”,同样不是普通的“金属”,而是隐藏起来的攻击性暗器盒。


    其中间隔七颗聚灵珠的七个暗器盒里,因里面刻画了空间阵法,每个里面可以放置八十一支箭矢,每次可以七个暗器盒同时发射,每个暗器盒里射出一支箭矢。


    其攻击力,视持伞者本身的修为和箭矢的等级来定。


    凌无忌已然是鲛人族鲛皇,因此令人给春愁炼制的箭矢,都是可以攻击元婴后期修士的箭矢。倒不是他不想炼制级别更高的,只是春愁还只是金丹初期修为,也驾驭不了等级过高的箭矢。如此春愁使用这把伞进行攻击的时候,这把伞射出的箭矢,可以令元婴中期修士受伤,有一定可能让元婴后期修士受伤。


    不过,春愁还有毒这个大杀器在,将来如果种出能令元婴后期修士都克制不了有毒灵药,并奖箭矢在其中浸泡,或许他就能以金丹初期修为,伤到元婴后期的修士了。


    同时,这把伞的伞面和伞骨,无论是其材质还是其上雕刻的隐藏阵法,同样具有强大的防御能力,冰、火、水、金、雷等,各个属性的攻击,伞面和伞骨对此都有防御里,可以让持伞者更好的保护自己。


    而这把伞的伞柄,就是油纸伞的手持部分,是由雷击木之上刻画了阵法而成。春愁拿着伞感受了一下,就立刻明白了,这把伞收起来时,同样是一把强大的攻击性法宝,因为伞柄材质和阵法的缘故,这把伞可以当做雷系法宝和大力法宝来用,也就是说,既可以用来砸人,还可以在砸人的同时,电对方。当然,也可以在重点雷击对方的同时,努力的砸对方。


    春愁:“……”就,真的用途蛮多的。


    这把伞的伞面边缘,还坠着七个小铃铛。


    春愁晃了晃,小铃铛却并不响,他对着这把伞输入了些灵力,才知晓这七个小铃铛,叫做无音铃,平日里只做观赏用,怎么摇都不会响,但若是输入灵力,令无音铃响,则是会影响主人以外所有人和妖兽的心智,令其心神紊乱,犹如心魔来临,进入幻阵,无法全神贯注战斗。


    这的确是把上好的法宝。


    现在这件法宝,属于他了。


    春愁拿着这把伞,神色复杂。原来这伞,是神女送给凌无忌的母亲的,现在这把伞,又重新到了他的手里。


    这倒也是缘分。当然,也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关系,凌无忌才特特为了这把伞,寻了不同属性的聚灵珠,将这把伞彻底打造完成,送给他的。


    这是把好伞,凌无忌也是个好伴侣。


    春愁想了想,又想了想,最终还是将从前在归元城时,定制的两枚戒指拿了出来。


    这是当时他偷偷托人炼制的,为此还和那炼器师大吵了一架,对方才肯按照他的要求炼制。


    只是后来二人的修为越来越高,又因为一些事情,这戒指春愁后来从炼器师那里拿到时,就不太适合他和凌无忌的修为了。


    春愁就没有送,凌无忌也没有提。


    现在想想,凌无忌送了他许多好东西,他好像,并没有送凌无忌什么。


    就连婚戒,都没有送。


    虽然按照修仙界的规矩,结婚是没有婚戒这一说的。但春愁的“家乡”有,他就不好当做这件事没有。


    春愁挠了挠下巴,想了一会,心说好罢,虽然洞府都入了,现在再送婚戒有点怪,但,谁让那是凌无忌呢?


    他先将之前做的送了,等将来,再做更好的,兼具防御和储物功能的同款戒指给凌无忌,应当,也算是个合格的伴侣……了吧?


    春愁这般想了好一会,将这把伞都研究明白了,正打算下床试一下伞时,忽而发现他竟然……还没有穿衣裳!


    春愁:“……”都怪凌无忌!他、他好像都有点习惯不穿衣裳了!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必须要改!


    春愁囧囧有神的“一键穿衣”,换了一身红色的武侠片里常有的劲装,袖口处和腰间处都收得很紧,很是利落潇洒,翩翩少年。


    一看就是武功盖世的天才。


    然后脚上穿了一双黑色靴子,头上用一只红玉簪将头发束了起来,手里拿着这把伞,想了一会,这客栈里到底还是小,就决定如此这般,先将这把伞收起来,接着就下楼了。


    待走在落神城的街道上,春愁才发现,今日街道上格外热闹。


    春愁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两天半的时间过去了,落神城的人,气运试过了,神器之主也试过了,眼见都没有成功,便也不再做梦,反而能安心下来踏踏实实自己修炼了。


    在快要到落神城的试炼场的路上,春愁还听到有人说,今天的气运测试,只有十来万人去试,其中一多半还是外地赶来的,大部分试过的人都不去试了,只有少部分不甘心的人才会去,但去了三次了,眼看徒劳无功,明日也不再去了。


    是了,因今日的人少,才半日功夫,气运测试就结束了。街上的人自然更多。


    试炼场里,分为公共试炼场,还有带有隔离阵法的试炼场。后者价格更贵,但却是隔离了外界的目光,更有隐私性。


    春愁自然选了后者,试炼之后,心道果然,这把伞的确是很好的法宝。


    他这时才决定,要让这把伞做他的本命法宝。


    只是炼化本命法宝到底需要两三日时间,等到了晚上,凌无忌回来时,春愁就将这个决定告诉给了他。


    凌无忌对此并不意外,只看着春愁这样一身红色劲装,煞是潇洒漂亮,那收紧的腰身,更让他看得移不开眼。


    他将郑重其事的春愁抱在了他的双腿上坐着,大手紧扣少年的细瘦的腰身,声音微微沙哑,道:“那春愁给这把伞取名了吗?”


    春愁感受着凌无忌的目光和大手的灼热,无语道:“取了,就叫风华。”


    凌无忌一怔,原本变得污污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一瞬,随即笑道:“好名字。”随即就在春愁的脖子上克制着轻轻印下一个吻,低声道,“那春愁,明日再将这法宝认主,好不好?”


    至于现在,春宵一刻值千金,自然该做些情人间该做的事情。


    万万不可浪费。


    春愁:“……”他眼看凌无忌的手开始摸他的腰带了,立刻道,“等、等一下!把戒指戴上再说!”


    然后就抓起凌无忌的左手,往凌无忌的左手无名指上,戴上了其中一枚戒指。这戒指因是春愁筑基期时寻人炼制的,因此攻击力和防御力不强,胜在其中可以□□和做暗器。


    以及,这戒指是一对,完全相同的款式,只是内里刻着的纹路不同。


    春愁想了想,又将给凌无忌戴上的戒指给摘了下来,给凌无忌看戒指里面:“你看,你戴的这一枚,里面的纹路,仔细看,其实是我的名字。”


    当时因为他的名字比划太繁琐,炼器师十分不想给他炼制,春愁据理力争,又用了灵石大法,那炼器师才勉强同意的。


    凌无忌心中一动,拿起另一枚戒指看,见这枚戒指内侧,刻着的纹路仔细看去,是他的名字——无忌。


    他心中登时满满涨涨,被无数的欢喜和爱意所填满,看向春愁的目光,亦越发灼热,恨不能将春愁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春愁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又给凌无忌将刻着他名字的戒指戴上了,小声道:“在我的家乡……就是我真正的家乡,结婚的两个人,都要互相给彼此的左手无名指上戴戒指的。这叫婚戒。戴了就意味着这个人结婚了,其他人不可以觊觎。”


    然后他将左手无名指竖起来,凌无忌自发自觉的将另一枚刻着“无忌”二字的戒指,给春愁戴上了。


    春愁道:“我们的戒指是一样的,意味着,我们是一对,不会分开。你的戒指内侧有我的名字,意味着你是我的。我的戒指内侧有你的名字,意味着你是我的。”顿了顿,又道,“你且等等,这戒指的等级不高,等将来,寻到了好的炼器师,重新炼制两枚等级更高的戒指……”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无忌给抱了起来,随即,天旋地转,他就躺在了床上。


    凌无忌的亲吻不断的落下。


    “戒指的事情,都听你的。接下来,春愁,都听为夫的,好不好?”


    ……


    一夜缠绵。


    春愁又是第二天中午才爬起来,开始炼化他的本命法宝。


    就,腰还有点疼。


    告白这种事情,真费腰。


    *


    落神城,城主府——


    谢杳杳终于寻到了机会,和柳寒衣有了说话的机会。


    此时因是在城主府,诸位大人物都在,只是他们正在主持唯一的神器认主一事,只要他们不离开城主府,就没什么人管他们。


    当然,其实还是有人看着柳寒衣的,只是这会那人正巧被柳秋寒给引开了。


    谢杳杳这才上前,低声对柳寒衣道:“我见过我大哥了,他说,”她抿了抿嘴,才取出了一只玉瓶,道,“这是他的一滴心头血,你可以亲自验看,我们是否是嫡亲手足。只是无论是与不是,大哥希望和你达成一个交易。”


    柳寒衣急切的想要将那只玉瓶拿过来,谢杳杳却又收了回去。


    他这才定了定神,看向谢杳杳:“大哥说什么?”


    谢杳杳:“……”她停顿片刻,才接着道,“大哥说,无论是或者不是,他都想要那件宝贝,他可以用你想要的东西或者消息来换,比如,如果我们不是亲人,大哥愿意为你寻找亲人,不知你可愿答应?”


    柳寒衣毫不犹豫道:“我答应!”


    随即,就和谢杳杳走至隐蔽处,取出一只玉碗,在玉碗中倒入了一瓶滴血认亲用的掺了药的灵泉,用此种灵药认亲者,会更准确。


    然后,柳寒衣就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挤出一滴心头血,落在玉碗之中。


    谢杳杳一顿,才将大哥给她的玉瓶瓶塞打开,将这滴心头血,滴在了玉碗之中。


    尔后她就淡定的站着了。因为她知道,这两滴心头血,不可能相融。


    大哥是家中养子,还是爹娘口中的“小少爷”,就算柳寒衣是谢长年,这血都不会相融,更何况柳寒衣根本不是。


    然而,很快的,谢杳杳忽然淡定不起来了。


    柳寒衣则是惊喜道:“相融了!你看,相融了!我说过的,春愁就是我大哥!”


    谢杳杳:“!!!”这怎么可能?


    她和柳寒衣一样,一齐扒着这只玉碗看,看到最后,她才神色复杂道,“没有完全相融,你和大哥,不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但是,应当是堂兄弟之类的骨肉血亲。你这声大哥,竟然真的没叫错。”


    柳寒衣则是震惊的看着最后没有相融的两滴心头血,先是失望,随即,却是欢喜。


    “但无论如何,我没有寻错方向。我找到我的亲人了!”柳寒衣左手一翻,握着一颗珠子,激动道,“我要见到大哥,我要亲自将这个宝贝给大哥!”


    第133章 污点 既然柳寒衣都肯把宝贝给他了,若……


    “我要见到大哥, 我要亲自将这个宝贝给大哥!”


    谢杳杳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激动的柳寒衣,心中震惊之余,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嫉妒。


    因为柳寒衣竟当真与大哥有血缘关系。


    尽管谢杳杳知道, 大哥现在, 自然是对他们比对柳寒衣亲近,可血缘这东西, 却是他们都比不上柳寒衣的。


    谢杳杳微微垂眸, 良久才道:“我会将这件事告诉给大哥。至于见面的时机, 听闻散修联盟看你看得很严, 想来只有气运之比决赛的那一日, 或是之后,才能有机会。”


    柳寒衣此时太过兴奋, 一时间没有察觉到谢杳杳的情绪变化, 只激动道:“无论如何, 我们既是亲人, 我虽然不是与你们同胞的谢长年,但也当是你们的堂弟, 也当姓谢。谢道友, 可否告知我一些我家中父母可还在?我原本姓甚名谁,是怎么落单来到修仙界的?”


    谢杳杳:“……”那她哪里知晓?且她连大哥的父亲是谁,都在猜测之中,又哪里知晓眼前这人究竟姓甚名谁?


    想到眼前之人, 终究是和大哥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弟,她迟疑了片刻,还是传音道:“你应当不姓谢。我大哥虽然和我们一起长大,但是……我大哥春愁,并无姓氏, 亦不知晓血缘亲人之下落,是家中养子。


    我们剩下的四个兄妹,才是同胞兄妹。你既与大哥血缘相融,那必然与我们不相融。所以,你并不是谢长年。至于你究竟姓甚名谁,其实大哥……应当也是不知道的。但无论如何,你与大哥,确实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柳寒衣怔住,好一会,才微微有些清醒,喃喃道:“没有姓氏?唔,我记得,我也没有姓氏。原来我当真不是谢长年。但是,我还是有个大哥的。这件事没有错……”他忽而笑道,“无论如何,我都有亲人了。大哥能对你们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都这般好,我与他血缘这般亲近,他必然会对我更好。我只等决赛那日,定要与他说上话,将东西给大哥。”


    谢杳杳:“……”拳头硬了!


    她缓了缓,方才道,“血缘并不能让人亲近,长久相处下来的感情,才是真实存在的。当然,我不是说大哥会不喜欢你,只是想说,比起你,大哥应当更在乎我们这些看着长大的弟弟妹妹。”


    柳寒衣不在意道:“无妨,有血缘关系在,将来……但凡能有时间相处,大哥必然会待我更亲近。毕竟,我们若是一直寻不到其他亲人,我们彼此就只有对方一个血缘亲人,与旁人,自是天生不同。”


    谢杳杳:“!!!”如果不是看在柳寒衣手里的木系珠子还没给大哥呢,她必然要跟这个柳寒衣辩论三百回合,让柳寒衣绝对认识到自己的过错!


    二人都是神器之主,自是备受关注。因此即便身边人给他们争取了些时间,他们也只能说到这里了,谢杳杳亲自盯着柳寒衣将玉碗里的两滴相融的心头血和玉碗一起销毁,再无半点痕迹,然后就分别分开了。


    谢杳杳一袭碧绿的裙子,一张俏脸上却满是寒霜,转身就走。


    柳寒衣同样面无表情,但眼睛里却满是兴奋和喜悦。


    柳秋寒瞧见柳寒衣如此,就猜到了结果,既惊且喜,拉着柳寒衣就到一旁说话。


    柳寒衣原本是不怎么喜欢柳秋寒的,后来他的记忆回来了一点,知晓了身边的一切都是骗局后,柳寒衣甚至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被他替代的柳秋寒。


    不过,他们终究都是比较善良的少年人,柳秋寒从未迁怒过柳寒衣,一心认为柳寒衣可怜,想要补偿对方。柳寒衣缓过那阵别扭劲后,依旧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散修联盟原本看管柳寒衣的人,瞧见这两个少年凑一起说话,不觉有异,放任他们去聊天。毕竟,散修联盟的上层,也没什么真正的傻子。眼看盟主的态度,还有柳秋寒的长相,就大约猜到了些什么。无论如何,柳秋寒都是散修联盟的人,怎么会背叛散修联盟?他和柳寒衣一起,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柳秋寒有些激动,还有些震惊:“确认了么?你当真是……那家的孩子?”


    柳寒衣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但是,我找到我的大哥了。”他抿了抿唇,一张少年的脸上,一扫从前的苦大仇深,开心道,“春愁,他是我的大哥,亲大哥。”


    “之前错把春生当成我的大哥,让他少看顾了你许多,是我对不住你。”柳寒衣拉着柳秋寒的手,郑重道歉,“我以后不会了,我也找到我的大哥了。”


    我大哥也会对我很好很好的。


    瞧,他都能为了养弟养妹,不惜得罪大宗门。也一定会对他这个亲弟弟好的。


    堂弟也是弟弟,不是么?


    柳秋寒道:“你莫要道歉,若要道歉,许是当是我应当跟你道歉。”尔后一叹,“好在找到了,这就好。我们以后,都会好的。”


    柳寒衣重重点头。


    等晚上二人碰上忙碌了一天的春生,春生自然也为柳寒衣高兴。他到底年长几岁,又自幼是孤儿,在遇到养母之前,很是吃了几年苦头,尝尽了人情冷暖,因此想的东西也就更多一些,悄声问道:“滴血验亲,都要用特殊的灵药。那灵药是谢杳杳拿来的,还是寒衣你拿去的?是你亲自滴的验血的灵药吗?”


    柳寒衣道:“是我拿过去的,且亲自滴的。”


    春生又问:“那灵药是我之前拿给你的那瓶吗?莫要是从旁人手里拿的。这盟中……许是有许多所谓的知情人。他们未必会给你拿真正的滴血验亲所用的灵药。”而他自己,自然不会欺骗柳寒衣。


    柳寒衣立刻毫不迟疑的回道:“自然。”


    春生这才安心。既然那滴血验亲的灵药是他给柳寒衣的真正的灵药,这灵药又没有过谢杳杳的手,是柳寒衣亲自滴的,那么这次的滴血验亲,应当就是真的了。


    想来柳寒衣心结解开了,以后也就可以安心修炼了。他和秋寒也就不必为此心忧。


    “那就先睡下罢,等明日一早,你心绪平稳了,再来修炼。”


    柳寒衣“嗯”了一声,看春生走出了房间的内间,在房间的外间的踏上盘膝修炼,他才闭上眼睛。


    其实他方才说谎了。


    那瓶滴血验亲的灵药,既不是春生给的,也不是宗门其他人给的,整个散修联盟中,他其实谁都不信任。那瓶灵药,是他从一个“外人”那里得来的。那个“外人”和这些事情都无关,也不认识他,想来是没有理由给他假的认亲灵药。


    春愁的确是他大哥。


    这不会有错的。


    柳寒衣终于心安,慢慢的陷入梦境之中。


    *


    翌日。


    谢杳杳找到机会,将事情告知给谢浮生的时候,谢浮生比她还震惊,接连问了好些问题,确认这件事是真的后,才恍惚着摇着头离开了。


    路上还碰上了器宗的神器之主,佛修无我。


    无我小和尚还是一副佛修打扮,显然是并不打算走别的修道路子。一张小脸面无表情,似是正在与他原先小宗门的一胖一瘦两个师兄告别。


    器宗即便大度,也是不能容忍无我在如此弱小时,身处两个宗门。只肯承认无我有两个师尊,即无我在小宗门的金丹修为的师尊,还有器宗的掌门师尊。以及让无我在金丹修为后,可以成为那个小宗门的客卿长老,这就是器宗最大程度的容忍了。


    当然,器宗还当着无我的面,另外给了这两个佛修两枚乾坤戒,里面物资丰厚,让两人带回宗门去。


    那胖佛修当时就觉羞辱,还是瘦一些的佛修将其拉住了,平静的道谢。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无我,则是一言不发。


    直到今日,明明接连七日的神器择主和气运之比都还未曾结束,他曾经很是亲近的两位师兄,就要回归宗门了。


    无我小和尚,小脸绷紧,很是严肃,一面听着一左一右两位师兄跟他说着什么,一面送二人?*? 离开落神城的城主府。


    谢浮生远远地看着,不知怎么的,直到无我小和尚一行人,都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他才回过神来。


    一旁路过的师兄抱臂嘲笑道:“谢师弟怎么了?莫非认了一个神器之主的亲妹子,以为还能有一个神器之主的亲弟弟么?谢师弟果真是妄想。器宗的无声琴,虽是土系神器,所认的主人,无我小和尚,却是土木双灵根,你丢的那个弟弟,不是单木灵根么?


    与其妄想无我和尚是你弟弟,倒不如妄想相思弓的主人柳寒衣是你弟弟。唔,我怎么忘了,那柳寒衣可是散修联盟盟主的亲外孙,和你可没甚关系。谢师弟想要攀亲,却也是没这个机会了。”


    谢浮生冷冷的看了一会这个平日里就看不太顺眼他的师兄,道:“无论我有没有一个神奇之主的弟弟,但至少,我有一个神器之主的亲妹妹,还有一个气运大比第一日,就在四十几万人之中,抢到了气运第一名的轮空签的大哥。师兄说这般多,莫非你也有这般的妹妹和大哥?”


    若是没有,有甚资格嘲笑他?


    那师兄闻言一噎。到底是知晓谢浮生越长越大,越来越不好惹。且他现在虽然是筑基期,看着比谢浮生修为高。但谢浮生可是单木灵根,待过两三年筑基后,修炼起来必定比他快。


    到底不是可以随意嘲笑两句,却无人可以告状,只能偷偷委屈难过的小孩子了。


    那师兄冷哼一声,才气冲冲的走了。


    还要散播谣言,说谢浮生老去看无我小和尚,怀疑无我小和尚是他弟弟单木灵根的弟弟灵根变异了。


    谢浮生:“……”


    他倒是想怀疑,可这不还没来得及有依据的怀疑吗?


    大部分听到此“谣言”的人,却是丝毫不在意。或许有双灵根的人,为了提高修炼速度,会想方设法洗去自己不好的灵根,成为单灵根。可哪里有人会从单灵根洗成双灵根?这岂不荒谬。


    而离开了落神城的两个佛修,听到此“谣言”时,却是面色一变,立刻加快了回小宗门的速度。


    这些事情,可不是他们能插手的了。但是,将消息快些送回去,也是必须的。


    *


    春愁花了三日时间,才将这把伞炼化为他的本命法宝。


    自此之后,这把伞就会如同他的手臂一般,如臂使指。


    春愁将伞拿在手中,只觉欢喜从容。有了本命法宝,就如同战士有了刀,他更有勇气去战斗了。


    凌无忌回来时,瞧见的就是春愁黑灯瞎火的在把玩那把伞。


    瞧见心上人如此喜欢他送的东西,凌无忌唇角翘了翘,才取出夜明珠来,满室明亮。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凌无忌虽每个晚上都来见春愁,可那毕竟只能看看春愁的模样,不能亲不能碰不能说说话,现在瞧见春愁从闭关中醒来,自是欢喜。


    当下就将自己提前备好的酒菜放在桌子上,让春愁开心的大吃一顿后,才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了春愁。


    当然,包括了这几日里,破天剑的主人依旧没有寻到,这几日的轮空者和抽到红签的人,分别姓甚名谁,资质如何,修为如何等等。


    还有谢浮生设法来客栈传消息时,春愁闭关,是凌无忌安排的人收到了消息,凌无忌化成人形,抽空来接了信,又听谢浮生亲口说了柳寒衣和春愁的心头血相融,但没有完全相融,应当是堂兄弟的事情。


    凌无忌:“……”这也太巧合了吧?


    而此时此刻,同样震惊无比的春愁:“……不能这般巧吧?”


    他喃喃道,“而且我若当真是神女之子,那想来,我那便宜爹,就是九大世家为首的秦家的秦逐月。秦家既是第一大世家,素来爱重脸面,如果嫡系子弟,谁有了私生子在外面,应当都能处理好——但凡能修炼的,都会收回宗门养着,不能修炼的,还可以打发去沧澜城。怎么可能任由一个单木灵根的秦家子流落在外?这太不可思议了。”


    凌无忌亦觉此事太巧,但还是道:“是杳杳亲眼看着那柳寒衣将心头血滴进去,然后又倒了测试血缘关系的灵药进去的。应当不会有错。而且,柳寒衣想来也不会在此事上作假。他若是作假,大可用能让两滴血彻底相融的灵药,用这种血缘亲近却又不那么亲近的灵药又是为了什么?并无道理可言。”


    而且,若是血不相融,对柳寒衣来说其实不损失什么;但血相融了,柳寒衣就立刻决定将那颗木系珠子送给春愁,这就让他自己损失大发了。柳寒衣没必要作假。


    春愁摇了摇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想想柳寒衣既然这般想要寻找亲人,拿出来的验血的灵药,必然不会是假的,是他信任的人给他的。这其中应当不会有什么差错。


    不过,此事对他来说,倒是好事。他可以拿到木系珠子了。


    春愁想了想,就开始从自己的收藏里面,开始寻摸给柳寒衣的东西。


    无论柳寒衣是不是当真是他的“堂弟”,但是,既然柳寒衣都肯把宝贝给他了,若是还将他真的当成大哥,那么,他就多认一个弟弟又何妨?


    他的噩梦里,那个满脸痛苦、自爆而死的黑衣青年,或许有了亲人,可以选择另一个活法。


    凌无忌:“……”怎么就又要认一个弟弟了?


    他家春愁,就是太心软了。


    完全忘了,当初他和春愁当邻居的时候,就是靠着自己双腿不能行走,以此先引起了春愁的同情,然后才勾的春愁时常来看他,和他成为了青梅竹马,而没有和同一条街上的别的邻居家小孩成为青梅竹马。


    眼看春愁的注意力都在新认的“弟弟”身上了,也不来看他关注他了,凌无忌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好一会,他才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他搬出了一台纺机。


    春愁:=口=!!!


    *


    落神城,秦家别院——


    秦逐月拖着沉重的锁链,却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发出半分声音。


    手里提着一把长剑,一步一步,从自己的院子里,走向了自称是他儿子的凌小凡的院子外。


    凌小凡正在院子里,发出隐忍痛苦的吼声。


    良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凌小凡的吼声才停了下来。


    他惊喜道:“真的!竟然是真的!老头,你说得办法是对的,我丢掉的东西终于好了!而且不是样子货,是真的能用了!老头,还得是你!幸亏你跟着我,否则的话,我被那个混蛋秦逐月给毁了的子|孙|根,就真的……”


    毁了。


    这两个字凌小凡还没有说出来,就忽觉一阵杀意袭来。


    他立刻握着万妖鞭转身,就见来人是那个将他的子|孙|根给拽掉的秦逐月!


    凌小凡:“!!!”他咬牙切齿道,“你又来作甚?你既不认我是你儿子,我便也不认你,只要秦家肯认我就可以了。且现在我对秦家有大用,你决不能再伤害我了!否则的话,我宁可去旁人家中做上门女婿,也不会再在秦家待着,帮秦家半分!”


    秦逐月却是长剑一扬,俊朗的面庞上露出一个笑容来:“你帮不帮秦家,离不离开秦家,与本尊何干?本尊早便说过,你污蔑神女,自称是神女之子,便是神女的污点。可惜神器已然认你为主,本尊便容你这个污点多活几年。但是……神女绝对不能再多出任何的污点。你,老老实实的做个太监,又有何不好?”


    凌小凡“嗷”的一声,就又躺倒在了地上。


    失去了他刚刚重新得到并有用的“东西”。


    变成了凌小几。


    第134章 鲛绡 “鸡飞蛋打”


    落神城, 秦家别院——


    因前一日,凌小凡在决定“闭关服药”前,曾经吩咐他院子里的侍从, 言道今晚院子里不许留人, 院子里无论发出什么声音动静,都不许进来查看, 否则, 他将格杀勿论。


    凌小凡自从穿越后, 性子就格外桀骜不驯。后来被春愁给狠狠打了一顿, 还一匕首刺伤了他的“子孙根”后, 性格就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跟着他的随身老爷爷虽然对此有些担忧,毕竟, 要得大道者, 性格这般别扭, 总归是不合适的。但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 凌小凡渐渐的缓了过来,倒也不再那般别扭了, 且还有了莫名的信心, 跑去了秦家认亲,以及,让神器认主。


    随身老爷爷原本是不同意的,因他大约猜到了神女的确有子嗣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神女或许也还活着。这等情况下,凌小凡再去以神女之子的名义认亲,那不是擎等着被戳穿吗?


    他觉得,那时凌小凡的“伤”也算是好了个七七八八, 又素来爱美人,不如选一位秦家小姐,以秦家赘婿身份入门,世家大族,说是看重血脉亲情,过于古板,但是,在某些时候,他们还是很宽松的——比如,族中媳妇和赘婿,同样可以尝试是否能让神器认主。在他们看来,比起血缘,姓氏更加重要。


    但凌小凡却是不肯做赘婿,甚至还对随身老爷爷说,就算他进了秦家的门,血缘认亲通过了,他也不会改秦姓,反正他到时候都能令神器认主了,秦家还能奈他何?


    于是,就这般大喇喇的去秦家认了亲,并且极力贬低神女,盖因是当初他那一处受伤,很有可能是“小神女”所伤,故而迁怒。


    随身老爷爷:“……”就,半点都救不了啊。


    凌小凡自以为他都能令神器认他为主了,血缘,姓氏,其实都不甚重要,但秦家对他的态度,还是十分奇怪。甚至,在他的便宜爹秦逐月将他的子孙根给拽掉的时候,秦家都没有人看在他是神器主人的面子上为他报仇。


    甚至连神器,都不让凌小凡随身携带。


    凌小凡:“!!!”


    他彼时又急又怒又气,才忽然明白过来,当时随身老爷爷对他的劝诫的意思。世家大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想要从世家大族里获取资源,要么你有利用价值,要么,就是他们的“自己人”,绝对不会背叛。


    凌小凡眼看秦家压根不将他当成自己人,神器万妖鞭,虽然认他为主,但是吧,也并没有随身跟随他的意思,任由秦家就将其取走,继续供奉了。他就只好想了别的办法,用“千机”和“网络”,让秦家对他不得不看重起来。


    且因“网络”一事,不是秦家一个世家大族能完成的,需要归元剑宗上的诸多大势力联合起来,才能将“网络”完成,凌小凡便觉自己越发重要起来,在秦家自然越发恣意横行。


    秦家同辈大多避着他走,秦家长辈只当他是在“胡闹”。既然这个凌小凡能给秦家带来利益,又是神器之主,只要不行事太过分,就都由着凌小凡随意行事就是。


    而凌小凡因为在“千机”中获利不少,又有随身老爷爷的指点,最近终于寻到了能让他的“子孙根”重新长出来,且长出来的还是“中看且中用”的子孙根的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或者说这种灵药,一人一生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可能再管用了。随身老爷爷还劝他,其实这灵药凌小凡可以尽管先收着,等将来结婴时,重塑身体,自然而然,一切都能恢复如常。到时候,若再受伤,再用这种灵药就是。


    但凌小凡自认为穿越一场,穿来之后就有了金手指,他显见就是来做修仙界的龙傲天男主,是要开后宫的!“那方面”如何能不行?因此根本不听随身老爷爷的劝诫。


    拿到灵药的当天晚上,他就亲自将长出来的“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先给亲手割了下来,为了保险起见,他甚至是“鸡飞蛋打”。反正随身老爷爷说了,这灵药十分有用,一旦重新生长,生长出来的器官,都是最好的。他狠心一些,也是为了得到最好的,不是么?


    随即,凌小凡服用下了灵药。这种灵药会让失去的部位重新生长,且长成最好时的模样,只是这个过程会略微有些痛苦,持续时间有些长,不得中断。


    凌小凡将这些苦头都吃了,狠狠地痛了一个晚上。


    拖着用来自我惩罚的沉重的锁链的秦逐月,就在院子外,听了凌小凡痛苦一晚上的嘶|吼声。


    直到嘶|吼声停止,灵药完全治愈了凌小凡,凌小凡失去的“东西”都完好无损的长回来后,秦逐月才轻轻一跃,从墙外跃到了墙内,再次动手阉|割了凌小凡。


    让凌小凡没了他认为对他而言最重要的那二两肉。


    变成了凌小几:“!!!”


    甚至秦逐月因对凌小凡厌恶至极,又担忧凌小凡是否会再次寻到灵药,令其失去的东西,再次生长出来,于是,在这个晚上,让凌小凡经历了第二次的“鸡飞蛋打”。


    凌小几:“……”


    随身老爷爷:“……”救不了了救不了了,就,这样吧。


    大不了,给凌小几……不是,给凌小凡推荐下修炼“无情道”?


    凌小凡躺在地上,痛苦、愤恨、绝望,让他险些走火入魔。


    幸而秦家别院中,秦家家主尽管不认为凌小凡当真是秦家子,但凌小凡毕竟是神器之主,对他还是很是关注的。


    故而在凌小凡在走火入魔的前一刻,秦家家主出现在了院子里,对着狼狈的“鸡飞蛋打”的凌小凡嘴角一抽,连忙给其接连喂了一瓶的清心丹,一掌排在了其后心,厉声道:“静心,修炼!莫要走火入魔!本尊从未听说过,神器还会认一个走火入魔之人为主!”


    最后那句话,终于令快要疯魔的凌小凡清醒了些,五心朝天,盘膝打坐起来。


    眼看凌小凡可以自主打坐了,秦家主才起身,无视院子里的两块肮脏的肉,神色复杂的看着秦逐月,他曾经最优秀的长子。


    “逐月,你何必如此?凌小凡只是年岁尚小,口无遮拦,若他知晓了当初神女的风姿,必不会这般口出狂言。退一步说,你便是要教训他,也不必用这般手段。你这般,是否想过,他即便是没有走火入魔,醒来后,亦会迁怒秦家。你亦是秦家人,这于你,又有何好处?”


    秦逐月长发随风飘荡,幸而一张完美无缺的脸,让他即便如此,亦是落魄贵公子的模样。


    他冷笑道:“神器之主能迁怒秦家,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好处了。爹,你不就是想听这句话?那我说与你听便是。”


    原本惊才绝艳的世家嫡长子,变成如此模样,甚至再也不将家族利益,放在自己心中的第一位。


    秦家主看着这样的儿子,怒而拔剑,道:“秦逐月,你当真以为,为父不会杀你?为父知晓当年之事,让你受尽了委屈,这些年里,对你也是极力补偿,任由你自罚后山。可事情早就过去,你又何苦揪着当年的事情不放,甚至想要利用神器之主对付秦家?


    秦家对不住你在先,可培养你也在先,你若当真怨恨家族,不肯再为家族做事,为父亦可放任你。但是……你若还要伤害家族利益,即便你是为父看重的嫡长子,为父,也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我归元大陆第一世家,容不下汝这等忘恩负义的子弟!”


    秦家主的剑,在月光之下,剑锋凛冽。


    秦逐月却不甚在意,甚至背过了身去,笑道:“父亲莫要吓唬我了。我自然是知晓父亲向来以家族利益为重,所以才会在修为不如你的时候,敢说方才那些话。父亲也莫将你对我的父子之情,说的如此夸大。你我皆知,你肯容我如此放肆,不过是因为……她可能还活着。”


    秦家主面色一变。


    秦逐月继续道:“但凡她有一丝活着的可能,你都不舍得杀我。因为,留着我,她才有一丝可能,不因当年秦家的妄为,杀秦家人。可若是我死了,她就全然没有顾虑,即便不杀尽秦家人,可当初策划那件事的秦家人,她一个都不会留。”


    “神女,一定会杀了你们。”


    当年在他的身上放了窃听的法宝,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和神女在一起时的每句话,都传到了秦家。


    甚至那一次,也是他唯一一次和神女在一起时,秦家当时掌权的几人,为了不错过任何信息,亦从头听到尾。


    莫说神女,即便是他,在知道这件事后,都恨不能将当初所有窃听之人,一一杀死。更何况是神女?


    若非神女消失无踪,秦家现在,焉能存在?


    秦家主面色登时大变,良久,才声音沙哑的问道:“所以,神女当初,是否真的为你诞下孩子了?凌小凡,当真不是你和神女的子嗣?”


    若是这个孩子当真存在,神女或许,能对秦家网开一面。


    这次换秦逐月冷笑了:“若当真有那个孩子又如何?你怎能知晓,那个孩子知晓自己的身世和秦家做的事情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为他的母亲报仇?”


    秦家主:“……”


    “早晚都是死,你们若是乖觉,倒不如早早死了,秦家剩下的人,方才有活路。”秦逐月拖着沉重的锁链,慢慢离开,声音冷如寒霜,“否则,秦家要死的,就不只是你们了。”


    秦家主手中的长剑,都在颤抖。


    而从打坐中微微清醒的凌小凡:“……”所以这些秦家人,果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假的啊。


    可他是假的,谁又是真的?


    难道还能是这次的气运之比的最后胜利者?


    *


    落神城,客栈


    春愁在看到凌无忌将纺机拿出来时,眼睛一瞬间瞪大了,一眨不眨的看着凌无忌。


    凌无忌干脆化为鲛人模样,蓝色的鱼尾过长,还能伸到春愁的腿边,时而碰一下春愁的腿,时而又乖觉的老实的放着。


    而他自己,则开始用鲛人专用的纺织机,开始织鲛绡。


    《述异记》有记载:“南海出鲛绡纱,泉室潜织,一名龙纱。其价百余金,以为服,入水不濡。”


    凌无忌身为鲛人,自然也是会织鲛绡的。


    他微微垂眸,很是认真且贤惠的,开始给自己的另一半织鲛绡。


    春愁在一旁托腮看着,只觉心口处砰砰直跳。


    他果然最是喜爱凌无忌“贤惠温柔”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凌无忌,春愁就觉自己能更爱凌无忌一点。


    凌无忌似是也察觉到了心上人满是爱意的目光,知晓心上人就“好这一口”,喜欢他这般的模样,于是并不看春愁,而是继续垂眸纺织,打算纺织出一身红色的鲛绡,让春愁将来,在家中穿给他看。


    鲛绡是一种独特的衣裳,轻薄灵动,最适合做舞衣,轻巧暧昧且多情。


    凌无忌但凡想到心上人织穿着一身红色鲛绡,站在那里看着他,就同样心如擂鼓,甚是心动。


    同时,他的鱼尾,还在不断的挑逗着他的春愁。


    春愁轻咳了一声,想了想,就坐在了地板上的蒲团上,将凌无忌的漂亮的蓝色鱼尾抱住,就这么微微仰着脑袋,看凌无忌纺织。


    一人一鲛人心中都十分满足。


    被无数鲛人仰望且恐惧着的鲛皇,就这般纺了一晚上的鲛绡,而被无数人惦记着的气运最佳者的候选人春愁,就这么呆呆地看了鲛皇一宿。


    直到天亮了,外面街道上热闹了起来,二人才都回过神来。


    春愁挠了挠脸,将喜欢的鱼尾巴放下,才道:“你该走了。这布……鲛绡,等下回再接着弄吧。”


    他还有点舍不得。


    凌无忌也有些舍不得。


    他自从和春愁成婚,就很是看重云雨一事,认为唯有在二人云雨时,他才能感受到春愁对他的爱。可现在,他忽然发现,好像只是平常的相处,他也是能感受到春愁对他的爱的。


    这有些奇怪,可又有些理所应当。


    凌无忌将纺机收了起来,才将春愁给一把抱起,让春愁坐在了桌子边缘,然后就开始亲亲春愁。


    先亲额头,再亲眼皮,亲鼻梁,脸颊,最后,是嘴唇。


    是一个长长的吻。


    直到不得不分开时,凌无忌声音沙哑道:“我得走了。今晚可能只能在客栈窗外看你一眼,就得回去。不过,明天就是气运之比的决赛了,明天,我等着看娘子赢。”


    春愁脸红红的,小声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赢呢。不过,为了我们投进去的赌金,我会努力赢的。唔,对了,晚上你别过来了,这样赶路,只是来看一眼,太麻烦啦。”


    凌无忌却道:“不可,我必须每天都要看到你。”既然是他强行留下春愁,不许春愁单独出去的,那么,他当然要每天都回家一趟,看一眼春愁。


    春愁:“……”其实大可不必。


    但凌无忌在这方面很是执着,春愁劝了两句,见劝不动,便也不劝了。


    于是就看着凌无忌跳窗离开。


    唔,如同当年红叶小镇里,他每天都跳墙跳窗去见凌无忌,然后再跳窗跳墙离开。


    恍如昨日。


    春愁笑了一下,就开始琢磨明天的气运之比。


    该怎么赢呢?


    只靠天道的眷顾么?


    唔,天道会眷顾他的……吧?


    *


    落神城外,灵佑背着个小包袱,挠了挠脸,心道,他真的要去找寻慕容珩么?


    倒不是他对慕容珩有多么的眷恋。当初都说开了,分手了,其实他们之间,也就结束了。


    只是前些时候,他意外得到了一件珠子,那珠子竟然是无属性的珠子,和慕容珩的无灵根资质甚是匹配。


    灵佑彼时心口处砰砰直跳,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将珠子送给慕容珩!这该是属于慕容珩的珠子!


    这个声音一直影响着灵佑,让灵佑几乎立刻就收拾了东西,从小河村赶到了落神城外。


    但是,越发临近了,灵佑却开始迟疑了起来。


    但他还是踏进了落神城的城门,想着要如何打听慕容珩现在在何处,也不知慕容家的门槛是否很高,他能不能进去。


    然后就听到了很多人在议论明日的气运之比的第一名,将花落谁家。


    会不会是第一天轮空的那个春愁?第一天就轮空,这气运,一定特别好。


    原本想要打听慕容世家的暂居地的灵佑,原地站了一会,决定先打听打听,春愁在哪里住。


    先去见一见春愁!


    第135章 父子 春愁微微一笑:“是我的第一名,……


    灵佑还是十分机灵的。


    他当然知道, 只靠着自己,想要找到春愁在哪家客栈居住,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想了想, 就学着春愁以前跟他说的寻找弟弟妹妹的办法, 跑去了坊市里贩卖消息的店铺,买有关春愁的消息。


    果然, 这个世界上, 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价格的。只要他肯付出灵石, 就有人愿意将气运大比的可能获胜的春愁的消息, 告知给灵佑。


    对方甚至还在灵佑兴冲冲的拿到消息后, 意味深长的补充道:“那一位,现下可是气运正盛, 阁下若是不想自讨苦吃, 莫要在此时此刻, 得罪对方的好。须知, 就连归元剑宗……现在都已经将对这一位的追杀令给撤销了。


    而丹宗上层里,原本的温掌门和云清公主, 曾几次三番毒杀这一位都未果, 现在这位大气运者小小年纪就修炼到了金丹期,毫发无伤,反而是他们的独生子没有了。丹宗上层里的其余人,亦对温掌门的能力十分怀疑, 这次气运之比和宗门排序之后,只怕温掌门,就不再是温掌门了。”


    瞧见灵佑听得十分仔细,那贩卖消息的人又道:“故而,就算这次最后的气运第一名不是这位春愁真人, 但这位春愁真人,也必然是气运者,无论如何,即便是大宗门,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得罪对方。阁下若是想要做什么,切记三思。”


    灵佑:“……”他“噗嗤”笑了一声,心道,他能做什么啊?他和春愁,可是同样的没有姓氏的灵植夫,二人以友人身份相交,他哪里会对春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当下潇洒起身道:“放心放心,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灵植夫,才不会得罪对方呢。唔,对了,我还想问……”他张了张嘴,想到自己所剩无几的灵石,又挠头道,“算了,我没有灵石了,另一件事就算了。”


    其实灵佑是想问,他这次原本最初要来寻的新的神器之主慕容珩,应当怎样寻到对方。但是……灵石都花在春愁这里了,那还寻什么寻?


    罢罢罢,还是先去找春愁。


    灵佑这般想着,就拿着刚刚看到的春愁的“消息簿”,想着上面写的春愁现在暂住的客栈,寻了过去。


    果然,春愁的确是在这家客栈。


    客栈的掌柜的闻得灵佑要来找春愁,就开始打量灵佑。


    灵佑挺胸抬头,道:“我可是他的至交好友,灵佑!你将我的名字告知他,他必是会立刻亲自来迎我的!”


    才不是那些胡乱攀交情的人来着!


    掌柜的瞧见灵佑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背上的包袱里,似乎还装着什么珍稀的灵药,想了想那位运气极好的春愁真人,似乎也是个灵植夫,到底还是亲自去敲了春愁的房间门。


    春愁:“?”他显然是有些惊讶的,毕竟当时分别时,灵佑可是信誓旦旦的表示,他要在小河村做灵植夫做出个样子来,多学些本事,然后再回沧澜城,他姑姑身边的。怎么这才这般短的时间,灵佑就又从小河村跑出来了?那些灵植可是有人照顾?


    “我跟你一起下去。”春愁想了想就道。


    掌柜的心道,竟然当真是朋友啊。幸好他亲自上来问了一句。


    春愁下去时,就瞧见灵佑正背着一个包袱,拿着一本册子,傻呵呵的看着。


    春愁:“……”怎么还这么傻?


    他对着掌柜的摆了摆手,就悄然上前,身形灵巧的一转,就直接将灵佑手里的册子给拿在了自己的手里,尔后脸上就露出十分奇怪复杂的神色。


    灵佑:“!!!”都怪他大意了!不过也无妨,他其实本来也打算,将这本有关春愁的消息簿,再卖给春愁的。就算是打个折扣呢?他也不亏。


    春愁一目十行,看了两页这本册子里写的东西,就知晓灵佑是怎么找来的了。


    果然,那些贩卖消息的人,无孔不入,竟然还有有关他的消息簿贩卖!上面可是写了整整三十页有关他的各种消息。


    春愁:“……”所以为什么还不能寻到他小弟小妹的消息?


    无语的将册子给收了起来,春愁才拉着灵佑,往客栈的三楼去:“先去我房间。唔,你怎么突然找来了?这消息册子不便宜吧?怎么舍得花这个灵石?”


    灵佑:“……原本不舍得的。但是想想买了之后,还可以九九折转卖给你,我就舍得了。嗯,你刚刚都把册子拿走了,快快快,把灵石还给我!”


    春愁:“……”他屈指在灵佑脑门上敲了一下,心知灵佑还有话没说,带着人到了三楼的房间,将门关好,防御和隔离阵法开启,才招呼灵佑在桌前坐下,给灵佑倒灵茶,拿点心果子。


    灵佑在沧澜城时,他的姑姑对他也是极好的,虽然不被家族承认,可受到的待遇极好,因此瞧见春愁的客栈房间如此宽敞,应有尽有,倒也不觉奇怪,只将春愁倒的好茶吃了,点心果子尝了,才神色古怪的解释了他这次突然来落神城的缘故。


    “其实,我原本是打算老老实实的在小河村当灵植夫的。小河村治安不错,还有你给我介绍的千毒门的谢道友几个,他们对我也十分好。我们都是灵植夫,倒也投契。我寄给姑姑的信,我姑姑也收到了,她还派了人过来看我。


    只是姑姑恼我不肯回去,只让人给我略略带了些灵石,然后就是些珍稀的灵药种子之类的,还给我介绍了归元城里的一位元婴期的散修灵植夫,让我可以每个月上门拜访一次,算是托庇对方名下,勉强算是半个挂名弟子。”


    灵佑又喝了口灵茶,瞧见茶喝没了,指了指空着的茶杯,示意春愁给他倒茶,见春愁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给他将茶倒满了,并且又取出了一碟子的他喜欢的甜口点心,推给他,才满意的继续道:


    “我那半个挂名师尊,许是瞧?*? 着我还算顺眼,也可能是看在我姑姑的面子上,还给我介绍了两个归元城的灵药园的活计,让我每个月各去这两个灵药园三天,照顾灵药,以此多结识些人脉,赚些灵石。再有你让给我的那个小灵药园的收益,我在小河村养活自己是没问题了。然后手里就有了些闲钱……”


    “正因有了些闲钱,我又想起之前你说,你去归元坊市里玩耍的事情,便自己也去了。结果……就意外得了个小东西。”灵佑将自己腰间的乾坤袋摘了下来,从里面取出一块灰白色的小珠子,神色间也甚是纳罕,“我拿到这个小珠子的第一时间,仿佛脑海里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让我立刻把这个小珠子送给慕容珩,这是属于慕容珩的珠子!然后……”


    然后他几乎不受控制的,立刻就打包了些东西,赶来了落神城。


    只是在落神城外,听到了人们议论春愁的声音,忽然就又想先来见春愁,于是就来了。


    灵佑还没将这些话说出来,就觉不对劲,抬头一看,就见春愁额头上的汗珠突然一颗一颗的,正在往桌子上砸。而春愁放在桌子上的手,也紧紧攥成了拳头,再看其双唇,双唇死死咬着,像是忍耐着什么。


    灵佑:“!!!”他急忙用握着那颗珠子的手去推春愁,“你……”


    结果被春愁一把打开,春愁站起身来,后退几步,才咬牙开口:“你、你先将东西收起来。”


    灵佑:“……”他忽然灵机一动,东西不但没有收起来,还往春愁面前送,“你是想要这个吗?”


    春愁:“!!!”快拿开啊!他快忍不住了!他、他现在闻着这可灰不溜秋的珠子,也十分想吃!


    他感觉他都快变成异食癖了QAQ


    灵佑看着春愁硬生生的扭过了头去,好像有些明白了,想了想,又取出一只小的空空的乾坤袋,将珠子装在了这个乾坤袋里面。


    春愁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就见灵佑将那只小的乾坤袋,推了过来。


    春愁一怔。


    灵佑道:“喏,给你了。”


    春愁:“……你不是要去给慕容珩的吗?”


    灵佑道:“本来是的啊。我的脑海里是有声音这么告诉我的,让我将这个珠子给慕容珩。但是我的心里却一直在想,为什么要给慕容珩?我们本来都分开了,为什么还要千辛万苦给他送宝贝?我姑姑向来看人很准,她信里还说,你比慕容珩值得结交多了。既然你也想要,我还先遇到了你,那这个珠子,就给你啦!”


    金丹期的真人,都肯给他这个筑基期的小修士斟茶倒水,还记得他的口味。这的确是比嘴上说爱他,实际行动里一点都看不出来的慕容珩要靠谱多了。


    如果这珠子注定不属于他,要送人,那不如送给春愁。


    将灵茶一饮而尽,灵佑用袖子一擦嘴,豪迈道:“不用谢!看着给些灵石就行!”


    春愁:“……”他忽而一笑,到底还是将这装了无属性的宝贝珠子的乾坤袋拿了起来,亦爽朗道,“放心,这是个宝贝,有价无市,你愿意送给我,我必不能让你吃亏。”


    这的确是个宝贝。如同当年的神女留给春愁的各属性的珠子一般,这颗珠子,虽然是无属性珠子。但无属性珠子,若到极致,亦是珍宝。这是与混沌珠子截然不同的宝贝。


    春愁即便不知晓其具体的好处和用途,但他的身体却已然做出了第一个反应——他想吃掉这颗珠子。


    而他的身体想吃的,从来都是宝贝。


    春愁想了想,看到灵佑并无乾坤戒,就取出了一只空的乾坤戒,当着灵佑的面,里面放了一千块上品灵石,一千块中品灵石,一万块下品灵石,递给灵佑。


    灵佑:=口=


    灵佑:“这、这也太多啊。”他连忙道,“你把上品灵石都拿走,剩下的我都收了,这就够啦!”那颗珠子,再怎么是个宝贝,他自己用不上,也就算不上什么。


    春愁这给的,着实太多了。


    春愁犹豫了片刻,也着实有些担心才筑基初期的灵佑的安危,就将上品灵石都取了出来,又在里面放了灵佑修炼到金丹期的丹药、符箓,还有基本他手抄的基本珍贵的灵药秘籍,三个木系攻击法术玉简,重新将乾坤戒推给了灵佑。


    灵佑这才收了,和春愁又聊了许久,直到天快黑了,春愁让灵佑就在这家客栈住下。


    灵佑:“……可我打算明天看完你的比赛,就回小河村了啊。”


    摸摸鼻子,他小声道,“你不知道,我当时被莫名的声音催促着,什么都来不及照顾,只将我种的最珍贵的一盆灵药打包带了过来。两家灵药园那里,我并未请假,师尊那里,我也没提我要走,我自己的灵药园里的灵药……也没托付人照顾。”


    他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郁闷道,“我其实都觉得自己现在就该回去。可是,来都来了,我还是在落神城玩一宿,然后明天看你拿了第一名再回去好了。”


    春愁:“……”他微微蹙眉,但是看到灵佑虽然嘴上这般说,但其实好似不怎么担忧那个脑海里的莫名的声音,想来已经有了打算,便不再多问,起身决定今晚去陪灵佑好好玩一晚上。


    灵佑瞪大了眼睛:“那你比赛怎么办?”


    春愁微微一笑:“是我的第一名,总归是我的,跑不掉的。”


    突然嫉妒起来好友运气的灵佑:“……”


    但灵佑最终还是没让春愁陪着他去玩。毕竟,谁知道是否有人为了赢第一名,或者是为了能赢赌金,瞧见春愁来了坊市,估计设计陷害?


    灵佑坚决的拒绝了春愁的陪伴,自己跑去玩了。


    他打算疯玩一个晚上,明天看比赛,看完比赛就坐传送阵回去。才不用花灵石住客栈!


    从长久的逃跑生活中,灵佑已然习惯性攒钱了。这真不是一个好的改变QAQ


    *


    翌日一早,气运大比的决赛正式开始。


    整个落神城都沸腾了起来。


    与此同时,和落神城相近的归元城、琉璃城、望月城,三座城池的城墙内,同时放了一枚和一面城墙大小相同的四四方方的平整且平滑的留影石。


    归元城、琉璃城和望月城的百姓们十分奇怪,纷纷询问守着这极大的留影石的护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护卫骄傲道:“城主道,我们这次,可以和落神城里的百姓们,同步观看这次的气运大比的决赛!我们归元大陆的诸位大人物们,已然在这几座城池之间,短暂的构建起了‘网’,可以同步传播落神城录制下的内容!诸位,且看就是!”


    众百姓:“……”这说的可太玄乎了!


    落神城——


    初级简陋的“网络”确实有了成效,这一次,其实也是一次尝试。


    成功了最好,不能成功,倒是也无妨。


    大不了,再让秦家的凌小凡,继续努力努力,建造“网络”究竟还需要些什么。


    已然颓废下来的凌小凡倒是不想继续做这个,然而秦家既是世家,自然是有许多让凌小凡不得不答应下来的手段。比如此刻,即便凌小凡再次“鸡飞蛋打”,心理上其实还没调整过来,但这次气运之比太过重要,秦家还是勒令凌小凡过来观看比试。


    凌小凡:“……”他也只能咬牙来了。甚至还被安排侍立在亲手“阉|割”了他两回的秦逐月身后。


    凌小凡看向秦逐月的眼神,像是要杀了对方一般。


    秦逐月却对此全然不在意,只是神情专注的坐在观众席上,看着高台上,第一批走上高台的七位轮空者。


    也就是这些日子的气运之比里,气运最佳的七位。


    其中走在最先的,是一位穿了一袭绯衣的少年。


    少年肤白如雪,眉目如画,一双眸子如同小鹿一般,无辜又惹人怜爱。明明是极其好看的长相,却显得格外纯良无害。


    像个好人。


    少年名唤,春愁。


    “彼时春衫少年郎,笑看风华不知愁。”秦逐月盯着这名少年,忽而轻声喃喃,继而低笑出声。


    “春愁,春愁。”他便面上如同平时一般,可却心跳如擂鼓,心中波涛骇浪,震惊无比,“原来,真的有这样一个孩子。”


    原来,你真的很有可能还活着。


    凤华。


    第136章 不知愁 秦逐月则是看着那把伞,轻喃道……


    七天时间, 这些大宗门和大世家的耐性到此为止。


    任由散修和其他宗门修士、其他家族修士尝试认主神器一事,就此结束。如今天下七大神器,其中除了在无孽城镇压孽力的噬魂铃之外, 就只有归元剑宗的破天剑仍旧未寻到真正的主人。


    剩下的五大神器, 散修联盟的相思弓,择主十二岁的柳寒衣;符宗的龙凤如意, 认主十四岁的谢杳杳;器宗的无声琴, 认主佛修无我, 因被遗弃, 年岁不祥, 约十二三岁年纪;第一世家秦家的神器万妖鞭,认主同样年纪不祥但自认是神女之子的凌小凡;慕容家供奉的神器七宝刀, 认主二十出头的慕容珩。


    七大神器有五大神器已然择主, 剩下的两大神器虽然未曾寻到主人。但, 无论如何, 此方天道定然和他们一样,不愿意此方世界毁灭, 故而想来, 至少在天将塌之前,这剩下的两大神器——噬魂铃和破天剑,都应当是可以寻到其新的主人的。


    破天剑倒是还好说,本就是归元剑宗供奉。但噬魂铃, 则是在镇压无孽城的孽力,若将其取出,想来在天塌之前,归元大陆就要首先遭受一番浩劫。


    倒是不知,当年神女一意孤行, 用什么镇压无孽城的孽力不好,为甚偏要用神器之一?让现在归元大陆的众位大人物,都因此对神女颇为不满。


    更不明白神女做这件事的真正目的,莫非是以为,根本不需要七大神器聚集,以她自己的一己之力,就能救世?


    可她现在,人又在何处?


    落神城的城主府,原本因并无真正的城主,所以修建的极其宽敞。此次为了两个重要的大比,大部分院落都给拆了开来,都用来做最后的气运大比决赛的比试场。


    而气运大比的决赛,第一场里,前面七日拿到轮空签的七人,俱都轮空,直接进阶第二场的比试;而前面七日拿到红签的八十余名修士,则参加第一场的气运测试,淘汰大多数,唯余四人气运最佳者。


    同时,这第一场比试,还会在当场随即选取出的一人气运最佳者,亦可参加气运之比的第二轮。


    这十二人,将会一同进入一个秘境,其中能在前三名走出来,则为此次的气运之比的前三名,将获得奖励。


    而能够进入这次观看比试的人,理所应当,要么是有权有势有灵石的人,要么,就是机缘巧合之下,拿到入场资格的人。这些人里,也有几率,成为观众之中,唯一的气运最佳者。


    当然,高台之上的这个比试,无论是就近围观的大人物们,站在边缘看着的普通修士,还是在新近建造的围观的二楼之上的不愿意露面的人,都非常之看重。


    而当落神城四大家族的林家主,上台宣布完决赛的比试规则,先让前面七天的气运最好的七名轮空者上台时,台下诸人,亦十分激动的看向高台之上,依次上来的七人。


    因为是第一个拿到轮空签而排在队首的春愁:“……”其实也不是真的很想拿这个第一名。


    尽管内心囧囧,春愁脸上还是一派自然的上了高台。


    他在高台之上,站得高,看得远,倒是先将看台下坐的最近的七大宗门、九大世家、散修联盟和鲛人一族的首领们,都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些大人们,同时也在眯着眼睛看向他。


    第一个……轮空者么?这般气运,着实让人不能小瞧。


    春愁随即,又看向了这些人身后的长老和门中、家族里的精英弟子们,他们也正神色复杂的看着春愁。


    而这些人的后面的后面,才是凭借各种手段进来的普通修士。


    春愁想了想,心道怎么没看到杳杳他们?再一抬头,就见远处的新建的二楼的观众席上,瞧见了如今刚刚寻到的五大神奇的主人,都跟在门中或是家族掌门的身后,看向高台之上的七名轮空者。


    谢杳杳脸上笑容藏都藏不住,瞧见春愁看她了,还对着春愁挥了挥手。


    柳寒衣则坐在舅舅身后,看着为首的那个绯衣少年,立时心生亲近——原来,这才是他的大哥。他的大哥,合该是这般人物!他现在,就忍不住想要冲下这观众席,去跟高台上的大哥相认了。幸而身旁的柳秋寒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才微微收敛了些。


    春愁同样也看到了柳寒衣,微微一怔,就对着柳寒衣轻轻颔首。无论如何,既然柳寒衣肯认他这个大哥,还愿意将那颗木系珠子送给他,春愁想,那他就认下了这个弟弟又何妨?当然,他还是会帮着柳寒衣找一找真正的亲人。若是靠谱,再将消息告诉他才是。


    春愁还看到了曾经见过的慕容珩。慕容珩也正一脸复杂的看着高台上的春愁。


    慕容珩想,果然,这个春愁是有问题的。他的记忆里,最后破坏了神器之主救世献祭的人,一定是他!


    但是,可即便慕容珩确定了那人是春愁,那他又能如何做?气运如此强盛之人,又有谁人敢对其动手?


    就连他自己,同样不敢。


    慕容珩和春愁对视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


    春愁移开目光,看向了据说被“去势”的凌小凡。


    凌小凡正怒目瞪着春愁。


    春愁:“???”为甚这般看他?像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随即,他忽然想到了凌小凡瞪他的缘故——虽然当时他对凌小凡出手的时候,凌小凡完全没有看到他的脸长什么样,凌小凡身体里的随身老爷爷也没看到。但是既然都是厉害的随身老爷爷了,理所应当,是有些别的本事的,比如,发现他的气息和当年狠狠打劫了凌小凡,并且一匕首扎了凌小凡子孙根一刀的人,是一样的。


    春愁:“……”他忍不住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尔后刚想转开目光,看一眼剩下的那个神器之主——也就是他从温秋池口中知晓的,另一个有可能是他亲弟弟的人。


    但他目光还没有转开,就发觉凌小凡身前的那个,头发散乱,手上脚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锁链的人,正目光灼热的看着他。


    春愁一怔,和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


    那个男人对他就是微微一笑,仿佛没有丝毫的隔阂和陌生。


    春愁:“……”所以,这是那个传说中唯一一个和神女有些暧昧情感的……秦逐月?


    也就是那个有可能是他的亲爹……的人?


    春愁目光一下子游离了起来,觉得暂时不好定下这事,就看向了另一个有可能是他亲弟弟的人,佛修无我。


    然而无我小和尚,笔直的站在器宗一位长老身后,手中一串佛珠,微微闭目,并不曾看向高台上的人。


    春愁多盯了他几眼,却也无法从相貌上看出什么来,只好收回目光。


    而高台上,林家主终于将这次的决赛规则介绍了个清楚明白,还将七位轮空者的资质、修为、来历等等,全都介绍了一遍。


    介绍到春愁的灵根时,“杂灵根”,登时引起全场哗然。


    显然,很多人根本不可能相信,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金丹修士,怎么可能是杂灵根?且,此人气运如此强盛,又怎么可能拿到气运之比的第一个轮空者?什么杂灵根能这般强悍?根本不可能!


    然而林家主是见过大场面的,淡定的将之介绍完,就让七名轮空者下去了,然后让八十余个抽到红签的人上台,每人手持一块心魔玉佩,前四个从心魔玉佩所编织的幻境中清醒过来,并且其破除心魔时,还能发现幻境中的真正的至宝的人,方才能参加下一局。


    与此同时,林家主则是在当场的两三万人当中,将手持签筒,站在半空之中,将签筒中的一千只签子洒落在人群之中。


    其中,拿到唯一一枚决赛签的人,方才能够与轮空者和红签中的胜利者,参加最终的决赛。


    签子洒落时,无数修士疯狂争抢。


    最后,是一名须发皆白,垂垂老矣的炼气期后期的修士,拿到了这一枚决赛签。


    众人:“……”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人会有甚大气运?


    而高台之上,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然躺下了十余人。


    林家主所说的比赛规则,是前四名获胜。可是,如果没有抢到前四名,抢到了第六第七名,那么,杀死前面的三四人,自己不就是前四名了吗?


    于是,杀戮就此开始。


    而这次之所以没有死太多人,则是因为这次的比赛规则,除了要率先从心魔幻境中清醒过来,还要看到了幻境里唯一的至宝是什么。很多人不动手,是因为他们没有看到那个至宝,动手也无用,才没有动手。


    如此,这高台之上,才只死了十余人。


    毕竟是修仙界,气运重要,实力,同样重要。


    春愁看着死在高台上的十余人,神色间很是复杂。


    幸而他已经武装到了牙齿,同时还将自己的本命法宝“风华”拿在了手中,身上的各种防御法宝和防御符,都随时随地的开启着,就等着最后决赛的到来。


    其余人,同样如此。


    那须发皆白的炼气期老者,此时才从兴奋中清醒了过来,看着手中的决赛签,忽然觉得,这好像,未必是什么好事。


    说是比气运,但到底还是比了实力。他一个小小炼气期,当真,能活着从最后的决赛中活下来吗?


    然而既然已经参赛,就不能中途放弃。


    林家主眼见决赛第一场结果已定,就招呼人将高台清理干净,随即,请要参加最后一场决赛的七名轮空者、四名赢得胜利的红签者、唯一一个拿到决赛签的人,上台参加最后一场比试。


    即,这十二人,将会一同进入一个秘境,其中能在前三名走出来,则为此次的气运之比的前三名,将获得奖励,也会成为这个时代,归元大陆上,人人皆知的气运最佳者。


    无人敢欺。


    十二人顿时神色复杂的上了高台。


    他们期盼自己能拿到前三名,又担忧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没能赢,反而死在了这个过程中——他们明明气运就很不错了,就算不拿前三名,也比其他人气运更好。若是死了,岂不可惜?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看着台下那些他们从前根本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们,这十二人,即便想临时打退堂鼓,也是不可能的了。


    林家主微微笑着,看着慈和极了。


    眼看十二人都上了高台,方才取出一件莲花法宝,此莲花法宝,不多不少,有十二片花瓣,娇艳粉嫩。


    林家主身体飘至半空,将全身灵力输入这莲花法宝之中,莲花法宝登时发散出柔和白润的光芒,同时莲花法宝骤然变大、变大,占据了整个高台。


    林家主因灵力空虚,险些在半空中栽倒下来,连忙吞下一整瓶的丹药,才高声喝道:“一片花瓣上站一人,汝等,此时不进秘境,更待何时?”


    春愁就觉一股强大的灵力,推着他往那莲花法宝的花瓣上飘去。


    春愁只来得及将手中的“风华”“啪”的一声打开,打着这把青色的油纸伞,落在一片粉色的莲花花瓣上,随即,就在众人眼前消失,进入秘境。


    其余十一人,同样被强大的灵力推着,不得不站在了其中一片花瓣上。有的人反应快,和春愁一样,迅速拿起一件法宝,有的反应慢的,直接就被推到了花瓣上,尚且来不及迷茫,就被推着直接进入了秘境。


    而高台下的,原本安心坐着的七大宗门、九大世家、散修联盟里的大人物中的几位,蓦的站起身来。


    那把青色油纸伞!


    雨落莲池,惊起一双锦鲤!


    那把伞,分明、分明是当年有人用过的!


    甚至那把伞的伞面上,原本只有一条锦鲤,后来是有人故意在伞面上又用巧思画了另一条锦鲤。


    那几个见过这把伞的大佬们,同时看向秦逐月的方向。


    那条多出来的锦鲤,正是秦逐月所画。


    秦逐月则是看着那把伞,轻喃道:“担风袖月,不知愁。”


    春愁。


    原来,他和她的儿子,叫这个名。


    他低笑一声,随即笑声越来越高,最后朗声笑着,拖着沉重的锁链和镣铐,从二楼一跃而下,就要离开。


    她是自由的,故而原本无姓。只是后来为了融入此方世界,才随意给自己寻了个姓氏。


    然而她终究是不在意这些人,所以,她所诞下的孩子,才如她原本一般,没有姓氏的吧?


    春愁,春愁,好名字。


    第137章 头名 秦逐月缓缓道:“她说,若见担风……


    高台之上, 十二个气运极佳者,分别进入了归元剑宗器峰提供的一件试炼法宝之中。


    与此同时,又有两名筑基期弟子, 一人一头, 分别扯开了一块十丈长的白色的布,而白布之上, 自然而然被分割成十二块, 很快就有十二个气运者, 分别进入试炼法宝中的场景, 跃然这白布之上的十二块区域。


    众人哗然, 心道,果然还得是大宗门, 有这般多的好东西。


    而看到这些的凌小凡, 则是撇了撇嘴, 心道这算什么?如果不是这些所谓的大人物们, 给他提供点子的报酬只有那么一丁点,他一定可以给这些人提供更多的办法。而不是现在这般, 只提供那么一点, 让这些人只能看“幕布”。


    可是,等到幕布上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凌小凡不禁目瞪口呆。


    随身老爷爷嘲笑道:“你那个科技时代有的,修仙世界可能没有。可修仙世界里, 未必没有替代品啊!就算没有,以修士的手段,寻到替代品也是迟早的事情。小子,你怎么突然间变蠢了?”


    而且,修仙界的修士寿命悠长, 从前没有人提出那种新颖的想法,便罢了,一旦有人提出,这些修士理所应当,就能举一反三,研究的更细致。所以,在凌小凡提出有关“网络”的设想,还有种种现代科技相关的想法后,表示想要更详细的,必须给他分成,那些大佬们完全不在意。挥一挥衣袖,就让秦家人将凌小凡给带下去了。


    凌小凡:“……”


    而秦家人对凌小凡的态度也越发模棱两可。


    他有时候忍不住想,是不是秦家所有人,在见识到了秦逐月两次“阉|割”他之后,都发现了他根本不是所谓的秦家人,甚至他连姓氏都不肯改的事情,一开始还有人劝,如今也无人劝他了。如果不是他已然被神器认主,这些人,只怕已经将他利用到极致了?


    世家手段,他这个穿越而来的龙傲天,终于算是“亲身”领教过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正在他胡思乱想着什么的时候,忽然就听随身老爷爷忽然在他脑海中道:“咦?你那便宜爹干什么呢?他怎么突然就开始大笑,竟然看热闹只看到一半就要跑,他不是特特来看最终的气运最强者是谁的吗?怎么就要跑了?还笑?他是疯了吗?”


    凌小凡其实早该发现了,但秦逐月两次“阉|割”他,他心中对秦逐月恨意滔天、厌恶至极。可显然的,他根本打不过秦逐月,因此只能在偶尔控制不住的时候,用眼神瞪秦逐月的后背。但是发|泄|过这情绪后,又麻溜的收回目光,唯恐秦逐月发现了他的恨意,然后……对他又做些什么。


    虽然凌小凡也不知道,他都被阉|割了,接下来秦逐月还可能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他到底是不乐意多看秦逐月。


    因此,才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秦逐月的不对劲。


    而那几个发觉了高台之上,那个第一天就抽到轮空签的春愁手里拿的那把伞甚是眼熟的大佬们,先是立时站了起来,随即,就又坐了下来,让林家主将事情按原计划进行下去。


    但他们却看向了秦逐月,当然也发现了秦逐月的不对劲,在众人都看向幕布时,这些发觉了不对劲的大佬们,还有剩下的不明所以的大佬们,立时一个瞬移,就到了秦逐月的面前,挡住了戴着镣铐和锁链,想要朗笑着离开的秦逐月。


    秦逐月纵然嚣张,但到底是做过许久的世家贵公子,看到这些来人,微微垂眸,行礼,却是一言不发。


    而第一个发现了那把伞曾经有人用过的,是丹宗的温掌门。


    他原本是个很有气度的中年男修,但自从独子被杀,在沼泽之中沉了下去,却至今寻不到杀人凶手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阴郁。


    此时看着秦逐月,道:“刚刚那个谢春愁手里拿的那把伞,本尊恰好,曾经见有人用过,甚是眼熟。逐月,你与那人当很是熟悉,可也觉得这伞眼熟?”


    器宗掌门亦道:“本尊亦见过这把伞,曾有人拿着这把伞来见本尊,想要看看这把伞应当如何改动,才能发挥其最大的作用。本尊与她商议良久,最后皆认为,这把伞品阶高,功用多,但却有些鸡肋,需要消耗各种属性的灵石为其提供不同属性的灵力,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即便要炼制为本命法宝,也要在那之前,有人为这把伞特特收集了各种属性的聚灵珠,才能让这把伞真正有用。那人听了,倒不觉遗憾,反而兴味盎然,将这把伞给收了起来,说,将来或许可以留给有心之人。”


    器宗掌门意味深长道:“本尊彼时只觉,若是想要更好的法宝,或是当真想要伞形法宝,尽可重新炼制。那人却是摆了摆手,再未提及这件事。没想到,数年过去,本尊今日,竟再次见到了这把伞。”


    而且,还是明显用心改动过的伞。


    显然,那人的确将这把伞留给了“有心之人”。


    比众人身高都高出一截的“有心之人”鲛皇,戴着面具,淡定的负手站在一旁,一语不发,只面具下的唇角,微微翘了翘。


    ——岳母大人留下的伞,由他令人改造的没有丝毫缺陷,然后,送给春愁。合该这把伞,就是春愁的。


    其他原本不知情的人,闻得这二人所言,忽然醒过神来。


    “那个春愁拿的那把伞,是神女所用过的?”他震惊道,“这怎么可能?神女用过的法宝,怎的会在那么一个来自仙凡界的普普通通的小子身上?他如何配?”


    众大佬们:“……”幸好有手快的先把这里的结界甚至好了,没有让其他人听到。


    至于配不配的……


    符宗掌门淡淡道:“来自仙凡界又如何?英雄向来不问出处。且,我瞧着,那把伞已然成了他的本命法宝。配不配又如何?东西已然是他的了。”


    且这春愁气运极佳,根本不会有人在他气运如此强盛之时,去抢夺那把伞。


    “然而神女所用过的法宝,哪怕是不常用的,也不该沦落至此,给一个杂灵根做本命法宝。所以……”在场其中一名面容苍老的世家家主,目光幽幽的看向微微垂眸,一语不发的秦逐月,没有再继续迂回婉转,而是一针见血,直接问道,“这个叫春愁的,才是神女为你所诞下的孩子吗?这把伞,是神女所留给他的信物?”


    这位年迈的世家家主所问的,其实也是在场大部分大人物们心中所想。只是他们身居高位太久,说话做事都习惯了迂回婉转,没有直接问出来罢了。


    现在,有人直接问了出来,他们便都直直的看向秦逐月,上上下下的打量,像是想要看出秦逐月将要开口说出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秦逐月此时才微微抬眸,淡淡答道:“不是。”


    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是信物。亦不是神女为他诞下的孩子。


    而是神女想生便生下的孩子。


    并不是为他所生。


    在场闻得此言的诸人,包括秦家主,却没有听明白秦逐月这“不是”二字背后之意,都是一怔。


    那年迈的世家家主眯着眼睛,再次追问道?*? :“你如何确定他不是?”


    秦逐月漠然道:“单灵根和混沌灵根所生下的,岂会是一个杂灵根?”


    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但以神女之气运,也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形。


    故而,秦逐月心中早已确定,春愁的资质,当与神女真正的资质相同。可这件事,他又岂会告知眼前这些恶心之人?


    那年迈的世家家主从秦逐月的眼睛里、脸上看不出不妥,却还是不放心,逼问道:“那逐月可敢与那小子做滴血验亲?”


    秦逐月这才看了那问话之人一眼,淡定道:“何需我?家父亦在这里,想来,诸位前辈,信任家父必然多过信任我,由家父来行滴血验亲一事便可。晚辈在这次气运之比里,没有看到晚辈想要寻找之人,诸位前辈,容晚辈告辞。”


    温掌门却是挡在了秦逐月要离开的路上,阴沉道:“那汝方才为何大笑?”


    正是那笑声,才让他们越发加深了怀疑。


    秦逐月此时唇角方才带了一丝笑意,道:“晚辈不过是看到那把伞,忽而想到,神女曾对晚辈说过的话——”


    众人俱都聚精会神,看向秦逐月。


    秦逐月缓缓道:“她说,若见担风袖月,便知吾将归来。”


    “担风袖月,便是那把伞原本的名字。”秦逐月微笑道,“神女将归,晚辈对神女敬仰、倾慕、奉若神明,她说的每句话,晚辈都相信。今日又见担风袖月,知她将归,故而欢喜大笑,自是应当。只是诸位前辈,可觉欢喜?”


    随即,大笑着绕开了已然僵住的温掌门,身上的锁链仿佛也是他的武器,随手一挥,化神期大修所设置的阵法,当即开启。


    那个曾经风光霁月、贵气无双,如今却是落拓的拖着沉重锁链的人,朗声笑着离开。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从那个拿着神女的伞的春愁的身上,跳跃到了神女将归这个消息之上。


    原来,那位神女,当真未死。


    当年在世人眼中,神女是莫名消失。但在他们这些人所知的消息里,是神女处理完了无孽城孽力反噬一事后,又因万魔窟中的万魔,即将冲破封印。神女休息了几日,便前去加深封印,然后,万魔窟有了新封印,万魔百年内,无法冲破封印。神女却就此消失。


    而上一次加深万魔窟封印的,是七位化神期即将坐化的大能。七位大能将封印加深,尔后齐齐殒命。


    神女则是单独一人,给了万魔窟新的封印,方就此消失。故而所有人,都认为神女九死一生,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那些因为种种缘故,耽误了时机,没能及时去帮助神女一齐封印万魔窟的诸多势力的人,俱面面相觑,脸色青青白白。


    当年并非他们太过自私,希望能够救世的神女消失。而是谁也没料到,自己自私一回,推迟了些时间再去,没想到其他势力之人,同样也是这般的想法。


    结果到了最后,他们这些人赶去的时候,才发现,真正去封印万魔窟的人,只有神女一个。


    而神女封印万魔窟之后,只留下了其独自封印万魔窟的留影石,一句话未留,便就此消失。


    这件事着实是太无耻也太丢脸了,故而他们谁都没有将这个真相说出来,甚至还故意忘记了这件事的真相。


    每每提及神女之消失,都说的是,不知神女为何消失。丝毫不提及,当年神女,必然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完成了原本七位化神期修士一齐才能完成的封印。


    后来消失,未必不是自保。


    能够救世的神女固然能让世人钦佩。但手无缚鸡之力的神女,更有可能会被有心之人所利用。


    与其留下来被利用,倒不如就此消失。


    众人终于不得不回想起当年之事,尴尬难堪之余,但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神女还活着,七大神器的主人又寻到了其中五位,“天将塌”之事,终于可以回转了。


    就在他们尴尬之时,唯一一个并未参与当年之事的年轻的鲛皇,忽而轻笑了一声。


    诸位大人物们都看向了他。


    就见那位身高三米多的鲛皇,压根没有看他们,而是面向了高台之上的莲花法宝之上。


    那个手持一把青色油纸伞的绯衣少年,正有些迷茫的从莲花秘境之中,第一个走了出来。


    当场看到这些的人不禁哗然。


    随即,又想到这好似是应有之义。原本第一个拿到轮空签的人,就该是气运最好的,不是么?


    而那几个不曾看到这个少年是怎么走出来的大佬们,奇道:“他怎么走出来的这般快?在秘境之中,都遇到了何等危险?如何勘破的?”


    不等他们开口传音让林家主“回放”春愁在秘境中的情形,那个深蓝鱼尾的鲛皇就开口道:“他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拿着那把伞,一路之上,安安全全,顺顺利利,就从莲花秘境之中,走了出来。”


    其他大佬们:“……”这怎么可能?


    器宗掌门却是若有所思:“说起来,当年神女便是炼器师。这把伞是出自她手,而这莲花法宝,似乎也是有神女参与炼制,闲云子道兄,可是如此?”


    闲云子:“……是。”


    当年归元剑宗举行了大比,神女便是从这次大比之中脱颖而出。归元剑宗本想留神女在宗门,神女自然不愿。但到底还是答应和归元剑宗的器峰之人,合力炼制了几样法宝,赚了归元剑宗些许灵石。


    这莲花秘境法宝,便是由神女参与炼制的。


    那就怪不得,这个手持神女炼制的另一件法宝的春愁,这般快的就走出了秘境。


    可是能拿到这把伞,同样是这春愁的气运,不是么?


    *


    高台之上,第一个走出秘境,站在高台之上的春愁:“……”


    唔,他其实在秘境里啥危险也没遇到,就看到一条深深地小道,就走啊走的,小道旁边,都有莲花盛开,煞是养眼好看。


    春愁就一路欣赏漂亮的开在路上而不是开在淤泥里的漂亮莲花,然后就通过了这个秘境的考验,走了出来。


    春愁:“……”所以,他的气运,当真就这般好了么?


    他不禁挠了挠脸,然后就从莲花花瓣上走了下来。


    然后走下了高台,站在了林家主的身边……的一个正在执行守卫任务的小少年身边。


    小少年谢浮生:“(*^▽^*)!”


    林家主:“……”


    谢浮生忍不住小声道:“大哥,你太厉害了!我、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唔,我还在坊市里,气运之比赢家的赌局里,投了你好多灵石来着!”


    春愁:“……”他同样小声道,“我也投了,看来,这次我们稳赚不赔了。唔,幸好这个莲花法宝,仿佛不是什么危险的试炼法宝。剩下那些人,想来就算不赢,也一定不会……”


    死。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见那莲花法宝的其中一片粉色的花瓣,忽然被染成了血红色。


    随即,就有一具没有了头颅的尸体,骤然出现在了那片花瓣之上。


    春愁:“……”枉他刚刚还觉得,这莲花法宝其实没啥危险,还、还对他很友好来着!


    这是怎么回事?


    *


    而远处看到这一幕情形的几位大人物们,则是若有所思。


    是他们方才多虑了,这个春愁,如何会是神女之子?瞧他能不惜得罪两大宗门,都要救自己的弟弟妹妹的情形,现在又对那个谢浮生如此亲近,必然就是真正的仙凡界小镇上的少年罢了。


    如何会与神女有血脉干系?


    *


    而远处新建的二楼观景台上,谢杳杳和柳寒衣亦十分激动。


    气运最盛者,想来,大哥接下来是不会遇到这些大宗门的故意算计了。幸好,幸好。


    而那个原本闭目念经的无我小和尚,则是歪着头,看着那个刚刚赢了比赛,在和另一个少年说话的人,微微怔忡。


    随即,撇开脸去,继续闭目念经。


    他心又不静了。方才竟然想让那人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他旋转。


    这如何能行?


    第138章 打脸 “抱歉,大哥来迟了。”


    莲花秘境法宝有十二片花瓣, 十二个好气运的修士,站在了莲花花瓣上,进入秘境之中, 进行历练。


    春愁举着自己的青色油纸伞——风华, 很是从容的第一个走出了秘境,重新站在了莲花花瓣之上。


    他压根什么危险都没遇到, 只是看了一路的漂亮的莲花。


    然后, 就在春愁以为, 或许这个莲花法宝, 只是考验气运, 没甚危险时,这莲花法宝的花瓣之上, 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多了三四具无头尸体。


    春愁:“……”


    最后, 十二个气运上层者, 死了四人, 重伤三人,四人基本没遇到什么大危险, 而唯独春愁, 一丁点危险都没有遇到。


    于是,最后这次几十万修士的气运之比里,气运最佳者,是金丹初期、第一个获得轮空资格、第一个走出莲花法宝的春愁。


    而第二名, 则是一名黑衣女修,和春愁一样,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沉默寡言,容貌清秀, 然而一双眸子晶亮,显见是性情极为坚毅之人。


    第三名……则是今日当场抽中唯一的决赛签的白衣白发的炼气期后期的老者。


    这老者自莲花法宝中走了出来后,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三个顺利走出秘境之人,当即一个激动,当场筑基。


    众人:“……”


    果然是气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等到莲花法宝将进入秘境的十二人,或是人,或是尸体全部送出后,那老者此时,也已经顺利进阶筑基初期。


    依旧是白衣白发的模样,但修为从炼气期到了筑基期,寿元大增,老者还是这次气运之比的第三名,能够拿到一大笔的奖励,登时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而在场看到他这副模样的人,但凡心中有些成算的,都知道这老者此时气运正盛,无需得罪,便也都随他去。


    而这次的第四名、第五名,以及重伤的第六名到第九名,则只能算是输了,目光沉沉的看着赢得比试的这三人。尤其是那第三名的老者。


    真是……天道不公!


    可再想想,气运一事,本就随天定,天道就算非要不公,他们又如之奈何?


    只能气闷的在林家主的暗示下,退下了高台。


    而春愁已经和谢浮生说了一会小话了。谢浮生还拉着春愁的手,小声问道:“大哥你真的没受伤吗?我现在积攒了不少宗门积分了,可以换很好的疗伤药了。”


    春愁摇头,让他摸脉,道:“没有,我就进去看路旁的好看的莲花了,然后沿着那小路走啊走的,就出来了。”


    谢浮生闻言,这才小小的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了新建的二楼之上,柳寒衣的方向,握了握春愁的手。


    春愁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能否见面,何时见面,却也要看时机。


    以及,谢杳杳是否能说服其他神器之主。


    是了,兄妹几个之前见面时,便就此事讨论过,认为如果春愁能拿到前三名的话,谢杳杳可以提出,他们几个神器之主,去见一见那几个气运者,至少,结识一下,亦没有坏处。


    只是其他的神器之主,谢杳杳还能和他们私下有些交情,但唯独散修联盟将柳寒衣看管得极严,谢杳杳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带柳寒衣过来。


    当然,若是这种方式不行,柳寒衣就会在即将离开时,强行走过来和春愁说话,约定下次见面时间。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柳寒衣又是神器之中,与气运者相交,倒也合乎情理,散修联盟便不好强行阻止。


    只是后面这种方法,到底是有太多的不可控性,因此兄弟二人,还是期盼第一种方法能成功。


    如果实在不行……春愁心说,那就只能靠他自己的空间灵根和随身空间了。


    总能和柳寒衣说上话,而柳寒衣手里那颗木系珠子,他亦是十分想要拿到。


    正在兄弟二人都在琢磨之后的事情时,高台之上,林家主就已经再次用了全身的灵力,才将这莲花法宝给收了起来。尔后力竭,林家主不得不再次吞服了一整瓶的补灵丹,才恢复了大半灵力,继续站在高台之上,宣布了这次气运之比的前三名,以及,他们所获得的奖励。


    一千块上品灵石,一万块中品灵石,十万块下品灵石,另,附送三颗结金丹,三颗上品洗髓丹。


    前三名,统统都有一份如上奖励。


    故而为了这般的奖励,春愁虽然在听到林家主在叫他的名字,让他上台领奖时囧囧的,但还是轻咳了一声,尽量自然而然的再次上了高台。


    高台上,林家主将三个放着如上奖励的托盘,分别给了一身绯衣的春愁,一身黑衣的女修,还有那个当场筑基的老者。


    春愁脸上微微带着笑容,五官好看,却是看起来那种毫无攻击性的好看,让人一眼看去,就觉此人面善,必然是个好人。


    那名黑衣女修,则面无表情,神色冷淡,只腰间锋利的软剑,才能察觉出这是一位厉害的女剑修。


    那白衣白发的老者,则是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捧着托盘,连连四处道谢,给春愁和黑衣女修道谢完了,还给那几个一脸不爽的站在高台边缘,活着走出了莲花秘境,却没能拿到前三名的修士郑重道谢。


    一众失败者:“……”


    春愁:“……”这倒也是个妙人。


    林家主看着三人的不同反应,只笑眯眯的当场询问了他们的姓名、年纪、是否有宗门,没有的话,是否愿意拜入宗门,或是世家。


    三人全都拒绝了。


    老者道:“老朽偌大年纪,才得以筑基,资质愚钝,不敢入宗门或是世家,做个拖累。”


    黑衣女修:“吾以天地为家,独来独往,一人一剑,自在逍遥。”何须世家或宗门来做她的拖累?


    春愁:“……不敢欺瞒前辈,某曾经想过此事,但是,某前几年,时常会被莫名其妙的人下毒,且每每都是慢性剧毒,若非某命大,此时早已命丧黄泉。听说还有一个宗门对我发布了追杀令,虽然现在大约已经撤销了,但想来,那个宗门也是在等我气运消散之时,那个追杀令,又会重新恢复。”


    一袭绯衣的少年微微一笑:“故而,为了不牵累其他人,某还是继续做个散修好了。”


    被内涵到的归元剑宗和丹宗掌门:“……”


    在场的诸位大人物们和小人物们:“……”


    突然面临主持名场面而不知所措的林家主:“……”


    还有其他归元城等几个城池,同步观看了这段场景的众修士们:“……”


    哈,哈!


    果然是个胆大包天的!怪不得当初还是个炼气期小修士的时候,就敢硬刚两大宗门,将那两大宗门的脸面给狠狠踩在脚下。


    现在好了,这家伙长了一张纯良无害的脸,可该让全天下都知道那两个宗门是如何的不要脸面、卑劣的对付他一个小小散修的事情,他也丝毫没有犹豫,再次将两大宗门的面皮给揭了下来。


    当初,会关注一个从仙凡界来修仙界找弟弟妹妹的人其实并不算多,可是现在,关注这次几十万修士里的气运第一人的却是极多。


    尤其是这次还因为,凌小凡提供的“网络”的概念,让除了落神城百姓外,附近的归元城等几个城池,同时还播放了这次的气运之比的决赛。


    这些人,全都震惊于这个小小……金丹期散修的胆大包天。


    以及,全都开始询问,这个气运者,究竟是在内涵哪两个宗门?


    有些事情,如果仔细交代了出来,那便罢了。偏偏春愁说一半留一半的,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只觉此人胆大;而不知真相的人,则会千方百计的探究。


    于是,整个归元大陆,将有更多的人,知晓归元剑宗和丹宗的无耻之尤。


    当然,亦会感叹,这个叫春愁的,果然是气运之子。都得罪了两大宗门了,还被下了数次慢行剧毒,竟然还好生生的活着。


    真真是气运之子,运气极佳,不能得罪。


    而即将会被众嘲的归元剑宗和丹宗掌门:“……”


    闲云子和温掌门脸色瞬间铁青。


    可这种事情,最是不能解释。一旦解释,反而更是会坐实了这件事,只能怒目瞪向高台之上,还试图以自己的化神期威压,震慑对方。


    然而坐在二人中间的鲛皇第一个出手,随即,一旁的符宗掌门、合欢宗掌门,亦出手化解了二人的威压。


    让高台上的人,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闲云子和温掌门的脸色,于是更难看了。


    合欢宗掌门和符宗掌门,都十分意外的看了一眼鲛皇。


    符宗掌门是谢杳杳的师尊,春愁是谢杳杳的大哥,她为其出头,自是合乎情理。


    合欢宗掌门则是第一次瞧见春愁,就对其很有好感,这次出手,亦不奇怪。


    倒是没料到这个向来冷淡的鲛皇,竟然也会出手相帮。


    鲛皇戴着遮掩了大半张脸的面具微微垂眸。


    理智回笼,他当然亦知道自己方才出手的速度太快了。他即便不出手,春愁亦不会有事。但是……他如何能忍得住有人试图伤害春愁?


    高台之上,主持人林家主被惊掉了的下巴终于重新安了回来,眼看这三名散修,各个都有个性的很,还各个都只肯做个散修,不受束缚,甚至这个气运第一名,还公然内涵了两大宗门,震惊之后,终于醒过神来,连忙遮掩,又将其他几个还活着的气运者,召唤上了高台,询问这几人是否愿意拜入大宗门或加入世家之中。


    显然,这剩下的几位,或是轻伤或是重伤的,都十分的识时务,除了两个本身是宗门弟子的,其他几人,都愿意加入门派。


    也就是这个时候,许多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些气运者们,大都是散修。这活下来的八人里面,唯有两个宗门弟子,还都是普普通通中等宗门。


    许多人在观众席上窃窃私语。


    春愁、黑衣女修和白发老者,则都默默地将奖励和看起来就很漂亮的托盘一起收到了乾坤袋里,悄悄退下了高台。


    三人站在一起,白发老者忽而低声道:“这倒是稀奇。按照老朽所读的记载历史的典籍,从前亦有气运之比,散修和宗门弟子之比,大都是一比一,少数时候,亦是宗门弟子的气运更强。这一次,倒是格外与众不同。”


    春愁:“许是宗门气运不好了,才影响了他们宗门弟子的气运。”毕竟,这些大宗门,可是越来越不干人事了。


    黑衣女修和白发老者都看向春愁。


    春愁:“……我就随口一说。”尔后想了想,“说来我等三人,既然气运极佳,亦当交个朋友才好,若有事情,或可互相照拂。”


    黑衣女修许梦君,闻言眯了眯眼,看了春愁一会,方才勾唇道:“当然。吾虽向来独来独往,但到底还是有几个朋友,偶尔时候,亦愿意和朋友共同行事。”


    白发老者李寒山在这三人之中,年岁最大,却是修为最低的,只微笑道:“能与二位相交,自是老朽之福。”


    说罢,三人便互相告知了彼此的住处,并约定了下次相见之日。


    许梦君其实是个相当冷淡的剑修,此时眼睛看向远方,嘴中却是叮嘱道:“二位,我这里确实有个机缘,或许能与二位同行,约定之日,还望切莫爽约。”


    春愁和李寒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自然。”


    尔后,二人亦看向了远方,就见如今已经寻找到的五位神器之主之四,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其中,唯一没有来的,不是被散修联盟看管的极严的柳寒衣,而是看着高台上的那个春愁,觉得心烦意乱,自己心不静,理应多修炼念经的无我小和尚。


    谢杳杳正和慕容珩、柳寒衣、凌小凡,一同走向了他们。


    春愁嘴唇翕动,传音给了许梦君和李寒山:“还请二位帮我一次,春愁必重礼相谢。”随即,传音之声,压得更低,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许梦君和李寒山微微扬眉,随即,二人同时走向了一脸戾气的凌小凡。


    凌小凡一愣。


    谢杳杳则是驻足,还侧首跟慕容珩说起了话来。慕容珩一顿,看了一眼那个和灵佑交好的春愁,到底是没再继续往前走。


    而唯一一个继续往前走的,是十二岁的柳寒衣。


    柳寒衣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是个干净利落的少年郎。


    他走向春愁时,最开始还是走着,接着,是快步走,到了最后,他直接跑向了春愁。


    与此同时,本想着事不关己,是否要催促秦家主和春愁滴血验亲,检验其是否是秦家血脉,进而确认其是否是神女之子的散修联盟盟主,“嚯的”站起身来,看向不知何时,跑向春愁的柳寒衣。


    散修联盟盟主当即一步跨出,就要挡在二人中间,下意识的阻止柳寒衣奔向春愁。


    凌无忌当时就和散修联盟盟主同时跨出一步,拽住了他。


    而其他大佬们,慢了一拍,却也一步跨出,瞬移到了那几个少年身旁。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散修联盟的相思弓的主人,那个据说是散修联盟亲外孙的柳寒衣,一脸激动的奔向了春愁。


    “大哥!”


    春愁立时双脚分开,默默地扎了个马步,然后,接住了扑过来的柳寒衣。


    “抱歉,大哥来迟了。”


    尔后下意识的,抱着柳寒衣转了个圈。


    这是谢长年和谢悠悠幼年时,很喜欢和他玩得一个游戏。


    抱起来,旋转,两个小孩就会开心的“咯咯咯”的笑起来。


    为了不让两个小的争吵谁先谁后,春愁时常会一气儿抱俩。


    春愁:“……”就,幸好修仙了。


    围观的众大佬们顿时心情复杂的看向了散修联盟盟主,虽然早就猜到了这血缘关系是假的,但谁也没料到,这个神器之中,竟还是谢家的孩子。


    只是这孩子相貌应当是改动过的,故而从前这孩子和谢杳杳分明见过,谢杳杳却没能认出来。而几年时间过去,这样还能被春愁认出来,这位相思弓的神器之主还肯与对方相认,必然是用了滴血验亲。


    得,如此一来,这春愁,只怕就和秦家没有关系了。


    而远处的新建的二层楼上,佛修无我,忽然睁开了眼睛,遥遥看向远方相拥的兄弟二人,愣了愣。


    好像哪里不对。


    应当,一次抱着两个人旋转,这才对。


    但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个被至亲遗弃之人罢了。


    真正在乎他的,只有原先的宗门。


    第139章 义弟 果然,这个乾坤袋里放着的,是当……


    “抱歉, 大哥来迟了。”


    柳寒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原本还算镇定的他,立刻眼圈红了, 眼泪“唰”的一下, 就落了下来。


    他因为吃了两次失忆丹,故而对于过去的记忆, 几乎全然忘记, 只偶尔时候, 能回想出几个画面。


    虽然无论是谢浮生还是谢杳杳, 都表示他当时是和大哥春愁滴血验亲成功, 故而其实是大哥的亲人,不是那个谢家丢失的小弟谢长年, 他也根本没有和他们一家人包括大哥相处过。但柳寒衣偶尔的记忆里, 却还是觉得, 他曾经和大哥一起相处过。


    故而这声“大哥”, 他理直气壮的就喊了出来。


    见到大哥抱住了他,还说来迟了, 柳寒衣如何还忍得住?


    他渴望亲情, 渴望真实,当即就抱着大哥,怎么都不肯撒手了。


    围观众人俱都瞪大了眼睛。


    其余四大神器之主,除了谢杳杳, 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可随即,就觉这好像是应当的。


    当初这位气运第一的小散修,冒着生命危险,让他被大宗门带走之后,几乎是“幽禁”起来的弟弟妹妹, 从此暴露在人前,不再被大宗门在背地里洗|脑调|教,搓圆揉扁。


    与此同时暴露的,还有当时谢家五兄妹的灵根资质——大哥谢春愁,杂灵根,劣等资质,却能拿到气运比试的头名,显见不一般;二哥谢浮生,极品单金灵根,天生剑修圣体,虽然未曾被归元剑宗的神器破天剑认主,却也是备选之一;三姐谢杳杳,极品单水灵根,被神器龙凤如意认主;小弟谢长年,极品单木灵根,失踪;小妹谢悠悠,极品单火灵根,失踪。


    当年知晓此事的人,就觉谢家格外与众不同,就有人认为,应当替这谢家人,寻找到剩下的谢长年和谢悠悠,如此,或许就能寻到剩下的神器之主。


    而如今,这个散修联盟盟主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亲外孙”的柳寒衣,极品单木灵根,与谢家长年年岁相同,此刻还抱着谢家长子叫大哥……


    众人便觉,果然,这个谢家,的确格外不同。或许天道眷顾,就是让气运之子和几个神器之主,干脆投胎到了一家呢?


    果然当初,就应该早些帮忙寻找到这谢家两个小的。毕竟,镇压在无孽城的噬魂铃,就是火系神器。而谢家最小的谢悠悠,则是极品单火灵根,这岂不是对上了?


    秦家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一脸阴沉的散修联盟盟主,叹道:“其实盟主何必如此?还将这孩子弄得完全忘记了过去之事,这张脸都重新换了一张,小小年纪,遭此大罪。可怜可叹。倒是本尊不必多次一举,来试探这个春愁小子,是否是我秦家血脉了。”


    因为根本不可能。


    神女能够生下一个孩子,已然是众人不曾预料到的事情了。神女心中,装着天下安危,如何还会浪费时间和精力,去生下这许多孩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倒是,可惜了。


    秦家主的目光,在春愁身上停留了一会,将春愁的脸看了个仔仔细细,发现在这张脸上果然寻不到秦逐月和神女的半点影儿,才移了开来。


    这样一个胆气过人,天不怕地不怕,气运非凡之人,若当真是逐月的儿子,他的孙子,即便是杂灵根,他也是肯认下的。


    可惜……并不是。


    话又说回来,秦逐月和神女的孩子,又岂能是个杂灵根?


    然而即便在场众人,都觉得柳寒衣的身份已定,定然是谢家长年。


    可散修联盟盟主却是仍旧不肯认下此事,冷冷道:“寒衣,骤然见到多年未见的义兄,你心中欢喜,却也不可失了礼数,来外公这,给诸位掌门、家主见礼。”


    众人都震惊的看向散修联盟盟主,不明白此时此刻了,这位盟主还有甚么要继续假装下去的必要。而且,散修联盟供奉相思弓,且对柳寒衣也并无太大苛待,柳寒衣将来还是会在散修联盟。不必非要认其为真正的外孙。


    而因猜到会发生什么,早早从观众席后排赶过来的柳秋寒和春生,都震惊的看向了散修联盟盟主。前者更是怔忡且伤心,难过的看着原本是他的外公的人。


    柳寒衣这时才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个看起来对他很好,还口口声声是他外公的人,下意识的就取出了一瓶滴血验亲的灵药。


    春愁见状,就也取出了一只玉碗。


    虽然事情发展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是,既然柳寒衣不想要现在这个身份,那么,帮他一把又何妨?


    二人一同看向散修联盟盟主。


    其意显而易见——血缘这种东西,是无法改变的。即便散修联盟盟主改变了柳寒衣的脸,但是,只要二人滴血验亲,再配以相应的灵药,自然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出,柳寒衣究竟和散修联盟盟主有亲缘,还是和这个春愁有亲缘。


    其余人亦看向散修联盟盟主。是了,无论这位盟主如何口若悬河,但是,滴血验亲不会有假。


    而秦家主此时此刻,才彻底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这个春愁如此理直气壮的愿意滴血验亲的模样,就知晓他并非是神女与逐月的血脉了。


    到底,还是有些失望。


    其他人则是看着这位盟主。


    散修联盟盟主神色莫名的看着依偎在春愁身边的柳寒衣,慢慢道:“散修联盟是归元剑宗所有散修的家。既寒衣的义兄,亦是散修,如今还是金丹初期修为,可按例成为我散修联盟的座上宾,可为客卿长老。


    散修联盟对弟子本就约束甚少,对客卿长老尤其如此。但客卿长老在散修联盟有洞府,有月俸,若是在联盟时,每月至少可见一次寒衣,也算全了你们这场兄弟情分。否则……”


    “寒衣若当真是记忆混乱,糊涂了,误将义兄当做亲生兄长,那必然不能是寒衣的过错。寒衣是相思弓的主人,是本尊的嫡亲外孙?*? ,无论是谁的错,都必然不是你的过错。”


    散修联盟盟主左手一扬,在虚空之中一抓,就将在旁围观的春生和柳秋寒抓了过来,随意的扔在了地上,冷冷道,“这二人在盟中陪伴你最久,定然是这二人胡言乱语,将你误导,让你有了错误的想法。此二人,当杀!”


    说罢,就高高的抬起左手,散修联盟盟主身形未变,他的左手,却突然变幻,刹那间从人族的普通手的大小,骤然变大,铺天盖地,犹如一只沉重的巨兽,就要朝着重重摔倒在地上的春生和柳秋寒砸去!


    春生立刻将柳秋寒护在了怀里,柳秋寒不可置信的看向散修联盟盟主,那双眼睛,和他的母亲柳丝桐、舅舅柳殊音一模一样。


    散修联盟盟主巨大的手掌微微一顿,继续朝着二人砸去,没有丝毫的顾念。


    春愁和柳寒衣,亦没想到这位盟主如此冷漠无情,同时喊道:“住手!”


    散修联盟盟主的手顿在空中,距离春生和柳寒衣,不过一尺距离。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向二人,似是二人但凡说的不合他的意,他就要立刻拍死这本就无辜的二人。


    春愁看了柳寒衣一眼,柳寒衣眼圈红红的,还是对他点了点头。


    柳寒衣将那瓶滴血验亲时应当滴入的灵药收了起来,春愁亦将那只本来要接血的玉碗收了起来。


    春愁放开了柳寒衣,对着这位盟主一礼,道:“承蒙盟主不弃,晚辈愿为散修联盟之客卿长老,不为其他,只为了能有机会,多看顾些晚辈这位视若亲弟的义弟,让其心境开阔,以天下为先,将天下万万生灵,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而不是养成了厌世厌生,宁可玉碎,不可能瓦全之性子。在将来七大神器之主聚集,救世之时,稍有犹豫……盟主以为,晚辈所言,如何?”


    柳寒衣听得有些迷茫,在听到大哥说“视若亲弟的义弟”时,更是双拳攥紧,倔强的仰着头,看着散修联盟盟主。


    柳寒衣暂时不知神器救世之真正的秘密,故而说不出曾经谢杳杳所说的那番威胁之语。


    但是,柳寒衣迟早会知道。如果真的因为散修联盟盟主的强硬和欺骗,柳寒衣临时变卦,自觉自己活着的时候,不曾被人好好对待,身边全是谎言、欺骗和威胁,恐怕当真会做出自断性命之事。


    在春愁的“梦”里,柳寒衣的确这样做了,不是么?


    散修联盟盟主此时也想杀了春愁了。


    当日看着这个小小修士,就敢触归元剑宗和丹宗的眉头,惹怒两位掌门,他彼时在一旁乐得看笑话。今日轮到他被如此威胁,当即气得也想杀了春愁了。


    可是,这刚刚被选出来的气运者,想也知道,周围这些人,不会让他动手。


    即便秦家小子说了,神女未死。但神女当年必然受了重伤,这些年迟迟不出现,定然是因为重伤未愈。这样的重伤的神女,还未集齐的七大神器之主,是否能真的救世还两说。


    如今,这个从几十万人里选出来的气运者,他理所应当不能杀。


    散修联盟盟主微微眯起眼睛,声音里都带着逼人的杀意:“汝等小子,竟敢威胁本尊。”


    春愁垂首道:“晚辈如何敢?晚辈只是怜惜义弟,义弟能过得自在些,畅快些,而不是被当成囚徒一般看管着,被当成棋子一般欺骗戏弄着,晚辈便也知足。”


    散修联盟盟主原以为春愁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闻得此言,竟是一怔。


    而听到春愁此言的众位大佬们,亦是怔忡了一瞬。


    原来只是怜惜弟弟,将来要为这个天下牺牲,如今还被算计欺骗。即便是威胁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却也只是希望上位者能对弟弟手下留情。


    手足之情,原本如是。


    只是他们这些人里,大都活得岁月太过悠长,兄弟姐妹早早都在漫长的修炼中死去。


    早都忘了这种感情。


    散修联盟盟主深深地看了一眼春愁,冷冷道:“本尊的嫡亲的外孙,本尊自会疼惜。”顿了顿,又道,“他如今年岁尚小,修为太低,待将来其长大,筑基之后,自可在散修联盟之中,来去自由。当然,你是寒衣的义兄,又是本盟的客卿长老,来盟中看他,只要不耽搁他的修炼,自然亦是随时都可。”


    最终,这位盟主终究还是退了一步。


    毕竟,春愁说的没错,培养七大神器之主,最后是要让他们献祭的。而献祭一事,是需要七大神器之主,自愿牺牲自己的性命献祭,以此求得一线生机,让神界之人,来救此界。


    散修联盟盟主这般强硬的非要留住柳寒衣是他嫡亲外孙的身份,最开始时,是想要为散修联盟多争一份功德,也为自己多争一份功德。将来七大神器之主救世成功。作为培养了相思弓的主人柳寒衣的散修联盟和他这个“外公”,天道自然会给他们记上一功。


    而柳寒衣心中越认可散修联盟和他这个“外公”,他能得到的功德就越多。


    可是,时日越久,散修联盟盟主早就将柳寒衣当做了散修联盟和他的“私有物”,毕竟,散修联盟倾尽数年之力供奉的神器相思弓都给他了,还让盟中最优秀的长老每天轮换给柳寒衣上课,盯着他修炼,给他丹药、灵石,唯恐柳寒衣的修炼出一点岔子。


    散修联盟和他都付出良多,将来还会继续付出。这等情况下,散修联盟盟主,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分走柳寒衣将来的救世功德的。


    故而才会在柳寒衣和春愁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滴血认亲,坐实了身份时,才会如此愤怒的阻止。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这个春愁,所思所想,却与他们这些沉浸在权力和高位多年之人,格外不同。


    也罢。毕竟他养育了柳寒衣多年,又给了柳寒衣这般好的待遇。就算柳寒衣时常身边都有人盯着,但那也只是保护而已。


    现在柳寒衣非要认他原本的亲人,便让他认,只是不能对外公开而已。


    散修联盟盟主想,他对柳寒衣,已然足够大方了。


    而其余宗门掌门和世家家主,则都冷眼看着这一切,谁也不会去提醒散修联盟的这位盟主,太过骄傲自大,蔑视蝼蚁,是会后悔的。


    为甚要提醒?何必要让对方“改过自新”?这位相思弓的主人,对散修联盟和盟主没有感情,将来不分给什么功德,岂不是正好?


    一场闹剧结束,真正围观了这件事的,其实也只有诸位大佬,还有五位神器之主,第二名和第三名的气运者,被散修联盟盟主拿来威胁柳寒衣的柳秋寒和春生。


    至于其他人,只能跟着结界,看到里面人在做什么,但具体说了什么话,就无人知晓了。


    而远远瞧着这里发生了什么的无我小和尚,又看了一会,瞧见那个和他一般大的小少年柳寒衣,和那个气运者春愁手拉着手,凑在一起说话,很是亲近的模样。


    无我抿了抿唇,闭目,继续念经。


    而今日照拂无我的器宗长老,转头瞧见无我一脸淡定的模样,嘴角一抽,随即想,如此也好,这样一个神器之主,还真是省了许多事来着。


    *


    散修联盟盟主到底还是没有派金丹期修士盯着柳寒衣,而是让柳秋寒和春生跟着。


    二人低头应了。


    柳秋寒和春生这次算是真正见识到了这位盟主的狠辣无情,他们本就是偏向柳寒衣这边,现在更是。


    因此春愁很快就有了和柳寒衣单独说话的机会。


    谢杳杳也走了过来——她到底不放心,要亲眼看着柳寒衣将那颗珠子给大哥。


    大哥为了柳寒衣又得罪了一位大人物。既是得罪了,自然要有回报。


    谢杳杳知晓大哥心中,未必算计的这般清楚。可她心底,却是不愿意大哥吃半点亏的。


    尤其是,这个人,还真的和大哥有血缘关系,和他们不一样。这让谢杳杳的心里,既欢喜大哥也有了血脉亲人,又恼恨这人的存在,有可能会让他们这些弟弟妹妹,退居一射之地。


    她心中各种念头转过一遍,脸上却带着些激动之色,走了过来。


    ——既然那些人,都误以为柳寒衣是谢长年,那么,暂时如此,未必不好。这样还能多拖一段时间,帮着将大哥的养子身份给隐瞒一段时间。


    看到略显激动之色的谢杳杳的柳寒衣:“……”


    他扭开头去,继续拉着春愁说话,还在他们走至隐蔽处时,悄咪咪的就将那颗木系珠子,塞给了春愁。


    春愁一怔,就将珠子收了起来。


    柳寒衣其实知道春愁可能只是他的堂哥,但是,堂哥能对他这般的好,便是亲哥也未必做得到。


    他对过往没有记忆,周围都是欺骗,只是这欺骗,有恶意的欺骗,也有善意的欺骗,然而总之都是欺骗。


    终于有了真正的亲人。是他亲自滴血验亲认下的哥哥。柳寒衣之前没见到春愁之前,就在想,单单凭着春愁能对自己的养弟养妹都这般好,定然是个好人。他无论如何,都要赖上这个大哥,让他的生命中,多一份亲情和真实。


    而且,这样好的一个人,肯定是受不了别人对他好。柳寒衣想,等他见了面,就将那颗木系珠子给春愁,春愁就也会对他好了。


    这样一份强行捆绑的亲情,对旁人来说,自然不屑一顾。但是对连名字、记忆都没有的柳寒衣来说,却是必须要得到的。至少,在他年纪幼小时,他需要这份亲情。


    可等瞧见了春愁,柳寒衣就觉得这个大哥甚是眼熟,认为这就应当是他的大哥。


    待看到大哥为了他,和高高在上的散修联盟的盟主据理力争,柳寒衣心道,这份亲情,他一定要紧紧攥在手里。


    大哥是个好人,那么,他只要全心全意的对大哥好,他们还有血缘关系在,大哥就一定不会舍弃他。


    他们就永远都是兄弟。


    *


    春愁瞧着柳寒衣,同样有一种熟悉之感。心道,莫非是因为在梦里见到过柳寒衣长大后,当众自爆的缘故?


    二人低声说了许多话。既然柳寒衣都把木系珠子给了他,春愁就觉得,这个弟弟,无论是否是堂弟,都是可以认下的了。


    还特特从乾坤戒里,取了在各地游玩时,专门多买的玩具、美食、有趣之物等,都取了一份出来,放在一只乾坤袋里,送给柳寒衣。另外就是一只可以修炼到金丹期的乾坤袋了。里面还放了大量的灵石和符箓。


    柳寒衣一怔。


    春愁笑道:“浮生、杳杳他们也都有。”这是大哥给弟弟妹妹的。


    柳寒衣这才将东西收下,脸红了红,在自己的乾坤戒里翻找了一会,才发现散修联盟虽然对他的修炼极其上心,但是,给他的都是适合此时修为的东西。一时间,他竟然没能发现能送给大哥的东西。毕竟,他才是炼气期,大哥是金丹期,他给的东西,大哥是真的用不上。


    他低头想了一会,才从怀里取出了一只摩挲的有些旧了的乾坤袋,握在手里,似是要送给春愁,认真道:“这个,还给大哥。我原本以为我是……他。但今日看来,我发觉,我可以不是他。我即便不是他,大哥也是肯认我的,是不是?”


    春愁心头猛地一跳,随即笑道:“当然,你是你,他是他。你与我有血缘关系,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都是我的弟弟。谁都不能替代谁,每个都很重要。”


    柳寒衣这才安心的笑了,将那只有些旧了的乾坤袋,放在了春愁的手里。


    兄妹几人又絮絮说了些话,末了春愁让谢杳杳和柳寒衣互相照拂,二人虽在不同的宗门,倒是也可以有书信往来。


    谢杳杳和柳寒衣都答应了下来。


    眼看天色将黑,春生和柳秋寒正在着急的往这看,柳寒衣才抿了抿嘴,先离开了。


    可是,这次他是笑着离开的。


    无论如何,他才是和大哥有血缘的弟弟。


    和他们,是与众不同的。


    待看着柳寒衣的背影彻底消失,这片原本聚集了很多人的地方,大多数人都离开了,甚至在执行任务的谢浮生都过来了,谢杳杳才带着期盼的看向春愁。


    春愁将那只柳寒衣递给他的乾坤袋拿了出来,让谢杳杳和谢浮生分别用神识查看。


    果然,这个乾坤袋里放着的,是当初谢长年消失的时候,穿着的衣服,以及一本春愁送给谢长年的《长生诀》。


    虽然是被烧过剩下的,但最起码,这是谢长年留下的东西。


    或许上面就有证据。


    第140章 大嫂 谢浮生还道:“我现在只做出了这……


    一身残缺的衣服, 一本残缺的《长生诀》,就是如今他们找到谢长年的仅有的线索了。


    谢杳杳看到这两样东西,第一反应是, 当年他们年幼时, 大哥拿来都他们玩的写“隐形字”的法子,谢长年当年可能也记住了。


    可再看一眼这衣服和书, 都是被火烧过的, 只是有人最后将它们又从火中取了出来, 才没有让衣服和书, 彻底烧成了灰烬。


    恐怕谢长年当年并未用这种方法留下线索。否则的话, 当年用火烧这两件东西的人,当时就应当发现了不对劲。


    谢杳杳顿时失望了起来。


    春愁瞧见了, 笑道:“莫要担心, 至少, 我们可以推测一下——”


    他微微眯了眯眼, “长年当时和寒衣,应当是被困在一处地方, 寒衣失忆, 长年应当也失忆了。对于当时被掳走的小孩子来说,虽然是灾难,但灾难之中唯一的幸事,大约就是他们都失忆了, 劫匪也就会放心,将他们给转手出去。而接手之人,应当也会因这些孩子失忆了,而放心教养他们。”


    谢浮生抿了抿唇,道:“我在门中时, 亦听一些师兄师姐说过,之前就有从凡人界或是仙凡界带来的资质绝佳的幼童。这些幼童在往修仙界时,三五|不时,也会遭遇劫匪打劫。每每如此之后,归元大陆的小宗门里,总会突然出现些资质极佳的天才弟子。可见那些劫匪会劫持这些天资好的孩童,必然是有利可图的。”


    归元大陆修仙界出生的孩子,除了是生下来就在小宗门的,即便是这样的孩子,其父母也会想尽办法,让孩子能够去到更好的宗门。那些散修出生的人,出生之后,一旦资质被发现很好,就会有人送他/她去大宗门或是中等门派。因为归元大陆人人皆知,大宗门或是中等门派,才有本事将资质好的孩童给培养的更好。


    而小宗门里,一旦出现了这样资质绝佳的孩童,或许也会倾力培养。但小宗门的资源有限,他们的倾力培养,还比不过中等门派或大宗门的内门弟子的待遇。


    而小宗门倾力培养之后,必然是要这个弟子回报良多。大宗门或中等宗门里,自然也要弟子的回报,却会给这个弟子更多的修炼资源、更好的修炼功法、更厉害的师尊和同门,而索要的回报,一般来说,也不会过多。毕竟,他们本来就已经拥有了大量的资源。


    故而小宗门通常很少能吸引到修仙界土生土长的好资质的孩子。


    他们会通过劫匪,用大量灵石换取来自仙凡界甚至是凡人界的天资决计的“失忆”的孩童,倒也不奇怪了。


    谢杳杳向来聪慧,听罢谢浮生的话,忽而道:“或许,那些劫匪之所以能劫掠成功,其中还有出去收徒的大宗门的故意放水。”


    谢浮生:“……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大宗门放着资质好的弟子不要?反而是要将好资质的弟子让劫匪带走,带去给小宗门?


    谢杳杳却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若是小宗门里,始终没有资质好的弟子,对于整个修仙界的发展,未必是好事。那些小宗门若是因此而消失,那么原本的中等门派,就会变成小门派,大宗门也没有原先的风光。而且,若是那些劫匪,还是和大宗门一起联手的呢?”


    谢浮生:“……”


    谢杳杳继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将那些资质好的小孩子卖给小宗门后,劫匪们就会上交一部分,甚至大部分的从小宗门那里得来的灵石给大宗门。这对大宗门来说,岂不也是一项收益?大宗门本就不缺资质好的弟子,这般倒手之后,反而既让修仙界里,小宗门对未来也有期望,不至于绝望而做出什么荒唐事来,大宗门还多了一笔收益,何乐而不为?”


    谢杳杳对于大宗门,显然是没有丝毫的好感的。


    谢浮生虽然觉得,这些大宗门,尤其是归元剑宗也能做出这些事来。但是……


    他喃喃道:“我们遇到劫匪那次,归元剑宗的弟子,也死了好几个。”


    归元剑宗,竟如此舍得么?


    春愁此时才道:“或许未必是大宗门与劫匪联合,而是大宗门里有人与劫匪联合。”这是他之前在消息贩子那里买消息时知晓的,“大宗门里的其他人,或许本来也是知晓的,但这件事,对大宗门并无坏处,便放任了。只是没想到后来竟然死了本宗门的弟子,只怕当时,有人因此而受了惩罚。”


    他看了谢浮生一眼。


    谢浮生立刻开始回想,当时是否有人受罚或关禁闭,只是一时间,没能想起来谁的嫌疑最大。


    谢杳杳这时亦没有方才那般激动了,想了想,觉得大哥说的才是对的。大宗门还不至于那般的无耻,或者说,就算大宗门能这般的无耻,也不会让整个门派背上这等污名,而是让门内“有心”的弟子去做这件事,当然,或许门派会因此多收些灵石,可最后背锅的,定然是那个弟子。


    兄妹三个又想了一会,眼看落神城城主府的人越来越少,谢杳杳又是神器之主,其实也是有人在远处抱臂看着这边的,谢浮生的师兄师叔们,当然也没有离开。


    只是春愁手里的隔离声音的法宝品阶很高,元婴期后期大圆满的修士都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更何况只是金丹期、筑基期的修士,因此只时刻关注着这边,什么都没做。


    兄妹三人到底是没有说太久,春愁就给了二人一个乾坤袋,里面装着的是满满的中品灵石。


    谢浮生和谢杳杳都惊讶无比,显然不明白大哥怎么有这般多的灵石。


    春愁道:“你们一个十五岁了,一个十四岁了,再过两三年,就都要筑基了。到时候把这些灵石,还有你们宗门给的灵石和修炼资源都用上,如果能一举进阶筑基中期,就再好不过了。”


    这若换成其他人,当然很难,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这两人,因资质绝佳,且早早就修炼到了炼气期后期大圆满,在这个修为等级上,积攒了多年灵力。在灵气充沛的情况下,冲击筑基后,紧接着冲击筑基中期,也不是不可能的。


    春愁还拍了拍谢浮生的肩膀,嘴唇微微翕动,低声道:“你回去后,就再兑换些修炼资源,早些闭关,万事不要理。”


    谢浮生怔了怔,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谢杳杳不知其中缘故,却知晓自家大哥的靠谱,大哥不告诉她,一定有不告诉她的理由,便也不问。


    春愁又对谢杳杳道:“既然我认了寒衣做弟弟。明面上,他如今就是长年,你与他便多些书信往来,常常送些东西。你们二人都是神器之主,互相照应着,也好让你们宗门多一分忌惮,不至于亏待你们。”


    想了想,又道,“还有慕容家的慕容珩,我与他,倒也有些许交情,你们若是能和他也有些往来,他为了自己能在家族站稳脚跟,大约也不会拒绝。当然,他比你们年长许多,有些交情就可,暂时不必深交。”


    他这是在教谢杳杳要抱团。神器之主会被算计,其实除了他们本身的价值太大,还因为他们太过弱小。若是能抱团,至少,明面上可以过得更好些。


    谢杳杳点了点头,当然明白大哥的意思,她迟疑着又道:“那凌小凡,还有无我小和尚?”


    春愁道:“不要去管凌小凡,他本就性情格外乖戾,又被世人知晓他被亲生父亲给‘阉|割’了,和这种人,不必打交道。至于无我……”他顿了顿,方才道,“我会设法去见他一面,你若能和他说上话,约定互通书信,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便也罢了。”


    毕竟,温秋池曾说,前世时无数人帮着寻找谢长年,最后寻到的最像的两个,一个是柳寒衣,一个就是无我和尚了。后来柳寒衣自认是谢长年,谢杳杳也认了此事,才无人怀疑无我。


    可现在已然确定,柳寒衣不是谢长年,那么,无我的可能性就很大。


    但是,灵根一事,又是怎么回事?


    春愁心说,果然是他对修仙界的认知还太少,还是得多问些年长之人才行。


    谢杳杳和谢浮生都答应了下春愁的嘱咐。谢杳杳特特送了些自己画的符箓给春愁,还送了两身自己亲手做的衣裳;谢浮生之前就把想送的东西送给大哥了,这会子竟然还能拿出一对小石头给春愁。


    “这是之前凌小凡提出的‘网’给我的灵感,然后炼制出来的。”之前他都没试验成功,最近这几天才试验成功了,就拿了出来,“就是分别拿着这两块小石头的人,只要距离不超过一城,就可以互相说话。”


    春愁微微惊讶,心道,这不就是修仙界版“对讲机”?


    他家浮生,果然出息。


    谢浮生还道:“我现在只做出了这一对,就给大哥……和大嫂啦!”


    谢杳杳也笑:“我做的衣服,也是给大哥和大嫂的,我知道大哥不会嫌弃,只盼望大嫂也不要嫌弃。”


    春愁:“……”他听罢也笑了,摸了摸二人的脑袋,忍俊不禁,“你们大嫂一定会喜欢的。”


    尔后三人还是分开了。


    谢浮生和谢杳杳还能一起走一会,他们回头看到大哥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心中就是一酸。


    若是有一日,他们都能相见,还能像年幼时住在一起,就好了。


    但是,想也不可能了。


    至少他们“大嫂”肯定是不愿意的。


    谢浮生和谢杳杳对视一眼,就都笑了出来。


    谢杳杳到底也没问大哥为什么让谢浮生抓紧闭关,只是想了想,给了些自己做的符箓,还有宗门给的修炼用的丹药。


    见谢浮生要推辞,她就道:“等二哥筑基了,再还给我就是了。而且,大哥既然这般说了,二哥回去后,还是尽快闭关罢。”


    谢浮生目光闪了闪,点了点头。


    其实大哥是怎么打算的,他具体的也不知道。但是,他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又觉得不可能。可那毕竟是大哥,是气运非同一般的大哥,或许,也不是不能期待这个结果?


    *


    无我小和尚回到宗门驻地后,就如往常一般,回到房间,就开始静心修炼,只是始终不得静心,吃下两颗清心丸,方才静下心来。


    慕容珩回到家族别院,想了很久,忽而想到前世这个时候,灵佑已经拿到了那颗无属性的珠子,迫不及待的拿来给他了。这一次,他和灵佑虽然已经分手了,可灵佑对他到底是不同的。或许,灵佑已经在落神城寻他了。


    他等着灵佑再次将那颗珠子送给他。


    慕容珩也给灵佑准备了些东西,想要到时候给灵佑。


    即便分开了,他的心中,也始终挂念着灵佑。


    而另一个离开的神器之主,凌小凡,则是在回到秦家后,怒气冲冲的就回去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将重重阵法都打开了,还在乾坤戒里,取出了三个阵盘,两个隔绝神识探查的法宝,都打了开来,才将整个房间的东西都打|砸了起来。


    他太愤怒了!


    先有秦逐月再次毫不留情的“阉|割”了他,让他和他的随身老爷爷都没有了办法,只能等将来结婴时,重塑身体,才能再次拥有他失去的可以在修仙界里做龙傲天,四处撩妹的必要“东西”。


    后有在气运大比的决赛上,终于见到了那个气运之比的第一名。


    凌小凡对春愁没甚印象,可是,他脑海中的随身老爷爷,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气息!


    随身老爷爷喃喃道:“原来是他!那就难怪,难怪了!”


    凌小凡当时就逼问随身老爷爷,随身老爷爷许久后,才慢吞吞的说出在哪里还见过春愁。


    “当时,有一个和你同乡的女修,抢劫了你的许多东西后。你又被一人给抢劫。你当时以为,他是小神女,还言语调戏了他。”


    随身老爷爷叹道,“然而他不是女子。”


    凌小凡虽然性情大变,太过自我和猖狂,但人还是聪明的,很快抓住了重点:“所以他尽管是男子,却的确是神女的孩子?”


    随身老爷爷道:“八|九不离十。”


    神女血脉,还是气运之子,这般人物,如何可以得罪?


    只盼凌小凡能听得下去他的劝,就好了。